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他突然刹车
沿着盘山公路，小电驴欢快的下山。
白月灵看着偶尔从旁边呼啸而过，长着四个轮子的巨物，淡淡的询问：“这便是你口中所说的汽车？”
“是，内部空间更大，速度也更快，只是价格会高出许多倍，是现代社会最常见的交通工具，加满油可一口气跑出数百公里。”
江桥笑道：“比之修士的道法神通如何？”
“刚踏上仙路的小修士远远不如，能够御剑，或者借物飞行的修士在速度上才可与之相比，耐力远不及也，但修道之人，百中无一，而汽车，寻常家庭可买。”
白仙子不禁赞叹道：“科技一道，利国利民，果然神奇。”
作为一个现代人，江桥莫名有些自豪。
小电驴继续保持速度贴近右侧护栏飞驰，白仙子的大袖罗衫被劲风吹得袖带飘飘，仙气十足。
转弯的时候，迎面忽然出现了一辆弯道超车，江桥骂骂咧咧的按下刹车，在惯性下，白月灵忽然重重的往前撞了一下。
江桥身体莫名一僵，但是他不敢细想，依旧对那辆弯道超车的驾驶员怒骂祖安脏话。
“你是不是故意的？”白月灵身体后仰，拉开彼此间的距离，忽然冷不丁的问道。
“啊？什么意思？”江桥明知故问，专心致志的掌着把手，头也不回。
“刚才就说了，你要敢碰我，我就电你！”
“我没碰你啊，我都没转过身，嗯？难道说，你碰我了？”
白月灵呼吸一滞，淡漠的小脸微红，轻哼一声：“哼，当……当然没有！”
即便如此，但我还是要电你！
嗯，回家再电。
江桥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还真怕在开车的过程中，白仙子突然放电，小电驴炸不炸他不知道，但车祸肯定是要出的，她估计也不会受伤，只会苦了自己。
话说回来，好软。
一路上白月灵没再跟他说一句话，大约半个小时后，小电驴进城。
江桥怕在城里遇上交警叔叔查哨，他还好说，顶多交200块钱罚款，可白仙子是个黑户，一旦被查，情况就难说了。
小电驴在非机动车停车位停好，他开始带着白仙子进城逛街，公路上车来车往，川流不息，人行道上同样人流密集。
白月灵看着四周的高楼大厦，经营小店的招牌上闪烁着绚烂的灯光，这个充满科技的现代化城市，的确跟她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人们衣着鲜艳又极具个性，生活舒适，不愁吃穿，是一个少见的盛世。
但唯一缺点也很明显，她刚才下意识的运转功法，发现吸入提纯的全是焦黑色的杂质。
难怪此界凡人看上去一个个红光满面，但本质早已在尘毒中腐朽。
脚步虚浮，一看便知无法法长途跋涉。
气血衰败，估计连几十斤的轻量级武器都无法有效挥动。
绝大多数人吸食毒烟，眼眸血丝密密麻麻。
更有甚者，年纪轻轻就已然秃顶，面颊惨白，内需不调，自身精气十不存一。
白月灵摇摇头，轻轻一叹，一个个都是损有余而补不足，尽皆短命之相。
没有灵气滋补，长寿者寥寥，此界凡人刚及中年便迅速衰败，现在的红光满面不过是临死前的回光返照。
“你忽然叹气干什么？”江桥问道。
她抬起手，一脸严肃的指向各处：“这里，这里，这里全是毒瘴，甚至就连你口中的汽车也在排出大量毒烟，此界不仅是末法，还是炼狱！”
江桥乐了，他活了这么久，还是头一回听说自己住在炼狱。
“其实……这些组合在一起，就是我跟你说的雾霾，但没办法，这是现代化城市发展的必然，而且无法避免。”他沉吟片刻，说道。
“现代化城市发展的必然？”白月灵瞪大了眼睛。
“对，发展需要资源，会破坏环境，污染河流，砍伐森林，所以，世界上的绝大多数国家都是先发展，后治理，至少现在的环境比以前好多了。”
“难道你们就不反对？人，万物之灵长者，七八十岁而亡，岂不悲呼？”白仙子反问。
她联想到灵脉，若是灵脉枯竭，则山河破碎，是涸泽而渔的做法，不可取。
“反对什么呢？环境好坏又不能当饭吃，当下的收益才是真理。更何况，只有国家富强，才能更好的治理。”
白月灵若有所思。
江桥笑了笑没有再过多解释，这是两个不同文化之间的冲击，以仙子的脑子估计很快就能想通。
一路上，几乎所有的路人都将目光倾泻到白月灵身上，她气质超然，戴着面纱，又穿着古装，像画里走出来的仙女，很能吸引眼球。
白月灵很不习惯这样的场面，她下意识的往江桥身边靠了靠。
他低声说道：“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虽然你长得跟我们差不多，但是只要往人群里一站，所有人都能发现你和我们的不同，想要完美的融入，首先就是要去掉你身上这股不染尘世的仙气儿。”
“嗯，你帮我。”白月灵盯着他的眼睛。
“嗯，我帮你。”江桥微微一笑。
江桥忽然抬手指着前方路口红绿灯柱子上的监控：“你看，那就是监控设备，这样的摄像头在我们这个世界可以说是无处不在，无数的摄像头聚在一起就组成了天网，是维护社会安定的基础。”
白月灵轻微点头，刚才随意看了一圈，就发现了许多小店的屋檐下都安置着这所谓的摄像头。
刚才江桥说了，现代人一眼就能看出她的不同，那现在被这么多摄像头拍着，岂不是说很快就能引爆整个网络？
会有官差来抓她吗？
会不会和这个国家为敌？
她低着头莫名有些紧张。
“你在干嘛？”江桥疑惑的看向他。
“是不是只要拍不到我的脸，就抓不到我？”
“好端端的抓你干嘛？”
“我暴露了啊。”
江桥看她一脸严肃的样子，忽然笑出了声，耐心解释道：
“只有在违法乱纪的时候这些摄像头才会发生作用，现在么，谁也不会理你，放心。”
……
（晚点时候还有一章，投票啦，彦祖）
16.内衣的尺码你自己选吧
“过马路需要走斑马线，看到没，现在是红灯，暂时不能通过。”
江桥指着对面的交通指示灯继续说道：“这里有句顺口溜，叫红灯停，绿灯行，不管是行人还是车辆，都必须遵守交通规则，否则就会出乱子。”
白月灵点点头，眼巴巴的看着对面的红绿灯什么时候变绿，忽然一怔，一个中年男人看准车辆驶过的间隙迅速冲了出去。
她一脸疑惑的看着江桥：“你不是说必须要遵守交通规则？”
“呃……”他语气一顿，没想到打脸来得这么快。
想了想，江桥继续说道：“你应该知道，无论什么时候都有不听话的家伙，闯红灯这种事情，他最好中午做。”
“为什么？中午就安全了吗？”白仙子下意识问。
“因为早晚会处事。”
白月灵思索了两秒，忽然扑哧笑出声，这家伙是在拐弯抹角的咒别人呢。
“好了，现在可以过去了。”
红灯变绿，汽车规规矩矩的停在斑马线外，像守卫在通道旁的武士。白月灵再次对遵守交通规则这件事情有了明确的体会。
——这是一个井然有序的社会。
两个人跟着人群过了马路，如同随波逐流的浮萍。
“此次进城，我们要去哪里？”
“先去修我昨天被你一巴掌拍坏的手机，再去给你买衣服和一些生活用品，然后我们回家，其他东西，等日后再说。”江桥随口说道。
饭要一口一口吃，这样才利于消化。
就算她是仙子，也不能一股脑儿把现代知识全部灌输给她。
江桥来到大米旗舰店，直接把手机递给了维修人员。
“前不久刚买的大米奇迹，昨天晚上充电时突然发热冒烟，然后就再也无法开机启动，幸好没有有三星那样爆炸。”
白月灵静静的看着江桥睁眼说瞎话，手机明明是被她用掌心雷弄坏了，现在居然说是充电时损坏。
这家伙，又在骗人。
维修人员看了看手机表面没有任何破损，后盖也无打开的痕迹，在电脑上查询了一下激活时间，还在保修期内。
“没问题，我先帮你看看，如果无法开机，有可能是主板被烧坏了。”
江桥笑得人畜无害：“这手机保修的吧？”
“是这样，大约一个小时后你来拿吧。”
“谢谢啊。”
白月灵跟着江桥走出大米旗舰店，刚才她有一肚子问题想问，但在江桥一脸微笑的眼神下很识趣的闭上了嘴。
“刚才，你在说谎？”
“没错。”
他干脆的回答让白月灵深感意外，这人不是很喜欢遵守规则吗？
“严格来说，这叫薅资本家羊毛，如果我说是人为弄坏的，就要掏一大笔的修理费，但若是手机自身出了问题，保修期内商家就会予以免费维修，这钱我拿去给你买衣服它不香吗？”
江桥十分得意的一笑：“这就是过日子啊，每天一个省钱小技巧，你学废了吗？”
白月灵皱了皱眉：“修仙者当心如明镜，谎言只会助长心魔，说到底，你这还是说谎。”
江桥抽抽鼻子，轻哼一声：“按理来说，是你弄坏了我的手机，这笔维修费该由你付，你现在有吗？”
白月灵张张嘴，语气一滞，她怎么可能有凡人所用的金银之物。
而且她已经认真观察了一段时间，此界的凡人买东西似乎都不用货币交易，用手机晃晃就好了。
无法理解。
“现在我带你去买衣服，你穿古典汉服简直就是作弊，气质这块儿拿捏得死死的，小龙女都没得比。”
江桥带着白月灵到了一家女装店，隔着透明的玻璃，她就看到了几个不着寸缕的假人模特，再一次证实了江桥之前的言论，是一种很常见的营销手段，不用大惊小怪。
站在商店外面揽客的导购看到这一对儿年轻人走来不由得眼前一亮，尤其是穿着汉服的女子，气质容貌简直是平生所见，同为女人看了都喜欢。
“带女朋友来买衣服吗？说实话，你女朋友可真漂亮，比那些明星还漂亮。”
江桥有些心虚的看了白月灵几眼：“别乱说，我们只是朋友。”
“对不起对不起，看你们郎才女貌的样子，我还以为是……”导购赶紧道歉。
“咳，你去看衣服吧，看喜欢哪种款式。”
江桥及时打断她说话，白仙子清心寡欲修道万载，你知不知道随随便便的一句话可能就会导致他回家被电？
“不是我说，漂亮的人穿什么衣服都好看，美女去试衣间试试这件？”
白月灵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对于这种自来熟的人，她很不感冒，场面一时有些冷。
江桥看了一眼觉得气氛有些不对，生怕她一个不高兴，忽然一掌拍出把导购干翻，连忙道：“你忙去吧，我们自己看，自己选。”
“怎么了？不喜欢？不喜欢就换别的，这家不行，再找下家。”
白月灵缓缓摇头，她看别人似乎都是直接在店里换衣服，如此陌生的地方，她自然不肯，但又不好意思说。
江桥大概猜到了她心里的想法：“我替你找几件，不用在这里换，喜欢的话就定下来。”
白仙子微微点头，优雅中带着仙气儿，让远远看着她的导购好生羡慕。
现在已经入冬，但白仙子似乎不怕冷，不过装装样子还是有必要的。
白月灵看起来也就二十岁左右的年纪，江桥想到她那双修长笔直的腿，不显露出来简直可惜了。
于是挑了一蓝一黑两条小脚牛仔裤，外加一件卡其色的风衣，束上腰带肯定特别有范。另外又买了一件带帽卫衣，简简单单的棒球服外套，另外搭上两件慵懒风宽松雪貂绒毛衣就算齐活儿。
至于鞋子，当然是百搭的小白鞋，大约36码的小脚，或许穿上小皮鞋搭配风衣也很不错。
江桥拿着鞋在她脚边比划，索性一股脑儿买了鞋袜，最后只剩下了内衣。
他挠了挠头，仙子来到现代社会总不能还穿肚兜系裹胸布，不对，她现在似乎是真空状态。
江桥忽然想到今早刹车时候的那一撞，有些晕乎乎的。
纠结片刻后，他决定尽地主之谊，带着白仙子毅然而然的走进了对面的都市丽人。
“内衣这块儿我也不知道你是什么尺码，所以，你自己选吧……”
17.目测一下，她有多大
白月灵愣愣的看着眼前的服装店，挂在衣架上的布料少得可怜，贴着墙壁的两个假人模特儿穿着十分性感的搭配，仅仅遮住了私密部位。
挂在顶上的电子屏幕上正在播放着内衣广告，那些妩媚妖娆的动作，她一个仙子看了都脸红。
于是，她终于知道了这是什么地儿。
“江桥，你给我回来！”白月灵转过身，看到蹲在马路边儿正打算抽烟的江桥，眉毛一扬，脸红着发出娇喝。
江桥看了一眼手里的华子，放在鼻孔下从头到尾的闻了一段儿，恋恋不舍的重新塞回去。
“怎么了？”
“无耻下流的好色之徒！”
白月灵羞恼低声骂道，这家伙居然带她来这种地方。
那些小衣有漏洞的，有花边儿的，有隐约透明的，有网纱的，还看到只有几根丝带的。
如此露骨风骚，她又不是那些风月女子，怎么可能穿这样的衣服！
江桥有些懵，莫名其妙又被骂了一顿。
“太过前卫了，你接受不了？”他试探着问道。
“嗯。”
江桥哭笑不得，耐心解释：“随着时代的发展，人们的观念逐渐从传统改为开放，内衣不仅仅是遮蔽隐私的贴身衣物，一套好看的内衣更能体现出女性的自身魅力。”
“我不需要！”白月灵咬着牙齿，脸色微红。
她堂堂一代仙帝，何须如此卖弄自己的姿色？这是妥妥的亵渎！
“那你穿什么？缠裹胸布？总不能真空吧？”江桥挠了挠头，仙子姐姐，你这样很危险啊。
“不用你管！”
白仙子气呼呼的就要走。
“你自己看看，说好要融入这个世界，结果还是放不下自己的仙子人设，这有什么用呢？算了算了，随你，反正啊，我也只是个护道者，做不了主。要知道啊，传统迂腐不可取，自信开放才是这个时代的主题……”
江桥摇头晃脑的在她身边喋喋不休。
白月灵忽然脚步一顿，声音细微的差点儿听不见。
“你……你再把有关于内衣的事情说给我听听。”
江桥瘪了瘪嘴，什么嘛，傲娇的女人。
“你看到那些十几岁的小女孩儿没？其实她们里面也穿着差不多的内衣，只是尺码较小，而且好的内衣还具有吸汗，矫形，保暖的作用，甚至能够预防乳腺疾病，更何况外面不是还穿着有其他衣服吗？你在过度担心什么呢？”
白月灵轻微咬着嘴，话是这么说，但近万年的思想，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转变过来，她宁可继续穿肚兜。
“是不是说不出口？”
“嗯。”白仙子继续脸红。
主要是，向导购描述或者测量自己的切身尺寸，那也太过于羞耻了。
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你等我一会儿。”
江桥沉思片刻，把手里的购物袋都交给她拎着，随后在她满脸震惊的目光下重新走进了那家店。
“您好，给您女朋友买内衣吗？什么尺码？”
江桥回想着今早撞击时的余韵，可能是B也可能是C，至少不是A。
“您经验怎么样？”他冷不丁的问道。
导购愣了一瞬，下意识回答：“干这行快9年了。”
“外面那个穿汉服的姑娘，您能不能目测一下，胸型大约是什么尺码？”
她工作了这么久，还从没遇到客人的这种要求，如果是自己女朋友带进店里亲自试穿不就可以了吗？那还用得着这么麻烦。
“内衣的话，最好还是请您女朋友进店试穿一下，毕竟最贴合的才是最好的。”
江桥有些无奈：“我如果能够请进来还用得着这样嘛？”
“吵架了？”
“唔，算是吧，所以您？”
“好吧，我试试……”
导购说道，用目测判断胸型大小倒是不难，如果有丰富的经验的话。
她往店外瞥了一眼，穿汉服的姑娘很惊艳，十分典型的古典美女，身材修长，该挺的挺，该翘的翘。
“对于材质有什么要求？”导购问道，她心里已经有了底。
“无钢圈的，花里胡哨的不要，外观越朴素越好。”他仔细想了想，继续说道：“内裤也帮我找个四五条，要纯棉的。”
……
白月灵有意无意的往内衣店瞥了一眼，看到江桥和那个女导购员不断朝她看来，两个人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几分钟后，江桥拎着两个口袋从店里出来，她有疑惑，自己都没有进店，他是怎么买的？
“买好了，给，都是你的。”
“我不要，你自己提着！”
她瞥了一眼粉红色的袋子，就迅速把目光移到一边。
江桥不禁想笑，堂堂仙帝，脸皮这么薄？
“现在我们去哪里？”白仙子决定跳过刚才的话题。
江桥拿出备用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还早，手机现在应该还在维修，正好前面不远就是书店。
“你不是一直想了解这个世界的文化和发展吗？我带你去看看书。”
白月灵点头，这个提议十分不错。
书店很大，有一种仿古的味道，书架一排排并立，按照分类，有序的堆满了书籍。
“人好多，还有好多小孩儿。”白月灵下意识说道。
江桥笑了笑：“知识在我们这个时代很重要，挣大钱都用脑子，有个伟大的人曾经说过，教育要从娃娃抓起。只有这样国家才会富强，社会才会进步，现代的孩子学业很重，有的父母甚至从怀孕开始就进行胎教。”
“不可思议。”白仙子感叹。
在她的那个时代，藏经阁之类的地方都是一族重地，只有得到了功绩弟子，才会被允许进入，而不像现在这样任何人都可以随意阅读。
“书读百遍其义自见，书读得多，见识就多，总不会是坏事。你先到处看看有没有自己感兴趣的，我去找找你应该看的书籍资料。”
江桥和白月灵暂时分开，一会儿后从历史分类找到了一本《种花家近代发展史》，她既然出现在了神州大地，那么在思想上必须和兔子们高度统一！
等他找到白月灵的时候，发现她正捧着一本《斗破苍穹》一页一页的迅速翻阅。
她忽然抬起头，一向淡漠的眸子闪烁着激动。
“这个世界哪里有异火？我们去找！”
……
（看书归看书，彦祖，不要忘记了投票啊！）
18.论道
感谢【盏月杯影】打赏的萌主，更新先欠着，上架还。
——
江桥盯着她手里的《斗破苍穹》，嘴角狠狠抽了抽。
艹，大意了。
“异火，乃天地造化之物，可焚山煮海，霸道无比，若是能够收服，我或许就能恢复部分修为。”
见江桥不说话，白仙子继续说道：“不过青莲地心火的所在之处有蛇族守护，对你来说太过危险，你只需要将我带到那里即可。”
看着她一脸郑重的样子，江桥沉默许久后蠕动嘴唇：“如果我说这上面写的都是假的，你信吗？”
白月灵看了看手里的书，又看了看江桥：“这可是书籍中记录的远古史诗，曾有斗帝存在，修为冠绝寰宇，可破苍穹。”
“是的。”
江桥一脸严肃，“但它是假的，你可以理解成吟游诗人平时无聊所写的故事，但因为故事讲得太好，无数人心驰神往，于是变得畅销，然后出现在这里。”
“不单单是这本《斗破》，这个类别下的所有书，里面所写的故事都是假的，严格来说这不算是有用的知识，只是人们闲暇时用于消遣的读物。”
白月灵立时怔住，书店里出现这么多没用的书，有人若是信以为真，假以修炼，还不得走火入魔？
“那什么是真的？”她又问道。
江桥把手里的《种花家近代发展史》递了过去。
“这是这个国家近代发展的血泪史，看完之后你就知道当今和平社会来之不易，如若再次出现侵略者，必将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白月灵低头看着遍布硝烟的封面。
侵略者，是在说她吗？
看来，必须得小心藏好了啊。
“嗯，我记住了。”白仙子重重点头，目光坚定。
江桥有些纳闷，平时说的话都没见她这么认真的对待。
在柜台交了钱，两人从书店里出来，江桥看了看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带着她又去了一趟大米之家。
“确实是主板烧了，现在已经为您更换，里面的数据如果您平时有上传云服务的习惯，登录大米账号之后还能找回。”
江桥看着原来的主板已经烧焦得面目全非，现在能白嫖一块新的，已经心满意足。
至于数据，手机相册里只有一些lsp的图片，丢了就丢了，没啥可惜的。
“谢谢了啊。”
“手机修好了，该买的东西也买了，现在我们回去？”
江桥笑道：“这么快就想回去了？觉得城里不好？山上冷冷清清，哪有城里繁华？”
白月灵瞥了他一眼：“我还是喜欢山上，至少空气好点儿，在城市里待得时间久了，命短。”
江桥呼吸一滞。
搞半天年轻人都往大城市里跑，是嫌自己活得太长了？
“成，现在正好中午，吃了午饭就回去。”
白月灵默默点头，她能够辟谷，江桥可不行。
两人在街上转悠了一会儿，太阳不知不觉从云层里出来，阳光洒落，树影绰约，为这初冬的天气带来一丝丝暖意。
“除了天地灵气，你们修仙之人是不是还能够汲取日月精华，强大己身？”江桥舒舒服服的伸了个懒腰，忽然问道。
“日月精华？”白月灵淡淡的摇头，“未曾听说过。”
“不是吗？”江桥愕然，不管是仙侠还是玄幻，几乎都有这个设定。
“在你看来太阳的本质是什么？”
“一团燃烧的火球。”
“那月亮呢？”
“一颗普通的星球。”
“为什么会发光？”
“反射的太阳光。”
“所以，你指的日月精华就是太阳光？或者说火焰燃烧释放的能量？”
江桥顿时噎住。
“灵气是一种特殊物质，确实有修士依靠太阳真火修行各种法门，不过更多却是辅助。若太阳光等同于灵气，按照这种无尽释放的方式，早就泄漏一空。”
江桥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懂。
算了，他又不是修仙者，只知道没了太阳，世界会迎来末日，至于灵气是什么东西，跟他无关。
两人走进一家江桥觉得还算不错的川菜馆，现在是中午时分，正好是饭点，落座吃饭的人比较多。
白月灵嗅着满屋子的烟味儿，皱了皱眉，站在店门口不想进。江桥扭头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到那些人手里夹着的香烟，知道她很嫌弃。
“你若是很饿，我在外面等你，就不进去了。”她静静的说道。
“算了，我们换下一家，找一个没这么多人，安静点儿的地方。”
白月灵是第一次走进现代城市，把她一个人搁在外边儿，江桥不放心，万一有不长眼的家伙想找她要飞信呢？
有没有飞信是另一回事，主要是怕她把人打死。
最后两人七转八拐，走进了一家看起来有些年份的面馆，或许是距离主路较远，清清冷冷只有一个人正在吃面，煮面的老板是一个看起来四五十岁的中年汉子。
“这样的面馆虽然卖相差了点儿，但一看就不是外面那些花钱买的配方，而是传承了几十年的老手艺，值得信赖。”江桥对扭头白月灵说道。
对此，白月灵并没多大的体会，几十年对她而言实在是太短了。
“小伙子好眼力，这个面馆先是我爷爷传给我爸，然后我爸再传给我，可惜啊，我家那小崽子死活不愿接班，算是在我手上到头咯。”老板笑着摇头。
“老板，儿孙自有儿孙福，现代社会干啥不挣钱？您说是不是？话说回来，您儿子是什么工作？”
“当兵。”老板咧嘴一笑，有些自豪。
“人民子弟兵，军民鱼水情。别的不说，就俩字，靠谱！”江桥竖起大拇指。
听到客人夸他的儿子，老板显得很高兴：“两位吃什么面？”
“二两炸酱，干杂。”
“那她呢？”
江桥看向白月灵，轻声道：“吃点儿？融入生活，一日三餐自然也是一部分。”
白仙子迟疑片刻，点点头。
“想吃什么？”江桥抬头看着贴在墙上的菜单：“这里有小面，刀削面，杂酱面，牛肉面，鸡蛋面……”
“一碗素面即可。”
江桥笑呵呵的回头：“老板，听到了吧？一碗素面，不要辣。”
“素面？有什么特别要求吗？”老板皱眉。
“没有，按正常的来，您随意发挥就好。”
……
（抱歉，今天更新晚点儿，但我还是要票）
19.都成仙了还这么小气
店外狭窄的小路不时通过一辆汽车，偶尔能够听到清脆的喇叭声。
正午的太阳很好，阳光穿过树梢投射下的斑点，从氤氲的光柱中依稀可见空气中的灰尘。
白月灵怔怔的出神，平和的日子，没有修仙界那么多的勾心斗角，国泰民安，百姓富足，此界的凡人或许没有那么悠长的寿命，却足够幸福。
这便很好。
“面来咯，两位请慢用。”
江桥看着面前的大碗炸酱笑道：“老板，你这可不是二两啊。”
“尽管吃，多的算我送的，炸酱够不够？不够我再舔一勺，管饱。”
“够了够了，再多碗底就咸了。”
“咸了就喝口葱汤嘛。”
实诚的老板笑着端上一碗面汤，仔细瞧去，除了葱花，上面还漂浮着虾米。
江桥从筷筒里抽出两双筷子，用纸巾擦了擦，递给白月灵一双，有时候一次性筷子也不见得多干净。
他往白月灵的碗里瞥了一眼，面条泡在看起来寡淡的面汤里，表面盖着几片青菜叶，上面有芝麻，姜丝，江桥还闻到了一股子鸡汤味儿。
这素面可一点儿不素，老板实在。
白月灵往嘴里小小的喂了一口，面条劲道弹牙，味道也很鲜美，唯一的遗憾是没有蕴含灵力。
江桥轻轻问道：“味道如何？”
“还算不错。”
江桥笑了笑没再说话，拌匀了自己碗里的炸酱面埋头吃起来。
白月灵是细嚼慢咽，端庄优雅，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江桥就不管那么多了，大口吃着，一大碗面条差点儿没把他吃撑。
他一口气喝完剩下的面汤，微微打了个饱嗝儿，看了眼墙上的价格表，拿出手机按照三两炸酱和二两小面的价格结了账。
“老板，不愧是传承的老手艺，味道很不错。”
“下次再来啊。”
“得嘞。”
两人走出面馆，从小巷回到大街上，白月灵看着街道川流不息，人来人往，一时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其实到了晚上你才能发现城市之美，那时，绚烂的霓虹灯将会点亮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恍如置身梦幻，要不，我们再逛逛？”
白仙子微微摇头。
“好吧，我们回去。”江桥叹了一口气。
……
拎着大包小包，距离小电驴停车的地方又有点远，江桥索性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让白仙子体验了一次乘车的感觉。
窗外不断倒退的风景，坐下的皮椅很柔软，只是空间相对狭小，载人数量有限，无法跟袖里乾坤相比。
不过，比起那小电驴要好得多。
到了停车地点，江桥把手里的东西都交给白月灵提着，两人随后坐上小电驴出城，往仙女峰驶去。
等回到自己的小店已经是下午一点，没见到多少游客，大多都吃饭去了。
上了楼，江桥把买的东西一件一件拿出来：“除了鞋子，身上穿的衣服都必须先用水洗一遍，今天太阳不错，一会儿用洗衣机脱完水，挂在上面晾干，大概明天就能穿。”
江桥教了她如何使用洗衣机，就几个按钮，白月灵看他操作了一遍就记在心里。
“下午我得开店，早上花出去的钱，至少得赚回来一部分，你如果觉得无聊可以看看书，或者在周边到处逛逛，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晚上再问我。”
白月灵浅浅应了一声。
江桥思索了一会儿，觉得该交代的都交代得差不多了，正打算下楼，白月灵忽然伸出手指点在他身上。
噼里啪啦的电流在他身上乱串，江桥躺在沙发上浑身抽搐，好一会儿他才从麻痹的状态下恢复过来。
“喂，又电我，我又怎么惹你了？”
“自己想。”
白月灵嘴角微微一扬，负手走到阳台，透过半透明的胶壳，看着洗衣机迅速转动。
江桥挠了挠头，可能惹到她的地方似乎有两处，一是刹车时她带球撞人，二是没解释清楚就把她带到了内衣店？
“都成仙了还这么小气，爱电人的坏毛病必须找机会给她改改，电出毛病了怎么办？她负责啊？”
江桥轻声嘀咕着发着牢骚，没再理她独自下了楼。
……
没了那家伙喋喋不休，屋子里瞬间安静下来。
正午的太阳逐渐西斜，阳光洒落进屋子，白月灵双手撑在栏杆上深深吸了一口气，山上的空气的确要比城里好太多。
她眺望着青山远黛，这个世界虽然不如紫微星那般波澜壮阔，但平静的生活才显得更加的弥足珍贵。
而且还有许多有意思的地方值得她去发掘。
白月灵从屋子里搬了个凳子坐在阳台上晒太阳，捧着江桥给她买的那本书，打算细细的读一读这个国家的发展史。
江桥说了，这是每一个兔子都需要了解的历史，她自然也不例外。
高速旋转的洗衣机忽然停了下来，发出“滴滴滴”的声响，白月灵缓缓合上书页，打开盖子，用旁边的衣架把衣服撑起来挂在晾衣杆上。
她摸着那几件内衣内裤，材质很柔软，虽然不像之前看到的那么性感，但依旧让人脸红不已。
不过用这玩意儿拖着胸部，应该会显得衣服很大的吧？
……
选人阶段，江桥目光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了眼游客手里的东西，迅速说道。
“统一酸菜，5块，两根火腿，4块，矿泉水，3块，一共12。”
“飞信支付收款到账12元。”
听到提示音，江桥回过神迅速在聊天框打字。
“中单亚索，不给就送。”
“兄弟，不会是托儿索吧？”
“不是。”
淡淡的打出这句话，江桥长长的吐出一个烟圈儿。
顺利进入游戏，屏蔽所有队友和己方队友，开始了E往无前，E来E去，多行不E必自毙，壮士E去不复还的操作。
三十分钟后，在满屏的问号中，拿下了0-21-0的惊人战绩。
水晶爆掉之前，江桥一边在泉水里亮标，一边化身峡谷钢琴家。
“不是我菜，是我被针对了你们懂吗？”
“输赢不重要，快乐才是实在的。”
“年轻人，心态要好。”
不给队友喷人的机会，江桥关掉游戏，抬头看了眼天色，这个时间应该不会再有人上门买东西了，便关店上楼。
……
（12点前，还有一章。）
20.我的手艺还算不错
江桥上了楼，见到白月灵坐在阳台外看书，夕阳西斜，柔和的余晖轻轻洒在她身上，和远处的青山美成一幅画。
他的目光在挂着的一排内衣内裤上停留了许久，心里有点腻歪，原来这就是家里有女人的感觉吗？
“关店了吗？”白仙子抬头看了他一眼，继续看书。
“是啊。”
“生意怎么样？”
“雨后初晴，上山祈福的人比想象中要多，今天花掉的钱算是挣回来一小半。”
江桥伸了个懒腰，他每天的工作就是一边打游戏一边收钱，说实话，挺无聊的。
白月灵对钱没有什么概念，只是今天的确买了不少东西，如果是一小半的话，生意应该还算不错。
看完书的最后一页，白月灵合上书走进客厅，嗅着空气里的味道忽然眉头一皱：“你又抽烟了？”
江桥一脸讪讪：“那啥，烟瘾犯了，一时没忍住。”
白月灵立即冷下脸。
“不知死活，早就跟你说过你已经尘毒入体，伤及元气，再这般过几年，必将油尽灯枯，命不久矣！”
江桥苦笑，这道理谁都懂，可烟哪有这么好戒？
他是上大学的时候学会的抽烟，如今已经有了几年烟龄，去年体检过一次，肺部有一层阴影，医生说那是因为长期吸烟导致的暗淡，发黄。而那些有十几年甚至几十年烟龄的人，肺部甚至早已萎缩变黑。
“戒烟这件事，我能不能一步步来？慢慢减少剂量，直至完全不抽？”江桥尝试着说道。
白月灵脸色淡漠，对他的表现极为不满：“这般心性，如何能够长生？林则徐虎门销烟，这才过了多少年就忘得干干净净，还想被人嘲笑为病夫？”
江桥张了张嘴想解释毒品是毒品，香烟是香烟，但转念一想，从本质上来讲，两者好像差不多。
好家伙，一下午过去，都知道用历史典故教训他了。
学习速度这么快，再这么下去日后还怎么骗她？
“你过来。”白仙子发出清冷的声音。
“干嘛？”
江桥慢吞吞的挪动着脚步，生怕她又电人，那滋味儿可一点不好受。
白仙子一指点出，江桥下意识想要闪躲，就听到她的低喝声响起。
“站着别动。”
一指毫不犹豫的点在他胸口，江桥立即感觉到半边身子麻痹，好似被传说中的点穴之法截断了经络。
而后白月灵的手势再变，食指和拇指同时击打在心脏和肺部，身体的麻痹感消失，但多了几分心闷气短。
“屏住呼吸。”
淡漠的声音再次传来，江桥咬牙忍住这股难受，而此时白月灵已经绕到了他的背后。
她的指尖触及尾椎，沿着龙骨一节一节往上，直至颈部，每被点击一次，胸中那股难受之感就严重一分，像是有一股郁结之气积压胸肺，只想一吐之快。
“好了，现在吐吧，记得去外边儿。”
江桥强忍着难受点了点头，三步并作两步跑到阳台，一口暗黄的气体伴随着刺鼻的恶臭一股脑从他胸肺里倾泻出来。
顿时觉得舒坦了一些。
江桥额头渗出虚汗，只感觉到被白月灵手指点过的地方都又酸又涩，但偏偏又觉得很畅快。
“刚刚那是烟毒？”他回味着这股感觉，回头看向衣袂飘飘的白仙子。
白月灵点点头：“只是你身体中的极小一部分。”
江桥有些欣喜：“这么说，只要每天都被你点几下，我就能够戒烟了？”
“哪有那么简单，我刚刚不过是强行激活了你的胸肺，增强身体代谢排出毒素，然而这种外力同样会损伤肌体，七天一次，已是极限。”
白月灵淡淡的摇摇头继续道：“最好的方法便是找一处灵气葱郁之地休养生息，再辅以灵丹妙药调理自身，如此方有恢复的可能，但此界……”
“但此界灵气全无是吧？”
江桥倒是不以为意，没有就没有吧，能够慢慢戒烟也挺好。
白月灵瞥了他一眼淡漠道：“再敢抽烟，我就以雷法施以惩戒。”
江桥下意识的打了个哆嗦，还能用雷法，修为全失果然是借口。
他打开冰箱，看看还屯了哪些食材。
“我打算弄饭，你要不要吃点儿？”
白仙子想到江桥昨夜弄的食物，那令人作呕的味道立即摇头，真的是人能吃的玩意儿？
“其实我的手艺还算不错，真不尝尝？”
白月灵蠕动嘴唇：“不必。”
“不吃拉倒。”
江桥瘪了瘪嘴，拿了食材走进厨房，很快就做了西红柿炒鸡蛋，青椒肉丝，再配上紫菜蛋花汤，一个人的晚餐倒算是丰盛。
白月灵看着他弄的晚餐有些惊讶，不是昨天那恶臭之物，卖相不错，还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是吧？我就说我厨艺不错，尝几口？”
江桥有些得意，仙女峰距离城里有十公里，外卖不送，总不可能天天都吃面包，方便面，无奈之下他只好亲自下厨，跟着各种美食up主自学，只过去了小半年时间，几乎各种家常菜都能做。
他多准备了一副碗筷，白仙子迟疑了片刻坐在椅子上夹起筷子尝了一小口，番茄炒鸡蛋酸酸甜甜，口感不错。
江桥给自己倒了一杯可乐，也给她倒了一杯。
白仙子看着杯子里的黑水不断冒出诡异的气泡儿，抬了抬眼皮：“毒药？”
“是的，毒药。”
江桥一脸严肃，拿起杯子一口气喝了个干净，发出心满意足的叹息。
“你都说了这个世界的凡人个个尘毒深重，所以我们只好以毒攻……”
白月灵没有听他的胡言乱语，拿起纸杯抿了一口，黑水似乎在她嘴里炸开，无数气泡在舌头上跳动，味道酸甜，有一种强烈的刺激感。
嗯，她不喜欢。
“我说是毒药你都敢喝？”江桥扬眉。
白仙子轻飘飘的看他一眼：“冥河之水尚不能感染仙帝，这又算什么？”
江桥哑然，哼，自恃武力强大的女人。
“这叫汽水儿，是一种很畅销的饮品，口感的话因人而异，比如我就很喜欢，你觉得怎么样？”
“难喝。”
21.在下不才，刚刚拿到大学道果
吃过晚饭，江桥收拾了饭桌和厨房，白月灵站在旁边看着他，欲言又止。
他用纸巾擦了擦手，心里想着辟谷还真是一项不错的能力，若非不吃饭就得饿死，江桥宁愿把做饭的这点时间花在游戏上，还能省下一笔钱氪金。
可惜，他做不到。
“那本书你看完了？”
白月灵点了点头：“难以想象，一个积弱的国家在短短几十年间会变得如此强大。”
“人民有信仰，民族有希望，国家有力量。”
江桥笑了笑继续道：“任何时候，只要团结一切能够团结的种子，总能够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
白月灵想着今天在城里见到的一切，这确实是一个处处透露着民主，文明，自由的国家。
“初步接触这个世界，现在你有什么想法？”江桥问道。
“如果我能够成功融入，就算是成为这个国家的一员了？”白仙子反问。
“还早着呢。”
江桥走过去在沙发坐下：“在现代社会，任何人都会有自己的身份信息，你就算在这里定居，也只能算是一个黑户。”
“除非……”
江桥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你能拿到属于自己的身份证，而这个身份证是由国家相关机构颁发，相当于承认了你是本国合法公民。”
“身份证？”
江桥回到自己房间，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她：“集合了本人所有信息的一种证件，具有唯一性，任何人无法伪造。”
白月灵仔细看了看身份证上的人像，又看了看江桥，这两个人长得一点儿也不像。
“这照片是你吗？”
“是我。”
“是吗？”
“是，那时候我还很瘦。”
白月灵沉默了许久：“差别有点儿大。”
江桥嘴角一抽，把身份证从她手里拿回来：“这很正常，十个有九个的证件照都跟自己长得不一样。”
白月灵没再纠结这个问题：“所以我要怎么样才能办理？”
“似乎有点儿麻烦。”江桥想了想说道。
他对注册户口的流程不熟悉，但想来也不会过于简单，否则每一次人口普查，也不会还有那么多的黑户存在，有的甚至已经以黑户的身份生活了大半辈子。
“其实，就算没有身份证，只要你不违法乱纪，也不会有多大的事情，只是在很多问题上会不方便，比如坐飞机，高铁，上网，住宿，结婚，一切需要办理身份登记的事情都不被允许。”
“似乎对寻常生活没有太大影响。”她理解得很快。
“这么说也没错。”江桥挠了挠头，“只要你不惹是生非，就不会有人找你麻烦。”
“嗯，我会注意的。”
江桥从屋里抱出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准备给她再加深记忆，地球人不是好惹的，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不要想再着开山做祖。
于是江桥在B站上搜索了“三体·水滴”，然后关闭了弹幕。
当白月灵看到浩浩荡荡悬浮在蓝星之外的2000艘星舰被一颗圆润的水滴状武器轻松摧毁，那种震惊溢于言表。
在她印象里，每一艘星舰都拥有能够摧毁星球的战斗力，而今却被一颗小小的水滴摧枯拉朽的击毁。
这种绝对碾压已经超出了想象力。
江桥看着她一脸震惊的表情故作高深的说道：“看到了吧，这是人类掌握的一种超级武器，无坚不摧，不无不破，甚至就连速度也几乎堪比光速。”
白月灵脸色复杂，她在内心计算，伴生证道的仙器能否挡住这水滴一击？
答案是：不知。
但很显然，一旦被水滴锁定，几乎很难逃脱。
“科学技术永无止境，在水滴往上还有更厉害的武器，但这就属于国家机密了，不是我一个普通的老百姓有权限了解的。”江桥叹息了一声。
“科技，到底什么是科技？”
白月灵又问道，来到这个世界，听到江桥说过最多的词就是科技。
是有别于修仙的一种特殊的“道”，到处都能看到，但却根本不了解其中本质，她有一种感觉，一旦自己能够切身掌握，或许就将迈入一个全新的境界。
“科学旨在对现有宇宙环境下不断认知和探索的一种知识体系，而技术则是对已掌握的知识进行具体运用。”
白月灵轻微点头十分同意这个说法，大道万千，殊途共归，最终都是为了研究宇宙的终极法则。
“是这样，那你会吗？”
“当然，每一只受过九年义务教育的兔子都会，像我这般有才华的人还有14亿之多。”江桥一本正经的说道。
白月灵若有所思。
不看所谓的战力，用科技制造出来的东西已经足够神奇，至于这台名叫电脑的奇物，甚至能够对一切问题进行解答，这种能力就算是仙也无法做到，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畴。
“你的……你的境界怎么样？”她支支吾吾的问道，也不知道境界这个词用得准不准。
“境界啊……”
江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共分为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硕士，博士六大阶段。”
白月灵正襟危坐，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小学共有6个阶段，初中3段，高中3段，大学4段，每一个大境界的提升都需要度过大劫，否则只能驻足不前，每一个阶段的差距都尤为明显，大境界更似天地鸿沟，难以跨越。”
白月灵默默点头，修仙一途亦是如此，越到最后，越是难如登天，她深有体会。
“那你呢？”
“在下不才，刚刚大学毕业，度过语、数、英、史、地、生、物、化、政九道大劫，方才拿到本科道果，奈何，却根本没有资格踏上硕士之路，至于传说中的博士，已是国家级人才，他们所了解的法则已超过常人所能理解的范畴，至于那等惊天地泣鬼神的造物，皆出于他们之手。”
白月灵肃然起敬，虽然此界博士没有足够强大的躯体，但是他们所掌握的学识规则，已经足够让她当成同一类人对待。
“这样的大能你有没有认识的？我想……见一见。”
……
（抱歉，今天出门办事儿，暂且一章）
22.以科学的方式修仙才是正道
“这样的大能你有没有认识的？我想……见一见。”
江桥摇摇头幽幽一叹。
“博士可谓是人中龙凤，数百万挑一，哪是我能想见就见的，有人数十年如一日，闭关于实验室中，只为追求天地至理，若是有幸听其传道受业解惑，无异于仙人抚顶，可受益终身。”
白仙子表示理解，自古以来仙道魁首皆是如此，福泽到了，或许出门都能撞见仙缘。
“博士就是终极了吗？道路尽头是否还有新的境界？”
江桥看看她，神情肃穆。
“于常人而言，大学即是平生所求，硕士非有大毅力者不可至，博士则必须先天根骨，机缘，人脉，资源等缺一不可，至于博士之上……”
江桥负手在客厅里来来回回走动，忽然停下：“当然有！”
“那是什么？”白月灵下意识问道。
“在这个国家，只有博士中的精英，最了不起的那批存在才能被选拔为院士，受亿万人尊重，让这个国家于破败中崛起，成就今天的大国地位。”
江桥心驰神往，白月灵心情激荡。
她终于知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所需几何，之所以无法感受到天地法则，是因为道不同。
只有掌握科学，才能触及大道！
她忽然说道：“我要做院士！”
“啥？”
江桥扭头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要做院士！”她语气果断，斩钉截铁。
她有时间，有精力，有根骨，无非就是重修一道，作为仙道开拓者，当有此魄力。
江桥张了张嘴，觉得自己是不是忽悠过了。他只想让白月灵好好的做一世凡人，这女人怎么就一根筋呢？
真把搞学术当修道升级？
“咳……我觉得，此事，大可不必！”
白月灵下巴微微一抬：“你觉得我做不到？”
“那倒不是……”
江桥对她离谱的记忆力和阅读能力深有体会，能够成仙领悟力自然也不差，学习的速度肯定快得惊人。
“只是，在这个世界求学需要有身份证，而你是个黑户。”
白月灵莫名一滞，她刚才还信心满满，结果这就被一张小小的卡片拦在了大道之外。
“有解决的办法吗？”
“上学是国家公民的基本权利，但前提是你能够拥有自己的身份证，否则黑户无法享受一切应得的保障。”
江桥耸了耸肩：“很遗憾，但不能成为国家院士，非你之罪。”
“有没有其他办法能够绕过身份证，也能够掌握科学知识？”白仙子尤不死心。
江桥沉默片刻，说道：“有，自学，但自学很难，没有成体系的教学方式，往往难以成功。”
“吾辈修士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不靠他人，都靠自己！”
江桥沉默后说道：“真想自学？”
“是。”
“那我送你一篇基础浅薄的学识《生命究竟是什么》，虽说简单，却包含了生命永生的奥妙，许多博士便在此领域不断求索。”
白月灵正襟危坐，人为何修仙，不就是为了得证长生吗？此界学者太可怕了，不靠修行，竟然摸索出了另一条长生之路！
江桥点开一个名为“进化之路”的视频。
简介：为什么我们叫碳基生命？因为一切生命物质都是基于碳元素搭建。
“世间已知118种元素，世间所有的物质都是由元素构成，生命也不例外。而构成生命最主要的八种元素便是H，C，N，O，Na，P，S，K……”
白月灵看得一头雾水，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至于那些神秘的符号，她一个都看不懂。
“共用电子对，稳定的8电子结构，共价键，氨基酸，肽键，多肽聚合折叠形成蛋白质，ATP，碱基配对，DNA……”
白月灵彻底麻了，这都是讲的什么？
她堂堂仙帝，即便是残缺经文在她眼里也能自行推演完善，能够从自然中领悟天地法则，而这篇所谓的浅薄生命学基础，她竟然完全无法理解。
原来这才是生命的本质？
此界凡人能够在如此微观层面进行分析，科学技术竟恐怖如斯！
一旦能够掌握，这就代表着生命对她而言再没有任何秘密，可一念生，可一念死。
或许，以科学的方式修仙才是正道！
“感觉怎么样？”江桥问道，捏了捏手指，心里有些紧张。
如果白仙子一眼就能看穿，或者说她觉得没有任何难度，修仙之人早已理解生命的本质，那他今天就算是彻底玩儿脱了。
白月灵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虽然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嗯，看不懂就对了。”
江桥放松下来，脸上慢慢堆起笑容：“这便是自学的难处，而这仅仅是初中学识，所以，你还是放弃吧，老老实实的做一个普通人不好？”
白月灵眸光一凝：“你拥有大学道果，这么说，你能看懂那些什么符号？”
江桥端起架子：“当然，想当初我可是生物科代表，渡升学大劫，几乎拿了满分。”
“那你来给我细细讲讲，这里面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经脉，脏腑我懂，但其他的……”白月灵轻轻摇头。
他顿时愕然：“不是，我意思是我以前懂，但是现在……忘了。”
“这还能忘？”白仙子皱了皱眉。
“学了不用当然会忘，或者说那些知识藏在大脑最深处，需要通过复习才能再次记忆，跟你们修仙跌境是一个道理。”
“这么说，想要顺利掌握知识，只能去此界的……学校？”
“对，从小学开始，但你需要身份证，没有身份信息就不会让你入学。”
白月灵低头沉思，想不到问题最终又绕了回来，明明空有宝山，却无法开采。
这种感觉，很难受。
江桥悄悄的瞥了她一眼发出警示：“不要想着以武力让人屈服，这是个法制社会，任何犯法的事情都会让你站在国家的对立面。”
她自然不会那么去做。
白仙子思考良久，霍然抬头。
“告诉我，怎么才能够合法拥有身份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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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仙子，小心道心不稳啊！
“这个……我得查查，但肯定没那么好解决。”
江桥挠了挠头，似乎有点儿低估了这女人想做院士的决心。
不过，她做院士干嘛？
用科学的方式修仙？
堂堂仙帝，不至于吧？
白月灵微微点头，想要彻底融入这个世界还得看他，只不过，和这些凡人相比，她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等得起。
“我先去洗澡。”
江桥锁了屏幕，仙子的学习速度有点超出想象的快，现在还不能把这玩意儿交给她，否则那些善意的谎言估计瞒不了多久。
看到他抱着衣服走进浴室，白月灵独自走向外面的阳台。
昨天下了一夜大雨，看不到月亮，今天月亮出来了，她的精神有些恍惚。
这个世界的月亮很小，而且只有一颗，也不知道紫微星还能不能回去。
山上周围都是黑的，举目远眺在很远的地方才能看到一排闪亮的星星，江桥说那叫路灯，用来给来往的车辆指明方向。
很温馨，很有人情味。
这里的一切的确很好，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凡人很幸福。
“在看什么呢？”
不知何时江桥洗完澡出现在她身边，他穿着毛茸茸的睡衣，身上散发着一股好闻的香味儿，是昨天她洗过的沐浴露的味道。
白月灵从失神的状态下恢复过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在紫微星，月亮有两颗，一颗暗红，一颗淡蓝，也远比你们的月亮大。”
“睹月思乡？你想家了？”
白仙子点点头，又摇摇头，她早已没了亲朋好友，修仙之人，何处不为家？
“我只是突然想到，当初一怒之下差点儿把紫微星月亮上的族群给灭了。”
“你们那月亮上还有生命？”
江桥瞪大了眼睛，仅仅是两颗月亮，以他贫瘠的想象力就想不出具体画面了，更何况外星生命。
“嗯，很强大的生灵。”
白月灵忽然反问：“你们月亮上没有？”
江桥点点头：“那上边儿环境太差，是一片荒凉的戈壁，连空气都没有，人类根本无法生存。”
“你们这的环境似乎也没有多好。”白月灵语气淡漠。
他嘴角微微抽搐了几下，每次谈到这个话题，他都觉得自己呼吸的新鲜空气好像跟毒气一样。
“咳，山上是不是很冷清？如果是在城里，现在还是一片热闹祥和的样子，夜生活刚开始，那些工作了一天的人会三五成群的找个火锅店，一边喝酒，一边吹牛，但是在山上，陪伴着的只有夜风。”
“我曾在一座冰宫中悟道八百年。”
江桥：“……”
他发现这女人就是个话题终结者，现在的八百年前是南宋，这还让人怎么接话？
两人沉默了许久，江桥看着身边气质出尘的仙子，毫不怀疑若是自己不开口说话，估计能随随便便闭口个八百十年。
“你现在要不要先去洗澡？”
白月灵迟疑了一两秒，轻轻点头。
“你衣服才晾了一下午应该还没干，你洗澡的时候记得把这几件挂在风暖下，花洒离得远一点儿，一会儿就能干得差不多。”
江桥用撑衣杆把挂着她睡衣的衣架收下来，同时还有一条纯棉内裤，至于内衣，晚上睡觉应该不需要穿，对身体不好。
白月灵伸手接过，淡漠的脸色闪过一丝丝羞红，离开的脚步仿佛变得轻快了一些，同时传来一声轻哼。
“好色的家伙……”
江桥脸色古怪，都近万岁了脸皮还这么薄，不会连男女之事都不知道吧？修道当心如止水，仙子你道心不稳啊！
听着从浴室里传出来的流水声，他饱含恶意的揣测了一下，随后走到沙发边坐下，重新打开电脑在百度上搜索——
黑户该如何办理身份证。
百度一共找到一亿多条搜索，但江桥大概看了一圈儿，都跟白月灵现在的情况有很大不同。
她完全没有户籍资料，还没有存在痕迹，这么一个人凭空出现在种花家的菜园子里，很容易被人联想到间谍啊，罪犯啊。
总之，注册户口这件事情办理起来会相当麻烦。
不过万能的知乎网友倒是有一堆不错的想法，什么先到国外弄个身份再合法入境，然后找个当地人结婚，这样就有了永久居住权。
这一套流程下来理论上可行，但是难度和复杂程度可一点儿不轻松，江桥也没那么大闲心去弄。
又或者犯一个不大不小的罪名，当地公安机关为了整理卷宗必须得为你安排身份信息，然后再由另一个当事人出面和解，把大事化小，这样从监狱出来后就有了合法身份。
但是，坐牢这种事情，白仙子肯定是万万不干的，要是惹得她不高兴，估计一巴掌能把监狱给扬咯。
江桥不禁想笑，任你是神通广大的仙子，也没法在全国联网的数据库中加上你的个人信息。
一会儿后，白月灵穿着可爱的皮卡丘睡衣从浴室里出来。
刚洗过澡，脸上残留着热水晕开后的潮红，如铅般丝滑的秀发随意的披散在帽兜里，没有穿着汉服时的那种出尘气质，多了几分邻家少女的俏皮可爱。
白月灵微微皱着眉，毛茸茸的衣服很暖和，但束手束脚的过于臃肿，但是那家伙似乎很喜欢穿。
江桥看了她这身打扮，眨了眨眼睛，仙子扮成皮卡丘似乎有点可爱。
“好看，挺适合你。”
“衣物，不过都是身外之物，于我如浮云。”
江桥轻声嘀咕：“那你倒是别穿啊。”
白月灵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江桥想到她的实际身份，默默打了个寒颤，连忙改口：“呃，我是说，你如果戴上兜帽肯定更可爱。”
她静静的看了好几眼，才将目光从这个敢亵渎仙帝的家伙身上挪开。
哼，等她成为院士过后，就把这家伙的灵魂点了天灯！
她走过去在他旁边坐下。
“你在看什么？”
“查询如何给黑户注册上户，比我想象中要棘手。”
白仙子浏览着屏幕上面的内容，指着其中一条忽然说道：“能不能这里说的那样，用钱购买或者贿赂相关办事机构？”
江桥立即打消她的想法。
“想都别想，违法犯罪的事儿咱们不干！”
24.哪有仙子好
白月灵表示遗憾，这个世界条条框框的律法约束太多，在残酷的紫微星，谁的拳头大，谁就掌握了话语权。
“总之你别急，身份的问题得一步步来，总会有解决办法，只要你是真心实意的想要融入这个社会，而不是站在国家和人民的对立面，我就帮你。”江桥关了网页，和颜悦色的对她说道。
平时这个时候他已经在峡谷里纵横了好几把，可现在家里多了位仙子，什么事情都要为她着想，游戏这种事情得先放一放。
白仙子抿了抿嘴，平心静气的说道：“修仙之人当以天下苍生为重，放心，我不会乱来的。”
“那就好。”
江桥正打算关机，早先登录的飞信忽然发来消息。
他点开【非正常人类研究中心】的群，里面都是几个从小一起长大，关系很好的发小。
一个昵称是【沙雕癌晚期患者】的家伙在群里发了一张图片，并配字。
“意兴阑珊，本座天生灵根被废，从此成为凡人，修仙无望，天妒英才啊！”
江桥看了眼图片内容，似乎是某医院病房。
“你不是说这个世界没有修士？他怎么回事？”白月灵目光从屏幕上收回，淡淡问道。
“确实没有，这家伙估计是在胡说八道，你别管他。”
江桥迅速打字回复。
【仙女峰上的道人】：你又在发什么毛病？
【沙雕癌晚期患者】：没了灵根，很是叹息。
几秒后。
【救死扶伤的加班人】：他的阑尾今天被我师父切了，麻药刚过不久，这会儿估计正在遭罪。
江桥乐了，扭头看着白月灵：“你看吧，我就说他跟修道没什么关系？”
“阑尾是什么？”
“一根除了发炎没什么大用的肠子。”
江桥想了想继续道：“阑尾是灵根，结石是金丹，脑肿瘤是元神，怀孕是元婴，精神病是分神，躺棺材里的是出窍，为爱鼓掌的两个人被称为合体。”
白月灵：“……”
江桥回头继续看着屏幕。
【沙雕癌晚期患者】：@救死扶伤的加班人，瞧瞧你自己说的话，是白衣天使的态度吗？
【救死扶伤的加班人】：咋滴？不服？今天有位少女天资卓越，才16岁就结成了元婴，还不是被我的一位师姐给轻松摘了，要不要我下次找颗金丹给你塞回肚子里？
【沙雕癌晚期患者】：算了算了，这仙我不修了，你去找江桥，上次他还说感觉自己就要渡劫飞升了。
【沙雕癌晚期患者】：对了，老倌儿，给你说个事儿。
【沙雕癌晚期患者】：不要飞升！不要飞升！上面不是仙界，是TMD太空，没有氧气，糟糕，我看到师祖的尸体漂过来了，啊，不行，不能呼吸了，我要……
【仙女峰上的道人】：……
江桥脸皮一阵抽搐，回头看着白月灵一脸认真。
“看到了吧，这种人在我们这里就被称为沙雕，以后碰到沙雕千万要离他远点儿，否则会被他传染。”
白仙子微微点头，想了一会儿说道：“其实他说并不算错，的确没有什么仙界，‘仙’也只是强大的生灵，不过修行到一定的程度，就可以依靠内息循环，生生不息。”
听着她一本正经的解释，江桥微微无语，他离那种境界太远，成仙不要想了，这辈子还是做人吧。
【仙女峰上的道人】：@沙雕癌晚期患者，什么时候出院？哥几个找个馆子给你补补？
【救死扶伤的加班人】：别想了，他至少一个月内不能喝酒吃辣。
【仙女峰上的道人】：可怜，白大褂，你啥时候有空，快冬至了，找个时间我们吃羊肉火锅去？
【救死扶伤的加班人】：好主意，只是最近有点儿忙，等我有空了叫你。
【沙雕癌晚期患者】：你们两个还有没有良心？兄弟我躺在病床上受罪，你们就开始寻欢作乐了？
江桥偷偷看了白仙子一眼。
【仙女峰上的道人】：请注意用词，吃羊肉火锅能叫做寻欢作乐吗？
【沙雕癌晚期患者】：别以为我不知道，吃了羊肉火锅你们还要去吃白面馍！
他迅速关掉飞信。
白仙子问道：“怎么不聊了？白面馍不好吃吗？”
她现在对这种远距离即时传输通信技术很感兴趣。
没有任何灵力波动，却能够支撑数以亿计的凡人同时进行远距离交流，甚至还能够传输声音和图象，这种能力即便是仙帝也不曾具备。
凡人的科技实在是太过于璀璨，许多发明创造之物，让她也不得不感叹神奇。
这也是她想要成为院士的原因，这是一条不同的道路，未必比仙道弱，科技文明进化到极致，甚至更强。
或许可以模仿互联网打造一条灵路，只要修士以灵识接触，就可以进入虚幻的地界，但这样的工程浩瀚而庞大，所需能量也近乎无穷，还只存在于假想之中。
“白面馍哪有仙子好玩儿啊。”江桥轻声嘀咕了一句。
“你说什么？我没听清。”白仙子从思索中回过神。
“呃，我是说现在时间不早了，我明天还得开店，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江桥麻溜的跑回自己的房间，摸了摸挂在飘窗上的仙裙，已经干得差不多了。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材质做的，明明刀枪不入，却又能够绕指柔，以后自己要是有了女儿，这一套仙裙差不多能当传家宝了。
他把裙子叠好，所有内饰也都用纸盒装着，才躺在床上闭上眼睛睡觉。
……
白月灵看了一眼空荡荡的客厅，轻轻一叹，按下墙壁上的开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客房的被褥江桥昨日已经铺好，她摸了摸被子，很软很舒适，保温效果想来不错。
只是自从她踏上仙路，几乎每晚都是在打坐冥想中度过，像凡人一样睡觉，确实许久都未曾感受过了。
她关上门，脱下这身柔软却束手束脚的毛绒睡衣，暴露在空气中的嫩滑肌肤欺霜赛雪，她缓缓躺下，用被子盖好身体，逐渐闭目。
25.江桥，我漂亮么？
江桥晚上被尿憋醒了，大冬天没暖气，又是山上，窗外的风吹得跟鬼哭狼嚎似的，他是真不想起床。
翻过身不小心的一瞥，发现门缝透露着亮光。
他摸到放在枕头旁边的手机，一看时间刚过凌晨3点。
这女人这么晚了还不睡，修仙吗？
该不会又是半夜跳阳台扔垃圾没法上楼了吧？
上不来是小事，错过了宝贝是大事。
“不行，还是得去看看。”
穿上毛茸茸的睡衣，江桥拉开门，看到白月灵只穿着一层红色华美的轻纱在外面沙发上坐着，似乎正在出神。
听到动静，她回过头，淡淡的看了一眼：“江桥是吧？你过来。”
他有些懵，不是，你这语气和疑惑是什么情况？
“怎么了？”江桥打了个呵欠，站在她面前。
“那个叫电脑的玩意儿似乎不错，拿来给我看看。”淡漠的声音，冷的有些不近人情。
江桥微微皱眉：“你怎么了？”
“聒噪！让你去你就去！”
阴冷的声音让江桥有些头皮发麻，从那淡漠的神色里看到的似乎是一个冷血的魔头，带着邪性。
这女人有点不正常。
不对，她这身衣服又是哪来的？
“喏，给你，开机密码是654321，话说，你们修仙者是不是都不睡觉？”江桥拿来笔记本电脑递给她，“我去小解，然后睡了。”
他刚刚转身就被一股力量扯住后领，然后扔在沙发上。
“喂，你想干……”
话还没说完，白月灵就忽然俯身，几乎是贴着他的脸颊，在他耳边发出软绵绵的轻语。
“江桥，是现在的我好看，还是那个清清冷冷的我好看？”
铅黑柔亮的发丝拂面，一股子沁人心脾的幽香往鼻孔里钻，江桥刚想反抗的双手僵硬的停在半空中。
这女人发什么神经？
一会儿冷傲，一会儿又像是发嗲？
“你想说什么？”
白月灵用手撑起身子，轻轻浅笑，眉叶微微往下一沉，就好似增添了无穷魅力。
她摸着自己的脸，慢慢用手把垂下来的发丝挽到耳后，嘴角向上一勾，盯着他的眸子仿佛涌动着秋水。
“我漂亮么？”
江桥点头，心跳莫名加速。
“有多漂亮？”
“闭月羞花，倾国倾城。”
“那你……喜不喜欢？”
她用指腹在江桥脸上一滑而过，慢慢解下披在最外面的罗衫，露出半颗雪白的肩头，这幅姿态，妖娆而魅惑，丝毫不像她白日里一尘不染，清心寡欲的样子。
江桥彻底反应过来，白仙子这是在勾引他？
不对啊！不对劲！很不对劲！
穿过的衣服要连夜扔了，内衣店的门不敢进，现在居然敢当着他的面如此轻佻？
“我是不是又哪里惹到你了？你若是想要电我，大可不必试探我的品性。”
江桥举起双手投降：“我起夜只是尿急，对你没有其他乱七八糟的想法。”
“真没有？名动天下的白仙子现在就在你面前，难道就不想一亲芳泽？”
她妖娆的褪下另一边的罗衫，眼如桃花，声音中带着魅惑。
江桥的呼吸莫名变得急促起来。
“你……你是谁？”他屏住呼吸僵硬的问。
一个人的性格不可能有如此大的转变，白月灵也不可能为了试探他的品性作出这么大牺牲。
“我不就是我么？世界上只有一个仙帝，也只有一个白月灵。”
她轻轻一笑，眼角似有媚意，手指按着江桥的毛绒睡衣：“从前我活得太累，沽名钓誉，道貌岸然，现在，我只想及时行乐。”
“只要你肯点头，白仙子就是你的，解放人性，双宿双栖，岂不快活？忘了说，我现在还是完璧之身。”
江桥深深吸了一口气：“不，你不是她。”
“啧，想不到你居然看出来了。”白月灵面露惊讶。
“不过，那又怎样？你们男人不都是喜欢好看的皮囊，何曾在乎过内在灵魂？倘若她的元神和一只老鼠交换，你是喜欢有着老鼠模样的白月灵，还是喜欢占据了仙子之身的老鼠？”
白月灵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发丝，娇媚的脸色多了一丝讥诮。
“那不一样。”江桥含糊道。
“有什么不一样？更何况现在掌握这具身体的人即是她也是我，放松心神，让我和你一起共赴云霄之上，体验飘飘欲仙之感。”
“她在哪里？你夺舍了她的身体？”
江桥咬牙问道，明明几个小时前两人还好端端的聊天，这才过了多久就换了一个人。
虽然那家伙老是有事没事儿就电他，但他从心底更倾向于不染尘世的仙子，而非眼前这位妖异邪魅的魔女。
“刚说了，我就是她，她就是我。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关押着一只恶魔，而我就是她内心最黑暗的一面。”
听到是心魔，江桥微微松了一口气，心魔应该还会自己恢复清醒，但如果是夺舍，鬼知道她现在的灵魂是个什么东西。
白月灵抬起手指轻轻摩擦着他的脸颊：“你知道么，越是清心寡欲，心魔便越是情难自禁，现在的我，只想活在当下，及时行乐，有什么不对？”
“所以……”
她用手指勾住江桥的衣领慢慢往下拉，魅惑的靡靡之音不断往江桥耳朵里钻。
“来吧，我允许你对我的一切痴心妄想，抓住我，就是抓住未来，江桥，春宵一夜值千金，你还想浪费多少钱？”
“不行不行不行！”
江桥用力的摆着脑袋，今晚要是跟她合体了，等她清醒后发现真相，还不得一巴掌把他拍死？
他用力的翻身，从沙发上滚下来，白月灵一脚踩住他的脸，裹着黑色轻纱的小脚微微用力，妩媚妖娆的气质顿时一变，充斥着冷意。
“本座的要求也敢忤逆，你找死吗？”
“你既然一开始没想着杀我，肯定对她还有所顾忌，或者说，你选择夜晚才出来，恰恰表明了你还有诸多限制加身。你现在要是对我动手，她肯定会惊醒的吧？”
江桥艰难的说道，微热的呼吸透过轻纱刺激着她的脚心，出乎意料的是，这脚丫子闻着居然不臭，还有种淡淡的清香。
白月灵眯着眼睛，这个凡人好聪明，才刚刚接触就将她现在的状态猜测得七七八八。
她轻哼一声收回小脚，拂袖返回自己的房间。
“我等着你，等着你让她堕落，我很期待看到仙子坠落凡尘的那一天。”
……
（心魔的人设想了好久，来来回回写，删了三千多字，终于决定这个涩涩的了）
26.江桥，感化她！
江桥揉揉脸从地上爬起来，看着隔壁紧闭的房门，先跑去厕所放了水，之后才回到床上躺下。
他盯着天花板，睡意全无，今晚发生的事情过于离谱。
不管怎么说，心魔这种唯心主义的东西，跟所谓的精神分裂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他扭头看着窗外挂着的明月，一会儿变成白面馍，一会儿变成她雪白的肩头……
……
窗外响起叽叽喳喳的鸟叫。
江桥忽然睁开眼睛，拿起手机点亮屏幕，发现已经过了早上9点，虽然稍微晚了一点儿，但自己开店做老板的最大好处就是不用上班！
他穿好衣服下床，拉开房门，看到白仙子此时正盘腿坐在软垫上，手里掐了一个古怪的姿势一动不动。
她身上穿着昨天刚买的T恤和牛仔裤，青春靓丽的样子总算有了一丁点儿现代人的气息，如果她绑头发的是发圈而不是从哪找来的丝线就更好了。
听到动静，白仙子睁眼清清淡淡的看向他，迎着阳光深深呼吸了几口气，手势归元，慢慢站起来。
“唔，早上好，打坐呢这是？”江桥开口打着招呼。
“你起得太晚了。”
白月灵淡淡的开口：“一日之计在于晨，你若是能够坚持早起，身体也会比现在健康很多。”
江桥扯了扯嘴，他又不练功，起这么早干嘛，更何况昨夜让他失眠的，不就是你么。
去卫生间刷牙洗脸结束，他抿了抿嘴，心里犹豫着问道。
“那个……昨晚你睡得还好吧？”目光却盯着她，时刻注意着她脸上的表情。
“甚安。”
听着平静的问答，江桥暂时放松下来，看来现在是仙子本仙，不是昨晚那个喜怒无常的魔女。
“昨晚的事情，你还记不记得？”
“昨晚？”
白月灵有些疑惑，昨晚难道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江桥龇着牙齿，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如果说“你昨天晚上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想要勾引我，我拒绝后，还想对我用强”，这应该会被电得很惨的吧。
“嗯，你昨晚梦游了。”江桥的表情十分严肃。
“不可能！”
白仙子不假思索的拒绝，她修仙万载，心如止水，身入明镜，绝不可能出现超出自身掌控的事情。
“说！昨晚我入睡后都发生了什么？”她微眯着眼睛，江桥明显看到她的手指闪烁着电弧。
“如果我不说你是不是要电我？”
“说假话也会被电。”
江桥：“……”
他叹了一口气：“你道心不稳，心魔跑出来了。”
白月灵眼下一凛，竟然没有过多怀疑，而是问道：“你看到她了？”
江桥点点头：“差点杀了我。”
“如实说来，我要全部过程。”
“昨晚起夜放水，看到你穿着大红色的衣服坐在沙发上，结果被折磨了一番不说，还差点儿杀死我。”
白月灵沉着脸，脸色变化不定。
她渡仙帝劫时，最后让她功亏一篑的便是自身心魔，那个身着红衣的妖娆自己，原以为她已经在雷劫之下灰飞烟灭，没想到仍然藏在她的身体里。
“她还跟你说了什么？”
“说什么想看到你坠落凡尘，我说你想都别想，白仙子英明一世，斩杀魑魅魍魉不知凡几，若是不想身死道消，赶紧速速离……啊啊啊啊啊……”
江桥义愤填膺得话还没说完，立即浑身抽搐的大叫。
“你电我干什么！”
过了十几秒，他从地上站起来，一脸不满的看着她。
“因为你说谎了。”
她自己的心魔她很清楚，心狠手辣，为达目的，无所不用其极，而且，她的一切心魔都了然于胸，江桥若是敢这样威胁，早就被打杀了。
他龇着牙齿，这居然都被看出来了？
江桥忽然觉得，还是昨晚那个涩气的红衣大姐姐好，又体贴又温柔，最重要的是，只想着及时行乐，还不会电他，就算被踩在脚下，也很幸福。
“日后，若是不想死的话，再碰到她，她说的一切都不能相信，心魔心魔，蛊惑的便是人心！”
白月灵瞥了他一眼，声音淡漠：“真要遂了她的意，迎接你的只能是万丈深渊！听到没有？”
“知道了知道了。”
江桥心里有些不以为然，什么都是假的，唯有柰子是真的，他昨天要是没有克制住自己，两人现在说不定都已经及时行乐了。
“另外，以后只要是跟她有关的事情。都必须完完整整的告诉给我，不容许有半点遗漏！”白仙子的语气前所未有的郑重。
江桥皱眉：“这么严重？”
“嗯，我如今修为全失，是我最虚弱的时刻，对她而言，却是机会最大的时刻，所以才敢在我入睡后肆无忌惮的控制我的身体。”
她深呼吸一口气，犹豫道：“我担心日后她对我身体的控制会越来越强，我对她的束缚变得越来越弱，那时便会……”
“会怎样？”
白月灵深深的看他一眼，脸色复杂。
“本我消失，魔性主导身体，虽然我还是我，但我已经不是我了。”
听着她有些绕口的回答，江桥心下一凛，难怪昨天那个红衣女魔头这么想她变得堕落，因为只有这般她才会彻底掌控这具身体。
“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他问道。
“若是我的修为尚在，自然可以凭借无上道法强行镇杀，但现在……”
她摇了摇头，一脸苦笑，凡尘中的灯红酒绿，莺歌燕舞，贪嗔痴恨种种怨念恰恰是心魔最爱的养分。
“修士最惧心魔，因为那是自己的邪恶面，一旦彻底解放人性，便会无恶不作，紫微星自古以来的几场黑暗动乱，皆是心魔作祟，一念成魔，天下大乱，便是如此。”
闻言，江桥心里大惊。
如果真在现代社会搞个什么魔帝出来，以现代城市化人口的密集程度，怕不是一个邪恶道法下去就能让城市化作炼狱，杀得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难道说，只能看着心魔变得越来越强，最后主导你的身体，祸乱天下？”
“所以，这就要靠你了。”
“靠我？”江桥瞪大了眼睛。
白月灵幽幽说道：“曾有大德高僧渡魔成佛，或许……”
“你能够感化她。”
27.仙子，你听我解释！
感化这种事情，江桥是拒绝的。
那个性格无常的女魔头谁爱感化谁感化去，反正不是他。
“一会儿我要出一趟门。”白月灵看了他一眼，说道。
“去哪儿？”
正打算去厨房弄早餐的江桥脚步一顿，出门通常情况来讲不是在家附近转悠一圈儿。
“去找找看有没有什么方法可以抑制心魔的力量。”
白仙子眉宇间透露出一丝忧虑，心魔一日不解决，便一日是隐患。
至于江桥，刚才的话她也就是说说而已，她不认为一介凡人就能够感化自己的魔障，哪怕是得道高僧，恐怕也只会被自己的心魔无情镇压。
“你想离开这里？”
白月灵目光从他身上挪开，静了片刻后缓缓点头。
“虽然这个世界我感受不到任何灵气，但一些名山大川可能会有我想要的东西，魔障不除，我心难安。”
“你还没有完全熟悉这个世界，你能够去哪里?”
江桥皱皱眉：“现代社会可不是你那个紫微星，虽然你可以不吃不喝不睡，可交通工具呢？一路上走着去？一旦被警察拦下盘问信息，没有任何根脚的你估计就会被暂时关押起来，届时你还如何去除心魔？”
白月灵张了张嘴，沉默下来，在这个世界，没有身份真的是寸步难行。
江桥不理会她的沉默，继续说道：“而且这个世界的坏人比你想象中的要多，就算你能够克制自己，但不能阻止别人对你产生恶意。”
“只要被人发现你的不凡，下次面对你的或许就是全副武装的军队，估计等不到你的心魔彻底复苏，你就得身死道消！”
“那也比心魔祸乱天下好。”
白月灵咬咬嘴皮说道，修仙者当造福一方生灵，而非作乱。
江桥捏着手指，心里莫名有些烦躁。
“更何况，在现代社会，九成九的名山大川都变成了景区，想要涉足你还得支付门票，你哪来的钱？擅闯的话，工作人员就会报警，然后把你抓起来。”
白月灵继续沉默，她方才暗自推演了许多次，结果都跟江桥说的差不多，她会触犯法律，然后被关进监狱，这不是她想要的局面。
江桥走过去给她倒了一杯温水，让她先冷静下来：“你不是仙帝吗？一个心魔而已，就把你紧张成这样子？”
“如果世界因我而毁灭，你还觉得不是什么大事吗？”白月灵抿了一口水，轻轻反问。
他呼吸稍稍一滞。
“你大约还能抑制心魔多久？”
“或许十年，或许百年，也或许更早。”
白月灵淡漠的声音带着些许苦涩，她现在能做的只有用圆满的道心坚守自我，可万一道心受损，心境有缺，心魔就再也不是她能够控制得了了。
江桥觉得有些牙疼，为什么拯救世界这种选择题会出现在他身上？
而且世界毁灭不是因为第三次世界大战，而是因为一只心魔，听起来有些扯，但江桥却不能不信。
“腿长在你身上，你要想走，我拦不住你。”
江桥深吸了一口气，抬眼直视着她的眼睛。
“但我想说的是，十年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在此期间，心魔问题我们或许能够找到别的方法解决，我是你的护道者，你要是相信我的话，就留下来。”
深思熟虑片刻后，白月灵轻轻点头。
再过一段时间，等她彻底了解这个世界，或许能用别的东西取代灵气，科学知识更是她目前所急需的东西。
实在不行，就只好在她蜕变成魔的那一刻，让江桥杀死她！
江桥看着白月灵的心境已经平复下来，语气也稍稍放缓：“我准备做荷包蛋，你也吃点儿？”
她摇摇头，现在没什么心情。
“惶惶终日不可取，你这样岂不是给心魔更多的成长机会？作为仙帝，你应该比我更懂得这样的道理。”
白月灵拗不过他，在讲道理这块儿，她发现自己还说不过一个凡人。
最终江桥小火煮了两个荷包蛋，一人一个，搭配着燕麦味儿的早餐奶和三明治面包，刚好能够吃饱。
“一会儿我要下去开店，你要是在家里觉得无聊，可以在仙女峰上四处转转，虽说不是什么名山大川，在附近也算是小有名气，说不定能有你需要的东西。”江桥放下汤匙说道。
白月灵咽下干涩的蛋黄后点点头，酒酿醪糟的味道很不错，但是鸡蛋的腥味很浓。
“不好吃？”
“还好，只是还没吃习惯。”她小口喝了一口牛奶，嗓子顿时舒畅了一些。
“跟你吃过的仙禽蛋肯定没得比。”
江桥的语气有些无奈：“现代社会就是这样，什么都工业化，养殖业用饲料催熟，本来需要大半年时间，现在几周时间就能长大，食品为了口感丰富、味道更好，一些无良厂商就开始滥用添加剂，还有地沟油外卖之类，的确算不上健康。”
“既然你明明知道，还吃这些东西？”白月灵不解。
“是啊，可有什么办法呢，影响决定的因素有很多，比如价格便宜，快餐食品更方便，加入了添加剂的食品比自己做得更美味，等等。”
“难怪我在街上看到的凡人一个个都跟你一样，身体孱弱，内耗严重，尘毒深重的不像样。”
白月灵摇摇头，毒素从小聚集，寿命怎么可能长久。
江桥瞥了一眼她咬了一口后再也没动过的荷包蛋，蠕动了一下嘴皮。
“吃不下的话，就不吃了，下次我去农户那里买点土鸡蛋，口感和营养价值都要好一些。”
“我……我会习惯的。”白仙子咬了咬嘴皮。
“没事儿，这点儿不算浪费。”
江桥笑了笑，起身收拾餐桌。
他端着碗回到厨房，看着她碗里剩下的半个荷包蛋，想到那位从此让种花家的兔子们不再饿肚子的老人，倒掉的话未免太可惜。
犹豫片刻，他用汤匙把荷包蛋整个喂进嘴里。
“那个，要不要我帮你洗……”
白月灵走到厨房门口，正好看到江桥把她吃剩下的荷包蛋一口吃掉，还舔了舔勺子。
他听到声音，僵硬得扭头，看着目瞪口呆的白仙子。
“不是……那个，你听我解释！”
……
（我不要票你们就不投了是吗？彦祖，这样的习惯可不好）
28.做女人挺美
白仙子脸上浮现一层淡淡的红晕，这家伙口口声声说什么浪费没事，结果只是馋她吃过的食物？
而且，那个勺子他还美滋滋的舔了好几次。
居然敢背地里亵渎她，果然是个好色之徒！
江桥慌忙放下小碗，正打算解释，结果就看到她伸了一只手指过来，闪烁的电弧不断在他身上跳动。
“啊啊啊啊啊……”
江桥翻着白眼瘫软在地上不断抽搐。
清理完厨房，江桥用纸巾擦了擦手上的水分，迟疑的看着背对着他的白仙子，犹豫开口。
“那啥，我不是故意要吃你咬过的东西，我只是……”
“你还说？！”
白月灵转过身，淡漠的眼里闪烁着些许怒意。
以后她自己的碗，她自己洗。
江桥心有余悸的瞥了一眼她的手指，老老实实的把自己嘴巴上的拉链闭上。
“那……我下去开店了，你如果要是出门的话，我觉得吧，是不是应该再加一件衣服？”
“不冷。”她摇摇头。
“不是冷不冷的问题……”
江桥从她依稀可见的嘟嘟收回目光，只穿了一件体恤，可太明显了，嗯，规模不小。
“等会儿，我给你找个视频。”
他打开电脑，进入B站，输入了两个关键字【挺美】，然后搜索，出来了一大堆视频，前面的几个播放量更是几百万。
他胡乱点了一个进去，关掉了全是【LSP不请自来】的弹幕，然后把电脑推给她。
简介：小时候不懂，长大后秒懂的名场面，做女人挺美。
白月灵愣愣的看着眼前令人面红耳赤，波涛汹涌，QQ弹弹的画面，好几秒后她才反应过来。
“江桥！”
她一脸怒意的回头，结果看到那家伙已经迅速溜到了楼梯口。
“咳，我是为你好，内衣买了不穿，放着也是浪费不是？做仙子也要与时俱进嘛！”
江桥不等她的天雷地火，慌不则乱的跑下楼，只要他跑的足够快，电流就追不上他。
听到楼下卷帘门的声音，白月灵才一脸微红的回过头看着眼前屏幕。
视频里的女人穿着大胆暴露的服饰，做着妖娆妩媚的动作，讲述着穿文胸的好处，只是每一个女人穿好内衣后，都会下意识的挺一挺胸脯。
什么做女人挺美，简直就是不知廉耻！
她回头偷偷看了一眼楼梯方向，然后用手指勾起自己的领口看了一眼，莫名想到江桥不时瞥向她胸口的眼神，脸色涨的通红。
真是个下流的家伙，居然放这样的视频给她看。若不是现在有求于他，索性一巴掌拍死他算了！
白月灵咬咬嘴唇，来到阳台看到自己挂在上面的内衣，摸了摸已经干了。
样式很简约朴素，没有视频里播放的那么大胆，但如果穿着这样的东西，依旧很让人脸红。
她学着视频里的方法对比了一下大小，然后挑了一件合适的回到自己房间。
几分钟后，白月灵脸色通红的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感受着文胸带来的挤压感，同样是亵衣，为什么穿肚兜就没这么大。
一半遮掩，一般暴露，她学着视频里的女人挺了挺胸。
不行不行，太羞耻了，她又不是那种靠出卖甚至诱惑男人的风尘女子，这样的动作根本做不到。
设计出这种服饰的家伙，肯定是个彻头彻尾的好色之徒！
哼，江桥也一样！
白月灵赶紧穿上T恤，衣服被撑起来，看上去似乎更大了一些，这个样子她还怎么出门？！
于是她在外面又穿了一件昨天买的卡其色风衣，拉链拉好，束紧腰带，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终于感觉正常了一些。
江桥刚卖出一瓶矿泉水，看到她下楼，眼前微微一亮。
她身材高挑，上身穿着风衣，束腰勾勒出她堪称完美的腰线，裹着牛仔裤的双腿修长笔直，恰到好处的纤细，比那些模特儿好看多了，妥妥的现代女郎。
这才对嘛，美腿就是要露出来，藏在长裙里算什么。
这番打扮不由得让江桥多看了好几眼，难道说，女人在打扮自己这方面，确实有不为人知的天赋？
天天骂他好色下流，啧，不还是老老实实把内衣穿上了？
哼，心口不一的女人。
白月灵一脸冷漠的走过来，江桥目光下意识的扫过去，胸口被风衣挡得严严实实的，只看得见里面白色T恤的领子。
“无耻下流！”
白仙子浅浅的啐了他一口，吃她剩下的食物，看她的胸口，引导她看放浪的视频，不是下流又是什么。
江桥对上她冷淡的目光，老老实实的闭上嘴，他可不想再被电了。
“你打算去哪儿？”见她一直捏着自己的手指，江桥十分明知的转移话题。
“就在周围随便逛逛。”
“不要走太远了，人多的地方暂时也不要去，有人找你搭讪千万不要理，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你那些什么神通法术也都要收起来，被别人看到后不好。”
江桥唠唠叨叨的说着出门的一些注意事项：“对了，中午要不要回来一起吃饭？”
“不用。”
“噢，好吧。”
他给白月灵拿了一瓶农民山泉，又拿了好些奶油小面包，都放进她风衣的口袋里。
“吃的喝的都在里面，渴了就喝水，饿了就吃点儿东西，你对这一片儿不太熟悉，别跑太远了，早点回来。”江桥嘱咐道。
白月灵点点头。
看他关心自己的样子，心底缓缓流过一道暖意。
除了好色之外，这家伙似乎还算不错。
“你等会儿。”江桥忽然叫住她。
“怎么了？”
她收回跨出门的一只脚，回过头看着他。
“我帮你看看今天的天气预报会不会下雨，要的话还得带把伞。”
白月灵随即抬头看着天上的阳光正好，惠风和畅，这家伙是不是想太多了？
江桥迅速掏出手机查看了一下天气，忠州，晴，8度，微风。
“晴天。”他一脸严肃。
“我知道。”
白仙子点头道：“所以，你还有其他要说的吗？”
“没有了。”
“那我走了。”
她刚刚迈脚出去，江桥忽然又叫住她。
“对了，你把我这备用手机也带去。”
29.你怎么还不回家？
手机解锁，联系人，江桥，拨号。
江桥初步的给白月灵讲了如何简单的使用手机之有问题给他打电话。
“只要是在这颗星球上，有信号的地方，我就能接听到。”他拨下电话之后把手机递给她。
白月灵狐疑的接过放在自己耳边，两秒钟后，江桥自己的手机铃声响起。
他接了电话后，走出柜台跟她差不多隔了七八米距离，才轻轻说道：“听见了吧？”
手机里传来江桥的声音，白月灵听得很清楚，如同千里传音的秘术，很是神奇。
在紫微星，只有一些道法高深的大能才能做到，但是在这个世界，手机这种东西连小孩儿都有。
“江桥？”她试着说道。
“嗯？”
“我出去了。”
“噢噢，好，注意安全。”
江桥感觉莫名，这时候她不是应该说什么，谢谢你，你真好，之类的话吗？
目送着白月灵走出视野范围，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说的话有问题，白月灵在现代社会就是个bug，谁能够伤害得了她？
他把手机放在一边，忽然发现通话似乎还没挂断，好像自己刚才只教了她如何拨号？
江桥鬼使神差的把手机又贴近耳朵，结果听了半天什么也听不到。
他气哼哼的挂断电话。
简直是浪费话费！
……
过了十点，来到仙女峰的游客渐渐多了起来，三三两两，绝大多数都是一男一女。
白月灵从一对情侣身边走过，那个模样还不错的男人一直盯着她的背影。
旁边青春靓丽的女生用力的揪了一下自己的男朋友。
“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看到一个漂亮的女生，眼睛都要飞到别人身上去了，是不是还想跟上去问她的联系方式？”
“不是，怎么可能呢？我心里明明只有你一个，我只是看她的衣服不错，觉得你穿上肯定更好看。”
“是吗？那一会儿你去给我买一件，我就相信你。”
“一件哪够啊，要买就买一套。”
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落在白月灵耳朵里，她微微一笑，凡人之间的爱情倒是有趣。
她拿出放在包里的手机，点亮屏幕后，看到一个衣着暴露的性感女子跃然于屏幕之上，那一对呼之欲出的凶器，简直大得离谱。
“真是个好色的家伙。”白仙子微红着脸轻声啐道。
难怪他肾虚不齐，精气萎靡，脑子里天天想着这些东西，即便是修仙之人也极易走火入魔。
看来，必须找个机会给他戒了！
她回忆着刚才江桥的操作，先解锁，然后给点开通讯录，给他拨去电话，手机贴着耳朵，里面传来嘟嘟的声音。
……
“老板，康帅博矿泉水多少钱？”
“三块三块。”
“两瓶水，再来根烤肠。”
电话突然响起，江桥瞥了一眼，是自己打来的电话。
他心里一突，这才过去了几分钟，难道说，她遇到麻烦了？
江桥连忙接了电话：“喂？怎么了？”
“我只是试试看你是不是在骗我，原来，真的可以。”
“……”
“好了，现在没事了。”
电话那头很长一段时间再也听不到任何声音，江桥面色古怪，他人品有这么差吗？
“老板，生意还做不做啊？”
江桥立即挂断电话，扬起笑脸：“做做做，对了朋友，你刚才说什么来着？”
白月灵逐渐远离人流密集的区域，独自来到一处悬崖边，看到四处无人，忽然纵身跳了下去。
……
中午，江桥眼巴巴的望着外面，始终没看到白月灵人影。
他拿起手机，心里反复犹豫着要不要给她打电话，至少要知道她目前在哪里。
认真想了片刻还是放弃了打电话的打算，从货架上拿了一盒武统酸菜方便面，加了根火腿肠和卤蛋，唉声叹气的吃起来。
两天时间，生活中多了一个从域外而来的仙子，现在忽然变成一个人，反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她该不会是趁此机会偷偷溜走了吧？
火腿肠和卤蛋瞬间不香了。
电话忽然在这时候响起，江桥看着来电显示，连忙接了电话，他正打算开口，听筒里忽然传来淡漠的语气。
“色狼！”
江桥：“？？？”
他一脸懵逼，他明明啥也没干啊，怎么就色狼了？
紧接着，电话那头又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得，专门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骂他一句色狼？
真是个败家娘们，虽然通话时间是办理宽带时送的，但也禁不住这么糟蹋，日后必须好好教育教育她！
江桥挂了电话，心情莫名好起来，白月灵既然敢给他打电话，说明就还在仙女峰附近没有走远。
火腿肠和卤蛋又香了。
……
白月灵看着到处都有人为开凿的痕迹，不由得信了江桥那句话。
现在的名山大川基本都变成了景区，难以找到灵气富集之地，想要找到合适的草药只能去人迹罕至的山林里，她这般想着，往山里的更深处走去。
日落西斜，天色变暗，仙女峰上的游客已经所剩无几。
江桥站在店门外引颈而望，没有看到那身熟悉的打扮，白月灵出去了一整天，他连摸鱼打游戏的心情都没有。
鬼知道她会不会闯什么祸，又或者被其他别有用心的人骗了，跟着别人回家。
他渐渐等的有些不耐烦了，拿起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结果刚刚响了两声，电话就被挂断了。
啥意思？
敢挂他电话翅膀硬了啊？
江桥心里一阵腹诽，几秒后手机铃声响了起来。
“你刚刚给我打电话了？”白月灵说道。
“嗯。”
“为什么我接不了？”
“呃……”
江桥忽然想起来，自己刚刚没教。
“以后我打来电话，按住绿色的图标往上滑就是接通，按住红色的往下就是挂断。你刚刚是不是按了红色的？”
“好像是的。”
“如果以后是别人打来的电话，你通通都不要接。”江桥很小心的给她打了个预防针。
“为什么？”
江桥支吾了半天，嘟囔道：“骗子多，我怕你上当。”
“哦。”
“对了，你在哪里，怎么还不回家？”
“马上到了。”
江桥踮起脚尖，看到视野尽头出现了一个穿着卡其色风衣的女人。
……
（晚点时候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