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五章 对赌协议
“布朗先生说得没错，凭什么他们可以什么都不干。不工作，不为社会做出贡献，政府还要给他们钱花？印第安人都没有这个待遇！但这话，不该他来说，尤其不该公开说！”
“这是加州的水土更养人，还是靠近大学的缘故？珍妮，我感觉你现在说话，和以前变化很大！你好像变聪明了！”
“去你的！混小子，连你妈都敢打趣了是吧？”
随手将一块案板旁的抹布，甩在卡特脸上。德克萨斯的老娘们，从来都是直接得很！
“我是读书少，但不代表我没有脑子！对那些他那些黑人同胞们来说，有人白给他们钱，谁不乐意啊？要是白人跳出来反对，倒是没什么，毕竟不同心。可偏偏，布朗先生他是黑人！自古人们最恨的就是叛徒！”
“但他说的话，却代表了我们的想法。你不会是因为这个，才对他们家不一样吧？也不对！我记得，他们家我感觉他们并没有融入这个社区，或者说没有被这个社区所接纳！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接住从脸上滑落的抹布，卡特一边物归原位，一边问道：
“按理来说，布朗先生的态度，应该是不会引起白人反感的吧？”
“他们家的情况.唉，肯定是有些复杂的！黑人们那边容不下去他们，但他们又哪是那么容易获得白人的认可！”
“这边和道格拉斯不一样，平时人们都上班去了。大多在洛杉矶市区，在格伦代尔，在英格伍德那边，尔湾白天的人并不多，除了学校里的学生！”
“也就是我了，无业游民一个！平时在家里，闲得时间多，一二来去，这才有机会接触到同样没有工作的布朗太太。一开始，我对他们的存在也很反感，总感觉他们会是一个不安定因素，可能会给我们这个小区带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后来，接触多了，才慢慢改变了我对他们的看法。”
“而其他人，基本都没有机会和他们接触，都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样的人，只看肤色.当然不会有人希望自己的社区里，住进来一户黑人！”
“牛腩炖好了，你端出去吧！顺便去叫梅丽丝下来，乔伊出去买生活用品了，一会也该回了！”
“生活用品？”
卡特眉头一跳：
“他什么意思这是？今晚打算留在这里过夜吗？”
特么的，自己是默许了便宜老姐这桩婚事没错，可这不代表你能这么放肆啊！！
常言道，长兄如父！
虽说自己不是长兄吧，但在掌握了家里的经济大权后，这个身份的代入感也无比强烈。自然而然的，卡特也有了点老父亲的心态
而每一个老父亲的心里防线，总是被一步步消磨的
从开始，瞧不上乔伊懦弱的性子，到如今的默许
道理都懂，但卡特的手，却有点痒了！
“行了，别多想了！他单独睡一间房，他们住得远！开车过去得快三个小时呢，晚上吃完饭，你们姐弟难得见一面。说说话，聊聊天，时间过得很快的，到时候再赶回去时间就太晚了！还不如让他们就在这休息，反正房间足够多！”
保守州的出身，让珍妮很容易就理解了卡特在想些什么
嘴里话说得嫌弃，但对于卡特维护安娜的事情，珍妮乐见其成！
“让他睡楼下！真是的，我可不想晚上被他们弄得睡不好觉！”
心知同居这么多年，乔伊两人绝对该干的，不该干的都干过了的卡特，闷闷地哼了一声，表达了自己的态度后，便端着炖牛腩离开了厨房。
温馨的家庭晚宴，倒是没什么好说的
除了那个常常不回家的梅丽丝，见到卡特和安娜，有些心虚外，别的一切正常。
而对于梅丽丝，纵然卡特有所猜测，但此时也不再像以往那样对梅丽丝想当明星的事情，那么抗拒
或许有珍妮那句“各自有各自的生活”的影响，也或许是，搭上了老布的线后，人多少有点小飘
再怎么说，咱也算是老布的师弟，同时也是小布的师弟了不是？！
还是正儿八经，根正苗红的那种！
再加上“略有资产”，在美国这一亩三分地上，咱现在说话，多少也该有点声音了！
钱包的厚度，决定男人腰杆的硬度！
感觉自己硬起来了的卡特，已经不太担心自己护不住梅丽丝的事情了。当然，反对的情绪也没那么强了
不过嘛，必要的措施还是要做的！
带着两份目的，卡特在第二天的上午，敲响了ABC的娱乐节目部总监办公室的大门。
与CBS和NBC的总部都在纽约不同，隶属于迪士尼旗下的ABC，在洛杉矶伯班克市就有一处常驻的总部。其中，娱乐节目部，更是长期驻扎在洛杉矶
对于TED这档，复合型节目，虽然每家广播公司对其的报价一致，但定位却略有不同。在ABC眼里，TED最具价值的，就是脱口秀的部分，自然，归属于娱乐节目部负责对接相关事务
“布莱克先生！欢迎来到美国广播公司，请坐！”
“谢谢，我也是对菲利普斯先生，闻名已久！”
坐在菲利普斯的对面，嘴里说着客套的话，等到对方的秘书将咖啡送上后。卡特发现，对方可一点都不客气：
“你是来告知我最后结果的吗？想好了吗？是签独家授权协议，还是直接以8000美元每期的价格出售呢？”
“一定得二选一吗？”
“当然，没有第三个选择！”
菲利普斯笑了笑，良好的涵养，或者说精英文化带来的高傲，让他即便是觉得卡特在挣扎，或者在耍自己，也不会显得很暴躁。
“我认为应该有第三个选择！菲利普斯先生，这里距离拉斯维加斯不远，想必您应该去玩过吧？”
与菲利普斯类似，尽管在传媒阵线上，卡特知道自己的资源处于弱势地位。但这不代表，自己就是弱者
毫无情绪波动的笑了笑，卡特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提出了一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
“偶尔去玩过几次，赌博并不是一个好行为。小赌怡情，仅此而已！”
“没错，小赌怡情！偶尔赌一赌，也是一种放松.但很不巧，菲利普斯先生！我是一个赌徒，我想和你，和ABC，和CBS以及NBC一块，共同走上牌桌！如果幸运女神向你们微笑，那TED，我将分文不取！免费授权给你们，以及你们旗下的所有自营或加盟电视台播放！”
“你听说过对赌协议吗？”
第八百二十六章 没有人不心动
对赌协议，Valueadjustmentmechanism，价值调整机制
三种称呼，说同一件事。
这个名词，卡特前世经常听说，但有意思的是，如今在美国，卡特见到的却并不多
关于对赌协议（VAM）的起源说法，一直众说纷纭。
有说这是舶来品，又说这是中国的本土货。各种各样的佐证都有，如卡特曾经读过的文章《ContractualInnovationinChina’sVentureCapitalMarket》的作者认为VAM是在中国的市场发展中诞生的产物，而《PRCCourtChallengesNetProfitGuaranteeArrangement》的老外作者则表示自己没咋听说过VAM，同样，也有文章说VAM是一种从更成熟资本市场引入的产物
卡特没有追根溯源的心思，争论VAM到底起源于哪里，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即便对面的菲利普斯，没有听说过VAM，但他也应该听说过performanceratchet或者earnout，棘轮条款或者
那个名词表示比较抽象，但大概是指基于财务表现对价的条款！
earnout常常也被翻译为对赌，但这玩意，和人们常常听说的对赌协议，其实并不是一个东西。应用场景不同，目的也不太一样
比较贴切的形容卡特此时提出的所谓对赌.如果把TED这裆节目看成一个公司，那么眼下，卡特提出的对赌，无疑是属于earnout的一种！
“菲利普斯先生，你们也知道，TED呢！我的核心目标之一，并不在于盈利多少，我需要让全美的观众都看到它！有了足够的知名度，TED这个教育慈善组织才能拥有持续不断的造血能力！”
“而作为电视台的运营者，你们的目标也是希望吸纳更多的观众，把时间花在你们各自的节目上！但我的想法不同无论你们怎么争！我们都无法否认，总会有很多人，在节目播出时，压根不看电视！”
“他们会把时间用在喝酒、用在打球、用在泡妞上，不管干什么，反正不会傻乎乎得留在家里看电视！我们为什么不想办法去吸引他们，把目光投向电视呢？”
“莫非你认为你的节目能做到？”
菲利普斯对卡特这段话，嗤之以鼻！
大话谁都会说，但做大蛋糕，何其困难！
要知道，卡特说得很明白。他是打算把TED放到四家平台上去播放，从渠道上说，这已经触达所有的用户群体了！
该看电视的人，怎么也会打开电视。而不打开电视的人，那根本无关节目竞争力的问题！
或者说，一档超级现象级的节目，的确有可能做到卡特描述的那样，但那样的节目，怎么想也不会是由一帮大学生做出来的节目！
“长期来说，我自然没把握。再好的节目，观众们也会面临一个审美疲劳的问题，但在观众们疲劳之前，我有信心做到吸引更多的人，吸引到那些本来不愿意看电视的人来看我的节目！”
“我们可以约定一个时间，同时段，比同比收益率。比如过去，晚上七点半至九点，这个黄金时间，四家收视率加起来为60%，如果我的节目播出一个月后，能让这个数字上涨到65%，那么你们就需要给予我约定好的，更高的报价！如果低于62%，那么，TED，免费送给你们！”
早在此前陷入节目出售困局时，卡特就一直在思考着破局的方案。
布什的大腿，根子的大腿，是必须要抱的！所以，独家不行！
TED是要赚钱的，PTU是要赚钱的！所以，卖低了也不行！
当然，作为一家可以接受社会捐助的非盈利公司，卡特也想过.降低节目的售价，但自己，或者自己去拉拉赞助，用捐款来填节目出售中的亏损，以达到一个平衡。
但卡特想了想后，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
且不说这么干，会不会又搞成.过于依靠个人影响力来办事，即完全体现不出自己的能力，就好像.自己所作的一切都是来源于背后的资本。
资本已经给自己带来了足够的见识和资源，但作为曾经没有什么资本的人。卡特不是理解不了一般人的想法
若是事情，总是这么办，多少不会让人心服。这必然会对PTU的推广产生影响，区别只是多寡而已
除了这个稍显勉强的理由外，真正促使卡特放弃这个办法的，还是一个想法：自己的人情，不能总消耗在这种小事上不是？
还是赌吧！
大不了，赌亏了，自己捐助，用捐款来填这个窟窿！
反正自己也没说，TED到底要拍几期嘛！
大不了拍个几期宣布完结，自己再折腾一个新节目就是了
“我这个建议怎么样？菲利普斯先生，要不要考虑考虑？”
把玩着手里的咖啡杯，卡特反客为主地问道。
他就不信，有人能拒绝这种诱惑！免费啊！
要知道，算四家电视网的总体收视率.这玩意的提升，可比单一电视台，甚至单一电视网络，难太多了！！
每一家电视网络、广播公司，旗下自营也好，加盟也罢，电视台少说两百家！四家加一块，上千家电视台同步播一点节目
可以说，菲利普斯完全想不到哪家能抢哪家的观众。
想要收视率提升，只有考虑吸引那些，在该时段就是不看电视的人们，老老实实回家看电视这一条路能走！
而想要做到这一点，何其之难！
“我感觉你这是在做公益.哦，不，你就是在做公益！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以周五、周六晚黄金档的时间来算，全美电视的收视率加起来，大概有48%左右。差不多有一半的电视，都是开启状态，你能吸引的观众，只有剩下那一半，有丰富夜生活，根本不需要看电视的观众。”
“难道你认为，你的节目会比那些酒吧的性感女郎还要吸引他们吗？”
“不试试看，谁知道呢？”
卡特耸耸肩，眼神暧昧地笑了笑：
“看样子，你是心动了！”
“面对这样的条件，我想没人会不心动！我怎么能拒绝你要送我一档，质量不说顶级，但也算上佳的节目呢？”
“嗯哼！既然你这么说，那就好办了！约一下NBC、CBS还有PBS的人吧，我们一块坐下来谈一谈具体条款.你来打这个电话，还是我来？”
“还是我来吧，可能相比于你，我更熟悉这些老伙计和老竞争对手们一些！”
“好！这是我现在的住址和电话，时间定好后通知我一下。我希望能快一点，最好在圣诞节前确定这件事！”
美元日元问题的正式谈判开始时间，卡特记不住。但一月.以联邦政府官员们的尿性，八成是不可能干活的！
那么最快，谈判开启会在84年的二月。圣诞节前确定对赌协议，并做好提前铺垫，一月节目正式上线
然后马上紧跟会谈
这个节奏倒是不错！
在脑海里过了一遍时间后，卡特站起身子：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或许得拜托你关照一二了。私人事务，情况是这样.”
第八百二十七章 美版吐槽大会
“梅丽丝·布莱克，对吧？我记住这个名字了。不过你的顾虑...我觉得最好的解决办法，还是得你和你妹妹好好谈谈。好莱坞正规的，不正规的公司简直太多了，很多所谓的经纪公司、模特公司，甚至都没有在工会备案。如...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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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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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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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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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八百二十八章 你看我怎么样？
“这就是你准备的对策吗？我听说了你和三大广播公司对赌的事情...”
“没错，这就是我的应对！开一期特别节目，来打造破圈引流的效果！当然，这里肯定还需要师兄的帮助！”
在平安夜即将到来前，卡...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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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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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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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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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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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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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八百二十九章 嘉宾人选
“你想去参加这个节目？觉得这个节目，对大众来说很有吸引力？而且，他们不会在意那些...你说是自黑，或者说，别其他嘉宾点出来的那些不好的事情？”鉟
“我觉得不会！卡特刚刚说到，请里根先生参加这个节目，可以塑造出一种，我们身边的总统这样一个形象。就好像人们身边的某个朋友，他会笑，会难堪，甚至会被人抓着自己的痛点喷得恼羞成怒...”
凝望着老爹的双眼，小布的眼神越来越亮：
“这种形象，和传统的，那个坐在白宫办公室里的形象差别太大！但这又是一个特别容易让人共情的形象！对比那个白宫里的样子...”
“因为，这就是每个人都曾有过的样子！他们就是这样，他们当然也希望自己选出来的领导者也是这样！有了共情，有了自我情感的代入，这时候你说你很无奈，有些事没做好，不是自己的错，他们也更能从你的角度去考虑问题了呀！”
“这个宣传方法真的，太绝了！运用得当的话，在这种节目上解释一些问题，效果绝对比传统正经的新闻发布会要好得多！对了，卡特，你还没说...这个嘉宾位，你有目标了吗？能给我吗？”
“工商界的嘉宾人选，我目前心里有一个：红帽。剩下一个嘉宾，要是师哥愿意来给我捧场，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卡特一边点头，一边微笑...鉟
只是笑着笑着，这脸上的表情就有点变得古怪了起来...
吉米·卡特、里根、小布、红帽...
一档娱乐节目，八个嘉宾，然后干出了四个美国总统？！
多年后，要是有人考古...美国总统的摇篮？
抛开这些小八卦不提，卡特忽然也想到了很有意思的一个点：
“而且挺巧的，我的那位朋友，是民主党籍地产商人...正好凑成一个对立阵营！哈哈哈，当然，这个对立，是指，节目效果上的，师哥应该理解吧？”
“哈哈哈，当然！毕竟是节目嘛，如果没有对立，就没有冲突！没有冲突，哪里能来节目效果？”鉟
“没错！所以，师哥可要做好一个心理准备，你们四位上去，可是得做好被其他嘉宾针对的准备哦~”
“没事没事，放心！78年我想要竞选德州众议员时，也上过电视，我不会把舞台上的东西当真的...不过你刚刚说你那朋友...地产商？地产商人怎么跑到民主党那边去了？”
“谁知道他呢！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已经加入了民主党，不过根据我的观察，他和民主党的接触应该不深。充其量就是填了个名字的那种...”
“哦~我知道了...等等，他的名字我好像有点耳熟...你让我想...”
“咳咳！”
作为在场地位最高的人，老布的座位自然是居中的。老布也没觉得这种座位安排有什么问题，直到...现在！
听着身边两个年轻人，跟两只呱噪的鸭子一样，隔着自己叽叽喳喳地讨论着节目嘉宾的事情...其中有一个还是自己的亲儿子...鉟
自己的亲儿子，在自己还没点头的时候，就急吼吼地表示自己要参与这东西...
中间人...不，自己更像一个局外人！
“这个人之前和我们见过，纽约第五大道那个TP大厦就是他开发的。”
“是他啊？我好像有点印象，那个金发的德裔，好像是想要见里根先生来着...”
老布不甘寂寞，小布恍然大悟，唯独卡特，此时有些许懵逼...
怎么回事？！
红帽还和里根有接触？！鉟
maga的传承...居然还真是师从根子？！哦不，真是正统传人？！
挖槽，老子好不容易抱了个老布的大腿，以为自己“苏大强”了。结果那金毛狮王，不声不响地抱上了根子？！
“你还记得？”
“有些印象，我记得他的行事作风有些浮夸，有点像一个赌徒。我不太喜欢这样的人...啊，卡特，请不要多心。我毕竟只是远远的见到过他而已，没有深交。相信他能成为你的朋友，一定是还有别的我没有发现的优点！我现在有些期待再次见到他了！”
“没事，他的作风...的确有些浮夸！”
卡特笑着摆摆手，暂时将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抛到了脑后。
甭管谁有大腿，起码在现如今，几人都是一个泛泛的小利益共同体。在彼此之间不存在竞争关系的时候，红帽有粗大腿，变相等于自己也有了二分之一，或者三分之一个粗大腿...鉟
若是再加上老布这边...嗯！还是自己的大腿比较粗！
而且，持久！
“布什先生，您考虑得怎么样了？您看，还有什么顾虑需要我解释的吗？您刚刚提到的这个节目形式，可能会对里根先生的形象，或者联邦政府形象带来负面影响的可能，我想刚刚乔治哥已经说得比较明确了。”
“在节目上出现的是里根先生，而不是里根总统。我觉得，这个身份的差别，会导致无论节目上的里根先生怎么做，对联邦政府的形象来说，都没有丝毫损伤。尽管他有一个总统的职务，但我们更多想呈现给观众的，却是他这个人！一个名叫里根的邻居！”
“即便是被嘉宾问道一些政治问题、政策问题什么的，我想要塑造的感觉，也是一种...我的邻居居然是美国总统的那种感觉！以一个平常人的视角，去看如果他成为了总统，会怎么做的感觉！”
“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我的邻居居然当上了总统！这个出发点，很独特！我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卡特，你这个节目什么时候开始录制？有脚本台词吗？”
“咚！”鉟
再次被儿子抢话的老布终于忍不住了。
手里的咖啡杯，重重地敲在小木桌上...也不去管飞溅而出的咖啡汁液，老布张了张嘴，似要怒骂，但等情绪平复半晌后，还是平静地说道：
“算了，你们年轻人的想法，我理解不了，我也不打算理解了。但既然你们都认为这个方案可行，能对里根先生明年的大选有帮助...也能如卡特你所想的那样，既能做到宣传共和党的付出，又能满足你盈利的目标，赢下和三大广播公司的对赌...”
“我也就不说什么了，我会把这个方案传真给里根先生。至于他能不能接受，那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了！”
“谢谢师兄！对了，师兄，传真的时候，可以再帮我加一句话吗？很简单，就说，吉米·卡特先生会来这档节目！”
第八百三十章 他们私交如何
“好，我会在同里根先生通电话的时候，说一下这个事情。”秸
奇怪地瞥了一眼卡特，老布将印有策划案的文件从小布手里夺了过来。随手丢在身边的小桌上，接着摆了摆手：
“没有别的事情了吧？没有的话，你们两就别在我面前呆着了。看着令人心烦，自己玩去吧！”
...
...
“师兄，方便问你一个问题吗？”
从布什家出来后，坐在小布的车上，卡特反而表现得不像此前那般轻松...
“问呗！虽然我们这是第一次见面，但你相信一见如故吗？”秸
“我信！”
“呸！虚伪！”
小布哈哈大笑的同时，甚至还有空伸出一只手拍了卡特一巴掌：
“这世界上哪有什么一见如故！说一见如故，都是骗人的！”
卡特：...
得，您老说啥是啥！
“说实话，在我见过的，能和我爸在书房里聊上半天的人里，你是最年轻的一个。加之，你又是耶鲁出生...”秸
“在知道这两个信息后，我就明白，咱们是一条线上的人！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们家，以后说不定就是我们会求到你。自己人，嗯...有能力的自己人，你说，我能不一见如故吗？”
“利益的同盟，有时候不太稳固，但有时候，又是最稳固的同盟！诶，问个题外话，你知道骷髅会吗？”
“知道，而且，我还收到了邀请函。”
卡特耸了耸肩，他当然明白小布的意思。
通俗点讲就是，自己的出生还有背景，代表信任基础。像自己这样一个，德州、佐州红脖子出身，还是老小布的师兄弟，在共和党这边，天然就更容易获得信任。除非自己想不开，不然完全没有理由跑去民主党...
有了信任，剩下就是能力！也是...价值！
当自己的价值展露出来后，这彼此的关系...秸
都是在社会上混的人，谁都明白多个朋友，多条路的道理！
“哇哦，你不是才大三吗？这么早就能收到邀请函...果然，你这种人要是没有被骷髅会注意到才奇怪！让我想想...玛各！你的性经验丰富吗？”
“嗯？”
“骷髅会的每一个成员都有自己的代号。玛各这个代号，一般都是留给性经验最丰富的会员的！而很不巧，在你面前的，正是1968届的玛各骑士！”
“...你好像很自豪？”
卡特有些无语，这都是什么奇怪的炫耀...
“当然，这说明我魅力大嘛！每一届的玛各，都是最具魅力的人...come，来吧！伙计，向你的前辈老实坦白你的过去吧！不用不好意思，每一届的入会仪式上，都会有这个流程。这不是什么羞于启齿的事情！”秸
“算了算了，我们的理念可能不一样。在我眼里，性...是一件比较私密的事情，我可没有什么公开隐私的癖好！”
卡特连连摆手，为毛骷髅会还有这么奇怪的仪式？！
“你不会是害羞吧？”
斜着眼瞥了卡特一眼，小布砸了砸嘴：
“还是说，你并没有什么性生活？或者，你女朋友都没谈？”
“我现在是单身...不是因为你所说的魅力问题！我有自信，只要我想，我绝对能有女朋友。不瞒你说，我抽屉里的情书，从来没少过，但这不意味着我必须要去做一个...嗯...博爱的人，对吗？”
卡特不反对和小布快速拉近距离，而对许多男人来说...秸
谈论女人，或者说，谈论性生活，这是一个很快拉近距离的方式。毕竟，不熟的人，或者说，互不信任的人，也不可能谈论这些。
卡特理解小布的目的，在发现自己这样一个存在后，用这种方式向自己示好，释放善意。但，谈论这些，卡特是真有些不适...
好歹...你也给咱一点循序渐进的时间嘛！
“好了，不说这个了。师兄，你还记得我刚刚说了什么吗？”
“你说了...哦！问题对吧！你问吧，抱歉，我一下给忘了...”
“没事，我就是想...嗯，更细致的打听一下，里根先生和卡特先生的私交怎么样？比如，他们会私下通电话，聊聊彼此的生活什么的吗？”
“哈？”秸
小布一脚刹车，将车停在路边后，颇为郑重地扭过头：
“你打听这个是想做什么？”
“别误会，我没有坏心。只是...我担心...穿帮！”
“穿帮？！你是说...”
“没错，我还没和吉米·卡特先生谈过这个事。”
“然后，你现在是想去卡特先生面前说，‘来吧来吧，里根先生也会来的！’对吧？”
小布一阵无语...秸
重新发动汽车，两人继续上路。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放心吧，即便被拆穿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做事嘛！想那么多干嘛，说不定他们互相知道后，还会感慨你想要做成这件事，做好这件事的决心，本来不想参加，但又改变主意了呢？”
“可这毕竟是一种欺骗，当然，如果一切顺利，两人都能在节目录制时到场。那就不算欺骗了！我是有点担心，万一穿帮了，这给人的第一印象就太坏了！”
卡特叹了口气：
“不过你说得也没错，这件事，我必须得做成，不然我可要亏大发了！”
“我好像知道一点，你这个是准备为明年的美日会谈造势...所以在宣发渠道上，有点被三大广播公司给卡住了脖子...”
“是啊，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出此下策。当然，你也看不到那份《吐槽大会》的策划书...”秸
“没事，放心吧！具体我了解不多，但从听我爸话语间流露出的一些信息来看，他们两的私交并不深。不可能没有，毕竟哪怕是州长时期，加州州长和佐治亚州长之间，都不可能没有过联系。但公务联系和私人联系还是有区别的...”
“以我知道的情况来看，他们平时应该不怎么会打个电话聊聊天什么的。你这个谎言，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戳破。反倒是，我比较担心，你是真不怕...他们听到彼此后，反而会拒绝你的邀请吗？”
“要知道，卡特先生只当过一届总统，他现在也是有重新竞选总统的可能的。虽然这届，民主党总统候选人提名里没有他，但万一...”
“那应该不会，卡特先生倒是没了再当总统的想法。这个我和他接触过好多次，我自信这个判断。对他来说...能再有一个和里根当面对话的机会，也是一种对过去的告别...”
“他不是一个好总统，我们都明白，他也知道。但，谁也不想背负着骂名，就这样...糊里糊涂得过下去吧？”
第八百三十一章 开诚布公
卡特一向认为，在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两个人之间能够完全的共情。
对于吉米·卡特，那个总是笑呵呵的老好人...卡特其实也说不准当他知道，自己又给他撺掇出了一次“电视辩论”后，会是一个怎样的想法。
...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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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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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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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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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八百三十二章 幸运日
“30%的年利率，在现在看来，的确不高...”
吉米·卡特微微叹了口气...
卡特的话说到这个份上，吉米·卡特再不理解卡特的目的与操作逻辑就太说不过去了。
除了能获得信任外，仁宗也相...
“我是一个失败者，几乎不怎么注意阳光灿烂还是不灿烂，因为没有时间。
“我的父母没法给我提供支持，我的学历也不高，孤身一人在城市里寻找着未来。
“我找了很多份工作，但都没能被雇佣，可能是没谁喜欢一个不擅长说话，不爱交流，也未表现出足够能力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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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整整三天只吃了两个面包，饥饿让我在夜里无法入睡，幸运的是，我提前交了一个月房租，还能继续住在那个黑暗的地下室里，不用去外面承受冬季那异常寒冷的风。
“终于，我找到了一份工作，在医院守夜，为停尸房守夜。
“医院的夜晚比我想象得还要冷，走廊的壁灯没有点亮，到处都很昏暗，只能靠房间内渗透出去的那一点点光芒帮我看见脚下。
“那里的气味很难闻，时不时有死者被塞在装尸袋里送来，我们配合着帮他搬进停尸房内。
“这不是一份很好的工作，但至少能让我买得起面包，夜晚的空闲时间也可以用来学习，毕竟没什么人愿意到停尸房来，除非有尸体需要送来或者运走焚烧，当然，我还没有足够的钱购买书籍，目前也看不到攒下钱的希望。
“我得感谢我的前任同事，如果不是他突然离职，我可能连这样一份工作都没法获得。
“我梦想着可以轮换负责白天，现在总是太阳出来时睡觉，夜晚来临后起床，让我的身体变得有点虚弱，我的脑袋偶尔也会抽痛。
“有一天，搬工送来了一具新的尸体。
“听别人讲，这是我那位突然离职的前同事。
“我对他有点好奇，在所有人离开后，抽出柜子，悄悄打开了装尸袋。
“他是個老头，脸又青又白，到处都是皱纹，在非常暗的灯光下显得很吓人。
“他的头发不多，大部分都白了，衣服全部被脱掉，连一块布料都没有给他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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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他的胸口有一个奇怪的印记，青黑色的，具体样子我没法描述，当时的灯光实在是太暗了。
“我伸手触碰了下那个印记，没什么特别。
“看着这位前同事，我在想，如果我一直这么下去，等到老了，是不是会和他一样……
“我对他说，明天我会陪他去火葬场，亲自把他的骨灰带到最近的免费公墓，免得那些负责这些事的人嫌麻烦，随便找条河找个荒地就扔了。….“这会牺牲我一个上午的睡眠，但还好，马上就是周日了，可以补回来。
“说完那句话，我弄好装尸袋，重新把它塞进了柜子。
“房间内的灯光似乎更暗了……
“那天之后，每次睡觉，我总会梦见一片大雾。
“我预感到不久之后会有些事情发生，预感到迟早会有些不知道能不能称之为人的东西来找我，可没人愿意相信我，觉得我在那样的环境下那样的工作里，精神变得不太正常了，需要去看医生……”
坐在吧台前的一位男性客人望向突然停下来的讲述者：
“然后呢？”
这位男性客人三十多岁，穿着棕色的粗呢上衣和浅黄色的长裤，头发压得很平，手边有一顶简陋的深色圆礼帽。
他看起来普普通通，和酒馆内大部分人一样，黑色头发，浅蓝色眼睛，不好看，也不丑陋，缺乏明显的特征。
而他眼中的讲述者是个十八九岁的年轻人，身材挺拔，四肢修长，同样是黑色短发，浅蓝色眼双眸，却五官深刻，能让人眼前一亮。
这位年轻人望着面前的空酒杯，叹了口气道：
“然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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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就辞职回到乡下，来这里和你吹牛。”
说着说着，他脸上露出了笑容，带着几分促狭意味的笑容。
那位男性客人怔了一下：
“你刚才讲的那些是在吹牛？”
“哈哈。”吧台周围爆发了一阵笑声。
笑声稍有停息，一位瘦削的中年男子望着那略显尴尬的客人道：
“外乡人，你竟然会相信卢米安的故事，他每天讲的都不一样，昨天的他还是一个因为贫穷被未婚妻解除了婚约的倒霉蛋，今天就变成了守尸人！”
“对，说什么三十年在塞伦佐河东边，三十年在塞伦佐河右边，只知道胡言乱语！”另一位酒馆常客跟着说道。
他们都是科尔杜这个大型村落的农夫，穿着或黑或灰或棕的短上衣。
被叫做卢米安的黑发年轻人用双手撑着吧台，缓慢站了起来，笑眯眯说道：
“你们知道的，这不是我编的故事，都是我姐姐写的，她最喜欢写故事了，还是什么《小说周报》的专栏作家。”
说完，他侧过身体，对那位外来的客人摊了下手，灿烂笑道：
“看来她写得真不错。星文阅读
“对不起，让你误会了。”
那名穿着棕色粗呢上衣，外貌普通的男子没有生气，跟着站起，微笑回应道：
“很有趣的故事。
“怎么称呼？”
“询问别人之前先做自我介绍不是常识吗？”卢米安笑道。
那名外乡来的客人点了点头：
“我叫莱恩.科斯。
“这两位是我的同伴瓦伦泰和莉雅。”
后面那句话指的是就坐在旁边的一男一女。星文阅读….男的二十七八岁，黄色的头发上铺了点粉，不算大的眼睛有着比湖水蓝要深一点的颜色，穿着白色马甲，蓝色细呢外套和黑色长裤，出门前明显有过一番精心打扮。
他神情颇为冷漠，不怎么去看周围的农夫、牧民们。
那位女性看起来比两位男士年纪要小，一头浅灰色的长发扎成复杂的发髻，包了块白色的面纱充当帽子。
她眼眸与头发同色，望向卢米安的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笑意，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只觉得有趣。
酒馆煤气壁灯照耀下，这位叫做莉雅的女性展露出了挺俏的鼻子和弧度优美的嘴唇，在科尔杜村这样的乡下绝对称得上美人。
她穿着白色的无褶羊绒紧身裙，配米白色小外套和一双马锡尔长靴，面纱和靴子上还分别系了两个银色的小铃铛，刚才走进酒馆的时候，一路叮叮当当，非常引人瞩目，让不少男性看得目光都直了。
在他们眼里，这得是省府比戈尔、首都特里尔这种大城市才有的时尚打扮。
卢米安对三位外乡人点了点头：
“我叫卢米安.李，你们可以直接叫我卢米安。”
“李？”莉雅脱口而出。星文阅读
“怎么了，我的姓有什么问题吗？”卢米安好奇问道。
莱恩.科斯帮莉雅解释道：
“你这个姓让人恐惧，我刚才都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声音。”
见周围的农夫、牧民们一脸不解，他进一步解释道：
“接触过水手、海商的人都知道，五海之上有这样一句话流传：
“宁愿遭遇那些海盗将军乃至王者，也不要碰到一个叫做弗兰克.李的人。
“那位的姓也是李。”
“他很可怕吗？”卢米安问道。
莱恩摇了摇头：
“我不清楚，但既然有这样的传说，那肯定不会差。”
他中止了这个话题，对卢米安道：
“感谢你的故事，它值得一杯酒，你想要什么？”
“一杯‘绿仙女’。”卢米安一点也不客气，重新坐了下来。
莱恩.科斯微皱眉头道：星文阅读
“‘绿仙女’……苦艾酒？
“我想我需要提醒你一句，苦艾对人体有害，这种酒有可能导致精神错乱，让你出现幻觉。”
“我没想到特里尔的流行风向已经传播到了这里。”旁边的莉雅含笑补了一句。
卢米安“哦”了一声：
“原来特里尔人也喜欢喝‘绿仙女’……
“对我们而言，生活已经足够辛苦了，没必要在乎多那么一点伤害，这种酒能让我们的精神获得更大的放松。”
“好吧。”莱恩坐回位置，望向酒保，“一杯‘绿仙女’，再给我加一杯‘辣心口’。”
“辣心口”是有名的水果烧酒。
“为什么不给我也来一杯‘绿仙女’？刚才是我告诉你真相的，我还可以把这小子的情况原原本本说出来！”第一个揭穿卢米安每天都在讲故事的瘦削中年男子不满喊道，“外乡人，我看得出来，伱们对那个故事的真假还有怀疑！”….“皮埃尔，为了免费喝一杯酒，你真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卢米安高声回应。
不等莱恩做出决定，卢米安又补充道：
“为什么不能是我自己讲，那样我还可以多喝一杯‘绿仙女’？”
“因为你说的情况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叫做皮埃尔的中年男子得意笑道，“你姐姐最爱给孩子们讲的故事可是‘狼来了’，总是撒谎的人必然失去信用。”
“好吧。”卢米安耸了耸肩膀，看着酒保将一杯淡绿色的酒推到自己面前。
莱恩望向他，征询道：
“可以吗？”
“没问题，只要你的钱包足够支付这些酒的费用。”卢米安浑不在意。
“那再来一杯‘绿仙女’。”莱恩点了点头。
皮埃尔顿时满脸笑容：
“慷慨的外乡人，这小子是村里最爱恶作剧的人，你们一定要离他远一点。
“五年前，他被他姐姐奥萝尔带回了村里，再也没有离开过，你想，那之前，他才十三岁，怎么可能去医院做守尸人？嗯，离我们这里最近的医院在山下的达列日，要走整整一个下午。”星文阅读
“带回村里？”莉雅敏锐问道。
她略微侧头，带出了叮叮当当的声音。
皮埃尔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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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就跟着奥萝尔姓‘李’，就连名字‘卢米安’也是奥萝尔取的。”
“原本叫什么我都忘了。”卢米安喝了口苦艾酒，笑嘻嘻说道。
看起来，他对自己的过去被这么抖露出来一点也不自卑和羞耻。
第八百三十三章 预告片
“里根先生同意参加录制了，不过他只有一天时间。12月28日，圣诞节后第三天，可以吗？”鷁
“可以！”
回头看了看墙上的日历，今天，已经是12月18日了...
对这样一档，参演嘉宾还没有完全确定、录制场地也没有布置好的节目来说。这个时间已经不能说是紧迫了，简直就是火烧眉毛！
不过天大地大，根子最大！
他能答应自己的邀请，对卡特来说...不能说完全的意料之外，但也可称惊喜！
必须得迁就根子哥的行程安排啊...
“节目需要先导预告片，您看方便安排几名摄像师、录音师去白宫吗？”鷁
“名单...算了，你应该比较赶时间。这样吧，你明天直接让他们在华盛顿的温德姆酒店集合，我会联系贝克先生，由他来安排特勤局的人去接他们前往白宫。卡特，人选上，你注意一点...”
“虽然特勤局会有简易审查程序，但你提前斟酌一下是最好的！更多一道保险！”
“我明白的，谢谢师兄！”
卡特挂断电话，转过身，看到的是一张充满自豪和骄傲的脸...
“妈，你怎么这么看着我？”
“刚刚那是...布什总统先生打来的电话？”
“嗯，最近带着同学们搞了个小项目，因此认识了他。”鷁
“好好好...那你快吃饭，然后有事，你就去忙！买衣服什么的，我们有乔伊送我们去商场就好...”
...
...
匆匆吃过早餐，换好衣服。卡特先去了一趟伯班克，和三大广播公司的代表签完对赌协议...
卡特对TED的要求不高，理论上能做到6万美元的收入，就足够支撑自己的计划了。而对于三大广播公司来说，若是一档节目能够把整体收视率往上拉两个百分点...
两万美元那叫钱吗？！
除了在收视率提升标准这一问题上，双方争论了些时间外，关于价格问题，几乎没人提及。卡特不奢望再获得更高的利润，三大也犯不着在一两万美元这种量级的价格谈判上多费口舌。鷁
迅速签完对赌协议，卡特于当日下午五点左右，出现在了纽约红帽大厦...
“酷！这个节目真有意思，没说的，够兄弟！”
在远景资本的办公室里，某只金毛狮王一改此前初见时的不耐烦，冲着卡特竖起大拇指。
且不说红帽本就是一个闲不住的性子，有了里根确认加盟，这对正愁如何与里根搭上线的红帽来说，简直就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他完全没有拒绝的可能！
哪怕代价是，在泡妞泡到一半时，被卡特叫来...
“节目录制，我打算放在红帽大厦！顺便给你做做广告，怎么样？没有不方便的吧？”鷁
匆匆扒拉着面前一份刚刚从附近唐人街中餐馆里送来的饭菜，卡特头也不抬地说道。
“不方便？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是相当方便，你就把这里当成你的地盘，随便用！”
内部装修濒临完工，转过眼，明年就要正式对外营业和招租的红帽大厦。如今在纽约的名气，倒是足够了！
全玻璃外墙，充满现代化感觉的大厦，在纽约有知名度是没错。但商人嘛，谁会介意自己的产业名气更大呢？！
“那你赶紧帮忙，联系舞台施工队，一周！给我把舞台啊，演播大厅什么的，给我弄出来！耶鲁斗牛犬的科班生们，还有我从新传集团借的人，明天就能到位，我需要你帮我把施工队这块盯好，明天必须到位！并且一天内，拿出舞台设计方案，后天开始施工！八天后，我来验收！”
“另外迈克尔·杰克逊先生，你来邀请吧！”
“你不是才从加州过来吗？你没有找过他？”鷁
红帽微微一愣，倒是没有被卡特使唤的不满，只是总感觉哪里好像不对劲...
“我给忙忘了，拜托！我特么谈下两个总统加盟节目，你以为是容易的事吗？行了，他就交给你了。我等会还要出去，还有一个嘉宾要谈...哦，对了，还有！纽约这边的媒体，还需要你帮忙联系一下，提前发一个嘉宾征集广告！嗯...等先导预告片吧！”
说完，吃完，卡特直接起身离开...
卡特、里根、红帽、小布、MJ、朱迪，六位嘉宾里，MJ交给红帽去谈，基本没问题。仅剩的一个朱迪，在卡特想来，难度也不大！
晚上在酒店房间里，和朱迪电话确认了邀约后，卡特伏案写起了预告片的台本...
关于先导预告片，卡特的脑海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模型，如今只剩完善...
...鷁
...
“在项目报告上撒一把米，我奶奶家的鸡都能比你写得好！收拾东西，滚蛋！”
12月21日，距离圣诞节的到来还有三天。
在这样一个时间里，上至联邦政府，下至贩夫走卒，都进入了一个年末收尾的环节。与中国的情况类似，在娱乐项目相对匮乏的年月里，年的味道往往很重！
围绕着大人们装饰圣诞树的孩子们的笑声，对圣诞礼物的憧憬猜测声，逐渐成为了美国当下的主旋律。
就在这合家欢聚的时刻，客厅里开着，但却没几个人看的电视里忽然响起一道令人糟心的怒骂...
就仿佛是戳中了人们的痛点一般，围在客厅内的几个大人脸上的笑容忽然淡去...鷁
“换个频道吧！这电视台一定是疯了，圣诞节都不想让人好好过...”
想到今年被炒鱿鱼的朋友，主人家尴尬地扯了扯嘴角，急急忙忙地将电视频道切换出去...然而，屏幕上出现的，还是那个富态的，该死的金毛...
“特朗...”
金毛老板办公桌前的年轻人，身体一抖。仍谁被一沓文件，迎头砸到脸上，心里都会很难受吧...
“不要解释！不需要解释！我只要结果结果，还是特么的结果！我给过你机会，但是你没有珍惜。好了，出去吧！”
最后通碟般的话语一出，几人只见画面中的那年轻人压抑着眼角即将崩腾的泪水，收拾好散落一地的文件，缓缓地关上了老板办公室的大门...
在渐渐黑掉的画面里，一些声音正在响起。鷁
“这不是你的错...”
“今年谁的销售任务都没有完成，你的成绩已经不错了...”
“我们会不会也...”
第八百三十四章 嘉宾报名开始
“妈，我回来了！”榿
“快去洗手准备吃饭，今天做了你爱吃的炖牛腩。马上就是圣诞节了，你们老板也真是的，还不让人休息...”
当画面再次亮起时，年轻人回到了家中。
脸上强撑的笑容，和画面里的母亲那发自内心的笑容形成了强烈的对比...
“没事，后面...应该能休息好久了...”
一句“休息好久”瞬间令屋内好几个人都破了大防...
“妈，我们...可能要搬出去了！我...工作没了...下个月的房贷还有...”
年轻人的话，说到这里就完了。但每个人都明白，他即将经历什么...榿
因为，他们都经历过：失业，搬家，长久的休息，哈，就是无业...这么一个循环...
高额的房贷还有房产税，这些都不是一个失业的人所能负担的...
“没事！孩子，我相信你是最棒的，不就是搬家嘛！就当我们出去换个环境，散散心了！来，先吃饭...”
画面播出的最后，是母亲愣神的样子，在渐渐熄灭的画面里，响起的又是一句令所有人都感同身受的宽慰。曾几何时，他们的母亲，他们的妻子，他们的家人也曾对他们说过同样的话语...
“法克！法克！法克！”
画面第三次亮起，夜幕已经降临。
在夜空下，那年轻人独自坐在屋顶，身边还有一瓶没了一半的威士忌。在寒风吹拂下，年轻人身上那单薄的白衬衣被吹得猎猎作响...榿
“为什么就不能给我一次机会，为什么要把一切都怪到我头上...客户违约也要怪我...老板就能不讲道理吗？！嗯...”
在年轻人对着寒风的怒吼中，一张传单被吹到了他的面前...
吐槽大会！与老板面对面！报名电话：800-XXX....
...
...
画面再次闪动，这一次，出现在画面里的，正是此前的金毛老板。
白天威风凛凛的金毛老板，在夜幕降临后，却忽然显得很是卑微...榿
“康克雷先生，这个合作...”
“你们的推广工作做得太差，算了，彼此都别耽误对方了。我另找合作方吧！”
“康...”
“够了，我不需要解释，我只看结果...”
因果循环般的一幕再次上演。
颓唐地走出饭店，金毛老板痛苦地蹲在路边。他知道，如果这一单业务没了，他的公司也完了...
“该死...该死！”榿
金毛老板狠狠地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接着找到路边一处电话亭，播出了一个电话：
“朱迪·福斯特！违约金，你该给我了！就因为你的半途而废，我所有的一切都完了...你们吃着好的，穿着好的，拿着天价代言费，却没有一点责任...”
“我会想办法的...”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
甚至比这一句话后的“嘟嘟”忙音，更让金毛老板崩溃...
“喂？喂？！法克，这该死的女表子...”
一拳垂在电话亭的墙面玻璃上，尽管看上去气势十足，但这丝毫改变不了他眼前的困局。当那口怒意带来的精神气泄去后，金毛老板变得更加颓废...榿
额头抵在电话亭的玻璃上，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贴在电话亭上的传单：
吐槽大会！与明星面对面！报名电话：800-XXX....
...
...
“预告片播完了...”
在内布拉斯加州的HT客服中心的呼叫大厅一角。一群年轻人们正围聚在一台电视旁，当四段画面，最后一段甚至有现任总统出镜的画面播放完毕后...
“各就各位吧！兄弟们，熬过这三天，就是我们分享胜利果实的时刻了！”榿
拍拍身边两人的肩膀，卡特一声令下...
围聚一堂的耶鲁学子们，纷纷四散而去。他们以两人为一组，一人准备接听电话，一人手里则抱着厚厚一沓报名登记表...
“这三天，每人500美元的薪水！食宿全包！曼弗雷德，你先带二组和三组，去酒店休息。做好轮换准备，今晚十二点，第二组的人，准时带过来！”
“好！十二点，我们来接班！”
“明天见，八点！我们来！”
“辛苦了，兄弟们...新城，去楼下看看午餐送到没有。到了的话，带几个同学去拿一下...妙彤，辛苦你去订50杯咖啡...”
“来电话了！”榿
就在卡特安排后勤供应时，一道令人振奋的声音，忽然响起！
能在预告片刚刚播出一轮后，还不到三分钟的时间里，就接到第一通咨询电话...
这对所有人来说，都是意料之外的惊喜！
一阵鸡飞狗跳后，连带着卡特在内，数十人都挤在了那名接到电话的同学身后...
...
...
“喂！下午好，先生，请问您是咨询《吐槽大会》嘉宾报名事宜的吗？”榿
在万众瞩目中，西里洛·罗杰接通了电话...
“额...是...但你的声音...你们真是那什么节目组吗？我没有打错电话吧？”
“没有的，先生。请问您的姓名？是想要报名参加《吐槽大会》吗？”
罗杰的脸色有点发黑，自己的口音虽然没有内布拉斯加州的人们所拥有的香草音那么标准好听，但也不至于听不懂吧？！
他这么一问，倒显得自己等人，像是骗子一样...或者某些请不起内布拉斯加话务员的草台班子...
“额，姓名就不说了，我不打算报名。我只是想问问，听说总统先生也会出现在你们的节目上，能不能麻烦你们的嘉宾，替我对他说一句话？”
“抱歉，这个我们没办法干涉嘉宾的自由。我们的节目是无台本的噢，先生！若是您有想对总统先生说的话，您可以...”榿
“这都做不到...算了算了！嘟嘟嘟...”
...
...
“没事，别灰心！美国那么大，总会有些傻缺存在的！”
拍拍罗杰的肩头，卡特等人一头黑线。
这第一个来电的不顺，多少令人有点“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感觉...
卡特有些担心，这种不愉快的交流，会让这些第一次尝试话务工作的同学们灰心丧气...榿
但好在，预告片的效果远比卡特设想得还要好！
几乎是在第一个电话刚刚挂断的同时，呼叫大厅内的三部电话，接连响起。一时间，原本平静的呼叫大厅，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布莱克先生！有人报名了！这是报名表！”
三分钟后，一张填满信息的纸张，飘扬在了呼叫大厅的上空...
“漂亮！”
卡特精神一震，刚一迈步...
“我们这也有！主席先生，还是个哈佛的小鬼！”榿
“密西西比牛仔哥一位...”
“堪萨斯大厨...”
第八百三十五章 吐槽大会变总统大会
“哈马德·麦克莱恩，37岁，爱荷华州保险业务员。失业九个月，最自豪的事情是曾谈下过一笔三十万保费的保单.”
“保险业务员不考虑，这些人上了节目，面对总统什么的，未必敢说真话！PASS！”
伏案翻看着自己面前的一张报名表，卡特头也不抬地说道。
刚刚从加州那边完成预告片的拍摄，接着立马投入到高强度的嘉宾筛选工作中，这对卡特来说，无疑是一种煎熬般的挑战。
好在年轻人，身子骨还算硬朗！
而且，如今的卡特，身边不缺帮手！
留在耶鲁过圣诞的留学生们，还有理事会的人，再次被卡特动员起来。发音标准好听些的，去干话务、脑子灵活一点的，干审核
即便是对美国国情还不算了解，英语发音也谈不上多流利，多标准，甚至有些地区口音都听不明白的留学生们，也可以帮忙做做后勤保障
“那这个怎么样？伊涅兹·弗洛伊德，25岁，约翰霍普金斯医科在读最自豪的事情是曾经跟随导师参与过新术式的研发改进。技术人才啊！而且，医保问题，应该也是人们比较关心的问题之一，或许他会有不一样的看法？而且年轻的医学生，应该不会很油滑，不会不敢说话.”
“芜湖！你们瞧我发现了一个什么？民权运动领袖？！”
不等卡特这个最终裁判官发言，又有一名负责审核报名材料的同学开口推荐起了自己看中的人选：
“贝拉克·侯赛因.哦，抱歉，还有一个Obama22岁，哥伦比亚大学的国际关系学学士，今年刚刚毕业。最自豪的事情是，曾在加州参与过三年前的那一次黑人平权运动.”
“白左哥？算”
老实说，当听到这种参与过黑人运动的不安分家伙报名时，卡特下意识就想拒绝。要是放这帮人上舞台，卡特倒是不用担心他们不敢说.反倒要担心，这帮人太敢说话！
即便是有吉米·卡特这么一个同样有点亲善黑人的前总统在舞台上，卡特都担心他们会在上面疯狂打拳开炮
听到类似的经历，过去卡特都是下意识地拒绝。然而，这一次
“不，这个不太一样。他本身就是黑人，应该不算白左吧，而且他的经历很特殊，在大学前，他几乎没有在美国本土生活过的经历！你们看.这位出生在夏威夷，后来又跟随母亲和继父去雅加达生活了四年。接着又回到夏威夷过完了自己的中学时代，一直到中学毕业，母亲和继父离婚后，加上自己进入加州西方文理学院学习，这才踏上美国本土.”
“也就是说，这位应该算单亲？还有多样化的国际背景，又是黑人。抱歉，我不是想说，黑人应该有什么优待，但黑人多一点，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免得哪些白左分子们攻击我们，说我们只请了一个黑人嘉宾上节目，对他们不公什么的”
“拿给我看一下！”
最后一条理由，打动了卡特！
的确，若是整个节目，只有MJ一位黑人。剩下七个嘉宾要都是老白，影响力不大还好，要是真做到了赢下赌约，那这节目的影响力可不低
势必会被某些势力盯上！
提前做做预防，倒也不算浪费功夫
而且，那名字？！
“观海哥？！”
看着报名表上第一栏处，登记的姓名。卡特喃喃了一声，内心多少有点惊疑不定
在卡特的固有印象里，观海哥不是芝大的法学出身吗？
学校不对，加州西方文理两年，哥伦比亚大学两年；专业也不对，不是法学，而是国际关系
可那名字
又确确实实是观海哥的名字！
莫非这是一个李逵？！
手指轻敲了一会桌面后，卡特点了点头：
“行，暂定他一个！皮里斯，和他通个电话吧，问问他12月26日，能不能来纽约！”
“额他本身就在纽约啊！”
皮里斯捞捞头，一副看傻子的目光看向卡特
“法克，忘了忘了！那这样，你现在跟他通话，跟他说12月26日晚，节目制作人请他们吃饭，和他们素人嘉宾沟通节目流程.”
在忙碌的日子里，人对于时间的感知力也会变得迟钝。
仿佛只是眨眼之间，日子已经来到了26日，也就是节目录制开始前两天。
在哈曼顿的一处餐厅包厢内，卡特见到了应约前来的四名素人嘉宾候选。在那黑白相间的人群里，卡特一眼就注意到了一个黑瘦的家伙
浓厚的眉毛，搭配着那中分头，看上去总有股说不出的滑稽。若是把肤色换一换，再把衣服换成背带裤.咳咳咳
这特么还真是观海哥？！
日尼玛，真就总统大会吗？！
弄个小节目，八个嘉宾里，居然吸引到了前后五个总统加盟？！
卡特内心一震再震的同时，表面依旧维持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历史总是会改变的，现在的观海哥还只是个哥大刚毕业的家伙。论学校经历，这货显然不如自己能折腾
对比布什这种有家族底蕴存在的货色，观海哥以后还能不能当上总统都两说，卡特倒是没必要表现得太过激动
“先生们，女士们，晚上好！”
卡特一边笑着向众人点头问好，一边邀请众人落座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吐槽大会》的制作人卡特·布莱克。很高兴，这档还未出现的节目，能收到伱们如此热烈的响应与支持。但很遗憾，目前空缺的嘉宾名额只有两个，这也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我不得不忍痛向你们中的两位说抱歉。”
“但请不要担心，下一季节目时，你们将会获得优先入选资格。当然，这是后话现在我也不废话了！开始吃饭吧，各位！边吃，边聊，我会通过你们的交谈，分析筛选出最适合本期节目的人。”
“最适合本期节目的人，有客观标准吗？还是说，一切评判标准都是以布莱克先生的主观意愿为准？”
就在卡特话音刚落之时，某个小黑子开口了
这一开口，就充斥着浓浓的火药味
瞥了一眼稚嫩的观海哥，卡特淡淡的笑容不变：
“当然是以我的主观判断为准，毕竟这是我的节目。抱歉，我这么说可不是因为强权，而是，没有人比我更懂吐槽！”
手上“拉着风琴”，卡特的内心充满恶趣味地说道：
“没有人比我更知道什么人适合这档节目！我需要为节目，为观众负责！”
第八百三十六章 节目录制
没有人比我更懂吐槽！
这不只是卡特对观海哥的恶趣味，更多还是一种对客观事实的陈述。
或许在脱口秀上，东海岸、新英格兰大区里有许许多多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们，会比自己优秀，也会比自己风趣得多！
但能将其搬上舞台的，只有自己！
12月28日，穿着一身颜色颇为艳丽的双排扣礼服，卡特站上了舞台
“先生们，女士们，欢迎你们来到《吐槽大会》！一场畅所欲言的大会！本节目由TED特别制作！”
在主讲台前敲了敲自己手里的题词卡，卡特嘴角挂着微笑，双目平和地望着台下的观众们
录制现场的观众里，熟人不少！
除了自己的家人们外，伊万卡、南希·里根等等在未来赫赫有名的人物都在，而除了他们以外，比较多的内测观众就只有自己的同学，以及他们的家人了
熟人有熟人的好处，起码，自己这个非著名主持人，在登台时，收到的掌声出乎意料地热烈！嗯开了个好头！
“我是非著名主持人卡特·布莱克！就像我的口音一样，对于大会而言，我就像佐治亚的花生，永远上不了正席！我还是抓紧介绍我们今晚的主菜吧！”
小小的包袱一抖，卡特并没有浪费太多的时间，直接进入正题：
“让我们掌声有请今晚的第一位嘉宾！因为花生上不了正席而破产的，吉米·卡特！！！”
当总统当得把自家花生农场当到破产
这不仅是吉米·卡特的笑话，也是他的黑料之一：连一家农场都经营不好，你还能把美国经营好？！
但经过卡特这么一番前后铺垫的话后，众人都不禁有些莞尔。虽然，谁都知道这只是玩笑
待到吉米·卡特完成入场的小互动，去到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以后，卡特继续介绍起第二位嘉宾：
“你们看到我后面这偌大的Trump字牌了吗？伱们以为这是眼下这座大厦自带的招牌吗？不！作为这里业主，我有必要陈清一点，这里从来！一直！都没有这个招牌！瞧瞧这金碧辉煌，一股爆发户风格的大厅.这个黑字招牌，多么得违和？！”
“我以为我和兄弟心连心，借一下场地没什么大不了，但没想到兄弟在和我动脑筋.嘿！唐纳德，节目过后，记得找我把广告费结一下！”
“让我掌声有请今晚的第二位嘉宾！屁股里含着金勾八出生的唐纳德·J·Trump！！”
“最后，请让我们掌声有请，我们今晚最后一位嘉宾！一位出色的演员，里根！！”
“ohhh？！god！”
“总统先生居然真的出现了？！”
伴随着里根的身影出现，即便是早就知道这档节目会有现任总统登台，观众席上依旧少不了些许的惊呼。
在这片惊呼声中，卡特第一次离开了主讲台的位置，主动走向里根，伸出自己的右手
在尽到自己对于总统的尊重后，等到里根落座，卡特的话锋陡然一转，忽然变得犀利起来：
“里根先生，我们敬爱的合众国总统。对比见到作为总统的你，我真的很怀念过去能在影片中看到你的日子好歹，那时候我还能无忧无虑的坐在家里，看看电视”
时年72岁的里根，不愧是演员出身
面对着卡特的吐槽，他十分配合地耸了耸肩膀，根本不用摄像师主动调整机位。他自己就会侧过身子，将自己那装作无辜又无奈地表情，充分地暴露在摄像机下
“我记得四年前，您说过‘什么是经济复苏？吉米·卡特失业了！’，现在吉米·卡特都失业三年了，经济复苏在哪里？您每天都在干点什么？”
手里的手卡敲着桌子，卡特转过身，面露愤慨地看着里根。
“要不您还是重新复出，去拍点电影、拍点电视剧，甚至拍点垃圾综艺吧！这样，多少也能为美国经济增加一点贡献.哦，不对！您现在就在录制垃圾综艺”
“恭喜你，找到了正确的经济复苏之路！我会将高额演出费打入国库账户！”
激动一拍桌面，卡特仿佛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一般，开怀大笑着走向里根，在拥抱后，顺其自然地将主讲位置让给里根
而这一次，里根收到的掌声却没有如预想中的热烈。
在交接过后，卡特甚至看到了台下珍妮目露担忧的目光
这是怀疑自己太能说了？！
刚刚的话，上纲上线一点，说是当面指责总统不作为，甚至贬低总统，好像都完全够得上？！
“咳咳.”
时间没有给卡特细想的空间，站上讲台的里根，清了清嗓子
“感谢《吐槽大会》这个垃圾综艺为国家做出的贡献.”
总统新闻发布会似的声音，充满着正统官味。但结合这段内容，一股颇具反差的喜感，油然而生
节目主持人前脚骂一句总统，总统立马顺着对方的话，回骂过来
这种节目，谁见过啊？！
但看到里根.不，看到总统先生的表情虽然严肃，但没有生气的迹象，珍妮悄悄松了口气
“早在我刚到录制后台的时候，就经常有人问我：里根先生，为什么你会来参加这个节目？是因为真的太闲了吗？”
“对于这种问题，我只想说，是的！”
“美国是一个成熟的国家，联邦政府也是一个成熟的政府。它应该学会自己处理政务了，若是全部的事情都依赖总统，那只能说明我们的国家体制还不够完善！”
“除了在白宫太闲以外，我加入这档节目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该节目的所有收益都将捐助给慈善机构！相信我，这笔收益将会非常丰厚！”
无论真心还是假意，为慈善事业做贡献，总归是一个政治正确的选择。观众们，献上掌声
待到掌声平息后，里根再次开口道：
“当然，以上两点原因都不重要。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这里的嘉宾，都是我亲手挑选的！基本上都是无名小卒！”
这一段发言，在引起现场观众轻笑的同时，人们也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第一个落座的吉米·卡特
然而，里根却并没有在这里停顿多久：
“这样一来，我深爱的纽约，乃至全国人民，都可以早早地关掉电视，睡觉了！”
“瞧瞧这些人，都是loser！而我喜欢和loser打交道，因为这不仅让我感觉良好，也让他们对我的感觉更良好”
第八百三十七章 吐槽进行中
“看看这个舞台.如今我所在的这个舞台正是美国今日处境的完美比喻！”
“看看经济.几乎不动！连呼吸都及其困难.”
小幅度地转动了一下身子，以半侧身的体态将自己展现给大众的里根，神情轻松，表情泰然自若
即便是一种全新的节目形式，但在拿到自己写给对方的台本后，里根依旧表现出了极强得适应能力！
只见他轻轻抬起一只手，指向嘉宾席里的朱迪：
“就在垂死的边缘，挣扎！就像朱迪·福斯特女士.”
“我在好莱坞度过了我的前半生，那漫长的时光里，我从未见过有哪位当红女星会选择在自己事业蒸蒸日上的时候去学校进修”
“所以，真诚！好吗？真诚一点.接受自己过气女星的身份，就像我们如今不得不接受经济下行的现实一样！”
在吐槽朱迪的同时，里根，或者说，卡特的台本里开始夹带起了“贩卖焦虑”的私货
而这一段话，又是下一阶段吐槽的引言
“说到真诚，我不得不提到我的朋友，乔治·布什他毫无疑问是一个真诚的人，真诚到了在找了多年石油还没找到的情况下，他甚至都不愿意放个屁（天然气和屁都是gas）去欺骗一下自己的投资者.”
“我在这里并不是提倡欺骗，只是我们都明白。在创业的过程中，用适当的谎言给予投资者信心，是非常重要的一环。”
“但他，明显没有意识到。所以，乔治，你明白你为什么不能成为德克萨斯众议员了吗？不要再抱怨别人轻视你年轻了好吗？”
在吐槽完小布后，里根继续着自己的表演：
“这个伟大的国家，是建立在创业精神的基础上的。而创业精神的完美证明，迈克尔·杰克逊！”
“他的经历，就是一个.麻雀变凤凰的故事！”
MJ的童年并不算多么幸福，印第安纳钢铁工人家的第七个孩子
瞧瞧这个地段、瞧瞧父亲的工作、瞧瞧这家孩子的数量
MJ的童年，那不说是一贫如洗吧，那也是一贫如洗
撑死，能保证温饱！
在舞台上被人如此直接地提起自己过往并不算美好的回忆，甚至隐隐有些被吐槽“出身低下”.哪怕MJ早就做好了上台会被奚落的准备。心里也明白，堂堂总统，若不是为了节目，人家有这闲心专门调侃自己？
可此时此刻，或许是越缺少，便越在乎，MJ的神色明显有些尴尬和窘迫。摄像机捕捉到的画面，也是一副及其牵强的尬笑
但这一切，如今坐在台上的卡特，是看不到的
“真的.他很自豪！”
“因为，这里有贝拉克！”
“单亲家庭、重组家庭、甚至在成年以前，从未来到过美国大陆！漂泊、转学、从一个陌生的环境到一个新的陌生环境.嘿，迈克尔！知道有一个懂钢琴的妈妈有多幸运吗？我从小就想我的妈妈要是也会钢琴多好”
“我无意挑起人们的伤疤，之所以这么说，也是因为，贝拉克也是美国精神的完美体现。从夏威夷海滩，到繁华的曼哈顿，相信我，贝拉克，离开哥大后，伱会有一个美好的未来！”
“美好的未来从来不停留在嘴上，一如我身边的唐纳德那样，作为一个含着金勾八出生的家伙，他天生就有美好的未来.”
“不过正如他那头桀骜不驯的头发，他不是一个安分的家伙！冒昧地问一下布莱克先生，作为总统，作为重量级嘉宾，我应该有除了出场费外的额外报酬吧？他的广告费是不是应该有我一份？”
“美国正在经历一段艰难时期，但越是艰难，我们越要开怀大笑！真的！”
“因为我知道，好日子就在前方！”
“如果你们相信自己，就像我相信自己一样，而我非常相信我自己.”
“我们终将一同笑着度过这一段最困难的时期。如今，已是破晓前，最后的黑暗！我们应该大笑着，迎接即将来临的晨光！”
“我记得我第一次去我女朋友的家里拜访，她的家人很热情！真的很热情！”
“她的妈妈在厨房炸鸡，她的哥哥在客厅播放篮球赛，但他穿得却是皇马的球衣.”
“贝拉克，刻板印象只是有趣，OK？那不是偏见。你不能听到‘嘿！马尔科姆.’就‘法克？！老子是黑人就得用马尔科姆这种名字吗？’”
“也不能听到‘嘿，哥们，你喜欢吃炸鸡吗？’就‘去尼玛的，凭什么黑人就得爱吃鸡肉’，然后在听到‘嘿，伙计，听说你有根大勾八？’就‘耶洗！耶洗！我就是有.’”
“要么全部不接受，要么你就得全部接受，这才是平等！”
“里根先生曾说过，当我失业的时候就是美国经济复苏的时候.”
“天呐！我都失业三年了！我的花生农场甚至都破产了！没错，我是不会种那该死的花生，但你好像也不太会经营这个国家！当然，对于你花八十万美元装修白宫，以图刺激建筑业；还有购买许多高档服饰，刺激纺织业发展的行为，我还是得承认。你是一位爱国者.”
12月31日，呆在纽约CBS的自营电视台剪辑室里，观看完最后成片的卡特，脑仁微微有些发疼
虽说节目，从名字，到大体流程都是照搬了前世的《吐槽大会》。但在节目流程上，卡特还是做出了一定的修改，比如无主咖设计，本意是拉近不同阶层嘉宾的距离，结果却显得有点主题不算突出；比如，在每名嘉宾上台吐槽后的SOLO环节
本来，卡特是想通过这个嘉宾们，点对点的针锋相对来制造冲突和看点。结果，又让整体的节目，看上去有点散乱
颇有点各自为战的味道！
贝拉克和小布在争论什么少数族裔的问题；仁宗和里根这两老爷子，又在疯狂吐槽彼此的政策，以及执政效果
MJ偶尔也会参与一下贝拉克的阵营，而金毛狮王则在和另外一名素人嘉宾大谈福报
朱迪一人缩在角落，瑟瑟发抖。若不是卡特后面特意给她递了几次话，恐怕节目进行到一半，观众们都会忘记还有这么一个嘉宾的存在
整体来说，这《吐槽大会》第一期的制作，卡特有些不满意。
果然，成熟的节目，成熟的流程和体制.自己闲得没事乱改个勾八啊！
然而，无论内心如何懊悔，时间都不会给卡特再来一次的机会。
“就这样吧，把录像带给四家都送过去吧！ABC那里，我晚上带过去吧这段时间辛苦大家了，剩下的时间好好休息，准备开学！”
第八百三十八章 节目播出后
就在卡特星夜兼程得赶回加州，凌晨时分才将剪辑好的录像带送到伯班克后的当天晚上。
1984年的1月1日，《吐槽大会》正式上线！
八点档虽然没要到，但九点档的时间，在这个正统新年里，也称得上是一个及其不错的时段了
无论是此前三次四家联播的先导预告片，还是这一次新年九点档的排片。可以说，三大商业广播公司，在赌约上，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
他们并没有为了那么两个小钱，刻意去打压卡特，不，应该说TED的节目。
相反，在宣发上，三家都拿出了十足的诚意！
只是，这一现实情况，并没有让卡特放松，反而，给足了卡特压力。
在84年新年的第一天，卡特失眠了！
“昨晚的收视率怎么样？”
顶着浓浓的黑眼圈，1月2日一早，卡特驱车从尔湾来到伯班克。
憔悴的面容，充分暴露出了卡特的不自信
在卡特看来，这样一档，自己并不满意的节目，赢下赌约，希望已然不大了！
更何况，即便三大广播公司，加上一家公共广播电视公司都给足了诚意。付出了良好的时段，给节目播放预告、广告
但，时间，太短！
从预告片第一次出现在观众视野，到节目正式上线，中间的持续时间甚至不足一周。如此短暂的时间，哪怕是想指望靠营销拉高收视率，都做不到别的
卡特不敢想。
“ABS的数据出来了，昨晚ABS的收视率为13.2%，考虑到节日因素。这个收视率提升，不能说很高这是去年和前年，同一时间段的收视率！”
坐在办公桌后的菲尔普斯，看上去同样有些萎靡。即便是给卡特递资料，他都没有放下手里的咖啡杯
“12.8和13.0的确，提升有限.”
卡特苦笑一声，随手将文件夹放在了菲尔普斯的办公桌上，接着从口袋里摸出香烟：
“还有咖啡吗？能给我来一杯吗？”
“朱诺，一杯咖啡！”
冲着门外大喊一声，菲尔普斯并不拒绝这一杯咖啡。
即便单看ABS这里的数据，并不好看。甚至可以说，卡特的赌约已然失败，但菲尔普斯，却并没有显得多么高兴：
“NBC和CBS那边的统计员现在才刚刚上班，说不定他们那边会有好消息呢！”
“但愿吧”
点燃一支香烟，卡特扯了扯嘴角
然而，就在卡特这边愁容满面之时，外界，一些讨论《吐槽大会》的声音正在渐渐响起
“嘿，戈登，昨晚的《吐槽大会》你看了吗？”
“你也看过了？！我记得你不是不喜欢NBC的节目吗？”
“嗯？我没看NBC的台啊.我是在CBS的电视台里看到《吐槽大会》的算了，这不重要！”
想到前后两位总统登台的节目，好像多串几家电视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马采伊·雷奇很快就接受了这一设定，转而兴致勃勃地拉着好友戈登说道：
“关键是，我感觉那位叫乔治的嘉宾，说得很有道理！对黑人的平等，应该是一视同仁的平等！就像要接受好的刻板印象，也要接受不好的刻板印象一样.我觉得以这个方向准备我的毕业论文，应该会很不错！”
“伱疯了？！迈尔斯教授是什么人你不知道吗？！你看看平时，那些呼吁给黑人提高待遇的同学，哪个平时分低了？你毕业论文写这个说要求不给他们任何补偿，你毕业答辩还想过他那关？”
“我也没说不给补偿.就是我就是觉得，不该他们什么都没做，就因为过去，就无差别对他们所有人提供额外的待遇！若是他们本身受到过迫害，那给予补偿是应该的，但大部分黑人，其实根本就没有受到过什么伤害.”
“这种话你最好还是不要说了！你看，那边都有人在看你了！我都能想到他们会怎么说，精神伤害也是伤害，较真起来，哪个黑人是一点歧视都没受到过的？”
“那也不能这么说”
“康纳，我的老朋友！见到你真是令人开心的事情！”
“我也是呜呼~这是鱼子酱？还是俄文的.天呐，我都不知道我有多久没有品尝过它的味道了！”
“等会记得多吃点！我相信，要不了多久，我们都能轻松地品尝它的味道了！就像里根先生说得那样，眼下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段.现在我们的日子越是难过，就证明，胜利的曙光距离我们越近！”
“你也看了《吐槽大会》？！真是没想到，在我的印象里，你可不是一个喜欢看综艺节目的人。”
“一般情况下，我的确对那些明星作秀的节目没有兴趣。昨晚守在电视机前看那个什么吐槽，也只是因为听说总统先生会出现在节目上。你知道，咱们做生意嘛，提前了解一点联邦的想法，或者知道一些信息，是很重要的！”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我不觉得这节目和平常的那些真人秀有什么区别。里根，也只是在作秀罢了，别忘了，他本来就是演员出身！他的话，要是能信，我也不至于连一罐鱼子酱都舍不得买.”
俄勒冈州波特兰市郊的一处庄园内，一个正俯身用勺子挖鱼子酱的中年男人，满脸无所谓地吐槽一句后，将一勺鱼子酱塞进嘴里，脸上露出陶醉般的追忆表情
“类似的话，他早几年前就说过。就像吉米·卡特先生说他的问题一样，竞选时口口声声，‘我上台了，经济就复苏了！我上台了，美国就有救了！’”
“结果呢？抱歉，我是真没感觉到现在和卡特时代有什么变化.生意一样难做，钱一样难挣！甚至，现在融资都更困难了”
“我价值一百万的工厂，抵押给银行，居然只能贷出60万.哈？！简直是笑话！过去，我最少也能贷到120万！”
“我和你的想法略有不同！我认为这是一件好事，因为，钱不再像以前那样不值钱了！通货膨胀，要结束了！”
站在男子身边，表情温和的另一名男子淡淡地笑着，眼神中颇有神采：
“过去，100万的抵押，银行敢给你120万。是因为，他们觉得那120万很快就会不值120万，相反，你手里的厂房、地皮、生产设备更加保值.这简直是一种灾难！”
“货币贬值的速度，竟然比你那些老旧的二手设备还要快！那时候，人人都说我是富人，但我却没有哪怕一丁点的安全感。总感觉自己时刻都会变成一个穷光蛋”
第八百三十九章 踩了三年的刹车
“NBC的数据来了！15.4%，很不错的数据！说不定今年最大的赢家会是他们，嗯...也难怪，平时他们时政类节目播得比较多。而《吐槽大会》，很多人都是奔着前后两名总统去的，下意识会选择NBC...不奇怪！”
“的确是个不错的消息！”
卡特打着哈欠的同时，点了点头...
28.6%...
有进步，但不多！
个屁啊！
“等等，菲尔普斯先生！你刚刚说，NBC的收视率是多少？！15.4%？！”
“没错，就是15.4%。刚刚NBC的集采总监亲自给我打的电话...”
BC，PBS，虽然统称四大。但这四大里，也是分大小王的！
大王，毫无疑问是PBS，坐拥着三百多近四百家电视台渠道的当之无愧的王者。其次，便是CBS，哥伦比亚广播这个老牌巨无霸...
ABBC，规模虽然不小，但在两位大哥面前，终究还是显得逊色了些。然而，就是这两张杂牌，如今就已经贡献出了目标标准的一半还要多...
卡特的眼神中，忽然燃起一丝名为希望的光芒！
此刻，那是头不疼了，腰不酸了，人也精神了！
“CBS和PBS那边...有消息吗？”
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卡特忍不住“曾”得一下站起身子...
虽说理论上，CBS和PBS的渠道更强，但池子里的水，总量是有限的。这边多流一点，别的地方会不会少流一点...
在最终的结果尚未出炉前，谁也说不准！
即便是心理做好了对赌失败的准备，但如果可能，谁又甘愿接受失败呢？再说了，如今已经是84年了...
这也意味着，自己留在耶鲁的时光，只剩最后的一年半了！
若是再不开启ptu，若是不能在自己的影响力还在耶鲁校园内持续扩散时启动...
等到自己离开，本就难搞的ptu，恐怕会更加难以打开局面...
“有消息我会告诉你的...我们现在要做的，能做的，只有等待！”
“放心吧，我和你的想法一样，我们其实也希望你能赢下这次赌约。哪怕ABC这次收获不大，但这至少给我们了一个希望...”
“两万美元一期节目，说实话，我们没有一家会把这个钱放在心上。之所以愿意和你赌，也是我们想看看，如今这有点像死水一般的市场，还能不能重新活起来！”
“嗯？”
卡特愣了愣，随即有点明白了菲尔普斯这些人在期待着什么...
八十年代，这是一个中国电视产业蓬勃发展的年月。但却不是美国电视传媒业的好时代...
在69年时，彩色电视就已经突破了一千万台保有量的美国。在经过了近15年的发展后，不说家家户户都有电视吧，那最起码也是四家里三家都有！
电视在美国并不是一个稀罕物！
正如电视在中国的发展，越往后越鸡肋一样。网络视频平台的冲击是一回事，会员付费制是一回事...
但真正杀死电视的，恐怕还是越来越多的娱乐项目！
在没有短视频等碎片化娱乐项目的八十年代，倒也称不上是日薄西山。但十五年过去...有新意的节目，能够扩大市场的节目，几乎是不存在了...
市场已经饱和！
年轻人更喜欢去日益成熟的酒吧夜店；中年人...这几年能有心思看电视的，属实不多。仍旧日复一日守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或许只剩下了那些既无需劳心，又无法劳力的老年人...
他们在期待着，一个概念新、模式新的新节目，能不能替他们挽回受众！
在想到这一点后，卡特不在意菲尔普斯看似豁达的话语里，夹杂的那一点点醋味，笑了笑：
“市场一直在这，它会变化，但很难消亡。我不是很懂传媒，但我也知道这是一个生产内容的行业，只要内容足够好，总会有适合它的受众的。”
“就好像脱口秀节目。哪怕这一次我赢了，你们其实也清楚。我不是每一期节目都能请到里根先生这样的重量嘉宾。它最终还是会慢慢回到正常的轨道上，但我也能慢慢筛选出一批喜欢它的观众。丰富节目的类型，或许是你们现在应该努力的方向！”
前世就不怎么关注娱乐圈，也很少追剧，看综艺的卡特，真不了解八十年代美国传媒行业是什么情况。
这并不妨碍卡特说几句场面话，即是宽慰，也是客套...
可事实的发展，冥冥中却好似被卡特言中一般...
...
...
“前总统吉米·卡特直言里根三年毫无建树：经济一如既往！”
在等来CBS和PBS的收视率数据前，一份报纸被送到了菲尔普斯的办公室。看着《纽约时报》头版报道的，关于《吐槽大会》中，吉米·卡特质问里根这几年做了什么的新闻...
卡特愕然...
若是没记错的话，《纽约时报》可是一个偏向民主党的媒体。这...引用自己节目的内容，质疑里根的作为，这要说不是为了今年的大选造势，卡特宁愿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有媒体，还是大媒体在这节目播出后的第二天一早就给专栏报道《吐槽大会》，好事是好事。可这事情，却总让卡特感觉有些古怪...
盖因，若是自己记得没错的话，里根昨天的回答，包括自己给的台本...可是在暗搓搓地吹根子的啊！甚至吉米·卡特本人都知道这一点！
77年上台的吉米·卡特面对的问题是什么？是高通胀！外加石油危机！
81年上台的里根面对的问题是什么？还是高通胀！
石油危机只是加速经济问题爆发的导火索，即便没有石油危机。以美国七十年代，尤其是宣布与黄金脱钩后的那个通胀水平，若不加以制止，迟早有一天会让所有人都无法忍受。
没有人信任货币的价值，最终只会导致整个市场信用体系崩塌。
吉米·卡特，若真要说错，恐怕也只是错在，直到他总统生涯的最后一刻，才决定下狠心去治理这个问题。但持续长达近十年的高通胀，就好像一辆疯狂加速了十分钟的汽车...
哪是说刹就能刹停的？！
卡特之前的总统为什么不敢踩这个刹车，卡特生涯初期为什么不敢踩这个刹车？
说穿了也简单，无非是顾虑一个“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问题！
他们谁也不想拿自己的总统生涯做赌注，去换下一届的经济腾飞！
但里根，这位可是从上台开始，就在坚持踩刹车...
这刹车，一踩就是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