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女生的成长
赵小竹这几天莫名特别犯困。
胡净知道了问，你别是和我一样怀孕了吧？
赵小竹一口水差点喷在电脑上。这什么和什么啊。
肯定是李艳把齐烁最近在她这里的事情给说出去了……哎，女孩子之间，真是没有什么秘密啊。
赵小竹能说什么呢？虽然他天天住这儿，可是因为我脖子动不了，什么都没有？
不行不行，这样说了，会被嘲笑的吧……
只能含糊得说：“哎，不是不是，不要瞎想。”
心里也有点空落落的，不知道怎么，这种话题也会捎带上她了。果然有了男朋友以后，闺蜜之间，聊天的话题范围也变大了啊。
以前总听比较早熟的女同学科普，有男朋友的女生会有什么区别。据说区别特别大，什么看腿就能看出来啦，之类之类的。当时听了觉得，真的啊，这都能看出来啊。这也太厉害了吧。
现在长大了才发现，好幼稚哦，腿型根本就没关系好嘛。
腿型直不直，一大半都是天生的吧。除非有经过特别的体育训练，或者像日本女生那样总是跪坐，不然基本就是天生的啦。
午后，赵小竹很快就明白了，这几天没精神是为什么，原来是例假了。
晚上齐烁回来也发现了，赵小竹今天特别没有精神。脸色因为平时就很苍白，倒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不好。齐烁仔细端详了几次赵小竹，有点欲言又止，却不知道怎么问。
赵小竹想了想，都长大了，不是少男少女，也没什么好忌讳的，就直接说了：“我今天例假了。”
齐烁听了，就“哦”了一声。神色也如常。
没一会就端了一杯热水给赵小竹。
赵小竹一看热水，就笑了。
直男果然都迷信什么热水治百病啊。
齐烁困惑得问：“我做得不对吗？应该怎样啊？你教教我，下次我就记住了。”
谦虚的态度，让赵小竹特别后悔自己刚才笑了。
人家那么用心，应该鼓励他啊。
赵小竹说：“也没什么不好的，喝点热水总是喝不坏的。就是要说很有作用，说实话倒也没有。”赵小竹顿了顿，想了想，接着说：“你不如给我弄个热水袋吧，暖暖肚子也就差不多了。倒不是特别疼，就是酸酸涨涨的。浑身没力气。”
齐烁听了，就去给她张罗热水袋。
突然有种神奇的感觉，好像有些事情，随着上年纪了，就愿意说清楚了。你怎么做会让我舒服，不需要猜哑谜，有效果就行了。
初中的时候，刚来例假的女生都会特别得害羞。要是谁不小心漏了，女生之间都赶紧相互提醒。有的时候，上课坐久了，站起来的时候，都会让好朋友看一下后面。互相确保安全。
好像如果不小心漏了，就是一件特别丢脸的事情。
当时学校有卫生课，有一天学校根据教委要求，给女生们统一发了卫生用品。赵小竹是大队长，她和班长两个人，听老师说还有这个事情，直接头大了。可是没办法啊，老师说了，要把这些用品都发下去。
于是她们商量，这可怎么办啊？还是班长有主意，说那就去女生卫生间发吧。
于是女生们互相使眼色，熙熙攘攘得拥去了女生卫生间。一群女生们都害羞得叽叽喳喳，在卫生间很快发放完了。
拿的时候，还是双手藏在手心的那种。好像做了什么地下工作似的。
全班的女生们都约定好了，谁都不许告诉男生，她们来洗手间是干嘛了。
结果赵小竹刚回座位，她的男生同桌就问：“你们那么多女生，一起去厕所干嘛啦？”赵小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就被看出来啦？她们还故意三三两两的去的，没有一起同时去啊……
赵小竹只能用生气得语气说：“你别问！”同桌吓了一跳。
虽然是青春期的小男生小女生，可是他们平时相处得很好，很少拌嘴。怎么赵小竹突然就生气了。
其实赵小竹气得是，自己差点就告诉那个同桌男生了。差点脱口而出啊。
而且，她实在不知道怎么编一个理由，糖塞过去。只能假装生气，把这个事情混过去。
同桌男生最后也知道了，只能说，女孩子之间没有秘密，肯定有谁说出去了……
同桌很豁达得说：“啊，就是因为这个啊。”就没有多说什么了。
赵小竹本来以为，他会嘲笑几句，结果并没有啊。
那一刻，赵小竹突然觉得，啊呀，是她自己太小气了。其实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啊。
后来体育课的时候，赵小竹也不再害羞了。会大方得和老师请例假。这本来就是正常的事情啊。
到现在赵小竹例假的时候，会穿深色的裤子，看到不认识的女性，会提醒一下有没有弄脏。
可是她都不再觉得这是一件特别，难以启齿的事情了。“啊，就是因为这个啊。”好像那以后，她也接受了自己作为女生的不一样和麻烦。
齐烁看到她在床上多铺了一块小毯子，一下子没明白是怎么回事。
赵小竹解释：“怕把床单弄脏了，又没有力气换，所以铺个小毯子。”
“女孩子例假是不是特别麻烦啊？”齐烁忍不住好奇得问。
“是挺麻烦的，不过现在已经好很多啦。”赵小竹笑着说。“以前的卫生用品都不好用，特别容易弄得哪都是，收拾起来特别的麻烦。现在好多了。”
齐烁仔细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这样。以前小时候，他有一次，很偶然得，看到妈妈裤子上有血，特别惊慌得问：“妈妈，你怎么流血了？”
结果妈妈特别镇定得回答：“哦，一会换条裤子就行了。”
看齐烁还是特别担心和困惑，齐烁妈妈多解释了一句说：“因为妈妈干活，爸爸不干活，所以妈妈流血。”
……
长大以后，上了卫生课，齐烁当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想起妈妈当时的解释，真的非常汗颜呀。这是为了让孩子明白，还是为了让孩子糊涂的解释呀。
齐烁把热水袋放进赵小竹怀里。顺带自己也一掀被子，抱着赵小竹躺了一会。
赵小竹才啊？了一声，就反被齐烁训斥：“你想什么呢，不要瞎想。”
赵小竹真想摆一个不知所云的表情。她什么都没有想啊。
齐烁抱着她，背后也暖暖的，怀里还抱着热水袋，没一会就昏昏欲睡了。
其实齐烁回来之前，她就吃过止疼片了。以前小时候不敢吃止疼药，有几个月那真是疼得都喘不上气。好几次连回家的力气都没有了。
幸好现在的止疼药都改良了。而且随着西方的医疗观念的普及，吃止痛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
女生长大不容易啊。
第一百零七章 这也是偏见啊
在齐烁怀里入睡，第二天早上，赵小竹醒来的时候，已经八点了。
齐烁正要出门。听到小竹有动静，就停下了动作。
“你要走啦？”小竹揉着眼睛，先跑去抱齐烁。也不管自己脸上有没有眼屎。
齐烁把小竹纳入怀里，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头顶，摩挲了几下。
赵小竹明明挺高的，有一米七，可是总喜欢弓着身子抱他。莫名就又矮了一截。
“今天也要赶稿吗？”齐烁轻声问。
“嗯，是啊，不能断更啊。”赵小竹认真得回答。
“不舒服也不断更吗？”齐烁有些好奇得问。
“对啊，本来我每天更新的也不多。如果还断更，感觉太对不起书友们了。”赵小竹不好意思得挠挠头说，“而且我就算发烧也没有断更过哦。发了一整天的高烧，一直在床上躺着，也会坐起来一个小时，写完更新以后接着睡。”
赵小竹学给齐烁看，自己半条命赶稿的样子。
齐烁看她动作如此灵活，判断这次的颈椎病算是好得七七八八了。
赵小竹是那种特别不会伪装的人，好一点了她都没办法装病。病才好一半，她就活蹦乱跳了。
要是换了别人，十分病好了八分，也不会这样活蹦乱跳的。她偏偏不是，她是好了才五分，就嘻嘻哈哈没事了。
也不知道她心怎么就那么大呢，整个人大大咧咧的。
“我给你留了排骨汤，你自己下点面就能吃午饭了。”齐烁舍不得走，磨磨蹭蹭说一些无关紧要的话。
赵小竹也和齐烁腻歪，舍不得分开。
齐烁真是个宝藏，本来以为他只是长得帅，智商高。现在发现他什么都做得好，做饭收拾，也懂得心疼和照顾她。
赵小竹现在满脸都散发着粉红色的光芒，一看就是被爱情滋养的女人。
突然小竹电话响了，她赶紧把齐烁送出门，跑回房间接电话。
一接电话，才知道是胡净打来的。
赵小竹有点懵，这孕产的问题应该找李艳啊，找她没用啊。她什么都不懂啊。
仔细往下听才明白，原来胡净在产检的医院呢。有一位男医生，胡净觉得上次检查，医生讲解的都很清晰，这次就还是挂他的号了。结果呢，被他们家林立超发现了，一下子就愤怒了。
林立超死活不同意胡净挂男医生的号。两人就在医院杠起来了……
赵小竹一想，这时间正是李艳接送的孩子的时候呢，哪里顾得上他们呀。估计也联系不上。肯定还得是她跑一趟了。
“你在哪个医院呢？我现在就过来吧。”赵小竹特别讲义气，一点不犹豫得就冲了过去。
按照地址很快就找到了，也是在东边的医院，没多久就到了。
这是赵小竹第一次来这种服务型的医院。从入门开始，就有保安给拉门。大厅的暖气开得足足的。前台有好几位接待的工作人员。每位病人都有人招呼。
哦，她还听到，这里的工作人员管病人叫客户。
整个医院看病人数不算多，不至于说拥挤。可是也绝不是冷清的那种。每位工作人员都在忙，只是每个人都笑容可掬，没有了那些不耐烦和烦躁的情绪。
哇……胡净嫁的好，生孩子的环境也不一样啊。这个医院看着真不错啊。赵小竹默默在心里羡慕了一秒。
和前台说明了来意，就有工作人员引领赵小竹去了洒满阳光的沙发座那里等待。
没一会，就看到胡净红着眼睛走了出来。他们家小林则不知所踪。
赵小竹笑着和工作人员道谢。工作人员还周到得给她们拿了水和一些小零食。
临走又安慰了胡净说：“你们慢慢聊啊，别着急，我帮您把预约往后推延了。没事儿的。”
赵小竹都惊呆了，她从来没在医院被这么和善得对待过啊。果然，来这里的都是客户啊。
看看人家这态度，这才叫什么顾客是上帝呢。
赵小竹用轻松的口气问胡净：“怎么啦？”还不等胡净说话，又接着问：“这个医院真好哎，你怎么找到这么好的医院的啊。”
“有好几个朋友都在这生的孩子，她们介绍的。”胡净低着头，情绪特别的低落。
赵小竹看了看胡净的样子，头皮有点发麻。真希望这个时候，李艳在这里啊。她不知道说什么合适啊。
没办法了，只能竭尽全力了。
“我觉得啊，你们家小林还是太刻板了。在医生眼里哪有这些啊，是吧？他肯定就是把你当病人看待的是不是？”
胡净点点头，说：“就是啊，而且我上次挂了一个医生，听胎心都听不到，吓得我呀，紧张了半天。这个医生特别麻利，每次一听一个准。”
赵小竹对胡净说的细节有点理解不能。不过重点是抓到了。大致就是，这个男大夫啊，医术很好，不让病人担心。
“要不你就挂他的号呢？林立超能知道吗？”赵小竹尝试着给胡净出主意。
“这里和普通医院不一样。普通医院因为妇科产科都在一起，男士都是在最外面等待。这里主要是产科，所以，准爸爸都是可以陪着准妈妈一起的。一起见医生，一起照b超。本来我觉得这样挺好的，能和他一起经历这些，现在啊，哼，看到他就烦。”
赵小竹和胡净说话的时候，看到林立超回来了。赵小竹一看林立超的脸色，还没有缓和过来呢，就拉着林立超去了另一个角落。
“胡净还怀着孩子呢，你怎么让她生了那么大的气啊。我妈以前说，孕妇生气不好的。”赵小竹劝林立超。
想着，你就算封建，不心疼大人，也得心疼肚子里的孩子吧？
林立超显然刚才去外面抽了一根烟，衣服上还有一股很浓的烟味呢。
他声音很冲得说：“自从她怀孕，我什么事情不顺着她？可是这算什么？那么多医生，为什么就要找男医生了，我就不明白了。”
“男医生就只能去泌尿科？女医生才能来妇产科啊？”一个声音笑着说。这么开朗的声音，赵小竹忍不住回头找声音的主人。
只见一位男医生笑盈盈得走到了他们旁边。这位男医生，身高不高不矮，带着一副眼镜。
整个人的样子就是，就是像一名医生。
赵小竹终于明白胡净为什么坚持了，这一看就是一位医生啊。很专业很可靠。
林立超没想到医生会主动出现，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
“您好，我姓王，大王叫我来巡山的王。”王医生笑呵呵得自我介绍。
专业的形象，幽默的谈吐。赵小竹都觉得，挂个号听他来说笑话都行啊。从见到王医生的那一刻开始，赵小竹就更坚定得站在胡净的这边了。
林立超也被王医生的气场给影响了，自从王医生出现他也没那么反感了。只是脸上还是讪讪的。
第壹佰零八章 专业的事交给专业的人
旁边的工作人员介绍：“这是我们医院的主任医生，经验丰富。国内著名医科大学出身，三甲医院20年的从医资历了，你们完全是可以放心的。”
林立超和王医生点点头：“不好意思啊，相信你们也能理解。”
“理解理解。”工作人员满面微笑的回答，“只是咱们考虑医生的时候啊，也不能仅仅因为性别就一棍子打死了是不是？其实我们医院在邀请医生的时候，也是考虑过客户的感受的。可是王医生实在是太优秀了，客户们的反应啊都特别好。林先生您看，我们这样的医院，就是要做客户满意度的，您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客户的反馈我们也会很认真得听取的。”
林立超没有多说什么，很仔细得听工作人员说了什么。他的表情倒是没有刚才那么狰狞了，只是眉头还是紧锁。这个表情和角度，看上去有几分凶狠。
“而且啊，就医的医患关系也特别重要。您太太现在已经特别信任王医生了，我们建议您还是不要更换主治医生。要是您是第一次来医院，我们也不多说什么了是吧？现在患者对医生特别信任，这是一件特别好的事情。这样医生就能够真正得帮助到患者啊。不然医生说什么，患者都不听，网上查一下资料就信那个了。那说实话，效果也不会很好，是吧？”
赵小竹真心膜拜这位工作人员的口才啊。有理有据，关键她讲话的声音也特别好听，音量也不大，有一种细细商量的感觉。
这还是头一次看到，医院和患者家属商量着办事情呢。
而且，医院特别安排了一位工作人员来说这些，比医生自己说更合适啊。要是医生自己夸自己，我哪里毕业的，我做过多少台大手术了，就有点江湖郎中的感觉啦。
“其实咱们共同的努力方向，都是顺利生产，母子平安嘛。最重要的是这个，别的您心里不舒服也可以理解。可是想想，哪里有她们母子重要啊，是吧？”
工作人员再接再厉，眼看就要说动林立超了。赵小竹真是没想到林立超那么封建呢。胡净在一旁，用期待得眼神看着这一切。
林立超沉默半天，终于点点头。
“太好了，谢谢您的理解啊。我们一定会为您夫妻和宝宝更好的服务的。”工作人员笑着和王医生点点头。
林立超和医生握了握手，说：“不好意思啊，耽误您那么久。”
王医生乐观得呵呵笑：“这点时间不算浪费，理清楚了后头就顺了。”
胡净和林立超跟着医生进了看诊室。胡净回头想招呼赵小竹，赵小竹赶紧摆摆手，让她放心的进去吧，不用顾虑她。
突然有点无所事事，谁能知道，医院有这样的人才呢，一番话不急不躁，就把林立超说服了。
赵小竹在医院四处看看，自己又接了杯水，吃了点放在休息区的糖。糖都是进口的哦，趁机多吃几口。然后又去上了个洗手间。
感叹一下，真是哪哪都干净整洁，好像五星级宾馆一样。除了空气中的消毒水味，提醒她这是在医院。
休息区还放着各项服务和价目表。赵小竹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拿了一张研究。想着，这里还真是不错啊，看看价格，要是能接受，以后生孩子也来这里。
然后赵小竹就被自己的想法刺激得一激灵。肯定是被消毒水迷昏头了，怎么就想到她以后会生孩子了……想想她周围的这些朋友，哪个不是从怀孕开始就糟心事儿一堆，不生不生，一定不能糊涂了。
没一会胡净和林立超就出来了，见医生也这么快啊。他们一出来，就有护士引领他们去做接下来的检查。整个过程都流畅而有序。
哎，以前总觉得有钱也没什么啊，不过就是衣服贵一点，包贵一点。赵小竹就从来没有羡慕过李艳这种大牌包一堆的。
现在看着胡净这就医的环境，赵小竹真是发自内心的羡慕了。
真想打听一下这医院除了产科还有没有别的科呢。这里离她的住处也不远，以后她真要是有什么不舒服了，也来这里试试看啊。
没多久林立超跑过来了，说：“这里的中医特别好，来都来了，就去看看调养一下吧。”赵小竹一听就傻眼了，她摸摸自己的脸，想，我的表情有那么明显吗？
“不用不用，我还要回去赶稿呢。你们忙吧，不用招呼我了。胡净在哪呢，我和她说一声就先撤了。”赵小竹不好意思了，一个劲的推辞。
林立超毕竟和赵小竹也不熟悉，也不好坚持留她。就说：“嗨，小净的朋友我也一直没机会见，和你们见，还是婚礼的时候吧，那次是第一次见到。以后咱们多联系啊，哎你们喜欢玩什么呀？咱们多约几次就熟悉了。上回你们去爬山了吧，小净和我说了好久，说特别想去。可是她这情况，谁都不敢让她去啊。下回吧，我来组局，怎么样？”
赵小竹一叠声答应，然后就离开了。
突然发现，一比较齐烁话真是少啊，他就很少有这样一套套的时候。每次都说得很简短。当然现在的齐烁，说话已经是比刚开始的时候，长很多很多了。
以前小竹妈妈叮嘱小竹：“女儿啊，以后找老公啊要找一个话多的。不要像你爸爸这样，半天说不出什么，我说半天，他就一个好，一个字就把我打发了，闷死我了。”
来了北方以后，发现尤其是北京男人吧，这话真是多啊，尤其给你讲道理的时候，掰开了揉碎了，一大长篇。有的时候，赵小竹都不想听了，对方还在一直说一直说。一点眼色都不注意看。
被说大道理的时候，心里真的觉得，妈妈，也许你错了，找一个话多的，也未必那么好。
还是齐烁那样的好啊，至少六根清静。
赵小竹快到家的时候，李艳的信息到了。
“胡净怎么啦？我一早上都弄孩子呢，根本没看手机。”
赵小竹简单得说了说情况。李艳开口就骂：“林立超脑子有病吧？我们老何算是大男子主义了，我孕期都没敢给我气受。这又不是，大街上拉来的，人家是正经的医生好不好，有病。”
是啊是啊，我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啊。赵小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她通过这个事情吧，其实对林立超印象不好。可是别人家的事情，她也没什么好多说的。只能说，突然理解，为什么胡净婆婆那么在乎男女了。
第壹佰壹拾章 不想再错过
大学的时候，每周末，齐烁都会坐一小时的公车去看赵小竹。
汽车在那里摇摇晃晃，一切都那么慢。天冷的时候，车箱的玻璃会起一层雾气。齐烁会把座位旁边的玻璃擦一擦。
雾化的玻璃好像自带了柔焦效果，衬得齐烁的侧脸更加英俊。
每周都没有间断。每周齐烁都会来看她。
赵小竹每次都会睡眼惺忪得从宿舍楼走出来。因为周末没课，整个寝室的同学们都会睡懒觉。
大学的时候，好像总是有睡不完的觉。明明是年轻人，却特别爱睡觉。每次睡懒觉，赵小竹都特别得内疚。
有一次宿管老师进寝室检查卫生，赵小竹一紧张，睡得迷迷糊糊得，蹭一下就坐了起来。老师心疼她，安慰道：“没事儿，年轻人就是觉多，等到了我们这个年纪，又睡不着了。”
老师的安慰，让赵小竹特放松得睡起了懒觉。可是齐烁来看她的那天，她总是睡不了懒觉。总想抱怨几句，可是一看齐烁冻得红红的脸，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赵小竹套件厚厚的羽绒服，然后和齐烁溜达着去吃好吃的。
北京冬天的风呼呼得往衣服缝里钻。来了北方以后，赵小竹发现南方老家买的羽绒服都不管用啊。可能厂家也是根据各地的气候作了调整。南方冬天虽然也冷，可是冬天室外的温度很少到零下十几度的情况。北方则不同了，说冷就是扎扎实实的冷。
室内因为有暖气，倒是比南方舒服很多，有种持续在春夏的感觉。可要是因此轻视了北京的冬天，大胆不穿外套去外头走两步，就会被冷风给打回来。
还是就在室内呆着吧，干嘛和自己这么过不去呢？最好还是待在室内的床上，那样最舒服了。
要不是齐烁来，赵小竹根本不愿意出门。开玩笑，就走这几步路，已经全身冰冷，手冻的都有点疼了。
齐烁呢，倒是会很细心得走在她前面一点，稍稍帮她挡一点风。
有的时候，会有路过的同学，起哄说：“啊哟，赵小竹，你男朋友又来看你啦，感情很好嘛。”赵小竹会动作很大很夸张得否认：“啊呀啊呀，不是男朋友啦，不好乱开玩笑。”
然后很重得拍两下同学。“砰砰”两声，一听声音就知道下手很重。
一般同学都会笑笑，然后就走了。
那么认真干嘛，也就是顺口一说，没想到赵小竹反应会那么大。搞得好像好像问了什么不合适的问题似的。
齐烁在旁，一般都不会回应这种玩笑。他只会看赵小竹的反应，如果赵小竹一如既往，大大咧咧的，他就根本不在意对方是谁。如果赵小竹有一些羞涩，齐烁则会抬眼，仔细看看对方的样子。
不过让赵小竹害羞……这概率实在是太低了……赵小竹心里好像没有什么性别的界限，和男生女生讲话都是一个样子。
他知道赵小竹有一些傻乎乎的，但是没关系，他愿意等她慢慢开窍。
赵小竹问：“我们学校附近的饭馆有那么好吃吗？你怎么又来了？你们学校附近就没有吗？”
这话问的……齐烁每次都会被赵小竹气得生闷气。可是又知道，她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担心，担心他因为他们父母是朋友，才一定要和她做朋友。她怕他是碍于人情没有选择。
当然不是了。
最近更甚，赵小竹总是各种明示暗示：“可以了吧？这样就可以和父母交代了吧？你可以去交你真的喜欢的朋友了。不用总来找我啊，我过的也很好啊。”
赵小竹是一片好意，可是齐烁根本不受用。
他喜欢的就是她这个傻姑娘啊。
出入赵小竹的学校久了，慢慢也会有一些女生主动上来撩齐烁。齐烁自然从语言到动作都写满了拒绝。他对自己的定力也是很有信心的。可是他对赵小竹这个傻姑娘没什么信心啊。
这个傻姑娘，看到有女生对他主动，就主动退让逃走，一点斗志都没有。他常常被她气得，觉得自己年纪轻轻就体会了，什么叫快心梗了……
他偏偏就是生冷不近，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谁知道，他耐心得等着赵小竹开窍，等着这个天真的女孩长大。等到她终于情动了，情动的对象，却根本不是他。
谁！sei！齐烁的心脏又开始痛了。
当时赵小竹系里，有一个男生，好像吟诵诗人一样，留着长发，走路的时候，还会甩一甩他的一头长发。齐烁知道有这么号人，可是从来没认真看过这个男孩子，这样的类型，只能说是一个怪咖吧。
谁知道赵小竹偏偏，就中意了这样的男生。赵小竹会跑去和他谈乱古文，古董，古诗词。
齐烁还是第一次看到赵小竹那么主动得，追着一个男孩子啊……
从小成绩就名列前茅，长相也是端正齐整，运动音乐，样样都算拿得出手。齐烁从来都觉得，赵小竹她只是没有开窍，等她开窍了，喜欢上自己几乎是一件百分百的事情啊。
谁知道，赵小竹竟然……好的是这一口啊……齐烁寝食难安。
有一次，赵小竹又说起那一套，不用再为了家长的情谊和她常来往了，齐烁终于忍不住生气了。那晚，他说了很多气话，很多狠话，几乎把积压的怨气都不自觉得，发泄了出来。
赵小竹被吓到了，肯定被吓到了，看她的表情就知道。但是她什么都没有说，更没有和他对吵。只是一叠声得说：“好的好的，我有什么对不起的地方，你就多担待吧，不好意思了。“
齐烁瞬间，心脏好像要炸开了一般，心疼……她怎么……连吵都不和他吵呢？
齐烁没有办法面对那晚失控的自己，后来他再也没有，主动找过赵小竹。不得不承认，他搞砸了……
赵小竹倒是联系过他几次。不过也是不咸不淡的客套话，齐烁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回复，犹豫着犹豫着，就错过了回复的时机。
那几年他总是听到她的消息。他一直没有找女朋友，知道她也一直单身。他会看她写的言情，有的时候会想，有没有可能，她已经遇到了那个，给她幸福的人。
他又沉迷进了游戏的世界，然后以游戏作为了自己的工作。
工作这些年，对各种异性，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是再也找不到心脏扑通通跳，心动的感觉了。
直到在办公大厦重新遇到她。齐烁才发现，原来他的心脏还会跳动，他的血还是滚烫的。他还是会忍不住拉住她，不让她走。
这些年他到底在干什么啊！他竟然就，蹉跎了这么些年。
总是犹豫不如先一步主动。他步步为营，这一次他不要再和她擦身而过。
曾经想过退出你的生命，可是我真的做不到。我们注定，纠缠一生。
第壹佰壹拾一章 归心似箭
一大早，赵小竹接到了爸爸的电话。
爸爸说小竹妈妈被骗了，整个人都不好了，现在正在医院呢。爸爸说：“你妈不让我告诉你，怕耽误你。你要不回来看看吧？”
赵小竹心里都奔溃了，想说什么耽误不耽误的。有什么事情比妈妈生病了还重要啊！
“我马上买机票回来。”赵小竹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直接就买了机票飞回家。
以前觉得，不到两小时的行程，有什么事情都来得及，离家又不算远。现在却觉得，好远哦，时间好久哦，回家的时间根本比不上她归家的心。
归心似箭，好贴切的形容啊。
幸好一路都很顺利。下了飞机，赵小竹直接就去了医院。
等电梯的时候，赵小竹都嫌电梯太慢，索性自己一路跑了上去。跑到五层的时候，又觉得，啊呀，我真傻，我这体能，跑到五楼基本已经有点跑不动了，要去九层，真不如刚才等一会电梯呢……没准还是坐电梯快啊……
赵小竹爬到九层的时候，多做了几次深呼吸调整一下，怕妈妈看出她急匆匆赶来的样子。可是她好紧张啊，不知道现在妈妈是什么样子。
还没走进病房，就听见她妈妈在和一群阿姨们嘻嘻哈哈聊天。赵小竹收紧的心，突然一下子就放松了。眼睛一下子就有点湿润，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她调整了一下情绪，然后满面笑容得走了过去。
小竹妈妈看到赵小竹，一下子高兴得尖叫了出来：“啊呀，你怎么回来了啊？李阿姨，王阿姨，你们看啊，这是我女儿哎。快叫人。”
赵小竹有礼貌的和各位病房的阿姨问好。
小竹妈妈特别高兴，一个个介绍，“你们看，这是我女儿。我女儿来看我了。”病友们都礼貌得寒暄：“阿哟，长得真好看啊。”
小竹回头找爸爸的身影。
“我让老赵回去了，他啊，每天来这里，什么也不干，就哭丧着脸。被我赶走了。”小竹妈妈果然很了解女儿，一看就知道赵小竹在想什么。
赵小竹忍不住憋笑。确实很像老赵的风格。
别看小竹妈妈，一直只是普通的员工，却特别得镇场子。都是她妈妈拍板的。
每临大事有静气。
家里每次有什么变故，都是小竹妈妈支撑住的。
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下岗高峰期。波及到了好多的工厂。当时夫妻在一个单位的，都默认总是要走一个人的，不可能夫妻两个人都在岗。厂里的情况也保证不了。
当时大部分女性都主动选择下岗，把在职的机会留给家里的男性。因为她们觉得，女的就算没有工作了，在家里做做家务就好了。可是男的要是没有了工作，容易被人家背后搓脊梁骨，说他吃软饭。
小竹的父母当时也面临了这个问题。父母都是普通员工，薪水上没有很大的差距，不管谁下岗，家里都是少一半的收入。
小竹妈妈建议小竹爸爸提交下岗申请，然后下海经商。小竹爸爸意外得问：“我行吗？”小竹妈妈坚定地说：“能行。”
当时大家都很意外，觉得为什么这么做决定呢？
小竹妈妈说了一些理由，她说：“老赵啊，其实适合做生意，为什么呢？他勤快，我们家老赵从早到晚，就没有停下来的时候，做了这个事情做那个事情，这么勤快的人，做生意不早就发财啦？反而吃大锅饭的时候，看不出来他的好了。”
想想也很有道理啊，南方认为的生意人，最重要的一条就是要勤快。什么开早餐铺子啦，开饭店啊，哪件生意不需要起早贪黑得勤快呢？
“而且我们家老赵啊，从来不和我吵架。你们想想这有多不容易？他什么事情，都不和你吵，只是说啊说啊，把你给绕进去。不是都说和气生财吗？做生意，是不是脾气好的人，也占便宜啊？”
果然，被小竹妈妈说中了。后来小竹爸爸对待客人也是，从来都没有正面冲突。什么事情他宁愿吃点亏，也不让别人大吵大闹的。
当时小竹爸爸在小区开了一个小卖部，卖一些杂货。邻里都会来光顾。小竹爸爸一直和和气气得，从来不和人家吵架，有人喜欢占小便宜，他也不计较。这样就把生意做了起来。
当时赵小竹经常带着好朋友去店里吃冰棍。小竹爸爸每次都笑呵呵得说：“你们是小竹的好朋友啊？你们要好好相处哦，不要吵架啊。喜欢吃就再来。”
同学们都喜欢和赵小竹交朋友，觉得她家店里完全就是孩子们的天堂啊，冰棍，跳跳糖，大大泡泡糖。
还有同学很认真得问赵小竹：“这些都是你们家的？”赵小竹骄傲得点点头，同学就发出了羡慕的声音，哇……
后来父母年纪大了，她也毕业了，老赵就把开了几十年的店关了。关了以后好一阵，老赵都特别彷徨，每天不知道干什么，在家里对着花发呆。
小竹妈妈也顺利熬到了退休，单位给了足够生活的退休金。其实老两口什么都不干，生活都没有什么问题了，休息都行了。
二老却不习惯了，好像非得有点事情做，人生才有奔头。
他们先是疯狂得对赵小竹催婚。觉得赵小竹要是结婚，生个小孩他们帮着带，日子就又忙起来了。
还给赵小竹洗脑：“趁着爸爸妈妈年轻，能帮你带，赶紧生一个啊。”可是催了半天，赵小竹也没有结成婚。老两口终于认命了，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慢慢的他们也捡回了自己的兴趣。老赵开始每天都要写一会书法。小竹妈妈则是跑去唱歌和跳舞了。
等两人都找到了喜欢的事情，赵小竹就经常联系不上他们了。打电话，经常不方便接听。信息，也不及时回复。最大的落差还是，他们不再盯着赵小竹的朋友圈，挨个点赞了……
这前前后后的待遇，差别也太大了吧……
不过赵小竹还是为他们高兴。
她看到很多父母，一辈子都为儿女操劳。
养了儿子，又接着帮着带孙子。更夸张的还有，这个月帮女儿带孩子，下个月帮媳妇坐月子。
整个人生，从来就没有歇下来的时候，更没有为自己过一天的时候。
中国的父母，真的是最辛苦的父母了。等到年纪大了，身体又开始有了各种问题。
赵小竹没敢问妈妈到底怎么了。小竹妈妈心情还不错，说了一些在医院生活的情况。还有她怎么不让医生糊弄她……
赵小竹听了无限汗啊……怎么会觉得医生是在糊弄呢，人家可是专业人士啊。
第壹佰壹拾贰章 父母都老了
恰巧碰上医生巡房，赵小竹简直大跌眼镜，根本不知道妈妈会……特别不配合。
医生一来，小竹妈妈就说：“我就还是那个病，你就给我吊盐水就行了啊。”医生看了小竹妈妈一眼，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旁边的护士本来在做准备。小竹妈妈突然凑上去，凑得很近得看护士配的是什么药，还问：“今天这个药怎么颜色不一样啊？”
护士陪笑说：“一样的啦，阿姨，你放心。”
赵小竹本来还想和医生聊几句，问一下妈妈的情况。可是那医生根本不看她，几乎有点躲着的那种，填写完记录就撤了……
哎……怎么说呢，赵小竹也理解……刚才妈妈这表现，她的脸都有点烧。
以前厉枫曾经吐槽过。她长大以后，和妈妈一起去超市买菜。厉枫妈妈看到鱼就去挑选，特顺手得拿起一条冰冻鱼，闻新鲜不新鲜。
当她妈妈闻到第三条鱼的时候，厉枫奔溃了，说：“啊呀，妈，就直接买吧……”
厉枫妈妈浑然不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合适。还教育厉枫：“你懂什么啊，同样的价格，当然要挑新鲜的了。新鲜不新鲜味道差好多呢……”
厉枫觉得实在很不好意思，又劝不住妈妈，只能借口去看看别的，先跑开了。
后来厉枫问赵小竹：“你有没有过一刻，觉得自己的父母有一点丢脸？虽然对他们很愧疚，觉得父母本来就是这样的普通人，怎么能因为自己考上了大学就看不起他们了。可是看到他们的行为又……”
懂哎……此刻的赵小竹就觉得，天哪，我的妈妈的表现，怎么像一个医闹呀……
赵小竹调整了一下情绪，想还是好好劝劝妈妈吧。
她斟酌了一下说：“我看这些医生都挺好的呀，幸好啊，不然我可就更担心了。”
小竹妈妈冷笑一声：“哼，好什么啊。他们啊，巴不得我所有的检查都做一遍，把医保卡里的钱都花光了。我可不傻，我跟他们说，我自己知道我生的是什么病，就给我用那几个药就行了。”
赵小竹一听……头就大了……
尤其妈妈还用一种自信自豪得语气和她说这话，好像打了一场胜仗似的。
可是医护人员并不是敌方是友军啊！
她也有一些医生朋友，有的时候闲聊天，大家会开玩笑的说：“就怕病人什么都问度娘，不相信医生。一个医生上岗他至少得学医多少年啊？难道比不上一分钟网上查一下的靠谱吗？”
赵小竹听的时候，都觉得，这也太无理了吧？会有这样的病人吗？不相信医生？
嗯，有呢，眼前就有一位，还是她的母上大人。根本不相信专业的医生，就在那里自顾自得瞎指挥……
赵小竹心里着急，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劝。从小到大，都是妈妈给她很多建议，各种建议，包括赵小竹讲话的表情太多，小竹妈妈都会说：“赵小竹，女孩子讲话，不要这么张牙舞抓的，文静一点。”
她给老赵发了个信息说：“老赵，妈妈这次到底是什么病住的医院啊？做检查了吗？”
等了半天老赵都没有回复。
小竹妈妈还是继续在病房里笑呵呵得聊天。撇开她就医的态度，可能会觉得也没什么，看情形挺好的，心态也挺好的。
可是赵小竹知道，不严重怎么可能住院？不到住院的情况，医院跟本不可能收啊。都这么严重了，又什么检查都不做？这能行嘛！
老赵出现了，估计刚才在车里没有看信息。赵小竹一把把老赵拉出去问：“爸爸，妈妈到底是怎么病的啊？你快给我说清楚了，急死我了……”
老赵叹口气。
那天小竹妈妈跳完舞回家的路上，遇到路边卖中药材的。小竹妈妈也就是闲来无事，多看了几眼。
谁知道就被拉住了，和她好说歹说，说这个东西有多珍贵啊，多不容易啊。他们自己家里种的，就这么一点，卖完了就没有了。
小竹妈妈特别喜欢这种，以前年轻的时候买菜，都喜欢挑这种看上去是进城来卖菜的菜农，她就特别爱买这种菜。所以，对眼前这个药材，虽然不了解，可是也觉得，没准还不错吧。人家辛辛苦苦挑那么远的路来卖的。
本来也没什么，买卖都是自愿的。
就是旁边另一个顾客，趁着摊主离开，硬塞了一大包药材偷偷给小竹妈妈，说：“拿着拿着，反正摊主又不会知道的。”
小竹妈妈平时也不是这种贪小便宜的人，那天还就奇怪了，就真的拿下了。结果好了……后来还是被摊主发现了。摊主发现以后，他们本来就理亏，只能说把所有的药材都买了，才善罢甘休了。
小竹妈妈哪里经历过这种，吵吵闹闹鸡飞狗跳的事情，吓坏了。一直到回家以后，都觉得心扑通扑通跳得特别快。
然后就晕过去了。幸好小竹爸爸发现得早，不然……可就不一定能救回来了。
老赵说着说着，声音就哽咽了：“她一辈子都在单位里，是一个老实人，别人有时候说的客气话她都当真。这么老实的一个人，干嘛骗她……这些人真是坏透了……”
赵小竹听了也心里发闷。那个偷东西的顾客，明显就是和摊主一伙的。一起联手演一出戏，看能骗谁就骗谁。真的是挺坏的……而且还怨不了别人，这要是经受住诱惑，也就没有后来的那些事情了。
看来妈妈一半是被吓的，一半呢，也是事后自己想明白了，知道被骗了，心里郁闷着呢。难怪现在，谁都不相信了……
老赵接着说：“医生说，这样突然昏过去的情况，有可能就是脑梗了。可是你妈，她就是不肯做检查啊。非说她本来就有高血压，那天就是忘记吃药了，血压太高了……她不做检查，人家医生也不好用药……哎……”
赵小竹看着唉声叹气的老赵，突然意识到，父母都老了。心里竟然……有一点发酸。
深吸一口气，赵小竹调整了心态和表情。尽量和善得和妈妈说：“妈，你还是做一个检查吧？医生让你做什么呀？你检查一下又不会怎样，好不好？做一个检查吧？”
小竹妈妈激动得说：“不要！我什么检查都不做！我没事，好着呢，浪费那个钱干嘛！”
早就预料到妈妈会这样回答的。赵小竹说：“你看我特地跑回来，你要是做了检查，真的没事，我才能放心走啊？是不是？不然我就不走了好了，这次我都被吓死了，也不告诉我……”
第壹佰壹拾三章 穿穿你的鞋
小竹决定用爱绑架妈妈，告诉她你要是不检查啊，我不放心，那我就不走了，工作也不要了。
小竹妈妈没想到她会使出这招，一下子不说话了。
赵小竹一看，好像这个方向是正确的啊，赶紧再接再厉说：“你看，你要是真的检查了，什么事情都没有，多好啊？是吧？我倒是觉得你肯定没事，可是我的眼睛又不能透视？说了也没有说服力啊。”
小竹妈妈疑惑得问：“我要是做了检查，你就能放心得回去工作了？”
赵小竹很重的点头：“嗯嗯！是的啊！”
一旁的小竹爸爸也赶紧帮忙敲敲边鼓：“啊呀，赶紧检查了，没什么事情放孩子回去吧。不然耽误孩子。”
小竹妈妈犹豫了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终于声音轻轻得说：“那好吧，那我就做一个检查吧。”
赵小竹心里都快欢呼雀跃了。脸上还得保持特别平静，只是笑嘻嘻得说：“这就对了嘛。做个检查又不会少块肉。”
然后她就去找了主治医生，申请做检查。主治医生听了，非常意外，但是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赞许得点点头。
赵小竹好像心里压着的一块石头被搬走了，特别高兴。
才回到病房，就看到妈妈在那里抹眼泪，老赵也表情严肃。
这是怎么啦？
赵小竹收敛了笑容，慢慢走过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小竹妈妈看到小竹走过来，一下子没有忍住，声音颤抖得说：“赵小竹，要是我检查出来脑子里有个瘤子什么的，你不可以瞒我的哦。”说完眼泪哗一下就下来了。
赵小竹有一点心酸，又一点想笑。
妈妈这一阵子一直推脱，她心里一直特别生气。不理解，觉得怎么能这样呢？这一刻却突然明白了，原来妈妈是害怕呀。
不是当事人，自然不能体会她所需要面对的痛苦和无助。其实道理人人都懂，接受检查，接受治疗，这样才能进入良性循环。
可是真的去面对的时候，又总是一再想逃避，想能拖一天是一天吧。
她应该懂的……
英语有句俗语，putyourselfinhershoes。我应该穿着你的鞋，体会你脚的感受。站在你的立场和角度也思考，去感受。
赵小竹低头，把快要流出来的眼泪憋了回去，挤出笑容安慰妈妈：“妈妈你看你，什么事情还没有呢，就想那么多。还自己吓自己。我现在可算是知道，我胆子小像谁了。”
“老赵胆子也不大啊，你看他那样子？”小竹妈妈可不愿意背这个锅，直接甩给了小竹爸爸。
一说起老赵，小竹妈妈的精神就一下子回来了。小竹妈妈总是喜欢说老赵这里不行，那里不好。可是两人就这样，已经过了大半辈子了。
老赵一句话没有说，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赵小竹看了心里也暗暗叹气。
不知道为什么，有种这个家，就靠我撑着的感觉啊……
赵小竹把医院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就跟妈妈撒娇说：“我回去洗个澡睡一觉啊，反正你好着呢，也没什么事情。”
小竹妈妈一直挥手说：“你去吧你去吧，好好休息休息。”
回到家赶紧洗了个澡。闻着干净的味道，赵小竹的心情也开始好转了。
刚才在医院，因为要笑对父母，赵小竹一直压着自己的情绪。
此刻心里虽然难过，但是又哭不出来。
闲着有点无聊，索性看看最近有什么好玩的游戏，下载了玩一会。
没一会齐烁的语音电话就来了。
赵小竹之前就给他留了言，大致说了下情况。知道齐烁是关心她，可是赵小竹现在特别不想说话。
犹豫了一会，还是接了。
“你那边怎么样？”齐烁轻声问她。
齐烁的声音真好听，当然本来就是好听的，现在听起来更觉得舒服。今天她一直在医院，听多了各种分贝高的声音，此刻静下来，听齐烁对她低语，耳朵一下子特别舒服。
“还行吧。今天说服了妈妈做检查。可是检查不是马上就能排上的，等做完检查了我再回来吧。”赵小竹躺着和齐烁打电话。
“嗯，别着急。我过几天就可以过来陪你。”
“啊？不用了吧？你来陪我太惹眼了吧。万一我爸妈催婚什么的……怎么办？”
齐烁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赵小竹有点心虚，人一累，说话就容易不过脑子，这几句话是不是说得太直了。
赵小竹本来就不想说话，现在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加倍的懊悔。
“而且……你工作也很忙……”算了……找补不回来了……赵小竹抱着头……
“我怕你累啊……你又没有兄弟姐妹？什么事情还不是要自己一个人，忙前忙后？”齐烁像哄小孩子一下，仔细得解释。
是的……她确实很累……不是身体上的，是心灵上的……
就像齐烁说的，什么事情都得她自己忙前忙后……以前家里的事情，都是妈妈在忙，她从来都没有关心过。爸爸也基本都不懂。现在妈妈一生病了，突然发现家里的主心骨没有了。
赵小竹没有说话，所有的这些感觉都好陌生啊。心里时而空落落的，时而又很焦虑。
原来作为病人的家属，每天过的就是这种日子啊？好辛苦啊……
齐烁悠悠得叹了一口气，然后说：“小竹，开门吧。”
赵小竹大脑有点当机，问：“开我们家的门？”
“嗯！”齐烁的声音简短有力。
没听见门口有动静啊？
赵小竹打开门，没人啊？
“门外没人啊？什么情况啊？”赵小竹直接问了出来。
齐烁笑着说：“你动作太快了，我才刚走到走廊。五秒钟。”
你的男朋友还有五秒钟到达战场。
赵小竹的脑海里，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然后就看到齐烁，背着一个大大的包，出现在了走廊。
看到他的那一刹那，赵小竹才知道，她多希望见他。赵小竹顾不上穿着室内的拖鞋，直接飞奔了过去，一下子扎进了齐烁的怀里。
青草地的味道，真好！
“我安全了。”赵小竹心里叹息了一声。有齐烁在，她就可以躲在他的身后，而不是一个人全副武装冲在前面了。
“下次不要逞强了，好不好？”齐烁抵着她的头，低声叮嘱。
知道！她又不傻！
赵小竹抱着齐烁，抱了很久，好像抱着充电宝一样，电量一格一格得恢复。
赵小竹家住的还是老房子，楼道里时不时有退休的阿姨走上走下。看到抱在一起的这对年轻人，都要多看一眼。
齐烁有点无奈，他们恋爱的事情迟早会传开的，无所谓了。
第壹佰壹拾四章 相对无言
齐烁在赵小竹的家里到处转悠。陈设摆放他都很熟悉，基本没什么变化。
赵小竹没想到齐烁会来，一下子有点惊慌失措。
刚才抱着齐烁，心情终于恢复过来了。她一直嘴硬，觉得自己能应付。可是当齐烁真的过来陪她了，心里又一下子舒坦了。
要她自己，是万万说不出让齐烁过来陪她的。她知道齐烁的工作有多忙，知道即将上线的游戏对他有多重要。
现在齐烁主动追了过来，她舒坦的时候，心里不禁还有点小得意。原来齐烁以前说，游戏和你，你比较重要，是真的。
忍不住嘴角就往上翘。
赵小竹给齐烁倒了杯水。然后就有点不知所措了。她真的不知道男朋友来家里了，她应该怎么招待啊。
“我预定了酒店，就在你们家附近。”齐烁看着杯子里的茶叶喝了一口，轻声说。他根本不喝茶叶。
“啊？你……不回家啊？”赵小竹担心这样不妥当啊。都从北京大老远飞回来了，这是不是有点，过家门而不入啦？
“嗯……我妈妈已经搬回郊区了，她说那里空气好适合养老。爸爸最近跟着朋友们一起出国了，估计这会在俄罗斯呢。”齐烁平静得说，好像说的是别人家的事情。
啊呀，赵小竹突然有点羡慕啊，看看人家父母这，享受生活的姿态。值得学习啊。回头她有钱了，也要送父母一次旅行。
“那好吧……那你等于是特别为了我，跑这一趟呀？”赵小竹有点内疚。没注意自己的措辞。
“当然了，你这是累傻了吧？这还要问嘛！”齐烁揉了揉赵小竹的头发，又捏了捏她的脸。
好吧……她早就习惯了齐烁这样，动手动脚的……
“那走吧，去酒店吧。”
赵小竹拿上钥匙，和齐烁转移去他预定的酒店。
在前台登记的时候，前台的服务人员多看了他们几眼。赵小竹一下子有点不好意思。一男一女在酒店，这要是让人撞见了，她跳进黄河都洗不清啊……
齐烁预订的就是一个简单的标间。一进房间，就打开电脑开始处理工作上的事情了。听着快速得打字声，赵小竹则止不住得犯困，在一张床上昏睡了过去。
等她睡醒的时候，觉得周围都昏天黑地的，脑子有点发懵。
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有点反应过来了。又摸到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了。
房间里只亮着一盏夜灯，齐烁……好像不在？
赵小竹摸索着把房间的灯都打开了，然后齐烁就进来了。原来他是在打电话，怕吵醒赵小竹，就去走廊接了。
心里有一丝感动，她原来被细心得照顾着。
可是……她睡觉哪里就这么容易被吵醒呢？！要不要告诉齐烁她那些叫不醒的黑历史呢……
齐烁没多久就挂了电话，说：“醒啦？饿不饿？”
这是把她当猪养呢，睡醒了就准备投喂。
“说实话，真的有点饿了……你这么晚还没吃东西吗？”
“我无所谓，吃什么都没有味道。”齐烁抓起外套，就准备和赵小竹吃东西去。
南方今年的冬天不太冷。他们这种穿着羽绒服的，一看就不太像本地人。可是不穿外套，又有点冷，羽绒服就这样不尴不尬得披着了。
赵小竹随便点了一碗面，齐烁也点了和她一样的。两人坐在餐厅的角落，相对无言。
因为才睡醒，最近又特别费神，赵小竹有点提不起劲说话。看着桌子上的调味料，发了很久的呆。齐烁看着窗外也没有刻意得找话题。
这要是有人旁观，会以为这一对吵架了……
其实发呆放空有的时候也会让人舒服啊。发会呆，赵小竹的脑壳就没有那么疼了。
原来，他们已经是，不说话也不会不自在的关系了呀。
没多久，热腾腾的面条就端上来了。喝了一口面汤，闷头吃了大半碗面条，赵小竹终于感觉自己又活过来了。
“啊呀，还是老家的大排面好吃啊。”赵小竹笑得像一个孩子。
看到赵小竹笑了，齐烁就也笑了。
接到赵小竹的信息，齐烁就定了飞回老家的飞机票。然后给王典打了电话，说：“赵小竹妈妈住院了，我要回去老家陪她。”
王典焦虑得揉揉眉心。但是没有说什么，因为他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这几个月他旁观着，齐烁的变化非常大。从齐烁和赵小竹在一起以后，就那样了。
这家伙固执得认定了，赵小竹需要的时候，他就一定要在她身边。
工作的事情，倒不是说齐烁不在就干不下去了。可是齐烁是军心呀，他在队伍就好带。
没办法，只能他出马了。
齐烁一走，齐烁的办公室就变成了王典的办公室。齐烁办公室的沙发就成了王典的床。
公司的同事们简直大开眼见了，一直觉得王典和齐烁风格完全不一样。谁知道齐烁出差了，王典，就是另一个齐烁呀……
除了解决基本的需求，比如吃饭上厕所啊，王典都是在办公桌前工作。同事们还发现，王典原来是全能的啊，没有哪个部门的sos，他是回应不了的。
之前，公司职员都不怎么待见王典。觉得他就是靠着齐烁，才经营了这么个公司。大部分员工都是齐烁的粉，对王典无感。可是这几天，明显都开始对王典路转粉啦。
尤其女职员们，都觉得，男人最有魅力的时候，就是认真做事的时候啊。王典对着屏幕的样子，莫名有点帅啊？！
潼南对这样的反应很无语……她是早就知道王典的实力的，可是无论她怎么鞭策，王典都是懒洋洋笑嘻嘻的样子。这次齐烁出走，王典总算是认真起来了。
原来他不是不会认真呀，是之前她的鞭策都不够呀。
王典此刻自己也很得意，和潼南炫耀：“看看，我认真起来自己都害怕。”
潼南无语，他要是不这样自夸还有点帅，一自夸油腻的感觉就又回来了……
“埃里克斯最近一直在公司搂附近转悠，有好几拨同事都遇见过他了。”潼南低声提醒王典。声音严肃得好像在做什么间谍工作。
王典挥挥手，说：“先不管他，先把手头的事情做好。齐烁这个没良心的，这个时候掉链子，等他回来你看我怎么嘲笑他。”
潼南有点无语。齐烁这次确实影响了工作。可是齐烁这十多年，不眠不休得工作，要背后说他几句坏话，真的，都不好意思。
人总是得有点，自己的追求吧？
虽说赵小竹和齐烁接连不能来公司了。可是他们两却非常负责，手上负责的事情都没有烂尾。
尤其赵小竹负责的故事这块，潼南看了，每个人物线交织，情节丰富。确实很不错。
她要是玩家，也会想每个人物都当作主角玩一次。
第壹佰壹拾五章 为你而来
早上潼南到公司，发现王典办公室的灯又亮了一晚上。
王典胡子拉碴得，睡在了办公室的沙发上。
最近因为加班频繁，王典已经抛弃了西装裤衬衫，改为了最舒服的运动装。此刻衣着随意的样子，特别像一名普通的码农。
潼南叹口气，问：“你早饭吃了没有？”
王典迷糊得摇摇头。
潼南把手里的早餐放在了桌上。
王典没有马上吃，醒是醒了，只是歪在沙发上，整个人好像游魂在飘一样，特别没有存在感。
“吃不下东西先喝口热豆浆吧。”潼南不用问，就明白是怎么回事。
熬夜后遗症就是这样，最直接的反应就是胃不好。
当年齐烁也是，熬着熬着，就熬出了严重的胃病。
潼南看着王典的精神状态，实在是不像样。她也不想说什么熬夜伤身，这种没营养的话。
潼南问：“马上年终了，之前齐烁留下了一个年会方案，你看了没有？”
王典说：“看是看了，可是这到底是什么样啊？怎么年会就变成了运动会啊？还是变成了印度电影啊？大家一起唱唱跳跳？集体广场舞啊？”
潼南的嘴角动了动，想笑但是忍住了。这话说得倒也没错，就是太直白了。
“我觉得挺好的。”潼南尽力保持声音的平静。
“你觉得好？”王典特别意外，认真得看了一眼潼南说：“其实也不是说有多不好。只是我都多久没有运动了……一提动，实在是心虚。”
“我看那就这么组织吧，大家都有点缺乏运动。”潼南看王典态度犹豫不决，直接下了结论。
年终将近，马上就该开始筹备一系列的事情了。
王典管着叫广场舞，其实人家明明有一个高大上的名字好吗？叫尊巴。
办一场尊巴舞会也不算费事。场地，领舞老师，还有通知，一系列的事情，潼南一气呵成。中午就把初步文案递交给了王典，抄送了齐烁。
齐烁看着这个文案，就忍不住笑了。赵小竹好奇得一伸脑袋也看到了。什么？尊巴！
赵小竹昨天半夜睡醒，和齐烁混着吃了饭，觉得现在这个点再回去也很尴尬。就给爸爸留言说她在好朋友露露家，今天就不回去了。
露露老赵烨认识，赵小竹和露露从小就是好朋友，老去对方家里串门，家长们都互相认识。
老赵也没怀疑什么，就只说好的……
果然爸爸就是比妈妈好糊弄啊，这要是小竹妈妈，怎么也得露露发一条语音才能过关。
早上她很早就醒了，看着另一张床上，齐烁的侧颜发呆。他们是怎么，就变成了室友这种舒服的关系的呢？关键是现阶段这样太自在了，竟然不想，再有任何改变了啊。
“你既然这么喜欢看我，不如离得近点看。”听到齐烁的声音，赵小竹吓了一大跳。
“你醒啦……”赵小竹脸色讪讪的……她要收回刚才的话，自在只是因为齐烁睡着了……
齐烁掀了被子的一角，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用眼神示意赵小竹乖乖过来。
赵小竹有点心虚，也就真的乖乖得挪了过去。
齐烁顺势抱住她，挪了挪，换了个舒服的姿势。
齐烁的发丝挠得她有点痒。赵小竹想挠痒痒，又有点不好意思。
“你好了没啊？”齐烁慢悠悠得问。
呃……这个问题她该怎么回答呢？
其实脖子是差不多好了，可是这个时候，如果说好了，就是有别的意思了吧？
“没全好……吧？”赵小竹结结巴巴的，又加了一个疑问的尾巴。
齐烁睁开眼睛，亮晶晶得看着她，似笑非笑。赵小竹直接就用被子蒙住了脸。
耳边传来了齐烁的轻笑声。然后又听到了一声很轻的叹息。
“今天你要干什么？”齐烁的声音平静了很多。
“今天没什么事情啊，妈妈那里有护工，而且她状态挺好的，我倒是想送个饭，可是老妈嫌我做不好，不让我送……”赵小竹像倒豆子一样，一件件事情都告诉齐烁。
“那今天就陪我了？”齐烁摸了摸赵小竹的头发，停顿了一下说：“你该洗头了……”
赵小竹探出被子，自己用手摸摸头发，还好啊？
她疑惑得看向齐烁，他嘴角噙着笑，原来是想骗她出来啊……
这套路也太深了……能不能多一点真诚，少一点套路啊？！
白天齐烁还是在电脑前工作。赵小竹呢，则懒懒得晒着太阳，写着她的小说更新。
上午趁着爸爸去医院，偷偷回去拿了电脑。这么偷偷摸摸的，竟然很刺激是什么鬼？
酒店的办公桌，都比别的地方的长一些。他们两，一人一台电脑，并排在一张桌子上各忙各的。
多年以后，莫名就变成了同桌的你啊。
直到齐烁对着电脑笑，赵小竹才好奇得探头。
什么！年终的年会，竟然变成了大型的尊巴舞会？确定吗？要这样嘛？
齐烁解释：“我们这些人啊，都缺乏运动。我倒是希望推广一下打羽毛球什么的，但是怕一下子太激烈了，他们都受不了……”
好像……尊巴也很激烈啊？运动量也很大的。齐烁你是不是有什么误解啊？
没多久就看到办公室同事们，在聊天组里聊开了。当然那个聊天组没有齐烁。
“今年年会是尊巴舞会哦，是不是可以省礼服的钱了？”
“据说这次齐烁是想让我们多锻炼啊……”
“每天这么加班，哪还有力气锻炼啊？社畜的生活了解一下……”
“齐烁是不是因为赵小竹犯病，开始重视我们员工的健康啦？”
赵小竹一看不对劲啊，怎么聊到她这边了啊？！
“你要不要解释一下啊？他们都觉得你是因为我，搞的……”小竹弱弱得说。
“我是因为你，才思考这个问题的啊？”齐烁挑了挑眉。“你看你这颈椎不好，典型的工伤啊，就是因为长期对着电脑，脖子前倾。”
呃……别说了……她知道自己仪态不好……
其实她驼背已经很多年了……真不能怪工作。
赵小竹长身高比较早，周围的好朋友们那时候还没开始长高。她老觉得自己太高，傻大傻大的，就不自觉得会弯腰驼背，配合好朋友们的身高。
慢慢就养成了习惯了。
以前竟被被老师拍，说：“那么漂亮的小姑娘，不许驼背啊！”
赵小竹只听到了漂亮两个字，心里美半天……
然后又看到了一条重要的信息。
“上次齐烁胃病以后，马上改善了公司员工的伙食。给大家定制了营养均衡的工作餐。这次赵小竹生病，齐烁又准备推广了锻炼。老大还是很关心我们的。”
啊？怪不得公司管饭呢，原来是因为这样啊。
第壹佰壹拾六章 我并不强大
潼南看着聊天群里，大家叽叽喳喳的讨论，一句话都没有说。
也不知道是谁缺心眼，把她拉进了群里。她一直没有说话，大家也都没有发现。
就让他们聊一会吧，最近大家压力都不小。
米歇尔主动找了潼南，问：“人物的绘画稿已经定稿了。还有什么事情可以交给我的？”
潼南很意外。最近米歇尔工作态度特别积极，工作能力一下子脱颖而出。
“别的也就是年会的事情吧，你要是手头的事情忙完了，可以帮我联系一下场地那边。”潼南说。
“好的好的好的。”米歇尔一叠声得答应。
“你……”潼南想问，又欲言又止。
米歇尔笑着说：“嗯，和男朋友分手了，发现还是工作好啊，工作能养活我。”她知道潼南想问什么。
潼南很意外。印象中米歇尔一直是那种特糊涂的女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伶俐了？别人还没说出口的话，她也一下子意会了？
“靠工作麻痹自己？”潼南还是有一些担心，又问了一句。靠工作麻痹自己的话，热情迟早会退散的。下一次恋情开始的时候，就打回原形了。
“不是，是和他分手以后，我想通了。以前真傻啊，老觉得恋爱就比天大，每天都只想着恋爱的事情。好像我只要更忍让，他就会更爱我。其实呢……呵呵，不爱我做得再多也就是不爱啊……我好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在恋爱上了。”
潼南点点头，有这样的领悟，米歇尔也算是更通透了。
恋爱会不会影响工作？当一个女孩子全情投入的时候，是会的。可是那个时候，谁都拉不回来。
很多事情，必须经历过才明白啊。
也不是说恋爱没有效用价值，看看米歇尔，一场恋爱能让她活得更明白了。恋爱和工作，什么是生活中必须的？恋爱不是，工作是。工作能让她安身立命啊。
“去忙吧。有什么困难就来找我。”潼南一下子语气放缓了。米歇尔感激的看了潼南一眼，点点头，回外边大办公室了。
对于把心思放在工作上的女孩子，潼南总是另眼看待的。
女孩子在职场，总是像是一个客人。领导不会逼迫她们要多优秀，觉得可能也就是工作个几年，人家以后结婚了就辞职了。有些女孩子她们自己，也常常自我要求不高，不怎么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可是潼南不同，她是王典从茫茫人海中捞回来的。没有这份工作，她就是一个普通外出打工的妹子。
潼南出生在极度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小家里什么好东西，都直接给弟弟。吃的用的玩的，无一例外。
她从来也不去奢求，从来也不生气。直到初中的时候，家里说，孩子们都上学供不起了，要求她辍学打工，减轻家里的负担。
那天晚上，潼南哭了，哭得惊天动地，哭得那么用力，把自己都吓到了。好像多年的委屈，终于忍不住奔溃了。
她明明学习更好，可是为什么被要求辍学的是她！就因为她是女孩子？就因为女孩子嫁人就行了，别的都不重要？！
她的老师知道了以后，心疼她，和家长商量：“要是这孩子你们供不起，我来养吧？这孩子以后肯定会有出息。我虽然工资虽然不高，可是现在还没有家庭负担，能养她。”
潼南当时听了，都想给跪下了。她感谢老师一辈子。
可是后来，潼南还是拒绝了老师的帮助。她不希望成为老师的负担。她按照家里的安排外出打工了。
从南到北。哪里有工作她就去哪里。只是她从来没有放弃学习，不管在哪里，她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就看书。
很久以前，曾经看过一句话：“能够斩断贫穷的，唯有教育。”
她虽然没法上学了，可是可以一直看书，不放弃学习啊。潼南做过各种工作，小区的保安，餐厅的服务员。不管做什么，她都每天晚上熬夜看书。什么书都看，越是长的她越是要啃下来。
直到有一天，她遇到了王典，王典很认真得教育旁边的人：“这些女孩子，她们做服务员，没有去挣更容易的钱，值得你尊重。”
潼南突然觉得内心激荡，不知道什么情感得到了共鸣。她跑去问王典：“老板，能不能给我提供一份工作？我会非常，非常努力。”
夜晚的星星印在潼南的眼眸，那是心怀希望的眼神。
潼南成为了王典的秘书。
她努力得学习做事，学习使用电脑。从来没有说过累，每天第一个到公司，最后一个离开。离开的时候，一定会把每个插线板开关都关掉，为公司节约用电。
看着公司的员工们一批批更换，看着女职员们来来去去。潼南觉得，她根本没有恋爱的资格。能得到这个工作机会，她已经是最幸运的人了。
有的时候，老家也会有消息传来。
弟弟虽然读完了初中，可是成绩不好，也就是勉强毕业，根本读不上去。后来也辍学出来打工了。每个月挣一些不稳定的工资。有的时候在工地搬砖，有的时候会去给大厦擦玻璃。
几十层高的大楼，只靠一根细细的绳子挂着，万一有什么，就是一万。
后来潼南越来越不常和家里联系了。也说不上是恨，只是不恋家。没有那种回家的感情。她所有的情感都放在了公司。
看看自己现在的工作环境，潼南会觉得，老家的事情，好像有点陌生。
她终于是从泥潭里挣扎出来了。
有的时候也会有女孩子很崇拜她，说：“潼南你真了不起，什么事情都做得那么周到，记性也好，小事情都记得那么清楚，你高考成绩肯定特别高吧？”
潼南听了，会有一丝苦涩得微笑，高考，她根本没有得到参加高考的机会。
王典冲进潼南的办公室，打断了潼南的回忆。王典说：“好消息啊，游戏上线的日期确定了。”
王典高兴得声音都有些大。潼南突然就留下了眼泪。
王典一下子慌了，说：“哎哎，我是公司的老总，公司要垮了也是我担责任啊，你那么紧张干嘛啊？”
潼南边哭边呜咽：“我没有学历，怕在别的地方找不到工作……”
“哦……”王典不知道怎么安慰她，“那你赶紧去上个夜校吧？”
王典根本不会处理女孩子哭，说的话都奇奇怪怪得。他特别尴尬得傻站在一旁，看着潼南哭。
“要不咱们一会喝点酒？你释放一下？”王典小心翼翼得问潼南。
潼南点点头，说：“等正式上线的时候再喝吧，就差最后一哆嗦了。”
王典笑了，这才像潼南嘛，永远不放松，充满着危机感。
第壹佰壹拾七章 完美的闭环
在老家的齐烁，也同时得到了游戏上线的日期，齐烁对着电脑“哈哈哈哈哈”魔幻得笑了两声。
把赵小竹吓了一大跳。
和齐烁熟了以后，经常被他吓到。这家伙，离高冷男神的人设越来越远了啊。不过还是好喜欢呀。
赵小竹的电话突然响了，是露露打来的。
“小竹，你妈妈住院了，你怎么不说啊？当不当我是闺蜜啦？我可生气了啊。”露露在电话那头着急得说。
赵小竹心里有一丝甜。好朋友就是这样，你不说，她也会来。
“啊呀，其实她没什么事情啦，告诉你们了，你们肯定以为是什么大事了。现在都挺好的啦，看着还没事啦，她等检查的结果呢。真有什么，我怎么可能不叫你。”赵小竹心里有一些感动。
“在哪个医院呢？我过来看一下阿姨。还有以前小时候的陈伟，你还记得吗？他也要和我一起来。”露露讲话的速度特别快，赵小竹一时有点跟不上。陈伟？哪个陈伟？
露露风风火火的，一副现在，马上，这就过来的形势，赵小竹有点应接不暇。
好吧，来就来吧，妈妈也会高兴的。
赵小竹和齐烁简单得解释了几句。打了个招呼就往医院赶。
齐烁点点头，说：“刚好游戏上线的最后日期定了，我这几天肯定特别忙。有他们陪你也好。有事情就叫我。”
啊？！游戏终于要上线啦！
赵小竹一下子特别兴奋，忙了将近半年，终于有盼头啦。
她高兴得拉着齐烁的手，就奔奔跳跳。齐烁嘴角也一直上翘。他懂，她懂。
到了医院门口，赵小竹没等多久，就看到露露和一个高个子男孩子走了过来。
看到那张脸，赵小竹就突然都想起来了，这不是小哭包嘛？
赵小竹看着儿时的玩伴一直笑。好神奇啊，怎么突然之间就长大了。
露露说：“还记得吧？他就是陈伟，小时候一起玩的时候，是不是都没问过大名啊？你总是叫他小哭包，他老是叫你春姑娘，哈哈哈哈哈哈。”
赵小竹笑着说：“一看脸就想起来了。好久不见啊。谢谢你们来啊。”
陈伟有点害羞点点头。
赵小竹带着他们到了妈妈的病房。小竹妈妈一看到他们，就特别高兴，一直招呼。
“啊呀，你们这些孩子，都那么忙，还来看我这个老太婆干嘛呀？我没什么事情啊，就是我们家小竹胆子小，所以赶回来了。你们都快去忙吧。”
露露笑着说：“阿姨，没事儿，我们都来看一圈，你就基本好啦。肯定恢复得很快的。”
陈伟不太说话，可是他个子高高的，长相也很干净斯文，小竹妈妈一直看这个男孩子。
赵小竹一看妈妈这眼神，心想，坏了。她和齐烁谈恋爱的事情，还没有和爸爸妈妈提过呢，妈妈现在肯定是误会了。
果然小竹妈妈开始盘问陈伟的老底了。
“你也是小竹以前的同学吗？家里做什么的呀？”
赵小竹一下子特别不好意思，赶紧打断：“妈妈，那个……我们也好久不见了，我请他们喝个下午茶吧。楼下不远就有啊，走走，咱们去吧。”
然后不等他们回答，就拉着露露往外走。
露露回头和小竹妈妈再见，然后就被赵小竹拉出了病房。
“哎，你急什么啦。”露露出了病房，埋冤赵小竹。
“啊呀，赶紧走，大龄剩女的妈妈特别恐怖，看哪个男孩子都特别感兴趣。”赵小竹有点头疼。自己亲妈能怎么办呢，又不能惹，只能躲了。
陈伟呵呵笑，说：“没事没事，我心态好。”
赵小竹给他们买了两杯奶茶。陈伟是男生，点了不甜的那种。露露则不节制得点了带奶盖的。赵小竹看看自己这杯也是，糖是全份的，奶盖也要了。完全放飞了。
赵小竹递给陈伟饮料的时候，顺嘴叫了一声“小哭包”，然后就愣住了，一下子有点不好意思。倒是陈伟豁达得笑笑说：“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
陈伟心态确实很好啊。
三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得说着小时候的事情。陈伟一直看着赵小竹笑。
笑得赵小竹想想不对劲啊，就默默手机发了信息问露露：你知道我和齐烁在一起的吧？不是来给我介绍对象的吧？
露露发了个表情包，翻了个白眼，回复：“不是……赵小竹你真是够了，你怎么不去贴公告说你和齐烁在一起了，你看你眉眼浪的。”
赵小竹忍不住被呛了一口。有吗？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啊。
有了齐烁以后，好像以前的郁郁不得志都消散了。可能眉眼之间确实暴露了啊，低调啊低调。
赵小竹突然想起了总是做的那个梦，问露露和陈伟：“哎？我们小时候，有在一个废旧的工厂里玩过吗？”赵小竹假装不经意得问，怕自己的表情暴露了真实的想法，还假装喝了一口奶茶。
“有啊有啊”陈伟笑着接话，“那里特别恐怖，可是你老喜欢去那里玩。每次我都被吓哭啊。”
“真的啊？你记得那个地方？”赵小竹放下奶茶杯，有一点激动。
“怎么不记得，那时候老在那里玩。不过现在早就被拆啦。”陈伟微笑着说，语气有一些怀念。赵小竹却突然松了一口气，太好了，原来这根本不是什么噩梦啊。
那个爱哭的男孩子肯定就是“小哭包”嘛，因为她太喜欢齐烁了，所以莫名其妙变成了齐烁的小时候……
其实小时候和长大，怎么可能一点变化都没有呢。露露，陈伟，包括她自己，都和小时候有很大的变化了。偏偏只有她梦境中的齐烁，一点都没变，完全一模一样，这不科学啊。
赵小竹多年的心结突然解开了，特别高兴。还和陈伟互相加了微信，能再遇到小时候的玩伴实在是太难得了啊。
露露在一旁，却一直没怎么说话。
告别了露露和陈伟，赵小竹一路哼着歌去找齐烁。
齐烁的手机先接到了露露的短信：“她记得陈伟。”
短短几个字，没有多余的话和解释。齐烁的心却突然沉重起来。
赵小竹大学毕业回到老家的时候，露露联系了齐烁。
“你要放弃了？这次你要是放弃了，以后就找不回她了。”露露的声音有一丝焦急。
齐烁沉默很久，终于说：“我还是不应该找她的。我搞砸了……”声音沙哑，带有一丝苦涩。
“那好的，那我知道了。”露露一句废话没说就挂了电话。
若干年后赵小竹悔婚，又回到了北京。
露露又给齐烁发了一条短信：“赵小竹回北京了。这一次，你是不是应该做些什么？”
第壹佰壹拾八章 你真好看
齐烁看到短信，表情有一些……一言难尽。
昨天他听到赵小竹外宿，找了露露作借口，就先联系了露露。赵小竹做事情，灵气有余周全不足。既然她告诉家里去露露家外宿，以她们的交情，露露怎么可能不过去探望她妈妈呢。
让露露把陈伟带上，也是齐烁想的。没想到赵小竹还记得陈伟，果然，她还记得一些。
（五岁那年）
那件事情以后，小烁去看小竹。
看到赵小竹妈妈在病房门口哭，小竹爸爸安慰小竹妈妈：“你情绪要稳定，孩子就看着你的脸色呢，你一定不要激动啊。”
小竹妈妈哭着说：“我知道我知道。”
小竹爸爸：“医生说了，我们要是处理的好，孩子的伤害就小。”
小齐烁明明头上还带着伤，看到痛苦的小竹父母，却觉得这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在原地石化了很久，就是没有再往前迈一步的勇气。
等到晚上哪里都没人，探病的家属们都走了。齐烁又偷偷跑去了赵小竹的病房。看着沉睡中的赵小竹，长长的睫毛，安稳的睡着。
看上去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嘛。可是听大人们说，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并且，还不知道会不会恢复。
齐烁不知道这到底是一种什么病。为什么她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呢？明明看上去好好的，也会在医院住那么久吗？
大人们说，赵小竹得的是一种看不见的病。
他的头受伤了，这种伤是看得见的。
赵小竹失忆了，这种伤是看不见的。
齐烁第一次知道了一个词汇叫失忆。知道失忆的意思就是，她什么都不记得了，也不记得他了。
他还是每天晚上悄悄来看他。很多时候，赵小竹会在梦里哭，很伤心很伤心，呜呜得哭。小齐烁就一直陪着她。
如果这么伤心，那就忘记吧……
有一天他看着看着不小心睡着了，被巡夜的阿姨发现了，齐烁一溜烟就跑走了。
怎么躲避大人，他总是更有经验。
有时候隔着很远，会看到赵小竹一个人在那里安静得看书。
那一刻的神情，好像另一个人。
后来他出院了，听说赵小竹也出院了。
小齐烁远远得看着，赵小竹像一位小公主，被爸爸妈妈抱着，满脸笑容，还捧着一束小花。小烁默默目送自己唯一的好朋友。
你永远都是我的好朋友，希望你过得更好。
回到家，小齐烁父母难得没有吵架。只是陷入了另一种状态。爸爸和妈妈一句话都不说，有什么事情就留个纸条。齐烁也说不好现在这样的家庭气氛，和之前父母总是吵架，哪个更让人窒息。
他呢，也不爱说话。每天都对着游戏机。他成绩好，老师也不会管的特别严。家长呢，不到晚上，根本没人回家。总是留一点菜让齐烁自己热着吃。
漆黑的夜晚，小齐烁就这样，一个人和游戏机做伴。他特别怀念那个和他一起玩笑的小女孩。怀念那个打游戏特别差，声音特别大的小女孩。
如果没有发生那件事，该有多好？……
可惜，人生没有如果。
赵小竹回来的时候，心情格外愉快。和齐烁叽叽喳喳分享：“我今天竟然见到了陈伟，陈伟虽然和小时侯长得不一样了，可是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还问他，我们小时候有没有去废旧工厂玩，他说有啊，我们总在那里玩。你看，你还说没有。”
齐烁已经习惯了，赵小竹这样絮絮叨叨得和她讲自己的事情，事无巨细，全部都说给他听。
赵小竹这样说话的时候，声音会比平时高一些，更清亮一些。满满的少女气息。
他总是微笑着听，说了什么他倒未必在意。可是他很喜欢这样的赵小竹。让他又看到了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脸肉嘟嘟的，眼睛大大的。额头上都是细细的胎发，打着小卷贴在额头上。有的时候这些小卷胎发，会竖起一两搓，变得很有个性，更加可爱。
赵小竹讲话的时候，嘴唇也很好看。她的嘴唇大小适中，不薄也不厚。不说话的时候，嘴角微微往上翘，看上去就像一直在微笑。
说着说着，赵小竹突然就停下来了。轻轻拍了齐烁一下说：“我说什么你都没有在听是不是？就一直看着我的嘴唇！你好色哦！”
齐烁笑着承认：“嗯，是啊，看半天了，真好看。”然后就拉过来亲了一下。动作纯熟流畅。
为什么现在还有心动的感觉啊，齐烁做什么，还是会有被电到的感觉呀。
不过……想到一会就要回家了，赵小竹有些难过。今天不能再外宿了。真是舍不得和齐烁分开啊。
齐烁随意得问：“什么时候把我介绍给你的父母啊？”说完也不看赵小竹，就低头手挠着键盘，挠啊挠啊的。
高冷男神画小圈圈的样子，有一点可爱呀。
赵小竹害羞得笑着说：“肯定介绍啦，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去合适，怕我妈妈太高兴了。”
“哦……”齐烁故意把声音拉得很长。“耐心一点，耐心一点啊，齐烁同学。”赵小竹学着电视剧里的声音和他说话。
这个问题……总要面对的。就是真的不知道，是检查前去见父母比较合适，还是检查后呢？好怕妈妈太激动啊……
齐烁下楼送赵小竹。因为齐烁太帅了，引来不少像刀一样的目光……赵小竹缩了缩脖子，今天她还没有化妆，估计路人内心的os肯定很丰富吧？
“这个女的，也就很普通啊，她凭什么！凭什么！”
赵小竹自己的臆想，把自己逗乐了，又主动抱了一会齐烁。
哼！不管这样，人她已经收啦，别想了别想了。
回到家，简单得洗漱了一下，还拿出来面膜好好敷。
赵小竹特别不喜欢敷面膜，因为面膜总是会在脸的两侧留一点，让她觉得自己的脸很大……敷面膜的时候，同时感觉被羞辱了有没有？
不过现在她好歹是和一个大帅哥在谈恋爱啊，素颜颜值还是要提升一下的。
就算长相平平，至少人家看了，也能说一句：“那个女孩挺白的，皮肤挺好的。”是吧？
赵小竹敷着面膜，就看到李艳在闺蜜群里问她怎么又夜不归宿了。
啊哟，急匆匆赶回来，她都差点忘了告诉李艳。
“我妈妈身体不太舒服，我回来看看。你要是有空就帮我浇浇花哈。”
李艳一听就着急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说啊！”
“我当时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赶着回来先看看呢。是我疏忽了呀……”赵小竹还发了一个求饶的表情。
第壹佰壹拾九章 不一样的人
李艳仔细问了小竹妈妈在哪个医院。赵小竹说：“不要麻烦了啦，目前看没什么，也不严重。”
赵小竹回来以后，除了每天的小说更新，工作就基本上停了。本来对同事们很内疚，觉得她好像一个逃兵啊……没想到王典却突然搞了一个自由化办公。
不仅她这种家里有状况的，就是平时，啥啥事儿都没有的同事们，也可以申请在家办公，变成soho一族。
公告一发，大家都有点愣，老大什么情况啊？自己天天加班，却放底下的小兵回去啦？
王典解释：“最近大家加班特别频繁，带病工作的同事，我知道的就有五位了。这样的工作环境，我感到很抱歉，好像在消耗大家的生命。”
老大诚心得解释，终于增加了可信程度。大家都欢呼雀跃，只有潼南反对。
她理解王典的一片好心，她也一直知道王典有情怀有温度。不然当初也不会把她从一个普通的服务员带到了办公室。
可是现实是很残酷的。你对别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王典不鞭策他的员工，如果公司效益不好，就会面临各种经营的问题啊。
潼南一提经营的困难，王典就制止她了。
王典倒是不着急，挥挥手说：“时间总是不够用的，你拼了命加班到十一点，还有人熬通宵呢。与其总是觉得时间不够用，不如提高效率啊。”
老板你说得都对，都政治正确。可是难道别的公司，是因为不明白这样的道理，才让员工加班的吗？显然不是啊，这大道理，大家都懂啊。
潼南忧心仲仲……最近流感特别严重，确实发烧的同事们应该休息。可是大范围的推广sohu，在现在这个时间点？真的可行吗？
赵小竹倒是很赞同王典啊，她就是那种典型的，办公室效率低下的人……尤其办公室的椅子，坐久了真的就是哪哪都疼，要了亲命了……
齐烁则似乎完全不受公告的影响。虽说飞了大老远来陪赵小竹，却忙得脚不点地。他和王典都成了公司里最忙的两个大boss啊……
不过齐烁已经过了没日没夜加班的阶段了，他有自己的节奏，虽然所有的时间都投入在工作上，但是什么都没耽搁。
每天一定会抽出时间陪赵小竹说话。赵小竹要是不想说什么，他也不会挂断，两个人就一起放放空。
这让赵小竹想起网上看到的，大学生和男朋友视频，两人各做各的作业……当时觉得那还有视频的必要嘛？现在觉得，有！坚定脸！
本来预期还需要很久，小竹妈妈却突然得到了医院的通知，说可以提前做检查了。
医生还主动给赵小竹打了电话。原来是李艳找了在医院的朋友。
李艳这人脉也实在太广了，这都不是北京的医院，她还能找到熟人呢。
赵小竹给李艳留言：“咱们两之间，就大恩不言谢了啊。”
看看，亲闺蜜就是这样，你不需要开口，她已经照顾到了你的需要。
来电话的医生姓赵，非常客气，他有点想试探赵小竹到底什么来头。赵小竹呢，也有点懵，她也不知道李艳后来托的是谁，就尽量模模糊糊得回答。
反正妈妈检查不用等那么久了，怎么都是一件好事吧。
本来赵小竹也没多想，就是想老实得等着医院的通知。大不了她晚点回北京好了。
李艳这么一操作，突然发现这么多年，她活得也太单纯了……
李艳总是教导她，要多交朋友，交各种朋友。医生，律师，法院工作的，各行各业的朋友最好都认识一些。这太难了……赵小竹微微有一些社交恐惧症，李艳这么滔滔不绝的时候，她内心的os都是，臣妾做不到啊……
她从小朋友就很少。下课了，大家都出去玩，她就捧着一本书看。好像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在书里了。如果不让她看书，下课的十分钟，就有点不知道干什么了。
好在赵小竹学习好，总会有同学想和她交朋友。只要她和善得告诉他们，最近在做的是哪本参考书，或者愿意给同学答疑，就总是会有人和她作伴，学校有活动的时候，和她分享各种好吃的。
大学一开始，她也是特别担心自己不合群。总觉得自己的行为会被人家笑话。
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有一次李艳看着她晾晒着的衣服，笑她没有洗干净。赵小竹的脸蹭一下就红了，特别尴尬。觉得李艳怎么这样，这种事情，就算发现了，也别说出来啊。但是李艳马上就承认，自己上次也有哪件衣服没洗干净。赵小竹才明白，原来她就是什么事情都不放在心里，会说出来啊。
开学的时候，赵小竹买了一双超级好看的鞋子，而且还有点贵。别的班的同学就来借。赵小竹其实特别不想借，可是一时不知道怎么拒绝。只能说：“那你试穿看看吧。”幸好赵小竹的脚小，鞋码不合适，那位同学才作罢了。
这一刻好像体会了灰姑娘的心情啊。千万不要穿下我的鞋子啊……
那位同学转眼就向同寝室的李艳借鞋子，赵小竹特别留意，看看李艳会怎么应对。
李艳特别平常得说：“啊？可是我这鞋子特别喜欢，我舍不得耶。”赵小竹都惊呆了，原来可以这样直接拒绝呀？她放在心里不好意思说的话，李艳很轻易就说了出来。
工作以后，第一份工作的同事，基本都没有同龄人。赵小竹只是很小心谨慎。
后来在网上写小说了，则更加深居简出了。说实话，言情不需要采访也可以一部一部得往下写。也就是她偶然认真了一回，遇见了高风。
三十岁的年纪，是不是更应该学习一些经济治事的智慧。多交一些可能能帮得上忙的朋友呢？
赵小竹忍不住自省。
这样的方向肯定是正确的，可是一这样，突然就觉得好没意思。我交朋友，不是因为有没有趣，而是有没有用？
不知道成年人的世界，是不是有因为有用，而硬攀上的朋友。
只是……怪累的。
那位赵医生再一次打电话的时候，明显没有第一次热情了。赵小竹觉得，可能自己说错话了，或者哪个暗示没有接收到……
妈妈检查的日期还是安排好了。只是赵小竹说想请赵医生吃个饭，被滑溜得拒绝了。
好吧……赵小竹此刻突然想起了胡净生孩子的那个医院。
那种医院挺好啊，哪里都好，也没有这种人情世故的应对，除了太贵……
医院真是看尽人生百态，刷新三观的地方。
第壹佰贰拾章 毛脚女婿
一大早，赵小竹就收拾干净，和老赵一起去了医院。
今天是妈妈做检查的日子。一路上，老赵什么都没有多说。
路过花店的时候，却说：“要不买一束花给你妈妈带去吧。我不太懂，你来选。”
哟，这可真是稀奇了啊。
小竹妈妈特别喜欢鲜花。可是老赵从来不送。有时候老夫老妻之间，也会很直接得说：“你怎么不送我花啊？一点浪漫都不懂。”送花真是不是老赵的风格。
老赵买什么都特别实际。去超市，不是买一送一的那种，他跟本不看。买水果从来都买散装的，自己一个个在那里慢慢挑出好的。包装好的，挑好的洗好的，他都觉得那是骗钱的。
你让他买花？他也就是不爱说话，不然肯定能说出一堆不用买的理由。怼得你昏天黑地的。
今天老赵竟然主动说要买花？
赵小竹却觉得，不太吉利啊……反常必妖啊，今天这样的日子，还是希望老赵平常点好啊。和平常一样，心里才踏实。
赵小竹呢，本来心里，微微有一些紧张。被老赵这么一搞，更紧张了。不过她还是挑选了一束不怎么香的花。什么香水百合啊，又香又贵，她不太确定送病人很香的花是不是合适啊？康乃馨玫瑰什么的，又太普通了。
她挑选了比较不常见的跳舞兰，感觉和今天的阳光很搭配啊。
捧着鲜花进病房，小竹妈妈一看到花，就笑了。幸好，马屁拍成功了。
和妈妈一起下楼。核磁共振也就是一个检查，一点都不疼，没有针也不扎血的，赵小竹也不知道她紧张个神恶魔劲。
而且还不能让妈妈看出她很紧张，她还要尽量表现出很轻松的样子，安抚妈妈的情绪。
小竹妈妈一看见核磁共震的机器，就说：“我不做了，这个机器吓人……”
“这个机器就是躺着进去，睡一会就出来了，哪里吓人了？”赵小竹笑着劝妈妈。
眼角瞟了一眼旁边操作的医生。估计赵医生已经都打过招呼了，医护人员也没有甩脸色，在一旁静静得等待。
“来都来了，躺一会就好了。去吧去吧。”赵小竹劝妈妈。她知道，来都来了，这四个字，对她妈妈特别有效。
有一次他们全家出去旅游，其实本来小竹妈妈根本已经走不动了。
旁边的大妈说：“来都来饿了，就上去看看啊。”听了这句神奇的话，小竹妈妈竟然神奇得爬到了山顶……
后来小竹问当时是怎么想的？妈妈说：“就是觉得，来都来了，不能白来一趟。”
真是一个神奇的句子啊。
果然，这么一说，小竹妈妈一听，觉得也对啊。就上了机器准备躺进去了。
机器往里进到一半的时候，小竹妈妈开始嚎叫……
医生还算是和善的，没有甩脸色，不停得安抚和鼓励小竹妈妈。只是小竹妈妈叫声那一个惨烈……
赵小竹又方了……她都快有点不理解，为什么做个检查这么嚎叫了……
旁边的医生却说：“这样的病人我们其实遇到的不少啊。这个仪器已经改良过了，里面的空间大了很多，可是躺进去的时候，还是有种压迫感啊。确实会有患者情绪失控的。但是好在现在仪器改良了，扫描的速度更快了。你也不要紧张啊，一会就能出来了。现在中断，再来一次可就难了。”
赵小竹用力点点头。真是感谢遇到这样的医生啊。
其实很多时候，医生耐心得多解释几句，或者本着同情的人，更包容病人，就会得到病人的信任啊。
毕竟每一个生病的病人和家属，都是在洪流中漂泊，寻找浮木的人啊。而那浮木，就是医患工作者。
终于检查结束了，小竹妈妈瞬间不叫了。
这节奏也是有一些搞笑……
赵小竹更真诚得感谢每一位医生，感谢他们对她母亲的容忍。病人闹，咱们家属就得更懂事啊。
一出检查室，赵小竹就问：“你刚才叫什么呀？”
小竹妈妈说：“我感觉啊，特别的晕，晕死我了。叫出来心里就好一些……”
好吧……
没多久检查结果就出来了。
这种检查，因为每个医院就一台机器，各个科室的病人都来预约，所以要排很久。
可是真的排上了，出检查结果还是很快的。
小竹妈妈很紧张的看赵小竹的表情。
“没事，什么都没有。”赵小竹直接说。说完自己也松了一口气。
前几天，当妈妈哭着说：“如果我脑子里有个瘤子，你一定要告诉我，不要瞒着我”的时候，赵小竹突然有点害怕，就怕是真的……现在可算好了，检查过就放心了。
这一放松，眼眶就有点湿润。真是，平白无故的，自己吓自己……
赵小竹马上给齐烁发了信息：“很好，可以了。来吧。”
送妈妈回病房以后，赵小竹就有点羞羞答答得说：“那个，妈妈，我男朋友说一会过来看看你。”
小竹妈妈大声“啊”了一声，然后就一连串得笑。笑得又响又长，笑得赵小竹头皮发麻。
有那么高兴吗？……
“哎？我要不要换件衣服啊？怎么说都是第一次见面啊？”果然女人在任何事件下，第一个想的事情就是，我穿什么……
“啊呀，不用，折腾什么呀？他是来探病的，你穿医院的衣服最合适啦？”赵小竹内心翻着白眼，可是语气特别和缓。怎么说都是亲妈不是。
老赵明显也很高兴，在一旁削着水果，嘴角微微上扬。
没一会齐烁就来了。齐烁明显很紧张，脸上带着僵硬的笑。
齐烁平时不常笑，更没有那种客套的笑。他一直都是酷酷的。
可是没办法啊，见女朋友家长，不能酷啊，这不，只能被迫营业了，笑得还露出了牙齿。
赵小竹背过脸去好次，才没有笑场。
小竹爸爸妈妈呢，也笑得很僵硬。
而且小竹妈妈并没有一直问他家里的情况，只是说：“啊哟，好久不见了啊。问你爸爸妈妈好啊。”
赵小竹才想起来，啊，当时去北京上大学之前，大家一起吃过一顿饭的。
不过当时那顿饭，赵小竹完全心不在焉，所以早就忘光了。
齐烁当然是走到哪里，都像明星一样闪闪发光的。小竹妈妈在医院认识的阿姨们都调侃说：“啊哟，这是你们家毛脚吗？卖相很好的嘛。”
毛脚是南方对未结婚的女婿的称呼。赵小竹脸一下子有点红。小的时候，经常听到亲戚这样叫过表姐堂姐的男朋友。
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这个词汇阻击啊。
第壹佰贰拾一章 休息，休息一下
晚上赵小竹躺在床上，一会躺左边，一会躺右边。怎么都睡不着。
明明齐烁见过父母了，他们的感情也算是过了明面了，她却有点担心。
很明显中间妈妈把她支开，要和齐烁单独谈话。看她和爸爸没明白，妈妈索性就拉着齐烁散步去了……留下赵氏父女二人，互相大眼瞪小眼。
谈了什么呢？她根本不知道。总感觉妈妈的反应和她预期的完全不一样啊。
赵小竹睡不着，就给齐烁打了视频电话。齐烁这个时间，总是还没睡。
“齐烁……”赵小竹声音软绵绵的，也不起来，就在床上歪靠着说话。
“怎么啦？”齐烁的声音温和低沉。
“你今天和我妈妈说了什么啊？她为难你啦？”赵小竹试着问。
“没有。”齐烁很简短得回答。
哼，答得那么快还简短。简短必有妖啊。齐烁最近和她说话，明明已经越说越长了好嘛。
可是，齐烁要是不想说，她也问不出来啊。这家伙，嘴可紧了。
赵小竹哦了一声，一时不知道从哪里突破。
“这个点还醒着，就是因为这个睡不着？”齐烁表情和缓了很多。他现在对赵小竹已经不冷脸了。
“是啊……感觉你和我妈妈的反应，都怪怪地……”赵小竹苦恼得说。难道这个年代了，还会有梁山伯和祝英台的故事？这就让她给遇上了？
齐烁笑了一声。这个赵小竹，说她迟钝，有的时候，又有点伶俐。
今天见家长确实不顺利。可是这些事情，齐烁不想让她知道。
白天赵小竹妈妈和齐烁，故意走到了人比较少的走廊。齐烁知道长辈有话要说，恭敬得站在一旁。只是他身子挺拔，恭敬得样子也有一点鹤立鸡群。
赵小竹妈妈斟酌了一下，终于开口了。
“那个事情以后，小竹恢复到现在这样，特别不容易。你们在一起，说实话，我不放心。”小竹妈妈满脸愁容，语气并没有咄咄逼人，但是自然有一种女性长辈的姿态。
齐烁点点头，说：“我……我……”一开口才发现，原来他那么紧张，结巴的毛病又犯了。齐烁索性就不说下去了。
这个时候，不管说什么，语言都有一些无力。
小竹妈妈叹口气，接着说：“我知道，你喜欢小竹。你也是个好孩子，小竹喜欢你也在意料之中。只是……怕她复发啊……”
齐烁点点头，他懂，他都懂。他又何尝不是挣扎中做出的选择。
“我……我也，也不希望她，想起来。”齐烁终于结结巴巴得憋出了这一句。
赵小竹妈妈也愣了一下。反省自己的语气是不是太严厉了？怎么就把人家家的孩子，吓成这样了。
小竹妈妈又叹口气，说：“算了，她爸爸总说，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别紧张，你们的事情，我们家长总是尊重你们的，小竹自己喜欢就好了。”
齐烁又慎重点点头。偏偏这个时候结巴的毛病又犯了，他什么话都没脸说了……
小竹妈妈最后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赵小竹也找了一个话那么少的闷葫芦呢。这孩子，就是倔强，都和她说过了，要找话多的能聊天的啊……”
赵小竹只是隐约觉得，妈妈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高兴。可是妈妈为什么不高兴的理由，她真的是怎么都猜不到了……齐烁哪里不好了？明明哪哪都好啊？
赵小竹想到齐烁这样的，见父母还要受挫，心里有点生气，很为他不平。直接说：“你放心，我们的事情，就我们两说了算。别人说的，都没用。”
齐烁一看赵小竹认真的样子，忍不住就问：“你这是要和我私奔了啊？”
“啊？私奔？有需要私奔那么严重吗？”赵小竹一时有点懵。妈妈也没说什么，不许他们谈恋爱啊？只是态度上淡淡的。没有那么严重啦……
赵小竹一犹豫，齐烁就一副痛心的样子。赵小竹的眉毛马上就倒了，同情心一下子就泛滥了。
“好吧好吧！”赵小竹一叠声得答应。虽然不至于私奔，但是先哄哄齐烁吧。
齐烁低低得笑出了声，看着电脑说：“人都是你的了，你可是要负责的哦。”齐烁在视频里对着赵小竹说出了这句，赵小竹一下子就觉得心跳错了一拍。这是什么虎狼之词啊？她做了什么需要负责呀？
妈妈检查了没事，赵小竹也准备返京了，和齐烁一起。见过家长以后，赵小竹和齐烁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得粘在一起了。因为回去的时候有齐烁，冬天也不冷了。
回到家就发现，啊呀竟然哪里都很干净，花也没死。肯定是李艳常来照顾了。
赵小竹妈妈这次又加倍，带了各种好吃的给李艳。尤其是知道李艳还走了关系，动用了自己的人脉，对李艳简直是赞不绝口。
突然觉得李艳是别人家孩子，齐烁也是别人家孩子……这个世界上，别人家孩子好多啊……
赵小竹一到公寓就把行李放下，往沙发上一躺。一旁的齐烁，则把东西一样样拿出来，帮她归纳整理。啊，舒坦……
齐烁整理完，就拿着自己的行李箱去了客卧。这……
大哥你这一整套做得也太顺了，真的就把自己当合租室友了呀？
李艳知道赵小竹回来了，直接就冲了过来。
“辛苦了啊，亲爱的！”赵小竹和李艳抱着不松开。
妈妈这次生病，赵小竹第一次感觉人生好孤单。好像这个世界上，只有她一个人明白，害怕失去妈妈的恐惧。此刻觉得，要是有个兄弟姐妹该有多好？至少大家在情感上是共通的，不需要多说什么，多解释一句。
同时又觉得，自己很幸运。齐烁，直接飞回了老家陪在她的身边。李艳，一句话没有多说，就把妈妈的检查给安排好了。更幸运的是，妈妈检查结果很好，大家都是虚惊一场。
这段时间，虽然赵小竹也该吃吃，该睡睡，嘻嘻哈哈的。可是心里深处，一直很担忧，很焦虑。很怕妈妈真的发生什么事情。
有的时候上网，看到很多话都会有种想哭的冲动。尤其有些话，还特别能打中她的软弱，比如：“有妈在家就在。”这对于担忧失去妈妈的赵小竹，简直就是一击即中。
很多次她都是，上网上着上着，就泪流满面了……
可是又不知道能够做什么，减轻妈妈的痛苦。
此刻回到公寓，这些事情都告一段落，终于从里往外的开始轻松了起来。
李艳一看赵小竹一脸疲惫，也没有多说什么。至于齐烁在这里，她早就见怪不怪了。只是简短说了几句，就让赵小竹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