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不寻常的身份
可调侃归调侃，有这样一个让人好奇的物件，又有这样一个方便的环境。
三人头对着头，让出一小片区域，将反物镜对到门口。
这反物镜也是好用。
刚一对到门口，就能穿门而过，捕捉不寻常物质。
三人在看过一眼后，妈呀一声就把手里的反物镜扔到一边，并排抱着头跪在床边。
鬼雾，雾里自然有鬼，且鬼随雾走。
可三人都忽略了屋内的通风口，一丝雾气跃跃欲试的要进来。
幸而女神眼疾手快，在刚敲门后不久就贴了张闭门符，相当于一个简易的金钟罩，笼罩着房间，除非鬼想要蓄意破坏，不然，是进不来的。
徘徊在通风口的雾气，也一直徘徊。
三人里最先回过身的是寻月，她紧着眨巴着眼睛，想要将反物镜收回来，可反物镜镜面朝上，刚好就对到通风口。
她就因为恐惧，紧着眨巴眼睛干扰视线，却还是看见了通风口处的一张鬼脸。
抬头只是下意识的动作。
正视之际，鬼气破闭门符而入，瞬间钻入她的体内。
而这一幕，刚好被女神跟罗雯看见。
“寻月！”
“唉！”
在游戏中，鬼是可以附身的，所以才需要百家衣抵挡邪祟。
可侵入寻月体内的鬼气，还没兜上一圈，就一声鬼嚎，从她体内窜了出去，在房间乱窜后，直至撞破房门，逃命似得跑了。
而原本停在门口的鬼，也感受到逃跑鬼气带出来的一丝不易察觉的气息，带着鬼雾慌乱的逃出负三层。
女神看了眼被直接撞飞出去的门板，又看了看脸色惨白的寻月，这种情况，她也是第一次见。
“你是佩戴了什么驱鬼的东西吗？”
寻月没有回过神来。
只是呆呆地盯着前方。
刚刚被鬼在体内掠过一圈，身上阴冷，但精神方面，却撞破了被封印的记忆。
撞出一个缺口，却怎么联系不起来。
是以一个第三视觉观看记忆。
零散的画面里。
黑曜石铺的地面和墙壁，她坐在一张桌子前，看着几分资料，最后盖上印章，表情极其冷漠。
接着画面跳转，几个黑衣人领着几个鬼头鬼面的人在前行，那些鬼头鬼面的人双手搭在前人的肩上，被押送到某扇门里，而她只是冷漠的从这些鬼身边走过。
路过之时，黑衣人跟鬼面人立定垂首，朝她恭敬行礼，可她表情却冷漠淡然，只瞥了那些人一眼，就径直离开了。
接着，是一个茶屋，一个穿着马面裙，用木簪绾发的女人就坐在她面前。
而她自己此刻脸上竟露出亲和的笑意。
“尝尝我今天泡的茶——”
画面跟一个女人的声音消失在一片黑暗中。
“寻月！寻月！”
再次回过神时，房间门口站满了人，猛地看去，吓了寻月一跳。
“到底怎么了？我就听见砰的一声，要不是你们喊出声，我都没敢出来。”小乌龟凑过来，扒拉开耷拉在面前的破布条，“她被摄魂了？”
寻月摇摇头，“没有，就是有些走神，没事，是因为通风口没堵上。”
说完，她就别有深意地拍了拍罗雯的手背，又看了女神一眼。
她俩也是明白人，就把话题岔开，说鬼雾带着鬼进来，被打跑了。
在寻月体内兜圈子的鬼气，冲出负三层后就带着鬼雾，消散在这片茫茫大海上。
人们都以为这是鬼雾自然撤离，却不想，那些鬼东西，是被吓走的。
一具似人非人，似鬼非鬼的躯壳。
一身被拘押的能力。
有着让鬼胆寒的身份。
她的曾经，比游戏精彩。
接下来的一天半里，寻月一直在睡觉，梦里翻来覆去就是那几个画面。
那样冷漠的神情，哪怕是现在的自己看见，也会心下发寒，如果现在碰见那样一个人，她肯定不敢抬头看对方，也不敢跟对方说话或是对视。
怕对方下一秒就翻脸打人。
怎么以前的自己是那个样子的呢？
她百思不得其解。
第四日凌晨四点钟。
罗雯敲响了寻月的房门。
“赶紧收拾，还有二十分钟我们就进港了，咱们可得打起精神，比葛恩那些人晚一天上岸，上岸后，除了山姆，其余人都会分散，咱们得开金币，咱们得过日子啊。”
寻月洗漱期间，罗雯就裹着小披肩靠在门口，叨叨着对未来的设想。
“但愿他们的进度别太快，要不然，我们就被人牵着鼻子走了，只要21碎片收集齐，只要他们有一个人离开了这关，那我们就算是被迫离开，且必须离开，不说出港的顺序，就算晚个十天八天，保不齐这城里的恶灵仆人会不会把我们活剥了。”
寻月把裤腿揣进靴子里，白色荷叶袖口的衬衫配马甲，外穿着大风衣，拎上手提箱就来到甲板上。
此刻所有人，包括小胖墩都站在船头。
“欢迎来到新世界。”小乌龟扬起手臂贱兮兮凑到寻月耳边，“你是头一次来普斯特城，小心——找不到家哦。”
一听这话，寻月一脸蒙，随即询问的目光落在罗雯跟山姆脸上。
但回答她的却是女神。
“第二关会比第一关难，预见恶灵的次数会多很多，最常见就是鬼打墙，晚上尽量别赶路，别出门。”
寻月听其解释，就道了句谢。
而左右两船的船头，同样坐着玩家。
映着清晨的日光看去。
罗雯口中的美女，终于出场了。
“能看出来一个长相文静，一个长得张扬了吧？文静的叫谢婉莹，张扬的叫孔琳，跟小疯子一船的多半，也是恶灵队的人啊。”
寻月听后，用隐适挂自带的望远镜看去。
心下也不由得感叹。
长得太美了。
许是注意到这边的目光。
小疯子突然扭头，招牌式的傻笑，且对着寻月傻兮兮的比了个剪刀手。
这一举动弄得寻月一头雾水。
罗雯背过身撇嘴小声说：“果然是个疯子。”
所有关城里的兑换店店主都是桑德。
所有关城里的港口，都叫天云港，进出都在同一港，并且游戏规则从此刻发生变动。
就是进来几艘船，下次出港就几艘船，如果有人赶不上搭船离开，就会另外加增一艘手动划桨的小船。
从落地第二关开始往后，船只数量就停留在第一次出港船只的数量上。
靠岸后，四艘船只重新编号。
寻月乘坐的这艘，是二号船。
“分开寻找宝箱的几率会大很多，我想咱们的目的差不多，所以尽力而为，后会有期。”
二叔说完，就领着小胖墩率先离开。
女神站在寻月面前语重心长地说：“你们要快点找到实时报，如果不行，有个怀表或是卡牌也好，桑德嘴松，如果给钱也是可以传话的，你们一定要定期去桑德的店里询问游戏进程，不过确实，分开寻找几率会变大。”
女神上前两步凑到寻月和罗雯山姆面前，“我想我们的目的不会错，不过遇到小疯子等人，一定要圆滑点，他们太疯了，打起来得不偿失。”
第二拨离开的是女神一组，不过她这一组里也是两两一小组，分头去找。
小疯子等人还没下船，左木和疙瘩跟二叔同时同道离开了天云港。
“那我们也离开啦，后会有期，江湖再见！”
小乌龟俏皮抱拳，这仨人像小乞丐，又像是玩野战的，很快就消失在港口。
“我装了些船上买的食物，总之，得好好生活啦。”罗雯感慨着回头看了眼那艘大船。
此刻船头已经自动调转。
三人都不知，下次出港，是否能赶上这艘二号船，同乘二号船的，又会不会是这些人。
第十七章 森林奇遇
离开普斯特天云港。
他们一路向东，在穿过一片丛林后，顺着向东流淌的河流前进。
一路上走走停停，开出十七八个宝箱，一箱金币都没有。
对于女神的忠告，山姆和罗雯两个老玩家是认同的。
走最偏僻的路，尽可能避开与恶灵队的正面交锋。
可几日下来，最让寻月佩服的是罗雯。
如此这般翻山越岭搜寻宝箱，罗雯还能保持那副优雅的贵妇模样，顶着各种造型奇特的礼帽，穿着漂亮的裙子，脚踩高跟鞋。
这几天的奔波在她看来就像是来郊游的一样。
闲暇之余，就悠哉的传输着自己的经验。
“我还记得刚来普斯特城，不知道这种规矩，偏偏我那会儿爱玩，天黑了也没回旅店，在街上转悠的时候，所有商铺人家都关着门，你知道那种场景吗？大街上，就只有我一个人。”
她搓了搓手臂继续道：“当时走着走着我就害怕了，可等我想要回去的时候，街上就起了雾，伸手不见五指的雾铺天盖地的涌过来。”
山姆插话：“走丢了？”
罗雯抿着嘴点头，“不过好在我没有一直走下去，而是就坐在原地，等着太阳升起，可我把鬼雾想简单了，没过多久，就觉得有人在我耳边说话，让我继续向前，接着，雾里就出现密密麻麻的人影。”
她说完苦笑一声，“刚开始我以为是附近的居民，可当我朝鬼雾走时发现，那些人影移动的速度很快，且高矮胖瘦的人影是叠加状态，那样的情况要是只有我自己，肯定走不出来的。”
说到这儿，她闭了嘴，眼神里有一丝哀伤。
相处多日，寻月跟山姆多多少少都了解罗雯的性格跟为人，大约是遇见了命中注定的一段姻缘，把她带出鬼雾。
接着，山姆就讲起了关于普斯特城的有趣经历，多半，跟鬼雾有关。
他在鬼雾里看见了自己，同样的穿着打扮，却有着极其残暴的性格，两人打了起来。
可他实在是打不过，就在鬼雾里狂奔逃跑，最后摔进河里，又因为水鬼的缘故，耗费一张符纸才仓惶脱逃。
顺着河流走了整整一夜，清晨时到达另一个小镇，才算脱险。
其过程，甚是狼狈。
“听说有梦游的玩家，晚上梦游出去，在做梦的状态下竟然没有被鬼雾困住，只不过是被鬼雾引导，第二天早上是在隔壁镇子醒来的。”
这样的传闻足以说明鬼雾的严重性，也说明这个普斯特城的危险性。
“所有服对于普斯特的情况都是一样的吗？”寻月问。
山姆道：“一样，毕竟这只是游戏，关卡要是能一个服一个样，那得多大的内存啊？一个棺材都不够吧？”
他们仨坐在篝火边上，今晚，他们仍没走到小镇，就只能沿河搭起帐篷。
可就在这黑咕隆咚的时候，一阵汽车的颠簸声传了过来。
三人立马警惕着拽住手提箱。
“我就说离老远就见到这边好像有火光呢。”
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看起来斯斯文文的。
“你们好，我叫特纳，我知道夜晚不能赶路，但我也是实在没办法，那边起雾了，我又害怕，就瞧见这边的火光，能让我跟你们呆一夜吗？”
山姆看看罗雯又看看寻月。
“天黑了，你还能找到我们，真是缘分啊。”罗雯并不介意多一个原住民。
三人组里掌控发言权的人都这么说了，寻月跟山姆也并不多言，也没多想。
罗雯善谈，跟特纳聊了好久。
这人是打算去城中卖车的，然后拿着钱回自己镇子上结婚。
一听卖车，罗雯跟山姆眼睛顿时就亮了。
特纳说自己并不知道一辆破车能够卖多少钱，还说自己也是着急，出来的时候没打听价位。
罗雯说如果价钱合适，愿意买下这辆车。
特纳也是高兴，说刚刚开出镇子半日就能找到买主，也好早日迎娶新娘。
但特纳觉得一辆车怎么也比一头牛值钱，所以就开价一百八十金币。
山姆是老玩家，也曾买过车，一百八十金币买一辆二手车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罗雯也是厌倦走路，买车心切，最后只勉强讲价到一百七十金币。
罗雯跟山姆的钱加起来还得多要寻月十块。
勉强凑齐一百七十金币。
三人组兜里，就只剩下寻月手里还有八十二个金币。
成交后的特纳非常高兴，拿出车上的两瓶酒做谢礼，还有一些牛肉干，还说邀请他们去参加婚礼。
罗雯跟山姆自然是乐意的，那样还能省下饭钱。
牛肉跟酒，对于三人组来说简直是最大的馅饼了。
吃肉喝酒，罗雯跟山姆又跟特纳询问就近的小镇。
特纳脸颊微红的介绍着附近的镇子，还好心，指了一条通往东镇最近的路。
就这么吃吃喝喝到深夜，寻月跟罗雯歪在帐篷里，山姆跟特纳睡在帐篷外。
特纳带来的是口感非常独特的朗姆酒，三人没喝几口就醉醺醺的。
所以睡得也特别沉。
而次日，他们也是日过三竿才醒过来。
最先醒来的是寻月，她不胜酒力，所以就只喝了半杯，倒是山姆跟罗雯，狂喝了一瓶半。
她揉了揉有些眩晕的脑袋爬出帐篷，山姆正枕着手提箱，用连帽衫蒙着脸，呼噜连天的睡着。
而帐篷外，哪儿还有车，哪还有特纳。
昨晚的一切，跟一场梦似得，醒来河边就空了。
寻月揉了揉眼睛，起身四处看看。
“特纳？”
没人回应。
她心里咯噔一下，惊出一身热汗。
“特纳？！”
朝前走了几步，河边与树林间还留有清晰的车辙印。
直觉告诉她，财物两空。
如果这里是真实世界，宝箱与兑换店，让所有原住民知道游戏玩家的存在，这就会让原住民的懵懂看起来十分虚伪。
如果这里是虚拟游戏世界，那这种没来由的诈骗又太过于真实。
“别让我抓到这个瘪犊子！”
罗雯气得又是抓头发又是跺脚，下午两点多的森林里，就只听她在这里野兽般的狂吼。
一百七十金币没了，车也没有了。
剩下的就只有车辙印，和两个破酒瓶子。
山姆明显气到血压升高，只坐在大石头上，脸蛋涨得通红，两手不停颤抖，嘴里嘟嘟囔囔的。
“我玩了二十几年的游戏，头一次，头一次碰见这种事，真是头一次，怎么敢，怎么能！鬼都不敢跟我这么玩！他居然！”
山姆丧气地用颤抖的手捂脸，“如果说昨晚一切都是鬼雾捉弄我们，也就算了，我还能忍，可这车辙，这酒瓶子！做人怎么能这样！就不怕我们顺着车辙找到他！”
罗雯咆哮过后，哭丧似的，坐在地上撒泼，心疼被掠取的一百七十金币。
事到如今，就只有寻月还算淡定，哪怕身无分文，她也能在这里生存下去。
不过如今经历过这件事，让她对原住民的看法，对整个游戏的看法出现了一些改变。
这里——真的只是游戏吗？
等那两人撒泼消沉过后，挫败的一天即将过去。
他们还要在河边继续住一夜。
寻月起身看着他们两个说。
“我刚刚看了一下，河里有鱼还有螃蟹，我们有火柴，还有盐，或是，大米，咱们的日子还得过，总得到达东镇才行，还有两小时太阳落山，山姆去林子里看看有没有野鸡野兔什么的，打点回来，我们得振作一点，犒劳一下被误伤的人心。”
第十八章 密林深处
在河边抓了些鱼虾。
用宝箱里开出来的驱邪盐巴烤制食物，甚至用上宝箱里开出来的驱魔大蒜炝锅，又用宝箱里开出来的大米煮饭。
“当初还说人家小乞丐奢侈，如今我们也奢侈一把。”
寻月如此说着，但山姆跟罗雯仍出于低迷状态。
罗雯那么爱美爱干净的人，一整天衣服也不换，头发也不搭理，脸都没洗。
“钱，可以赚，去就近的镇子上打零工，我想葛恩那些人不会这么快就找到21碎片吧，我们已经失去主导游戏的权利了，但总不能听之任之，如果觉得不顺，退出去另开一服，人生还可以重新开始。”
寻月说完这话就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可话音刚落，罗雯的身边就出现一个红色的退出键。
“不是，不是，你真要！”
寻月连忙拽住她，“你真要走？”
罗雯双眼无神，“知道为什么倾尽家财也要买一台小棺材吗？因为你说对了，这里的人生是可以退出重来的，我没说，在比亚娜城，我就是因为太他妈痛苦了，太他妈辛苦了，这才选择退出重来的，由此跟葛恩结婚，住大房子，买新衣，可如今你看看，我过成什么样了？”
寻月听后松手，心里也不是滋味。
这样的生活，不就是因为跟着自己才发生的嘛？
这话也是在怪自己吧。
“你自己的人生，你自己的游戏，自己选，我们也算是相识一场，你退出了，我就再此永别，毕竟这么多玩家，这么多服，不可能再遇见。”
山姆说着，继续吃着碗里的饭。
罗雯苦涩撇着嘴，“去他妈的人生，在外面，我没有人生，在里面，我依然没有，从这里出去，与外面世界不融，在这里，我没过过几天好日子，不是鬼啊，就是穷的，连一个小瘪三都敢来这里讹诈我！我认识谁？我谁都不认识！我一个朋友都没有！在外面没有，在里面——”
罗雯说着看了眼寻月跟山姆，“有又怎么样？从这里出去，咱们就是天南海北相隔的人！我没有姐妹朋友能跟我小棺材匹配！我有朋友，可偏偏，我从那个世界挂了之后，我就再也找不到他了——”
她说得伤心，便捂着脸哭了起来。
“怎么会找不到呢？可以互通地址啊，出去后就找找对方的家。”寻月安抚罗雯的后背，却被对方甩开。
“那好，你说，你家在哪儿？你真实的名字叫什么？你多大了，你家电话多少？”
寻月被问的一愣，最后垂下头，刚打算摊牌。
那边山姆接话，“所以才要过好这里的一生，你把这里的一生当成一生，保护好自己，保护好你珍视的朋友，哪怕就沉浸在比亚娜，你停滞在虚无缥缈的幻化岛屿上，不再前进，也能过完此生啊，你这样只要遇到坎坷就重来，你还会遇见谁？你还能遇见谁啊？”
罗雯被说的只剩下哭声。
而寻月却在庆幸，还好被山姆岔过去，如果在这种情况下说出自己的来历，那面前的两人说不定会同时退出游戏。
一通吃喝过后，三人并排坐在河边。
浑浑噩噩的一天转瞬即逝，在阳光消失后，火光仍燃，没有阳光耀眼，却足以驱赶四周的黑暗。
可屋漏偏逢连夜雨，头一晚遇见特纳，第二晚又遇见一个赶着羊群回家的老婆婆。
老婆婆说她家就在河对岸的森林里，每天都是天还没黑的时候赶回去，偏巧今天，有一只小羊羔跑丢了，好不容易找回来，天就黑了。
老婆婆说不敢一个人领着一群羊走夜路，就打算在河边休息。
山姆好心给那老婆婆一些吃的，但老婆婆没接，只吃一些自己带来的烤饼。
可罗雯是被伤过心后就心灰意冷的性格。
只要是她认准的事，很难会发生改变。
就如同此刻，瞧着坐在边上的老婆婆，她就觉得不是好人，肯定又是来骗钱的。
“河对岸的林子里，距离这边远吗？就只有您一家居住吗？”山姆问。
老婆婆笑呵呵摇头，“并不是，有一个小村庄呢，因为距离河边近，我就经常来这边放羊，要不是小黑走丢了，我现在应该在家的，也不知道我那小孙女自己能不能做晚饭，会不会害怕呀。”
山姆问：“您孙女多大了？她爹妈呢？”
老婆婆摇头摆手，一脸愁容，“死啦，就是因为晚上赶夜路，没走出去，死了，我小孙女今年六岁了，会生火，但做饭，怕是做不熟啊，我曾告诫过她很多次，晚上别出来，但愿今晚也别出来，别来找我。”
罗雯虽然心冷，但听到这话还是有些动容，便说。
“现在才刚黑天，或许现在赶回去还来得及，昨天还有一个开车的半夜过来呢。”
“开车的？”
老婆婆想了半天，恍然道：“哦，你说的是不是一个长得斯斯文文的男人，哎呦，啧啧，我放羊出来的时候，还见过他，就在我们村子里，他好像要卖车，也不知道卖了没有。”
一听这话，罗雯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又猛踹了两脚河边的卵石。
山姆向老婆婆解释是怎么被特纳骗钱的。
老婆婆就只是笑而不语。
就这么呆到晚上九点多。
羊群出现骚动。
也不知怎么，竟一个个过了河。
“我的羊！”
老婆婆着忙拍着大腿，可天已经黑透，谁也不敢在夜里出行。
“我的羊啊！我的命啊，这要我怎么跟我小孙女活啊！”
罗雯跟山姆听着不忍，就想收拾起帐篷跟行李，随着老婆婆一起去找羊。
可此时此刻，寻月却一点不忍心的感觉都没有，她看着漆黑的夜色，以及河对岸渐渐消失的小白点。
这一切来得跟昨晚一样蹊跷。
“我的羊啊，我的小丽莎要怎么活啊！”
老婆婆坐在河边哭得撕心裂肺。
可在这样的情形里，仍有一只羊昂着脖子趴在原地没有离开。
寻月很想不厚道的说一句，这不还剩一只呢嘛，但没有开口。
“咱们人多，还带着符和宝器，应该不会有事，鬼打墙很好破的，老婆婆羊丢了，和小孙女的日子也难过。”山姆已经将帐篷和锅碗瓢盆收紧手提箱，最后去搀扶那位老婆婆。
在这样情况下，寻月如果不去，就会显得不近人情，很可能会得到一种结果，山姆陪老婆婆找羊，罗雯跟她留在原地，最后，三人组变成两人组。
罗雯小声说，“还是一起的好，不能分开，你把十字架和御币都拿出来，咱们还有桃木剑，没事的。”
而那只原地没走的羊，在他们行动之后，就走在最前面，不用牵也不用赶，自己像是能找到回家的路一样。
可穿过河流来到对岸，黑咕隆咚的，哪里还能找得到羊。
约么行进了十分钟左右，果不其然，森林的另一侧出现了一栋房屋，屋门口还坐着个小女孩，而最先跑走的小黑羊羔就站在小女孩面前。
“奶奶！”
小女孩飞奔过来扑在奶奶怀中。
而院子里就只有三两只羊跟着回来，其余的，都走丢了。
“还好还好，侥幸没被鬼缠住，今晚还要多谢你们三个，来进屋好好休息。”
这一路上寻月都在警惕四周，直到看见真正的房屋才放下心来，而在小屋的四周，还有更多亮着灯的房子，放眼望去，怎么也有二十几户人家。
老婆婆家条件有限，所以三人就躺在一层的客厅里，和衣而睡。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三人被冷风吹醒。
睁眼一看。
太阳只冒出个脑袋，四周青烟还未消散。
罗雯当即惊叫一声，抓住寻月跟山姆。
他们哪里是躺在老婆婆家，而是躺在一片乱坟岗里，四周有二十多个土包。
在身后土包的一侧，还漏出一个很大的洞，洞口的骚气极重。
第十九章 狼狈
这样的情况山姆也是头一次见，愣是把这个四十几岁的男人吓的半天没动地方。
寻月身上也是一阵一阵的发冷，但脑子还算清醒，只问。
“原本，原本游戏里，也会发生这样的事吗？在普斯特城里？这么邪乎？”
罗雯带着哭腔回答，“我没见过。”
山姆说：“我也没见过，咱们怎么点儿这么背呢？这到底，这到底怎么回事啊？其实我不得不说了，我可是在撞见你俩之后才遇见这些事的，从前我好歹开三十个宝箱能开出一箱金币的，可你们看看，这都半个多月了，咱们一个金币宝箱都没开出来，一个都没有。”
罗雯因为害怕，就只是说着不知道。
而寻月却把这种因果揽到自己身上，“可能是因为我吧，如果不是我，她现在也还跟着葛恩呢。”
一听这话，山姆只叹了口气，就不再多言。
可他们仨也没了起身离开这乱坟岗的力气，只相互依靠着又等了十几分钟，天终于大亮，山上缭绕的青烟也逐渐散去。
这才相互搀扶着起身，步履蹒跚着离开了这片乱坟岗。
原本想要顺着森林回到河边的，可顶着大日头，走了一个小时，也没见到河流。
“昨晚明明只走了十几分钟的，可是昨晚的那个真的是鬼吗？怎么一点都察觉不到呢？”罗雯哭唧唧抹了把脸颊的泪痕，她这么爱干净爱美的人，如今脸上挂着灰土，头发里藏着树叶枯枝，衣服也脏兮兮的。
“好厉害的鬼啊。”山姆感叹一声，索性还要一个小指南针。
顺着东的方向又走出两个小时。
他们见到了更为惊悚的一幕。
一辆废旧的汽车，车头怼在树上，前车窗砸出一个大窟窿。
山姆眼尖，认出这就是特纳要卖给他们的那辆，可看车门上的锈迹跟撞车后的痕迹，怎么样都有一个多星期了。
而如今，特纳的尸骨就卡在前车窗的窟窿里，看皮肉的腐蚀程度，也足有一个星期。
“前晚上也是鬼！”
罗雯的三观再次崩坏，“前天也是鬼！那我的钱呢！”
她似乎一点都不怕那具腐烂的尸体，只扒着车窗往里看。
一百七十金就摆在副驾驶。
刚要去拿，却被山姆和寻月同时按住手。
“别动。”
两人齐声说道，随即面色一沉，架着罗雯，快步离开此地。
“怎么了？”
罗雯还念着那一百七十金，可就在回头之际，那个撞出车窗的腐尸，似乎抬起了脑袋。
“靠。”
顺着指南针所指的方向，他们又在林子里穿行了四十分钟，最后看见那条熟悉的河流，也看见了他们曾经生火的痕迹。
“居然走出这么远，在我们不知不觉的时候。”
山姆感慨一声，却并不打算停留，“咱们边吃边走，必须在今天太阳落山之前找到镇子，真正有人居住的镇子，不管花多少钱，都要住店。”
罗雯是菜鸟，寻月是菜鸟中的菜鸟。
但在那辆废车边上时，寻月有种异样的感觉，汗毛炸立，自脚底涌上一股恶寒，心知如果动了副驾驶上的金币，那那具尸体肯定不会放过他们。
“我们可能是在林子里穿行久了，被林子里的孤魂野鬼盯上了，还好第一个只是要我们的钱，第二个只是引我们到坟边，不过我猜不透第二个是什么东西引我们到坟边的，会是哪个洞口里的？”
山姆说着疑惑地看了眼寻月，“你觉得呢？”
寻月不解，“我怎么觉得？这个游戏里除了鬼，难道还有妖怪？”
“也不排除这个可能。”
“那昨晚为什么什么都没发生呢？”寻月不解，昨晚只是带他们回家，然后就说休息，也没说让他们吃什么，就只是休息？
罗雯在河边洗漱后换上一双平底的小靴子方便走路，此刻艳阳高照，也缓过来许多，却仍是没打起精神，哭唧唧的在后面嘀咕命苦。
而山姆继续说着各种猜测，“昨晚一定发生了什么我们不知道的情况。”他看向寻月，“我总觉得这次仍然跟你有关，你昨晚有没有觉得异样的地方吗？”
寻月摇头，却又点点头，“为什么昨天跟前天，我睡得都很熟呢？不应该啊，前天喝酒也就算了，昨天也没吃他们的，也没喝他们的，怎么就睡得那么沉呢？我连梦都没做。”
可说完这话，她又似乎想到什么，随即顿了顿，“该不是咱们昨天用驱邪的盐和大米当饭吃——”
三人一拍脑门。
他们其实都有同样的感觉。
就是在昨晚的睡梦里，有一股恶心想吐的感觉，但很快就消失了。
可寻月却还有另一种感觉，就是早上他们离开乱坟岗的时候。
身后那座最大坟墓的窟窿里，好像有什么东西盯着他们，却迟迟不敢露面，也不敢靠前。
当时她只以为洞里的狐狸或是黄鼠狼怕人不敢出来，细想可能并非如此。
而且还有一个让她脊背发寒的事情，没有跟山姆和罗雯讲。
那就是昨晚他们躺下的时候，是山姆寻月罗雯这样的顺序，山姆在最外侧，最靠近屋门的位置，罗雯在最里侧。
可今早无论那幻化出来的破屋怎么改变，方向怎么不同，三人的位置也不该发生那样的变化。
山姆跟罗雯还躺在原处。
而寻月，原本应该夹在他俩中间，结果却在最接近狐狸洞口，甚至就是半倚着那个狐狸洞口的。
并且她的这身衣服是后穿上去的，手提箱一打开，那件曾降落在崇明星时穿着的黑色长裙，再次出现在里面。
这说明，昨晚她迷迷糊糊地起来过，或许是跟那洞里的狐狸打过招呼，做过什么事情。
不过她现在想象力有限，除了一些不好方面的猜想，也想不出别的能够让她换上黑裙又换回衣服的事情。
不会是被那个了吧？
可身上一点异样的感觉都没有啊？
她心里有些发毛，却怎么也不敢讲出自己的猜想。
又一个下午两点半，前方终于不再是树林，顺流而下的河流变得开阔。
一个小镇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是真的镇子吧？”罗雯被糊弄怕了，如今已然真假不分，却因为连天走路，腿脚发软，没了力气。
山姆拽着她俩向前，“不能停，得赶快找到店住下。”
根据地图上显示，这里确实有一个小镇，大约两千多居民。
找了家镇子里最便宜的旅馆，每屋每天三个金币，水电按使用时间自费。
而为了省钱，三人最终决定，住一间，山姆睡地上。
其实怎么住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脱离林子里亡魂的纠缠，找个有人气的地方住下才是关键。
三人单是洗澡就花了八个金币，期间又去街上买些面包回来，手里就只剩下六十四个金币了。
看着窗外暗下来的天色，三人面色凝重，就怕再出差错。
当天彻底暗下来后，三人为了省钱，没开灯，就这么坐在屋内，借着月色发呆。
“不会再来了吧？我已经把盐洒在门口了。”罗雯小声说。
山姆手握桃木剑，坐在最靠近门的位置，“不确定，还得看上半夜。”
寻月想知道游戏里更多的可能性。
山姆却说，所有的可能在这里都变成不可能，所有的不可能，都已经变成了可能。
“8802服，恐怕没那么简单。”
这是山姆做出定论，原本在0号玩家出现的时候，他就下过定论，在经历过开宝箱不中金币，在森林里遇到冤魂纠缠，就更加确定，本服恐怕有变数。
又一夜晚上九点钟。
走廊里传来脚步声，而这脚步声刚好，就停在他们门口。
三人心跳声一滞。
就在这时。
敲门声响起。
罗雯当即惊声尖叫，并崩溃嚷着鬼来了。
第二十章 挡运符
“靠！喊什么呢？你们再不开门，我俩可不管了！”
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可屋内三人因为紧张，愣是没想起来是谁。
“谁！”
山姆拎着桃木剑起身，“你们这次又想装成什么？”
“装什么，开门！你们沾了多少阴气自己不清楚吗？靠，身上还被贴了挡运符。”
那人不满地嘟囔一声。
“挡运符？”
山姆这才缓过神来，随即懊悔着拍了下脑门，“哎呀！挡运符！谁被贴了挡运符！”
“还有谁啊！那女的呗！快开门，我数三下，你不开我俩就走了，可不管你们啦，我可很少发善心的。”
话没说完，山姆把门打开。
说话的是谭阳，谭磊也跟在后面。
“开灯开灯！黑咕隆咚的。”
以三人组现在的经济实力，开灯不易过久。
“瞅瞅你们被阴气困得，特别是你！”谭阳指向罗雯，“特别是你，你还被贴了挡运符，招谁惹谁了这是？”
罗雯原以为寻月才是那个穷鬼，没想到，居然是自己被贴了挡运符，是又气又恼又带着一点愧疚。
挡运符不好清理，三人组手上的东西还不能很好的清除。
好在谭阳手里有相对应的装备，一番鼓弄后，调好了一份儿灰突突的浓汤，让罗雯喝下。
这东西非常见效，几乎在罗雯喝下后不久，一张黄色的符纸就从罗雯的左臂上掉下来。
“这东西影响范围根据宿主自身的关系网来定，你呢就是影响他们俩。”谭阳如此解释，“我们之前还看不到你身上的挡运符，后来，有了这副眼镜，不过这眼镜是有时间限制的，我两天前才开出这个宝贝。”
罗雯盯着左手臂陷入沉思，半晌后愤恨了骂了句，骂人的对象就是葛恩。
当初她俩准备离开葛恩的当天，葛恩曾拍过她手臂，还说让她注意安全，如今看来，可真是注意安全。
至于三人身上的阴气，是在林子里沾染的，也是通过那副眼镜看见的，眼镜的使用期限为一个星期，所以谭阳天天都戴着。
游戏中驱除普通阴气的办法很简单，用艾叶熏。
至于谭阳，他是个心直口快的。
在给寻月熏艾的时候，问了句。
“你身上的人气不旺，但也不是阴气，你身上的气跟他俩不同，熏也熏不走，这是怎么回事啊？0号玩家的优待吗？”
寻月不知怎么回答，也不知道通过那副眼镜究竟能看出什么。
倒是罗雯好奇，抢过眼镜戴上看看，一看之下，也咦了一声。
“是吼，不一样啊，哦！原来阴气发青黑，但寻月身上的颜色，怎么是淡金？淡橘？淡红呢？我经验不足，你们也看不出吗？”罗雯把眼镜还回去问。
谭阳摇摇头，山姆也并不知道。
谭磊从进屋来就不说话，模样是一百个不情愿过来帮忙。
熏艾结束后。
罗雯才想起问这兄弟俩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跟葛恩搭船纯属意外，反正只是同船而已，我们也并非就是赶尽杀绝的人，所以没有占用第二艘船，不然，你们就会碰到第三甚至最后一艘船会碰见的事。”
谭阳如此解释，“至于来这里，我们跟葛恩又不是一队的，我们只是随即选择方向，只为了开宝箱而已，不过你们没了挡运符，应该不会这么点儿背了。”
罗雯听后就抱怨说自从出来到现在一个金币宝箱都没开出来。
谭阳就解释挡运符的时间限制，最多三个月就会失效，不过在失效之前，会爆发最强的霉运覆盖。
趁着他俩闲聊的功夫，谭磊出去重新开一个房间。
毕竟普斯特城的情况特殊，他俩晚上也不敢移动，就只好在这间破旅馆住下。
罗雯想要拴住这俩兄弟，就催着山姆去跟他俩一屋住着，也好做个监视。
脱离挡运符的束缚，罗雯后半夜去厕所都能开出一个面值五十金币的宝箱。
回到房间后发出了让人不寒而栗地狂笑声。
而这次，寻月也在床下找到宝箱，只不过，她依旧是穷鬼入赘，开不出金币倒是开出一串佛珠手串。
次日一早，两兄弟退房离开，罗雯也领着山姆跟寻月退房跟上。
“为什么非要跟着他们俩啊？”寻月不解。
罗雯道：“你傻啦，他那副眼镜保质期就一个星期，他用了两天，算昨天三天，还剩四天，跟着他俩咱们保险啊，过了这四天，他们爱上哪儿上哪儿。”
她今儿又换上小皮鞋和长裙迈着高傲地步伐，一点都不在乎谭磊近乎厌烦的目光。
“带我们一程吧，反正你们不也往东走的嘛，我们又不找麻烦，你们收集到碎片算你们的，我们收到算我们的，就只是同行，有个照应而已。”罗雯拽着两个不情愿占便宜的队友，紧跟在俩兄弟身后。
“再说了，你们得了那副眼镜，还不得紧着用，要不然就过期了。”
谭阳听后笑笑，“已经帮过你们一次了，可没有第二次，看我俩长得像好人啊？我们可是恶灵队的。”
谭磊在一旁抱怨，“我就说你别招惹他们，想甩都甩不掉。”
罗雯翻了个白眼，“反正都是顺路嘛，你那眼镜那么好用，等下走山路，万一再遇见拦路鬼也方便嘛，还能知道哪片山上有阴气，帮人帮到底，帮我们到达东镇就好啦。”
谭阳面相本就柔和，性格也不阴沉，从始至终就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我们不到东镇，我们就是去东面的那座山里。”
一听这话，罗雯也是发挥了死不要脸的精神，就非要赖着一起走，甚至赖下一顿早饭，让谭阳付账。
上午九点钟，他们朝着东面的山里进发。
这一路上有镇子上的居民跟他们擦肩而过。
那些居民的眼里满是担忧，欲言又止的原地踌躇着。
罗雯见状，就挑一个面向柔和的居民询问缘由。
那居民说让他们不要向东走了，东面的山上沉睡着一位恶灵，恶灵公爵的城堡就在山中。
这也是谭家兄弟来东山的原因，他们打听到东面这片山上有一极其凶猛的恶灵，他们想集来，装在恶灵球里养着。
恶灵球可以养灵，也可以融灵，融灵后，就会转为灵识，养灵则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和经历，等到出现危机的时候，养的恶灵会为主人战斗。
兄弟组是怎么想的三人组不知道。
但罗雯是想带着寻月来长长见识，顺带来山里寻宝。
“我见识有限，很多时候不能很好的给你解答，今天也算是来开开眼，反正有他们俩在，也不需要我们做什么，再者，山中，或是荒郊野外无人烟的地方，宝箱格外多，反而是城里，除非运气好，不然非常少。”
罗雯解释完就优雅地拿出一把带花边的小阳伞撑着，一点都不像去冒险的，反而更像是郊游。
索性，他们行进的不快，第二关刚开没多久，宝箱总数十分充足。
一路下来，罗雯跟山姆也开出了三百块的金币。
只有寻月，一分钱都没开出来。
“没事儿，以后跟姐混，姐有钱，未来还会更有钱。”罗雯自信骄傲的把金币塞进无限小钱包里，一改前两消沉除的模样，笑起来阳光妩媚。
山姆问：“会不会跟你身上什么三种颜色的气有关？是不是什么更厉害的东西？还是真的是穷鬼？”
寻月在没钱这件事上，十分沮丧，就只摸着那串佛珠，盘算着，以后可能要去用开出来的东西换些钱了。
而朝东面的山上进发就意味着晚上要搭帐篷住在山里。
入夜后，自山顶翻涌流淌下一片浓到化不开的雾气。
兄弟组对视一眼，当即拽过山姆，进了罗雯跟寻月的帐篷。
还不等罗雯询问原因，外面的雾气带着骤降的寒气，吞没了他们的小帐篷，仅一瞬间，生在帐篷外的那团火，就刺啦一声熄灭了。
翻腾奔涌的戾气，让五人同时打了个寒颤。
“阿纳尔公爵，您的点心到了。”
雪白的雾气下，一个岣嵝的身影出现在帐篷外。
而另一侧，一个高大威猛的影子，逐渐靠近帐篷。
第二十一章 废弃的城堡
在岣嵝老人现身的时候，谭磊就已经掐好手诀，并瞬间放出天将式神。
而谭阳也两手掐诀，配合咒语，外面的地面上出现了隐隐金光。
岣嵝老人怪笑着瞬间离地消失在空中。
而阿纳尔公爵的身影却定在原地，甚至发出了牛一样的吭哧声，想要挣扎着脱离。
谭磊和谭阳一人一把屠灵刀走出帐篷。
剩下的三个，只脑袋钻出帐篷观战。
因为谭阳的阵法，帐篷这一圈的雾气全部散开。
阿纳尔公爵被困在阵法中，脸色铁青。
但四周的浓雾流速飞快，且不停撞击着阵法边缘。
谭磊将屠灵刀插在土里，随手拿出根铁链子。
寻月惊奇着哦了一声，“是拘魂锁是吧？我也有一个。”
罗雯笑着摇头，“他拿着的是三等拘魂锁，你那是青铜，他这个玄铁，中间还掺杂着金银以及血线。”
寻月了然点头，就在这时，一股力量冲击到帐篷这里。
原本他们仨都只露出个脑袋观战。
此刻被那股力量吓了一跳，纷纷向后闪躲。
一张尽是沟壑的老脸就出现在帐篷外，并嘿嘿嘿地怪笑起来。
“是那个岣嵝老人。”山姆说着从手提箱里拿出一张符纸，还没贴上，就觉得大地一震，狂风四起，居然将巩固帐篷的钉子瞬间拔除。
帐篷被狂风带动翻了两圈。
里面的人，也东倒西歪，乱撞一通。
可还没等三人起身，就觉得身下一轻，连人带帐篷被卷到空中。
最后，他们仨大头朝下直接掉出来，正好掉在阵法上。
阿纳尔公爵想要吸食三人的生气，脱逃阵法，随手拎起一人。
山姆本就拿出符纸，被它这么一拎，就将符纸贴在它脸上。
可一张避鬼符根本对付不来眼前的恶灵。
恶灵只是稍稍打了个喷嚏，吹走避鬼符，就恼怒着将山姆摔在脚边。
另一只手又拎起落在旁边的寻月。
但。
掐住脖子并不能遏制呼吸，这早在崇明星的时候就已经印证过了。
寻月只瞪着眼直视着青面獠牙的怪物，抬起带着佛珠的手按在阿纳尔公爵的手腕上。
只听噼里啪啦作响，十二颗佛珠瞬间爆了六个。
而四周前来捣乱的恶灵绝不止岣嵝老人一个。
谭阳跟谭磊根本来不及收服恶灵就被缠住。
只见阿纳尔公爵张开大嘴，一股莫名的恶寒笼罩了寻月的灵魂。
可下一秒，并没有出现阿纳尔公爵想要得到的效果。
反而术法逆流。
一道清冷的蓝烟从阿纳尔公爵的头顶溢出。
瞬间被寻月吞噬。
而周围的恶灵以及浓雾，逃命一样的四下散开。
谭阳谭磊、罗雯山姆，无不惊诧地看着这诡异的一幕。
可这场吞噬并未结束，那些来不及逃跑的恶灵有一个算一个，都被术法逆流牵引。
那一道道蓝烟连着线的汇入阿纳尔公爵的那道流光蓝烟内，最终钻进了寻月的嘴巴。
十几秒后，阿纳尔公爵青面獠牙的身体变成一具枯骨，最后碎成粉末。
而四周环绕的雾气，也就此消散。
寻月脸色惨白，站在那里，这次灵识补充，拓展了她的记忆。
“莫大人，这是蜀地亡灵薄，有一具牲畜死的甚是蹊跷，地方小吏上表，请莫大人亲辨一二。”
“莫大人，刑司判请您过去一趟，他那边，又出岔子了。”
“莫司判，你还要包庇她？别以为你是孟司监一手带大的，就可以藐视冥法！”
“相忘，了尘茶少量饮用，会让认神清气爽，有提神的功效，但喝多了，你可就老年痴呆了。”
“相忘——”
“寻月！”
她被罗雯抓着肩膀猛地摇晃。
可突然回过精神，一时间竟不知道‘寻月’叫的是谁。
“你刚刚是怎么做到的？刚刚那是怎么了？”罗雯焦急地看着她，“你脸色怎么这么白？谭阳说你身上，那三种气波动很大，金色的气从豆大的小点，变成了皮球大小。”
寻月捂着脑袋，只能分辨出叫自己相忘的人，在之前的梦境中曾出现过一个背影。
对罗雯的话，是半分也没听进去。
“好么，费了这么大的劲儿，花了一张三等符，敢情是给你做嫁衣呢。”
谭阳有些无语地晃晃脑袋，“我说呢，怎么偏要跟着我们呢，敢情，是想坐收渔翁之利啊？你们钓鱼的技术真高啊？”
罗雯气恼吼道：“意外！这是意外！她是0号玩家，这样的事在船上已经发生过一次了，你识相点就跟0号玩家好好相处。”
谭阳也跟着斗起嘴来，“是吼，你是因为她是0号玩家才傍着她的吧？装模作样的关心，讨好她对你有好处，大大的好处呢。”
“你放屁！”
罗雯想要冲过去理论，却被山姆拦住。
山姆额角被阿纳尔公爵打伤，鲜血已经流过脸颊。
这边的混乱刚结束，新一波流雾从山坳里窜出来，这次是血红色的流雾。
寻月在争吵声中清醒过来，无意间瞥一眼，刚好看见，忙道。
“不是吵嘴的时候，把所有能耐都拿出来吧，你们要找的，可不是阿纳尔公爵这个恶灵，真正的恶灵，在那片红雾里，能不能收服，就看你们的了。”
她没什么本事，但灵识长得飞快，能感觉出那片血红流雾里藏着一个了不得的女鬼。
随即一把抓住罗雯跟山姆，“我们走。”
可话音刚落，就被谭阳拦下。
“你闯祸，要我们收场啊？”
“你们不是来收恶灵的吗？我帮你把真正的恶灵引出来，你怎么不感谢我呢？”寻月戏谑一笑，随即推开谭阳，带着山姆跟罗雯出了这片林子。
而身后，谭磊跟谭阳跟快步跟上来。
罗雯见状，故意逗笑，“你们怎么不去啊？”
“去什么！我们又不是大能！那么凶的雾谁能搞得定啊！”谭阳说罢，气鼓鼓地拨开挡路的树枝。
一行五人快步朝山下的一片空地跑去。
可血红流雾速度极快。
哪是他们想跑就能跑得掉的。
刚踏出山林，血红流雾瞬间覆盖他们。
寻月只听噼里啪啦作响，手腕上的剩余的六颗佛珠悉数爆裂，就剩下一个手绳还顽强的系着。
在雾气的笼罩下，五人脚下打滑，一并摔落下去。
明明是平摊的空地，却被水潭置换。
当红雾散开后。
他们面前，出现了一座断壁残垣的古堡。
谭阳改不了话唠的本质，叨叨咕咕着爬起来。
“完了完了完了，惹祸了惹祸了。”
五人从水潭里爬出来，还不清楚红雾带他们来这里的原由。
可寻月的隐适挂却在这时触发报警，可视范围内，出现了四个身份识别。
“嗯？他们怎么在这里？”
“谁？在哪儿？”
谭阳跟谭磊被这话吸引，纷纷顺着她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山坡。
还不待寻月回答，一股劲风袭来，瞬间将谭阳、罗雯和山姆扇飞了三五米远。
“你，吃了我儿子？”
一个苍老的声音出现在寻月身后。
也不知是灵识带来的预判，还是她本身第六感的预判。
在那声音说出吃字之后，她就一个侧身滚到另一边，半匍匐在地，盯着一个穿着白裙的老女人。
这套动作近乎瞬移，从反映到行动，不过0.1秒。
寻月冷静起身，直视着的老妇道。
“术法逆流，是个意外。”
第二十二章 职业玩家服
“意外？”
老妇哆哆嗦嗦朝她走过来，身后还跟着岣嵝老人以及十几个面色青灰的仆人。
“你说意外？”
老妇似笑非笑看着她，最后缓缓点头，表示认同，“好吧，就算那是个意外，谁让你身上没有人气呢，落在你手上，也是他命薄。”
老妇的声音不大不小，但鬼说鬼语，只要通灵，认真细听就都能听见。
岣嵝老人露着一口烂牙笑嘻嘻地接话道：“夫人，她身上不单没有人气，生气也就那么一点点，死气却非常稳固，还有一丝不同寻常的灵气。”
这话说得很突兀，就连寻月也没听明白人气、生气、死气和灵气究竟指的是什么。
“是了，西山的老妖婆说，她可不是普通人，甚至——”老妇故作高深，停顿片刻。
“不是人。”
寻月还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暴露自己来自崇明星，根本没细想老妇的话。
又想到这只是个游戏世界，面前老妇竟如此猖狂，随即笑说。
“你知道这是什么世界吗？我想你应该不清楚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属于一个什么样的存在吧？”
可这样的话并不能解决现在的局面，更何况，不远处还有四个人守在那里，随即话锋一转。
“为什么把我们带到这里？带到您的，城堡？”
“我那儿子，不中用的。”老妇笑着摆手，接着指向那座古堡，“古堡里有你们要找的宝贝，不是我要带你来的，是她要带你来的，不过我也很中意你，如果你愿意，可以留下来。”
这个她便是卡法莎。
至于不远处的四人组，有两个已溜进城堡。
老妇笑嘻嘻晃着脑袋，“小老鼠已经进去了。”随即用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盯着寻月，说了句意味深长地话。
“小猫——不进去吗？”
听到21碎片在古堡里。
谭磊后退两步，拽起谭阳就朝古堡跑。
倒是罗雯这一跤摔得不轻，幸而谭阳好心，留下小半瓶的恢复剂，可恢复还需要时间。
“山姆，你留下陪着罗雯，我进去看看。”寻月把手提箱递给山姆，只拿着一把玄铁匕首，遂又道。
“老婆婆，可别为难我的小伙伴。”
老妇笑眼弯弯，“西山老妖婆子吃了亏，我不傻，动了他们，我可不见得就会好过，去吧，她还在等你。”
罗雯脸色惨白抓住寻月，随即将手套塞到她手上，“戴着，别用手拿碎片，你肯定能行的，谭阳不会跟你抢，小心他们。”
寻月拍拍罗雯的手以示安慰。
她没说出不远处另外一队人是谁，但罗雯聪明，既然那队人没有正式露面，就肯定不是自家队伍，而根据谭阳描述，葛恩占据城中，不可能来这个偏东的小镇，那远处的一队，不是左木，就是小疯子。
径直走向古堡，透过单视屏可以看见，留在外面的是两个大美女。
那进去的两个就是夜叉跟小疯子。
古堡大门已经破损，进去后，里面黑咕隆咚的，仅有几分月色从破碎的房顶倾泄下来，但照得并不清晰。
可无论黑白，寻月都看清楚。
她戴着的隐适挂就相当于一个作弊神器了。
以至于进来后宝箱预警和人员预警频发。
夜叉跟小疯子一个在二楼，一个在一楼，谭磊去了三楼，谭阳在二楼跟夜叉打起来了。
至于宝箱，古堡里藏了不少。
奔着就近的一个走去，打开后，里面赫然摆放着一根羊头骨。
而另外几个宝箱里，也都是恶灵队才会用得到的东西。
就在她想要绕到一楼大厅后侧时，眼前一黑。
只听噗通一声。
谭阳从二楼摔了下来。
紧接着夜叉也从二楼跳下来。
不过好在，谭阳体型比较结实，打起架也灵巧。
这俩人的缠斗中，谭阳处于下风，由此可见，夜叉的战斗力惊人，在没动用术法的情况下，单凭手脚功夫，就已经能将人从二楼逼下来。
而此刻，另一黑影也加入战斗，是谭磊。
不过这2V1似乎也都不是夜叉的对手。
“还有工夫瞅别人打架？”
小疯子笑嘻嘻地蹲在一个石象边上，“唉，我怎么听那老鬼婆子说你不是人呢？我们都是以玩家身份进来的，身上都带着人气，你呢？那老鬼婆子说你身上有死气，你到底谁啊？”
见寻月仍旧观战，小疯子站起身来，“唉！我说咱俩还是见正主去吧，别在这儿耽搁了，我说你呢！0号玩家！”
这小疯子穿着松垮的大帽衫，只不过现如今，脚上的人字拖不见了，换上一双跑鞋。
如今正玩世不恭地躲开2V1的拳脚，最后站在寻月身前2米远的地方，笑容虽傻，但眼睛却很精明。
“咱们去地下室吧，我的灵识很强，我觉得碎片会在地下室，三，二，一。”
小疯子自顾自的倒数之后就一个箭步冲进了地下室的楼梯。
寻月看了眼谭磊跟谭阳的情况，2V1都占不到上风，可想而知，那夜叉确实有资本叫嚣众人。
可要是参战变成3V1，那这兄弟俩可就颜面扫地了。
至于小疯子，打着手电下去，如今拐了一个弯后，就已经消失不见了，连手电光都看不到。
地下室是十字花的长廊，通向四方，单从气味和声音，已经无法辨别小疯子的去处。
只得用隐适挂判断。
可就在选定方向之际，漆黑的夜色中，晃出一个人形轮廓，不是小疯子，而是个披头散发的女鬼。
在漆黑的地下室，那女鬼朝她招了招手，最后指向长廊尽头。
在这种情况下，无非就是两种结果，一来是正确指引，二来有诈。
可现如今也顾不得那么多。
那个女鬼所指的地方，散落了很多宝箱，其中有一个照比其余的大一点。
寻月将那些宝箱依次打开，在翻出碎片的时候，用手套拿起来，反手褪掉手套当兜子，最后拴在腰带上。
至于其余宝箱里的东西，都能和手里的宝器配对。
可近来容易，出去难。
夜叉跟谭磊两个竟打到这层仅有的一条走廊里。
外进不来，里也出不去。
“我就说，你留在这儿吧。”老妇悄无声息的出现在石室，正笑呵呵地打量她。
“小猫果然是小猫，可比这女鬼机灵多了，还是个很会偷东西的小猫。”
寻月没理会她，只站在石室门口，借着夜叉的手电光，看向缠斗的两人。
也就在此刻，一个灵巧的身影，竟然半攀附着走廊顶上的墙壁，几个侧蹬，就跳过两人，动作利落的落在寻月面前。
小疯子带着惯有的傻笑，伸手就去掏她腰间悬挂着的碎片。
可寻月哪儿是让份儿的。
打架，她可太在行了。
且在吞噬阿纳尔公爵后，她就觉得身上有些地方发生细微的变化，可仔细感受，也说不清变在哪里。
总之动作轻盈地躲过小疯子地抢夺，一个起跳就落在夜叉身边。
“拿到没有。”谭磊问。
“拿到了。”寻月话音刚落，就被谭磊拽着往外跑。
在明白他的意思后，寻月也加紧脚步，先撤离地下室。
而夜叉跟小疯子，就在后面穷追。
刚从古堡出去，就瞧见谭阳一瘸一拐的走在台阶上。
谭磊也是壮实，一把就将谭阳扛起来朝山姆那边狂奔。
而小疯子跟夜叉也追了出来，不过出来的时候，两人却放缓了脚步，与之前躲在外面的两位美女汇合。
“这次啊，就让给你们。”小疯子双手插兜，吊儿郎当地走过来。
此刻，所有人聚集在月光下。
老妇笑吟吟地看着寻月，“你，可要留下？”
寻月把碎片塞进手提箱，“我为什——”
话音未落，只见一张金色符纸飞出，连带着一条锁链捆住老妇。
“老鬼婆子，我碎片都没拿到，总不能空手而归吧。”
小疯子手里攥着锁链，只轻轻一震，那老妇当即腿软跪在地上，最后化成一道红色的烟雾，钻进小疯子手中的恶灵球里。
而恶灵球也在这一瞬之间，就将老妇的恶灵，转化成灵识被小疯子吞噬。
恶灵球能够养灵，也能转换恶灵为灵识，但如此快的转换必定要底子够厚，升级到高等级恶灵球才行，还要宿主能力够强，能够培养驯服恶灵球，使恶灵球认主。
这样的能力，谭磊达不到。
估计在8802服，也只有小疯子一人，能够达到这样的境界，能让宝器屈服。
不愧是职业玩家。
第二十三章 种田养成
这样的气势跟能力是让人畏惧的。
跟谭家兄弟多次交锋，夜叉仍能跟个没事人一样，大气都不喘一下，吊儿郎当地跟在后面，嬉皮笑脸地看着他们。
而原本跟着老妇的恶灵们见此情形，四下溃散。
“不过一个恶灵兑换一个碎片，好像也抵不过，心理还是不平衡感。”小疯子说着朝着寻月走来。
“我就是想不通，那老妇说的话，你怎么就不是人了呢？那你是什么？”小疯子说着耷拉着肩膀，上下打量她。
也是在此刻，寻月才发现，小疯子手里并没拎着手提箱，而刚刚的锁链放出去收回来，全都揣在那件大一号的帽衫口袋里。
而这衣服可能是从宝箱里开出来的新服饰，可以代替手提箱的用途，所有东西都收纳在兜里。
小疯子招牌式的傻笑挂在脸上，“我呢，就是想验证一下，你究竟是不是人。”
这话说出来听似商量，却跟刚刚下楼梯那会儿一样，不容商量，上来就出招。
一把半臂长的刀，朝前捅去。
寻月侧身闪躲，月色下二人再次展开博弈。
可四十九位的排行不是闹着玩儿的，小疯子的战斗力极强，避让出击速度飞快，就算是在崇明星也没有几人能有这样好的身手。
这不得不让寻月怀疑，在外面那个世界，小疯子究竟是什么人。
在这样的速战中。
也就这么一个走神，尖刀刺下，寻月以手掌挡住，鲜血四溅。
而小疯子，就此停手，接着撇撇嘴，“出血了，她出血啦！怎么就不是人呢？这也看不出是死人啊？”
寻月不想让他们知道，自己愈合速度的事，就故意攥着手掌，捂在怀中。
小疯子拿刀的手点了点他们五个，“以后啊，你们别那么嚣张，一个0号玩家而已，还影响不了整个游戏的进度，碎片就算我赏你们的，你们要去东镇是吧，就在东镇好好猫着吧，别妄想着闯过21关。”
说着，又笑嘻嘻地看向寻月，“也别妄想着探寻恶灵游戏的秘密。”
这话暗藏玄机。
探寻恶灵游戏的秘密，他们这些普通玩家连游戏18关都过不了。
探寻秘密，又要怎么探寻？
而秘密又是什么呢？
前一句扼制行为，后一句激发潜能。
看着小疯子带着夜叉跟两个美女离开古堡。
罗雯硬撑着走过来。
“你手怎么样？我们还没开出恢复剂，早知道刚刚留点了。”
寻月的隐适挂上四个闪光点没有彻底退出安全范围，她就只好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三分钟后，小疯子一行人消失在山坳中。
“让我看看你的手，出这么多血，没有恢复剂得去医院啊。”罗雯哭丧着脸捧着寻月的手看了看，可左看右看，连个伤口都没有，“怎么回事！”
寻月松了口气，坐在地上，“我要跟你们摊牌吗？”
罗雯表情一滞，看了眼山姆，又看了看坐在身后的谭家兄弟。
“咱们今晚恐怕要在古堡里过夜了，进去再说吧。”
古堡就像个宝箱的据点一样，刚刚来去仓促，很多宝箱都没打开。
罗雯恢复后就楼上楼下的搜罗一遍，从中找到了一瓶恢复剂，当礼，还给了谭阳，毕竟他貌似是肋骨挫伤，腿骨也骨折了。
一瓶恢复剂下去，最快也要明天早上能够彻底恢复，但在此期间的疼痛，就只能忍着。
简单吃了点东西，山姆在古堡一楼燃起一团篝火，也是最先开口询问。
“摊什么牌？你是0号玩家没错，难不成，真的还有开发师在游戏外助你？还是说，小棺材又升级了？”
寻月一直组织着语言，想着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最后编了一个听起来不怎么脱离游戏世界的谎话。
“我确实是带着外挂进来的，但这个外挂只有我能用，就是在一定范围内，感知到宝箱的存在，也能感知其余玩家的存在，至于伤口，游戏难免要升级，我就只是个个例，是征召来测试的，可能以后会推出VIP玩家吧，我没细问，想着有这样的便宜，不来白不来。”
在罗雯等人的思维里，这样的话他们当然会相信。
寻月身上的种种迹象也能很好的证明这一点，他们也找不出任何可疑之处。
次日一早，谭磊跟谭阳本想跟三人组告别的，可他们经过昨日一战，也有些后怕，现如今有小疯子和夜叉这样的存在，在本服内，抱团总比分开要安全。
可三人组跟谭家兄弟毕竟站队不同。
所以立下规矩，今后谁开的宝箱就归谁，谁开出的碎片就归谁，同行去东镇，不能因为碎片宝箱反目成仇大打出手。
而这一路，除了遇见一些恶灵外，就再没遇见什么坎坷。
罗雯开金币宝箱很顺手，短短三日，就攒了两千八百金币。
还说到了东镇就投资做生意，攒够钱，让寻月和山姆升级装备。
四天后傍晚，五人从拉干柴的农车上下来。
眼前的镇子靠海，房子鳞次栉比，依海环山而建。
“但愿这里物价不高，房价不高。”
罗雯照旧穿着雍容华贵，衬的其余四人，好像都是她的仆人一样。
沿着海边公路向前。
对于未来的规划，罗雯都设想好了，拿出一半的钱投资，开个小店面，如果再赚就买个大房子住下，谭磊谭阳不愿意一起住可以出去住，她本也没想管这么多。
至于山姆，就留在店里当帮工，而寻月，要负责去寻找更多宝箱，开出更多的装备傍身。
现如今，三人组手上已有一份实时报，两只怀表，如果21碎片全部现世，那他们就要立即动身前往天云港。
游戏耗时，会把冒险升级，变成种田养成。
根本不可能在三两天或是一个星期或是几个月里找全碎片。
他们要为将来做打算。
罗雯很有经商头脑，就是太懒散了。
在经商方面，她只走了三步。
第一步，根据优势，定下经营项目，驱邪除恶，赚够本金。
第二步，投资山货，另开一店卖山珍，方便上山寻找宝箱。
第三步，扩大买卖，投资渔场，后扩大至海洋运输，但也只是小成本，小范围跑码运输，为了集齐更多跟下一关有关系的讯息。
三步走完，罗雯就彻底没了精力。
要么宅在海边别墅，要么就是逛街买衣服。
谭磊和谭阳兄弟原本就是从职业玩家区刷下来试炼的，玩游戏经验有，但生存生活能力太差，只能依附着罗雯，安排一个驱鬼驱邪的工作。
寻月上山寻宝箱，自然而然就接管了山货店面。
山姆则下海跑船。
就这样，他们五个在东镇安稳住了一年。
21碎片现世速度可谓是非常慢。
寻月从古堡摸到的碎片是整个普斯特城的开局第一片，从那之后，她倒是再没遇见过。
而根据实时报显示，在之后的一年里。
左木和疙瘩在上岸后就跟葛恩一队汇合，但葛恩队中的君临却脱离队伍，最后汇入了小疯子一队。
游戏才刚开局，谁也分辨不出，这是真的离队，还是潜伏在其它队伍里的奸细。
现如今各个联盟雏形已成。
葛恩队6人。
葛恩、沃尔特、卡玛、迪欧娜、左木、疙瘩。
小疯子队5人。
小疯子、夜叉、谢婉莹、孔琳、君临。
女神队4人。
女神、半仙儿、壮士、瓜仔。
小乞丐队3人。
无神、无鬼、无人。
0号玩家队3人。
寻月、罗雯、山姆。
主仆队2人。
二叔、小胖墩儿。
兄弟队2人。
谭磊、谭阳。
而在普斯特城生活的一年里。
葛恩队获得6枚碎片。
小疯子队获得10枚碎片。
女神队毁掉2枚碎片。
二叔和小胖墩儿毁掉1枚碎片。
0号玩家毁掉1枚碎片。
而剩下的一枚，就预示着天云港即将开港。
第二十四章 再见时
在这一年里，罗雯成立了零集团，旗下有驱邪店、山货店、渔场、远洋店。
生意都非常红火，再也不用为钱发愁。
只不过寻月依旧是穷鬼傍身，一份儿金币箱都没开出来。
不过这一年里，山姆跟谭家兄弟教了她很多游戏世界里的常识。
就比如，所有玩家都不能跟其它未开通的城进行贸易交流，不能搭乘渔船或是货船前往未开通城，但是能跟已开通的城进行贸易往来。
所以山姆经营的远洋店就跟博米尔城通商。
可8802服站恶灵一队的势力非常强大，所以这一年的博米尔城比去年惨淡破败，开过去的贸易船几乎就是接济船，只是为了维持博米尔城的生机。
到后来，博米尔城中向往生存的居民，纷纷离开，随着货船或是商船出海，来到普斯特城，或是走向更远。
而这一年里，山姆跟谭家兄弟报名东镇的散打搏击训练班，增进自己的体质和能力。
他们也见识过寻月的身手，所以每个月都要找她练手，相当于月考，看有没有进益。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天云港重开之时，再遇小疯子一队做准备。
至于罗雯在闲了大半年后，终于又抛出一个决策，因为进入未开通城的规定只限于玩家，所以她让零集团内的莱多管事带队率先前往下一城开通贸易，这样在下一关开启后，他们也好有个落脚地，资金来源不至于中断。
开服第一年，他们过得忙碌而充实，甚至感觉不到身处游戏当中。
开服第二年四月初。
普斯特城东镇。
零集团旗下山货店照常开业，前堂贩卖各种山珍野味，后院抄山小队配好装备出发前往深山。
今日的抄山小队又是寻月带着出来的，四队三十二人，沿着东镇东河岸往南山深处进发。
这也是离开前她最后一次带队上山。
罗雯跟山姆都觉得现如今宝箱数量只剩38个，如果运气好，上山再出现宝箱，开出碎片的几率会变大。
所以，找到宝箱后不要打开，他们必须要在接近天云港时打开，那样才能有机会第一个登船。
如果提前开，命中了宝箱，葛恩或是小疯子从中作梗的几率会变大，迫使之后赶到天云港的其它队伍搭不上船，更有可能在其它队伍赶到天云港前就动手脚。
最后一日抄山，寻月没抱希望，近两个星期，她抄山的时候一个宝箱都没找到，但宝箱数，却从两个星期前的126速减至38。
“寻姐姐，你们真的要离开东镇吗？”戴着八角帽的抄山小队队员问。
“是啊，不过你们可不能偷懒，等我们离开普斯特城后，会跟新店长交接，开启互通贸易，不过我们走了之后，上山要多注意安全。”
寻月说着扒拉一下垂在额前的短发。
九个月前，她带队上山碰到狗熊，很不巧闪躲不急，被抓住头发，最后硬生生的把长发连带头皮扯断，血糊一片。
幸而她愈合能力惊人，几小时后，伤口就愈合了，只不过痛觉不消，在床上躺了五天揪心的疼才缓解。
倒是扯掉头皮的那块，头发并没有随着愈合猛增出来，只露出一点青茬。
而那段时间，罗雯本想给她剪个短发的，不过最终，却选择剃光头，如今头发刚刚盖过耳朵，看起来有点楞楞的。
这一天的抄山，寻月很幸运逮到三个宝箱，可宝箱总数却停在38位。
宝箱到手但没打开，数字就不会缩减
下午三点半，抄山小队满载而归。
寻月盯着怀表上的数字，眉头不由紧锁。
幸而罗雯精明，怕走陆路时间耗时太久，所以选择要走水路到天云港上一港口下船，再开两个半小时车，到达城中兑换店。
由此绕避开恶灵队的纠缠。
自家船在临近港口待命，也能留个后路，以防恶灵队破坏天云港船只。
“寻姐姐，你们明天就去城中吗？可去城中为什么要走水路啊？”
“因为走水路快呀，也可以省去很多麻烦。”
“真希望你们能留在东镇，也真希望这个世界，会少一些恶灵，寻姐姐，你们消除完恶灵会不会回来？”
寻月垂眸沉思，这是个会让人失望的承诺，这样的承诺，她不敢说。
因为哪怕破了21关，她也不会回来，破关后，她应该就能回到崇明星。
不过如果游戏开发师讲良心，破21关后，罗雯他们应该会回来吧，或是直接进入新一轮游戏。
回到山货店，伙计们把今天抄山的成果搬下车，渔场那边的一个小伙计见到寻月下来，连忙跑过来。
“寻老板，罗老板让你去别墅一趟，车都在外面备着呢。”
寻月点头答应，倒是身后的这帮伙计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都知道今天是寻月最后一次跟他们抄山。
一个个依依不舍地上前。
寻月也是挨个告别，光是告别就花了一个小时。
山姆跟谭家兄弟早就回别墅了，如今行李都收拾完，正坐在客厅等着她回来一起吃晚饭。
“我这次啊，随身带着五百万，就怕那贪财鬼桑德狮子大开口，也怕他涨价。”罗雯的衣服每天一个样，穿了一年都不带重样的，还是那么喜欢长裙配矮跟鞋，外加帽子小阳伞和手套小挎包，是五人里最注重生活的一个。
山姆端着饭碗问：“我也带了钱的，单我手上的这些熔炼合成，差不多是够的，你手上也没有那么多装备，该不会把老本都带上了吧？”
罗雯傲娇一笑，“你把咱们零集团的老本想的太廉价了吧？五百万可只是我这一年开出来的金币，还没动老本呢。”
谭阳震惊，“你一年开出这么多？天啊，我一年才开出两百多万。”
谭磊一边咀嚼着饭菜一边小声嘟囔，“我也就开出两三百万吧。”
谭阳撇着嘴嬉皮笑脸地看了眼寻月，最后却问山姆：“唉，你开多少？”
吃饭期间，山姆没细想他话里的意思，也没顾忌什么。
“嗯，够我熔炼合成，还能剩下一百多万呢，主要是我今年买了辆车的。”
这样的话题，寻月没法融入进去，整整一年，她一个金币箱都没开过，如果不是罗雯给她开丰厚的工资，那她现在可能就身无分文了，毕竟房子都是罗雯买的，日常吃穿用度都是罗雯拿的钱。
而此刻，罗雯敲下饭碗，白那三人一眼，“得得得！别挤兑她了。”
说着又抬起筷子点了点。
“你们可要看好了啊，她手里的装备，保守估算，就得熔炼一天，到时候，你们这些老油条手上的东西，能不能有她手里的东西等级高还不一定呢，贫吧，你们敢说你们手里的都能凑上偶数，奇数可不能升级，到时候她手里有能跟你们配对的，你们要怎么样？是白给你们？还是花你们开出来的金币，从她手里买啊？”
谭阳笑嘻嘻接话，“开玩笑，我们就是开玩笑嘛，何必那么认真的提醒我们，咱们都是讲良心的人，买什么，多伤和气，多伤感情，月月啊，这虾是我亲手捞上来的，可新鲜了，你尝尝。”
山姆也是年纪大了，这样的兜兜转转他也没搞明白暗喻，就只看着客厅里摆着的三个宝箱说。
“也不知道这三个里，有没有碎片，得等到天云港再开，开出装备，就到下一关的兑换店熔炼吧。”
谭磊接话，“可难说能不能安全到达天云港。”
罗雯自信一笑，“凡事啊，都要做两手准备，如果天云港没船，咱们就上远洋号开往下一关，有船就另当别论了。”
次日早六点开船上路。
罗雯站在船头拿着实时报，实时报会对未溶解碎片的一队报道大致情况，只会说个定位或是与游戏相关的行踪。
葛恩一队原地没动，仍在城中，小疯子队已经往天云港赶了。
而女神队、小乞丐队、主仆队的消息在未同盟、天云港未开的情况下，实时报内不予显示。
另外实时报对一些生活方面的琐事，也不予报道。
此刻，远洋号离港，要绕普斯特城大半圈到达天云港的上一个货运港口。
第二十五章 桑德啊
“自打去年来普斯特城，咱们还没进过城中呢。”
谭阳一边开车一边感慨，“这城中可比博米尔城好太多了，居民们精神气色也好，那葛恩是退出城中了吗？好像也没什么影响啊？”
罗雯瞄了眼地图，“或许普斯特城中的恶灵仆人不是城主呢？不过这城主也够伟大的了，能压制住葛恩和小疯子这两伙人。”
谭阳笑说：“我分析，这小疯子手里的碎片既然没有跟葛恩合并，就说明这俩都不是一伙的，就跟我和我哥一样，我们就是想试试，站在恶灵一队，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的翻转，小疯子跟葛恩的初衷肯定也不一样。”
罗雯坐在副驾驶好奇地看向街上人们的穿着，“真时髦啊，能有什么翻转，难不成最后还能弃暗从明吗？”
谭阳没有接话，山姆则回头看了眼跟在他们后方的另一辆车，不由得感慨，“咋还把他俩放在一辆车上了，把我留后车上也行啊。”
罗雯跟谭阳同时看了眼后视镜，最后相视一笑。
在这一年里，试炼交手次数最多的就是后车那俩人。
那俩人属于，如有旁人，还会相互搭腔说两句，一旦没有旁人，就谁也不跟谁说话，这种默契，也属于百年不遇，千载难逢。
当然，这一年的交手纯属比武月考。
在他俩之间，一个是真强者，一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弱者的表面强者。
此刻，第二辆车上很是安静。
寻月坐在车后座睡着了。
谭磊专心开着车，时不时还会通过后视镜看她一眼。
自下船分车后，谭磊跟寻月就默契的一句话也没说过，并不是关系不好，就是习惯性的无话可说。
寻月是上车就睡觉，路上的颠簸和停顿都没有吵醒她，最后竟直接侧身趴在后座睡着了。
根据地图显示，兑换店在城中偏南的位置，几番寻找后才瞧见建在巷子最深处的兑换店。
前车没在兑换店停留，而是就近找了家旅店。
停好车后，罗雯道：“熔炼不急，今天还有小半天，我先来。”
她说着带他们往外走，“我的装备比较少，能在天黑前熔炼完，毕竟这城中不是东镇，东镇的鬼雾消了大半，所以晚上出门也可以，但城中不同，咱们还得小心行事，你们仨排在明天，寻月排后天。”
寻月听着打了个哈气，脸上的睡痕都没消去，迷迷糊糊跟着他们前往兑换店。
兑换店的店门口跟博米尔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就是在这一年里，摆出来的一些服装或是新装备。
桑德的模样跟去年无差，长发束在脑后，见人进来，脸上挂着标准的狐狸笑。
“可真是好久不见，我还以为你们都挂了呢。”桑德笑盈盈地扶着柜台站起来，“需要些什么？”
这次再来，腰包鼓了，罗雯趾高气昂地走在最前面，“今时不同往日，你这店里有什么新装备？”
桑德那双精明的眼睛笑得弯弯，随即拉下来一个卷轴，上面的图样都是手绘的，有很多新服装，另外还有一些新装备。
谭阳瞪圆了眼珠子指着卷轴，“还有枪了？这关吗？杀鬼的？不，不应该，怕不是杀吸血鬼的吧？”
桑德一脸狐狸笑，“正是，老玩家应该知道，伊丽莎白城中有吸血鬼。”他说着又别具深意地看了眼寻月，“新玩家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寻月倔犟应了一声，最后看着前厅展出的货架子，这一年里她开出过匕首和桃木剑，却没有一把真正趁手的武器。
如今寻思若这兑换店里没有，就只好去铁匠铺了。
桑德像是知道她在想什么一样，笑呵呵抬手指向最里面一排货架子，“前厅的所有装备都是全服玩家们变卖的，总有一款适合你。”
也就在罗雯上楼去熔炼的功夫，楼下四人腰包充足，就打算在前厅的货架子上选一两样中意的东西。
前厅货架子一共十八排，上下八层，摆着的东西极其混乱，有的甚至还落了灰。
寻月仔细看着上面摆着的东西，大到一面鼓，小到钢笔甚至一枚骷髅头金币，也算是种类繁多，琳琅满目。
走到桑德所指的最后一排货架，由上到下，全是冷兵器，刀枪剑戟都杂乱地摞在一处。
其中一部分刀剑都是没有刀鞘和剑鞘，刃部还算锋利，但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用的，又大又重，她拿着也不称手。
且这里落灰严重，只要翻动，那细小的灰尘就会扑起来，扰的她不想继续翻看。
可只待要走的时候，半截秀气的刀柄在那些陈旧的利器中格外显眼。
踩着一个红漆箱子爬到最顶层，屏住呼吸，把押在上面的刀剑扒拉开，一柄稍显秀气的玄铁一体刀显露出来，刀身就只有半掌宽，一臂长。
“那是17服一位女玩家生前卖的。”
桑德不知何时，已经走到货架边上，一脸狐狸笑地看着她。
寻月被突如其来的人和说话声吓了一跳，险些从红漆箱子上掉下来。
“小心踩着，这红漆箱子是不周城骠骑将军随葬宝箱，里面的东西还都没拿出来，是一群盗墓贼变卖的。”
桑德笑吟吟提醒，言外之意就是里面的宝贝都在，可别踩坏了。
“盗墓贼，这里不是玩家兑换店吗？”
“他们就是玩家，在这里生存很久的玩家，但东西是世界通卖的。”
“这玄铁刀，多少钱？”
寻月拿着刀下来，不大敢看桑德的眼睛，像是看久了就会摄人心魄，另外，这人也真真是狐狸相，丹凤眼，眼睛细长，笑起来还弯弯的。
“这刀名叫沧河，造于不周城阳端镇临河交海之地，另外，我这屋内省电，灯泡瓦数不足，这刀不是玄铁黑，而是墨绿色的。”
桑德笑盈盈的解释，最后娇俏地抬起食指指了她一下，“你能在全世界兑换店内找到沧河，说明你们有缘，给你打个八五折怎样？”
“八五折？”
“五千七百金币。”
五千七百金币，寻月一个月工钱的三分之一。
“好，我收了，这东西不会全服告知吧？”
桑德笑盈盈在前引路，“当然不会，你这不是宝箱开出来的宝贝，没有升级可能。”
一听这话，寻月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不能升级，那就是一块废铁啊。
桑德像是会读心术一样，停下脚步，收敛笑容，别具深意地盯着她说。
“那里是不周城的阳端镇，阳气灌顶，却遇水补阴，交汇阴阳，是阴阳两界通用的兵器，达摩店的冷兵器，不用质疑。”
寻月被这话又唬了一跳，她的认知储备还没走到不周城那么远。
而此刻，这边的货架附近就只有他俩。
桑德又恢复狐狸笑月牙眼，自顾自地说着。
“游戏世界里的时间，是不会促进人们的创造能力，两百多年了，依旧保持着当年的生活习惯。
“你以为的开始，就真的是开始吗？新服的开始，都是建立在老服之上，在这个世界里，能够迷惑你这个新玩家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
桑德不着边际地说着，并上前两步，伏在她耳侧。
“想要冲破21关，就要找到整件事的原点。”
“原点？1885年？”
桑德摇头，“我说过，游戏里的时间不会促进人们的创造能力，寻找最古老的一个点，就能推算出真正的时间。”
寻月诧异，“难道不是1885年？我得到了一封信和一张照片，难道不是？”
桑德摇头，“虽然时间过了两百多年，但谁从始至终贯穿这两百多年？新旧交替，你以为的开始，其实是旧服的延续，卡法莎不好找的另一个原因就是，她是个骗子。”
第二十六章 游戏，从何而来
寻月哑然，桑德所说的信息颠覆了她曾经的认知，这样的事恐怕连罗雯和山姆都不清楚。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桑德捋了下寻月垂在耳边的碎发，“因为你确确实实是个变数。”
他说着，看了眼远处选货的三人。
“游戏开发师说游戏内，存在隐藏玩家，但谁都没见过，你没想过原因？”
“我要怎么想？我是——”寻月差点把自己来历说出来。
“对，你是突然出现的。”
桑德的话再次颠覆寻月的认知。
“你知道？”
“桑德自然知道。”
“可为什么要找原点？这游戏跟最古老的原点有什么关系？”
“你不是要冲破21关吗？只有找到原点，才能继续后面的路。”
“难道不是找全21碎片吗？”
桑德声音压低道：“自有记录开始，游戏始发于两百多年前，但在那之前，游戏并没有形成规模，只能从一些笔谈或是地方志里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开发师们一直在寻找游戏的来源，最后找到了一则预言，那就是0号玩家会带来更大的秘密，但这其中，不能人为干涉。”
寻月勉强将这些信息串起来，最后压低声音问。
“也就是说，你们知道我不是用过小棺材进来的，你有意透露给我这个消息是为什么？是外界的开发师要通过我，找什么吗？”
桑德点点头并笑盈盈地说：“我能告知却不能干预你的任何选择跟行动，包括你要花五千七百金币购买手里的沧河刀。”
“你等会儿，让我捋捋。”
这话像是有诈，寻月冷静下来，把已知信息捋一捋。
据桑德透露，游戏内部始发不是1885年。
至于是什么时候，要追踪21关内，最古老的一座城，或是一个镇？或是一个人？
而新旧服是替换使用？
玩家以为是新开的服，其实很可能是旧服翻新？
所以8802服，也可能是曾经的12服，或是102服？
游戏内无论是过了一百年还是一千年，科技都不会进步，所以无论开哪一服，所有关城的繁荣程度都是一成不变的？
她把桑德透露的信息串联起来，可越是总结，越是毛骨悚然。
“还有就是，我刚来的时候得到的一封信和照片，有很大可能，那就是卡法莎的阴谋，包括我之后从碎片里看到的过去？”
寻月说着，震惊地扶着货架，“难道卡法莎是活的？是有自主意识的？她故意让我看到一些非事实，为什么呢？”
“你猜。”
“让我同情她？好站在她的阵营里？为了拉拢我？拉拢一个变数吗？好帮助她复活？”
桑德笑呵呵看着她，最后抬了下食指说。
“我还可以告诉你一个更大的秘密，但你不能说出去。”
“那刚刚的可以说吗？”
桑德抿了下嘴，也有些踌躇，但没有回答，只继续说：“知道装备为什么卖的那么贵吗？知道为什么兑换店桑德要内定吗？因为游戏世界内的金币，在外可以兑换现金。”
寻月震惊的下巴都要掉下来了。
“你知道游戏要躺在小棺材里，但你知道小棺材的运营程序吗？那是系统魔方，游戏开发师的祖宗就是最先发现并收集这些系统魔方的人，他们垄断了整个游戏。”
“系统魔方能有几个？还能被这么大规模的垄断？”
“这个游戏的开发师也是继承家业，据说开发师的祖宗当年捡到一个母魔方，一年后就生出12具子魔方，并逐步，自行展开形成小棺材，但母魔方不能匹配游戏系统，只有子魔方可以，从二百多年前到现在，一共得生出多少魔方？那个数量就是小棺材现有玩家的数量。”
“那也才三千多，现在国内的玩家可不止三千多吧？”
“那当然，我也没说就只有一个母魔方，在这些祖宗们联合起来，搜集母魔方的时候才发现，全国各处，共有25个母魔方，当年能找回来的子魔方就有278具，另外的一些倒是无处寻觅了。”
“也是了，既然是能排到8802服，那肯定能产出很多小棺材的，现在有多少小棺材？”
“你是指国内吗？”
“还有国外？”
“当然有，卡法莎这个名字怎么想都不是国内的，国内共八万多台小棺材，初始的278具小棺材并没有投入使用，且还在研究当中，至于开发师，世界各国都有，他们有一部分联合发掘，有一部分，似乎不注重系统魔方是从哪儿来的，只注重钱。”
“那外面世界兑换现金是怎么回事？”
“是从系统母魔方内生出来的，当然这个现金是电子形势的，只适用于银行卡或者任何电子钱包，而在二百多年前，还没有银行卡的时候，开发师的祖宗们仅仅靠出租这些小棺材赚钱，也是赚得盆满锅满，只不过后人发现母魔方是可以吐钱的，并且也取出了这二百年里母魔方内存着的巨款。”
这话让寻月震惊不已。
如果母魔方可以兑换游戏里的金币，那这些开发师们得多有钱啊，都这么有钱了，还要她这个新手去发现游戏原始点干嘛呢？
桑德压低声音继续说：“游戏内兑换店产出的金币，会以数字形势显示在母魔方的数码屏上，真是一笔巨款啊。”
一说到钱，寻月两眼就冒出绿光，可这钱却跟自己没半点关系，“为什么要我找原点？开发师们找原点干嘛？”
桑德两手互揣在袖子里，慢条斯理地说：“当然是怕这个游戏结束，但也察觉出一些关于系统魔方起源的秘密，他们想窃取这个秘密。”
“什么秘密？”
“穿越时空。”
“靠。”
寻月感慨着捂着脑袋。
这不就是时空门嘛，说来说去，还是时空门。
时空门本就生于黑洞当中，脱离后在宇宙中漂泊，会被某星系吸引坠入，最终吞噬坠入的星球，然后继续前进，继续吞噬。
而现在的这个游戏世界，很显然就是时空门的压缩版。
可她转念又一想，却怎么也说不通。
自己是从崇明聚的时空门穿梭进来的，按理说无论如何都得回到崇明星以前的时间点，可怎么会出现在另一个世界呢？
还是说坠落崇明星的时空门曾经吞噬过其余的星球？
而自己，跌入那个星球的曾经？
可这个曾经怎么会是游戏里呢？
无论如何都得掉在游戏外啊？
还是说，外面的世界已经转化成系统魔方内的世界了？
可她的想法是有局限性的，毕竟始终没有脱离时空门范畴，所以根本想不出个花样来。
“系统魔方肯定是未来的产物，机缘巧合落在几百年前，开发师们怎么想的肯定不会当我说，但我猜，也就是想知道这个系统魔方运作的秘密吧。”
桑德说得一脸骄傲，最后笑嘻嘻地点了下寻月手中的沧河刀，“我会尽可能帮你的，但前提是——你得有钱。”
第二十七章 贪财鬼
“唉！卖货的！这个多少钱！”谭阳举起一个球形世界地图。
桑德狐狸笑回答，“很便宜，三千九百金币。”
“靠！真贵。”
谭阳嘟囔了一句，又把地图放回去，就不再询问。
桑德带着寻月回到柜台前，修长白皙的手，不停地伸展要钱。
寻月只好从手提箱里将金币倒在过筛器内，过筛器吞够五千七百金就会停下来，多出来的一二十金币，她还得自己从过筛器里捞回来，以免被误吞。
她垫了垫沧河刀，“你说这刀跟我有缘，不会是在糊弄我，想开张吧？”
桑德笑笑，将发票递给她，“怎么会，楼上那单子可比你这单贵多了，再说这可是17服那个女玩家生前的宝刀，17服，你知道什么概念吧。”
寻月点头，按照山姆说最早的初始12服都只是传说，也就是当年搜集来的278具棺材并行的那12服。
根本没留下什么可用资料记录，而17服应该是有记录以来的第一拨，按照排位应该算是第5服。
“可开发师的祖宗们不是找到了最初的278具小棺材吗？里面有人？”
桑德眯眼狐狸笑，“初始服之所以成为传奇，也是因为当年捡到这些东西的开发师祖宗们，不懂得如何记录使用，这278具棺材到现在也还在研究当中。”
“那那个女玩家呢？是怎么死的？还是退出游戏了？”
“不，老死的，活到105岁，在没病没灾的情况的，恢复剂不能恢复寿命，所以她就是老死的，在游戏里老死的。”桑德拽出一个卷轴，这卷轴的作用就是想到什么，卷轴上就会出现什么。
此刻就显示那位女玩家的简介。
“17服女玩家梁纯懿，达摩堂堂主夫人，达摩堂就是不周城专门打造兵器的店，很有名的，当年她就嫁给了游戏内的原住民，生活美满幸福。”
“没有被恶灵仆人打扰？”
“她活着的时候把不周城中的恶灵悉数铲除了，她是那批玩家里最后一个死的，全部玩家死后，旧服被替换，并重新排位，改为新服等待继续使用。”
“那她就只走到不周城？”
“并不是。”桑德看着卷轴说：“那一服的玩家都很厉害，最远的走到神池城，你是不是很难想象，这些人会死在游戏世界里？”
“不难。”一年生活让寻月接受了这游戏世界存在原住民的事实，她好奇的是外面的世界，“那小棺材？”
“母魔方是会搜集所有子魔方信息的，只要小棺材内的人停止呼吸心跳，开发师们就会上门回收。”
桑德说着，瞄了眼仍在货架旁挑选东西的三人，最后舔了舔嘴，像是鼓起很大勇气一样，探着身子，伏在寻月耳边，“再告诉你一个秘密，这同样不能说出去。”
寻月已经不觉得惊奇了，就只是捋顺着沧河刀上的花纹，“金钱转换不能说，其余的都能说了？”
“你可是预言里的0号玩家，桑德总要关照的。”
桑德说话的气息扑在寻月耳边。
她敏感地往后缩了下脖子，“说吧，你现在已经不能说出任何能让我惊讶的事情了。”
“8802服，就是17服。”
寻月指尖重重按在刀身沧字上。
原来缘分，就是从巧合开始。
“你的意思是说，我如果能够到达不周城，就能见到梁纯懿的后人？”
“是的，不单如此。”
桑德别有深意地挑了下眉毛，“当年国服大排行，梁纯懿可位居第九，宅内为她的那些宝器专门设立一间藏宝阁，历时七十五年升级锻造的宝器，你想想，那会是什么级别，另外，梁纯懿精通五行八卦，最善占卜，当年所获的宝贝留在家里镇宅，并告诫后人，哪怕是家道中落，也不得变卖，可在她死前，这把沧河刀却由她亲自卖到兑换店来，你说，这刀，是不是跟你有缘？”
“可如果8802服是17服的延续，那有没有可能会是初始12服的某一个呢？”
“这个就得你自己探索了。”桑德眯着眼保持狐狸笑，一副深不可测的模样。
“照你的意思，我有这样的缘分，可以继承她的宝贝？”
桑德退回柜台后面，摆了摆手指，“我可没这么说，她在游戏内有后人，游戏外，谁知道还有没有后人啊。”
寻月原本对闯到21关没什么信心，她没什么特别之处，虽然在游戏里闯荡一年，但仍属于菜鸟级新人。
可现如今……
“系统魔方的规矩不能打破，开发师们也没把期望押在你身上，不过是让我点点你。”
桑德的狐狸笑像是一张面具一样，但面具却盖不住眼神。
“手提箱拿着还方便吗？为了你这位特殊玩家，兑换店可以破例一次。”
“怎么破例？”
“只要钱到位，本服内可以用一次许愿宝箱，你想要的都可以得到。”
寻月哑然，“还有许愿宝箱？”
“是的，只有最尊贵的玩家才能享有，且每服只有一次机会。”
“除了我这个变数，什么样的叫尊贵？”寻月坐在柜台前的转椅上，手肘撑着柜台，手掌托腮。
钱到位这个前提，就已经把她给排除了。
“我来这服，一次金币宝箱都没开出来过，还钱到位，那许愿宝箱肯定比我这把沧河刀贵，我还要留着我那点工资熔炼宝贝的。”
桑德狐媚着七扭八歪地站在柜台后面，以同样的姿势，手托腮看着她，“您是尊贵的玩家，我可以给你打折。”
“你咋不说给我免费呢。”
“我也是需要业绩的，你知道，这兑换店又不是天天开张。”
“我没钱，不过也可以说来听听。”
“打架的时候从手提箱里拿宝器会很麻烦，从衣兜——”
“靠。”
寻月不由得又捂了下脑袋，“小疯子就有一件衣服，我猜那应该是收纳宝贝的吧。”
“没错，你想不想要，我这里给你打六五折怎样，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呀，这样的机会可不是每人一次，而是每服就只有一次机会。”
“那怎么不来个终极宝贝呢。”
“这不行，现在才第二关，等你过三关开出星盘后就知道，到那时候，开宝箱，宝箱内的宝器等级，就是本服内所有玩家手持宝器的最低品阶，过三关后，假如所有玩家最低品阶为二等，那以后开出来的宝物均为二等，当然，生活用品类除外，不能熔炼合并升级的物品除外。”
寻月对这些没有兴趣，“我没福，我连钱都开不出来，那件衣服又不是钱，或许我能开出来，还不如许愿给我一百个亿呢。”
桑德笑笑，“这恐怕也不行，不合规矩，不合规矩的人和事，会被清理出去的。”
“许愿要多少钱？”
“不多，打六五折，两百七十万。”
“靠——”
第二十八章 加钱
桑德也知道寻月是真没钱，却不知她为何一分钱都开不出来。
至于许愿宝箱，确实是每服一次，且谁有钱，谁就是尊贵玩家。
过了好半天儿，罗雯红光满面，从楼上下来，结账花去了一百多万金币。
“现在手里，最高等级是四等桧扇。”罗雯笑盈盈拿出那把桧扇显摆。
扇面红底穿金丝，比当初的无等级桧扇要华丽漂亮的多，也大了一圈。
山姆跟谭家兄弟拎着选中的大小物件过来，并对着四等桧扇感叹一番。
罗雯看了下他们拿着的东西，最后看向寻月，“你买一把刀？能升级吗？你不是有桃木剑了吗？”她有点看不上这把墨绿宝刀，问过价钱后更是嫌弃的不得了。
他们这一行人约定明早太阳升起后就再过来。
而今晚，趁着太阳落山前，五人急匆匆离开兑换店。
因为这次他们手头都很富裕，所以一人一间房。
寻月回去后就陷入沉思，最后将桑德的话捋了一遍。
对比当初那封莫名其妙的信件，以及从碎片内吸取灵识后，看到关于卡法莎的画面，她更相信桑德的话。
毕竟桑德这个身份的人，永远都是桑德，他骗自己又能有什么好处。
可寻找游戏内最古老的点，是城市吗？
还是某个村镇？
还是某个人？
是人还是地方还是物件？
只有找到那些，才能找到系统魔方的起源？
可——
她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游戏内的起源跟遗落系统魔方在游戏外的时间有什么关系？不对，不对劲，他说的不对。”
她猛然坐起来，无论怎么串都无法将桑德的话跟系统魔方内外的时间点联系起来。
“难道还有什么他也不知道的事？还是说，他知道，但不能详细说明？还是说，这游戏内另有蹊跷？”
关于系统魔方新旧服替换的事她是相信的，也相信现在的8802服就是两百多年前的17服，除了追溯系统魔方的起源，其余的都说得通。
“为什么要在游戏内寻找最古老的点呢？这个点代表什么呢？难道是能冲关的？”
寻月在屋内踱步。
开发师们是怕玩家冲破21关，导致游戏崩溃。
以后捞不到钱，所以才急着找有没有关于这系统魔方的来历？
以及后续。
可后续为什么要在游戏里找呢？
还是说开发师们想找更多关于穿越时空的奥秘？
那直接拆了母魔方不就得了？
或是拆了子魔方？
不对，自己都能想到的事，那些开发师不会想不到。
可如果要寻找穿越时空的奥秘，那不应该在游戏外的世界寻找吗？
还是说穿越时空的奥秘被带到游戏内了？
可为什么要寻找最古老的点呢？
难道最古老的点上面有这个秘密吗？
可系统魔方不是来自未来吗？怎么要去过去找呢？
两百多年里，不是没人能到达21关吗？最古老的点，难道在后四关吗？
看着东方泛白的天空，寻月揉了揉额角，一夜无眠。
次日是山姆跟谭家兄弟熔炼合并。
也是整整一天。
桑德其实很好客的，只要钱到位，会提供各种正规服务。
中午饭，就是桑德亲自下厨做的，一顿饭跟在大饭店吃最高套餐一样奢侈。
“葛恩没什么动静，他们只是潜伏在城中靠北一侧，占据一个大镇。”
吃中饭的时候，只要加钱，桑德就会透露各种他知道的消息。
“为什么没在城中？”谭阳问。
“最初是在城中的，可没过一个星期，就退出城中了，原因是小疯子入城，两拨人打了一架，其中葛恩队的君临就投靠小疯子一队。”
“那小疯子在城里？”
“没有，她的行踪跟做事很难猜出是什么意思，在打完架之后，他们也就离开了，城中现在没人。”
“其他几队呢？有来过吗？”
“除了葛恩一队，其他的都还没到呢，不过这一年里，除了你们，我都见过的。”桑德边说边想。
毕竟罗雯早有准备，只要花钱，就没有买不到的消息。
况且金币过筛器就摆在餐桌边上。
“二叔他们怎么样了？”罗雯问。
“二叔算是除了葛恩，距离城中最近的一队，住在城南外的一个小镇上，秉承雇主的要求，仍在教习小少爷，给请了很多老师授课，过着最正常的日子。”桑德说着不由感慨，“真有钱啊，买了一大片庄园，如果不跟着你们向前，他们的生活啊，啧啧。”
罗雯也跟着感慨，“有那小财神在，还打什么工，创什么业。”
“女神一队来过两次，最近，是在四个月前，小乞丐一队来的次数最多了，到处乱窜，运气还挺好的，只不过也没什么钱，他们倒是变卖了很多开出来的无等级宝贝，你们如果缺那么一个两个的呀。”桑德抿嘴一笑说：“可以从我这里买，给你们打九五折。”
桌上其余人都白了他一眼，这一顿饭，这一天的装备熔炼合成，金币花的都跟流水一样。
山姆问：“那小疯子一队来过几次？他们都升级到什么宝贝了？”
桑德笑着捂了下嘴，“升级相关不能说，不过是你们所有玩家晋级最快的，来嘛，有那么四五次吧。”
餐厅在一楼柜台后面的小屋里，跟前厅隔着一道半开的小门。
就在他们一边计算着过筛器里的金币，一边想问题的时候，门铃哗啦啦地响了。
接着进来一拨脚步声。
桌上六人当即止住了动作。
能进兑换店的就只有玩家。
“人呢！不做生意了？”
外面是个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陌生。
罗雯跟寻月熟悉这声音，当即束起指头对桑德比了个噤声地手势。
而桑德，却狡猾一笑，点了点金币过筛器。
罗雯愤恨翻出小钱包，轻手轻脚往里倒了点金币。
最后桑德把手指束在唇边，露出标准狐狸笑，起身出去迎客。
“唉，君临，你这是自己来的？小疯子他们？”
“他们先一步去天云港了，宝箱只剩下38个，碎片也只剩下一个，看来玩家们都有心了。”
君临的声音不算厚重，但言语间却十分温柔，听声音，怎么也不像是小疯子队的队员。
“今天来是要熔炼的？”
“为了不耽误时间，所以派我来的。”
“好，楼上请。”
听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罗雯终于松了口气。
寻月还没上过二楼，故而低声问。
“去楼上不会露馅吗？”
山姆小声解释，“楼上不止一个熔炼屋，既然给了钱，我想他应该能办好。”
“可他要熔炼多久？咱们怎么办？”谭阳因变故撂下碗筷，却又舍不得花大钱买的一桌饭菜。
待他们抓紧时间把饭菜吃完。
罗雯指了指厨房另一侧的门，想要打开看看有没有什么隐蔽的小屋躲一躲。
却被寻月拦住，“你开了他的门，万一，那个房间的价钱又翻了一倍呢，不是说熔炼的时间大约在十个小时左右嘛，咱们下午五点再回来吧，先——”
话音未落，一阵清脆的门铃声响起。
又有玩家进来了。
第二十九章 散财童子
寻月的隐适挂再次报警，这次三个小点出现在门外，小点上显示三个人头图标。
“真难得！人居然不在前台！”
“桑德！桑德！生意上门了！”
罗雯熟悉那个声音，当即指着厨房的摆台后面，让几人躲过去，并悄声说是葛恩一队。
“来了来了！真是巧啊。”桑德从二楼下来，但二楼的人却没跟下来。
“怎么，还有其他玩家？”
“所以说巧啊。”
“谁啊？”
“这个，咱有封口费，你们是来熔炼，还是买货？”
“熔炼，不过是谁啊现在来了？还给封口费，那肯定不是小疯子一队的人啊，怎么是女神一队的？”
“无可奉告，楼上请。”
“唉你们去吧，我就不去了，在一楼随便看看。”
兑换店只有一位桑德，顾得上楼上就顾不得楼下，好在，游戏内有规矩，敢在兑换店撒野或是手脚不干净，会被逐出游戏。
厨房的几个只能听音，谭阳用口型问‘有葛恩没有’。
罗雯和寻月均摇头说没有。
寻月比了个三，‘只有三个人’。
她很灵通，这大家都知道，也以为她是0号玩家有特殊配置，所以并不疑惑。
隐适挂不能透视，但能热点感应留在一楼外的人，名叫沃尔特。
初来当天，寻月跟他有一面之缘。
兑换店后面的小屋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所以只要五个人不出声，就不会吸引注意。
就这么在安静中过了半小时。
隐适挂再次发出警报，门口的铃铛也再次响起。
谭阳低声骂了句。
寻月却惊喜着比了个2的手势。
“呦！小胖子又肥美了。”
沃尔特嘲笑一番，“我说二叔，给小胖子请家教就好好学习嘛，来兑换店凑什么热闹呢，楼上还有一拨人呢，怎么着，难不成你们也要出发？”
二叔没搭理他，只一本正经喊了声桑德。
今日热闹，财主上门，桑德也勤快。
“您这是要熔炼？”
“正是。”
稍稍停顿片刻，桑德问：“小少爷可曾用餐？”
不待二叔疑惑，桑德继续问，“只要价钱给到位，我这里可以提供一顿丰盛的——下午茶。”
确实，此刻已经下午一点半了。
小胖墩儿问：“下午茶？有枫糖松饼吗？”
桑德停顿几秒，“我可以现做。”
沃尔特说：“那我点份儿炒饭。”
桑德笑答：“一份儿三千金币。”
“靠——”
沃尔特悻悻退出对话。
在8802服的兑换店里，店内所有服务，桑德可以自行调价，没人敢在这里反驳或是造次。
也不知外面几人走了几波眼神，最终桑德带着二叔上楼，沃尔特说出去吃顿饭，而小胖墩，就自己绕到后厨。
罗雯寻月站在后厨门口的左侧，山姆谭磊谭阳站在右侧。
见小胖墩进来，当即捂住他的口鼻。
“嘘。”
小胖墩儿先是惊恐，后转为惊喜。
一年不见，这小娃又胖了一圈，个头倒是一点没长。
“你们怎么在这儿？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到的，小财神，你们也知道天云港快开港了？”罗雯贼稀罕这小财神，揽到一边掐着脸蛋儿。
“二叔说，估计你们要走，他带我见世面，也就跟上了，我们手里有八个宝箱没开，虽然有一多半可能是金币，但还是怕会开出碎片，说要等到达天云港再开。”
跟桑德说得一般无二，小胖墩儿就只是上课、巡山开宝箱、然后继续上课，极其偶尔出去郊游，或是来城中玩一圈。
半小时后，桑德领着二叔来到后厨。
“枫糖松饼是嘛？八百金。”
小胖墩儿虽是财神，却不是冤大头，一听价钱，连忙摇头说不吃了。
桑德也是老狐狸，说不吃也要停留费用，每小时二十金币。
他们在后厨呆到晚上六点钟，葛恩一拨人才离开。
至于君临，仍在楼上。
“他是没脸面对之前的队友吧？”罗雯疲乏地歪在椅子上，“原本一直跟着葛恩，最后却进了小疯子一队，明着叛逃。”
山姆瞥了她一眼，“你不也一样。”
罗雯只是笑笑，并没反驳。
“万一人家是派过去的奸细呢。”谭阳不以为意，看了眼墙上的挂钟，“眼瞅着天就黑了，今天还能熔炼完吗？”
桑德照旧一脸狐狸笑，“如要过夜，给你们算便宜点，在这坐着睡十五金币每小时，回后屋客房睡二十金币每小时。”
谭阳听得险些发疯，他们已经拘在这小破屋十个小时了，还没有沙发，只有椅子。
小胖墩儿肚子叽里咕噜频频叫唤。
桑德又把晚餐报价，并且怕他们不吃，还将普斯特城中入夜后的鬼雾描绘了一番，近乎是迫使他们只能在兑换店消费。
没办法，晚餐又吃进去三千金。
而就在桑德做饭的空档，很不巧的，君临下楼并且被后厨的声音吸引，由此看见了屋内众人。
“君临，需要加餐吗？只收你八分之一的费用，可以帮他们平摊一些，你的那些东西要熔炼到后半夜两点的，如果离店，我可不保证出炉后会不会被抢，毕竟我不负责保管装备。”
桑德跟君临像是很熟一般，叫得很亲切。
君临见到一屋子的人也没有很惊讶。
他长了张书生脸，白白净净的，单眼皮眼睛不大不小，乍一看去，也算不上好看，但也不难看。
“八分之一，你这又是肉又是酒的，多少钱的八分之一？”
桑德俏皮的比了个三。
君临扁着嘴点头，最后坐在一个空椅子上，“成交，客房算便宜点。”
“好。”
众人对他俩言语的一来一回十分好奇。
但在兑换店里，谁好奇，谁就得投币询问。
就看是惜金更胜一筹，还是好奇更胜一筹。
根据打探消息的价码，罗雯是最耐不住性子的，投了十个金币在过筛器里。
桑德立马笑呵呵将牛排摆盘，炸薯条出锅。
“我俩啊，上一服遇见的，这一服又是巧遇，缘分很深。”
君临人很随和，笑起来很清澈，“缘分深咋不给我免费呢。”
桑德抬手一点，“那就给你抹去零头，三百七，客房算你十二个小时一百二。”
当着其余顾客的面肆意削价，桑德也是腰板够硬，脸皮够厚。
罗雯跟二叔不满，瞪了眼桑德，却不敢讨价还价。
他们手上虽有宝器，但，城中不单单有鬼雾，还有葛恩。
依照葛恩习惯性留尾的作风，在沃尔特等人离开后，恶灵仆人肯定会联系葛恩，说出碰到其余队的消息，那这个留尾，很可能会做成博米尔城那样，百人围攻，不死不休。
因为有君临在，整个吃饭过程中就只有小胖墩跟罗雯还有谭阳活跃气氛，叨叨着这一年的见闻。
而赶在说话的空档，君临倒是好奇地看着谭家兄弟问。
“你们手上有碎片，是恶灵队的，怎么会跟着他们仨？”
谭阳看了眼谭磊，最后代表兄弟队的发言官，“并不冲突啊，你是恶灵队的，怎么还跟葛恩分家呢。”
君临恍然点头，并喃喃道：“目的不同而已。”
打开了话匣子，罗雯是好奇心最重，便问。
“你们跟葛恩一队到底怎么个不同法？那小疯子究竟在想什么，我们曾跟她遇见过一次，感觉也不像是为了恶灵啊，更何况她从百大榜上退出来，又是为了什么？”
君临嘴角挂笑，安静切着牛排，“她还不信任我，我也不清楚。”
“不信任，怎么把宝器给你，让你来熔炼啊？”
“因为她有那份自信，我并不敢拿着升级后的宝器叛逃，即使叛逃，在我看来，她也能抓到我。”
君临的话又把小疯子推到一个至高点，那是8802服其他玩家都不及的高度。
第三十章 猜测
两向沉默过后，桑德瞥了眼寻月，刚好撞上寻月看过去的眼神。
而这一刻像是心有灵犀一般，他俩相互读懂了对方眼神的含义。
桑德：你没跟他们几个说我昨天跟你说的事。
寻月：我怎么感觉这小疯子好像知道的比你多呢？
两人错开眼神，并没在饭桌上交流。
一顿饭过后，按照之前定下的价钱，桑德引众人去后面客房休息，当然，水电都是按时间算钱的。
为了不耽误时间。
寻月选择夜间熔炼，熔炼一夜，明天就可以早点出发。
晚上九点半，洗漱完毕，她眼皮打架，困意上涌。
可就在迷迷糊糊时，敲门声响起。
是桑德。
“你没跟他们说？”
“你希望我跟他们说？”
“你为什么没说？”
“你在试探我会不会说？”
两两相问，双双呆立在原地。
寻月虽说困，但智商还在，随即再次反问。
“你骗我。”
“我没有，所有的话都是真的，只不过系统魔方的秘密确实就在游戏当中，你要找的这个点，或许是一个镇子，也或许是一个人，一个传说故事，开发师们需要玩家发现系统魔方的秘密。”
此刻的桑德没有白天那假意的狐狸笑，看起来非常正经。
桑德给寻月开的房间在负一层，就只有她一个人在这层，说话自然不背人。
寻月叹了口气倚在门边。
“可说不通，系统魔方是个物体，物体被留在真实世界里，这里是虚拟世界，就算不是虚拟世界，也是魔方内的世界，他们找起源，怎么会来魔方内构建的世界呢？不应该找找最开始带着魔方出现的人吗？还有——”
寻月说着直勾勾地看着他，“桑德，桑德这个位置不是从古至今传下来的吗？从游戏初始时就应该有桑德的，可桑德进入游戏也需要一个媒介，你可没跟我说你是通过什么进来的。”
“确实有老桑德的存在，且我能察觉到他一直存在着。”
“这话怎么说？”
“听说，是在第一批，也就是有记录以来的那一批，也就是梁纯懿所在的那批，他们进来的时候，还是老桑德，并且指引他们如何选择新一批桑德接任，毕竟未来母魔方会产出更多子魔方，老桑德转不过来。”
“所以当年，游戏里的老桑德，通过玩家，把这话传给游戏外的开发师祖宗们，从那之后才有了桑德？那你们也是通过小棺材进来的？”
桑德笑得无奈，但却没说究竟是如何进来的，“我们都是被遗弃或是卖来的孩子，在外面培训之后，就被送到这里，只能根据服内的游戏时长来过日子，如果游戏结束，那我们就得等着分配到新服里。”
寻月眯着眼看他，“你不直说，也就是说你不是通过小棺材进来的？而是一些无法言说的办法？且你们跟玩家一样可以在不同服里重新进入游戏，而你们却不能成为玩家。”
这一系列的问题让桑德哑然，靠在门的另一侧，片刻后才给出答复。
“在我很小的时候，我妈就把我卖到游戏开发师那里，先是做培训，之后——就用老桑德交代的办法，把我们都锁在游戏里。”
“锁进来？！”
“是，就是在外没有真身了，我们就住进游戏中，但只能以桑德的身份，我只能呆在兑换店所在地，方圆一公里范围内，不能跟同玩家一起游历世界，却也最安全，不会被游戏世界里的恶灵或是别的干扰，但上岗培训时，我们知道的事情，就会比玩家要多很多，包括我昨天跟你说的话，都是老桑德教给我们的，。”
寻月闭着眼问：“你怎么跟外界联系？游戏内的事，外面怎么知道的？”
“母魔方内的程序，这也是老桑德教的，但也只能知道玩家的进度，获得装备的等级，其余的一概不知。”
“老桑德？那岂不是找到老桑德就能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吗？”
“他——不出来，我们从没见过，只知道有他这么个人存在，或许也不一定是人，偶尔某些服里遇到一些大事，老桑德就会现身，但我从没见过，也没见发生过什么大事，可能只是某个服里的大事吧。”
“那这老桑德还说过什么？”
“不知道，我是被上一届桑德带大的，并不知道更远的事。”
“那你已经把我的消息告知外界了？”
“是的，从你来兑换店的那天，我就告知外界了，开发师说——”
“你等等。”
寻月猛然睁眼，“游戏真的是游戏吗？老桑德是有自主意识的，那这个游戏就不是游戏了，那这世界里的卡法莎还是简单的女巫卡法莎吗？她曾给我虚假的记忆跟照片，也是故意引导我，也就是说，他们都有自主意识了？”
如此总结，她汗毛炸起，搓了搓胳膊原地踱步，“都有自主意识，那这世界就是真实存在而不是所谓的只单单是个游戏，那也不对啊，这么多服，难道都是独立的世界吗？不对，不对，老桑德存在的服，肯定就是最稳定，最真实的世界，卡法莎也存在于那个世界。”
桑德认同点头，“是的，我也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初始12服是关键，那时候，肯定是最完整的原始世界，但之后——就分裂了？”
“如果老桑德是独立存在的，那卡法莎也是了？他们存在于原始魔方里，那那个原始魔方里肯定不止他们俩吧。”
“开发师们有很多猜测，就比如，系统魔方是被外星球抛弃在这个星球的，至于母魔方为什么会生出子魔方就不得而知了”
“可——”寻月别有深意地看着他，“卡法莎率领的恶灵队如果赢了会如何？这个，开发师知道吗？”
“不知道，毕竟两百多年还没赢过，好似老桑德也不希望如此。”
“为什么？”
“不清楚，但老桑德自始至终都是站在正义队的，从没有积极促使恶灵队胜出，总是有后代桑德违背规定帮助恶灵队，结果这些后代桑德就被取缔了。”
“那——”
寻月做出一个假设，“有没有可能，如果卡法莎胜出，就会在现实世界里复活？”
“这又是什么意思？”
桑德一脸疑惑，“还没听说过这样的事，因为所有玩家都当这是个游戏，从没想过游戏世界里的事会影响外面世界。”
“看来老桑德才是游戏关键，只不过，不大容易见到，他该不是这游戏里最古老的存在吧？”
“我只是猜测。”
桑德也持怀疑态度，“这个游戏不单单有卡法莎一个恶灵，因为你有没有看过世界地图？你看看博米尔城才多大，再看看普斯特城有多大？而地图有多大，一个城，充其量就是一个省，或是一个市那么大，那整个世界，得有多少个这样的城呢？”
寻月像是被这话点醒，瞬间又精神过来。
“你是说！该不会是！”
她惊讶地捂着嘴巴，。
“还能开启第二轮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