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点拨
“陛下,臣等不饿,感谢陛下对臣等的关心。”房星瑞感恩涕零地道。
“那就好,既然你们都不饿,那朕就不留你们了!”南宫客随口说道,然后想了想又道:“大家都回去考虑考虑吧,关于后继之人的人选,有什么想法,都可以提出来,朕一定会认真去考虑你们的意见的。”
“陛下,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臣等就退下了。”房星瑞征求皇帝的意见道。而南宫客只是轻轻地“嗯”了一声,然后摆摆手让三位大人退下。
房星瑞、张耀庭和唐弼章三人和皇帝南宫客聊天结束,都跪倒在地上三拜九叩,然后起身退出了华景殿。
三人都明白,皇帝南宫客虽然说只是聊聊天说说话,可没想到谈的问题都是事关重大,可不是小事情,所以三人甚是谨慎小心。但是三人也甚是惊讶意外,没想到皇帝传旨前往华景殿听旨是为了商议储君人选的问题。
虽然关于储之人选是皇帝南宫客自己主动提出来的,但是三位大人却一头雾水,因为皇帝南宫客并没有说到底要立谁为储君,更是不明白皇帝南宫客为何要找他们三人说关于储君的问题。
房星瑞、张耀庭和唐弼章三人和皇帝南宫客的谈话,安仕全一直都在场,更是深知皇帝南宫客的用意,但是三位大人却是糊涂的,根本不知道皇帝到底是想表达什么,所以事情就有点难办。
三位大人刚刚跨出华景殿的宫门,相互都看了看对方,面部表情不但严肃而且惊讶,同时内心更是糊涂。此时,房星瑞实在忍受不了就首先地道:“两位大人,请等等,你们说说,今天之事情怎么看啊,怎么感觉不是随便聊聊天说说话那么简单!”
“怎么个不简单?”唐弼章问道。
“就是啊,房大人。”张耀庭也一脸茫然。
“两位大人想想哈,关于立储君的问题,陛下一直很避讳,但今天却主动提出来了,难道不奇怪的吗?”
“确实奇怪。”
“嗯,是的!”
“可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真是搞不明白!”张耀庭也思索着说道。
“就是啊,圣意难测啊,还是不要想了……”张耀庭说道,正准备离开,房星瑞却慌忙叫住了张耀庭便说道:“张大人,且不要走!”
“房大人,怎么?还有事?”张耀庭停下脚步问道。
“张大人,您想想哈,如果没有要紧的事,陛下也不会那么着急召见我们!当时安公公来我府上的时候,一直催促着,让我快点,可是到了华景殿,而陛下却说话含沙射影,好似有什么话,又不好说明白,所以我感觉今天陛下是在给我们暗示什么……”房星瑞邹起眉头认真地道。
“是不是我们想多了,陛下只是随便说说?”
“非也,非也!”
“对对对,房大人说的对,安公公来我府上传旨的时候,也一直催促,但是刚才在华景殿,陛下却说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只是聊聊天说说话,如果真是聊聊天说说话,又那么着急,依下官看,陛下好像话语间在告诉我们什么,但又不好明说而已,正如刚才房大人说的那样,在暗示我们什么!”唐弼章也认真疑惑地道。
“也是哈,今天陛下确实有点怪怪的。”房星瑞用手轻轻的拍了拍额头说道。
“房大人,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陛下是不是真的计划要立储君了?”张耀庭突然说道。
“嗯嗯,从陛下的口气看,立储君那是肯定的,只是陛下没有明说到底立谁,所以这才是重点,如果我们心中没有底,那以后的事情就越来越复杂了,越来越难办了,更难揣摩了……。”房星瑞担忧地道。
“对对对,房大人说的及是,可是从陛下地说话中根本判断不了到底要立谁!”张耀庭接话道。
“两位大人,下官以为哈,对于储君的人选,陛下还是中意蜀亲王,只是蜀亲王现在一直不见踪影,所以陛下现在有点为难。”唐弼章想了想说道。
“对对,唐大人说的有在理,如果能寻回蜀亲王就好了,唉……当初本官就坚信蜀亲王是被冤枉的,可是朝堂之上众大人都为了自保,可就是不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房星瑞无奈地道。
“房大人,墙倒众人推,当时的情况,谁还敢站出来说话的啊,你也不是不知道当时陛下的态度有多坚决,谁敢说话?”唐弼章接话道。
“两位大人,今天陛下是不是在试探我们……如果估计没有错的话,应该是试探我们,看看我们对储君人选到底有什么看法。”房星瑞大胆猜测地道。
“不知道,今天确实没有看懂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可以肯定的是,陛下下定决心立储是事实,只是对于人选上可能还没有下决心吧!”唐弼章说道。
“唐大人,现在是明摆着的事情,你们想想,现在陛下的儿子中,就剩下瞻郡王和清河亲王二人了,可以肯定的是,储君一定是在二人中间产生,我们以后说话做事情一定要小心谨慎,不可再莽撞了,因为现在对于储君的人选还不确定,那谁都有可能的,所以搞得不好的话,我们以后的日子更难过了。”
“嗯,有道理!”
房星瑞甚是担忧,因为从房星瑞的角度看,瞻郡王和清河亲王都不是最佳的人选,但是又没有多余的选择,所以不得不面对小心行事。
“房大人,现在的情况您还不知道嘛,瞻郡王现在失宠了,我看清河亲王的可能性大一点,所以以后见了他还是要客气一点!”唐弼章插话道。
“对对对,下官看清河亲王的可能性大一点。”张耀庭也附和着说,很是赞成唐弼章的判断。
“唉……现在的情况不明,不知道陛下到底怎么想的,但我以为难说,到底花落谁家还难断定的呢!”房星瑞却提出了不同的看法说道。
“都不要猜来猜去的了,这个问题是陛下考虑的问题,我们做臣子的只可服从即可。”张耀庭也无奈地道。
正当三位大人弄不清楚陛下之意的时候,甚是困惑疑惑的时候,安仕全干咳了几声走近便道:“三位大人还没有走啊,怎么,还有事情需要觐见陛下?”
房星瑞看见安仕全走了过来,并笑呵呵地迎上前去说道:“安公公,没事没事,就在这里闲聊几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闲聊几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三位大人好兴致,那好吧,就不打扰三位大人的雅兴了,你们慢慢聊,洒家还有要事,先走了哈!”安仕全一甩拂尘转身正离开。
说时迟那时快,唐弼章慌忙抢在安仕全的面前挡住去路,也笑呵呵地道:“安公公,请留步!”
“唐大人有什么吩咐?”
“哎呀,安公公,下官哪敢有什么吩咐,只是下官有一事不明,还想请教安公公!”
“哦,这样啊,那唐大人请说。”
“是这样的,安公公,您是陛下身边的近人,比较了解陛下,今天的事情您也在场,就是弄不明白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说是聊天但聊的话题却不是小事情,我们三位下来一直猜不透陛下真正的意图,所以还请安公公指点指点。”唐弼章恳请地道。
“哈哈哈……哈哈哈……唐大人、房大人、和张大人,我只是个奴才,怎敢说三道四皇家之事呢,有什么问题还是请三位大人去问陛下吧,如果需要,洒家去通传一声。”安仕全狡猾地道,但是说话的口气有点阴阳怪气的,表情却甚是笃定。
“不不不,谢谢安公公,不需要通报了。只是今天的事情确实很怪,不知道陛下今天怎么了,但是能从话语间听出弦外之音,那就是要立储君,但是关于储君人选这个问题,我们三位都很困惑,还请安公公指点迷津的啊?”房星瑞也走上前恳请地道。
“三位大人,陛下早年就定下规矩,宦官是不得干政,立储君是国家大事,应该是陛下和您们这些栋梁考虑的问题,洒家只是一介奴才,哪里知道陛下所想的呢!,再说圣意难测,就不要难为洒家了……”安仕全假装故意打起太极,就是不说出皇帝南宫客的真实意图,但是看上去好似并没有什么事情要忙,真有点故意在等三位大人再问点什么问题。
“安公公,就求求您了,指点一下嘛!”张耀庭也恳求地道。
“三位大人,真是太难为洒家了,如此国家朝廷之大事,洒家确实不敢妄言,如果真的要考虑储君人选的话,自古以来都是兄者为父,所以‘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但是也有说‘储位本宜推嫡长,论功辞让最称贤’,但是如果要想国家长治久安,考虑好各方面的势力平衡,立嫡长子是有优势的,只不过具体陛下怎么想,洒家也不甚清楚,还得三位大人自己回去慢慢思考吧!”安仕全假装很为难故弄玄虚地道,但是话的内容明白人一听就知道。
听安仕全一席话,说的房星瑞等三位大臣眼睛都一眨一眨的,房星瑞和唐弼章二位大人顿时眼前豁然开朗茅塞顿开,真有点恍然大悟如梦初醒。
但是张耀庭却更加糊涂了,更不知道陛下到底是什么意思,也没有搞明白安仕全说的什么意思。
也许是安仕全有意无意透露了天机,而三位大臣都愣在那里不说话,为了打破尴尬,这时候安仕全接着说道:“三位大人……三位大人……”安仕全大声喊了几次,房星瑞、张耀庭和唐弼章才缓过神来。
“三位大人,如果没有其他的事,那洒家先去忙了。”安仕全说完转身离开。而房星瑞、张耀庭和唐弼章三位大人都同时恭敬地道:“安公公请好走!”
安仕全早就明白皇帝南宫客宣旨三位大人前来之用意,只是三位大人听得云里雾里不明白。而安仕全于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让一切都按照自己设计好的路子去发展,所以故意来到三位大人身边透露其皇帝的真是想法,点拨正困惑的三位大人。
当安仕全达到目的后,特别是在转身的时候,嘴角又泛起了那一丝诡异的笑容,而未名却跟在安仕全身后,假装什么都不明白似的,但事实上,未名却是安仕全的左右手,也是整个计划中的实际执行人。
三位大人目送安仕全渐渐地走远后,房星瑞突然感慨地道:“幸好幸好,如果今天不是安公公指点迷津,差一点我们就走错路子了!”房星瑞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拭了下额头上的汗珠。
“房大人,安公公也没有说什么的啊,怎么,您知道安公公的言下之意?”张耀庭傻乎乎地问道。
“张大人,这都没有听明白啊,安公公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唐弼章笑了笑说道。
“张大人,房大人,可是安公公没有具体说陛下准备立谁为储君的啊!”张耀庭还是没有开窍,也没有真正领会安仕全的话。
“呵呵呵……呵呵呵……张大人回去慢慢想吧!”房星瑞笑着说道。
“对对对,张大人回去慢慢想哈。”唐弼章也笑着道,然后房星瑞和唐弼章二位大步流星的往皇宫外走去,而张耀庭却傻傻地呆站在那里百思不得其解。
第188章 最美之争
房星瑞和唐弼章两位大人都已经走远了,张耀庭张大人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然后抿抿嘴若无其事清爽淡雅自言自语地道。
“哼……有什么了不起,不说就不说呗,整天神神叨叨地,还把我当外人,真没意思,哼……。”
因为张耀庭反映有点迟钝,经常在朝堂之上弄不清皇帝陛下南宫客的真实意图或者理解错误,所以有时候总是闹出笑话,但是皇帝南宫客就是喜欢张耀庭那种傻里傻气一脸茫然的样子。
在皇帝南宫客看来,张耀庭虽然慧根差了点,但是总能逗乐自己,更是认为只有张耀庭那样的官员,最忠诚最可靠,凡是没有心机无欲无求的人就不会背叛自己,故此皇帝南宫客才把一个小小的川西刺史张耀庭提拔到朝廷来当差。
大家都散了,张耀庭依然还是丈二和尚摸不到头糊里糊涂,甚是不明白其中的要义,但是张耀庭的心可不是一般的大啊,但是张耀庭觉得,既然搞不明白安仕全的心思,那还不如干脆不去想,还是快快回府吃午膳,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时间一晃而过,消息也不胫而走,很快,清河亲王通过自己安插在宫里的心腹就传出了消息,知道皇帝陛下南宫客召见三位大人之事,但并不了解具体谈话内容。
清河亲王何等聪明,虽然不胜了解皇帝和三位大人的具体谈话内容,但是根据他自己的直觉和判断,再把前前后后发生的事情联系起来一想,一切都明白了。纵然情况不明,但是清河亲王早却未卜先知,也提早和苏远候在深夜密谋做了最坏的打算。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有时候需要蛰伏,需要卧薪尝胆,更是需要示弱,如此才能麻痹对手,一旦机会来临,抓住有利时机再给对手致命一击,到最后说不准还真能生死翻盘笑傲到最后是呢。
所以,清河亲王不但让苏远候联系自己的旧部心腹做好武装反抗的准备,而且还让敦煌窟鬼和狼狈为奸等人做事情要收敛一点,不可大张旗鼓给人留下话柄。蛰伏、卧薪尝胆和示弱并不是不作为,那一切都是装给别人看的,实际上是为了更好的在暗中操控一切和更好的进行其阴谋。
清河亲王一直在暗中关注一切,但是作为对手的大哥瞻郡王却在自己的府邸自暴自弃破罐子破摔不思进取,天天花天酒地饮酒作乐混日子。
入夜,瞻郡王依然和往常一样,在一大群丫鬟仆人的簇拥下,衣衫不整地在自己的府邸花天酒地纸醉金迷醉生梦死。而那些下人们为了讨好瞻郡王,想尽一切办法去迎合瞻郡王的喜好,有的拍马屁天天恭维,有的到处收罗美女供其淫乐。
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关于瞻郡王府内天天歌舞升平,钟鸣鼎食和靡靡之音之事也传入了皇后的耳朵,起初皇后还以为自己的儿子瞻郡王是因为被罚而心情不好,玩玩就罢了,没想到后来越来越出格,根本不思进取,皇后早已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啊!
自古皇家那个不是灯红酒绿声色犬马穷奢极欲的,但是能做到像瞻郡王如此腐化的还是少之又少。瞻郡王早就名声在外,而皇后甚是担忧其前途,特别是当皇后去万福宫拜见皇帝的时候,在皇帝拒见的情况下,皇后深感危机四伏,所以计划前往瞻郡王府看看情况,也好提醒下自己的儿子注意影响。
皇后娘娘在夜晚外出本来就是违规的,但是为了看看自己儿子瞻郡王在自己的府邸到底干些什么,于是精心乔装打扮,只是在亲信婉儿一个人的跟随下,悄悄的来到了瞻郡王府一探究竟。
当皇后娘娘来道郡王府大门,就被守门的侍卫当在了门外。皇后娘娘自认为自己是皇后,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就往郡王府里闯,却遭遇了侍卫的强行拦截,并且还不客气地呵斥道:“站住,干什么的,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皇后娘娘穿着夜行衣,后面还跟一个穿着夜行衣的丫鬟,皇后娘娘根本不理会侍卫的警告,还是我行我素的并没有停下脚步。
“干什么的,这里是郡王府,任何人不许随便进入。”
侍卫再次呵斥道。而皇后娘娘依然不说话,反而用手拉了拉夜行衣的帽子,避免被不必要的人发现自己的身份。
皇后娘娘的动作,引起侍卫更加警觉,以为是坏人闯入,于是用力把皇后娘娘后推了几步,皇后娘娘差一点就没有站稳倒在地上,也许是侍卫的大胆和无礼激怒了跟在皇后身后的婉儿,婉儿一个箭步上前也用力推开侍卫狐假虎威大声地呵斥。
“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是谁!”
“不管你是谁,都不许进去,这里是郡王府,赶快离开,不然对你不客气了。”侍卫针锋相对地呵斥道。
“混帐东西,在主子面前胆敢无礼。”婉儿话说完,只听见“啪啪”两声,两记耳光打在侍卫的脸上。这突如其来的情况搞懵了侍卫,而侍卫迟疑了片刻才缓过神来,顿时勃然大怒拔出了佩刀对着皇后。
“岂有此理,胆敢打老子不想活了呀……”
正这个时候,皇后娘娘取下头上的帽子,露出了那张凶恶的脸,而这时候侍卫的话刚刚说了一半,一看是皇后娘娘,瞬间吓得四肢酸软站立不稳跪倒在地上结结巴巴地道:“奴才不知道是皇后娘娘驾到,奴才有眼无珠……有眼无珠……有眼无珠……”侍卫一边跪在地上不停地道,还不停的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希望获得皇后娘娘的原谅。
“好啦,还不快滚。难道还敢挡驾不成?”婉儿呵斥道。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侍卫慌忙跪着让开了路子,然后颤抖着声音央求道:“娘娘,奴才这就去禀报王爷,让王爷前来接驾!”
“滚,娘娘进郡王府还要禀报?”
婉儿怒斥道。而皇后娘娘依然保持沉默,然后在婉儿的搀扶下跨入郡王府的大门,而侍卫却跪在地上委屈的看着二人远去的背影。
当皇后娘娘来到郡王府厅堂门外的时候,瞻郡王却正在和一大群丫鬟歌妓湛湎荒淫中。皇后娘娘好远就听见了丝竹的声音,于是故意走在门口就停了下来,往厅堂内看去,在厅堂的中央,一大群舞,女组织的舞队,在靡靡之音的配合下翩翩起舞搔首弄姿。
特别是领舞的舞,女,上下一身粉红色服饰再配上她那洁白如雪的肌肤,着实让人乐不思蜀。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领舞者在其他舞,女的配合下起舞弄清影,那种灵动,飘逸,清雅灵动得仿若手持琵琶可飞天,飘逸得犹如漫天轻盈的雪花,清雅得就像步步生莲的仙子,轻高曼舞载歌载舞,她用她的长眉,妙目,手指,腰肢;用她髻上的花朵,腰间的褶裙;用她细碎的舞步,繁响的铃声,轻云般慢移,旋风般疾转,舞蹈出天上人间地下桃园。
总之,舞,女们个个环肥燕瘦,纤便轻细,举止翩然,身段无不婀娜多姿,舞姿妙曼,衣袂飘飘,更是眉目传神,韵味十足,神形兼备,美奂美仑,但是所舞蹈的都是折腰舞、掌上舞、踽步等,让人看上去感觉“若人手执花枝,颤颤然”,就连赵飞燕都自愧所不及是也。
一开始,瞻郡王只是坐在椅子上一边喝酒一边欣赏,中途还用双手击打着桌子,不但配合着丝竹而且还轻声附和,后来干脆不顾郡王身份,衣衫不整的跑到舞池中央和领舞者一起又跳又唱,甚是腐化之极不堪入目。
一曲作罢,瞻郡王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还意犹未尽。
突然桑桂怀醉意熏熏地侧身靠近瞻郡王大声地道:“王爷,您看,领舞的那妞是不是最漂亮啊,哈哈哈……不错……不错……那身段真是让人消魂啊,看得属下骨头都酥了,哈哈哈……哈哈哈……”。
瞻郡王提起桌子上的酒壶,直接就把满壶的酒一股脑的倒进了嘴里,然后咕咚咕咚喝尽肚里,迷离着眼神含糊不清地道:“哈哈哈……哈哈哈……桑大人,你的眼光不怎么样啊,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王爷嫌弃领舞的那妞还不够漂亮?”桑桂怀不服气地问道。
“就是啊,王爷,您说,在您府上谁最漂亮?”吴世雄也恬不知耻地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那本王就告诉你们哈,这些妞都……都……都是不怎么漂亮的,本王根本就看不上的,哈哈哈……哈哈哈……本王看上的人……不……不……告诉你们……哈哈哈……哈哈哈……不说了,喝酒喝酒……”瞻郡王说话都说不清楚,好似舌头短了一截一样。
“哈哈哈……哈哈哈……王爷的眼光高,实在是高啊,这些妞都看不上啊,哈哈哈……哈哈哈……”桑桂怀竖起大拇指淫笑着道。
“就是啊,我们的王爷就是眼光高啊……但是王爷您放心,只要你看上的女人,不管是谁,属下都能给你弄来伺候您,您说,你到底喜欢谁?”
“不不不,本王看上的女人,你们是弄不来的,弄不来的……”瞻郡王摇摇头遗憾地道。
“王爷您说,天底下还没有王爷弄不到手的女人,只要王爷一句话,属下马上就去把她抓来,供王爷享用。”桑桂怀朋比为奸地口气说道。
“就是,王爷您说到底是谁?”吴世雄再次附和地道。
“那好哈,那本王就考考你们。”瞻郡王停顿了下,突然一改放荡的行为,严肃地道:“在整个丰都城谁最漂亮,你们可知道?”
桑桂怀和吴世雄本来以为瞻郡王的话就是玩笑话,但是一看瞻郡王如此认真,还真的难倒二人了,于是二人红着眼睛相互看了一眼,心领神会并异口同声地道:“那肯定是皇后娘娘最漂亮了。”
虽然桑桂怀和吴世雄都喝醉了,但是心里明白,喝酒可以随便喝,但是说话可不能口无遮拦的,所以为了讨好瞻郡王,才说瞻郡王的生母“皇后娘娘最漂亮”。当桑桂怀和吴世雄说“皇后娘娘最漂亮”的时候,被正躲在门口如假包换的皇后娘娘听个正着,皇后娘娘万万没有想到,居然有人说自己是整个丰都城最漂亮的人,于是顿时心里泛起一阵涟漪,甚是喜悦高兴,但是很快心情就镇静下来,自言自语轻声地道。
“哼……本宫才不肖什么最漂亮,现在本宫母仪天下,就是将来也要做太后。”
虽然有人在背后大赞皇后娘娘是最漂亮的女人,但是皇后毕竟是皇后,至尊无上的尊严是不可不容他人随随便便亵渎的,于是婉儿准备上前上前呵斥众人,但是被皇后娘娘阻止了。
“母后确实是最漂亮的,但是不是最漂亮!”瞻郡王大逆不道地道。
瞻郡王此话一出,皇后娘娘听了甚是生气,还狠狠的跺了下脚。这时候婉儿知道瞻郡王说话失态了,生怕皇后娘娘生气,于是宽慰皇后娘娘说道:“娘娘,您不要生气,王爷喝醉了才失言,您就不要跟他计较了。”
“真是岂有此理,真是不孝子,还在背后议论母后,真是胆子越来越大了。”皇后娘娘生气地道。
“娘娘,不要理他们,我们还是回去吧,不要听他们胡说八道。”
“不急不急,本宫就是想知道,在他们心目中谁最漂亮。”皇后娘娘不服气地道。
婉儿正想继续劝皇后娘娘回宫的时候,突然听见吴世雄说道:“那王爷认为谁最漂亮啊?”
“哈哈哈……哈哈哈……肯定是王妃最漂亮的了。”
“非也!”
“那是贵妃娘娘最漂亮的了?”
“不是不是,都不是!”瞻郡王再次否定地道。
“那属下就糊涂了,在整个丰都城,就数皇后娘娘和贵妃娘娘最漂亮了,哪还有比二位娘娘更漂亮的女人啊!”桑桂怀迷糊地道。
“其实不单单是丰都城最漂亮的,也可以说整个天下最漂亮的女人你们都见过的?”瞻郡王沉浸在喜悦中微笑着说。
第189章 深夜探望
瞻郡王此话一出,桑桂怀和吴世雄惊讶地道不出话来,过了好一阵子才疑惑地问道:“什么?天下最漂亮的女人,我们都见过?我们怎么不知道啊?”
“哈哈哈……哈哈哈……那说明你们的欣赏水平有限啦!”
“王爷,您就不要拐弯抹角逗属下了,到底谁才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您说呀?”
“就是啊王爷,您说啊?”
“那好吧,既然你们没有发现,那本王就不妨告诉你们。”瞻郡王故弄玄虚话说一半就停了下,桑桂怀和吴世雄专心致志竖起耳朵认真的听。因为瞻郡王没有把话说完,急得桑桂怀和吴世雄心里难受死了。
“王爷,到底是谁嘛!不要吊我们胃口了!”吴世雄着急道。
“好啦,不逗你们了,哈哈哈……哈哈哈……看你们着急的样子,笑死本王了……哈哈哈……哈哈哈……告诉你们,天底下真正最漂亮的女人其实就在宫里。”
“在宫里?”桑桂怀和吴世雄惊得膛目结舌。
“是的,就在宫里,难道你们没有看见过芊月公主?其实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就数芊月公主了,难道你们没有发现的嘛?”瞻郡王终于把隐藏在心底好久的话说了出来,好似遇见知音一样喜悦。
“芊月公主?”桑桂怀和吴世雄听后目瞪口呆的表情甚是猥琐。
“对,就是芊月公主。”
桑桂怀想了想,芊月公主确实很漂亮,之前一直没有注意。既然瞻郡王说芊月公主最漂亮,那肯定是喜欢芊月公主的了,毕竟情人眼里出西施嘛,于是为了讨好瞻郡王,桑桂怀赶忙说道:“对对对,王爷说的是,芊月公主最漂亮,芊月公主最漂亮。”
“就是,王爷真是好眼光!属下现在想想,芊月公主确实是最漂亮的”吴世雄也明了瞻郡王的心思,于是也讨好地道,同时还竖起了大拇指表示赞同。
“你们说你们说,本王说的对不对,整个天下还有谁能跟芊月公主比肩呀,恐怕貂蝉西施都不能及的呢!看那小嘴,那身段,那声音真是迷人死人……迷死人的啊!”瞻郡王一边说还一边双手比划,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线。
三人说完都哈哈哈大笑起来,然后继续觥筹交错推杯换盏划拳行令。
其实瞻郡王早就觊觎垂涎芊月公主的美貌,只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瞻郡王知道,芊月公主虽然跟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但是毕竟是父皇的义女,从关系上说也算是妹妹吧,如果明目张胆去勾引的话,那岂不是乱,伦了嘛,所以瞻郡王一直把这个事情隐藏在心里,但是没有想到喝醉了的他却口无遮拦的把心中的秘密说了出来。
正当大家心兴致正浓的时候,皇后娘娘突然闯进了大厅,众人一看皇后娘娘,顿时吓得寒毛卓竖胆颤心惊。特别是瞻郡王看见皇后娘娘的时候,一时没有站立稳摔倒在地上不敢起来。
“儿臣……儿臣……给母后请安。”
“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臣给皇后娘娘请安。”
……
皇后娘娘的突然闯入,着实吓坏了众人,而那些歌女们更是吓得不轻,慌忙就退了下去躲了起来,生怕皇后娘娘怪罪。
“你们看看,你们看看,衣衫不整,简直不成体统,真是岂有此理,岂有此理。”皇后娘娘怒骂道。
众人跪倒在地上不敢吭声。
“怎么不说话了啊,刚才不是聊得挺欢的嘛,怎么,现在都哑巴了啊,真是不思进取无药可救了,无药可救了……”皇后娘娘越说越生气,满脸憋得通红。
瞻郡王跪着来到皇后娘娘跟前不停的磕头,胆战心惊地道:“儿臣知错了,望母后开恩,望母后开恩!”
“臣等都知道错了,请娘娘责罚?”吴世雄和桑桂怀也胆战心惊地道。
“知错了?责罚?本宫那里敢的啊,你们不在背后说本宫的坏话就不错了,那还敢责罚你们啊!”皇后娘娘怒火冲天地吼道。然后转身对桑桂怀和吴世雄怒斥道:“桑大人吴大人,本希望你们能辅助王爷干一番大事,没想到你们如此纵容王爷,真是岂有此理,真是该杀……你们不但不帮助劝说王爷慎言慎行严于律己,反而还纵容包庇,真是岂有此理……你们可知罪?”
“臣等知罪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望娘娘责罚。”桑桂怀和吴世雄满头大汗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
“还胆敢有以后,那岂不是带坏了王爷……特别是王爷你自己,自己不严于律己,也难怪你父皇对你失望……你身为皇家人,身为王爷,是要干大事的,怎么沉迷于酒色呢,难道要‘是以人主处匡床之上,听丝竹之声,而天下治’不成,真是不成体统不成体统。”皇后娘娘对众人一阵痛骂,过了片刻,感觉还不够,然后继续骂道:“芊月公主就真的那么漂亮?还天下第一最漂亮的女人,本宫看来她就不是什么好人,什么天下第一,只不过长着一副狐狸精的脸蛋而已……”
“儿臣失言了,儿臣失言了”瞻郡王战战兢兢诚惶诚恐地道。
“臣等失言了,臣等失言了”众人齐口惴惴不安汗不敢出地道
“好啦,看来大家都是敢说不敢当的人,真没性情,本宫看见你们就来气……真是的……走啦,一看见你们就来气。”皇后娘娘说完转身气呼呼的就离开了瞻郡王府,按照原路悄悄返回到椒房殿,以防被皇帝南宫客发现。
皇后娘娘回到椒房殿后,因为自己的儿子不争气而大发脾气,把火气全撒在宫女生身上,于是又有不少宫女跟着倒霉受到严厉的处罚,但是每次都是一样,除了婉儿,椒房殿的宫女没有不被重罚的。
虽然皇后娘娘铁腕手段高压政策,却很不得人心,虽然地位卑贱的宫女们非常惧怕皇后的威严,但私底下没有不诅咒的,表面上是恭恭敬敬唯唯诺诺,实际上离心离德,更有甚者把布偶制作成皇后娘娘的样子,每天悄悄用巫术诅咒和用针扎眼睛等等。纵然如此顽劣的行为是不被应许的,然而就算宫女们全部都知道了也没有人主动向皇后娘娘举报或者告密,终究其原因就是大家太憎恨皇后娘娘和婉儿了。
虽然皇后娘娘趁夜色悄悄出宫前往瞻郡王府的事情做的天衣无缝滴水不漏,但是怎么也逃脱不了安仕全安插在其身边的眼睛。
安仕全虽然只是太监,但实际上的势力是很大的,可以说凡是皇宫里的太监和宫女十有八九都是安仕全的徒弟或者心腹,有时候就算皇帝的话都是不好使。
很快,皇后娘娘悄悄出宫的事情就传到了安仕全的耳朵,而安仕全不以为然,根本不用去理会,只是未名还是有点担心,毕竟天下是人家的,万一那天人家一不高心,自己的脑袋怎么掉了都不知道的呢!
于是未名慌忙去万福宫找安仕全商议对策。当未名来到万福宫,看见师父安仕全一直在宫门外徘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心里一下子就紧张起来。
未名火急火燎的来到安仕全身边着急紧张地问道:“师父,怎么了,这么冷的天在外面徘徊?”
“嘘嘘嘘……嘘嘘嘘……小声点,陛下在里面大发脾气呢!”安仕全小声地道。
“陛下为什么发脾气啊?”
“还用问的嘛,不就是东宫的事情。”
“东宫人选不都定了的,陛下怎么还发脾气啊?”
“你真笨啊,虽然人选定了,但那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并非陛下真正之意。”
“啊!到现在陛下都还不甘心啊?”
“他能甘心嘛,自己打下的江山交到一个废物的手里,迟早旁落他人,陛下心里明镜似的。”
“师父,徒儿看陛下虽然有时候苛刻了点,但是人还是不错的,要不要我们把南宫幻在道宗的事情告诉他!”未名突然动了恻隐之心。
“什么?你真敢想啊,再好也没有李后主好,虽然后主失去了江山,最终断送了自己的性命,但是对你我还是有恩的,你难道就不为十八公主想想,以后不许说如此混账的话,知道没有?”安仕全一听未名的话,顿时怒火冲天的呵斥了未名,而未名也深知自己说错话了,内心也开始自责起来。
“师父,徒儿错了。”
“知道错就好,不信你试试,当你告诉陛下南宫幻下落之时就是你断头之时,你难道还不懂陛下是什么人,你还以为他会对你好啊,你可要知道,如果不是他心狠手辣不择手段,什么会推翻了西蜀,而建立了今天的夏邑呢!”安仕全一字一句严肃的警告未名,而未名认真的听着,也觉得师父安仕全说的在理。
“师父,徒儿还是有点担忧。”
“说,担忧什么?”
“师父,您想想,我们一切的计划万一是给别人做嫁衣,那岂不是自掘坟墓的嘛!”
安仕全听了未名的话,不觉好笑,于是轻蔑地道:“放心吧,没有那么容易的,只要瞻郡王坐上了太子之位就是朝廷惶惶不可终日的日子开始啦!”
“师父您有新计划?”
“现在的新计划就是管严你的嘴,不要东想西想的,要知道,我们的目的是让十八公主坐上皇帝的宝座,待那时,你我就是天底下第一大功臣,一定会名垂青史的。”安仕全又开始幻想起来,越说越高兴越说越兴致勃勃。
“好好,徒儿什么都听师父的,师父怎么说徒儿就怎么做。”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安仕全坚定地道,说完又接着说:“昨天公主的状态不怎么好,你去探望探望公主怎么样了,不要出什么岔子……”
“现在太晚了师父,一定要现在去?”
“对,就现在。你难道不知道在宫外观察一下子,但是去的时候要注意背着点人,不要让别人看见了。”安仕全谨慎地嘱咐道。
“放心吧师父。”未名信心满满地道,说完施礼后就朝长乐宫方向而去。
虽然亥时已过,但是皇宫依然灯火通明。
未名为了避人耳目,在去长乐宫的一路上甚是小心翼翼,生怕被别人撞见给芊月公主带来不利。又因为亥时都过了,一般情况下芊月公主都已经就寝了,但今天因为芊月公主思念南宫客,于是饶有兴趣的照着南宫幻的画像画起画像来,所以就寝就迟了点。
按照以前约定的暗号,未名来到长乐宫的窗台下学小鸟叫,一开始芊月公主和两个丫鬟太认真入迷了,没有听见未名的暗号,未名在窗台下学小鸟叫了好一阵子才引起舒璎的注意。
“嘘嘘,小声点,好像外面有声音。”舒璎悄悄地道,然后芊月公主和雨柔也认真的听起来。
“好像是未名”雨柔说道。然后大家细细一听,确实是未名,于是舒璎慌忙打开窗子,让未名从窗户翻进了长乐宫。
“公主,奴才看灯还亮着,才发信号的。”
“哦,本宫在画大哥哥,所以就睡晚了点。”芊月公主随口说道,然后又追问道:“未公公,这么晚来长乐宫有什么事情的吗?”
“哦,是师父让奴才来看看公主的,师父说昨天公主的精神状态不好,有些不放心,就派奴才来看看您。”未名认真回答道。
“回去告诉师父,本宫好好的呢,让他老人家放心吧!”
“那就好,那就好,奴才那就放心了。”未名说完正准备从窗户翻越出去,正这个时候,芊月公主叫住了未名并问道:“未公公,师父可好啊?”
“谢公主挂念,师父好着呢,只是师父这几天甚是忙,不然都来看公主了。”
“师父在忙什么啊,最近宫里也没有什么大事情的啊?”
“公主,您还不知道吧,陛下明天就要宣布太子人选了。”未名此话一出,惊得芊月公主一身冷汗。虽然谁做太子表面上跟芊月公主没有直接的关系,但是实际上是关乎生死存亡的大事。
“什么?此话当真,为什么之前没有听说啊,那到底是立谁啊?是不是立大哥哥?”
“回公主的话,不是蜀亲王,再说蜀亲王根本就回不了宫,陛下准备让瞻郡王入主东宫。”未名躬身回答道。
“啊?怎么是他,他不是被圈禁在府邸面壁思过的嘛,父皇怎么让他做太子呢,还有就是清河亲王能答应嘛?”芊月公主着急道。
“公主,这些事情奴才也不甚清楚,要问师父才知道。”未名知道说漏嘴了,想把芊月公主敷衍过去,没想到芊月公主对太子人选如此上心,着实让未名不知所措。
第191章 借东风
皇帝南宫客躺在摇椅上,把三个儿子的过往在大脑中过了一遍遍,大儿子瞻郡王虽然多有不是,但是还是很孝顺的,这点可以肯定;二儿子才华横溢,文章无不璧坐玑驰文霞沦漪,可惜现在不知身在何方;三儿子清河亲王任性而行,不自雕励,酒色不节,对同僚心狠手辣,对下属刁钻刻薄,对家人放纵不加约束等等,终其综合考虑,还是觉得大儿子瞻郡王最合适做储君。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两害相权取其轻!
在犹豫不决中,时辰很快就到了五更,皇帝南宫客又是一夜彻夜未眠,看上去整个人精神状态极差,连眼睛都浮肿的非常明显,加上头风痼疾再次犯了,都有点手脚僵硬不听使唤。
皇帝南宫客不睡觉不歇息,那贵妃娘娘自然是一直陪伴在身边,还有安仕全,也一直守候在万福宫外,最后实在太困了,只要依靠在门边小歇了一会儿。
突然,皇帝南宫客从摇椅上缓缓站起,坚定有力地道:“传安仕全听旨。”而安仕全在正小歇中,迷迷糊糊中听见皇帝在喊自己,慌忙清醒了过来,揉了揉眼睛,赶忙进宫门听旨。
“陛下,老奴在,您有何旨意?”
“朕一直不放心,今天早朝的事情至关重要,你还是亲自跑一趟,让郡王务必准时上朝,不得有误!”
“老奴明白!”
安仕全躬身作揖领旨后就退出了万福宫,而在退出万福宫的时候,安仕全又露出了那习惯性而又诡异的微笑。
安仕全领旨退下后,而皇帝南宫客突然心跳加速起来,好似得了好动症一直在宫里走来走去停不下来。贵妃娘娘见状心里非常着急,于是慌忙劝说道:“陛下,您就不要太着急了,安仕全办事情是让人放心的。”
“贵妃,朕不是不放心安仕全,而是不放心那个未来的太子!”
“王爷都那么大的人了,你就不要太操心了,儿孙自有儿孙福。”
“话是这么说,说让朕放心,朕还真不放心啊!”
“陛下,我们都老了,儿孙的事情,由他们去吧,您龙体要紧!”
“好好好,朕都听贵妃的。”南宫客停下了踱步无可奈何地道。然后继续说道:“该上朝了,帮朕洗漱吧。”贵妃娘娘听后,轻轻的拍了拍手,几个宫女就端上热气腾腾的热水和洗漱用具,帮皇帝洗漱完毕后,又帮其穿戴好龙袍和冕旒等等准备工作。
上早朝的时辰确实到了,按照以往惯例,时辰都过了,但是皇帝却迟迟没有出现,然而大臣们却早已分列两纵站立在华景殿等候皇帝的到来。大概又等了半个时辰,才看见皇帝独自一人姗姗来迟慢慢的从后堂来到华景殿。
待皇帝南宫客端坐好后,众人呼啦啦一片跪倒三呼万岁,然后皇帝南宫客沙哑着声音有气无力地道:“诸位爱卿平身吧!”
于是,一个特别的早朝开始了,一个具有历史性的早朝开始了。
房星瑞和唐弼章二位大臣眼尖的发现,平时皇帝上朝都是在大太监安仕全的搀扶下走上金銮殿的,而今天不知为何安仕全却失踪了,奇怪的只是皇帝独自一人还姗姗来迟。
张耀庭虽然有点愚笨,但是也发现了今天的特别之处,于是心里猜测,安仕全的失踪肯定跟头天宣召“自己”和两个大人入宫和皇帝“聊天”有关。
当然,今天的早朝,感觉空气都凝结似的,其他大臣也发现了不同之处,只是不知道马上将要发生什么大事而已,所以有的大臣在朝堂上私底下讨论起来。
“诸位爱卿,有事奏来,无事退朝!”皇帝南宫客首先发话道。
众朝臣开始在朝堂之上骚动起来,本来这样的话按照惯例都是大太监安仕全说的,不知道为何今天皇帝自己亲自说了,所以朝臣们甚是惊讶。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奏报什么重要之事情。过了好长时间,突然房星瑞上前奏请道。
“陛下,老臣有上奏!”
皇帝南宫客依然沙哑着声音,嘴角稍带微笑了一下地道:“开国公,你有何奏报,快快呈上吧!”
“谢,陛下。”房星瑞刚劲有力地回答道,然后躬身施礼继续启奏道:“陛下,老臣今天奏请之事,事关我朝之稳定和未来,如若不妥之处望陛下降罪责罚!”
“房爱卿,言重了,有什么奏请就直接说吧!”
“谢陛下,老臣今天要奏请的事情就是希望陛下早日定下我朝太子,只有储君定了,我朝万里江山才能传承万万年,还望陛下恩准。”房星瑞振振有词地道。
房星瑞此话一出,顿时朝堂之上大臣们惊的一身冷汗,也就开始在底下窃窃私语左顾右盼起来,而只有房星瑞、唐弼章和张耀庭三人泰然若之,还是胸有成竹一样。
“开国公,朕知道你兢兢业业为朕,为朝廷,为天下付出甚多,但是,依朕看,关于储君之事情还是以后在说吧,朕今天都还没有做准备,以后议也不迟的啊!”皇帝南宫客假装不悦推迟地道。
虽然表面上皇帝拒绝了,但是房星瑞和唐弼章,还有张耀庭三位大人深知皇帝内心是怎么想的,于是唐弼章也突然站出来启奏道:“陛下,‘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我生待明日,万事成蹉跎’,老臣也觉得房大人说的在理,储君事关国家稳定,理应提早确定下来,让民各甘其食,美其服,安其俗,乐其业;让朝廷国家政通人和兴旺发达。如此才能避免一些有觊觎之心的人兴风作浪,只有储君确立了,才能让锦绣江山欣欣向荣尧趋舜步。”
“嗯嗯,唐大人说的在理,也得容朕慢慢思考一下的吧,也不至于如此着急的啊!”南宫客动容地道。
唐弼章的一席话,根据前前后后的事情联系一想,没想到张耀庭突然开窍了,于是也上前启奏道:“陛下,老臣也支持尽早确立储君,为了我朝万里江山的传承,不得不考虑的啊。还望陛下三思!”
这时候,南宫客表面上如被架在火上烤,实则三位大人的话正是他所想的,于是连连点头认可。
突然,苏远候站出来大声反对地道:“陛下,老臣反对现在就考虑立储的事情,陛下老当益壮,不应该如此着急,再说立储是国家朝廷之大事,怎么能三言两语就能定下来的呢,故此还望陛下慎重三思啊!”
虽然众大臣对于房星瑞大胆提出立储之事情甚是惊讶,但是清河亲王却显得少有的平静,依然恭恭敬敬规规矩矩的站立在那里不说一句话,只是悄悄关注着事态的发展。
“对啊,陛下,老臣也反对。立储怎么能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随意决定的呢!”明镜台主簿孙坤不知内情地也反对道。
孙坤虽然是接替王怀国担任明镜台主簿,表面上看上去是在为清河亲王说话,实者不然。孙坤是一个正直的人,虽然和王怀国共识多年,一直辅佐王怀国管理明镜台,但早已就对王怀国多有不满,所以也不能说孙坤就是王怀国的媾和者。只不过孙坤不知道缘由,所以没头没脑的站出来反对,但是这样的结果也是皇帝南宫客希望看的到,如果没有人反对的话,那就说明其中定有不妥之处,做什么事情都必须商议的,体现了皇帝陛下的圣明。
“嗯嗯,孙大人说的在理,是不应该随随便便下定论,最少今天不应该的哈。”皇帝南宫客赞同地道。
“陛下,老臣以为,这并不是随意和匆忙下定论,我朝立朝多少年了,储君太子一直空缺悬而未决,实际上给朝廷带来了不稳定因素,很多人为此持观望态度,不好好办差,还接朋党拉帮结派,着实不是什么好情况……”房星瑞再次振振有词高声阔论地道。
“对,老臣附议房大人的观点。”唐弼章和张耀庭异口同声地道。
“嗯嗯,你们都说的有理,只是朕觉得今天商议此事是不是有点太仓促了?”皇帝南宫客把皮球踢给了众大臣们。
“陛下,择日不如撞日,老臣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只是有些心怀鬼胎的人不愿意看到罢了。”房星瑞胆大妄为地道。
“房大人,房大人,你说谁心怀鬼胎的啊,臣只是觉得今天不合适,不是说以后就不商议了?”孙坤暴跳如雷地反驳道。
本来孙坤是个不结盟之人,中间派之人,对于到底谁做太子,他心目中也有自己的人选的,只是孙坤为了长远考虑,怕皇帝听了房星瑞等人的蛊惑,大脑一发热选错了储君而已罢了。
“陛下,众人都知道,孙大人是个好好先生,怎么能随随便便攻击他的啊,臣还是觉得立储之事还是需要慎重,最少不应该在今天来商议这个事情,如此匆匆忙忙的,哪能办好事情的啊。”苏远候坚决的站在孙坤一方。
“陛下,老臣以为,如果不尽早确立储君人选的话,到时候各方势力派别斗争会越来越多,越来越严重,会直接威胁朝廷的稳定,也为了到时候权力顺利的更迭,还是要提早确定人选,所以依老臣看,今天就合适。俗话说得好‘撼山易,撼山头难。拔病树易,拔人们心中的病根难哈’,所以陛下,是时候下定决心的时候了。”房星瑞越说越大胆,听得那些不敢说话的大臣们都心惊胆战不知所措。
“陛下,房大人是在妖言惑众,我朝天下太平,哪来的什么山头啊?望陛下严惩胡说八道的人。”苏远候大声的请求道。
“开国公,朕的夏邑王朝哪来什么山头啊,言过其实了吧。”虽然皇帝南宫客希望房星瑞提出立储之事,但没有想到房星瑞居然如此大胆,如果真如房星瑞所说的那样的话,那岂不是打脸皇帝陛下嘛,不是说皇帝陛下是个昏君的嘛,故此,皇帝南宫客甚有不高兴,但是,房星瑞毕竟是开国公,又不能随意处置,只能强忍了。
“陛下,房大人确实言过其实了,我朝朗朗乾坤,何来的山头,所以,老臣也以为,苏大人说的话在理,不可让房大人在朝堂之上胡说八道,随意诋毁陛下的圣明,罪当诛。”孙坤再一次和苏远候站在了同一条线上。
“陛下息怒,虽然房大人说话有夸大的成分,但是出发点是好的,这次就扰了房大人出言不逊!”唐弼章知道,房星瑞的话惹怒了皇帝陛下,慌忙出来打圆场。
“对,陛下,房大人的出发点是对的,望陛下从轻发落。”张耀庭也求情道。
“好啦好啦,都不要争论了,各方都说的在理,但是朕确实应该慎重考虑后继之人的问题了,朕也确实老了,房大人提出的尽早考虑立储的事情,确实是有道理的,只是言辞上有点过激而已罢了,但是开国公,这次朕就不追究你的过激言论,但是以后好自为之,不可再造次,不然定当严惩。”
“陛下,老臣知罪,但是老臣还是坚持自己的观点,今天是最合适商议储君的时机。”房星瑞依然不依不饶倚老卖老地道。
“陛下,臣依然坚持反对,这不是逼宫嘛,老臣看房大人是犯了大忌,这哪是臣子说的话啊?简直是欺君罔上不可饶恕。”苏大人煽风点火地道。
“陛下,房大人虽有错,看在他忠心耿耿辅佐陛下的份上,就扰了他吧!”
“是啊,陛下,还望陛下三思。”突然众人都觉得,纵然房星瑞有错,但是不应当如苏大人说的那样就一棒子打死,毕竟房星瑞是朝廷重臣,年纪也大了,不是易经都说“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嘛。
“朕看你开国公年事已高,有点老糊涂了,朕也不跟你计较,但是关于立储之事,朕着实应该提早考虑,这一点在理,只是到底立谁才是个问题。”皇帝南宫客终于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吓得苏远候和清河亲王一身冷汗。
“谢陛下,老臣确有言语不妥,望陛下责罚。”房星瑞心里也明白,自己说话确实犯上过头了。
“好啦,开国公,朕也不跟你计较,过去就让他过去吧,既然你提出来要早立太子,但是立谁是个问题啊,那你心目中有推荐的人吗?”皇帝南宫客暗示房星瑞道,也借此巧借东风把立太子之事提上了议程。
第192章 姗姗来迟
当皇帝南宫客问开国公房星瑞心目中有没有皇太子人选之时,可没想到苏远候却蛮横无礼抢话地道:“陛下,老臣有推荐的人选……”
苏远候话音一落,引起朝堂一片哗然,如此尴尬而且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情况下,皇帝南宫客并无理由呵斥或者说拒绝,只好硬着头皮笑呵呵地应对道
“好好好,各位爱卿,任何人都可以把你们心目的人推荐上来,朕很情愿和众爱卿们一起朝议朝议,希望尽早能把立储之事确定下来,朕也算消除了一块心病!”
皇帝南宫客两天两晚都没有真正的睡觉休息了,精神状况就比平时差一些,加上此时此刻心情复杂,特别是不甘心的想法一直萦绕在心头,诱发了顽疾——头风病。
南宫客头痛头晕不是特别严重,但是人总感觉身体极不舒服,所以南宫客时不时的扭扭咧咧,好似在瘙痒一样。
就算身体有小恙,皇帝南宫客也不想在朝臣们面前表露出来的,就算要表露,那也是完美的一面,故此皇帝纵然身体小恙也只好强忍着,假装自己犹如太阳,可以包罗万象和温暖每一个人。
朝臣们都是精英,也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虽然皇帝自己不承认也不说自己身体不适,但是能从皇帝的一言一行和肢体语言,尤其是那沙哑的声音大体都能猜出一二来,只是不敢揭穿,于是也装疯卖傻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陛下,立皇太子之事关系我朝千秋万代之传承,不可随意,人选上更不可马虎。”
孙坤上前一步认认真真地道,打断了苏远候的话,明显对众人的随意态度甚是担忧和关切,只是他不知道内情,而房星瑞等人的发言和态度其实是皇帝陛下之间接性授权。
“嗯嗯,孙爱卿说的及是,所以朕才和各位爱卿一起商议的嘛!”
“陛下,老臣有最合适的人选。”房星瑞还没有等皇帝南宫客把话说完,也没有给苏远候说话的机会,便慌忙抢话地道。
“最合适的人选?开国公,那你说说最合适的人选到底是谁的啊?”
正当开国公准备回答皇帝陛下的问话的时候,苏远候再一次无礼插话,甚至声嘶力竭的反问开国公房星瑞道:“开国公,什么是‘最合适的人选’,您是不是老糊涂了,胆敢说如此不负责任的话,简直就是妖言惑众应当千刀万剐……在陛下面前都敢如此放肆,我们作为臣子,应当恪守本分,不可说不负责任的话。再说作为臣子只有推荐权,哪来的评价权或者直接就下定论的呢,你推荐的人选是否是‘最合适的人选’这个问题是陛下考虑的,不是你房星瑞说了算……你简直就是欺君罔上。所以,陛下,臣建议把房星瑞轰出朝堂,永久不得上朝参与国家大事之商议权!”
“对,就是妖言惑众应当重罚,陛下千万不要听信谗言!”
“就是就是,立皇太子事关重大,怎么能让开国公一言堂的呢,总不能他说谁最合适谁就最合适吧。”
“就是就是,轰出朝堂!”
众人一阵子的奚落开国公房星瑞太霸道太自负,搞的整个满朝文武大臣中人称天地人“三才人”都无话反驳。叽叽喳喳的朝堂之上,除了瞻郡王和清河亲王两大势力之间的针锋相对,还有一些聪明谨慎观望时局的人。俗话说:“得道多助失道寡助”,不要小看观望的那一小群人的实力,如果得之,便可真正得天下也。
“陛下,苏大人的话言重了,房大人也是好心,为国家着想,切不可寒心纳谏人的心啊。”吴世雄慌忙替房星瑞解释道。
“甚好甚好,吴大人说的在理,朕一直支持鼓励勇于纳谏之人。”
“陛下英明。”众人异口同声的恭维道。
“陛下,人无完人,不管谁做皇太子,都会有赞成者和反对者,那为何不让双方都把自己心目中认为最合适的人选大声说出来呢,如此也好来个公开公平公正的竞争!”孙坤终于说出了皇帝的内心想法。
虽然皇帝心目中早就有既定人选,但是公开公平公正选拔皇太子的过程还是很有必要走的,皇帝自己更是明了,房星瑞和苏远候双方提出的人选不外乎瞻郡王和清河亲王二人,如果不走走过程的话,就无法体现出皇帝公正不偏不倚的伟大美德。当然,纵然走了公开公平公正选拔这个过程,真正有决定权的还是皇帝南陛下宫客是也。
过程都是给众人看的。
“甚妙甚妙,公开公平公正竞争是必要的,就按照孙大人的提议办,一方以开国公为代表,一方以苏大人代表,你们双方把自己心目中的人选都呈报上来,然后朕出出题,候选人再在朝堂之上公开公平公正的竞争。”皇帝南宫客一边说一边侧头看放在旁边的沙漏。
“谢陛下,陛下英明,老臣遵旨。”苏远候和房星瑞异口同声地道。
在皇帝南宫客的授意下,一个小太监把准备好了的文房四宝放在一个托盘上端到房星瑞的面前,房星瑞毫不犹豫的拿起玉笔写下了自己心目中的人选,然后折叠遮挡起来,谨防被别人看见。最后小太监来到苏远候面前,苏远候一样把自己心目中的人选也写在帛上。终于,双方作为代表,推荐了自己一方认可的人选,而后小太监再把名单小心翼翼的端到皇帝南宫客的面前,皇帝南宫客拿起双方写有推荐人姓名的锦帛看了看,还不停的点点头,但是在这空档的时候,南宫客侧头数次偷看沙漏时刻,看样子心中十分着急不安。
“嗯,朕都看了,知道二位大人各自推荐的人选了。”南宫客说完又一次侧头看了看沙漏时刻。
“陛下,是否可以公布双方的人选名字啊?”孙坤傻乎乎着急地启奏道。
“哈哈哈……哈哈哈……孙大人,不急不急,名单等会在再公布也不迟的哈。”皇帝南宫客打哈哈拖延时间道。
本来角逐双方都把推荐人的名字呈上去了,本应该公布的,说好是“公平公开公正”竞争的,但没想到皇帝却说“不急不急”,搞的众大臣不知其何用意,顿时整个朝堂的气氛就紧张起来,不知道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大事。
皇帝迟迟不公布两位参选名字,实则是故意拖延时间,还有就是希望房星瑞等人能主动把推选的人名说出来,再把推举长子其理由说得充分一点,便可瞒天过海不必再公布苏远候推荐的人选名字了。
因为皇帝故意不公布人选,最紧张的当然数清河亲王的了。
清河亲王心里原本想“或许还有希望。”更希望的是再来个锦上添花,但是没想到皇帝如此之态度。也许皇帝根本就是拖延时间或者不想公布名单,这一点清河亲王是看得明白的,
于是因为着急担忧,豆粒大的汗珠如雨下一般从清河亲王额头而下。特别是清河亲王的死党与支持者苏远候等实在安奈不住了,便上前启奏道:“陛下,为了我朝能千秋万代,“选贤与能”是最为合理的,也是最公平最服众的。”
还没等皇帝回话,房星瑞慌忙抢话反驳道:“陛下,老臣以为古人立嗣,常见的标准有两类:一是嫡长子继承制,一是立贤原则,不管怎么选,都是合情合理的,但是嫡长子继承制才是真正符合自周代以来的宗法制度,所以我朝也不例外。”
“哈哈哈……哈哈哈……房大人都自己说了,立长和立贤都是合理的,那怎么就能确定立长就是真正最合理和符合一贯的宗法制度呢,陛下,老臣以为,房大人完全是戏说,他把朝堂之上当戏园子了,不可听不可信也,再说能者上才是最合理的,总不能选一个碌碌无为之人继承万里江山吧,那万一是个败家子,那我朝万里江山危耶!”苏远候大笑着说道,甚是轻看房星瑞,并且还故意夸大其词。
“陛下,臣以为,到底立谁为皇太子,主要是看是否对我朝长治久安有利和对千秋基业的传承有利,不是说谁有才或者谁是嫡长子就立谁的。”孙坤插话道。
“嗯嗯嗯”皇帝南宫客一边拍手一边笑道,然后继续说道“孙大人说的甚是,朕也是这么想的,谁对千秋基业的传承有利谁就能做真正的皇太子。”
唐弼章看房星瑞被众人围攻,但是唐弼章深知皇帝的心思,故此也站出来为房星瑞说话道:“陛下,孙大人说的在理是无可争辩的,但是细想,感觉孙大人说的太笼统了,都是一些说教之辞,根本无法真正的辨别真伪,所以臣以为房大人提出的立嫡长子才是最合理最公平最公正的。”
“是啊,陛下,臣也附议唐大人。”桑桂怀赶紧支持道。
桑桂怀说完,吴世雄也站了出来附议道:“陛下,自古立皇太子当立嫡长子,此乃真正的正统,望陛下三思。”
“唐大人,话不可乱说的哈,再说你也没有一个比较系统地说法,一样是说教啊,也是站不住脚的。”
“就是就是”众人不服气地道。
“有什么站不住脚的啊,嫡长子是皇帝陛下与皇后所生的长子,本就正统,总不能立一个庶出的吧?”桑桂怀反驳道。
“就是,嫡长子最为合理。”吴世雄支持道。
“立贤比立长更有利于国家。”
“对对,立贤更有利于国家。”
于是就这样,朝堂之上叽叽喳喳吵吵嚷嚷的混乱成一锅粥,而皇帝南宫客心不在焉的样子,时不时的侧头看傍边的沙漏,表面上看上去很平静,实则非常的着急。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安仕全去宣旨瞻郡王上朝听旨都过了两个时辰了,如果再等下去的话,皇帝南宫客说不准半途改变意见,如是立皇太子之事情就草草了事,瞻郡王也将失去了绝佳的机会也。
当以房星瑞和苏远候为首的双方争论不休的时候,一些政治中立的大臣们心中甚是担忧,不知道到底支持谁,也深怕自己走错一步,步步错。
态度中立的众大臣们为自保和自己将来的前途着想,一直保持沉默,实则不应该的啊,最少应该表明自己的态度,总不能墙头草两边倒吧,如果真如此那属于没有原则之人。作为士大夫,却见礼上宾,而知善不荐,闻恶无言,隐情惜己,自同寒蝉,罪人是也。
如此吵闹,皇帝南宫客可哪有那样的心情陪,于是朝小太监未名招招手,未名马上心领神会的来到皇帝身边,皇帝轻声的对未名耳语几句,未名马上慌里慌张的就从侧面的幕帘处退了下去,但是皇帝的这一动作,众朝臣都没有看见,除了清河亲王。
大家争论就争论吧,清河亲王的心思没有放在打嘴仗上,而是把心思放在关注父皇身上。一开始,清河亲王以为,皇帝叫未名是去通知贵妃娘娘的,于是自以为皇帝就是要立自己,只是这都是清河亲王自欺欺人和一厢情愿罢了。
皇帝叫未名悄悄退了下去,一不是去通知贵妃娘娘,二也不是去通知皇后娘娘,实则是去看看为什么安仕全还没有回来。
正这个时候,皇后娘娘却悄悄躲在屏风后观察朝堂之上发生的一切。说皇帝着急,皇后娘娘更是着急,还不停的跺脚并自言自语地道“哎呀,度儿怎么还不来啊,千万要快点啊,切莫耽误了大事情啊!”
不错,皇后娘娘是最着急的,因为在五更的时候,皇后娘娘就从安排在贵妃娘娘身边的探子处了解到皇帝准备在早朝的时候确立太子,只是探子一直不敢靠近偷听,便没有听清楚到底立谁。
如果馅饼真的掉下来砸到瞻郡王头上的话,皇后娘娘肯定是高兴之极的,只不过不知道这是不是一厢情愿。因为时辰的原因,当皇后娘娘知道要立太子之事已经很晚了,于是也来不及提前去通风报信,再加上安仕全已经去了,所以皇后娘娘只好悄悄来到华景殿躲在屏风后面偷偷了解失态发展以及偷听。
未名下去都一刻钟了,任然毫无消息。皇帝害怕如果再耽搁下去,朝堂之上定能大打出手,到时候局面就难控制了,所以还是希望瞻郡王早一点到来的好,如果瞻郡王一到,不用解释,众人都会心领神会的,那样也会少了很多麻烦的,更不必公布之前推荐的名单了。
朝堂之上依然乱吵吵闹闹,正当众人都陷入在打嘴仗的时候,安仕全躬身领着瞻郡王就上了朝堂。如此突然之事情,着实吓了众人一大跳,更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情况。
虽然瞻郡王已经解除了面壁思过之禁令,但是毕竟还是罪人之身,不知为何就突然上朝来了,并且还是大太监亲自领来的。
第193章 皇太子
当瞻郡王一步跨入华景殿的时候,原先吵吵嚷嚷的朝堂顿时安静了下来,齐刷刷的眼睛都直勾勾的盯着瞻郡王看。特别是苏远候,当苏远候看见瞻郡王走进华景殿的那一瞬间,本来正在面红脖子粗和房星瑞争论,连嘴巴都张的大大的,还没有来得及闭上。
众人惊讶,众生百态,而皇帝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安仕全躬身走在前面,瞻郡王跟在后面。
瞻郡王身着黑色缎袍,金丝滚边,绣着蛟龙的模样,广袖袖边缂丝花纹,是暗云花样,月白色束腰,墨发被素色羊脂玉簪束起,虽然衣着整洁华丽得体,但是人的状态就不怎么样了,连走路都是跌跌撞撞轻飘飘的,面部表情也非常的僵硬,特别是那双眼睛不但是黑眼圈,而且目光混浊,感觉连瞳孔都散了似得没有半点精气神。
安仕全走入朝堂之后,直接就上了金銮殿来到皇帝身边恭恭敬敬的站立着,而瞻郡王,虽然一晚没有休息精气神比较差,但是也是知道这是在朝堂之上,礼仪是要的,便上前跪倒在地上长跪不起道:“儿臣,叩见父皇,愿父皇福泰安康万万年。”
当瞻郡王跨入华景殿的那一刻,皇帝南宫客看见瞻郡王的状态,心中早就十分不悦,于是心想:“哪里像个未来的君主嘛,简直就是一个市井混混罢了”。于是没好气地道:“起来吧!”
瞻郡王谢恩后起身,然后恭恭敬敬的走到自己靠后的位置恭恭敬敬的站立。这时候,清河亲王心里如针扎一样的疼,同时也明白了,父皇真正要立的是瞻郡王而非自己也。
虽然皇帝对瞻郡王多有不满,但是现在都这样了,也是赶鸭子上架没有多余的选择,同时心中任然对这个老大抱有一线希望,只得暗下决心,别无他法。于是就给安仕全使了使眼色,而安仕全紧接着也马上给朝堂之上的房星瑞等人也使了使眼色,并且还用手指暗中画了一个大字,暗示房星瑞等人要抓住时机,提出皇帝心目中希望立皇太子的那个人。
但是,躲在屏风后面的皇后娘娘,看见了安仕全对房星瑞等人使眼色的一切,于是,皇后娘娘心目中顿时十分感激安仕全的帮忙,并自言自语地道:“如果度儿做了皇帝,有你安仕全的好处的!”
安仕全给房星瑞、唐弼章等人的暗示,二人自然心领神会。桑桂怀和吴世雄也明白了,可以坚信,皇帝就是要立嫡长子瞻郡王为皇太子。
而此时,榆木脑袋的张耀庭终于也明白皇帝为什么要召自己与房星瑞和唐弼章两位大臣“聊聊天”,也明白了事后为什么安仕全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原来这一切都是皇帝陛下的主意,只是希望有人主动提出推举瞻郡王为皇太子,如此皇帝陛下也好顺势而做出决定并诏告天下立嫡长子瞻郡王为皇太子,于此,为瞻郡王扫清道路,天下便一归大统众志成城。
为了抢功,还没有等房星瑞和唐弼章说话,张耀庭就急急忙忙上前启奏道:“陛下,瞻郡王既然都来了,那臣也就不支支吾吾隐瞒什么的了,臣也支持房大人和唐大人之意见,推举瞻郡王为皇太子,望陛下恩准。”
张耀庭话语一落,本就精神疲惫的瞻郡王突然眼前一亮,马上就精神抖擞起来,腰杆也挺的直直的。尽管一开始瞻郡王甚是惊讶,着实吓了一跳,但是如此“惊吓”瞻郡王甚是喜欢,于是马上精神状态就陡然一变——容光焕发神采飞扬。
皇帝南宫客早就不耐烦了,真希望房星瑞等人快快说出一个立嫡长子的理由,并让众朝臣都信服。如此便可早日确定皇太子人选并结束早朝。
不过,张耀庭的话正是南宫客希望听到的,于是又引诱地道:“张大人,房大人,唐大人,你们三位既然支持立嫡长子,那总得有个理由说服大家吧!”
“陛下,臣闻稳天下之平者,定为国家之乐而乐,为国家之忧而忧;为民之想而想,为民之急而急。惟有做到江山万世隆昌,百姓安居乐业,官民如鱼得水,便可享天下之福也。瞻郡王人品金贵、道高望重、大公无私、高风亮节、语德最贤、还孝道卧冰求鲤,无可疑者也。”房星瑞振振有词声如洪钟雷霆万钧似地道。
皇帝南宫客僵硬着面孔微笑了一下,并一边点头一边认可房星瑞地道辞。
“是的,陛下,房大人说的及是,故天子诸侯之传世也,继统法之立子与立嫡也,立贤之利过于立嫡,人才之用优于资格,而终不以此易彼者,盖惧夫名之可藉,而争之易生,其弊将不可胜穷”唐弼章也站了出来公开支持立瞻郡王为皇太子说道。
吴世雄和桑桂怀赶忙附和趁热打铁。
“朕听其二位大人的高声阔论,甚是欣慰,只有房大人和唐大人敢悬梁尸谏,那是满膺满庭的绝对忠诚,朕也希望将来你们二位,也能如此忠诚对未来的君主。”皇帝南宫客假装赞誉道。
“谢陛下,臣等尽当鞠躬尽瘁。”张耀庭和房星瑞异口同声地道。
“既然大家都支持立长,朕倒是想知道瞻郡王你自己怎么想的?”
“父皇,儿臣全听凭父皇之安排。”瞻郡王慌慌张张颤抖着声音说道。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皇帝南宫客满心喜欢地道,然后又问清河亲王道:“现在大臣们都支持立长子,并说的头头是道,所以朕也想知道清河亲王你是怎么想的,你有什么意见不妨大胆地道出来,朕绝不怪你。”
“父皇,儿臣也全听凭父皇之安排。国家安则先嫡长,国家危则先有功,苟违其宜,四海失望,儿臣死不敢居大哥之上。”清河亲王黑着脸,极不情愿地道。
当瞻郡王跨入华景殿的那一刻起,清河亲王心里就明白父皇真正要立的是大哥,而非自己。既然大势已去,何必做无谓的斗争,还不如假装顺水推舟给个人情,也给自己以后起事留下更多的空间,越是示弱,越对自己有利,于是清河亲王才有假装推辞,并支持大哥做皇太子之说辞。
清河亲王可是聪明的,也可以说阴险狡诈城府极深。就目前情况韬光养晦喜怒不形于色才是对的,不能硬碰硬,待时机成熟了,也许一切将会发生翻转,当然,清河亲王能有如此冷静的态度对待这次失败,实属不易的啊!
清河亲王是明白人,当然能看透别人的一举一动,只是苏远候等人太傻了,居然还跟房星瑞等人争论,还有就是房星瑞和苏远候都写了自己的推荐人的姓名,而皇帝自己看了却迟迟不公开,于是早就引起了清河亲王的怀疑,所以当房星瑞和唐弼章振振有词大谈立嫡长子利大于弊的时候,而苏远候几次想上前打断,却都被清河亲王使眼色并制止了。
“嗯嗯,甚好甚好,难得你如此深明大义,看来你真的成长了,懂事了,父皇真为你高兴,也希望你日后多多扶持未来的君主,为国为民做出一番丰功伟业。”皇帝南宫客笑呵呵地道。
“谢父皇,儿臣定当全力以赴支持未来的君主。”清河亲王大声的回答道,特别是“全力以赴”几个字声音说得特别重,明显就是心里不服气。
虽然现在表面上不占有优势,但是到时候真正花落谁家还难定呢,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韪,清河亲王也会“全力以赴”起兵造反的呢!
“很好,既然大家都一致认为立嫡长子南宫度为皇太子,那还有没有不同意见的呢?”
苏远候听见皇帝如此问,一阵窃喜,自以为还有希望,还有商议的余地,于是慌忙正准备上前启奏反对立嫡长,应该立贤。巧的是,正当苏远候向前跨出一步,脚还没落地悬在半空中就被清河亲王强行拉住衣袖拦了下来。
因为苏远候被清河亲王强行拦了下来,并示意退后不要说话,而苏远候心中甚是纳闷,不知道清河亲王到底是何意。原本清河亲王应该高兴并支持的,毕竟怎么做也是为了清河亲王好,反而清河亲王却反其道而行之阻止呢!
苏远候一只脚悬在半空中犹豫了片刻,看见清河亲王脸色十分难看,并且清河亲王一个劲的摇头暗示苏远候不要说话。最后苏远候也极不情愿而又无奈的缩回了跨出去的一只脚,当那只脚落地的时候,并用力在地上蹭了一下,表示心中对皇帝以及支持立嫡长子的官僚们大为不满。
“臣等听凭陛下安排。”朝堂之上文武大臣们同时回答道。
大臣们都表示支持,也拥立瞻郡王为皇太子,而那些左摇右摆的大臣们其实心中甚是后悔的,如果早知道的话,肯定都站出来支持瞻郡王了,如此或许还能在新皇太子面前邀功请赏的呢。
错过了时机,是不会重新再来一遍的,那些态度左摇右摆的大臣们失去了最佳时机。
众朝臣表示支持和拥立后,瞻郡王终于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清醒了过来,慌忙小跑步来到朝堂中央,跪倒在地上三拜九叩谢恩。按理说,皇帝应该高兴的,可皇帝的表情甚是奇怪,内心也深感失落,反正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
或许,到最后一刻,皇帝南宫客都还有心有不甘吧,或许突然感觉后悔了,可君无戏言,泼出去的水说出去的话也是覆水难收,既成事实了,世上也没有后悔药。
“既然大家都拥立并支持瞻郡王南宫度为皇太子,朕今天甚是高兴,难得朝野认知如此高度一致,朕甚是欣慰欣慰啊!”皇帝南宫客强颜欢笑道,然后转身对旁边的安仕全说道:“安仕全,拟旨,确认瞻郡王南宫度为夏邑王朝新皇太子,钦此!”
安仕全终于露出了那招牌式的诡异微笑,然后斜眼看了看朝堂之上,全朝文武大臣们表情各异:有的愁眉苦脸,有的大惑不解;有的六神无主,有点垂头丧气;有的目瞪口呆,有的平心静气;有的笑逐颜开,有的怒形于色……反正大家总算感受太突然了,出乎大家意外,完全是来了个晴天霹雳啊!
安仕全慌忙让未名把事先拟好的圣旨拿了出来。
安仕全双手捧着圣旨,小心翼翼的来到龙案前平整的铺开,皇帝南宫客低头仔仔细细再看了一次圣旨内容,确定无误后,便拿起龙案上的传国玉玺准备盖上大印。
当皇帝南宫客拿起传国玉玺准备盖大印的时候,突然举在空中停了片刻,而这时候,满朝文武大臣都肃立着,并鸦雀无声的屏住了呼吸。
当然要数最紧张的就是新立的皇太子南宫度和屏风背后的皇后娘娘了。因为南宫度深知,如果万一中途父皇改变意主意,那自己肯定不会有好结果的,因为但凡历史上被废的皇太子结局都是极其凄惨的。
过了一会儿,皇帝南宫客无奈地摇着头只听见“啪”的一声,在圣旨上盖上了皇帝的大印。从此,夏邑王朝的新皇太子人选尘埃落定。
当大印落下的那一个,躲在屏风后面的皇后娘娘顿时高兴的跳了起来,而婉儿慌忙跪倒地上不停地道:“恭喜娘娘,贺喜娘娘。”也许是因为高兴,皇后娘娘居然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一把熊抱住婉儿,转了好几个圈,嘴笑的都要到耳根了。
皇帝盖好大印后,安仕全慌忙收起圣旨,并转身面对朝堂之上并大声的宣读圣旨道。
“圣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古帝王继天立极,抚御还区,必建立元储,懋隆国本,以绵宗社无僵之休,朕绪应鸿续,夙夜兢兢,仰为祖宗谟烈昭缶,付托至重,承祧行庆,端在元良。嫡长子度,日表英奇,天资粹美,载稽典礼,俯顺舆情,谨告天地,宗庙,社稷。于定夏邑十六年,授嫡长子度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以重万年之统,以繁四海之心,大典告成,钦此。”
圣旨宣读完毕之后,新皇太子下跪三拜九叩谢皇帝隆恩,然后就是几个宫女和太监端上了新皇太子元服,再领着新皇太子就走进了华景殿左边侧的帷帐内。不一会儿,新皇太子就换好了元服,大步流星的再次来到朝堂之上,满朝文武都齐刷刷的跪地祝贺。
“恭喜皇太子,贺喜皇太子。”
“诸位大人免礼,免礼。”
新皇太子极其兴奋笑眯眯地道,简直高兴笑得都合不拢嘴了,就像个弥勒佛一样。这时候,清河亲王主动上前祝贺说道:“恭喜大哥,贺喜大哥。”说完感觉有点不好,于是赶紧改正道:“恭喜皇太子,贺喜皇太子。”
“呵呵呵……呵呵呵……三弟,我们永远都是兄弟,血浓于水嘛,以后就不要客气了,日后大哥做得不对的地方,还望三弟海涵啊,哈哈哈……哈哈哈……”
“大哥,您是皇太子,尊称是必须的,父皇自小教育我们要长幼有序,人伦朝纲不能丢啊,于公于私,弟弟可都不敢越界!”清河亲王谦卑地道。
“好啦好啦,三弟就不要拘束了,朝堂之上遵称可以,但是私底下还是叫大哥吧,如此更亲切些哈。”皇太子依然笑哈哈地道,并上前用右手轻轻的拍了拍清河亲王的肩膀,意思表示亲切。
虽然南宫度刚刚册封成了皇太子,但是拉拢人心是必要的,所以故意在众人面前体现其亲和力,但是当皇太子用手轻拍清河亲王肩膀的时候,清河亲王身体往旁边趔趄了一下,一看就知道还是非常抗拒的。
“好啦好啦,既然今天把皇太子确立了,也得到了众大臣的拥立,朕也就放心啦,你们哥俩有什么话下朝之后慢慢叙吧,还是进行下一步的朝议吧!”皇帝南宫客也高兴地道。
“是,父皇。”新皇太子和清河亲王异口同声的回答道,然后各自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只是新皇太子的位置发生了变化,之前只是郡王,排位在后面,而现在荣升为皇太子了,自然要排列在众大臣之前,也是在朝堂之上离皇帝最近的臣属。
“陛下,您也累了,有什么事要不明天再议?”房星瑞启奏道。
“还是开国公深知圣意啊,不过今天也借此机会,朕有事情要交代。”南宫客语重心长地道。
“陛下!”
“众爱卿不用担心,朕很好,只是趁朕今天高兴,有些事情需要交代,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大家不用紧张。”皇帝南宫客解释道。
第194章 大赦
当皇帝陛下南宫客说“有重要事情交代”时,顿时引起满朝文武大臣们一阵骚动并也高度紧张起来。
朝堂之上众大臣们一阵躁动和高度紧张主要原因一是听了皇帝说有“重要事”,二是再加上联想到就刚刚皇帝巧借东风强行立储之事,故此大臣们还以为皇帝陛下龙体欠。所以众大臣们心中以为皇帝陛下是有意无意在提前交代后事。
可万万没想到就因为皇帝随便一句话,不但引起满朝文武大臣们极度紧张,而且还疑虑起来,但是皇帝南宫客心里也明了大臣们怎么想的,更是知道众大臣们也误会了,于是慌忙才作解释道:“各位爱卿都多虑了,朕现在很好,不要瞎猜测了哈。”
幸好皇帝陛下如此解释一番,如此便才消除了众大臣们心目中的误会,不然定会引起朝野间轩然大,波,小则影响朝局,大则影响国家安定。
“陛下,您有何事要交代的,就请您下旨吧,臣工们都听着呢,定能按照陛下的旨意去办。”
“呵呵呵,各位爱卿,都不要紧张哈,朕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也许是没有讲清楚,才闹了乌龙。虽然人人都称朕为万岁,其实朕本就不相信人真的能活万岁,那只不过是哄朕开心罢了,如果真能活万岁,那朕不就是老妖怪了嘛,哈哈哈……哈哈哈……人生一世草木一秋,谁都逃脱不了百年归山这个宿命。”南宫客大度并笑呵呵地道。
“陛下,您的功绩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定能千秋万代,永垂不朽的,所以在臣心目中,陛下您永远都是万岁万岁万万岁。”唐弼章恭维地道。
“哈哈哈……唐大人说的甚好。”南宫客依然笑哈哈地道,然后话锋一转,一脸严肃地道:“朕的一生,是戎马的一生,年轻时多颠沛流离,经过多年的坚持不懈,终得天下归一百姓富足安定,但是凡跟随朕的婢妾与伎人皆勤苦,假如朕百年之后,希望新皇和诸位大人们能高抬贵手善待之。”南宫客认认真真地道。
“陛下,您现在是老当益壮,不要说不吉利的话,您定能万岁的。”孙坤慌忙接话道。
“哈哈哈……哈哈哈……孙大人此言差矣,这不是不吉利的话,而是朕真心话。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朕的婢妾与伎人们在宫里实在不能待了,可使著花池龙口,于台堂上安六尺床施繐帐,朝晡上脯备之属,月旦、十五日,自朝至午,辄向帐中作伎乐。凡婢妾与伎人也可时时登天台,望吾陵园墓田。同时,余香也可分与诸夫人,切记切忌,不可命祭。诸舍中无所为,可学作组履卖养活自己。”
南宫客一脸严肃,一字一句认认真真地道,大臣们也认真地听着,然而当皇帝南宫客此话一处,反应最大的却是躲在帷帐后面的皇后娘娘。
当皇后娘娘听到皇帝南宫客下旨假如自己百年之后,所有后宫人员“不命祭”之时,皇后娘娘心里高兴得不得了,于是对旁边的婉儿悄声说道。
“婉儿,太好了太好了,本宫可以想活到什么时候就活到什么时候,完全可以不去那冷冰冰漆黑黑的地宫陪他了……哈哈哈……哈哈哈……你听到了嘛,你听到了嘛,陛下刚才说了,不许命祭,就算不在宫中,最少可以活下去,俗话说的好,‘好死不如赖活着嘛’,哈哈哈……哈哈哈……”
皇后娘娘紧紧抓着婉儿,高兴得手舞足蹈,心中喜悦无以言比。也许是太高兴太激动了,连长长的护甲套都深深掐入婉儿雪嫩的手臂,疼得婉儿脸都扭曲了,但是依然还是陪笑着。
“娘娘,娘娘,是应该值得高兴,没想到今天双喜临门啊,哈哈哈……哈哈哈……现在您可以高枕无忧啦,哈哈哈……哈哈哈……”婉儿也乐开花似的陪笑着说道。
本来皇后娘娘是兴奋的,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脸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严肃地道:“陛下今天是怎么了,不会是戏说的吧,怎么突然下旨不祭命了呢!,怎么感觉哪里不对似的,反正有点违背千百年来约成俗定不成文的规矩。”皇后娘娘一边皱眉思索一边自言自语地道,然后转身对婉儿继续说道:“你说说,陛下是不是为了保护贵妃那个贱女人的命,才下了如此违背常理的旨意啊,不然怎么会突然提百年之后不许命祭呢!”
皇后娘娘越思索越糊涂,越糊涂越后怕,更是感觉越来越看不懂跟自己一起生活几十年的皇帝丈夫,一种陌生感突如其来,压得皇后娘娘踹不过气来。
“娘娘,您多想了,从古至今虽然有‘名无固宜,约之以命,约定俗成谓之宜,异于约则谓之不宜’之说法,但是您想想,规矩是人定的,也不是一成不变的啊,打破规律也是常有的事……总之,对您依然也是有好处的呢。奴婢也听清楚了的,陛下刚刚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君无戏言,还是当着满朝文武大臣面说的,不会戏说的,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婉儿虽然劝说皇后娘娘不要多虑,其实也心中无解并一脸茫然。片刻后,婉儿笑呵呵依然讨好继续说道:“娘娘,管它的呢,只要不祭命,不管为了谁,您才是赢家,再说您以后就是太后了,谁还敢叫您祭命的啊!”
“对对对,本宫都糊涂了,以后本宫就是太后了,谁还敢叫本宫命祭的啊!”皇后娘娘喜上眉梢哈哈大笑地道。
皇后娘娘太忘我了,笑声很大,而婉儿慌忙提醒道:“娘娘,小声点,隔墙有耳。”就因为婉儿的提醒,皇后娘娘赶忙用手捂住嘴,但心里依然甜滋滋的。
片刻,正当皇后娘娘还想说什么的时候,突然听见朝堂之上开国公房星瑞大声地道:“陛下圣明,陛下此乃千古一帝也,自周朝以来就有不人道的命祭,没想到陛下却能如此想得开,还亲自废除恶习,真是太伟大了,太伟大了,亘古未有的壮举啊!”
“是啊,是啊!”
“亘古未有,亘古未有啊!”
“陛下千古一帝啊,不拘小节,真伟大!”
朝堂之上一阵吵吵嚷嚷后,满朝文武大臣又齐刷刷地跪地齐声高喊道:“陛下圣明,陛下洪福齐天,陛下万寿无疆,陛下实乃真正千古一帝也。”
皇帝南宫客笑的嘴都合不拢。
安仕全却再次露出那诡异的微笑,只是这些众人没有注意到而已,更是看不懂他,反正跟安仕全接触过的大臣们,都感觉他高深莫测。
“都起来吧,都起来吧,这就是朕想说的心里话,也是朕想交代的事情,当然从朕开始,上行下效,以后子孙后代和不管其他任何人,都不许命祭,凡是违反者视为大逆不道,必严惩不贷。”南宫客用命令的口吻霸气地道。
“父皇,儿臣谨遵教诲,不管在什么情况下,儿臣都不会要求命祭的。”太子急忙保证地道。
“嗯嗯,那就好,那就好。”南宫客点头认可道。
“陛下,陛下您是真正千古一帝的明君,能废除命祭恶习,实在是万民之楷模,真是让臣等汗颜啊,不过陛下放心,臣等谨遵陛下旨意,保证以后绝不命祭。”唐弼章大声地也保证道。
“嗯,能保证好哇,能保证好哇!”皇帝一边点头一边语重心长地道。
“陛下,在这紫气东来之时刻,老臣还有本要奏。”
“唐大人,有什么奏本,趁朕今天高兴,那就一股脑说出来吧,只要朕能答应的,都答应你。如果其他那位大人,还有什么要奏请的,也可以但说无妨哈。”
“陛下,之前我朝都是猛药去疴重典治乱,而现经过陛下十几年的治理,国家欣欣向荣,人民富足安居乐业,现在老臣听说民间基本都路不拾遗夜不闭户,故此,老臣以为趁这次立储之时机,能不能请求陛下再给天下臣民们一些实质性的优惠,如此也能体现皇恩浩荡和陛下的怀柔之心呢!”
“实质性的优惠?你是说要朕大赦天下吗?”南宫客惊讶地脱口而出道。
“是的,陛下。”
本来皇帝南宫客是高兴的,但没想道,唐弼章居然提如此过分的要求,着实让皇帝有点不爽和尴尬,但是为了在朝臣们面前保持完美形象,并没表露出不满情绪。
“其他大人们的意见呢?”
“陛下,老臣也支持唐大人的提议。”房星瑞首先站出来支持唐弼章。
“是的陛下,臣也附议。”
“父皇,儿臣也附议。”太子也跟风道。
“嗯嗯,唐大人说的在理,只不过现在是不是有点……”南宫客有点疑虑道,感觉现在提有点不和适宜。
“父皇,今天是我夏邑天朝之大喜事,确实应该做点惠民之事情,儿臣也支持唐大人的提议。”清河亲王也站出来假装说道。
清河亲王不是真正地支持所谓的惠民政策,只是害怕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站错队而已,因为现在他的身份非常的尴尬。
“陛下,现在正当时候,自古就有借新立太子之喜,大赦天下。也好让陛下的皇恩惠泽我夏邑大地,让全国人民普天同庆。”张耀庭也支持唐弼章的提议道。
皇帝皱眉思索片刻说道:“嗯嗯,在理在理,那房大人和其他大人们的意见呢?”
“陛下,老臣也觉得唐大人说的在理,何不如让天下臣民都感受到陛下皇恩浩荡爱民如子,所以老臣支持唐大人的意见。”房星瑞斩钉截铁地道。
“甚是甚是,现在天下安定归一,能有如此之景象,当然也是各位大人以及臣民们共同的努力之结果,不然哪来的蒸蒸日上安家乐业和国泰民安呢。朕今天特别高兴,趁此机会,那朕准奏了,按照唐大人说的去办吧。”皇帝陛下南宫客勉为其难地道。然后对唐弼章继续说道:“嗯嗯,其实唐大人之说正是朕之所想也。”
“陛下圣明。”满朝文武齐声说道。
“好啦,房大人唐大人都言之有理,既然朕的夏邑天朝刚刚推选出了新太子,是应该举国上下普天同庆。”南宫客笑哈哈地道,言语之间甚是喜悦。然后又补充道:“安仕全,拟旨,借新立太子之喜,朕决定大赦天下,相关事务由明镜台和刑部以及大理寺联合主导并具体去落实,但是朕还是要多嘱咐几句:一,凡触犯重典裁定世代为奴隶者,最多不过三代,废除子孙永久延续世代为奴;二,凡见禁囚徒,罪无轻重,一律释放,但是除去重罪十条者如反逆、大逆、叛变、投降、恶逆、不道、不敬、不孝、不义、内乱等,同时也适用于妻妾谋杀亲夫、採生折割人等;三,凡皇恩惠泽之处,免去三年赋税;四,凡幼弱、老耄、蠢愚者,除重罪十条无论犯何罪,一律释放。”
皇帝南宫客居高临下振振有词地道,特别是在说话的时候,还挺了挺腰。
也许因为心情好,南宫客突然头也不痛不晕不闷了,精神也清爽了许多。而在朝堂之上的大臣们都听得傻眼了,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是人人心不得不更加的敬仰起皇帝来。
事实就在哪里,满朝大臣们也只好慌忙跪地三拜九叩三呼万岁,如此恭维一番皇帝南宫客如何如何圣明等等。
“众爱卿都起来吧,朕不需要你们的恭维,但是朕今天的旨意必须落到实处,相关部门都要联动起来,相互沟通协调,不得有任何间隙在中间,否则朕决不饶恕。”
“陛下,您放心,老臣定能按照旨意去落实的,绝不会出任何差错。”开国公房星瑞担保地道。
“是的,陛下,您就放心吧!”
众大臣也一直保证。
“那就好,那就好,朕也就放心了,时辰也不早了,朕也乏了,没有其他奏本就退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