一百一十九：对策
玄武麒麟这次通过各种电视节目朝朱雀发起的攻击，对朱雀的影响有多大？
英雄王者的流水立刻减少接近十分之一，快音APP也遭受到了社会上有意无意的抵制，这种立竿见影的攻击效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一开始，只是各种节目上有意无意的说说互联网节目的坏话，但很快就有人反应自己的孩子因为玩英雄王者而成绩下降，然后就有人声讨快音低俗无聊，最后所有的攻击都指向了朱雀，和朱雀赖以生存的互联网。
就像很久以前，当年的爷辈声讨武侠小说电视机街机厅一样，现在的父辈们自然而然的把他们的怒火转到了快音互联网英雄王者。
就像儿子长大了第一件事就是反抗自己的老子一样，老子在儿子开始反抗的时候，第一个反应就是，谁TM教坏了我儿子！
几千年来都差不多。
“我家孩子从小学习就好，自从玩了英雄王者，成绩就一落千丈！”说这种话的父亲，小时候也被爷爷这么说过：“我家孩子从小学习就好，自从接触了街机厅，成绩就一落千丈！”
这些父母们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么一个问题，问题的产生是一个复杂的各种事物相互影响的结果，不是简简单单的把所有问题都归于一件事就可以解决的。
并不是禁了游戏禁了网络你家孩子成绩就会变好，要想达到这个效果需要家长极为耐心的和孩子沟通以及持之以恒的持续付出才行。
但是这种道理并不是所有家长都懂得，懂得这些的家长也不会和孩子有太大的矛盾，于是在社会中坚阶层的一些人中，朱雀的名声不知不觉的开始变臭了，而那些年轻人们，不可避免的受到了父辈们的影响。
朱雀的几个王牌产品，日活和收益都开始了触目惊心的下跌。
形势开始严峻起来了。
……
朱雀会议室，一群高管正在开会，主持会议的柳云腾正在侃侃而言：“根据我们原本的调查，四十岁以上的人，对我们的产品的观感差的占了30%以上，三十岁以下的人，对我们的产品观感差的只有20%，但是自从玄武麒麟通过电视攻击我们后，这个数字的变化很大。”
“现在四十岁以上的人，对我们产品观感差的占了70%！当然好消息是三十岁以下的年轻人，对我们的产品观感差的只有不到10%了。”
听到这个数据，坐在下面的李阳也忍不住挑了下眉毛，被这两家公司在传统媒体的影响力给吓了一跳，对于中老年人来说，电视节目还是颇得他们信赖和支持的。
“另外的一个坏消息是，上个季度我们的营收下降了快20个点。”
柳云腾的这句话一出，所有高管都不由自主的坐直了。
“怎么会这么高？”
“咱们可是上市公司！董事会那边不好交代啊！”
柳云腾无奈的解释：“这部分收入衰退大部分是英雄王者为代表的网游和三剑为代表的单机游戏，有不少玩这些游戏的年轻人经济并未独立，都需要靠家长花钱的，以前家长可能会因为他们听话学习好给他们顺手买了，但现在电视上一宣传游戏耽误学习，耽误成才，这些家长有些被影响到了，就不会再出钱，这部分收入就没了。”
李阳躺在椅子上懒懒的开口了：“董事会那边我去说，要是有人想抛股票，我接了就是，钱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李阳的话让会议室里的高管们都松了一口气，但是问题依然存在，高管们开始讨论起来。
“玄武和麒麟这一击真是打的稳准狠，直接打到咱们的七寸上，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
“咱们就是想跟那些中年人解释，也没渠道啊，人家只看电视不怎么上网，只信任电视上那些老人说的话，这是十几年积累下的信任，不是咱们一天两天能撬动的，等快音渗透到他们那里可能会好一点，但现在的快音还是年轻人玩的多。”
“话说以前那些顽固的老爷子们也不喜欢武侠街机厅，他们后来是怎么接受的？”
“接受个啥啊，他们从来没接受过，我家老爷子现在还在说我当年要是少看点武侠小说，成就肯定比现在大，他们只是不想折腾了，折腾不动了，并不是接受了那些他们看不惯的东西。”
“要不干脆放弃那些不稳定的市场？”一个高管挥舞着手中的资料，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我看了上面的数字，虽然咱们上个季度的收入降了20%，但是在季度末收入已经开始缓慢的回升了，这也不奇怪，我小时候也经常从我家老头那里骗个一块两块去街机厅。”
听到这里，会议室里的高管们集体发出了轻微的笑声，看来大家似乎都有相同的经历。
“玄武和麒麟这次的攻击看似来势凶猛，但他们并没有撼动我们的基本盘，年轻人们依然喜欢我们的产品，或者说因为父辈的抵制，他们会更喜欢我们的产品。”
“我们何必去讨好那些顽固不化的家伙们呢，他们并不能管住自己的孩子，反而会把他们的孩子推向我们。”
“我们都年轻过，都知道逆反心理是什么样的、”
他的发言引发了不少人的赞同，但柳云腾摇头反对：“我可不是那种别人攻过来，会观敌自溃的人，玄武麒麟既然伸出了爪子，咱就要把他的爪子剁下来！”
“朱雀绝不被动防御，朱雀只会主动出击！”
“咱们朱雀在互联网上的地位，就是这么一刀一刀砍出来的！”
李阳看着慷慨激昂的柳云腾，不由赞叹这家伙的性子似乎从来就没变过，一直都是这副永远精力充沛积极进取的样子。
柳云腾定下了会议的基调，其余的高管只能继续苦思冥想办法。
“说起来，这个岁数的人基本都是迷信权威，要是皇家电视台能为咱们说话就好了，没有比它更权威的电视台了。”
“你想得美，皇家电视台从来不接广告或者商业运营，人家连娱乐节目都没有，钱人家也根本不稀罕，人家为什么要帮你说话？除非陛下亲自下令！”
李阳的眼睛却渐渐亮了起来，虽然没法子让陛下下令，但请皇家电视台出手却是有可能的！
一百二十：老将出马
能被称之为德高望重老艺术家的人，在大唐并不多，李忠成算一个，作为当今陛下亲二叔的他，最出名的并不是自己的皇家身份和皇家电视台台长的职务，而是他的纪录片作品《美味大唐》、《我们的世界》、《上下两千年》、《激荡年代》……
他导演过太多太多经典的纪录片了,看他的纪录片就像跟一位长者饮茶一般，回味悠长又受益良多，是大唐有名的老艺术家。
今天的他看起来神色很是不爽，正用一脸嫌弃表情看着面前坐着赔笑的李阳，若是皇家电视台的职员看见他现在的脸色，估计腿肚子就要转筋，毕竟接触过这位老爷子的人都知道，他的脾气并不算好，熊起人来能把脸皮薄的年轻人直接熊哭。
李阳倒是丝毫不惧，自从进了李忠成家门开始，他就一副嬉皮笑脸丝毫不惧的样子，视老爷子越来越臭的脸色如同无物，他把放在桌子上的礼物一样一样拆开：“这是毛尖，您好这一口，还有端砚，我特地找的老瑞记……”
李忠成的脸色越来越黑，他的学生或属下见到他现在这张脸估计会瞬间跑远，都知道这个身份特殊的皇家电视台台长从来不在乎钱，对于送礼的一向是连人带礼物一起扔出去。
但还没等他发飙，一个老太太从他身后走过来，一面把一盘洗的干干净净的水果放到桌子上，一面笑呵呵的把东西收下来了：“还记得我家老头子喜欢这口啊？有心啦~”
说完又狠敲了一下李忠成的胳膊：“孩子难得来一次，老是垮着个脸做啥？”
李忠成闷声闷气的说道：“我上次让你带悦悦乐乐来玩，臭小子你当成耳旁风了是吧？”
老太太一听眼睛也是一瞪：“对啊~悦悦乐乐呢？特别是乐乐还没来认认门呢！下次再一个人来，我就不让你进门啊！”
李阳抬手告饶：“下次一定~下次一定~这次是真有正经事要说，是公事。”
老太太一愣：“公事？那你们聊。”
她毫不迟疑的放下礼物，离开了客厅，就像以前一样不打算干涉自家老头办公事，即便这次来的是李阳。
李忠成眉毛皱了起来，把拿着的端砚放了下去：“拿走！不论这事是啥，我答应不答应，走的时候都给我拿走！”
李阳万万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他知道这位老爷子某种意义上极为顽固，但真没没想到顽固成了这个样子，只好把礼物都收了起来，然后拿出了一份剧本递了过去：“老爷子，您看看这份企划，这是我带着几个学生做出来的。”
李忠成拿过剧本，认真的看了起来，看着看着他的表情慢慢变得严肃了起来，摸索出了一根烟，夹到手上，李阳赶紧帮他点上。
老爷子慢慢吸了一口，然后继续把全部精力都放在剧本上：“有点意思，这点子不错，还从来没人用这种角度来思考。”
“地方也选好了，是刘县的朝阳学校？我记得朝阳学校是你捐赠的学校是吧？”
李阳点头，很坦然的说道：“是的，从我开始有点小钱开始，就每年最少捐赠一座学校，到现在也有十来座了吧。”
胸无大志只想安逸过日子的李阳，手里的钱实在是有点多的过分，这些钱留在手里实在无趣，于是他就学习了那些榜样：某个黑皮帅哥和某个商业大亨。
“好孩子~好孩子~”李忠成毫不掩饰自己对李阳的赞叹，同时他看的更加专注了，“有点意思……”
“通过对两种人生的追踪，看互联网对这个世界的改变是吗？非常大胆和有趣，也非常的有创意，像是你小子弄出来的东西。”
李阳听到这里，不由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他很了解面前的老爷子，眼光极高，从不轻易夸人，而今天的剧本可是实打实自己做出来的，没借鉴上辈子的创意，能得到老爷子的夸奖，真是分外的令自己开心。
李忠成看了开头的创意，后面的东西就是粗粗一扫了，以他的阅历和见识，这粗粗一扫就已经足够了，他看着面前的李阳，忽然脸色一板：“最近朱雀不好过吧？”
李阳一愣，犹豫了一下，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是。”
他是在没胆子，也没必要在李忠成面前隐瞒这些事情。
“所以就想出了这种点子？让皇家电视台来帮你背书？来拍一部宣传互联网，宣传朱雀公司的纪录片？”
“知不知道，皇家电视台之所以有这么超然的地位是因为什么？”
“仅仅是因为皇家二字吗？”
李忠成的脸黑的就像锅底一样。
李阳开始觉得有点不妙，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是因为皇家电视台始终站在中立客观的位置上，不偏不倚，皇家电视台立台百年，完全不介入任何立场，只做科普和新闻。”
李阳这是尽量捡好听的说，总不能说你背后有皇帝老子撑腰吧？
李忠成点头说道：“没错，在现在整个舆论都在争吵朱雀的产品是好是坏，你让我这时候拍一部这么有倾向性的纪录片，会不会不太好啊？”
说到这里，老爷子身体朝后靠了下去，同时顺手把手中的烟一捻，捻灭在烟灰缸里，看着愣神的李阳露出了微笑。
李阳一愣，本来认为是十拿九稳的事，真没想到会有这些波折，老爷子的话听上去说得很对，其实纯粹就是托词，皇家电视台那会顾虑这些事情？
大唐皇家电视台立台百年，说起来是中立公平，实际上是就是文青孤傲，历代台长根本就不在乎外界对自己的看法，只是兴趣使然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做自己的东西，中立公平都是后来闯出来的口碑。
所以自己才自信满满的拿出一部好作品，来打动眼前的老爷子，让他出山，但是在没想到对方开始推脱起来了。
李忠成看着懵逼的李阳，得意的一笑，李兴业老是在外面吹他儿子有多厉害，现在看看虽然厉害，但还是嫩！
逗起来真好玩。
“既然要让我违背原则出山帮你。”李忠成得意的又抽出一根烟：“得加钱！”
“明天就把悦悦乐乐给我带过来！好好陪陪我这个孤老头子！不然的话，别想我帮你拍这个‘双城记’！”
李忠成拿起手中的剧本，在李阳头上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一百二十一：双城记（1）
大唐虽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为强盛和富饶的国家，但总有那么一些地区因为种种原因，经济水平远远的处于平均线以下。
就像坐落在大山里的刘县，人口只有区区三五万，人均收入只有上江的五分之一，在大唐这里，属于是穷的特别的吓人的那种小县城。
这里的人们，生活单调几乎没有什么改变，人们日复一日的在这片古老的土地上生活工作，然后死去，毫无波澜。
这种生活在几年前发生过一次改变，一座颇为气派的学校在这里拔地而起，里面有很多城市的学校才有的玩意，为这座县城添加了一抹亮色。
而最近，这座县城又迎来了一些新的变化。
沈梅起床的时间是早晨6点，她比平时早起了半个小时，做了一晚上稀奇古怪梦的她在做饭时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顿时脸羞的通红。
旁边有摄影机在跟着拍呢！
沈梅用忐忑的心情朝摄像机那边看过去，只看到扛着摄像机的叔叔对她露出了一个鼓励的微笑，于是多少镇定了一些，继续低着头炒菜做饭。
今天的饭菜比起往日要稍微丰盛一点，至少饭桌上没有咸菜。
她快速的吃完，把其余的留给还没起来的父母，自己就准备去上学。
“早晨是你自己做饭啊？”跟着摄影机的李忠成用闲聊一样的语气和沈梅说道。
沈梅一边锁门一边说：“是啊，爸妈进山很累的，我想让他们多歇歇。就自己做饭，顺便给他们的也做了。”
说完，她顺着门前的小路开始爬坡，因为整个刘县都建在半山腰上，而且整个县城只有一所学校，所以每天她要走快一个小时才能走到学校。
前些日子，皇家电视台找到了沈梅的父母，说要以沈梅的视角来拍一部纪录片，沈梅的父母在受宠若惊的情况下，答应的很是爽快，但是沈梅作为一个十七岁的小姑娘，感受的只有难为情和不好意思。
一想到自己的形象将出现在千家万户的电视上，她紧张到走路的时候差点踩空，来个平地摔。
看出来了她的紧张，跟着摄像机的李忠成笑着继续跟她搭话：“你每天都这么早出来上学啊。”
“也不算早，新学校的位置离我家近。”说起新学校，沈梅的表情变得柔和起来，看上去很是开心。
以前的老学校那真是又破又旧，什么都没有，说是学校，也就仅仅是几件破房子而已，而现在的学校，是县里最气派的楼了。
更重要的是，现在的新学校，完全不收学费！
能省一大笔钱呢。
山里长大的姑娘走起山路来总是走的很快，跟着她走的李忠成第一次感觉自己的年纪有点不饶人了。
沈梅偷偷看了一眼这个头发有些花白的老爷子，她并不知道这位老爷子有多大的名头，但是她还是悄悄的放慢了脚步。
于是她今天毫无意外的迟到了。
不过，迟到这种事情，整个学校都没人在乎，更不用说大家都知道她参与拍摄，讲课的老师示意沈梅坐下，然后就开始继续讲课。
李忠成扫视了一下班级，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轻声说道：“一个班级居然有60来个人？”
在他的眼中，这挤得满满当当的班级并不是一个很适合学习的地方，那个年轻的老师很难招呼好这么多学生。
他旁边跟着的朱雀公司派来的顾问轻声说道：“在我们援助的学校建起来前，刘县的学校一个班有80多个人。”
“而且那个时候，最麻烦的还不是班级人多，而是老师少。”
说道这里，讲台上的年轻老师带着紧张结束了自己的教课，然后一拉黑板旁垂着的绳子，拉下来了一张幕布。
“接下来的化学课，老师讲的不如这位特级教师讲的好，大家注意看他讲的啊！”
然后这位老师在自己课桌上一阵操作，幕布上出现了大大的朱雀视频LOGO，然后就是一位老师开始讲各种知识点，比起刚才的老师，这位讲起课来明显生动又有条理，课堂上的学生们也听的更认真。
看到学生们认真听讲，这位老师悄悄的溜到李忠成面前，神情激动的伸出手来：“李老师，我叫刘西山，您的‘激荡年代’我看了好几遍，真是太经典了。”
李忠成笑着和他握了握手，问道：“看你刚才的话，你一个人要讲两门课？数学和化学？”
李忠成真的有些难以置信，他从来没有听说过一个老师教两门课的，这能教好吗？
刘西山摇摇头，说道：“怎么可能教两门~”
李忠成心想，果然是我想多了~肯定是化学老师病了，他来代课一段时间。
“我是教三门，数学、物理还有化学！”刘西山在李忠成震惊的目光中侃侃而谈：“理科我全教，文科汪老师全教，没办法，刘县的老师太少了。”
李忠成睁大了眼睛追问道：“体育？音乐？绘画？”
“这些东西简单些，以前都是学生自己玩，校长不忙的时候他来看着~”刘西山理所当然的说道：“不过现在好多了，朱雀视频上有很多教这些的，可以放视频给他们看，他们很喜欢呢。”
说道这里，刘西山明显有些兴奋起来：“朱雀视频真是个好玩意，上面有很多名师的教学，有些……不，大多都比我教的好……”
说得这里，这位年轻的教师有些沮丧，但很快就振作了起来：“我也在慢慢学，我在上面的教学视频点击量好差，不过总有一天我也会火的。”
李忠成低声对李阳说道：“你们教的？”
李阳连连摇头：“怎么可能！老爷子，我不否认朱雀视频是以娱乐为主，但是我们的频道里也是有教育这个频道的。”
“你要是只是想找乐子，能在朱雀视频这里玩个痛快，但是你要想学点东西，说实话，这里能学到的东西超乎你的想象。
“您能想象吗？这里的学生和上江一高的学生一样，正在被同一个老师上课！”
“这，就是互联网的魅力！”
一百二十二：双城记（2）
到了中午，孩子们大多都在学校吃饭,原因倒是简单，他们回家家里也没人，家长基本都在上班，而且还有一点也很重要，学校的午餐是有补助的。
一份牛奶，一荤一素一汤加米饭只需要三块钱，其中李阳私人以朱雀的名义补贴了十块。
看着这群学生们吃的头也不抬，李阳脸上浮现了欣慰的微笑，觉得自己这辈子花的最值得的一笔钱就是这笔了，心里甚至还在盘算明年要不要加大这方面的投入。
反正自己钱多，又不怎么花钱，钱留着也没什么用，还不如来做点有意义的事情。
这群学生吃完饭后立刻就开始了折腾，他们开始在球场上发泄自己的精力，还有不少的学生在旁边观看，沈梅也跟了过去。
沈梅从书包里拿出了一台锈迹斑斑的相机，她小心的操作这台岁数可能比她还大的相机，给操场上的孩子们拍照，摄像师王晓天伸出脑袋看她操作，意外的发现她并不是胡乱拍的。
王晓天这个曾经的天才学生，现在已经是朱雀的摄影一哥，本身具备的才气加上大量的实际操作，他的眼光早已经变得极为高明，现在只是扫上一眼，就觉得沈梅拍的那几张照片有点意思。
虽然拍照的手法还很稚嫩，但是确实有认认真真的考虑过光线和构图等问题，而不是像一般人一样，拿着镜头就是怼，看见啥就拍啥，最后一看自己拍的都是啥玩意。
沈梅拍的这几张在明眼人眼里一看，就知道这是真的下功夫学过的。
正在专心拍照的沈梅一扭头，发现后面那个扛着硕大摄影机的大叔，在看自己拍的东西，她的脸腾的一下红了起来，看着对方扛的那个又大又新的摄像机，再看看自己手上这个小东西，她觉得很不好意思。
“拍的不错，你看过陈老师的讲课？”说话的王晓天饶有兴趣看着沈梅，对方的拍摄手法一看就知道是陈锐老师教出来的，他真没想到在这里居然能遇见自己的“小师妹”。
“嗯！陈锐老师的摄影入门教学真的很好懂，我在网上找了很多教学，只有他是从最基础的东西开始教。”说起自己的爱好，腼腆的沈梅也兴奋了起来，再也没有了开始的拘束：“你也看过陈锐老师教学吗？”
看到沈梅和王晓天越聊越开心，没有了上午的拘束，而是越来越活泼健谈，李忠成暗暗朝王晓天竖了个大拇指，他对这个年轻人是越来越满意了，不仅仅技术不错，还能和被摄影的对象搞好关系，而后一条是一个纪录片摄影的基本功，人们只有在熟悉的人面前才会表露自己最真实的一面。
一边的李阳凑过去看了看，不禁也是有些惊叹，沈梅的作品确实不错，非常有想象力，虽然看上去还很稚嫩，但有一种年轻人特有的活力，个人色彩极其浓郁，他不由赞叹道：“是个好苗子。”
李忠成点点头，但是他却注意到了别的东西，他朝沈梅伸出手，友好地说道：“小姑娘，我能看看你的相机吗？”
和王晓天聊的正开心的沈梅听到他这么说，略略有些迟疑，但还是乖乖的把相机给了这位老爷爷，她不知道这位慈祥的老爷爷到底是什么来头，因为大家好像刻意的不告诉她，但是早熟的她早就通过周围人的态度知道了眼前的李忠成是个大人物，是一个让爸爸妈妈和老师校长都小心对待的大人物。
说不定比县长还厉害！
李忠成自然不知道小姑娘的小小心思，也不知道自己为了追求真实拍摄，刻意隐瞒的身份的举动早就被眼前的小姑娘看穿了一部分，他笑呵呵的接过小姑娘的相机，开始仔细端详。
看了半天后，他笑着怼小姑娘说道：“沈妹妹，你这个相机很有趣，有些年头了啊。”
沈梅点点头说道：“是爸爸知道我喜欢摄影，从网上的海鲜市场帮我淘的。”
沈梅家不算有钱，买一个新的相机对她家来说稍微有些吃力，但是海鲜市场上的二手物品都有一个让人感觉到惊吓的价格，大都是原来的买家玩腻了或者不喜欢，随手挂出去的，大都抱着放在手里也是浪费，能回点血就回点血的心思卖的，沈梅的爸爸买这个东西就花了八十八块，卖家告诉他，这是从自己家老家翻出来的老物件，保证能用，实际拍摄出来的照片也不错，就是年代久远，操作繁琐。
这件爸爸从网上淘来的旧相机给沈梅带来了不少的欢乐。
李忠成笑呵呵的取下自己身上挂着的相机，递给沈梅：“爷爷很喜欢这个相机，能用这个跟你换一换吗？”
沈梅看看自己手上那漆都快掉完的相机，又看看李忠成手中那个一看就很高级的相机，脑子一下就懵了，停了一会才说：“不行的……爷爷，这么贵重的东西，我怎么能接受呢！”
沈梅一眼就看出这是索康公司的旗舰相机，虽然颇为眼馋，但是坚持不接受交换相机，她牢牢记得父亲的教给自己的话：女孩子不要随便接受别人的好意。
李忠成看到她这么坚持，反而更加喜欢这个小姑娘了，他指着沈梅手中相机的底部：“你看那上面是不是有刻着RT71?”
沈梅一愣，赶紧查看，果然发现底部上刻有铭文：RT71.
“那是索康公司为了庆祝自家摄影部门成立七十一周年推出的特别款，爷爷我喜欢收藏旧相机，一直在找这款，但一直没找到，小妹妹，能割爱吗？”
听到李忠成的话，沈梅的态度松动了，她并不愿意无缘无故的接受别人的好意，但是假如是这种各取所需，倒是可以接受。
“李爷爷，你会不会吃亏啊？”
李忠成拿出手机，在海鲜市场搜RT71，然后给沈梅看，沈梅一看价格，顿时被吓了一跳，她真没想到一个破破旧旧的相机，居然和索康新的旗舰机一样贵。
“这是因为纪念意义，所以，小姑娘我们换下好不好？”
沈梅高兴的把手中的相机递给李忠成，接过他的旗舰相机和王晓天一起摆弄起来。
李阳在旁边低声说道：“RT71只有限量版才值钱……限量版都是有额外的编号的。”
李忠成白了他一眼：“就你知道的多！”
顺手把那相机就塞给李阳。
一百二十三：双城记（3）
中午休息的时间很快过去了，下午的课有一节是美术课，这个小县城里并没有什么专业的美术老师，一直都是校长兼任，校长其实也没没什么艺术细胞，在以前就是招呼着学生们瞎画，或者直接自习，甚至直接就被别的老师占课。
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虽然校长不会，但是网上有人会。
来上课的刘一舟神情很是紧张，他是整个县城为数不多知道李忠成身份的人，这可是当今大唐皇帝的亲二叔，也就是现在这个年代大家没以前那么多规矩，要放在一百多年前，这就是亲王出来巡游，在场有一个算一个，全要跪迎的。
但是即便是现在已经没那么多规矩了，刘校长还是紧张的话也说不出来，若是让他现在上去讲课，估计什么都讲不出来，还好他早就做好了准备，提前在网上下载好了美术教学视频，按照以前的做法，直接给班级的学生们播放，让他们照着学。
然后刘校长就一溜小跑的站在李忠成旁边，赔笑站立，他的学生们根本就没注意自己的校长这个样子，他们正在专心的看视频。
李忠成倒是认出来了视频上讲课的老师：“这不是张泽天吗？这老家伙的美术鉴赏课讲的确实不错，但这人我记得是出了名的顽固，从来不愿意鼓捣那些现代科技的小玩意，更别说把自己的课发到网络上了，他也开窍了？”
李阳笑着回复：“那是他的学生帮他录的，当然事先也征求过他同意了，他学生从大一开始录，现在已经录到大二了，打算录完四年，作为自己的大学生涯的见证。”
李忠成颇为赞赏的点点头：“不错，这县城里的学生也能接受京师艺大终身教授的指导，这是我想不到的。”
说道这里，他感慨道：“一开始我看你的策划，多少还觉得有些夸张，现在看看，你们朱雀确实做的不错，互联网对于知识的传播真的有奇效。”
李阳点头说道：“没错，我们朱雀说白了就是给大家提供一个信息发布和搜索的平台，你想来这里娱乐，这里有娱乐，你想来这里寻求知识，这里就有知识。”
“所以对朱雀和互联网的攻击实在是有点好笑。”李忠成敏锐的感觉到了李阳想说的话。
李阳简短的总结道：“没错，我觉得能在英雄王者和快音中沉迷的人，如果没有这些，他们一样会沉迷在别的地方，我年轻的时候一样喜欢跑录像厅和街机厅。”
两人不再对话，而是看着班级里的孩子们一面认真看视频中的老师讲解，一面在自己的画本上涂涂画画，他们的眼中有渴望，有向往。
他们并不知道，若是在以前，他们根本不可能接受这种级别老师的指导，正是有了网络，他们才能享受现在的高质量学习。
下午的课程很快就结束了，沈梅并没有回家，她要和她的朋友们去县里的广场拍他们的“电影”。
一群年轻人嘻嘻哈哈的拿着手机，用快音拍摄自己想了几天的剧情，他们一开始就是单纯的瞎拍，毕竟快音上有完整的拍摄模块和贴心的教导，但是他们发现按照快音上的模块拍，虽然玩得很开心，但并不会火。
他们很快就想起了学校里的“专业人士”，那个总是拿着一个相机拍来拍去的沈梅，就特意请沈梅今天晚上来帮他们拍短视频。
看着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和他们拍的土味视频，李阳笑的很开心：“老爷子，你觉得他们有几个会把兴趣变成爱好，最后把爱好转为职业？”
李忠成看着大呼小叫的年轻人笑了：“假如他们根本没有接触过这些东西，那就是零，而现在，谁知道呢~或许有一个，或许没一个，但至少几率不是零。”
换了新设备的沈梅小心的使用着手中价值不菲的机器，拍出一个个小视频，大多都是胡闹，但有两个人的表演引起了李阳的注意。
“那女孩的嗓子真的不错。”李阳颇为赞叹的看着广场上一个瘦瘦小小的女孩和她的吉他手：“感染力不是一般的强，还有她唱的居然是原创！”
李忠成看了满脸赞叹的李阳一眼，笑着说道：“怎么？发现好苗子了？”
李阳点点头说道：“声音干净清澈，是下功夫苦练过的，原创的曲子虽然很稚嫩，但是有灵气。”
他顿时起了爱才之心，悄悄记下来这两个人，准备回去调查一下，假如没什么问题就把她俩签下来。
两个卖力唱歌的小姑娘并不知道在这一刻，自己的人生已经有了巨大的改变，她们现在只是在享受自己的音乐，努力展现自己好不容易做出来的原创作品了，无论是主唱王丽还是吉他手兼作曲作词周洁，她们目前的目标还仅仅是在快音上先火一把。
以前她们两个只是单纯的喜欢唱歌，最大的爱好就是泡在县里的KTV里，现在新学校有了能够上网的多媒体室，在老师的指导下，她们才从网上知道，原来唱歌还有这么多讲究，两个小女生废寝忘食的在多媒体室里泡了很长时间，最后终于拿出来了这么一个作品，兴冲冲的准备发到快音上。
至于走职业道路，两个小女生现在想也不敢多想，那种事情感觉好像还很遥远。
终于帮助自己朋友拍完了短视频，沈梅开心的带着自己的新相机和王晓天聊天，王晓天也不客气，直接指出了她很多的问题，同时也称赞了她的作品：“沈梅你以后也打算做摄影师吗？”
沈梅的眼睛闪闪发亮，她点头说道：“没错，我在快音看到了很多不可思议的地方，有的地方是一望无际的平原，有的地方到处都是参天的大树，还有的地方有一望见底的大湖！”
“这个世界真是太奇妙了，以前我从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我想都想不到的奇妙景色，等我长大了，我想做一个国家地理摄影师，去全世界转一转。”
“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
李阳微笑着看着这个眼中有光的小女生，想起了另外一个人：乐乐，你知道吗？有一个小姐姐和你有着同样的梦想。
加油，眼里有光的孩子们，你们的未来，有着无限的可能。
一百二十四：双城记（4）
若说大唐那个城市最大，人们或许有很多争议，但是要说那个城市有钱人最多，毫无争议就是上江。
自乐宗开海以来，上江一直是大唐最大也最重要的港口城市，二三百年的财富积累，让这个城市有资本号称天下财赋，泰半上江。
这句话本来不过是个自吹的口号，但百年前的那场大战，上江一口气负担了近三分之一的军费，让天下为之侧目，算是把这句话落在了实处。
在这个有百万流动资金都只能勉强自称中产的城市，林怡然的家庭依然可以毫不夸张的自称有钱家庭，说起上江林家，做生意的没有不晓得的。
林怡然落落大方的从自己的卧室出来，她每天早晨都起来的很早，今天额外的早，起来的时间是六点，她会在客厅用跑步机跑上半个小时，用来清醒头脑，在她跑步的时候，她的家政会给她做好早饭。
至于林怡然的父母，那是常年的行踪飘忽，想掌握巨大的财富，必然要付出必要的辛苦，即便是有外挂的李阳，当年起家的时候也是辛苦的要死。
今天家政在做饭的时候明显注意力不集中，她会时不时偷偷瞥一眼家里多出来的那一群人，最后终于忍不住了，悄悄的朝扛着摄影机的王晓天询问：“你们的片子啥时候播啊？把我拍好看点啊~”
和家政阿姨患得患失的样子不一样，林怡然在众人的瞩目下，依然神情自若，毫无紧张拘束的感觉，举止动作和平日里毫无异样。
要知道，和沈梅不一样，林怡然可是知道她面前的那个老爷子是当今陛下的亲二叔，但面对李忠成带来的团队依然镇定自若，单就这份条山崩于眼前色不变的养气功夫，就让李忠成啧啧称奇，不由得感叹，真不愧是上江林家传言中的下一代掌舵人。
林怡然七点准时出门，因为上江的的堵车可不管你是那家的大小姐，现实中又没办法像小说里一样，天天开直升飞机去上学，所以即便是林怡然，也是会每天提前出门的。
毕竟作为上江一高的学生会长，高三（2）班的班长，林怡然习惯了自己每一步都是完美无缺毫无破绽，她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连最基本的按时上学都做不到的。
等到了学校，来来去去的学生们对于林怡然身后跟着的那一群人多少有些瞩目，不过作为见多识广的上江一高学生，他们并没有给李忠成他们太多的关注，再说也没人愿意去管林怡然的闲事。
一路跟拍的王晓天低声说着一路上送学生上学的车：“几乎清一色的天途X系列，要不就是珍马，我甚至看见了一辆全球限量的皇家青龙。”
再看看一路上学生们的精气神和衣着，这些不经意的细节透露出这么一个信息：这个学校的学生实在太有钱了。
到了高三（2）班，班里的人稀稀拉拉的，绝对不超过30人，刚从刘县回来的剧组一下竟然有些不太适应。
李阳感叹道：“简直就是两个世界。”
李阳一边一边左看右看，最后看见了躲在角落戴着耳机听音乐的陈绯夏，顿时大喜，正想悄悄过去，打个招呼（吓她一跳），就见林怡然忽然眼前一亮，抢在他前面朝陈绯夏走了过去。
林怡然朝陈绯夏走过去的时候明显心情极好，脸上带着微笑，这与她一路上那种冷傲高冷的精英派头完全不一样，到了陈绯夏的桌子旁，她轻轻的敲了下桌面，唤醒了一直在闭着眼睛听歌的陈绯夏。
于是李阳马上就见到了陈绯夏从来没让他见过的一面，就见她以修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瞬间从自己课桌后面跳了出来，双手护胸，神色惊惶的说道：“你……你……你想干什么！这可是学校！”
李阳从没见过自己的这个一直酷酷的小姨子这么失态过，要知道她看见她姐躺在客厅装死也不过就是两眼发直而已，没有这种仿佛被惊吓到跑开的小兽一样的动作。
联想到她平时总是那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酷酷模样，李阳觉得眼前的陈绯夏超出想象的可爱，仅仅是见识到她这一面，李阳就觉得没白来。
自从那天被班长林怡然在走廊上壁咚后，陈绯夏再面对她的时候，就开始条件反射的弱了气势，这大概是因为她很清楚眼前的这个优等生的真面目，还有知道她面对真正想要的东西有多么不择手段。
毕竟这位当年可是靠弹劾原学生会会长不作为来做自己晋身之阶，然后实际掌控整个一高学生三年，号称：老师管学生上课，会长管学生生活。
被一高学生称之为一高女王的恐怖存在。
像这种时刻开动着十八个脑筋，背后转着五留个心眼的人，陈绯夏是最没辙了，她还是喜欢和二姐那种人玩，所以她一直很小心的离这位女王大人尽量远一点。
林怡然真的很恐怖的，那天陈绯夏真的感觉到自己很危险，若不是当时在走廊上，实在不怎么适合……
胡思乱想的陈绯夏忽然眼前一亮，看见了站在林怡然后面用难以置信的目光看着她的李阳，三窜两跳就蹦到了自己姐夫旁边，顿时感觉到了莫大的安全感。
看到她这一番动作，林怡然眼中的笑意几乎都快掩饰不住了，这个家伙总是这么有趣：“绯夏，我想参加你们的音乐节。”
那天林怡然冲动了那么一次后，陈绯夏现在是见了她就躲着走，根本就不给她说话聊天的机会，虽然这样的的陈绯夏也很可爱，但是最近林怡然真的有些头疼了，毕竟她是真的有事想和陈绯夏商量一下的。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陈绯夏只要一见到她，就光速逃离，根本就来不及说话，在知道李阳带队过来拍纪录片，知道李阳是陈绯夏监护人的林怡然很痛快的就接受了跟随拍摄的申请。
结果这份功夫没有白费，对面的陈绯夏终于不是一见到自己就跑的没影，至少能站在那个男人旁边把话听完了。
“你要参加我们的音乐节？那你去买票啊！”觉得自己现在很安全的陈绯夏立刻又摆起了那副对谁都爱答不理的架势。
我有姐夫，你有吗？
林怡然并不知道她那孩子气的想法，只是表情平静的解释：“我并不是想去音乐节玩，而是想参加音乐节。”
一百二十五：双城记（5）
这可不是主流音乐，这个音乐节几乎全是小众的玩意，和目前大唐主流的流行摇滚、情歌等完全不一样，叛逆又小众，这种东西和眼前这个总是一本正经的家伙怎么看怎么不搭。
林怡然点点头，不过她也明白对方在顾虑什么，直接说到：“中午休息的时候，你来学生会办公室，我们会做一次预演。”
然后林怡然略略向陈绯夏点下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就离开了，走的时候依然姿态优雅，举止端庄。
李阳看着着姑娘真是啧啧称奇：“这还真是别人家的孩子，真是优秀的令人乍舌。”
再看看自己身边这个不省心的，李阳顿时深深叹息。
敏锐的陈绯夏立刻感受到了李阳的视线和想法，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狠狠踩了了一下李阳的脚，在李阳跳脚的同时说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嗯……她好可怕的！真的真的好可怕的！”
看着张牙舞爪的陈绯夏，李阳无奈极了，有你可怕吗？
在一边看着的李忠成一边笑，一边低声给王晓天说：“像这些镜头都是要注意的，李阳的镜头肯定要剪掉，那么你就要注意在林怡然和陈绯夏交谈的时候，不要把李阳拍进去。”
“纪录片和电视剧电影不一样，贵在真实，我们不能跟拍电视剧一样，一遍不过关就再来一遍，对于纪录片来说，每一个镜头都只有一次机会。”
王晓天拼命点头，他知道能得到这位大佬的点拨，对于他这种新人有多难得：“我会注意的，李老师。”
他并没说自己拍摄的时候已经有意不把李阳拍进去了，毕竟人家好心提醒你，你却说我已经做到了，有点太不给对方面子了。
看到他一副谦虚好学的样子，李忠成谈兴大发，开始滔滔不绝的跟他聊各种拍摄技巧和导演应该注意的东西，本来纪录片摄影就相当于半个导演，这些东西王晓天应该知道，再说这么长时间相处下来，王晓天好学谦逊的性格颇得李忠成欣赏，所以老爷子越说越来劲，丝毫没有藏私的打算，
王晓天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撞了这么一个大运，李忠成这种级别的大腕对你倾囊相授是什么概念？
那是说出去能叫人羡慕死的！
只是老爷子只顾自己说的开心，根本没怎么关心王晓天记住了多少，王晓天也不敢提醒对方说慢点，我好慢慢记。
王晓天正急得抓耳挠腮的时候，李阳用手机捅了捅他，王晓天低头一看，李阳的手机上正开着录音APP，顿时茅塞顿开，放开了所有负担。
上午的教学就没什么好说的，那些沈梅只能在网上见到的老师，有不少就直接在上江一高任教，要说两个学校有什么一样，那就是上江一高这边中午大多数学生也是在学校吃饭，他们嫌弃回家太麻烦了。
在吃完午饭后，陈绯夏犹豫了很长时间，才下定决心去学生会找林怡然，她一面拼命的告诉自己这里是学校，一面带着壮士兮一去不复返的心情来到了学生会。
毕竟陈绯夏也有些好奇，那个一向一本正经的学生会会长会拿出什么样的作品，参加这么一个小众到不能再小众的音乐节。
上江一高虽然高考成绩极好，但它的教学方式并不是那种死读书读死书的教学方式，原因很简单，这里的学生大多对于升学的兴趣不是太大，他们几乎都有家族家业要继承，上个什么样的学校，对他们来说意义不大，他们来上学的目的只是为了学习知识，字面意义上的学习知识。
毕竟读史使人明智，读诗使人灵秀，数学使人周密，科学使人深刻，伦理学使人庄重，逻辑学使人善辩，一个继承偌大家族家业的人，若是没有相应的知识，那么那份家业迟早是别人的。
并不追求升学，而是追求知识的上江一高，学生会的权利极大，毕竟管理人的知识也是知识，对于这里的学生而言，或许还是最重要的知识。
这一届的学生会在林怡然的率领下，声名远播，被誉为有史以来最强势的学生会，所以陈绯夏真没法想象他们参加摇滚音乐节的样子。
这群家伙们一定每天都在学生会里低声密谋，用十八种策划，三十六种计策管理整个学校，每天的乐趣就是勾结在一起，把他们的天罗地网慢慢的散到整个学校，最后从征服这个学校开始，最终征服整个世界吧？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打开学生会大门的陈绯夏差点被音乐狂潮给掀飞！
学生会的会长，上江一高的女王，别人家的孩子林怡然正穿着一身周周正正的校服放声嘶吼，阴暗晦涩又恐怖压抑的词语不停的从她嘴中涌出，林怡然你今天吃多了还是吃少了？
学生会的会计，外号人形电脑，连续三年大唐高数竞赛第一的高明正一面甩着自己的头发，一面疯狂的敲打着架子鼓，虽然你鼓敲得不错，但你一个短头发能甩出个啥？
学生会的书记，一高的高贵淑女，大唐最有潜力的古筝演奏者孙晓晓正用让人眼花缭乱的手法疯狂拨动贝斯，完全没有顾及自己的纤纤玉手，你前些日子接受采访的时候不是还说作为音乐家要保护好自己的手指吗？你就是这样保护它的吗？
学生会的副会长，一高的贵公子，被称之为会长之下唯有他的张君玉，正在一面把自己的脑袋转的像个陀螺，一面蹦着弹吉他，你这个样子不会是因为我拒绝你告白才变成这样的吧，你这样搞得我很愧疚啊！
被震慑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的陈绯夏有一种扭头想跑的冲动，就在她决定把这个想法付之于行动的时候，她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评价面前的演出：“非常不错的死亡金属摇滚，只有平时压力大到超乎一般人想象的人，才能从灵魂深处做出这种表演。”
她回头一看，原来是跟着林怡然拍了一整天的李阳，顿时觉得自己安全了。
一百二十六：双城记（6）
死亡金属摇滚，严肃音乐，演唱者尽量把声音放大，用绞肉机般的力量怒吼出来，虽然语调阴森，猛一听充满绝望和负面能量，但主旨却是讴歌生命与希望，这种矛盾感才是死亡金属摇滚最大的魅力所在。
陈绯夏脑海中迅速滚过这些知识，并逐渐镇定下来，在听了一阵子后，她不得不承认，虽然学生会的四大天王唱这个很毁形象，但是他们表演的真好，那种绝望之下依然不放弃希望的勃勃生机简直溢于言表。
只是跟他们一点也不搭！
表演完毕，满头大汗的林怡然笑呵呵的对陈绯夏说道：“如何?我们的表演还凑合吗？”
虽然说的很是谦虚，但林亦然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就跟她以前做事一样，没有做到非常完美的时候，她根本就不会拿出来让别人看。
陈绯夏点点头，承认了她的表演非常惊艳，不过她也有疑问：“这和你们平时的形象差别好大，你们确定要上台表演吗？”
还不等林怡然回话，高明正轻轻的敲了一下自己面前的鼓，说道：“我可从来没想过树立什么形象，都是那些家伙给我乱立人设。”
“什么上江一高的四大天王，这称号土的掉渣好不好，上世纪的外号还在用啊，换一个吧。”
一边说着，他一边熟练的掏出手机，打开了英雄王者准备玩一把，而且他在玩的时候动作幅度极大，嘴巴还不停的口吐芬芳。
“你玩这个？”陈绯夏又被吓了一跳，她没说出口的还有你怎么玩这么热烈奔放？和你平时总是冷面寡言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排解压力，还有让我换个思维，跟数学打交道的时间长了，总是会觉得所有事情都应该有逻辑有规则，这样很容易让我陷入思维死角，可英雄王者不一样，这个游戏你永远无法预测你的对手和你的队友下一步会做什么！”
“你看~你看~经济差这么多，这个上单还这么头铁跟人家硬碰，这一会对面打野好长时间没出来，我先发一个集合，然后去大龙那里看看。”
“果然没有一个人过来，果然对面在打大龙，果然我被杀了，果然我被骂了，这一把肯定要输，那么我们再来点一下投降。”
“果然没人愿意投降，所有人都发了系统语音：加油，我们能赢。”
“真的赢了？对面因为太浪被我们一把翻盘？”
高明正哈哈大笑，一边笑一边说：“人类真是太有趣了，你永远不知道他们下一步会做什么！”
说完这句话，这位赫赫有名的天才少年，开始继续开下一把，陈绯夏倒是真没想到这位在外边很高冷数学天才居然还是个游戏瘾很大的家伙。
然后另一个人马上也吓了她一跳，就见总是温文尔雅，笑容温暖被学校无数学生称为姐姐大人的孙晓晓一把拉过林怡然：“来来来~说好的我帮你参加音乐节，你做我的模特的。”
林怡然乖乖做好，但嘴巴还是嘟囔：“你自己还不是玩的很开心，”
说是这么说，但林怡然还是任由孙晓晓在她脸上涂涂画画，毕竟这是自己答应好的事情，反正出去前她会洗干净的。
就见孙晓晓一面开心的哼着歌一面看着手机给林怡然化妆，在这里她没有了一向的温文尔雅，而是放松又惬意。
只是她的手艺实在不敢恭维……
陈绯夏眼睁睁的看着林怡然的脸从正常慢慢变成必须打马赛克的样子，她难以抑制的张大嘴巴，简直不能想象在学校里一向各种万能的孙晓晓在化妆上居然是这个样子。
陈绯夏好奇的凑过去看她到底在那里学的化妆，结果是快音，就见一个一眼就能看出脸上加了特效的蛇精脸，在屏幕上面口沫横飞的教人怎么化妆。
陈绯夏啪的一下捂住自己的脸：“孙姐姐，这家伙一看就是带货的那种主播，别信她教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化妆这种事情我给你推荐靠谱的主播。”
孙晓晓一面继续化妆，一面乐呵呵的说：“我知道啊~只是想逗逗会长而已，你不觉得这样的话会长会比较可爱吗？”
林怡然郁闷地叹口气，她很清楚这个看上去总是笑呵呵的女孩子的真实模样，粉红切开都是黑的！
孙晓晓本性是很喜欢逗弄自己熟悉的朋友的，反而对那些点头之交客客气气，这种做派让她在学校里有了姐姐大人这个外号，毕竟一个总是客客气气端着架子的漂亮姑娘，总是给人很多套着光环的遐想。
只有这姑娘的好友才知道，她有多爱恶作剧。
一旁的李阳看的憋笑不已，觉得这个学生会里的人还真有意思，不过有些事情他还是要事先说明的：“这些拍摄的镜头你们愿不愿意放在纪录片里，假如不愿意，我们可以商量。”
李阳有些担心这群学生为了维持自己在学校的形象，不愿意把刚才那段颇为有趣的内容播放出去。
“没关系!”X4
高明正一面继续劈里啪啦的打游戏，一边说：“我并不想立什么人设，假如能通过你们在学校里面找几个能一起玩英雄王者的朋友，也不错。”
陈绯夏有点奇怪：“你不能自己找吗？”
高明正认真的说：“我害羞，我一跟不熟悉的人说话就容易害羞。”
陈绯夏顿时对他侧目，这就是你高冷不爱搭理人的原因？
孙晓晓也说：“我不怎么喜欢老是有人喊我姐姐大人，但是我能感受到她们都是好意，我总不能一个一个跟她们说不要这么喊吧，感觉很尴尬，你们的节目如果能让她们看到一个真实的我，那也很好。”
张君玉则是直愣愣的看着陈绯夏：“我并不喜欢总是有女孩子围着我，这样会让我真正喜欢的人误会我的，假如你们的片子能……”
陈绯夏目无表情的对李阳说：“这段无论如何你要剪掉！”
李阳看着一瞬间焉了的张君玉，倒是有点同情这倒霉孩子了，但是转念一想，想惦记我家的姑娘？
啧~
李阳决定了。这段肯定是要剪掉。
一百二十七：双城记（7）
李阳暗搓搓的提了一个问题：“请问，像王者荣耀和快音这种网络APP，有没有影响你们的学习？”
高明正听到李阳的话，手指一歪，操作失误，被对手丝血反杀，不禁郁闷的放下手机，一边等复活一边说：“这个问题也太蠢了吧，英雄王者对我来说只是一个解压的工具，它只会更好的保持我学习的状态。”
刚说到这里，他的角色复活了，高明正一边把注意力重新转移到手机上，一边说道：“再说我从来不在上课和学习的时候玩，只有午休和做题做到脑壳疼的时候才会玩一会。”
说到这里，他就不再和李阳聊天，而是继续专心投入到游戏里的战斗中了。
孙晓晓也很赞成他的说法：“怎么可能影响我学习呢？我很多东西都是从快音上学的呢~”
林怡然用古怪的眼神看了她一眼，虽然脸上被厚厚的妆盖住了，看不出表情，但她眼神的意思很明显：这就是你学的东西？
“哈哈哈~别动~”孙晓晓明显看出了林怡然的想法，一边扶住她头让她不要乱动，好继续在她脸上涂涂抹抹，一边笑着说：“当然不仅仅是这些，快音上有很多音乐同好，他们都会上传一些自己的作品，这些作品对我启迪很大。”
“当然，这些有趣的东西也很重要~”说到这里，孙晓晓的眼中闪过满意的神色，在林怡然脸上画完了最后一笔：“完成啦~我的大作！”
林怡然如蒙大赦，赶紧找来了卸妆水，开始给自己脸上卸妆，丝毫不管旁边的孙晓晓一脸可惜的表情：“英雄王者和快音会耽误学习的说法，我也有听说，有几名家长还给学校提了建议，要求学校最好禁止带手机。”
高明正听到这话，手顿时又是一歪，于是守家失败，屏幕上出现了大大的失败二字，他郁闷的叹口气，放弃了继续游戏的打算，而是找会长问：“什么时候的事情？通过了吗？”
“校长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同意。”林怡然笑着说道：“那几个家长的孩子成绩确实不怎么样，但是那可不是因为游戏。”
说到这里，林怡然总算把自己的脸擦干净了，她松了口气，露出轻松的表情继续说道：“他们的孩子在没玩英雄王者和快音之前，学习就非常不好了，而且那个时候他们的爱好更加危险。”
“他们那个时候在拉帮结派玩改装车，每周周末都偷偷的跑去城郊飙车！”
林怡然说道这里，朝李忠成挥了下手：“这段拜托掐掉。”
这种有损学校声誉的事情林怡然必然不会让其流传出去。
李忠成会意的点了头：同时对这个小姑娘的敏锐有些啧啧称奇，这种滴水不漏的功夫若是一个三十来岁的人，倒是毫不出奇，十来岁的高中生能考虑这么多，真是厉害。
林怡然继续说道：“我把这事情给他们的家长说了，这些家长大惊失色，连忙说还是让他们继续玩英雄王者和快音就好。”
“那群笨蛋精力充沛的厉害，你以为不让他们玩网络上的东西，他们就会乖乖的学习？不，他们只会找另外一个好玩的东西来代替它，而那个东西可能更危险。”
“至少网络上的东西在物理上很安全。”
陈绯夏皱着眉头发现了不对：“你怎么知道他们的孩子以前的爱好是周末偷偷去玩改装车？”
林怡然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这个学校，我不知道的事情并不多。”
“这段麻烦也掐掉。”
陈绯夏看着林怡然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脑海中顿时浮现了好多校园传说……
这个女人真的好可怕！
不知道面前的陈绯夏在脑海中脑补出了什么东西，林怡然斜斜的靠在学生会的待客沙发上继续说道：“在我看来，互联网上的东西就是一个工具，工具是没有好坏之分的，全看它的主人如何去使用它。”
“你想用它去玩，它会给你声色犬马，让你沉溺娱乐之海，但你想用它学习，它也会给你足够的惊喜，让你与无数名师良友一起学习知识。”
李忠成对她这番话表示了赞赏：“能想到这一层，在这个年纪算是很难得了。”
林怡然朝李忠成微微低头，示意对于这份夸奖自己愧不敢当，然后继续说道：“孩子的教育是一个多方面混合的成果，需要孩子、家长、学校三方努力才能有一个好的结果，任何一方缺席都会有很严重的后果。”
“我知道的那些沉迷与网络的学生，他们的情况可不是简简单单的通过禁止他们接触网络就可以解决的，是需要三方协力才有可能解决他们的问题，而他们的家长……”
说到这里，林怡然摇了摇头，明显对那几个家长有些不满：“他们连他们的孩子以前喜欢什么都不知道，能协力什么呢？”
“不要觉得可以把一个极其复杂的问题，通过一个简单的手段就能加以解决啊！”
说到这里，林怡然也看出来了，眼前的这些人好像很关心网络对于学生们的影响，她看看陈绯夏，心想既然是你的监护人，那还是能帮就帮一下吧。
“现在是午休时间，大家可以跟着我去看看我们学校学生在午休时间是如何使用网络的。”
陈绯夏不知道怎么，忽然感觉一阵恶寒，但她犹豫了几秒，还是跟着一起过去了，毕竟她对拍纪录片这种事情也挺好奇的，至于刚才的恶寒，有姐夫在肯定没什么危险。
在前面为大家带路的林怡然果然不愧一高女王的外号，走在路上见到她的学生要么退避三舍，要么赶紧上来打招呼，看的一旁的陈绯夏身上发凉，不由自主的朝姐夫身边靠。
这个女人势力好大，好可怕,只有姐夫能给我安全感。
前方带路的林怡然不知道陈绯夏心中早已经把她当作大魔王了，正在为大家介绍一高的兴趣小组：“我们这里午休的时候，很多学生都会来自己的兴趣小组玩，前面的那一栋楼就是一高的兴趣楼。”
“先带你们看看好学生组吧。”
一百二十八：双城记（8）
林怡然一边说，一边推开了贴着着机器人同好会标签的门，众人进去一看，有两个年轻人戴着样式奇怪的手套在空中比比划划，周围还有一群人围着一个小桌子正在欢呼加油。
“加油，动力小子，你能行的！”
“拜托拜托~一定要赢啊~铁拳先生要赢~我真的不想再去买所有人的水了！”
大家挤过去一看，原来是桌子上有两个憨态可掬的小机器人在圈子里对打，跟着过来的陈绯夏看得眼睛里都快冒出光了，她一向对于萌萌哒的小玩意没有抵抗之力。
外行看热闹，李阳这个内行看的可是门道，这俩机器人可不是那种成品货，它们身上那粗糙简陋的焊接和排线一看就知道是自己组装出来的，这种专业级的小机器人并不是直接就能玩，还需要你自己写一套代码来控制它的运行，这玩意假如是大学生、社会人做出来倒是毫不出奇，但若是由这一群高中生做出来，可以称得上一句了不起了。
看到一群人忽然进来，操纵机器人的两个人被吓了一跳，连忙停手，在知道大伙的来意后，那个稍微胖点的家伙明显松了一口气：“不是为了……咳咳咳~没啥，网络对我们只有正面意义！”
“我们组装这俩小家伙的时候遇到了不少的麻烦，都是在网络上找资料，特别是朱雀视频和快音，上面有很多高手的视频教学，给了我们很多帮助，说实话只靠我们是绝对组装不起来这俩小家伙的。”
在得到答复后，李阳又看了他们的代码，一时技痒指出了当中的一些错误，然后差点就被强留下来做指导老师了。
离开了这群依依不舍的高中技术宅，林怡然在走之前笑呵呵的说：“请诸位有节制的犯错，请记得我始终在关注你们。”
这意有所指的一番话，让这群学生的汗唰唰唰的从头上冒出来了。
“下面我带你们去坏学生组吧。”
林怡然一面说，一面带着众人来到了一间贴着电子同好会的房间，这一次她推门却发现门在关着，她皱了皱眉头，轻轻的敲了敲门。
“谁啊？”里面传来了一个男生慌张的声音。
“学生会检查。”
乒乓咚~里面传来了怎么想怎么可疑的一阵忙乱声，过了好一阵，一个脸上长满痘痘的男生才开了门，一看这么大阵仗，吓得头一缩，就想关门。
林怡然不轻不重的咳了一声，那男孩的动作僵了一下，眼珠子嘟噜噜一转，垂头丧气的开了门。
一开门，队伍里的男性都不由自主的抽了抽鼻子，脸上同时露出了一个神秘的微笑，林怡然张了下嘴，想说些什么，看看摄像头想了想改了主意：“把窗户开大些。”
一群在房间里站的规规矩矩的男生如蒙大赦，赶紧把已经开的很开的窗户再开大一点。
在这个兴趣小组的房间里，李阳看到了不少熟悉的玩意，各种掌机主机，散乱的漫画小说和零食，很明显，这是一个打着兴趣小组名义的安乐窝。
李阳用奇怪的眼神看向林怡然，意思很明显：这样也行？
林怡然明白他的疑惑，低声说道：“暴发户的孩子，捐了不少钱，人家父母只要求孩子别出事，别染上不良习惯就行。”
李阳顿时恍然大悟，毕竟大唐这边的学校全是私塾进化来的，从大到小全是私立，只要家长给的多，一切都好说。
在知道了不是来抓他们现行，而是单纯的来看看他们同好会平时的情况和对网络看法的时候，这群坏小子们明显松了一口气。
既然说要看他们平时的样子，这群坏小子也不客气，立刻进入了平常的模式：大呼小叫的连线英雄王者，捧着手机一边刷快音一边傻笑……
对于李阳的问题，他们也有自己的答案。
“影响学习？拜托，以前没英雄王者的时候我也没把心思放在学习上啊。”
“我爸妈知道我沉迷网络后，不知道有多开心，至少这玩意安全又省心。”
这群坏小子明显没把学习放在心上，同时对于网络把他们教坏这种说法嗤之以鼻，他们几乎一致认为，自己沉迷网络后，不惹事不搞事，学校和家长满意的不行。
听着他们的话，林怡然浅浅的露出一个微笑，这微笑刚浮上她的脸，马上就收住了，只有她自己清楚，她为什么能以一介学生的身份，在一高得到高于学生的权限。
当年这群坏小子在学校里惹的事可不少，学校头疼之下真有退钱退人的打算，是她在各方调查后，综合了三方的意见，有意的引导这些坏小子们沉迷上网的，她教他们玩游戏，在各种论坛跟人胡喷瞎侃，在快音上看小姐姐流口水……
如林怡然所料，网络上的东西很快迷住了这群让人头疼，精力充沛的坏小子们，他们不再惹是生非，不再迷上一些危险的爱好，开始慢慢宅起来，更让他们的家长惊喜的是，他们开始逐渐有了一些正常的兴趣，至少比以前的兴趣正常的多。
成功的解决了这个事件的林怡然这才被学校刮目相看，给予了她超出一般学生的权力，让她在一高有了女王的名声。
从此那些无心上学，又总是在学校里面招惹事端的家伙们，都会被刻意的引导到这里，很快就会被这里的前辈拉进新世界，然后学校放心、家长省心、学生会安心、坏小子们玩的开心。
真正的四赢！
离开的时候，林怡然对这群坏小子明显要不客气的多：“请诸位切记，你们还是学生！”
坏小子们默默点头，但眼珠子乱转，明显没把这话放心上。
在回学生会的路上，李阳好奇的问林怡然：“那么对你来说，网络是什么？”
林怡然停下来，想了很久才说道：“网络对我来说是一个打开后，永远都有惊喜的盒子，对于以前的我来说，我不可能接触到类似死亡金属摇滚一类的玩意，那么我永远也不会对它感兴趣。”
“那对我来说，将是多么遗憾的一件事情啊。”
“网络真有趣。每个人都该来这里找一找自己喜欢的东西。”
一百二十九：回家
柳市，大唐普普通通的三线城市，这里的一切都既普通又平凡，普通到柳市人说起自家的特产都要想上半天，最后用不确定的语气说上一句：或许是玉？
语气中带着极端的不自信。
回到家乡的孙天邦沉默的走在大街上，熟悉的景色并没有让他心情好转，反而让他想起了更多不好的回忆，他少有的衣着普通，衣服的前后都很正常，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不正常图案。
一路上会偶然遇见些认识他的人，他们在看见孙天邦的时候都露出了吃惊表情，然后神色就变得很复杂，接着就开始悄悄的议论起来，孙天邦懒得理会他们，不用想也知道他们在议论些什么东西。
做25路公交，在工区站下车，再走上5分钟路，就回到了那个熟悉的家，这段路走着走着，孙天邦的心就慢慢的沉静了下来，他慢慢的觉得，有些事情自己似乎可以不在乎了。
依然留着老家钥匙的孙天邦直接打开了家门，映入他眼眶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正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那是他爸孙天富，他正斜靠在沙发上看电视，左脚上有显眼的绷带和夹板，那老头看见孙天邦进了家门，脸上先是露出了惊喜的表情，但马上又压抑住了表情说道：“还知道回来？”
说完又摆出一副气哼哼的样子，不再理会孙天邦。
孙天福的声音把另一个人给引了出来，肖秀敏闻声从里屋走了出来，她看见孙天邦，眼中闪出了惊喜的光芒：“啥时候回来的？也不给妈说一声，妈去接你~来来~东西给我~”
她一边接过孙天邦带回来的东西一边说：“还带回来这些东西是做啥，人回来就行，老头子！你身子缩一缩，一个人占一个沙发啊？给你儿让个位！”
“哪有老子给儿让位的！不让！”
“嘿，你个死老头子……”
孙天邦连忙说到：“没事，我拉个椅子做就行，妈，爸的腿严重吗？”
说起这事，肖秀敏就气不打一出来：“这么大年纪了，还跟人家动手动脚，再说虽然那边有不是，但那也是人家的红事，哪有去人家红事上闹腾的，吃个挂落也好，让这死老头子长长记性！”
“没啥大事，就是脚脖子扭了一下，十天半月就好了，老东西皮粗肉厚没事的，妈去给你买菜，今天中午我们吃糖醋排骨。”
等开心的肖秀敏出门，屋子里的两个男人又陷入了一阵沉默。
孙天富有意无意的把姿势稍微摆正了一些，让出沙发上很大的一片空间，然后无意识的摆弄着遥控器，转来转去：“在那边怎么样？听说你进了朱雀，待遇咋样。”
“挺好的，待遇不错。”
“找女朋友了吗？”
“没。”
然后就是长久的，异常尴尬的沉默，孙天富无聊的盘了一会手中的遥控器，把电视转到了皇家电视台的频道。
电视屏幕上闪过了李阳的脸，孙天邦的视线一下被吸引过去了，看到自己儿子似乎对这个节目很有兴趣，孙天富放下了了遥控器，也开始看起来。
看着看着，他开始嘟囔：“这地方还真穷，咱大唐还有这么穷的地方？”
孙天邦随口回道；“咱大唐还有三亿人月收入不到一千呢~”
“真的假的？你怎么知道？”
“网上看的。”
“嘿~又是网上，网上的东西也能信……”
作为一个老派的电工，孙天富是很不屑网络这种玩意的，特别是他认为自家孩子就是被网络给教坏的，所以一向对网络上的东西深恶痛绝：“网上到处都是诈骗和谣言，我跟你说儿子，那上面就不教一点好，它能教你好事吗？”。
孙天邦看了看自己爸爸，没有试图去分辨什么，几十年的父子互相太熟悉了，他懒得做无用功。
很快节目就放送到了山里的孩子们利用网络学习的场面，孙天富看愣了，他有心不信，但是皇家电视台在他这种老派人心中有着极高的地位，所以他的话语中带了不少的犹豫：“这东西还有这些用处？也就是些简单的东西吧？难道说里面还有教你怎么做电工的？”
孙天邦掏出手机，一阵操作后把手机递给爸爸。
孙天富接过来一看：“嘿~这手艺不错啊，还真细致，你说我当年有这东西，还用得着给老周逢年过节三盒六果的送礼？吃那么多苦才教我，那个老帮菜！”
在孙天富年轻的时候，学电工还是需要拜师学艺的，他当年学好那些手艺可不轻松，需要把师傅伺候的舒舒服服才能得到真传，现在看到那些当年的不传之秘在这个视频里被解说到详细的不行，顿时就觉得自己三观被颠覆了。
孙天邦倒是没想到老爸这次跟以前不一样，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接受了网络上也能学到东西，自己当年费劲千辛万苦都没做到的事情，今天皇家电视台上随便放个片就做到了。
两个人继续看下去，当沈梅眼中含着星光说出那句世界这么大，我想去看看的时候，孙天邦明显受到了触动，他当年下定决心无论如何一定要走出这个普普通通的城市，拼命学习，当时的心情和这个女孩应该是一样的。
“真好啊……希望她能做到。”
孙天邦惊讶的看着自己老爸，真没想到他会给出这样的评价，孙天富并没意识到儿子的惊讶，而是目光悠远的回忆起来了往事：“我当年也有这种想法，只是没像这小姑娘说的这么好听，当年你爸一直有个梦想，就是去京师看看当时国手们的现场对局，运气好能跟当时的棋圣合个影下一盘，那就美了！”
“那为什么不去？”孙天邦倒是知道自家老头最大的爱好就是下棋，但真想不到这老头年轻时的也挺能想的。
“还不是当时有了你！我走了你娘俩吃啥！”孙天邦眼睛一瞪，继续说到：“那时候工资都低，你妈刚从农村过来，一直没找到活，我要是出去浪，你娘俩非饿死不行。”
他说到这里，又看看自己让出来的沙发位置，这么长时间孙天邦依然视若无睹自己让出来的地方，不禁有点生气，指着让出来的地方说道：“坐啊！还要我请？”
一百三十：每个当爹的都期待跟儿子碰一杯
孙天邦老老实实的坐在沙发上，对于自家老头这有些别扭的关心他已经习惯了。
电视上继续播放着双城记的下半部，镜头转到了上江市，上江一高学生们的排场吓了孙天富一跳：“都说那边有钱，这是真有钱啊，你在那边现在工资一个月多少？”
“我拿年薪，一年100万左右吧~”
孙天邦报出的数字吓了孙天富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一年前还是普通学生的儿子现在一年能挣这么多钱：“不犯法吧？”
在孙天富朴素的认识中，只有犯法的事情才能一下子挣这么多。
“不犯法，那边开销也高，我这工资是比一般的人高一些，但也没高到哪里去。”孙天邦并不想跟自己老爸慢慢解释，只是用了一个模棱两可的话糊弄过去。
“开销要是太大，我这还有些。”
“不用。”
于是父子俩又沉默了下来，继续看电视。
很快到了学生会的环节，当高明正一脸无所谓的说道，英雄王者对他没什么影响，只是他排解压力的工具的时候，孙天富不屑的冷笑：“这小娃子学习肯定不好，也是，有钱人的娃娃有几个学习好的，当年老张家的娃就是因为玩这个，学习成绩一落千丈……”
孙天富正说到兴头上，忽然眼前被孙天邦递过来一个手机，他疑惑的拿过来一看，上面全是高明正的报道和资料：“这娃这么聪明？这是要进皇家科学院的啊！”
孙天邦撇了他爸一眼：“当年张彪学习忽然变差，也不是因为玩游戏，他学习好的时候也有在玩英雄王者，那段时间张叔张嫂老吵架，他哪有心思学习，天天一下课就哭丧个脸，还跟我们说要不是游戏帮他解了压，他早就从教学楼上跳下去了。”
孙天富大吃一惊：“那时候小张有这想法？你也不给我说？”
“姑且不说你信不信，就是信了又能有什么用，你还能管住别人夫妻不吵架吗？”
听了儿子这不咸不淡的一番话，孙天富知道儿子还是有些怨气，想了想还是闭上嘴巴继续看电视。
等看到那群玩机器人学生谈论自己如何在网上查资料，最后展示自己的成果，还被李阳称赞他们了不起，并直接说欢迎他们长大后来朱雀工作这一段的时候，孙天邦看看自己儿子，这一段算是让他明白自己儿子当年在这个小城市是如何忽然学会编程。开始自己挣钱的了。
也就是那个时候开始，儿子开始通过编程在外面挣钱，脱离了家庭和他的影响，这次若不是做自己出事，这个臭小子也不会回来吧。
明明叫老太婆别跟他说！
想到这里，有些生气的孙天富指着屏幕上的李阳说到：“这小子谁啊？大言不惭欢迎别人来朱雀工作，我也是有看新闻的，朱雀老总是柳云腾！”
“他叫李阳，是朱雀的战略顾问，第二大股东。”
孙天富一楞，喃喃的说了一声这么年轻，就不再吭声，继续看电视了。
当播到那群坏子们自嘲不玩游戏也不会学习的时候，孙天富难得的没有吭声反驳，这倒让他儿子有点诧异，孙天邦不知道的是，他们家楼下的那个小刘，也是完全学不进去，老玩游戏，最后他爸一怒之下禁止了他上网，结果成绩更差了，最后他爸不得不接受自己儿子不是学习这块料的现实，让他儿子去学技术去了，给他找了个厨子当老师。
谁也没想到，小刘学习不行，炒菜那真是一把好手，只学了两年多就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成了柳市远近闻名的大厨，现在想找他做顿饭，要提前半个月预约！
“你们爷俩看啥看的这么认真？”出去买菜的肖秀敏回来了，看见爷俩正坐在沙发上一起看电视，不禁笑了起来，这许久没见到的情景让她眼眶有点发热。
“妈~我来帮忙吧，我在那边学会了做菜，你尝尝我的手艺。”看见妈妈回来，孙天邦赶紧站起来跟着肖秀敏进了厨房，这次回来后，他觉得老爸对自己的态度有了微妙的改变，可是这么多年的隔阂下来，跟他处一块还是觉得别扭，所以他更宁愿跟妈妈一起做饭。
到了厨房，孙天邦正在帮忙收拾的时候，听见肖秀敏说到：“知道你爸怎么受伤的吗？”
孙天邦手上不停，毫不在意的说道：“是不是去钓鱼的时候扭到了？”
“不是！还记得郑红敏吗？”
孙天邦动作猛地一僵，他怎么可能忘记这个女人！
高中时期一系列不堪的回忆瞬间涌上心头，被班级同学排挤，被老师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被父亲不信任，被起“色男”的外号，那真是一段让人不愿想起的回忆！
也正是因为那段不堪的回忆，他才下定决心要经济独立，离开家庭，好好学习挣钱，离开这个让人不快的城市。
郑红敏，那个成绩优秀又漂亮听话的她，一直是所有人眼中完美无缺的学生榜样，这样的人在他孙天邦的书包里找出限制级漫画，并说他老是色咪咪的看她，所有人都会相信她的话吧。
但是我的父母不应该相信！
“我没有！”尽管是事隔这么多年，回想起当年的往事，孙天邦依然难以抑制住自己的难受。
“是我撞见了她跟一个有钱人暧昧！她怕我说出去，故意搞坏我名声！”
想起自己当年的幼稚天真，孙天邦生气之余还有些好笑，看见她跟那个有钱人搂搂抱抱就当没看见就算了，当时看少年漫画看的满脑袋热血的自己非要上去跟她说什么这样做不对，对你的人生要负责一类的屁话。
结果人家怕你把她的丑事乱说，直接搞臭你的名声，让你说的话没人信，从此以后他彻底对三次元没了兴趣，现实真是没意思！
“你爸现在信了。”肖秀敏一般摘菜一边说：“前些日子她结婚了，结婚对象就是你说的那个比她大20多岁的有钱人，你爸知道后气的要命，直接抄着自己的鱼竿就要去婚宴闹事。”
孙天邦眼睛一眯，有点生气：“莫非是在婚宴上被对方搞得？”
要真是这样的话，他就要请公司法务部接点私活了，再怎么说这是他爸！
肖秀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想起那天的事她就觉得好玩：“你爸过去正赶上了一出好戏，那女人把那老板迷的神魂颠倒，跟老婆离婚娶她，没想到她本性不改水性杨花，结婚前两天还勾搭男人出去乱搞，被那老板发现了。”
“那老板一怒之下，把她跟男人鬼混的视频直接在婚礼现场播放出来了，结果现场打的那叫一个热闹，你爸去了之后根本就没动上手，他的脚脖子是因为一脚踩到地上的酒瓶子崴到了！”
孙天邦惊讶的张大嘴巴：“我刚才问他是怎么受的伤，他也不说！”
“他怎么说？说当年错怪你了，现在知道后为你出气的时候不小心弄的？那是你爸~他能为了你打的头破血流，也不愿意在你面前说一句当年爸错了。”
“他错了。”
“嗯，我知道。”
……
晚上的晚宴并不算特别的丰盛，但都是一家人特别爱吃的东西。
孙天邦犹豫了半天，看着爸爸那头上不知何时冒出来的白发，心头忽然就是一软，给他斟上了一杯酒。
孙天富一愣，看看儿子，又看看笑呵呵的老婆，没吭声，但给儿子也斟了一杯酒。
爷俩碰杯，一饮而尽。
一百三十一：舆论变化
双城记在皇家电视台只播放了两轮，但它引发的社会讨论超乎了所有人的想象。
刚开始的时候，有人说这是朱雀的洗白之作，但很快就有人反驳，人家也没否认这些东西的坏影响，人家话里话外的意思是，网络这玩意纯粹就是个工具，怎么用是你自己的事情，你不能把孩子的所有问题都归于网络，就像你不能把杀人的原因简单的怪罪到武器上一样。
武器握在好人手里和握在坏人手里完全是两回事，但是人们通常只会谴责坏人，不会天真到认为只要禁止了武器，世界就和平了，为什么说起网络上的东西，人们就只会谴责快音、英雄王者等工具，却不去想想为什么别人用这些东西没上瘾，你家孩子一用就上瘾了呢？
至于原本那些喊着要禁止网络，救救孩子的家伙也一下子哑火了，毕竟这些极端的家伙喊得可是网络有百害而无一利，应该彻底对孩子们封禁网络，现在他们的脸被打的啪啪响，那些优秀的孩子们玩起网络来一个比一个顺溜，而且他们都娴熟的利用网络解决了自己学习和生活上的难题。
当中有不少人第一次发现，网络上那些有趣的东西好多。
“我的天！我第一次知道海鲜市场！谁把这种宝藏APP藏的这么深？三折的化妆品！五折的衣服！七折的旗舰手机！我多花了多少冤枉钱？”
“我也是第一次才知道快音和朱雀视频有这么多硬核的知识主播，我还看见了我们教授也在玩这个……”
“LS的你就不知道了吧，快音这些都是有算法的，你看什么看的多，他下次就给你推荐这种类型的多。”
“截图：全是美女.jpg”
“LS是个老色批，不过确实不能怪朱雀，就像被刀杀了你该怪杀人凶手一样，你不能怪打造刀的师傅啊。”
当然，这世界上并非所有人都会在事实面前改变的，有很多人他们认为这都是朱雀在洗白，他们才不想承认自家的孩子笨或者承认自己对孩子没教育好，毕竟能够愿意承认自己错误的人实在是太少了。
还有那么一些家长，他们并不愿意承认他们的孩子不是学习的那块料，也不愿意承认自己的教育方式有问题，他们依然选择了最简单粗暴的办法：把孩子没学好的原因归于一个简单的理由。
最早的时候是因为流行音乐和流行电影，再后来是武侠小说和街机厅，到了现在，则是快音和英雄王者。
可是没有关系，李阳从来没指望仅仅靠一部纪录片就能扭转整个舆论，毕竟通过一部作品就能征服整个舆论那是只有小说才能做到的事情，李阳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让一面倒的舆论里出现不同的意见。
所有人都喜欢的东西是不可能存在的，只要有一半人喜欢你，你就很了不起了，深知这句话正确的李阳通过这部纪录片争取了不少明理之人的拥护，这些人很快就受不了那些无脑攻击朱雀的人。
舆论开始分化了，不知不觉中，朱雀通过互联网做了多少坏事变成了朱雀做过那些坏事和好事，最后则成了一群人吹朱雀有多好，一群人骂朱雀有多坏。
在纪录片播出后的第一个月，朱雀的流水账恢复了正常。
……
云省花城，这里气候湿润，号称全天下的水果都能在这里找到，再加上多民族混杂居住，人文气息浓厚，还有地形多变，风景秀丽，所以是大唐有名的旅游胜地。
很多剧组，特别是武侠片的剧组特别喜欢来这里取景拍摄，所以在这里开店的郑影也算是吃过见过的，他见过不少的明星，说实话，很多明星并不算好看，全靠角度和化妆，去了妆后说泯然众人有点夸张，但是真没荧幕上那么好看，当然也有几个特别好看的，他都偷偷留了照片。
现在的郑影正在不停的从手机上扒自己的珍藏照片，扒出来一个就朝前方看看，自己对比一下然后摇摇头，总觉得和这些赫赫有名的超级帅哥比起今天的客人差得远，按说能被他珍藏的都是超级大帅哥，但是和眼前的男人比一下后，总觉得差点什么。
说实话，他见过的那么多明星多多少少都是有那么一些缺点的，比如稍胖稍瘦，某个角度看起来不好看，细看皮肤粗糙一类的，但只有眼前那个和女儿在水塘边玩的男人是真正的360度无死角。
“看久了我性取向都要出问题……”郑影摇摇头，不再关注那个男人，而是开始准备打扫餐馆准备晚上的酒水。
郑影的农家乐颇有特色，因为建在一条河边，所以把一些活水引进了餐馆的院子，在院子的一角修了一个小小的池塘，那里面还养了了几尾金鱼，池塘边还铺设有细细的河沙，现在乐乐和悦悦正在这里玩的很是开心。
一旁的李阳正笑呵呵的看着她俩慢慢的将一个城堡从无到有的建设出来，悦悦性子比较急,都是盖出一个轮廓就去盖下一个去了，乐乐就默默的在后面为妹妹的轮廓补上细节。
收拾餐馆的郑影在累的时候，就会看这两个可爱的小家伙忙来忙去，看上一会就觉得自己又充满了力量，于是继续干活。
温馨的时光还是过得蛮快的，李阳看看时间，柔声对两个孩子说道：“悦悦乐乐，咱们该走了，还有叔叔阿姨等着我们一起吃饭呢。”
李阳带着两个娃娃来花城可不是单纯的来玩的，而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他并不想破坏两个小娃娃的玩兴，但是确实也不能耽误正事。
乐乐乖乖的停下手，就要拉着妹妹去洗手，悦悦则明显有些不乐意，皱着眉头瘪着嘴一边走一边扭头看着那边堆起的那些东西。
李阳带着两个孩子就要走，走的时候不好意思的对郑影说：“打扰您做生意了。”
他们三个出来瞎逛的时候，悦悦发现这个院子里的沙滩，一定要进来玩，在征得郑影的同意后，三人在这里玩了很长时间。
“没事~”郑影毫不在意的挥挥手，不过作为生意人的习惯他试着拉了下客：“听你的意思，也是去吃饭，要是那边还没定，干脆把人叫来，来我这吃吧。”
一百三十四：复仇者联盟
张谋的这番话倒是说到了在场之人的心坎里，在场的众人，虽然都有过辉煌，但都是被排挤出来的，若不是在玄武麒麟那边混不下去，他们也不会一开始在朱雀大文娱计划刚有点起色的时候就冒险跳槽过来。
跳槽过来后，他们获得了超乎想象的待遇，他们从来没想到甲方是可以只给钱不BB的，从来没有过的舒适创作环境，让这群怀才不遇的家伙拿出的成绩都极为亮眼，李阳再强也不过一个人，这群人才是朱雀这两年力压玄舞麒麟的最根本原因。
这群曾经因为桀骜不驯等原因被玄武麒麟冷藏的家伙们，明显吸取了教训，开始试着学习拍马屁了。
但是这群家伙明显不擅长这种事，脸皮还不够厚，被李阳点出来后，一个个都有些不好意思。
“我记得张导成名是在天玑对吧？”
看到李阳忽然转了话题，给了自己的一个台阶，张谋松了口气，回话道：“是的，当年我初出茅庐，拍了部‘大秧歌’，因为当时没啥名气，拍出来了却上不了院线，走投无路的情况下，想起当时天玑电影节在附近举行，就带着成片去电影节门口放！”
说起当年的成名，张谋也是眉飞色舞，他的这段经历也是业内有名的佳话，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导演，靠着一部好作品和一腔不服输的热血，楞杀出一条血路，爆出了迄今为止天玑最大的冷门：一个新人导演用自己第一部作品拿下了天玑的最佳影片。
从此这位火谋子就一跃成为大唐出了名的新锐导演。
李阳点头说道：“我记得当时力排众议的是乌振礼乌老爷子对吧？乌老爷子算是天玑最后的良心，也就他还秉持着天玑艺术性、开扩性的精神。”
有些言外之意，李阳并没有说出来，但是屋里的这些人精那个听不出他的弦外之音？
吴老爷子退休后的天玑成了什么样子，大家也都有目共睹，三大电影节中，天玑无冷门可不是什么好话，这其实是大家都在暗搓搓的抨击天玑那些评委事先把各种奖项都给卖了，而且童叟无欺，信誉极好，只要接你钱，保证就给你奖。
只是像张谋那种影圈轶话，就此成为绝响，再也没有那个导演能仅凭自己的作品够好，就拿下天玑大奖。
看张谋连连摇头，唉声叹气，李阳又换了目标，笑着对齐浩说道：“齐导的作品镜头和色彩确实是咱大唐一绝，我记得齐导是摄影出身对吧？”
齐浩点头：“李老师你说的没错。我这人性子直，有话直说，虽然咱刚才多少有点拍马屁的嫌疑，但是从我投靠过来，李老师你一直给我了最大限度的创作自由，除了给我钱，啥事都没管过，这种甲方我真是是感激的不得了，乐乐要是想学摄影，我是真心想教教他。”
一众演员导演频频点头，齐浩这番话算是说到他们心坎里了，他们真是没见过这种甲方，只要你的项目审核过关，中间就没打扰过你，等你一口气做完，人家检查一遍没问题就干干脆脆的接受。
这么舒心的待遇大伙享受的满是感激，所以他们是真心实意的想为李阳做些事情。
“谢谢~”李阳感受到了他们的心情，心里也有些感动，但是今天的重点可不是这，于是他继续说道：“齐导成名我记得是在梨园对吧？当时齐导虽然作品不错，但一直没拿过奖。”
齐浩点点头说道：“我的片子个人风格太浓烈了，即便到了现在，也有人说我的电影全是风景，故事简单，他们懂个P！”
李阳对这个导演印象很深，他的风格有点类似新海诚，用绚丽的画面来讲简单的故事，投靠朱雀后用一部《上江爱情故事》狂揽7亿票房，成本全算上也不过2亿，单论性价比，其实这位才是所有人中最厉害的，难怪爱情电影一向被称为最容易出黑马的类别。
“齐导当时被主流电影界排斥，最后在梨园，被那里的评委一眼看中，拿了当时的最佳电影，那是因为梨园的评委各行各业都有，他们没有主流电影界的偏见，只要电影好看他们就愿意接受。”
说道这里，李阳摇摇头又说道：“可是现在的梨园，投机的实在太多，有很多人开始走捷径，对评委们投其所好，现在有一种专门为了评奖拍的电影，大家应该都知道吧？”
在场的所有人说起这事都是摇头，这是梨园电影节的奇葩操作，因为梨园的评委是各行各业的精英，主观判定很强，只要他们觉得好就可以拿奖，有人就事先打听好他们的喜好，拍一部可以迎合他们喜好的电影，结果就是拍出来的玩意除了评委喜欢之外，别的都是平平无奇。
这种玩法是专门给一些演员镀金用的，很多公司愿意花大价钱定制一部专门拿奖的电影来抬自家的演员，很多流量就是靠这种专门定制的电影拿的大奖。
但是这种行为对于那些想拍给大众看的好电影，是极为不利的，一个事实就是，这几年的梨园大奖，就没几个票房好的。
齐浩长长的叹了口气：“好好的娱乐圈，现在都没几个人想着拍好电影好电视剧，全TM的都在想如何走捷径，如何瞎折腾！”
在场的人都忍不住点，这些被娱乐圈有意无意排挤的家伙们，都是不怎么愿意瞎折腾，只想着好好做作品的人，虽然每个都有几把刷子，而且也曾经辉煌过，但是在被玄武麒麟主导的娱乐圈里，他们都是异类。
混着混着他们就惊讶的发现，自己已经快要混不下去了。
这才是他们在朱雀崛起后，毅然决然投靠朱雀的原因，这也是他们在投靠朱雀后，马上就能拿出好作品的原因。
在那些赋闲在家的日子里，他们怀着一腔怨气，磨练自己的演技，完善自己的故事，最后借助朱雀的东风，一飞冲天！
一百三十五：一流企业做标准
齐浩的一番话引起了不少人的共鸣，这群明星大导顿时就像普通人一样开始抱怨和口吐芬芳起来，和普通人抱怨领导和公司简直是一摸一样。
李阳笑着等他们抱怨完，又对唐英说道：“我记得唐英是在飞影拿了影帝后才摆脱了流量小生的名号，正式成为演技派的一员对吧？”
唐英不好意思的点点头，他是大唐最早的一批流量小生之一，也是屈指可数的转型成功的流量小生，在他之后到目前为止再也没有那个流量小生能成功的从偶像派转为演技派，一度被他的经济公司给予厚望。
但是唐英运气不好，在最红的时候出了车祸，侥幸没出啥大事，但养伤就花了一年多，而且面部神经受损，很多表情都做不出来，再加上养病时间太长，再次出山的时候已经人走茶凉，没啥人气了，这种情况下自然也不受公司待见，公司试着给他做了两部片子，都没啥起色，就彻底放弃了他。
他带着怨气跳槽到朱雀后，刚好赶上李阳教出来的编辑第一次独立做游戏改编电影，给他选了个苦大仇深的角色，他本身就带着怨气，演的时候和这个角色极为合拍，一下子演活了角色，成功咸鱼翻身。
想想着一年的遭遇，唐英对于李阳也是极为感激：“飞影电影节投票的规则很简单，只要你买飞影的杂志，剪下杂志的投票页面，投票并邮递过去就行了，当年号称是由观众选出观众喜欢的明显。”
说道这里他摇摇头又说道：“可是现在飞影也变味了，一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没那么多花花肠子，说是观众选那就是观众选，飞影一开始几千几万票就选出了各种大奖。”
“别看票少，这才真实，因为大多数观众是懒得这么折腾的，正常情况下飞影杂志卖出去十本能寄回来一张选票就算不错了。”
“可是自从玄武麒麟下场后，味儿就全变了，每年飞影的六十万张选票，百分百投完，嘿嘿~想来买杂志的都是狂热影迷！”
张谋重重一拍桌子，不屑的说道：“说是三大电影节，现在还有人看有人信吗？自己把自己的招牌给砸了！”
“难怪当年玄武麒麟还对那些老家伙们客客气气，现在对他们吆五喝六，他们也不敢吭声，他们现在还有啥权威！有啥名声！”
说到这里，张谋不管众人的赞同附和，而是扭身看着李阳说道：“李老师，我看出来了，你这次找我们来，是来商量怎么搞起一个新电影节的。”
李阳眉毛一挑，他没想到自己的算盘一下子就被别人给看出来了，不由得颇为佩服张谋的脑筋转的快：“没错，这次请大家来，就是我代表朱雀想在花城举办一个电影节，具体的规则什么的，还是希望能和诸位业界内的前辈的好好聊一聊。”
齐浩一愣，说道：“嘿~还是你个火谋子脑袋灵！”
齐浩一边说，一边兴奋的撸自己的大胡子，都是圈里子几经沉浮跌打滚爬的老人，谁不知道参与这种事情有多大的好处，这可是制定规则！
制定演艺圈的规则！
该说果然不亏是超级大企业朱雀吗？不跟玄武麒麟比谁家明星多谁家票房高，人家直接准备举办电影节，来制定演艺圈规则了。
同时齐浩有些敬畏的看了一眼李阳，绝逼是这个被外人称之为朱雀大脑的家伙想出的主意，难怪有人说朱雀的灵魂人物不是柳云腾，而是这个一直不显山不漏水的李阳。
现在看看这位的气度手腕，这些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凤。
唐莉依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想来想去，她这人为人处世有点像柳云腾，都是先找一个信得过的人，然后就认准这个他，无论这个人做啥无脑支持就是了，在这样的方针指导下，她第一个表示了支持：“李老师的主意真好，我支持，不论李老师准备使用那种规则来评选，我都愿意参选！”
李阳倒是真没想到第一个开声支持的居然是唐莉依，而且还是这种毫无保留的全力支持，不由得看了一眼这个在他心中一向是胸大无脑的的妹子，说实话，本来这姑娘是没资格参与规格这么高的聚会的，但是李阳念在她是第一个跳槽到朱雀的明星，所以也给她下了一份请帖，现在看来这份请帖还真没白下。
这姑娘敲敲边鼓，炒热气氛还真是一把好手。
于是李阳朝唐莉依点了点头，柔声说道：“谢谢唐姑娘第一个支持，至于规则，当然是大家商量着来，断然不会叫大家难做的。”
李阳这个“叹息之壁”面对女明星向来是一句废话不多说，好脸给的极少，从来都是板着一张帅脸不假言辞色，他实在是被那些奔放的女人给搞怕了，不想惹麻烦。
说实话，那种事情虽然是世上第一大的诱惑，但李阳也早已经不是一二十岁的毛头小子，他是个生理年龄快三十，心理年龄四、五十的大叔，早已经不是跟毛头小子一样，见到漂亮女孩就性致勃勃了。
比起那些感官上的刺激，李阳现在更追求心理和肉体的一致融合，说白了，对于吃过见过的李阳来说，没感情的不过是累的要死的打桩运动，有感情的才是放松身心的愉快交流。
所以平时甚少给女明星好脸色的李阳，今天罕见的对唐莉依这么温和的说话，说明他还是很满意唐莉依第一时间支持自己，在场的所有人不由都暗恨自己算盘打得太久，忠心表达的太慢。
这本来就是一件好事，对于在场的众人来说，参与这种事情首先可以极大提升自身的B格，以后说起来也是参与某个电影节建立的艺术家，其次参与制定规则的人会获得多大的好处，这些人都心知肚明。
有句话是这么说的：一流企业定标准，二流企业做品牌，三流企业做产品！
那个圈子都一样，定标准的才是真大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