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安仕全的搀扶之下,南宫客回到了后宫。
在回后宫的路上皇帝南宫客让安仕全把陈太医找来,因为身子虚弱需要搀扶所以安仕全本人不能离开,只好命令跟随小太监去传达上谕。
或许因为南宫客头太痛了,只好让陈太医施针行针方可缓解缓解。南宫客身心疼痛疲惫,但安仕全却偷偷的乐坏了。
安仕全这么多年来做牛做马卧薪尝胆不就是为了搞垮夏邑朝廷嘛。当然搞垮朝廷的重点在朝堂,朝堂的重点在皇帝,只要皇帝龙体欠安,天天遇上一团乱麻的事情,越是混乱越是好,如此慢慢的就会动摇夏邑国的根基,也说不准那一天夏邑国这座大厦顷刻间就倒下土崩瓦解了。
安仕全偷偷乐是可以的,但是绝不能被南宫客发现其不忠,不然将会引来杀身之祸的。特别是对十八公主烟雨是极大的危险。烟雨是李霸天唯一的血脉,无论如何一定要照顾好,就算舍弃生命也在所不惜。
所以安仕全在皇帝南宫客面前演戏的时候绝不能被发现,还要表现出对南宫客绝对的忠诚,虽然是表面上,但功夫还须下足。
“陛下,您的头风痼疾越发的严重,切不可再动怒了,龙体要紧啊!”安仕全躬身小心翼翼的搀扶着南宫客,一边的劝慰一边察言观色南宫客的表情。
虽然安仕全早就想南宫客一命呜呼,但是最少现在不行,因为现在安仕全还没有准备好一切,只有一切准备妥当,再发起宫廷政变,然后把十八公主烟雨推上帝王之位,那时候天下大定,一切都按照安仕全事先设想的路子去发展,所以安仕全这么多年一直不敢贸然反叛,必须做到万无一失才可。
“真是气死朕了,怎能让朕不动怒?每年都给塔河无数粮食和绸缎等物品,可塔河还不满足,居然不宣而战发动战争威胁我天朝,是可韧孰不可韧……”南宫客咬牙切齿恶狠狠地骂道。
“陛下息怒,总会有个解决的办法的,只要朝廷上下一心扭成一股绳一定会收回我天朝失去的国土,然后把勾陈股赶回塔河去……”一路上安仕全都在劝南宫客不要动怒保重龙体,可私底下安仕全可是笑的合不拢嘴。
经过几个长长的走廊再拐了两个弯,南宫客来到了后宫平时歇息之寝宫。可当南宫客一到后宫怒不可遏的“劈劈啪啪乒乒乓乓”砸坏了很多东西。就连有几百年历史的各式陶器古董等也砸碎了许多,搞的碎片满地都是。
而安仕全也知道,皇帝确实是生气了,也不敢上前阻止,只好远远的心痛着看却无可奈何。既然南宫客心中的恶气无处可撒,还不如放任发泄一通之后也许心情还会好点。只是安仕全实在太心痛那些被砸的宝贝了,因为那些宝贝本来属于西蜀国的,最少应该是十八公主烟雨公主的,怎么能容韧南宫客如此糟蹋呢!
过了一会儿,陈太医十万火急小跑着赶了过来,看见满地的陶器碎片也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好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观察事态的发展。
头风病是个顽疾,也没有更好的治疗手段,只能是针灸减轻痛苦而已,所以皇帝南宫客也是砸东西越是加重了病情。最后南宫客躺在龙床上一言不发,还不停的用手按压太阳穴而减轻疼痛,嘴却不停的叫喊——“哎哟——哎哟——”
安仕全远远的站在水晶帘下神情凝重,因为怕发出声音打扰到南宫客因而被激怒,给自己带来不利,所以也没有让小太监打扫凌乱的屋子,就连自己也只好远远的待着不敢说一句话。
陈太医轻脚轻手的走到安仕全身边,小声地问道:“安公公,这是怎么了?”
“嘘嘘嘘!小声点,陛下正发火呢!”安仕全把声音压的很低很低。
虽然安仕全和陈太医地道话声音很小,但南宫客却听得真真的,可能急不可待吧,南宫客沙哑着声音说:“太医,朕头痛欲裂,快给朕好好治治!”
南宫客头痛的部位时而左侧时而右侧、有时候甚至全头部。要么跳痛、酸痛、灼痛、冷痛、重痛、胀痛、针,刺样痛等,要么头痛如裂生不如死。南宫客的头风痼疾其实没有什么好治疗手段的,全靠保养,加上之前南宫客动了大怒,故而病情有所加重。
陈太医小心翼翼地接近皇帝南宫客,并跪在地上为其把了把脉,再观察了下脸色。既而陈太医马上诊断为南宫客是因为动大怒肝阳上亢。
“太医,朕这是什么估计啊?”
“回禀陛下,您是因为动怒而肝阳上亢。凡肝阳上亢头痛反映为或胀或抽掣而痛,痛时常有烘热,面红目赤,耳鸣如蝉,心烦口干,舌红,苔薄黄,脉弦……”。
的确,经过陈太医的望闻问切,这些症状全部符合。既然找到了病根那就要治疗的了。反正汤药是没有多大的显著效果的,只能针灸最佳,于是陈太医马上为南宫客进行了针灸治疗。
“陛下,治疗上用针灸最有效,是不是……”
“赶快吧,哎哎哟——哎哟——”
陈太医小心翼翼地给皇帝南宫客进行了针灸治疗。经过一盏茶的功夫,南宫客头痛有所减轻。
但是朝堂之前发生了如此大事情,消息不胫而走,很快整个后宫都传遍了。皇后娘娘以及芊月公主和贵妃当得知皇帝因为生气而病倒,各自都如坐针毡寝食难安。
南宫客在朝堂之上被气病了,一是有房星瑞提太子人选问题,二是有塔河勾陈股不宣而战发起战争并一路打到了函谷关,这二者都是南宫客的大忌。因为太子问题南宫客感觉威胁到自己至高无上的皇权,塔河挑起战争也威胁到夏邑国的江山,所以说南宫客能不生气能不动大怒的嘛?
南宫客有三个儿子,除二儿子南宫幻失踪以外还有大儿子瞻亲王和小儿子清河郡王。但是大儿子和小儿子一直是水火不容,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但是为了东宫之位谁又不会撕破脸去生死抢夺呢,所以在这个情况之下,什么兄弟姐妹什么父子之间的亲情都不堪一击的。
南宫客的两个儿子都很忙,那有心思去探望父亲南宫客呢。
当在朝堂之上房星瑞提出要早定太子人选的时候,瞻亲王和清河郡王突感自己的压力很大,下朝后不得不找跟随自己的大臣们一起商议如何获得皇帝赏识并成功坐上太子之位,自然没有时间去探望南宫客了,也更说明了皇家最无情这个道理,侧面也说明南宫客其实是孤家寡人一个,想想甚是滑稽可悲和讽刺。
塔河大军南下,一路打到函谷关,这一切都是清河郡王的阴谋,为了能达到自己的目的,清河郡王也忙的不亦乐乎,组织自己的亲信或者联络朝中大臣为自己所用。
而瞻亲王呢也是忙啊,在下朝后没有回自己的府邸,而是假借探望皇后之名悄悄的进了后宫,想好好与母后商议如何应对朝廷现在错综复杂的关系。
其实瞻亲王也好久没有见到皇后了也着实思念母亲。于是下朝后没有请示南宫客就私自前往椒房殿探望母后去了。
南宫客早就下令凡是皇子公主要面见母妃者一律要得到皇帝的准许,否则就算违背宫规,是要受到宗人府治罪的,严重者还会取消其皇家身份或者打入大牢严惩不贷。其实这条规矩实在太不人道了,但是后宫就是后宫,不可改变规矩,任何人都必须遵守。当然南宫客下这样的圣旨其实很简单,就是怕前朝与后宫勾结扰乱超纲危害江山。
瞻亲王是在没有请示的情况下前往椒房殿,虽然有点违背宫规,但是谁会去治罪执行呢!南宫客因为在朝堂上下不来台,加上塔河大军南下已经到了函谷关,一时大怒生病了,那里还管的了瞻亲王呢。不管怎么说皇后可是瞻亲王的生母,母子之间总是心有灵犀十指连心,前往探望也是应该的。
瞻亲王急急忙忙的进入椒房殿,而皇后正躺在楠木大床上闭目养精,婉儿站在一旁时刻准备着伺候皇后。
瞻亲王一看皇后闭着眼睛,婉儿慌忙正准备叫醒皇后,而被瞻亲王连忙打手势不让婉儿叫醒皇后,于是瞻亲王坐在皇后身边深情的看着母妃,感觉母妃又老了许多,额头上又增添几丝白发。
瞻亲王不想打扰皇后的歇息,只好等皇后自己醒来,而婉儿站在旁边感觉自己实在是有点多余,也不好打扰瞻亲王母子叙事,赶忙悄悄的就退了下去,候在门外等着皇后的召唤。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皇后突然动了动身子,朦胧的睁开了眼睛,一看瞻亲王正坐在身旁,因为高兴急急忙忙想起身却被瞻亲王阻止了。
“母后,您好好躺着吧!”
“哎呀,瞻儿来了怎么不叫醒本宫啊!婉儿……婉儿……”
皇后娘娘慢慢起身靠在床头的背靠上大声地说道。婉儿听见皇后在叫自己,急急忙忙的进屋伺候皇后去了。婉儿看见皇后靠在硬梆梆的背靠上,于是赶紧双手用力把皇后搬起来在背后垫了一个枕头,让皇后靠得更舒服一点。
“母后,是儿臣不让打扰您,您就不要责怪婉儿了。”瞻亲王彬彬有礼地道。
“都晌午了,瞻儿就这里用午膳吧!”皇后娘娘欢喜慈祥地看着瞻亲王说,然后又补充地道:“瞻儿,今天什么事惹你父皇动怒了啊!”
“母后,哎……说来话长了!”
“真是可恶!”
“是啊,母后,就因为这样,父皇头风痼疾犯了,就下朝了……”
“母后知道,母后只是知道你父皇一生气就病了,但不知道为何生气!肯定又是那些迂腐的大臣们逼迫你父皇……”皇后轻描淡写地道,好像对皇帝生病不是那么关心似的。正这个时候,婉儿端来了一盘豆沙糕放在桌子上。“瞻儿,这是你最喜欢吃的豆沙糕,尝尝吧!”
“谢谢母后!”瞻亲王随手拿起一块豆沙糕放入嘴里慢慢的品尝起来。“嗯嗯,确实不错,滑而不腻入口即化。”瞻亲王一边咀嚼一边品尝说道。
“王爷,您是不知道,皇后娘娘天天盼您来,每天都会准备好豆沙糕等着您,只是不知道您具体那一天来,所以宫里随时都准备着呢!”婉儿插嘴地道。
“谢谢母后,母后有心了,儿臣谨记在心。”瞻亲王恭敬地道。
瞻亲王吃完一块豆沙糕正准备去拿第二块,突然手停在空中片刻然后收回咳嗽了一下清了清嗓子动了动嘴想说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皇后看见瞻亲王想说什么,害怕隔墙有耳,赶忙给婉儿使眼色,婉儿马上心领神会去门口望风去了。
“说吧,怎么了?”皇后着急地问道。
“母后,您还不知道啊,发生大事情了!”瞻亲王心有余悸忐忑不安地道。
“到底怎么了,你给母后说说,说明白点!”皇后突起起身不再靠在床沿上,坐立不安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