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神将飞蓬
“这么说,你以前的那个朋友真的跟我很像咯!”飞蓬摸着自己的下巴,故作深沉地问道。
“不是很像,若论外貌,那简直一模一样!”聂离好奇地打量着这个酷似龙阳的飞蓬神将,“你确定自己在人间没有兄弟,或是其他分身?”
“兄弟,分身?这怎么可能!”飞蓬一脸的惊异,旋即便兴致勃勃地说道,“对了,你再说说,你在人间和你的那两个义兄龙升、高渐,搏杀邪道剑仙的事情!”
“还要说啊,你都听三遍了!”聂离苦着脸应道。
他现在算是明白了,这飞蓬和龙阳恐怕还真的不是一个人。虽然两人的外貌一模一样,连性格都那么豪爽开朗,但龙阳好歹是一国王子,多少还有点心机,逢人处世起码还会客套奉承。可这个飞蓬,虽然在天界修炼了亿万年,性子却是纯朴至极,简直就像是一个处世不深的少年人。
虽然聂离感觉自己和飞蓬也差不了多少,但他隐隐约约又感到,若是自己想起某些事情,恐怕就不是现在这副涅。
“来吃点东西!”两人正在客厅叙话之际,夕瑶从外头端进来一个大盘子,上面放了三个玉碗和一些瓜果。
“这是什么?”聂离看着面前的玉碗,好奇地问道。玉碗中盛了一些淡黄色的稀薄饮料,里面还有一些黑米状的小颗粒。
“这就是我昨日让小青去采集的花蜜啊!还有一些黑菊的花籽,能够滋补身体!”夕瑶笑眯眯地说道,“不许剩下啊,特别是你,飞蓬!”
“是,是,夕瑶神官教训的是!”飞蓬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不过,聂离暗中看他的神情,却是不以为然,看起来这位神将对夕瑶的奴颜卑膝已经是习惯成自然。
“嗯?味道不错!”徐默略微一尝花蜜做成的甜品,感觉倒是清甜可口,口味极佳。只是比起他昨日吃的烤蜂肉和蜂王浆,那就不是一个档次的东西了。
“那是,夕瑶妹子的花蜜汤可是一绝啊!”飞蓬看到夕瑶出去,便摇头晃脑地轻声说道,“也不枉我故意受那么多伤,来此讨个便宜!”
“你……故意受了这么多伤,就是为了逃工来此,讨口汤喝?”听到神将兄的话,聂离正喝着的花蜜汤差点呛到鼻子里,顿时一阵目瞪口呆。
“那……也不是!”飞蓬发现自己说漏了嘴,顿时有点讪讪然,“我告诉你,你可别跟夕瑶说啊!其实,我第一次来此,找夕瑶妹子治伤,那是真的。不过后来吗……”
原来,这位镇守神魔之井的天界神将,经常会与神魔之井通道那头的魔尊重楼私斗,受了伤便会来此找夕瑶治伤。一来二去,飞蓬和夕瑶便成了知交好友。
飞蓬镇守的神魔之井,只有他一人,日子颇为寂寞枯燥,与夕瑶同病相怜。不过,与女神官相比,他至少还能经常与魔尊重楼打架,以此排解寂寥。因此,为了能多些机会陪伴好友,飞蓬便时常会在争斗中故意受点小伤,借此离开神魔之井。
“要不是如此,那重楼岂能次次伤我!”飞蓬扬了扬浓眉,自傲地说道。
“聂离,你是不知,每次看到夕瑶妹子做那一个个的如意结,我便觉得心里难过地直欲落下泪来!”飞蓬神情黯然,“只想着受些伤病,便能来此陪夕瑶说说话儿,让她少些苦闷。”
聂离默然不语,心中凄然。飞蓬和夕瑶,一个镇守神魔井,一个照料神树。亿万年来,一人只能靠与敌人的战斗来排解寂寥,另一个则要靠着好友的故意受伤,才能来此陪伴自己,去除苦闷,这是多么令人悲哀和无奈的事情。
聂离来此不过短短一日,已经感受到了这种日子的苦闷,可他们却是生生渡过了这样的亿万年。也幸好这两人皆是纯真处子,若是换成自己,这种日子简直就是生不如死。
聂离昨日里想要试探飞蓬的一点小小念头,已经烟消云散∫不说飞蓬战斗力太过强大,自己完全不是对手,光是飞蓬对夕瑶的这番情义,也足以让他自愧不如。
虽然心知飞蓬情深义重,夕瑶并没有看错人,但聂离心中却依然有点不是滋味。只是青年毕竟心态沉稳,没有表现出来◎日他本来已经打算放弃天庭神职,在此陪伴夕瑶。不过,既然飞蓬是此等良友情侣,他却不能再留于此处,让夕瑶日后徒增烦恼。
“飞蓬,既然我迟早要去天庭任职,不若明日便与你一起回天庭可好!”既然心中计议已定,聂离便断然开口。
仇池义士已经打定主意,不等天庭派下职务,自己先去求个最低等的闲职。在飞蓬不能陪伴夕瑶的时候,便过来陪陪这个小娘,让她的日子轻松一些,顺便给这两人搭搭线,早日捅破了那层窗户纸。
“嗯?当然可以!不知为何,我总感觉与聂离兄弟颇为投缘,或许我在下界还真有个分身叫做龙阳,哈哈!”飞蓬高兴地拍了拍聂离的肩膀,只是马上轻声说道,“只是你就这么走了,不怕夕瑶怪你吗?”
“应该不会!”聂离勉强地笑道。
“好,好!那明日你便与我一同离开。”飞蓬忽然俯身低声说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夕瑶妹子这里的花蜜汤虽然好喝,可就是淡了点儿。在神魔之井那块,经常会有人间蜀山修士为镇守神魔之井的神将供奉香火,那些鸡鸭鱼肉的香味可真是好闻之极。”
“咳咳,咳咳!”这回聂离是真的被呛到了,半天才顺了一口气回来,“你该不会从来没有吃过肉食!”
“那当然吃过!”飞蓬英武的脸庞微微一红,“天帝召开庭宴的时候……我们神将也都有一份,我还给夕瑶妹子带过这些美食!”
“天庭的庭宴?那多长时间开一次啊?”聂离对于这个什么天庭庭宴,早就听夕瑶念叨过,倒是颇为好奇。
“不长,基本上一万年就有一次!”飞蓬得意地炫耀到,“我参加过好几次!”
“哦……还真是不长,才一万年!我在人间死上一百多回,也能参加一次了!”聂离面无表情地回答到。
“那可不!要不是有几次庭宴,恰逢魔界犯境,我都参加过十来次了!”飞蓬丝毫都没听过聂离的讽刺之言,继续得意洋洋地夸耀到。
“你跟我来!”聂离重重地叹了口气,对这个深受天庭糟蹋的瓜娃子彻底绝望了。
飞蓬迷惑中跟着聂离走出房间,看着仇池义士偷偷摸摸地避开外头的夕瑶和玄武小青,带着他来到岛边的一棵大树下。
聂离敏捷地爬上树顶,正要将藏于树上的神蜂烤肉包和蜂巢包丢给树下的飞蓬,却忽然停下了手≯珠一转,青年便先是打开烤肉包,将一些神蜂去头掐尾,拔去螯肢揣在怀里,然后爬下了大树。
“什么东西?好香啊!”飞蓬疑惑地看着手掌上一堆花生米状的小东西,抽了抽鼻子,只感觉食指大动,嘴巴里面满满的全是口涎
聂离神秘地笑了笑,也不说话,捡起一个便丢进嘴里大嚼,给神将兄做了个示范。
“好吃,真好吃!”飞蓬只是试探性地吃了一个,便是目放奇光,“这是什么东西,还有没有?我们给夕瑶妹子带上一些!”
“扑哧!哈哈,这东西可不能让夕瑶吃!”聂离不禁喷了一地,忍不住大笑,旋即便重新爬上大树,将神蜂的烤肉包给提了下来。
“啊?!这……这是神蜂?!”飞蓬看清聂离解开的包裹,顿时脸色发白,大吃一惊。
“嘿嘿,管它什么蜂,好吃不就行了!”聂离不以为然地说道。
“可……可神蜂是天界生灵,岂能随意打杀……”飞蓬偷偷瞄了一眼烤蜂肉。
“生灵又如何,你身为神魔之井的镇守神将,可打杀过不少魔人?”聂离嘿嘿笑道。
“魔人不同……”飞蓬喃喃地低语到。
“有何不同,我先前听你口气,似乎对魔尊重楼也有一丝敬佩之意。难不成说,将魔尊重楼打杀了,你就能烤来下酒,而这小小的神蜂,你反而下不了嘴?”
“这……这……”飞蓬只觉脑中一片混乱,支吾了半天才说道,“神蜂是天后所饲,我们吃了神蜂,恐怕以后要受处罚!”
“嘿嘿,吃一只也是吃,吃十只也是吃。你刚才可是已经吃了不少,反正都要接受处罚,不如先吃个痛快如何?”聂离笑嘻嘻地坐了下来,捡起一个烤神蜂便往嘴里丢去,挑衅般看着飞蓬,“莫不成,你是不敢?”
“咕噜!”试过了烤蜂肉的味道,飞蓬看着聂离的饕餮吃相,不由自主咽下一团口水,随即便将心一横,一屁股坐在青年前面,“聂离休要激我,吃便吃,怎会不敢!”
“哈哈!这就对了!”看到飞蓬终于肯和自己同流合污,聂离顿时开心大笑。
“聂离,你从何处打杀了这么多的神蜂,可有留下什么把柄吗?”飞蓬虽然处子心态,人却不笨。他倒不是的自己,而是怕聂离这个刚结识的朋友因此获罪于天后。
“嘿嘿,你且等着!”聂离站起身,重新爬上大树顶,将另外一个大包裹给取了下来。
“啊,啊!你……你……你把整个蜂巢给端啦!”看着水缸大小的蜂巢,飞蓬终于傻眼了,他算是彻底见识了聂离的胆大包天。
“哈哈,等我们吃光这些神蜂,喝光蜂蜜,再将蜂巢砸碎,这不就没把柄了!”聂离哈哈大笑,“没有了实物,就算天后能掐会算,我也可以一推了之。再说,我现在还不是天庭的官儿,天后职权再大,也管不到我这个野和尚!”
“那倒是……”飞蓬苦笑。
只是有一句话,他却没有说出口。别看聂离现在不属于天庭管辖,可如果天后真的发现了这件事,那么只怕会影响到他以后的神职职位。
不过,看聂离现在的这副德性,飞蓬不知怎么就明白了刚认识的这个朋友。他不会在意担任什么神职,估计越是清闲,反而越是合意。既然木已成舟,飞蓬也放开了,与聂离相对而坐,大吃起来。
“对了,吃喝完了,帮我把这个小陶罐送给夕瑶!”吃喝之间,聂离抹了抹嘴,取出夕瑶曾经给予他的小陶罐,递给飞蓬。
飞蓬接过这个茶杯大小的陶罐,发现里面已经装满了蜂巢中最好的蜂王浆,“你为何不自己给夕瑶送去!”
“你这个笨蛋,你给她送去,可以谎称是庭宴得来的。我才刚来天界,这要是给她送去一罐蜂王浆,我该说些什么?”聂离啼笑皆非地笑骂到。
两人吃喝了一会,便重新将剩下的烤蜂肉和蜂巢藏好,提着小陶罐回屋而去……
“这是给我的?”夕瑶惊讶地看着手中的小陶罐,“这小陶罐好眼熟啊!”
“咳咳,飞蓬说,这是他以前从你这里偷的!”聂离见夕瑶反应如此之快,急忙出言圆谎到。
“我可没偷……哎哟!是,是我以前在你这里拿的!”飞蓬正要辩解,便感觉背后的伤口被人狠狠地戳了一下,顿时醒悟过来,连忙改口道。
“这蜂王浆很是滋补,对你的伤口有好处,你应该自己留着!”夕瑶皱起细眉,重新将小陶罐递还给飞蓬。
“呵呵,我那里还有一些,这些是特地送给你的♀蜂王浆养颜美容,可以让夕瑶妹子更加美丽动人,我这等粗人却是用不上!”飞蓬忽然言之凿凿,罕见地甜言蜜语起来,让旁边的聂离一阵愣然。
心说,莫非这瓜娃子开窍了?倒是没有浪费聂离老子一番苦心,成全你们这对苦命鸳鸯。
“嘻嘻嘻!”听到平日笨嘴笨舌的飞蓬,说出此等蜜糖般的话语来。夕瑶的瓜子脸微微一红,在羞涩中又感到了一阵温暖,顿时捂嘴喜笑,小肩膀都笑得花枝乱颤。
看到夕瑶笑得开心,聂离眼睛一亮,马上理解了飞蓬为什么会说出先前的甜言蜜语来个大男人顿时马上不约而同地盯住夕瑶小娘。果然,女神官头上的大冠冕不出两人意料地倾倒了下来,又将夕瑶小娘的半张小脸都遮盖其下。
“哈哈哈!”飞蓬和聂离互相对望一眼,拍掌大笑。
“你们两个……混蛋!”夕瑶小娘涨红了脸,柳眉倒竖,等她手忙脚乱地扶好冠冕,发现两个可恶的男人早已一溜烟地跑掉了……
夜晚,被夕瑶赶出家门的飞蓬和聂离,在浮空岛边缘生起一堆篝火,继续享受着聂离的烤蜂肉。
“飞蓬,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夕瑶这个破绽的!”聂离想起早上的一幕,还是感到非常好笑。没想到,谦谦君子涅的飞蓬,居然也有这么调皮捣蛋的一面。
“嘿嘿,在她给我第一次疗伤的时候,我就发现了!”飞蓬微微一笑,“每次她露出这个破绽的时候,都是她最开心、最可爱的时候。”
“所以,你就每次故意找些甜言蜜语逗她开心!”聂离摇了摇头,现在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夕瑶这样性情淡泊的女仙,会对飞蓬暗生情愫。若不是飞蓬为了逗她开心,时时说些甜言蜜语,恐怕这两人到现在,也只是纯洁的知己关系。
“只求能让夕瑶少编些如意结就好!”飞蓬黯然一叹,从怀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一个小瓶,给自己灌了一口,然后递给了聂离。
“酒?”只是一闻,聂离的眼睛就是一亮,连忙接了过来,狠狠地灌下一口。
这酒入得口中,清香浓郁,温和柔润,一点都没有辛辣的感觉。不过,聂离却知道这是好酒,开头温和,恐怕后劲十足。
“小口些喝,我可只有这么一点!”飞蓬心疼地一把抢了回来,“这可是上次庭宴,我偷偷藏下的御酒,是天后亲手酿制的琼浆玉液。”
“哦!天后还有这般手艺!”聂离目光闪动,眼珠子骨溜溜地直转。
“喂,我说聂离,你可别再打什么馊主意了№浆玉液都藏在天后宫中,偷入宫闱可不是开玩笑的!”飞蓬看见聂离这副涅,顿时大惊失色,马上郑重警告到。
“晓得了,晓得了!真是无趣!”聂离无精打采地挥了挥手。
“对了,聂离!你再给我讲讲你们仇池三义士的事情!”飞蓬忽然眼睛闪闪发光,期待地看着聂离。
“这是……第几遍了!”聂离张大了嘴巴,傻愣愣地看着神将兄。
“早上只让你多讲了几次搏杀邪道剑仙♀次,你给我多讲讲龙阳、龙葵,还有你对那个杨业复仇的经过!”飞蓬不依不饶地坚持到。
“好!”看着渴望睡前故事的好奇宝宝,聂离只好举手投降。
当飞蓬一遍又一遍听聂离叙述那个凄美的故事时,天边也开始逐渐发亮,天界短暂的一夜便如此过去了。
“舍身取义的高渐和龙升,兄妹情深的龙阳和龙葵!”飞蓬醉眼迷离地喃喃自语,“聂离,我真消我是你!人间就算只有短短百年,也比我在这天界渡过的亿万年,要活得精彩!”
“有舍才有得,若是想活,何处都能精彩,区别只在于能否舍得!”聂离淡淡一笑。
ps:五千字大章,今天只有一章了】推大神灰熊猫新作《伐清》,原历史神作《窃明》作者,喜欢历史类作品的友可去拜读一番,神作不容错过。
第八章 天庭暗影
第二日清晨,聂离和飞蓬别了夕瑶,望着岛边裙摆飘扬的神官小娘,两人都有点淡淡的离愁。天界上层和夕瑶这里的时间流速不同,他们这一去,夕瑶小娘只怕又要编上七八天的如意结。
聂离的风灵珠已经还与夕瑶,才一出岛外,便感受到了凌厉的罡风。这风不同于凡界的劲风,仿佛一直吹刮进了人的灵魂,冷意从身体内部向外散发。青年冥冥中似乎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在这罡风中起了些许变化。
而聂离的灵魂印记也确实在天界罡风中得到了好处,如同被砂纸打磨的宝石粗坯一般,多菱晶体的表面开始浮现出一条条玄奥的符纹。
青年好奇地踩了踩脚下乱绵绵的云团,没有神职之前,他还无法得到天界法则的认可,也就无法御风飞行。只能靠飞蓬带着他一起飞升,他们需要从神树中部一直飞升到天界的上层。
“聂离,你飞升之前,到底有多少身家,身上宝物怎么如此之多?不提那两把锋利异常的金银双刃,光是你脸上的面具和身后的披风就是不凡。特别是这件披风,要是你用它遮盖住全身,恐怕也我都察觉不到你的存在!”飞蓬羡慕地看着聂离身后的伊瑟拉之梦。
聂离的伊瑟拉之梦,是艾泽拉斯的绿龙皇后伊瑟拉,用自己的龙鳞和烬丝做的。伊瑟拉在艾泽拉斯属于守护巨龙,相当于这个世界的神,还是最高级的那种。她为聂离专门打造的装备,当然不是随意就能看破的。
“我忘记了!”聂离重重地叹了口气,“我在神树枝桠上醒来时,身上便只有此四物。只能隐约感到这四件东西对我非常重要,不可离身,其他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估计你在飞升途中,神魂受伤才会如此,真是可怜!”飞蓬同情地看着聂离,忽然目光一亮,仿佛想起了什么,“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夕瑶控制的圣光神通广大,或许能让你想起以前的一些记忆。等我们再去之时,便让她为你作法,唤醒脑中的其他记忆。”
“哦?夕瑶还有这等本事!”聂离眼睛一亮,随即又是一黯。青年心中总是感觉,若是得回了以前的记忆,恐怕他与这两位朋友的距离也会越拉越远,最终形同陌路。一时之间,心情颇为复杂。
看见聂离神色不对,飞蓬只以为他在担心记忆能否恢复,顿时安慰到,“不要担心,夕瑶妹子的圣光神通广大,某些方面连我都自愧弗如,她定能为你找回记忆!”
聂离定了定神,勉强一笑,岔开了这个话题,“夕瑶曾说最近人间飞升天界的仙人众多,为何你们俩的神职都无人轮值替换?可是守护神树和镇守神魔井的神职太过重要,所以无人可以代替?”
“唉,夕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此事还要从天界的诞生说起……”飞蓬摇头苦笑,说出一番话来。
仙剑的宇宙世界原本为一片混沌,蕴有一个神人盘古。后来盘古诞生神智,开天辟地,使这片混沌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降,浓缩为地。
盘古死后,脊柱化为不周山,继续支撑天地两界,血肉精魄散于大地,化为各类神物。盘古无数血肉中,其有灵者成为生物,这类生物自称为巫。而盘古精魄中亦有灵者成为另一种生物,其称为妖。
妖为盘古精魄所化,故而天生飞天遁地神通,天地初开时掌控天界,第一任天帝为帝俊,座下三皇伏羲、神农、女娲。巫虽然没有飞天遁地的神通,但因为是盘古血肉所化,故而天生神力,无可匹敌,统治大地,首领为蚩尤。
盘古血肉精气虽得两族,但大部分还是溶于大地,化为土木。三皇中的女娲怜之,下凡收集盘古血肉所化之土,称之为息壤。女娲以息壤为本,自身为镜,塑土为人,并传自身灵气给予这些土人,令其得到神智,这一族称为人。
巫、妖、人皆为盘古后裔,巫与人生活于大地,巫的力量强大,而人弱小,因此常受欺压。天帝帝俊以此为由,率领天界大军攻打巫族,另有一说是帝俊妄想让妖族彻底统治所有天地,这才发动了这次巫妖大战。
巫妖大战摧毁不周山,不过此时,天地已定,不再复合。即便如此,三皇之一的神农,还是在天界栽种了一棵巨大的神树,以支撑天界根基。
此战,巫族失败,几近灭族。巫族首领蚩尤使用最后力量,打开异界位面通道,将残部送入异界。这些残部在异界逐渐修炼成“魔”,魔界也逐渐形成。而蚩尤打开的通道,就被称为“神魔之井”。
妖族虽然打败了巫族,但是也付出了巨大代价,帝俊和神农战死,帝位交予三皇之一的伏羲。伏羲下令将天地之初由盘古精魄所化的妖,改称为神,以区别后来诞生的新妖族。
成为天地新主宰的神族开始自满自大,滋生的腐败终于令人族爆发起义。天帝伏羲下令镇压,遭到人族抵抗。同时,人族的缔造者女娲也不同意毁灭人族,再次率领部分神族下凡帮助人类。
神人之战起初,神族节节获胜,但是天帝很快发现,由于天界和人间的时间流速不同,人族繁衍很快,神族则人口稀少,在战争中慢慢被人族削弱,再这么下去恐怕要遭遇灭族之祸。
天帝伏羲无奈,下令所有神族回到天界,封闭天界之门,同时下令神不得任意进入人间,从此人神二界完全隔绝。此后不久,女娲因为在战争中遭遇重创,不治逝世,后代便一直留在人间,世代守护人类。
“既然人神两界完全隔绝,那我们这些飞升的仙人,又是怎么回事?”聂离听飞蓬说到这里,不觉插口问道。
“唉,这也是事出有因!”飞蓬脸色慎重地摆了摆手。
原来,起因还在于蚩尤送到魔界的那部分魔人,魔人自谓原本便是这片大地的主人,况且对于在巫妖一战中的失败耿耿于怀,一直图谋报复,屡次率军进犯。因为神魔之井的出口便在天界,所以魔人若想回到人间,则就必须先攻取天界。
数次战争本来就让神族大大减员,战斗力大减,加上魔人逐步恢复了元气,战争开始有利于魔界。而另一方面,天界地气异变,神树爆长万丈,穿透人神两界的时空壁垒,在人间形成悬空之山——“蜀山”。蜀山因为有神树根系和盘古之心的存在,所以灵气充裕,人间修士开始在此结庐修仙。
一念到此,天帝伏羲便考虑放宽天界之门的禁制,允许人间修士在力量达到某个阶段以后,升入天界为仙为神。这样做,既可以减弱人族的顶级力量,使之不再成为天界的另一个潜在威胁,又可以壮大神族,满足对抗魔界的需要。
“此法颇费时日,恐怕尚不足以满足魔神之战!”聂离皱了皱眉。
“你说得不错,故此天帝又命神官持封神榜下界,挑选品德根骨俱佳之人,上天为神。只要凡人的一点真灵上得封神榜,便能脱去凡胎,化人为神!”飞蓬再次解释到。
“真灵上榜?看起来你们的那位天帝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聂离撇了撇嘴,不屑地说道。
“聂离不可胡言乱语!”飞蓬大惊,连忙捂住聂离的嘴巴。
“哼!真灵上榜,岂非生死操控于他人之手。化人为神,世间哪有如此便宜的好事,只怕是让他们做魔神之战的炮灰才对!也就你这样的纯朴之人才会相信!”聂离扯开飞蓬的大手,不以为然地说道。
“天帝……天帝仁厚,估计是……另有用意吧!”飞蓬脸色难看地支吾了两声,不再言语。聂离观他神情,便知他已经信了。飞蓬性情单纯,却并非蠢人,自有他自己的判断能力。
又过了一会,飞蓬重新开口,低声说道:“聂离兄弟既然已经飞升为仙,今后不可再与人前,说此等妄语,省得给自己带来祸端!”
“晓得了!”聂离暗中打量了一下飞蓬神色,发现神将脸上带着一丝真挚的关切,只好叹了口气应下。
两人说话之间,终于飞升到了天界上层。只见此处云雾缭绕,云雾中隐约可见大片琼楼玉宇,亭台楼阁连绵不绝,各处皆以白玉亭廊连接,竟是一座悬空天城。
天城中心有一座巨大的庭台高高在上,层层叠叠,四周散发着威严凌人的神光,估计就是飞蓬口中的天庭。飞蓬带着聂离降落到一处宽大的石台之上,笑着说道,“我们到了!”
石台前面有一座高大的白玉牌坊,上书“南天门”三字神文,门下站着一个身高至少在十丈开外的巨人武将。
巨人武将见到飞蓬,便是一脸怒容,“飞蓬,你身为神将,却老是擅离职守。若是神魔之井出事,看天帝能否饶你!”
“巨灵神,看好你的大门,我做什么事,还由得你管。”飞蓬冷冷地望了一眼巨灵神,不屑一顾地说道。
“你……哼!”巨灵神紧了紧手中的大斧,手背青筋勃起。不过,当他看到飞蓬身旁的聂离,却是目光一闪,嘴角浮上一个冷笑,“你的事情,我当然管不着!不过,你从下界带上来的这个仙人,来路不明,却是不能进入南天门!”
“你……”飞蓬大怒,正要上前与巨灵神理论,衣角却被聂离扯住。
“飞蓬,与一只看门狗有何可辩,被咬上一口反而不美!此路不通,换条路便是!”聂离轻轻一笑,也不看巨灵神,自顾自地说道。
“哈哈,说得也是!走!”飞蓬大笑转身,再不管身后气得发抖的巨灵神,和聂离绕到其他天门去了。
走得远了一些,聂离这才问道,“飞蓬,刚才那厮可是与你有所仇怨?”
飞蓬叹了口气,“说起来,巨灵神与我也算旧识。当年,为了选拔武艺高强的神将镇守神魔之井,天界曾举行过多场比武。巨灵神天生神力,天界无人可比,不过论起战技却是差我许多,最终败在我的手下。后来,我成了镇守神魔之井的神将,他却只能把守南天门,从此便与我形同陌路。”
“心胸如此狭小之辈,这种旧识不要也罢!”聂离淡淡一笑,出言宽慰到。
“是我疏忽了,急着赶路,忘了此处正是这厮把守,让你受了委屈!”飞蓬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头。
“呵呵,没关系!不过,你这么急着赶路,又是为何?”聂离奇怪地问道。
“……等会到神魔之井,你就知道了!”飞蓬轻声说道。
很快,两人绕到北天门,北天门是一个天箭手把守,与飞蓬的关系还算不错。在飞蓬说明聂离是下界飞升的仙人之后,便放他们两人进入了天城。
进入天城之后,聂离这才发现天城当中的神族确实人丁单薄。一路走来,几乎就没有碰到几个神官,唯一看见的几个神族也都是婢女之类的仆从。
两人脚程极快,在绕过中央天庭后,很快就来到了位处天庭后方边缘的神魔之井。神魔之井虽然被称为井,其实是一条传送通道,从天界一直连接着魔界。天界这头的出口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状传送门,此时,在门前正有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在石亭中安然打坐。
“飞蓬,你终于回来了,可有见到我那夕瑶姐姐!”随着飞蓬和聂离的走近,女将略有所觉地从冥想中苏醒过来,喜悦地看着飞蓬。
“见到了,哈哈!”飞蓬脸带歉意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罐递给女将,“水碧,真是抱歉,每次受伤,都要累你帮我守门。这是你夕瑶姐姐,让我带给你的东西,算是稍作补偿!”
“嘻嘻,要不是看你对夕瑶姐姐情深义重,我才不会在天君面前帮你请假,替你守门。这么点东西怎么可能……呀,这是蜂王浆,好甜啊!”水碧惊喜地叫道。
飞蓬身上有空间袋,两人离岛之前,聂离便将蜂巢和剩余的烤蜂肉都交给了飞蓬保管。看着面前的女将不停用手指掏吃蜂王浆,嘴巴和脸颊都涂满了蜂蜜,跟一只馋嘴的小花猫一般,聂离不由翻了个白眼,越发感觉做神不如做人痛快。
“这个……我先走了!”吃了半天,水碧终于想起旁边还站着两个大男人,顿时脸上一红,用衣袖胡乱抹了抹嘴角,慌慌忙忙跑路了。
“这水碧与你是何关系?”聂离淡淡地看着飞蓬。
“水碧是我和夕瑶共同的好友,而且武艺高强,是代替我镇守神魔之井的最好人选!”看着聂离怀疑的眼神,飞蓬慌忙解释到。
“哼,最好如此,否则可别怪我在夕瑶面前告状!”聂离气定神闲地拍了拍飞蓬的肩膀。
“这个……聂离啊,我刚回神魔之井,不便再次离开。不过,刚刚已经传音给接引神官,你自去找他便可,他会负责给你安排神职。切记,不可对那个神官无礼,天界并非人人都像我……喂,喂,这个死小子!”看着只管自己挥手离开的聂离,飞蓬不由笑骂到。
顺着飞蓬的指点,聂离很快就到了一处天城的楼阁前面。楼阁前面有一张文案,坐着一个笔头小吏。获悉了聂离的来意,小吏斜眼看了看聂离,便冷声说道:“在此等着,待我入内禀报接引神官,再来知会与你!”
聂离闻言,眉头一皱,从这小吏冷淡的语气中,他倒是证实了心中的一个想法。神族虽然迫于人手压力,需要人间飞升的仙人来补充战力,但是对他们这些下界飞升之仙却是毫无信任可言,打压甚重。
天界神族人口稀少,几乎拥有无限的生命,虽然也有阶层和欲望,却不像人类那样,整日为了权势勾心斗角。从这个小吏身上,就能看出天界对他们的真实态度。如果不是天界那些大佬冷遇下界飞升之仙,上行下效之下,那么刚才这个小吏决不至于对自己如此冷淡。
望着小吏的背影,聂离眼中寒光一闪,身形消失在原地,潜行跟上了前面的小吏。连飞蓬这样的神将都无法看破伊瑟拉之梦,他绝不相信一个天界小吏和里面的接引神官,能够看破自己的潜行。
“哦?那个飞蓬所言的下界飞升之仙,已经来到此处求取神职?”宽大的书房中,接引神官捋着长髯,取出一卷手册,只是一翻,便是大惊失色,“咦,怎会如此?”
聂离的姓名确实在轮回簿上,但却只有一个义士名号和2500点的人间功德,而没有详细的身世来历。
其实,义士名号和2500点的人间功德,正好是聂离上次冒险经历中,留下的世界特殊称号“义士”,以及2500点的在野声望。轮回者的法则身体被超弦空间变相融入了世界法则,他们的声望和称号都要符合世界法则,轮回簿上自然也就有聂离的名号和功德。
“神官?”下首的笔头小吏迷惑地看着接引神官。
“哦,无事!只是这人的神职却是难定!”接引神官定了定神,将轮回簿递给小吏观看,心中暗暗称奇。这个小吏乃是他的心腹之人,倒是没有必要瞒他。
“人间功德超过2000点,便需给予神官之职,而不是普通神仆。可要是直接给了他神官之职,却破坏了下界飞升之仙的升迁规矩。何况,这人是义士名号,而不是修道成仙,只怕双手沾满血腥。这种人更加不好管束,倒是叫我为难!”
笔头小吏看着轮回簿上鲜红的2500点功德,心中妒火大炽。他在天庭已有千万年,到现在还只是个小吏,而这新来的飞升之仙却能一步登天,成为官。
官吏,官吏,官在前,吏在后,只是一步,却是天地之别。
小吏暗咬后槽牙,出言建议道:“此人来历不明,虽然我等碍于功德,须得给他一个官职。不过,这官职也有大有小。上官若是担心此人不服管束,不妨给他一个仪狄之职!”
“仪狄之职?妙哉!”接引神官顿时一愣,随即抚掌称妙,“此人即有义士称号,可见飞升之前,生性豁达豪放。若是担任仪狄之职期间,以公徇私,只怕难逃天帝处罚。到时候,便可名正言顺将他贬为神仆,充当天军最底层的小卒,冲杀于魔人阵前。”
“只是仪狄之职一般都是女官担任,且属于天后管辖,此人可愿意乖乖接掌?要是闹将起来,却是不好处理!”接引神官说到一半,又再次皱眉。
“嘿嘿,此人来历不明,我等只要以此为由,将他拖上十天半月,他烦躁之下,自会接任!”小吏笑道。
“善!”接引神官终于松开了紧锁的眉头,抚须笑道,“那你现在便去将此人带来见我!”
小吏弯腰退出书房,再次回到楼阁前面,正看见那个名叫聂离的青年义士,笑盈盈地看着他,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辉。
(仪狄:酒神,女性,大禹时期的宫廷酿酒官,这里为官名。)
ps:真诚感谢所有超弦书友在11月的月票支持,让老饕在月票榜上站了将近一月,也让超弦有更多的书友能够看见。老饕在此厚颜请大家在12月能够继续支持,11月没有几天了,不必再浪费月票在这最后几天,请大家12月1日再支持老饕一下,再次真诚感谢!
第九章 官封仪狄
-< 书海阁 >-/
-< 书海阁 >-/
-< 书海阁 >-记住哦!
看着青年出门的背影,接引神官和小吏互视一眼,都发现对方眼中带着志满意得的神情正如他们所料,青年在得知自己的神职为仪狄之职,便是满心不愿,大吵大闹而接引神官和小吏也顺势用身份来历需要查明证实为借口,将青年稳住,变相拖延赋予其他神职的时间
在接引神官和小吏的默契配合下,青年虽然没有接受仪狄之职,却勉强答应先熟悉仪狄之职的内容若是不合适,再行换其他神职,若是合适,那么就直接接掌仪狄之职
换句话说,聂离现在就是个预备仪狄,明面上是个神官,却没有任何实权,甚至连仪狄职内的工作也暂时不能进行,只能在旁边看看
对于接引神官和小吏来说,他们达到了自己的目的在他们看来,聂离这样从下界飞升的神,必是心气满满,想在天庭做出一番事业若是被他们这么搁置上一段时间,那么青年必然忍受不住冷遇,最后只能接受这个仪狄之职
一个本性豪爽豁达的义士,加上仕途不顺,必会随性而为,最大的可能就是借酒消愁这样的话,也就等于落入了接引神官和小吏的圈套身为仪狄,却监守自盗,可谓大忌,怎能不受天帝处罚虽然擅自取用御酒的罪名不大,不过,青年的神官职务肯定不保,以后就只能做一个地位低下的神仆,成为天庭在魔神之战中的炮灰
只是他们却没有看到背着身的聂离,脸上那一抹略带讽刺的冷笑接引神官和小吏煞费苦心的安排,对于他来说,简直太过称心如意与那二人的猜测相反,青年完全没有奋发图强的意思,来此求取神职,无非就是给自己在天庭弄一个合法身份
预备仪狄尽管只是个预备神官,没有任何实权,也不能做事,但是好处却也不少首先,聂离就有了一个合法出入天庭各处的身份;其次,他不用做事,也就有了大量的时间去陪伴夕瑶小娘;最后,他可以自由出入天庭御酒监,而且还不用为丢失御酒负责……
作为预备仪狄,他出入御酒监,当然会有监丞、掌司、典簿等人陪同,想监守自盗难度很大不过,潜行者是什么人,说好听点,那是个强大的刺客,说难听点,那就是个伟大的小偷偷人命都不在话下,何况只是溜进酒场弄点御酒
接引神官和小吏满心希望聂离在不久之后,会主动找到他们再次求职,却是不知这个预备仪狄很有打算,将预备二字给保留上亿万年
聂离装模作样地随着小吏来到御酒监,待到通禀之后,御酒监的监丞、掌司和典簿等人便出来迎接任仪狄天庭御酒监是天庭内府,目前由天后兼管,酒场位置是距离宫闱不远,可以说已经属于天庭后宫的范围
御酒监的几个监丞、掌司、典簿,甚至底下的造酒师皆是女性,没有任何的男子平日以微薄神力造酒,职务倒是轻便,不过片面也说明,御酒监的工作并不是如何的重要天庭的神族皆是神仙,不食人间烟火,虽有口舌之欲,但却不是很强烈
天庭没有大量的粮食出产,所得御酒不过是各类仙树所诞的果实而成虽然酒液可谓极品,但是产量却是不大,一般只用于宫廷宴会所用,御酒中最高品质的御酒便被称为琼浆玉液
聂离脸色淡然地看着眼前的这十多个莺莺燕燕,为首监丞是一个中年美妇,名为程仪,兼任着天后女官,实际地位反而要过聂离这个仪狄
看着面前的铁面青年,程仪柳眉轻蹙,找了个空当,将带着聂离前来的小吏拉到一旁质问,“来仪狄怎会是一个男仙,接引神官难道不知御酒监内皆为女仙,平日老是对着一个男上司,会多有不便?”
小吏一阵怵头,他倒是忘了这个程仪是天后女官,十分不好惹难怪接引神官没有像平时一样,亲自送神官上任,而且嘱托他给青年带路
不过,小吏毕竟处理天庭人事千万年,平日里还算有些急智,眼珠一转,便找到了托辞,“程监丞不是说,御酒监平常多有天庭神将上门讨要御酒,令御酒监的女仙不厌其烦吗?这任仪狄乃是下界义士飞升,武艺高强,你今后可将那些上门讨要御酒的天庭神将尽数推托给仪狄,这就不行了?”
“哦?那么说,接引神官此次倒是安排了一个好人选”中年美妇一回想起那些死皮赖脸讨要御酒的可恶神将,顿时恍然,看着前方不远的铁面青年,不再愁眉不展,反而脸上多了一丝欢喜
走在前头的聂离,当然不知笔头小吏又将他卖了一次,正在兴致勃勃地听一个年轻女仙,给他介绍御酒监内的各种御酒和设施他倒不是真得很关心造酒的流程,而是正在为以后一饱口腹之欲,做些准备工作仪狄从进入御酒监开始,就没安什么好心
小吏在应付完监丞之后,便告退离去,而聂离还留于御酒监仔细巡察,一边暗暗地将御酒监的布局设施谨记心中,一边听着旁边监丞和典簿等人的汇报说明
“嗯?等等你刚才说的酒液产量与御酒供量似乎不对,产量好像要大于供量一成,这是为何?”聂离忽然一皱眉,朝身边的典簿问道
“嘻嘻,仪狄果然细致,这个问题还是让妾身来回答仪狄”一直跟着聂离身边的中年美妇,微笑着解释到,“御酒监所产酒液确实要比御酒供量大上一成,不过这部分酒液却不算在御酒之内,而是提供御酒监自身消耗所用”
原来,天庭神仙大多数清心寡欲,某些神仙也有种植瓜果、自酿神酒,虽然品质和数量不如御酒,但是平常稍加品尝也足够了不过,天庭中却还有一部分神仙对御酒的需要甚大,这些人便是对抗魔界的天兵神将
神仙同样也是智慧生物,战场之上朝不保夕,喝酒壮胆,一解生死之愁,自然也是大多数天兵神将的选择于是,平日里上御酒监讨要御酒的天界神将极多,有些是自用,有些是为手下兵卒讨要
这种事情虽然不合天庭法规,但是连天帝天后也没有办法想要马儿跑,总要给马儿吃草,因此,天后便在酒液产量上划出了一成,让御酒监自决一成酒液虽然不多,但是兑些仙水,平日倒也可以勉强应付掉,那些上门讨要御酒的天兵神将
只是,现在魔神大战越演越烈,一成酒液也慢慢无法补上这个漏洞,这段时间,监丞程仪可没少掉秀发现在来了个武力强大的仪狄,倒是让她松了一口气,至少以后有聂离顶在前面,她就不用再去应付那些天兵神将
“原来如此,那么说,这多出来的酒液,便是由本神官自决的咯?”聂离一愣,他可没想到居然会问出这么个结果这么说起来,他前面算是白费心思,既然有一成酒液给他控制,那他还用得着进来偷酒喝吗?接引神官和小吏的一番打算恐怕也要落空
其实,天后的这个规定只是御酒监的一个潜规则,在御酒监内也只有监丞、典簿这些关键人员知晓,外界无法得知,接引神官和笔头小吏是不知这也是程仪身为天后女官,为什么会在这里兼任御酒监监丞的关键原因
“以前,这一成酒液乃是妾身掌管,现在只要仪狄正式上任,那么自然就交给仪狄掌控”中年美妇勉强一笑,她忽然意识到有了这个青年仪狄,似乎自己以后在御酒监会少很多权柄,倒不一定全是好事
毕竟以往,由她掌管这一成酒液时,那些天兵神将得了几瓶御酒,总会用些小事物讨好与她虽然不算什么好东西,可也多了不少期待和欢喜现在失去了这个权限,虽然不用再面对那些个麻烦,可是心里总是有些戚戚
“我虽掌御酒监,却对造酒一窍不通,这一成酒液的处置权便仍交予你,好自为之”聂离斜眼旁观中年美妇的神色,忽然意味深长地出言说道
“啊?是”程仪脸上多了一丝欢喜,连忙应下
聂离一笑,摆了摆手,他本就想多些清闲,若想喝酒,自来便是,何须夺去这个女子的小小权柄侠之大者,为国为民?非也,侠以武犯禁,为国为民者可为君,为官,为儒,为士,唯独不能交给侠
侠之大者,仗义为人,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聂离失去了本体记忆,也封印这具身体中的狠毒狡诈,只剩下了他作为仇池义士的本分
“那边又是何处?”聂离忽然看着酒场中一扇密闭的铜门问道御酒监毕竟只是一个酿酒的地方,加上都是一些女仙,戒备并不算森严,但是最里面的地方,却有一处铜门紧闭的场所
程仪一看聂离手指指向,脸色马上慎重起来,贴近了聂离一些,轻声说道:“御酒监所酿御酒,用料皆是仙果其中一些仙果乃是圣品,其中又以各种蟠桃、参果为甚,这些圣品仙果所得御酒是御酒中的极品,被称为琼浆玉液只有得了天后懿旨,方可取用”
中年美妇说到这里,便是一顿,“这扇铜门之内便是酿的琼浆玉液,御酒监规定,想要进入此地,须得仪狄或者监丞在场,只是以前御酒监没有仪狄,便只有我一人掌管,等仪狄亲自掌权,那么就只有你我两人能够进入此处”
“琼浆玉液不是天后亲手所酿吗?”聂离好奇地问道
“呵呵,琼浆玉液当然也是御酒监所出,天后地位尊崇,身负重责,岂能真的亲手酿酒,那只不过是庭宴时的戏称而已”程仪捂嘴笑道
聂离目光一闪,心中冷笑中年美妇以为那只是戏称,他却不做此想当初,飞蓬曾经给他喝过半瓶琼浆玉液,口称此乃天后亲酿连飞蓬这等镇守神魔之井的重将,也是不知琼浆玉液的底细,而以为琼浆玉液乃是天后亲酿,可见这是有人故意谬传
青年甚至能猜出这恐怕是出于天帝或者天后授意,目的应该就是让飞蓬这等神将感受到天家恩义口中喝着天后亲手所酿的琼浆玉液,这些神将怎会不感恩戴德,继续为天庭效死
天帝乃是天庭主宰,需要维护天界安危,用些手段笼络神将,倒也无可非议可是,从飞蓬和夕瑶的身上,聂离却感受不到天帝的仁德和关怀,现在用出这等人间烂俗的欺骗手段,只能落于下乘,可谓过犹不及
在整个御酒监视察了一遍,聂离便不再逗留在御酒监,让一名女仙带路,将自己引去仪狄的住处天庭神族人口日渐稀少,天庭中空出的楼阁倒有不少,某些占地很大的楼阁甚至只住了一个神官
接引神官和那小吏倒是没有在这方面为难青年,直接拨给了他一座楼阁,当成官邸聂离看着这座高达五层,拥有数十个房间的精美楼阁,有点啼笑皆非,这都够数十人住了
聂离在最高层找了一个房间躺下,默默地等待着自己在天庭渡过的第一个夜晚在天色慢慢昏暗下来以后,躺在木榻上的青年,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伊瑟拉之梦一扬,身形消失在房内
……
白天时,聂离已经对御酒监的内部了如指掌,进入御酒监之后,立刻毫不停留直奔琼浆玉液的所在而去白天他已经看到琼浆玉液的库中,大概有百多瓶琼浆玉液,虽然数量不少,却是天庭这么多年所有的储备可见这种御酒的珍贵,也难怪身为神将的飞蓬,参加了多次庭宴,也只能偷偷存下一小瓶
接近了库房,聂离心中暗暗得意,心中想着,等好友看到他拿出几瓶琼浆玉液之后,会不会吃惊地掉下下巴来青年当然不会直接拿走几瓶琼浆玉液,那样的话,只怕明日便会被监丞程仪发觉
聂离已经看过,盛放琼浆玉液的玉瓶只用了木塞封死他只要拔去木塞,每瓶倒出半两,百多瓶琼浆玉液,就能让他获取五瓶左右,而且还不会被人发觉
不过,当聂离靠近酒库之时,却发现摆放琼浆玉液的酒库灯火大亮,里面正站着监丞程仪
“难不成,这妇人想乘我还未掌权,便先偷取几瓶琼浆玉液私藏?”聂离心中一阵恼怒,他倒不是恼怒程仪的行为,而是深怕这妇人也用他的法子偷取琼浆玉液,那他可就无法再下手了一瓶琼浆玉液少个半两,别人感觉不出来,可要是少得太多,那肯定会露馅
不过,让青年惊讶的是,程仪居然直接拿了两瓶琼浆玉液,就直接锁上了库房,顿时让聂离一阵狐疑满腹疑惑中,青年临时放下了偷酒的打算,静悄悄地在后头跟随着程仪,往宫廷深处走去反正琼浆玉液不会自己长腿跑了,他想什么时候拿都可以,倒是女监丞的行为加可疑,需要探个明白
程仪在偌大的天庭中转来转去,最终来到了一片华丽精美的宫城前面这片宫城门口还有两位相貌威武的神将镇守,御酒监监丞在倒了个万福以后,便直接入内两个神将也不阻挡,自顾自目不斜视地继续站岗
事到如今,聂离也明白了过来原来程仪并非监守自盗,而是给一个重要人物送酒来了青年看着这座幽静的宫城,心中的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一阵微风吹来,两位在宫城门前镇守的神将都是眉头一皱,心中略感异样,转头四顾,只是周围毫无动静,只好耸耸肩膀,继续值守
隐藏在暗处的聂离抹了一把冷汗宫城围墙不知有无禁制,他只能选取狭窄的宫门处突破进入,由于距离太过靠近,引起了两位神将的本能反应如果不是他的度极快,恐怕还真会露出破绽
继续跟上御酒监监丞之后,聂离发现此处宫城中的神族婢女多了不少,一路上遇见了好几波不过,跟在程仪身后,他们却顺顺利利地过了数处盘查,显然御酒监监丞曾经多次来此,这些婢女全都认识于她
聂离看着女监丞在进入一座精美的楼阁后,不敢再尾随跟进,以防在狭小的室内,被人堵个正着不过程仪只是进房片刻,便马上出来了,手上放置琼浆玉液的托盘依然不见,应该是已经被她放进房内
青年待程仪走后,终于压制不酌奇,偷偷靠近楼阁的窗户,往内望去……
“也不知聂离接任神职是否顺利”此时,镇守在神魔之井的飞蓬正在念叨自己的这位好友,“聂离机智,我也多次叮嘱与他,应该是不成问题”
飞蓬唠唠叨叨的细细碎念,连他自己也感奇怪实际上,这是神将的本能直觉聂离的机智,飞蓬当然看在眼中,但是青年的胆大妄为却让他本能地感觉不对劲,潜意识中显然认为聂离会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来
不得不说,飞蓬的直觉堪比他的战斗力,他这位刚从下界飞升上来的好友聂离,刚进天庭的第一天晚上,就在做一件胆大妄为的“滔天大事”……
(创客-< 书海阁 >-)-< 书海阁 >-记住哦!
第十章 贼子休走
聂离透过窗户往屋内看去,发现屋内无人。此间应是一处客厅,空间不大,陈设华丽秀美,墙上挂着一把长剑,辅以古朴字画,窗户下有一张长供案,上放一张凤尾琴。厅室中央有一张圆桌,此前程仪所带的两瓶琼浆玉液便放于桌上,还有几盘清淡菜肴和一副玉筷。
观其情景,似乎主人家尚未动筷。聂离眼珠一转,全力开动面具上的探测装置,观察客厅后部的珠帘,但依然无法看清卧室内是否有人。
看着桌上的两瓶琼浆玉液,青年猛一咬牙,便从窗外掠入室内。桌上只有一副筷子,可见享用琼浆玉液的主人只有一人,琼浆玉液如此珍贵,此人决不可能一次就喝上两瓶。
不过,估计此人地位很高,程仪这才会临时带来两瓶,以作备用。此地不比御酒监,自己就算直接偷走一瓶,恐怕此人也无法发觉,同时也不会连累到程仪。
进得厅中,聂离侧耳倾听了一会,发现屋内毫无动静,这才蹑手蹑脚走到桌边。伊瑟拉之梦一卷,桌上的两瓶琼浆玉液便少了一瓶,被青年直接揣进怀中。
得手之后,聂离心中一松,看了看桌上的菜肴,忍不住拿起玉筷夹了一些送进口中。
好吃!青年眼睛一亮。虽然桌上的菜肴皆是一些清淡食物,不过味道却是极美,显然都是天庭的御宴菜肴。此间主人不简单,不可久留,聂离心中大感凛然。再夹上一口菜肴,青年打开另外一瓶琼浆玉液,小小的喝了一口,便原样放好,打算离开。
正在此时,房内卧室却传出了“哗啦!”一声水响,一个淡淡的娇媚女声随风传来,“可是程仪来了,酒放桌上,你且等等!”
聂离大惊,刚才他侧耳倾听良久,竟然没发现内室有一个女子沐浴。随即醒悟,那女子估计刚才是在浴桶中睡去,并不知晓程仪来过,而自己喝酒吃菜,虽然动静不大,却恰好惊醒了她。
青年脑中只是一转,便踮起脚尖,小心翼翼地溜到窗边。就在此时,客厅后部的珠帘被人掀开,卧室内的女子步入了客厅。
“咦?怎么没人!”青年背后传来一个悦耳至极的女声。
聂离闻到人声,便不敢再轻举妄动,缓缓转身面对女子,龙晶假面后的脸庞已满是汗水。刚一转身,青年便是眼前一亮。
在他身后,正有一个身材高挑的美貌女子。美人秀发水迹未干,只用一根粉色丝带束起,一头乌黑长发如同瀑布般披散在肩。身上只披了一件宽大长袍,胸前一对饱满双峰将丝质长袍高高撑起,在上面留下了两个浑圆小点。
这美貌女子鹅脸凤眼,双眉修长,或许是刚刚沐浴完的关系,脸颊潮红,双眸波光灵动,带着成熟妇人的绝美风姿。此时,女子秀眉微蹙,脸上带着迷惑不解之色,在客厅内翘首四顾,露出了天鹅般雪白细长的脖颈。
聂离屏住呼吸,大气不敢喘,心中焦急,只盼女子快些回内室更衣,他才好溜出去。女子看清屋内确实无人,口中不由咕哝两声,就要回里间更衣。不过,女子刚一转身,肩膀便是微微一僵,随即重新回头,往地上看去。
聂离随着美貌女子的视线只是一扫地面,心中便是大叫不好。原来,女子房中地面铺有地毯,地毯上正有一行清晰的泥印足迹,延伸至青年脚下。要知道,聂离进入这个世界以后,大多数时间都在神树上活动,还曾经为夕瑶寻找奇花异草,脚上的布履带了不少泥土。
而天界上层的天庭内部却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程仪这样的天庭女官绝不可能让布履沾上大量泥土。那个女人在房中看见泥印足迹,哪里还不明白,房中依然隐匿着他人。
一念到此,聂离的瞳孔就是一缩,不过,看到美貌女子假装毫无知觉地靠近墙上的长剑,不由露出一丝笑意。马上双脚互蹭,脱掉了那双让他败露行藏的布履,将其揣进怀中,赤着双脚移了几步,离开了当前的位置。
他现在还不能从窗户直接走,无论这个美貌女子武力如何,在他逃走之际,一个小小的法术便能破去他的潜行状态,让他露出形迹。脸带铁面,身披翠绿披风,这种特殊的打扮只要落入女子眼中,他估计就只能重新投胎转世了。
如果这个美貌女子是哪个天庭重臣的妻妾,恐怕还要连累带他上天的飞蓬。这种后果,聂离承担不起,所以他不能露出形迹,必须在不破行藏的情况下,离开此地。
美女眼见长剑就在面前,终于不再掩饰,飞身扑去,一把扯下墙上的长剑。
“噌!”的一声,女子拔剑出鞘,厅中闪过一道霹雳闪电。
好剑!聂离暗赞一声,见美人目放寒光,朝窗口望来,便是手指微微一弹。
“铮”书案上的凤尾琴在聂离的指风下,响起一道琴音,余声绕梁不绝。
“贼子休走!”美貌女子柳眉倒竖,娇喝一声,身与剑合,朝窗口扑来。女子剧烈地前扑,让身上所披长袍的下摆荡起,露出了修长纤细的雪白大腿,让隐在一旁的青年,不由暗中咽下一口唾沫。
“咦?”出乎美貌女子的意料之外,长剑过处,居然毫无着力之处,刺了个空。
“嘿嘿!”美人身后忽然响起一声轻笑,一双大手穿过她高举的双臂,从背后腋下绕到她的胸前,抓住长袍的两边边缘,便向后脱去。
“贼子敢尔!”女子大惊,拿着长剑的右手顺势向后一撩,只是她这一转之下,又中青年下怀。
若是一般人,女子这一招回头望月,就算不能杀敌,也能逼得敌人放手后退。不过,聂离不是一般人,他是一个拥有鬼魅步伐的潜行者。
女子的回头望月再度刺空,聂离动用了鬼步技能,再次绕到了她的身后,而且手中还紧紧抓着女子的长袍。女子遮身的长袍本来就被聂离从背后掀开,她再一转身,等于是顺着青年的脱衣方向自动将长袍褪下。
“嗤啦”一声,女子手上的长剑正好将长袍衣袖划破。这下子,除了美人右手小臂的一截衣袖之外,整件长袍都被聂离给脱下了。
聂离的视线绕过女子浑圆的肩头,高耸酥胸顶端的粉红圆点映入青年眼帘。紧贴在美人背后的青年,感受到美人翘臀的惊人弹性,下腹不由升腾起一股暖流。顿时心中一热,大手绕过美人腋下,捉狭般紧握住一只硕大的肉球,手指轻轻一弹美人的粉色乳头,瞬间放开。
“啊!”美人全身触电般一颤,羞怒交加地丢下长剑,双手抱胸蹲在地上。不过,她背后的男子却没有进一步动作,轻笑着将手中的长袍一抖,劈头盖脸地遮住了她的全身。
等蹲在地上的美人缓过神,重新披上长袍,却发现房中已经空无一人。除了地上的长剑和一截衣袖之外,似乎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她的黄粱一梦。
女子一排贝齿轻咬着红唇,她的胸前依然还有一种异样的感触,回想起刚才旖旎的一幕,美人脸上不禁飞起一团粉色的红晕。
窗口吹进一阵微风,女子感到身上一凉,这才醒悟过来,自己在茫然中已经呆望着窗口良久。女子低下头,幽幽然地一叹,转身回房。
半晌之后,珠帘重新被她掀开,这一回,美貌女子已经盛装齐整,一身锦服。她的头上戴着一顶珠光宝气的华丽冠冕。冠冕多处镂空,插有许多珠花和玉簪。最为令人惊异的是,这顶冠冕上的珠花和玉簪竟然组成了一只展翅欲飞、活灵活现的凤凰,这是一顶凤冠!
“哼,小贼,你以为本宫没看到你,便无法得知你是何人?走着瞧!”房中传出美人恨恨的仙音。
……
聂离心情极好地回到自己的官邸,那双沾满泥土的布履已然被他用泰坦黑炎焚毁,重新换上了一双轻便的布履。他不喜欢穿官靴,何况官靴踏地有声,容易在潜行时发出不必要的声音。
“嘿嘿!”聂离看着自己的右手一乐,似乎手掌上还残留着刚才那个美人的体香和温软触感。
青年取出刚偷的那瓶琼浆玉液喝上一口,便将它放进柜中。他要等明日见到飞蓬的时候,再和这个好友一起饮个痛快。
“仪狄、仪狄!”睡梦中,房门外传来一个妇人焦急地叫喊。
聂离头昏脑胀地爬了起来,昨日他太过兴奋,辗转反侧到天明才睡着,根本就没睡一会儿。
“程监丞,何事如此惊慌?”聂离打开大门,发现门口正站着程仪这个中年美妇。
“仪狄,快准备准备,天后娘娘要来御酒监!”程仪顾不得多说,一把将聂离推入房中,扔给他一套御酒监仪狄的官服,手忙脚乱地帮他一起穿戴起来。
“我还没正式上任,不用去了吧!”聂离苦笑着说道。
“不行,不行,你以后始终是要掌控御酒监的,天后娘娘难得来一次御酒监,还是早日见上一面为好!”程仪将脑袋晃得跟拨浪鼓一般。
等两人匆匆忙忙赶到御酒监,正好赶上天后娘娘的銮驾到达。聂离无奈地弯腰俯身,保持着九十度的鞠躬姿势,迎接天后。
“你就是新任仪狄,起来吧,带本宫进去看看!”一个悦耳动听地声音在聂离耳边响起。
青年如同被闪电霹雳击中,浑身都僵硬在了那里。他记得这个略显娇媚的声音,甚至连这个声音主人,身体某个部位的惊人弹性也一清二楚……
第十一章 封神榜
徐默低着脑袋忐忑不安地跟在天后身后,他怎么都没想到昨晚的那个美人居然就是天庭的两大boss之一。刚才要不是脸上带着面具,他已经露出了破绽。
实际上,天后今日忽然前来御酒监,一方面是有事,另外一方面也确实是心中有些怀疑。不过这怀疑并非针对他,而是针对监丞程仪。要知道昨天晚上,她正是以为外头客厅的人是程仪,这才会只披了一件长袍,里面真空包装出来见人。
昨晚,聂离离开之后,天后盛怒之下,便找来天庭占星师,使用天境回溯当时影像。但令她惊奇的是,天境中居然只能显示出一只庞然巨兽的身影。这只巨兽长有龙首,蝠翼,腹部肥大,与下界之龙长相不同,而且从身影看起来,这是一只雌龙。
这个发现,令天后百思不得其解,她倒不是迷惑于绿龙的长相。真龙性淫,后代长得奇形怪状,那是一点都不奇怪。只是她隐约感觉以那个隐身人的作为,应该不是雌性。那人在背后紧贴着她的时候,她分明感受到了臀部的一丝异样。
那个神秘人既不像是要行刺于她,应该也不是特地来调戏她的,反而像是误入了她的寝宫。既然是误入,那么就说明此人并非后宫中的婢女和宫妃,最大的可能是被其他人引来的。于是,时间上最为巧合的程仪,便成了天后的重点怀疑对象。
天后装模作样地在御酒监逛了一圈,期间多次试探性地问询程仪,倒是把聂离掠在了那里。青年在最初的彷徨过后,慢慢回过味来,原来美妇监丞成了自己的替死鬼,顿时心中大定。找错了对象的天后,绝对不可能在程仪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
“你们二人随我一起去尚衣监!”天后审问了程仪半天,终于讪讪然地不问了。不过,却在视察末了,要求青年和美妇监丞随她一起再去十二监中的尚衣监,显然还没有彻底放弃。
“程监丞,天后带我等去尚衣监作甚?”聂离心中腹诽,明知故问到。
“天后这段时间一直在尚衣监缝制封神榜,需要一些女官打下手,经常会带着我一起去。”出乎聂离意料,中年美妇居然还真给出了一个理由,“不过,仪狄吗?嘻嘻,估计只是打打苦力,摇摇纺车罢了!”
“摇纺车不能找天庭中的力士吗?非要找一个御酒监的主官帮她!”聂离一阵苦笑,这个理由也太不靠谱了。
“嘻嘻,仪狄乃新任神官,尚不知个中底细。封神榜并非只是一件简单的绸布榜单,所用丝线乃是天界最为精纯的灵力凝结而成。制成的绸布能够完整地保存神仙真灵,而且除了在上面盖玺的天帝之外,只有亲手制作的织者才能控制封神榜。”
中年美妇似乎感到自己说多了,便又郑重地嘱托到,“此乃天庭隐秘,仪狄切不可泄露于他人。天帝曾下天旨,尚衣监现在只有天庭十二监的主官和天后寝宫中有阶位的女官方可进入,封神榜织者更是要经过天后的亲手挑选。”
经过程仪的一番解释,聂离明白过来。原来制作封神榜所耗灵力巨大,需要多人轮流缝制,光天后一人实在太过吃力。在这其中,摇纺车的人更是消耗巨大,也难怪天后要带上他这个刚刚上任的男性仪狄。
听完中年美妇的介绍,青年不禁暗中冷笑。十二监虽然并非全数处于后宫之内,但是人员编制却全部属于后宫天后掌管。
封神榜是什么东西?那是控制下界仙人真灵的关键事物,上面封印的仙人真灵,以后将全部都是天界神军的将士。这东西当然不能交给天庭外臣来制作,只能由天后掌管的后宫完成。
天帝只要将完成之后的封神榜置于外廷一个显眼处,比如:封神台之类的地方,再由神将把守,那就等于万无一失。外廷的神将和重臣就算用武力强夺封神榜,也无法控制此物。内廷像十二监主官这样的织者,虽然能够控制封神榜,却没有强大的武力,也无法进入外廷重地。
这一点恐怕连聂离也不例外,别看他是一个强大的潜行者。但是用屁股都能想到,放置封神榜的地方一定会设置许多防御法术和陷阱,根本不是用偷就能够接触到封神榜的。
一行人来到御衣监的一个宽大房间,里面已经有七八人在等候。大多数是美貌女子,男子除了聂离,还有另外一人是尚膳监的主官。这是个大胖子御厨,一张肥脸有聂离两个脑袋大,身宽体胖。
尚膳监的胖子看到聂离的到来,顿时大为惊喜,连忙靠上前来,语气热络。前两天都只有他一人摇纺,把他累得跟狗一样,今天总算有人陪他了。
“在下食神盘瓠,敢问尊驾是……”大胖子盘瓠向聂离行了一礼。
“不敢当,在下仪狄聂离,刚刚接任御酒监!”聂离连忙还礼。
“哈哈哈,你来了就好,十二监的主官半数在此,可都是女子。前两日只有我一人摇纺,可累死我了。”盘瓠愁眉苦脸地哀叹到。
“呵呵,食神放心,今日你便休息一日,我来摇纺!”聂离拍着胸脯,豪气地应承了下来。
“聂离兄弟可是说笑?”盘瓠一脸的惊异神色,随即释然,“哦,对了!仪狄还是第一次到此,恐怕还没见过尚衣监的纺车吧?”
聂离心中升腾起一股不妙的感觉,不过,依然还是强撑着坚持自己一人摇纺。盘瓠见他执意如此,顿时不再劝说,夸了他几句仗义,大胖子便直接向天后告退,一溜烟地跑了。
等聂离真正见到房间后部的纺车时,终于脸色大变,连嘴巴都合不拢了,心底已经悔青了肠子。原来,这架缝制封神榜的纺车居然如同楼房一般高大,完全就是脱离了纺车范畴的庞然巨物。
感受到身后七八个女子满含调侃的眼神,聂离勉强一笑,只好沮丧地爬上纺车,抓着那根儿臂粗细的摇杆劳作起来。不过,令他感到惊讶的是,摇纺并不需要多少力气。每一次摇动纺杆,从他身体内抽取掉仿佛不是体力,而是精力,让他感觉精神疲倦,沉沉欲睡。
幸好,包括天后在内的其他织者也没好多少,大家劳作一会,便都要停下来休整。而这时,盘瓠也从外面回来了,给大家带来了一些他亲手所做的御食。聂离只是一吃,马上便知道昨晚放置在天后寝宫中的菜肴就是这胖子食神所做,顿时又回忆起那回味无穷的一幕来。
“聂离兄弟,我在菜中给你加了些‘料’,便当做今日的谢礼。不瞒兄弟,别看我身宽体胖,不过近来实在是吃不消,要不是天界急用封神榜,天帝催促得紧,老哥我都想找个地方躲起来。”食神盘瓠唉声叹气地说道。
“嘿嘿,无事!能吃到食神亲手所做的加料菜肴,辛苦一些也是值得!”聂离一阵轻笑,拍了拍胖子的肩膀。盘瓠的坦诚和磊落让青年心生好感,这个胖子天厨倒是重恩重义,是个可交之辈。不过,他豪气地应承下单人摇纺,当然,也存有他自己的目的在内,并非完全是帮盘瓠胖子。
不过,聂离却没有发现,在他和胖子谈话时,无意中发出的轻笑声却让场中某人的身体一僵,一道灼灼的目光落在他的后背上。
“聂离仪狄,听说你在下界乃是义士出身?”聂离身后忽然传来天后的闻讯声。
“回禀天后,聂离不过只是一个游侠儿,当不得义士二字!”聂离起身恭敬地回答到。
“呵呵,游侠儿有偷鸡摸狗之鼠辈,也有重义轻生之侠士,不知仪狄是哪一种啊!”天后笑盈盈地说道。
这小娘皮该不是看出什么破绽来了吧!聂离背后顿时渗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思前虑后也没想到自己哪里出了差池,只好以失忆来做托词。
天后找他来缝制封神榜,倒也不是临时起意。她这几天发现食神盘瓠确实支持不住了,需要人手替换。不过,在找来聂离之前,她已经查阅过接引神官的档案,知道聂离在档案上只有义士称号和2500的功德,并没有身份来历。
不过,天后的见识要比接引神官大得多,她认为这可能是两种原因造成。一种便是聂离在飞升过程中,神魂受伤,记忆不全,导致飞升之后,身份来历没法完整记录在轮回簿上。这种情况,只要他的神魂慢慢恢复,轮回簿自然就会补充完整。
还有一种情况便是,聂离在飞升途中,逆转了时空,他不属于人间现在的时代,而是未来之人。这样的话,轮回簿自然也就无法显示他的身份来历。这种情况恢复的也很快,天上七日,人间千年,过几天之后,聂离就会从逆转时空中,取回原本的那部分记忆。
真正让天后决定将聂离招入制作封神榜的缘由,是出于轮回簿上的那2500点功德和义士称号。封神榜有一个功能,它能将制作人的部分特性也复制到榜单中。如果有大能之士想要强行控制封神榜,他就必须压制住封神榜上的所有特性。
功德和称号也是信仰之力的体现形式,聂离的2500点功德和义士称号可不是那么容易压制的。要知道青年在上一次的仙剑世界,为营救稚童,以弱搏强,杀邪道剑仙,助姜国抵抗杨国,体现出的侠义之行传播到七国,赢得了天下民众的敬仰,这才有了2500功德和义士称号。
天庭神族虽然个个实力高强,但是人口过少,神族又跟人族发生过战争,封闭了天界之门,天帝和天后注定就汇聚不了多少信仰之力。故而聂离的这份信仰之力就越发显得珍贵异常,这也是为什么天帝会规定2000功德以上的仙人,必须授予神官之职。
“失忆?聂离仪狄可是失去了所有记忆?”天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聂离。
糟糕,这小娘皮估计真得起了疑心!聂离心中大乱,他倒不是怕自己有麻烦,而是怕连累到他人,“这个……倒是还记得一些!”
“哦?今日时辰还早,仪狄就给大家讲讲,你在人间的经历!”天后眯了眯凤眼。
“是!”聂离苦笑,终于有点猜不透美人的想法了,只好小心翼翼地将自己的经历又叙述了一遍。
“呜呜呜!龙葵可真可怜,杨国可恶!那龙阳也是可恶,明知杨城必破,为何不带妹妹直接离去!”等聂离说完,一群女神官顿时都是哭哭啼啼,连盘瓠这个胖子居然也抹起了眼泪。
天后眼中异彩连连,她也被聂离的这个凄美故事给打动了。不过,这绝色美人毕竟是天后,看众人进入已无纺织之心,便下令解散,自己也在回到了寝宫。
半晌之后,天后寝宫中传出一道懿旨,传召镇守神魔之井的神将——飞蓬。
ps:喜欢超弦的书友,在12月1日支持一张月票哦,11月最后几天就没必要浪费了!老饕致谢!
第十二章 烤鸡
聂离从尚衣监出来,回房之后心里不安,便径直朝着天城后方边缘的神魔之井而去。到了神魔之井,远远看见轮值亭中坐在一人,走近一看,青年方才发觉是女神将水碧。
“水碧姑娘,飞蓬那小子呢?”聂离笑着问道。
水碧眨了眨大眼睛,很快想起面前这人,自己前天在飞蓬身边见过一次,“飞蓬大哥被天后叫走了!”
“什么?”聂离一惊,刚要再问,身后却传来了飞蓬的声音。
“聂离,我回来了!”
聂离回头一看,心里一松,“天后没有为难你吧?”
“呵呵,聂离怎会如此问,天后干吗要为难我?”飞蓬奇道,“她不过问了我一些问题而已!”
“是问我的事情吧!”聂离淡淡地说道。
“呵呵,你倒是聪明,天后的确问了你的一些事情,还让我把你在下界的事情讲述了一遍!”飞蓬苦笑着说道,“你知道我不太会讲故事,可窘死我了!”
“如此便好!”聂离彻底松了口气,转念一想,却是冷下脸来。
天后被自己羞辱了一番,绝不可能善罢甘休。虽然目前只是怀疑,可终有一天会东窗事发。看起来,自己或许要离飞蓬和夕瑶远一点才是,省得以后连累二人。
青年心中想着事情,那边飞蓬却是高兴。他已经从天后口中得知,聂离担任了御酒监的仪狄。这可是一部主官,而且不用与魔人交战,职务轻松。以后他不能去夕瑶那里的时候,聂离也可以代替自己去陪夕瑶妹子说说话儿。
只是他的这个聂离兄弟胆大妄为,有些事情却要好生叮嘱一番,省得他闯出祸来。想到这里,飞蓬便将聂离拉到一旁,小声说道,“我知你饮酒,不过现在你为御酒监仪狄,切不可……”
“监守自盗吗?”聂离面无表情地从怀中取出一瓶琼浆玉液,“你说晚了!”
“啊?!你……你!”飞蓬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合拢,“你这速度也太快了吧……快,快乘他人还未发觉,马上放回去!”
“你放心,御酒监产酒大于御酒总量,仪狄可以自决一部分酒液出处!别说拿上一瓶,就是喝掉十瓶也是无事!”聂离叹了口气,虽然琼浆玉液不在仪狄自决的范围内,不过,他的这个兄弟太过老实,也只能先用这个理由来骗骗他。
至于监守自盗什么的,比起青年对天后做下的事情,根本就是小菜一碟。不过,这个事情就不用告诉飞蓬了,省得把他给吓死。
“哦,这样啊!”飞蓬一愣,犹豫着接过酒瓶,拔去瓶塞一闻,便是大喜,“是琼浆玉液,真是好闻!”
“走,你那里应该还有些烤蜂肉,我们兄弟去喝上两杯!”聂离大笑,将所有麻烦都暂时抛到脑后。
“那个……先等等,那人估计今晚要来,我们等他一起喝!”飞蓬摸了摸下巴,似乎想起了什么。
“可是那魔尊……重楼?”聂离眼睛微微一眯。
“聂离兄弟,你可真是机警!”飞蓬佩服地看了他一眼。
“呵呵,既是如此,还有些时辰,我去找尚缮监的盘瓠弄些菜肴来,光是一样烤蜂肉可不够招待魔尊的!”聂离笑道。
离了神魔之井,青年马不停蹄地来到了尚缮监。这处天庭的御膳房占地面积很大,不过大部分地方是培植食材所用。天庭的神仙虽然只靠灵气便能生存,口腹之欲很淡,不过也不是全然不食人间烟火,清淡点的菜肴还是会吃一些的。
聂离走进尚缮监,发现里面居然没几个人,大胖子食神盘瓠正坐在台阶上唉声叹气。
“盘瓠老哥,这是怎么了?”聂离好奇地问道。
“聂离老弟,盘瓠恐怕很快就要被人押上斩仙台,你我二人要阴阳永隔了!”大胖子一见聂离,顿时泪眼婆娑,哭丧着脸说道。
“哦,你出了何事?”聂离眉毛一挑。
“你且随我来!”盘瓠带着聂离左转右拐,来到了一处菜地。
只见菜地中一片狼藉,原本种植完好的仙菜,如今却都缺枝少叶,有的连菜心都仿佛被虫蛀了一般,隐隐透露出好些孔洞。
“天庭也有虫害?”聂离目瞪口呆地看着菜地。
“不是虫害,是鸟害。这几日,天后饲养的一只凤凰老是来这里偷菜,虽然一直都被我瞒着众人,但是再被它吃上几日,恐怕就瞒不下去了!”盘瓠抹着眼泪说道。
“哈哈,老哥一把年纪了,流什么马尿!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你将它赶走,或者通禀天后,治治这只扁毛畜生不就好了!”聂离摇头苦笑到,“再不行,就叫几个人守着这里!”
“聂离兄弟,你是不知啊!那只凤凰可很是狡猾,它飞得高,看得远,每次来都是瞅准了尚缮监无人的时候,防得了一时,防不了一世啊!而且一般人还……还打不过它!”盘瓠理直气壮地说道。
“你连一只扁毛畜生都打不过!”聂离瞪圆了眼睛,看着这位大胖子食神。
“你说得容易,凤凰天生拥有天火神通,一碰它就是全身喷火!咦,你看天上,它又来了,真是气人……我跟它拼了!”盘瓠随手操起一把菜地边上的钉耙。这把钉耙乌漆抹黑,前头已经被火融了半截,看起来,大胖子并没有说谎。
“盘瓠老哥,先等等!你刚才说,这只凤凰每次来都是偷偷摸摸,这里除了你之外,再无他人知晓了,对吧!”聂离缓缓地开口到。
“不错!聂离兄弟,难道你能帮我赶走它?”盘瓠一愣。
“嘿嘿!盘瓠老哥,你我投缘,兄弟就替你出了这口鸟气!”聂离大笑着隐去了身形。
天上的凤凰鸡头蛇颈、龟背鱼尾,尾翎五彩,全身赤色,头上凤冠小巧,这是一只雏凤。这只雏凤正在长身体的时候,灵智极高。前些日子,发现了尚缮监的一块露天菜地,它便时时过来光顾。当它发现底下那个大胖子拿它没什么办法的话,顿时趾高气昂,更是气焰嚣张。
今日过来后,发现底下有两人,它便心里犹豫,暂时没有下地。不过,另一人好像很快就消失无踪,又只剩下了那个胖子。顿时凤眼中闪过一道讥笑,迅速落地,也不瞅那胖子一眼,自顾自啄食仙菜。
正在凤凰吃得开心之际,虚空中突兀地伸出一只大手,一把攥住了凤凰纤细的蛇颈。雏凤大惊,瞬间全身便腾起熊熊的天火,灼烧着那只大手,只是身后却传来了一声淡淡的冷笑。
“扁毛畜生,你聂离老子什么都怕,就是不怕火!”
看着聂离一步三摇地提着昏厥的凤凰走来,盘瓠大喜,使劲地搓了搓手,迎上前去,“聂离兄弟真是奇人,居然连凤凰的天火也不怕。这下好了,这下好了,将它交给天后狠狠处置。”
“呵呵,交给天后处置倒是容易,可你就不怕它怀恨在心,伺机报复?若它下次再来,可就不是偷菜了,一把火烧了你的菜地都有可能!”聂离淡淡地摇头到,“只有千日做贼,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那……那兄弟你说,该怎么办?”盘瓠一愣,顿时又哭丧了脸。
“嘿嘿,盘瓠老哥厨艺这么好,烤鸡会做的吧!”聂离朝大胖子食神挤了挤眼睛,右手捏住凤凰的鸡头用力一拧,咔嚓一声,这只凤凰就在昏厥中“涅槃”了。
“你……你!这可是天后视若性命的宠物啊……”盘瓠的手指抖了两抖,瞪圆了绿豆眼,看着死凤凰。天庭继飞蓬之后,又有一人见识到了眼前这个铁面青年的胆大妄为和肆无忌惮。
……
“他便是你说得那个聂离!”等青年回到神魔之井的时候,发现飞蓬身边已经多了一个面如冠玉,发色赤红,头上长角,背后长有一对黑色羽翼的威武青年。
“呵呵,不错,他便是聂离!”飞蓬眼中露出一丝暖意。
“飞蓬,我回来了,还带了些酒菜!”聂离笑嘻嘻地从怀中摸出一个大菜包和两瓶御酒。
“你……你又拿酒了啊!”飞蓬哭笑不得地摇了摇头,“就算你是仪狄,老这么干也不行吧!”
“嘿嘿,一瓶琼浆玉液怎么够三个人喝!”聂离无所谓地耸耸肩膀,随即转头看着另一个威武青年,“你便是魔尊重楼?希望你没飞蓬那么呱噪,可敢喝我带来的仙酒?”
“哼,有何不敢,本座还怕你下毒不成!”重楼藐视了一眼聂离,举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好好,爽快!”聂离大喜,又转头拍了拍飞蓬的肩膀,“你带来的这个鸟人,我喜欢!”
“你……本座是魔,不是鸟人!”重楼脸色一沉,强忍下到嘴边的咒骂。
“嘿嘿,依我看也没什么区别,来尝尝这个,大魔尊!”聂离浑不在意地打开自己带来的大菜包。
“放屁,怎么会没有区别!咦,这是……什么?好像是……”重楼终于忍不住轻骂一声,不过很快就被菜包中的东西给吸引了注意力。
“这,这,这是……”旁边的飞蓬突然擦了擦眼睛,无法置信地看着菜包中的东西。
“哦,刚才去尚缮监,顺手打了只凤凰,大家尝尝鲜!”聂离摆了摆手,撕下一只凤凰翅膀,大嚼起来,边吃边将盘瓠遇到的麻烦说了一遍,“反正我等也需要下酒菜,就顺便让他给做成烤鸡带来了!快吃啊,冷了就不好吃了!”
“哈哈,飞蓬,你说得对,这小子确实有点意思!身为神官,却比我更像魔!”重楼愣了愣,大笑着说到,顺手也撕下一条凤凰腿,大啃起来。
“我不管了!”飞蓬在那呆愣了半晌,怪叫一声,自暴自弃般吃喝起来。
第十三章 天界之变
“聂离,你醒啦!”飞蓬乐呵呵地看着睡眼朦胧的青年。他和重楼,一个是神,一个是魔,口腹之欲都很淡。不过,聂离却是下界刚刚飞升的仙,昨天晚上,他喝得最多,当然也醉得最快。
“啊好睡!”聂离伸了个懒腰,不过,很快就是眉头一皱。
“仪狄,仪狄,你在何处?快些过来,天后正找你呢!我们今日还要继续缝制封神榜!”青年脑中传来了监丞程仪焦急的声音。
“真是麻烦!”聂离咕哝了一声,跟飞蓬道别离去。
飞蓬望着青年远去的背影,目光闪动。昨天晚上,青年醉倒后,魔尊重楼约他今日去新仙界决战,分一个胜负。此事他没有告诉聂离,飞蓬隐约感到青年若是知道,定会阻他前往。
其实,魔尊重楼每隔三日便会与他约战一次,今日正好是飞蓬从夕瑶处回来的第三天。不过,此次前去新仙界私斗,却不同往日。往日里,他与魔尊的战斗基本都有留手,避免给天界或者魔界造成极大破坏。
不过,新仙界却是另处一界,原本是天帝划分出来,安置下界飞升之仙的场所。只是目前天界神族稀少,新仙界空无一人,暂时被闲置,可以让他们战个痛快。
……
聂离到了尚衣监,发现众人已经开始了缝制工作,连忙向天后告了一声罪,讪讪然地跑到盘瓠身边,和他一起摇起庞大的纺车来。天后似乎已经对他疑心尽去,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
“兄弟,昨天……”盘瓠偷偷看了他一眼,轻声咕哝道。
“噤声!”聂离连忙给他使眼色,“此事你知,我知,天知地知,不可再宣之于口!”
“好,好!”大胖子食神连忙应下,继而又悄悄说道,“昨日晚间,天帝下旨,要我等今日一定要赶制出封神榜。人间商周两朝的气数已经开始更替,正是封神榜的使用之机。”
“哦?难怪今日天后这么早就召集我等缝制封神榜!”聂离恍然。
一上午的缝制工作下来,一群人都很劳累,负责摇纺的盘瓠和聂离更是疲倦异常,只欲倒地睡去。此时,天后取出了一面神光闪烁的铜镜,只是一照,一个女仙便是精神大震,重新振作起来。
“这是何物,竟有如此效用?”聂离奇道。
“呵呵,聂离兄弟有所不知,天后本名羲和,乃是太阳之神。手中那物为心神相连之宝,名为太阳镜,又名照妖镜。照到神仙身上,能以日光补充灵力精神,若是照到妖魔身上,轻则让妖魔现出本形,重则魂飞魄散,十分厉害。”盘瓠轻声解释到。
“哦,原来如此!”聂离点了点头,隐隐约约感到一丝不安,只是却又不知哪里不对。他又不是妖,天后若还对他心存疑惑,用这照妖镜可伤害不了他。
很快,七八个女仙就恢复了精力,天后便拿着太阳镜朝摇纺的两人走来。
“呵呵,你们二人最是辛苦,封神榜制作完成后,本宫定当替你二人向天帝请功。”天后微笑着说道。
“臣等愧领!”盘瓠和聂离两人心中有鬼,连忙俯身鞠躬,不敢直面天后。
聂离鞠躬之时,只感到一股暖和的光芒在自己身上一绕,便让他疲惫尽消,精神大震,不禁心中一喜。不过,俯身行礼的青年,却没有看到天后脸上咬牙切齿的羞怒之色。
原来,在太阳镜,也就是照妖镜的照耀下,他身后的翠绿披风正浮起一只惟妙惟肖的绿龙虚影,正是天后羲和曾经让占星师在她房中回溯出来的结果——绿龙皇后伊瑟拉。
“今日封神榜必得完工,照妖镜就暂时悬于你二人上方!”天后羲和从牙缝中蹦出一句话语,然后便面无表情地离开了两人。
“天后可真是仁爱贤德!”胖子感激地对聂离说道。
“是啊,是啊!”聂离勉强一笑,他突然有一种十分不妙地感觉。
“小贼,果然是你!”两人刚开始重新摇纺不久,青年脑中便传来了天后咬牙切齿的蚁语声。
“天后,怎出此言?”聂离心中一沉,抱着最后的一丝期望,喃喃地传音道。
“呵呵,你这小贼果然不愧是下界游侠儿出身,偷鸡摸狗的本事倒是一等一。连我宫中的占星师都算不出来你的本体,居然只能回溯到你的那件龙鳞披风上。要不是照妖镜,还真让你给瞒了过去!”
聂离抬头看向不远处飞针如梭、缝制封神榜的天后,发现她正得意地翘着小鼻子,轻蔑地回望着他。
也正在此时,聂离体内一阵沸腾,太阳镜注入他身体的日光力量开始全面控制他的法则身体。青年略一感觉,便是一阵苦笑,他所有的技能都变成了灰色无法发动。
本来一上午的劳作,他就彻底被吸干了精力值,现在勉强只能靠太阳镜的日光力量活动。别说这些日光力量开始造反,就算天后只是简单地撤去日光力量,他就只能趴在地上喘气,动弹不得。
“好个仁爱贤德的厉害天后!被你抓到了!”聂离十分光棍地放弃了抵抗,任由体内的日光力量让自己如同木偶一般,机械地摇着纺车,只剩下一颗脑袋还能自主活动。
“小贼,这么说你认了那晚……那晚的……”天后羲和一愣,她倒是没想到聂离这么容易就低头认罪,本来还以为他会抵死狡辩。
“不错,老子是摸了你的**,你待如何?”聂离奋力地昂起头,挑衅般看着天后羲和,灼灼的视线还故意在她高耸的酥胸上扫了两眼。
“你……你这恶贼……再看,将你的眼珠子挖出来!”天后气得眼冒金星,持着飞针的玉指都开始轻轻颤抖。也幸好旁边众人都在关注自己的工作,没有注意到这两人的轻微异状。
“嘿嘿,我可不光是摸了你的**,我还从你桌上拿了一瓶琼浆玉液,在上天庭之前,还端了一窝神蜂……”聂离抬了抬下巴,得意洋洋地再次爆料到。
“……难怪御花园这段时间,采蜜的神蜂数量变少了,原来都是你干的!”天后恍然大悟,差点咬碎了银牙。
“哦,对了!我忘了告诉你,昨天晚上,我还烤了一只小凤凰。啧啧,那味道真是……天地下最美味的菜肴,我估计你还没吃过!”聂离笑嘻嘻地朝天后羲和眨了眨眼睛。
“难怪昨晚一夜没看见小朱……”天后瞪大的凤眼中开始浮起一层水雾,呆愣在了那里。一时之间,竟然忘了手中的缝制工作,慢慢让旁边的众人察觉到了异样。
聂离见状反而松了口气,既然天后已经发现了那晚的事情,那么其他事情说不说,其实都不重要了。反正最多不过一死,那些事情本来就是他干的,干脆光棍点全认下来,也可以让其他牵扯到的人,都摆脱掉今后的麻烦。
青年目光迷离,他发现自己从赤身**躺在神树上开始,这短短数日似乎经历了,其他神仙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
他认识了温柔可爱的女神官夕瑶,豪爽纯朴的神将飞蓬,中年美妇程仪,胖子食神盘瓠,魔尊重楼,当然还有被自己摸了**的天后羲和。掏了蜂巢,烤了神蜂,偷了御酒,吃了凤凰,青年一想起来,也感到有点匪夷所思。
莫非自己在失去记忆之前,就是这么一个百无禁忌的游侠儿吗?这一趟升仙之旅就算到此为止,似乎也不算太寒碜了!
当聂离从自己的遐思中回过神来,却发现天后已经恢复了常态,正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神情。
正当天后朱唇轻启,想要开口,却是柳眉一蹙,侧耳倾听。只听得一会儿,天后羲和便是脸色大变,厉声吩咐房内众人,“你们继续缝制,不得本宫懿旨,不可出门。本宫去去就回!”
天后说完,重新神情复杂地打量了一眼聂离,忍不住传音到,“神将飞蓬今日在新仙界与魔尊重楼私斗,导致神魔之井无人把守,大量妖魔闯入天界。天帝已命所有神将前去迎敌,本宫也要镇守后庭。先让你这小贼再苟活一时,等天庭击退妖魔,本宫再来处置你!”
“飞蓬!”聂离脸上瞬间失去血色,苍白一片。
第十四章 天后羲和
请牢记本站域名 ,或者在百度搜索: -< 书海阁 >-
“知道怕啦?”天后羲和嗤笑一声,看见聂离因为担心兄弟而面无血色,她却不知为何,心中反而有一丝欢喜
天后出门之后,尚衣监的这处织坊重响起唧唧的机杼声用于缝制封神榜的这座织布机是特制的,大如廊房聂离摇纺的地方被巨大的织布机与众女仙隔开,所以青年苍白的脸色和摇纺的机械动作并没有被她们发现,只是却瞒不过他身边的食神盘瓠
“聂离兄弟,出了何事?”盘瓠一边摇纺,一边出言问道
青年愣了半晌,终于长叹一声,“刚才天后传音,我那兄弟飞蓬擅离职守,前往仙界与魔尊重楼私斗不想有妖魔趁此机会闯入天界为祸,如今天帝已被惊动,正率领天界神军赶赴神魔之井”
“什么?那么我等在此岂非十分风险?”盘瓠大惊,脸上肥肉一抖
聂离看了他一眼,淡淡说道:“我曾见过那魔尊重楼,此人桀骜,应不屑于使计将飞蓬诱离神魔之井何况他二人私斗已久,要出事早就出事了我估计此次应是少量妖魔发觉神魔之井无人镇守,故而闯入天界兴风作浪,并非有所预谋
神魔之井关系天界安危,天庭除了飞蓬之外,应该还有后手应对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入侵的妖魔很快就会被消灭驱逐只是我那兄弟飞蓬……”聂离只觉心头沉甸甸地如同压了一块巨石
“飞蓬神将镇守神魔之井亿万余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天帝应该不会将他押上斩仙台的,你且宽心便是”盘瓠松了一口气,出言劝慰到
“换了其他事,以飞蓬的高武力,天帝必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神魔之井关系整个天界安危,天帝若不重重处罚飞蓬,如何服众若是飞蓬被天庭处死,那夕瑶……”想到此处,聂离心口一阵绞痛,忍不住张口喷出一道血箭,飞溅在织布机上
“咦,不对若是以你的脾气,知道了此事,断不可能还安然坐于此处你……你是受到了太阳镜的挟制?”盘瓠紧绷肥脸,终于发现了青年木然呆坐的根本原因
胖子食神猛一咬牙,站起身,便要摘取悬浮于两人头顶的太阳镜
“慢”聂离目光一闪,淡笑着对盘瓠说道,“你若如此做,必会得罪天后,不怕受到牵连吗?”
盘瓠的肥脸上露出一个微笑,“我若不如此做,恐怕今后亿万年都不得心安何况,此乃小事,天后还不至于将我押上斩仙台,最多不做这尚缮监的主官罢了”
聂离闻言,心中不由一暖这胖子虽然胆小怕死,却也还算性情中人,能不连累他,便不连累他
一念至此,青年顿时展颜笑道,“天后禁我,却并非为了飞蓬一事那小娘皮已经推算出凤凰为我所杀,而小弟也已一肩承担你若救我,岂非浪费我一番好意何况,哥哥也太小看于我,区区一面无人主持的太阳镜,岂能困我良久你且退开,看小弟手段”
聂离说完,不待盘瓠反应,脸上便是狠色一现猛一咬牙,将舌尖嚼断一截,口中研磨两下,猛地扭头朝太阳镜喷去
“聂离兄弟”盘瓠见青年张开的口中,满是淋漓鲜血和碎肉,顿时脸色一片惨然
太阳镜本就无人主持,被血肉一覆,顿时光束立断青年只感全身一松,身形一个闪动,便已经脱离了太阳镜的光束范围聂离刚脱得挟制,手中便亮起一道金光,狠狠地在盘瓠的肩膀上一抹
“啊”胖子食神的肩上血光四溅,被恶魔獠牙拉出了一条深深的伤口
“嘿嘿,哥哥莫怪若不受得这一剑,只怕那小娘皮回来迁怒与你”聂离笑道
“兄弟小心”盘瓠突然大惊失色,出言提醒
原来,本应被聂离血肉覆盖的太阳镜,忽然大放光芒,将表面的血肉尽数蒸发紧接着,太阳镜便是一转,挥散出一道光辉将聂离重笼罩其下
聂离大惊,身上腾起金色光芒,已经发动了暗影之舞的无敌状态,将太阳镜的光芒阻挡在外正在此时,一个巨大的铜钟闪电般从空中落下,将他镇压其中,旋即缩小飞往织坊门口
此时,因为这番动静过大,房中其他女仙已经发觉不对,顿时一脸茫然地往织坊门口看去只见天后面无表情地出现在织坊门口,玉手正托着一口混沌小钟
“天后”房中响起了众女仙的恭迎声
“现在无事了,你等继续缝制封神榜”天后淡淡地看了一眼跪伏在地的盘瓠,一挥手,太阳镜的日光便照耀在盘瓠伤口上,让他的剑伤慢慢愈合
待到天后羲和再次离去,盘瓠顿时瘫坐在地,全身肥肉微颤,满头的淋漓大汗他天生胆小怕事,回想起今日所言所为,心中满是惊恐
“哎呀,不好,封神榜……”忽然间,一个女仙指着缝制了大半的封神榜惊叫到
众人大惊,若是天后不在时,封神榜出事,她们恐怕皆难逃罪责,顿时全都凝神看去原来封神榜只是有一个小角沾染上了一丝血迹,顿时大家心中都是一松这么一小块污迹还不至于毁了封神榜,现在时辰还早,众人只要截掉这小小一角,还能赶在日落前完成缝制工作
盘瓠看着封神榜,心中恍然,这应该是聂离最开始心伤之下,喷到织布机上的一口血箭这口心血顺着织布机的缝隙流进,这才沾染上了封神榜
“食神大人,我家仪狄可是出了什么事情?”正当盘瓠蹒跚着回去摇纺,脑海中却响起了一个担忧的声音
“程仪监丞?”盘瓠一愣,胖脸上的眼珠一转,传音道,“聂离兄弟确实恶了天后,你可愿意帮他一把”
“我一小小女官,又能帮上些个什么?”半晌之后,程仪这才迟疑着回道
“我盘瓠以性命担保,绝不会牵连于你,只要你帮个小忙”盘瓠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苦苦哀求道
程仪心中犹豫,正想拒绝食神,忽而想起聂离初到御酒监时,没有取消自己的酒权,明知会有些好处,却依然由着自己掌握顿时,中年美妇心中便是一软,轻声回应到,“你且说来听听,若真是力所能及,我便依你”
盘瓠心中狂喜,双目死盯着封神榜,低声嘀咕起来程仪听完,思量了一阵,终于暗中咬着银牙,答应下来
……
“嘿嘿,你老板着个脸,只怕易老”昏暗的牢房中,聂离坐在枯草毡上,嬉皮笑脸地看着牢房外的天后羲和
“哼,与你何干你这小贼倒也狠辣,为了朋友,竟然不惜自残其身要不是,太阳镜与本宫心神相连,只怕还真叫你逃了去”天后平淡地看着青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之色
“哈哈,倒是还要多谢你给我治伤不过,既然被你再次抓住,为何还不将我押上斩仙台,莫不是你喜欢上了我,舍不得下手?”聂离眯了眯眼睛,肆无忌惮地说道
“住口,本宫不过看你还有点偷鸡摸狗的本事,这才没有将你即刻斩杀你若再如此污言秽语,少不得走上一趟斩仙台”天后眼中寒光一闪,厉声呵斥道
“早些解脱也好”聂离目光一黯,“闯入天界的妖魔可曾退却?我那兄弟飞蓬……”
“哼,些许妖魔岂能抵挡天界神军,他们已经全部被逐离天庭,退回了魔界神将飞蓬擅离职守,导致天界大乱,现已被巨灵神拿下,等候天帝发落”天后忽然冷冷一笑,“本宫准备建议天帝,将他押上斩仙台,行天雷之刑,让他形神俱灭”
聂离闻言,身体一僵,半晌后,霍然站起,推金山倒玉柱便跪于天后面前,“飞蓬镇守神魔之井亿万年,虽犯大错,但也有大功罪臣聂离,恳求天后看在神将飞蓬劳苦功高的份上,救他一救”
天后羲和看着跪于自己面前的聂离,眼中异彩连连,缓缓说道,“你这小贼倒是重义,若不是飞蓬有难,恐怕想你低头,却也不易我且问你,在尚衣监的织坊,你跟盘瓠承认了凤凰之事,为何没有说出那晚……那晚的事”
“那晚的事?”聂离闻言,茫茫然地抬起头来
“就是那……”天后羲和刚要开口,突然看到聂离脸上的戏谑神色,顿时醒悟过来,气得凤冠上的珠花摇曳,“小贼,你还敢戏耍本宫,还想不想救飞蓬?”
“小气”聂离低声咕哝了一句,淡淡说道,“我聂离做事随心所欲,不想说便不说了,没有什么理由”
“哼,你是怕牵连盘瓠”天后羲和心气未平,顿时愤愤地脱口说道
“天后说怎样,便是怎样”聂离淡笑着回道,随即脸色一变,“喂,喂,你别走啊,你还没说会不会救飞蓬呐……”
背身离去的天后羲和,秀脸浮上一丝笑意,她想知道的都已知道那小贼为救飞蓬,能说的都说出口了,唯一没说的,是因为他不好意思说出口这小贼确实称得上是义士,他没有将那晚的事情说出口,不仅是不想连累盘瓠,最重要的原因便是他不想毁掉自己的名节
天后羲和心中想着,等回过头来,却已经收拢了笑容,学着青年的口吻说道,“本宫做事随心所欲,岂能被你这小贼指使,想救飞蓬,那须得等我什么时候,心情好些才行”
“你……”聂离抖了抖手指,呆愣在了原地
天后羲和却不再理会他,头也不回地出了牢房
等天后离开,聂离却是一收呆容,皱眉沉思
你要建议天帝杀飞蓬,何须特地来此告诉于我你将此事当我面说出,不过是想我低头求你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要我求你,又有何难,只需明说便是可你偏偏如此拐弯抹角,又是为何……
ps:明天12月1号,跪求会员友支持一张月票,老饕拜谢
最新最快章节,请登陆-< 书海阁 >- ,阅读是一种享受,建议您收藏。
第十五章 盘瓠程仪
三日后,天庭御花园一个大池旁边,正聚集着众多的神仙。这个大池上方沸腾着浓厚的白雾,根本看不清底下的情景,即便是天界的罡风似乎也无法吹动这些白雾。浓雾深处时而响起神秘的符音,闻之令人莫名胆战。
天后羲和默默地注视着前面一个被捆仙索绑缚的英武青年,朝他身旁站立的两个神将挥了挥手,“给他松绑!”
“天后,飞蓬武艺高强……是!”两个神将迟疑地回应到,但看到天后淡然的目光后,便不再多言,回身给飞蓬松开捆仙索。
“多谢天后!”飞蓬意外地看了一眼天后,抱拳回谢,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不知我那兄弟聂离,可还安好?”
“你们两人认识不过几日,感情倒是挺好。他为了你,甘冒奇险。你今日即刻要入轮回池,居然不担忧自己,反而关心起他来!”天后感叹地摇了摇头,轻声说道,“你放心,他很好。他不像你犯下了如此天条,再有几日,便可出狱。”
“如此甚好!”飞蓬松了口气。他身上的盔甲早已被剥去,此时一身青衫。那日他与魔尊重楼在新仙界决战,忽然心神不宁,便知神魔之井出事,恍惚之间,被魔尊击败,佩剑镇妖剑被击落凡间。
魔尊重楼与飞蓬交手多次,知道飞蓬定然在战斗中分心。一问之下,顿知神魔之井出事,立时大怒,他虽然想要击败飞蓬,却绝不希望用这种手段取胜,随即便想赶回神魔之井。
临走之时,魔尊重楼心知飞蓬可能会被天庭重罚,便力邀他同去魔界,被飞蓬婉拒。飞蓬担心自己犯下大错,如果不管不顾就此一走,天帝盛怒之下,便有可能连累夕瑶和聂离,甚至连往日帮他镇守神魔之井的水碧也会有麻烦。
魔尊重楼无奈之下,只好黯然离去。而飞蓬在其后,再次拒绝了第一个赶来的水碧,私下放他离开的要求,在巨灵神奉天帝之令赶来后,便束手就擒。
想到这里,飞蓬抬头看了看后方人群中的水碧和食神盘瓠,聂离的消息便是盘瓠告诉他的。对于聂离因为想要救他而身陷廷狱,飞蓬感到了强烈的内疚。现在既然知道聂离无事,他终于可以轻松上路,唯一的遗憾便是夕瑶不在此地。不过,这也是他特意嘱咐水碧不要告诉那个小娘,省得她为自己悲伤。
“别了,夕瑶!”飞蓬目光一阵迷离,转身便欲跳下轮回池。
“慢着!”飞蓬身后传来一声叹息。
天后缓步上前,将飞蓬的头盔递给了他,“此物还给你,应能保你轮回为人,不至于成为毫无灵智的牲畜。”
“多谢天后!”飞蓬洒脱地一笑,接过头盔,翻身便跳下轮回池。
轮回池中的白烟一卷,天庭神将便渺无踪影。此池的池水能消融神仙金身,抹去记忆,只保留一点真灵再入六道轮回。正是:一入轮回便无神,再添凡尘性情人。
天后羲和看着轮回池上翻滚的白烟,黯然一叹,她已经在天帝面前,尽力为飞蓬说好话。可惜时不予他,前几日封神榜完工,天庭神官持榜下界,在商周更替中寻觅根骨上佳的凡间修士加入天庭。
道家三圣和佛家双梵也各派弟子加入了这场争斗,最终帮助周朝的修士取胜,凭借气运功德全数成仙。帮助商朝的修士虽然失败,但是也靠着封神榜上的一点真灵,脱去凡胎成神。
天庭凭借着这一场人间王朝更替,将下界上千年来积蓄的修仙人士一网打尽,尽数补充进了神族。也正由于天界暂时渡过了人口危机,重新拥有了诸多战力。故而天帝终于下决心严惩飞蓬,在新晋的飞升之仙中竖立天庭威严,定下诸多天规天条。
世间万事,一饮一啄,有因即有果。飞蓬被贬入人间的这日深夜,天庭空无一人的接引神殿中,众多典籍中的轮回簿聂离一栏,在他的称号和功德后面,突然浮现诸多神文。其中有一行红字标注——聂离:飞蓬转世龙阳挚友,乱数之人……
只是这行神文忽隐忽现,却是无法彻底刻印在轮回簿上。幸好此时正值深夜,接引神官不在殿中,否则必有所觉。而依然身处廷狱、熟睡中的聂离,因为身负仪狄神职,灵魂印记顿生感应。一层橙黄色云雾慢慢浮现于身体表面,转瞬便已突入接引神殿,覆盖在轮回簿上,慢慢抹去了聂离称号功德后面的神文,而后再次一闪,回归青年体内,平静了下来。
……
“聂离兄弟,盘瓠来看你了!”胖子食神乐呵呵地提着一个食盒走进牢房。
“盘瓠!”聂离大喜,赶紧从草毡上爬起来。
这几日,青年可真是憋坏了,这廷狱当中空无一人,连狱卒都没一个。要不是他全身灵力被封,只怕他早就跑掉了。
“呵呵,我给你带来一些吃食,趁热吃!”盘瓠笑了笑,继而又神神秘秘地说道,“程仪还给了一瓶御酒,说是给你解解馋!”
“不忙吃喝!”聂离一把按住胖子的肥手,着急地问道,“外界情况如何,飞蓬他……”
“唉,你自己尚且前路不明,还担心别人作甚!”盘瓠苦笑,不过依然回答到,“七日前,飞蓬神将便被贬为凡人,入了轮回池。现在恐怕在凡间都已经过了几世,早就忘却了原本身份,更别说你这个朋友!”
“没死便好!看来天后小娘皮倒是信人!”聂离眼中闪过一道精光,放下心来。
“对了,兄弟!”盘瓠忽然放低声音说道,“我给你带来了一物,你且收好,切记不可露于人前!”
说着,盘瓠便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一块血红色锦帕,塞进聂离手中。
“这是何物?”青年奇怪地看着手中这块手帕大小的血巾。
“轻些声!”盘瓠脸上的肥肉抖了抖,明知廷狱中空无一人,仍然心虚地如同做贼一样,看了看四周,这才用低如蚁语般的声音说道,“这是封神榜的碎片……”
“什么?!”聂离一下从地上蹦了起来,瞪大眼睛看着盘瓠,好像不认识面前这个胖子一般,半晌才从牙缝中挤出话语来,“盘瓠,你个死胖子,你哪来的熊心豹子胆,居然敢从封神榜上剪下一块碎片来……”
“轻点,轻点,我的聂离祖宗!”盘瓠满头大汗地一把将青年拽低了身子,“你可还记得,前些天,你被困于太阳镜的时候,曾经喷了一口血在织布机上。”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聂离歪头一想,便点了点头。
“那口血流进了织布机,有一丝沾染上了封神榜。当时,天后忙于驱逐妖魔,没有在织坊。其他人便将封神榜沾染血迹的一角,给裁剪了下来,随后加班加点补齐了封神榜。”盘瓠小声解释到,“封神榜的织线本为天界最精纯的灵力凝结,原本裁剪下来的碎片很快就会化成无形的灵力……”
“那你手中的碎片又是怎么回事?”聂离皱着眉头,迷惑不解地问道。
“你且听我说……”盘瓠叹了口气,缓缓说道。
原来,当日在天后离去之后,盘瓠因为需要摇纺,接触不到碎片。因此,他就说服了程仪,将那片裁剪下的封神榜碎片私藏起来,然后再交给他。
因为这片封神榜碎片沾染了聂离的心血,所以盘瓠便用血炼之法将这块封神榜碎片炼制成了一件宝物,保存了下来。而其他女仙则都以为裁剪下来的封神榜碎片,已经化为精纯灵力消失不见,就没有再向任何人提起。
“盘瓠、程仪……”聂离沉默了下来,只感到手中轻飘飘的血红锦帕沉如山岳。
“相比封神榜,这块血帕可称为藏灵帕。它没有封神榜的神通,只能护得一人的真灵,而且因为是血炼之物,所以只有你才能主导使用。”盘瓠低声说道,“若是天后不肯饶你,你便用它护身,起码可以保得真灵不失,再入轮回。”
“我帮你们的事情,不过是举手之劳。你二人为何冒此等风险救我……”聂离的情绪忽然低落了下来。
“……我不知,估计程仪也是不知!”盘瓠摇头苦笑,“我二人自从飞升到天界,从来便是规规矩矩,绝无行差踏错半步。也只有碰上了聂离兄弟,才会做出此等荒唐事情,或许是我们神仙做腻了,想随你做个凡人!”
“这藏灵帕,聂离收下了!不过,藏灵帕这名字却是不对,你二人义薄云天,便叫它义灵帕!聂离定会好好使用它,绝不辜负你们两位。”聂离朝盘瓠深深一躬。
看着盘瓠离去的背影,聂离攥紧了手中的义灵帕。他本以为天界寡情薄义,没想到,天道虽无情,神仙却有义。
“见过盘瓠了吗?”正在青年沉思之际,牢门外响起了一个悦耳的声音。
“你来啦!”聂离目光一闪,转过身来。
ps:晚上过了24点就是12月1日拉,大家赏老饕一张月票!顺便推荐两本朋友的,《霸印》,《吞天决》
第十六章 沧桑百年
天后羲和看着牢内的青年,脸上看不出悲喜,只是平静地道:“你可以出去了!”
说罢,天后手一挥,聂离只感到体内的禁制一松,所有的技能重新点亮,同时牢门也缓缓开启。天后再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便扭头离去。
聂离活动了一下筋骨,推开牢门走了出去。从盘瓠过来以后,其实他就知道一切都已尘埃落定,天后不再计较他犯下的事情。否则的话,盘瓠是不可能通过廷狱看守的盘查,进入牢房看望他的。
出了廷狱,聂离偷偷取出义灵帕观摩了一番,他发现这块血巾果然与自己心神相连,催动起来如肩使臂。青年捏紧了义灵帕,天后放过了他,这块血巾他用不上了。不过,有一个人却正好可以使用,只是不知他现在在人间什么地方,叫什么名字。
在盘瓠给予他这块义灵帕的时候,青年就迅速意识到,飞蓬还有机会重回天界。既然封神榜能够让凡人飞升天界,那么义灵帕应该也能护佑飞蓬的一点真灵,让自己将他带回天界。虽然飞蓬无法再得到神职,但是做一个逍遥自在的仙,与夕瑶长相厮守,或许会是他们两人最好的选择。
想到此处,聂离心中充满了兴奋,也只有成全这桩美好的姻缘,才不会浪费掉盘瓠和程仪的一番侠义之举。青年顾不得回自己的官邸,行色匆匆地赶往北天门。
一路上,聂离发现天城里面果然多了不少神仙。这些人大多面带兴奋之色,滔滔不绝地在讨论天庭的奢华豪贵、美奂美仑,更是仰慕这种清闲平静的神仙生活。
青年听着这些人的言论,轻轻叹气,他们从尘世战争中刚刚步出,见多了生离死别,人间惨剧,自然对天庭现在的修仙生活充满了向往。等这些人在天庭住上许久,发现他们不过是天庭为了对抗魔界的炮灰。等这种清闲无聊的日子过上个一万年,只怕他们就不会再感到做神仙是多么美好的事情了。
出了北天门,聂离马不停蹄地御风下界。他现在已经有了正式神职,只要处在天庭道法的控制范围内,就可以直接御风飞行,不必再像来时一样,必须靠飞蓬携带。
刚烈的罡风刮拂在脸上,也不再像刚开始那样深入骨髓,聂离的法则身体慢慢适应了这种变化,正在以一种极为缓慢的速度增强。
不过,青年并不关心这一切,他的心中充满了对女神官的担忧。他在天庭的时间已经差不多过去了十几天,飞蓬被贬为凡人,也已经有七天了。如果换算成神树中部的时间流速,那么夕瑶应该差不多一个人,孤独地在浮空岛渡过了将近一个多月。
女神官虽然在思想上有点单纯,但是并非蠢人。自己和飞蓬这么长时间没去看她,那么她肯定知道出了变故。青年现在最担心的就是夕瑶会不会做出什么傻事。在那种地方,她既没有任何朋友可以商量,也找不到宣泄情感的途径,只凭编织一些如意结是无法缓解掉这种焦虑和悲伤的。
女神官所在的浮空岛,很快就出现在青年的视野中。聂离降落在岛边,却没有立刻走进岛内,反而呆立在了原地,一时之间,竟不敢前行。如果夕瑶还不知道飞蓬的事情,那么他要怎么说呢。
“飞蓬,你这个混蛋,为何被贬下凡的不是我,反正我也没有大部分的记忆!”青年懊恼地敲了敲自己的脑瓜,重重地叹了口气。
怀着忐忑不安地心情,聂离勉强挂上了一个虚假的笑脸,举步走向岛中央的小木屋。只是刚到小木屋的门前,青年的笑容就僵在了脸上,慢慢皱起了眉头,忍不住扭头打量起四周的环境。
在他面前,原本那座简朴而秀丽的清净小屋已经失去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栋腐朽破烂的小建筑。
举目四顾之后,聂离顿时发现自己刚才满怀心事,蒙头前行的时候,一直都没有注意到木屋周围环境也有了不少变化。木屋门前的花圃还在原来的位置,但是里面却没有了奇花异草,只剩下黑黑的一层硬土,带着些许腐烂气息。门前原本整洁干净的卵石小径也破烂不堪,很多地方都出现了开裂的碎石小坑。
“我走错地方了吗?”聂离喃喃自语道,“可为什么这里跟夕瑶住的地方那么像!”
看着这个似曾相识的浮空岛,青年伸手推开房门……
“咳咳!”房门一推即倒,摔在客厅的地面上,碎裂成了几块,激起一片灰蒙蒙的尘土。扑面而来的尘雾让聂离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挥了挥手掌。
客厅中的摆设同样很像夕瑶住的地方,但是表面却堆积了厚厚的一层灰尘,看起来好像已经几百年都无人居住了一般。客厅与卧室之间已经没有了珠帘,一眼便可看清里屋的情况。床榻上的丝帘和被褥已经彻底腐朽,变成了灰烬。
房屋的顶部破开了几个大洞,从中透进明亮的阳光,光柱中飞扬着细微的尘土颗粒。
“夕瑶!”聂离心情激荡之下,后退了一步,手掌按在八方桌的桌面上。
“啪啦!”八方桌倒塌的声音,惊醒了迷茫中的青年,地面再次腾起了一团尘雾。
“这里应该是夕瑶以前住过的地方!”青年捂着口鼻退出房间,勉强地自嘲到,只是心中的不安却越发浓重。
青年不愿再面对此地的破败景象,转身离去,只是刚走到岛边,却是脸上大变,抬头看着前面。
“夕瑶!”聂离颤颤巍巍地伸出右手,遥托向空中。在他的面前,一排排高大粗壮的树木上,飘飘扬扬地飞舞着一串串五色云彩编织的如意结。一个个如意结如同调皮的精灵一般在风中摇荡,这里就是夕瑶原本所在的浮空岛……
青年跪倒在地,双手托向空中的如意结,不知不觉间,两行热泪已经顺着面颊挂下。女神官盈盈的笑脸仿佛重新浮现在青年面前,一个不小心似乎又让冠冕盖住了自己的小脸,顿时恼怒地扶住冠冕,嘟起了小嘴。
“夕瑶……你在哪里……”浮空岛上响起了青年悲伤的长啸。
ps:求一张月票支持夕瑶妹子!
第十七章 蒙难
聂离坐在地面上呆望着前方,茫然中忽然发现浮空岛远处飘来一块巨大的浮岩。岩石宛如小山般大小,径直朝着浮空岛飘来,强烈地劲风将青年身上的青衫吹得猎猎作响。
同时,青年的脑海中也响起了一个青涩的童声,“聂离大哥,聂离大哥!”
“是谁?”青年霍然站起,惊疑地四处观望。
“是我,聂离大哥!”巨大的浮岩忽然发生了变化,四端伸出四根粗大如柱的象腿,一颗椭圆长角的狰狞龙首探到青年身前,同时在后方还有一颗三角蟒头吐着蛇信盯着他。
“你是……小青?”聂离惊疑不定地问道。
“正是小青!”小青的大眼中满是水雾,激动地点了点头,“你终于来了,我已经在此等了你三百年!”
“三百年……”聂离的瞳孔慢慢放大,“怎会如此,我在天庭不过短短半月,此地到底发生了什么?夕瑶呢,夕瑶妹子呢?”
“夕瑶……夕瑶被天庭的神将带走了!”小青童稚的声音中带上了一丝哭声,“那时我还只是幼龟,帮不上忙!”
“不必惊慌,你且慢慢道来!”聂离定了定神,脸色阴沉了下来。
“你与飞蓬离去之后,夕瑶在此等了你们约有七日,见你二人皆未前来,担心你们在天庭出事,便使用了圣光神通,遥望天庭……”小青回忆着,缓缓地说道。
“这么说,她已经知道了我被囚入廷狱,飞蓬擅离职守,被贬下界!”聂离豁然一惊。
“嗯,她不眠不休用圣光神通在此整整观望了六日,直到飞蓬跳入轮回池,才收回圣光神通,昏厥了过去。”小青难过地低下了龙首。
“接下来呢?她是不是做了什么傻事?”聂离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此地变化如此之大,恐怕跟夕瑶有直接的联系。
“夕瑶醒来之后,整日昏昏沉沉,茶饭不思,连如意结都没有再编。这样过了七日,恰逢神树又是万年一次凝结果实的日子。就在那日,本来应该一万年只结一个果实的神树,竟然结出了并蒂双果。”小青闭上大眼,痛苦地说道。
“她见到神树结出并蒂双果,便是精神大震。也不顾我苦苦劝阻,偷偷瞒下了一个,以果为心,以神树枝叶为体,以自己为范本,再造了一个木偶小人,抛投到人间!万年神果只有天帝才能享用,她如此做,已经触犯了天条!”
“原来不过是一个神果!”聂离松了一口气,对比起他在天庭干下的那些事情,夕瑶简直就是小儿科。
“神果还是小事,关键是她擅用圣光,打开了天界之门。此地与人间没有直接的通道,只有用圣光打开天界之门,才能将木偶小人投到人间,开始进入轮回之道!”小青哭丧着脸说道。
“什么?!”聂离脸色一白,他明白过来了,此地为何会变得如此腐朽破败,小青为何会说,已经在此等了他整整三百年。
聂离现在已经不是初到天界的菜鸟了,很多事情他都从天界的典籍,以及其他人口中得到了答案。实际上,人间、神树中段、上层天界,这三者的时间流速不一样,是有一定原因的。
人间和天界属于完整稳定的界面,而神树中段则是两者之间的连接通道。因此,神树中段在脱离了神树灵光的庇护之后,才会有那些销骨铄金的罡风。神树的枝干就好像是一条时空隧道,一头连接着天界,一头连接着人间。
不过,相比较起人间,这条时空隧道其实还处于天界管辖的范围内,出口的大门就是无形的时空门——天界之门。天帝在远古的神人战争之后,便下令封闭了天界之门。
夕瑶所在的浮空岛临近人间,一旦打开了天界之门,人间的时空法则虽然还不至于影响到天界,不过肯定会影响到此地的时间流速。这样一来,便能解释得通,为什么原本时间流速和天界相差不远的此处,会已经整整过去了三百年。
想通之后,聂离突然暴怒起来,一脚将身边的碎石踢飞。
“愚蠢的女人,为什么不等我回来,为什么非要捏个替身去陪飞蓬。一个个都自以为是情圣,你们两个既然这么想找死,那就去死吧,都去死吧!死了干净,又关我鸟事,关我鸟事啊!”
玄武小青看见聂离暴跳如雷,顿时畏惧地缩了缩脖子,只是无意间却看见青年脸上悲沧如殇,神情哀伤之极。
聂离发泄了一阵,无意中一抬手,却又呆愣在了那里。他的右手戴着一条精美的云彩腕带,这是夕瑶给他做的。
“你今日初临天界,我这里简陋,无物赠你。只有编织一个如意腕带给你,望你早日得到神职,离开此处!”
往日如烟,佳人清音犹如在耳。夕瑶宁愿一人受罪,也希望他可以离开此处,免受寂寥之苦。如此情义,他又怎能视而不见,如今佳人有难,他又怎能真的袖手不管。
罢了,罢了!这条烂命还了你这番情义便是!青年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般坐倒在地,垂下了脑袋。正当小青以为他悲伤过度,昏睡过去的时候,耳边却响起了青年疲乏的声音。
“夕瑶……夕瑶,她是被谁带走的!”
“来抓捕夕瑶的神将,观其装束,都是刚刚飞升的仙人,应是天帝座下!”小青小心翼翼地说道。
“天帝座下……他们去了多久?”聂离叹了口气。
“以天界的时间来算,估计半日左右!”小青轻声说道。
“半日吗……或许还来得及!”聂离眼中闪过一道寒芒,扭头看着小青,“你……你离开此地吧,不必在此等候,走得越远越好。”
“不,小青要在此等候夕瑶姐姐。聂离大哥,你一定会救她回来的,对不对?”小青倔强地摇了摇庞大的龙首。
“你太高看聂离了!”青年惨笑到,“尽人事,听天命吧!谁让我碰上了这么个糊涂小娘呢!”
……
“你想让本宫在天帝面前,救下守护神树的女神官夕瑶?”天后羲和轻轻皱起秀眉,狐疑地看着堂下的青年,“那夕瑶与你有何干系?”
“我与夕瑶并无什么关系。只是飞升到天界之初,便是夕瑶帮了我,如今她有难,我不能视而不见!”聂离沉静地说道,“天后若肯在天帝面前,保下夕瑶,聂离今后,随你差遣。哪怕让我镇守天界最偏僻最寂寥的地方都可以,只求天后帮帮聂离!”
“哼,那夕瑶私藏神树果实暂且不提,居然胆敢擅用圣光打开天界之门。你可知道,这会造成多大的后果,就算天帝不处罚与她,本宫也饶不了她!”天后淡淡地看了一眼聂离。
“夕瑶所犯之错虽大,可她毕竟守护了神树亿万年,况且侥幸没有造成严重后果。只是如今天界多了许多新晋之仙,天帝急于竖立天庭威信,可能会重罚夕瑶。还请天后保她一命,我……我愿代替夕瑶守护神树!”聂离脸色焦急地说道。
“为了救她,你居然连守护神树都愿意?”天后羲和身体一震,瞪大了美目,“你可知道神树中段人踪皆无,是一处万年寂寥的地方?”
“……我知道!”聂离慢慢垂下了眼皮。
“你这种豪迈性子,恐怕连半日寂寥都无法忍受,为了她,居然自愿守护神树亿万年?”天后羲和脸色发白,双肩微颤,“你还说跟她没什么关系!”
“夕瑶对我有义,请天后再帮聂离最后一次,聂离永记大恩大德!”聂离俯首抱拳,恳切地望着天后羲和。
“哼,你与夕瑶情深义重,与本宫可只有隙,没有义!本宫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饶过你先前的冒犯,可不代表本宫会帮你徇私情,救下一个女犯官!”天后羲和背转过身去,冷冷地说道。
“天后亦知守护神树,须得忍受亿万年的寂寥,还请天后看着夕瑶神官这亿万年的苦楚,救救她吧!”聂离上前两步,苦苦地哀求到。
“哼,私藏神果,擅开天界之门,触犯天条。本宫没有加倍处罚于她,已经属于额外恩典,决无可能再去救她,你……你不要痴心妄想了!”天后语气冰冷地拒绝到。
“你……你这个铁石心肠的臭婆娘,天道有天条,可神仙亦有情。夕瑶亿万年守护神树,无功也有劳,就为了在新晋之仙面前,竖立天庭威严,便要牺牲掉她吗?”聂离情急之下,顿时口无遮拦。
“你……你叫本宫什么?来,来人,将这个小贼给我打入廷狱,罚三十雷鞭,不,十五……十雷鞭!看你……看你还敢烂嘴!”天后气得浑身发抖,命令在左右守卫的神将把聂离拖了出去。
“臭婆娘,无情无义的臭婆娘……”聂离大怒,一路破口大骂。
看见聂离被神将拖走,天后羲和呆立在原地半晌,掩面快速步进寝宫。
卧室内隐隐传出了“小贼,可恶小贼”的痛骂声和压抑的呜咽声。
ps:推荐两本朋友的书,《霸印》,《吞天决》。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com/
第十八章 解救
“噼啪!”随着响亮的皮鞭声,青年背上便多了一条鲜红如小蛇般的伤痕,而在血光四溅之际,一道金黄闪亮的电光也在青年的身上蜿蜒激窜。
这就是天庭用于处罚神官的雷鞭,雷鞭上的电光属于天劫之雷。有神职的仙人由于神职庇佑,一般的雷电无法伤害到神体,也只有天劫之雷才能透过神职的法则护佑,直接攻击到神体。
给青年行刑的神将,并没有发现雷鞭传导到聂离身上的天劫之雷,有一点小小的诡异波动。天劫之雷在攻击到青年以后,似乎受到了某种引导。当天雷在神体上绕过一圈,便会被插在腰际的一把银色短剑给吸收掉。
实际上,与聂离灵魂绑定的银色黎明复仇者,本身就有吸收虚空中游离雷电的能力。天庭雷鞭上拥有的天劫之雷虽然十分强大,但是也还属于雷电能量,是最高品质的电能。
青年拥有神职,虽然无法让他的神体免受天雷伤害,但是又保护着青年的神魂。与青年灵魂绑定的银色黎明复仇者在这种奇特的状况下,如同一把正在被锤炼的神兵利器一样,被天劫之雷强制性的改造和提升,缓慢而又坚定地向着更高的品质进化。
十记雷鞭之刑很快就被执行完毕,聂离在刚刚出狱一天之后,重新被投入了廷狱。正在青年昏昏沉沉自己,一个小小的身影出现在青年的牢门前。
“聂离,你是聂离吗?”身影轻声呼唤到。
“你……是谁?我没有见过你!”聂离缓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这个面容清秀的女仙。
“我叫易灵,整个天界我最喜欢的就是水碧姐姐和夕瑶姐姐,她们从来不对我们这种小仙摆架子,她们现在都不在了,我好难过!”易灵轻声抽泣着说道。
“夕瑶……夕瑶怎么了?水碧……是那个飞蓬座下的女神将?她也出事了吗?”聂离皱眉回忆到。
“飞蓬神将和魔尊重楼私斗!水碧姐姐奉命捉拿飞蓬,被魔神溪风给掳走了!”易灵扁着嘴巴,泪汪汪说道,“夕瑶姐姐已经被天帝打散神体,只保留了一点真灵,令其精神结合圣光,化作亿万精灵,继续守护天界神树,成为神树根系的养料。”
“神魂以饲神树,好狠!”聂离咯嘣一声,咬断了一颗钢牙,顿时满口鲜血。
“水碧姐姐消失之前,曾赠予我一点神力,我可帮你解除体内禁制。你……你可愿意在脱困后,帮帮水碧和夕瑶姐姐。”易灵小心翼翼地说道。
“哦,如此一来,岂非牵连了你!”聂离眼睛一亮。
“不会,水碧姐姐赠予我的神力,无人得知。我已经利用神力混淆天机,只要在神力耗尽之前离开此地,就算天帝和天后也测算不出你是被我所救!”易灵轻声说道。
半刻后,青年回望了一眼被泰坦黑炎烧毁牢门的廷狱,一收双拳,捏熄了手掌中的黑炎。青年脸上露出狠辣之色,一抖伊瑟拉之梦,身形消失在廷狱之中,随风隐隐传出低语。
“若是能救得夕瑶等人,也就罢了!若是救不得这几人,某定要联络魔族,打开神魔之井,将这无情无义的天庭翻个底朝天,让那玉帝老儿也知道聂离老子破城灭国的手段!”
……
青年隐身出了廷狱之后,想起易灵之言,马上御风赶往易灵给予的神树方位。
“夕瑶,夕瑶,你在哪里……”赶到神树中段,易灵所言的位置,聂离却是发现周围空无一人,寂静的可怕,只好大声呼唤,希望夕瑶的神魂真灵能够听见。
“夕瑶,出来见我,我是聂离!”聂离大声疾呼,却得不到丝毫的回应。
“不愿意见我吗?”青年失神地倚靠在树干上,喃喃自语,“你亿万年就守着这棵树,他亿万年就守着一道门。我知道你喜欢他,可他知道你喜欢他吗?他便贬下界,成了人,你就不惜一切,为他造了一个自己的替身,可这样你就甘心了吗?你真的再无牵挂了吗?”
聂离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取下自己手上的云彩腕带挂在树梢上,“在你们之间,或许我只是一个外人,可你又为何待我如此良善?我恨自己没剩下多少记忆,只能将你们对我的情义当成最宝贵的东西。谁要是敢动我的东西,就是我聂离一生之敌,不管他是什么人,什么势力。
尽管我无法记起很多东西,可有一点我明白,我并非真是一个义士,一个侠客。聂离只是一个匹夫,睚眦必报的匹夫。你若还不出来见我,就不要怪我以后对天庭所做的事情!”
随着青年的轻声细语,神树枝桠之间缓缓浮现出点点滴滴的荧光,在黯淡的树影中,如同满天飞舞的萤火虫一般。众多的荧光逐渐汇聚成一个晶莹透明的人影,依稀还能看出夕瑶清秀的瓜子小脸来。
“聂离……我只是不想让你看见我这副样子!是不是变难看了!”夕瑶的神魂一如生前模样,纤巧的身材,秀气的小脸,湖蓝上衣,粉色长裙,连头上幻化的冠冕也还是一样大大的,只是原本寂寥的如水清眸,却增添了一丝哀伤。
“你可真笨,反正是幻化出来的身影,为什么不弄一顶合适点的冠冕呢!”青年眼中闪动着一丝波光,勉强露出一个笑脸。
“……我一个人在此地待得太久了,想不起来其他女仙的冠冕是什么样子。反正会取笑我的人,也只有你和飞蓬,现在更是只剩了你一人,还有什么关系呢?”夕瑶捂嘴轻笑,只是幻化出来的冠冕却不似以前那样会掉下来,盖住她的小脸了。
“傻姑娘,以后会有更多人笑话你的,聂离向你保证!”青年的目光柔和了起来,“告诉我,你甘心就这样待在此处吗?”
“不甘心又能如何?”夕瑶目光一黯,“我的神职本来便是照看神树,一直以来都是一个人,有没有身体都是一样。原本众神似乎就觉得我是神树,现在无非变成了事实而已。”
“你还想见飞蓬吗?告诉我!”聂离郑重地问道。
“飞蓬……第一次见他,那些伤口真是好可怕!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却还是给他治了伤。从那以后,他偶尔会来这里找我,让我有个人可以说说话。虽然,他说的那些打打杀杀,我一点都不明白。可是每次都会在心里默念成百上千遍,一个字都不会错。
等醒悟过来的时候,我发现没人陪我说话的日子,更加寂寥,更加难过了。我只好开始编那些如意结,一个又一个。其实现在也不错,每滋养一次神树,我都会陷入沉眠,对我来说,只要不醒过来,就算是一种幸福吧!”夕瑶淡淡地说着。
聂离只觉着一阵心酸,再也听不下去了,“够了,我不想问了!”
“聂离,别来找我了好吗?我听说现在天庭神仙变多了,你比飞蓬幸运,不用一个人守门。好好担任你的神职,别像飞蓬一样……你要是被贬下界,我可没办法再做一个替身去陪你了!”夕瑶轻笑着伸出玉指,点了点青年的脑门。
“哈哈,替身我不要,要就要真人!”聂离开怀笑道,“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待在这里!飞蓬也好,你也好,你们的这份情义,我会还给你们!我不是说过了吗,我聂离是个睚眦必报的匹夫,有仇报仇,有义还义!”
“你想做些什么?”夕瑶面现惊容。
聂离神秘地一笑,从怀中摸出一块血红色的锦帕,“此物名为义灵帕,能够像封神榜一样,保护和藏匿一个神仙的真灵。你只要进入其中,就能离开圣光的控制,离开神树。”
“你……你不能这么做,如果我走了,无人照料神树,天庭必会发觉。到时候,天帝必会大怒,只要一测算,马上就会知道是你,我不能连累你!”夕瑶轻轻摇头,拒绝了青年。
“傻瓜,不必为我担心,这神仙我做着无趣,不想再做。我能救你,自然也给自己安排好了后路!”聂离强笑到,“难道你不想再见飞蓬吗?”
“飞蓬!那……好吧!”夕瑶低头轻声应到,只是马上抬头说道,“哦,对了。我忘了一事,飞蓬便贬下凡间之前,曾托人传言,圣光或许能为你恢复记忆。在离开这里以前,让我先为你做了此事。”
“嗯?也好……”聂离一阵感慨,飞蓬便贬下界之时,居然还记得他的承诺。他为了这两个人冒险,也算值得。不过,青年马上眉头一皱,他有一种预感,对目前的他来说,恢复记忆或许并非是一件好事。
只是还没等他考虑清楚,对面的夕瑶便已经开始了法术,神树枝桠之间大放光明,一道金黄色的光辉笼罩住了他的全身……
“轮回者228号,空间时空庇护力量侦测到剧情人物强行破解记忆封印,破界法则启动,第一层记忆封印被抵消解除……”
ps:推荐两本朋友的书,《霸印》,《吞天决》。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com/
第十九章 下凡
“啊!”聂离抱着脑袋惨叫一声,只感到脑中似乎有一个炸弹炸开,硬生生地将一层伤疤给掀掉了。
“聂离!”夕瑶惊叫一声,停下手中的法术,刚想伸手扶起青年,惊觉自己已经没有了身体,顿时无奈地叹息一声。
“我……没事!”聂离晃晃悠悠地重新站了起来,脑中仿佛少了一层隔膜,整个人都感觉清晰了不少,只是依然没有往昔的记忆,“我虽然还不能想起飞升之前的事情,不过,似乎你的法术有一定效果。只是现在不要再用了,我需要保持清醒!”
“好吧!我不再施法,只是天庭一旦发觉你救了我,一定会剥夺你的神职。你拿着这颗风灵珠,没有神职的时候,恐怕就要靠它御风而行了!”夕瑶将自己保存的风灵珠递给聂离。
“好,你现在还能不能控制圣光,打开天界之门?若是能打开天界之门,我们这便下界去找飞蓬!”聂离脸色苍白地抹了抹冷汗。
“不行,我已经失去了神职,天庭对圣光的把控更加严格了,我无法再利用圣光打开天界之门!”夕瑶担心地看着聂离。
“无妨,我还知道一个方法可以下界!”青年暗一咬牙,手一挥,将义灵帕抛在半空中,“你到义灵帕里来!”
聂离心念一动,义灵帕瞬间涨大如席,上面的血光一闪,便将夕瑶的神魂真灵从圣光中剥离,浓缩成一团,收了进去。青年举手收回义灵帕,身形渐渐消失在原地。
……
深夜,天庭御花园的轮回池旁边,突兀地出现了一个黑影。
“你果然来到了此处!”正当黑影欲要投池之际,他身后却响起了一声幽幽的轻叹。
黑影的身体微微一僵,转过身来。在微弱的星光下,依稀能够辨认出黑影的面容,正是御酒监的仪狄——聂离。
聂离转身看着从黑暗中走来的一个窈窕身影,沉默了一会,便开口道,“你知道我会来?”
“你一离开廷狱,我便发现了。从天界下凡只有两个途径,一个便是用圣光打开天界之门,还有一个便是我这里的轮回池!”人影淡淡地说道,“你真得要这么做吗?”
“是!”聂离点了点头,“你要阻我?”
“我若想阻你,此地早已是天罗地网。你虽无影无形,不过却也接近不了!”人影平静地说道,“下界凡人修仙千年,不过想得一个神位,你已经得到了,却又不珍惜。这神仙之位,你真舍得?”
“这天庭无情无义,不如人间百年,我有何难舍!”聂离不禁一笑。
“天庭无情无义……你走了,那我呢?”人影身形微微一晃。
青年脸上突然出现一丝温情,上前了两步,站在人影面前,“天庭无义,神仙有情。你虽然口中说不会帮我,可我知道你刀子贼豆腐心,夕瑶能保住一点真灵,一定是你为她说了好话!聂离并非草木,焉能不懂你的情意!”
“保住她又有何用,你还是要走!”人影颤抖着举起手,“你该知道,那人并非是我的夫君!”
“我知道!你的夫君在巫妖大战中,已然逝去!”聂离轻轻抓住人影冰凉的小手,“不过,就算那人是你夫君,又能如何?聂离本便是一个无赖匹夫,想要的东西,从来不是偷,便是抢!”
“既然如此,你为何还要走!”人影似乎从聂离的手掌中感受到了温暖,急急地说道。
“你的身份尊崇,在这天庭有人捧,有人护,有人陪你说话解闷!可我那两个朋友,一个亿万年守门,一个亿万年养树,一个只能靠与敌人的私斗来驱除寂寞,一个每日编织如意结来等待心上人儿。”聂离闭上眼睛轻轻说道,“我不帮他们,还有谁会帮他们!”
“你说谎!你只是不想让你现在做的事情连累到我,对不对?”人影抽泣着说道,“只是你可知道,轮回池水会消弭掉你的记忆,让你再也无法记得天庭的一切,也会将我忘记得一干二净!”
“一般人忘却了也就罢了,只是你……聂离迟早必会想起!”青年轻抚人影的脸庞,低下头重重吻住那两片红唇,含住那一团柔软的香舌。
良久之后,青年依依不舍地放开人影,“人间万年,短短一瞬,你且先断了思念!等聂离来世得回记忆,定会再赴天庭,与你不离不弃!若违此誓,定教聂离神魂俱灭,永不超生!”
说完,聂离一推人影,向后一跳,纵入轮回池。轮回池中只是一个翻滚,便淹没了青年,渺无影踪。
“聂离……”人影惨呼一声,软软地瘫倒在轮回池旁……
半个时辰后,一个偶然路过此地的女仙发现了地上的人影,顿时惊叫道:“来人啊……”
……
“天后,天帝命人送来最后一枚神果,帮你疗养身体!”天后寝宫中,一个女仙俯身向躺在床榻上,脸色苍白的羲和说道。
“神果?”天后羲和眼睛一亮,“你先出去!未经召唤不得进来!”
侍奉的女仙出门之后,天后羲和勉强起身,拿起桌上的神果,呆呆地望着出神,“夕瑶亦可刻制替身,下界寻找情郎。本宫这天后,难不成还不如你一个小小女仙!”
半晌之后,天后羲和手中紧紧捏着一物,重新来到了轮回池旁。
天后羲和举起手中酷似自身的神果小人,惨然自语道,“你下界只是片刻,本宫便已无可忍耐,又岂能等你轮回修仙,重赴天庭。你好自私,只让本宫断了思念,却不知道思念岂是说断便能断的吗?”
“断了思念,断了思念,断思……你这寄托了本宫一丝神魂的小人儿,以后便叫‘思断’吧!替本宫去找到那负心人,把所有的一切都告诉他,让他早日想起本宫!”说罢,羲和一脸决绝地将酷似自己的小人丢入了轮回池。
……
“轮回者228号,高端时空的法则乱流正在强行分解法则身体,抹去这段时间的冒险经历。破界法则启动,动用空间庇护力量,法则身体收回灵魂印记,复制这段时间的记忆数据。第二层记忆封印被抵消解除,所有冒险经历数据置于最后一层记忆封印下!”
“提示:鉴于本时空轮回法则,轮回者228号的灵魂印记被纳于某动物体内。法则身体数据融入世界法则,该动物**出现本世界高等进化,表现形式为狼妖!”
“警告:轮回者228号出现地点有剧情人物存在,经测算,该剧情人物在本时空联系度可以忽略。空间庇护力量控制轮回者击杀该剧情人物,复制剧情人物记忆,狼妖相貌变为该剧情人物!空间庇护力量消耗殆尽,等待空间恢复直接联系!”
……
北宋仁宗年间,京城汴梁,城外土山,一个青年正蹲坐在地,面对着一具面目全非的尸首,皱眉苦思。
“我……在什么地方?我原本……是一只狼?是我杀了这人吗?我现在变成了他?他是,不,我是……尚书公子……周赤炎!”
……
“丝缎,你个死丫头,给我死到哪里去了?”
汴梁城中,店面宽大的纤侬绣坊前面,脸上抹了浓厚胭脂的肥胖老板娘,正双手叉腰,满面怒容地高声叫喊到。
“来了,大娘,可是叫我!啊……”一个十四五岁的清秀小娘,提着粗布裙摆,急急忙忙地从里屋步出。匆忙间,一个不小心,绊到了高高的门槛,顿时脸朝下,在地上磕了个结实。
“死丫头,尚书府公子的吉服做好了没有,还不快给我送去!”老板娘厉声呵斥道,“要不是几年前,女菩萨托梦,我才不会买下你这个赔本货!”
“是,大娘,我这就给周公子送去!”丝缎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一张小脸被摔得通红,如水般地清眸饱含着晶莹的泪水。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
“是,是!啊……”丝缎连忙应道,慌慌张张地回屋拿衣服。一不小心,“噗通”一声,小姑娘又让门槛绊倒在地。这回,声音终于带上了哭腔……
百度搜索阅读最新最全的小说.com/
第二十章 似曾相识
“小翠,纤侬绣坊的人来给公子送吉服了!”一个中年管家模样的人,乐呵呵地跟一个侍女打扮的秀丽少女说道。
小翠是赤炎公子的贴身婢女,以他的身份也不敢轻易得罪。
“嗯,跟我来吧!”小翠看了看那个畏畏缩缩,跟在管家后面的布衣小娘,朝她招了招手,“公子还在做功课,我们小声一点!”
丝缎赶忙捧着盛吉服的锦盒上前两步,羡慕地打量了一下小翠身上的棉衫,再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粗麻衣服,不由感到了一阵卑微。
虽然她亲手绣过无数精美绝伦的绫罗绸缎,自己却从来没拥有过一件。甚至有一次大着胆子,试穿了一下客人的衣服,还被大娘狠狠地揍了一顿。从此以后,丝缎就再也不敢穿自己缝制的精美衣衫了。
“公子,送吉服的人来了!”小翠带着丝缎来到一座清静的小阁楼前面,轻声朝房内喊道。
“嗯……送进来吧!”屋内响起了一个青年的声音。
听到青年的声音,屋外的丝缎如遭雷击,只觉得一颗心扑通扑通地狂跳,“这个声音……他是谁?为什么他的声音会出现在我每天的梦里……”
“你不能进去,放吉服的盒子交给我吧!”小翠拦住了不知不觉正朝屋内走去的少女,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接过少女手中的锦盒。
赤炎放下毛笔,小心翼翼地抚平纸张,轻轻吹了吹墨迹。这是他每天的功课,他那个俗世间的尚书父亲对他的要求很高,等成亲完毕,他就必须赴考了。
来到尚书府已经有五年了,五年前,他第一次作为一个“人”出现在汴梁城外,而在他面前,还有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他或者说“它”,很快就意识到自己有了灵智。虽然它想不起来,这具尸体是否为它所杀,但是它却取得了这具尸体的记忆和相貌。
他叫周赤炎,是汴梁城尚书府的公子,而它曾经是一头狼,现在则是一只狼妖。作为一只取得了人类身份的狼妖,他融入人类生活的速度连他自己都感到了惊讶,似乎他本应该就是人一般。
周姓尚书和夫人范氏对他很不错,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其实早已死去,眼前的青年不过是李代桃僵。狼妖,或者说现在的周赤炎、周公子非常聪明,仿佛五年前的一次郊游过后,就开了窍一般。原本不算好的功课,现在都进步极快,让周尚书老怀大慰。
五年的人类生活,让狼妖逐渐忘却了自己原本的身份,现在他确实很想替代那个死去的青年,考上功名,奉养二老百年。只有在某些夜深人静、万物寂籁的时候,他才会想起自己不是一个人。可是,隐约中,他还有另外一个奇怪的感觉,他好像也不是妖……
至于他到底是什么东西,周赤炎没有再多想。冥冥中,他仿佛知道,一旦某天知道了自己是什么东西,他就会失去现在的一切。
不自觉中,赤炎又看了一眼自己书架的下格,那里放着一个油布包裹。包裹里面有一张银色的铁面具,两把金银双刃,一条翠绿披风。另外还有一块血红色的锦帕、一颗拇指大小的水晶珠、一条精美腕带被他随身携带。
这些东西是他与生俱来的物品,仿佛都与他血脉相连,无时无刻都能感觉到它们的存在,但是尚书公子在内心深处却不想再碰它们。他好像明白,当他再拿起这些东西的时候,那个原本的尚书公子周赤炎将不复存在,而这也是他最为害怕出现的未来。
“公子,吉服送来了!”小翠推门进来,将锦盒放于桌上,看到自己的公子依然盯着书文,顿时嘟起嘴,不满地说道,“公子,你就要做新人了,先试试吉服吧!”
“嗯?好好!”赤炎一愣,转过身笑道,“你来帮我更衣!”
“咦……这衣服……怎么有血腥味?”赤炎鼻子一皱,惊讶地摸着吉服腋下的一个小红点。
赤炎虽然变化为人,但他本身是狼妖,继承了狼妖敏锐的嗅觉能力。本来这处血迹并不显眼,只是却瞒不过他的狼鼻子。
屋外的丝缎此时已经回过神来,听到屋内的话语,顿时紧张起来,一双小手不安地揉搓着衣角。在绣坊的时候,她不慎跌倒两次,磕破了额角,的确有一滴鲜血滴在了吉服的腋下。只是吉服本来就是大红色,位置又在腋下,所以她就没说出来。
再说,尚书公子迎亲的大喜日子就在明天,纤侬绣坊无论如何都来不及再做一件吉服了。如果让大娘知道她弄脏了尚书公子的吉服,恐怕会活生生打死她吧!
“啊!的确是血,这纤侬绣坊……不行,我找他们去!”房内传来小翠的惊叫声。
“算了,只是一点点,洗洗便好了!”赤炎心中不安,吉服染血极为不祥,只是婚礼在即,现在又能去哪里重新弄一件。
“公子,你是不知!绣品是不能被弄脏的,特别是血渍,根本就洗不掉。费力洗的话,整件绣品就废了!”小翠气呼呼地说道。
“那……绣坊的人还在外面吗?你让她进来,我来问问可否换上一件?”赤炎皱了皱眉。
就要见到他了!丝缎刚刚平复下的心脏忽然又狂跳起来,脸上慢慢浮上了一团红晕。
“公子叫你呢,跟我来!”小翠从屋内出来,没好气地看了一眼这个土里土气的绣女。
丝缎心情复杂地跟着小翠走进屋内,既期待见到那个声音的主人,又担心遭到他的责骂。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为什么他的声音会一直出现在我的梦中……
赤炎的视线越过自己的贴身侍女,落在后面那个娇小的身影上。看着这个身穿粗布衣衫,神情拘谨的少女,赤炎略微一失神。有那么一刹那,他似乎看到了一个清冷高贵的倩影出现在少女的背后。等回过神来,尚书公子忍不住再次看向少女,丝毫都没发觉自己的行为已经比较失礼。
他就是尚书公子……我没有见过他……可我为什么会感觉那么熟悉他?丝缎痴痴地呆望着青年的脸,鼻子发酸,浑然不觉中,脸上已经挂下了两行清泪。
“你……你,你别哭,吉服我……我收下了。谢……谢谢你!”赤炎手忙脚乱地摆了摆手,看到对面的少女似乎抽泣地更加厉害,只好求助般看着小翠,“小翠,去取银子给……给这位姑娘,吉服我要了!”
“公子!”小翠着急地叫道,指了指吉服上的血渍,不过,在看到自己公子严厉的眼神后,只好哭丧着脸,摸出一锭银子塞进丝缎手里,“算你运气,我家公子见不得人哭!还不出去……”
“无妨,无妨!”赤炎愣愣地说道。
丝缎一步一回头地走出房间,眷恋的目光仿佛是要将赤炎的面容深刻进自己心里。走出房间之后,少女终于忍不住心中莫名其妙涌上的悲伤,低头快步冲出尚书府……
“五年前,我还是一只毫无灵智的野狼,我不可能认识她,不可能的……”房间中,赤炎脸色苍白地跌坐在靠椅上,失神地喃喃自语到。
“公子,你为什么要收下这件吉服,这明明就是绣坊的错!”小翠重新回房以后,气鼓鼓地叉腰质问自己的公子,语气中带着浓厚的酸味。
她是周赤炎的贴身婢女,或许将来还会给公子做小妾。那位未来的主母,相国府的千金惠卿小姐,她自叹弗如,可是刚才那个打扮土气的绣女,确实让她感到妒嫉了。她的公子就算是那位惠卿小姐来了,也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小翠,我来问你,刚才那个姑娘可是在纤侬绣坊?”赤炎定了定神,关切地询问到,丝毫没有留意侍女的小心思。
“是!”小翠跺了跺脚,生气地出门去了。
“纤侬绣坊……不行,我要去看看!”赤炎在房中踱了几步,终于下定了决心,出门而去。
……
“呜呜呜!为什么我会感到这么难过,我不认识他呀!”丝缎站在石桥上,双手捧在胸前,眼泪如断了线的珍珠般落进下方的河水中。
“小妹妹,你怎么哭得这么伤心,是谁惹你了吗?”丝缎身边忽然传来一个少年人的声音。
“没……没有!你……你有什么事吗?”看见有外人过来,丝缎抹了抹眼泪,勉强笑道。
在她身后,站着一个相貌英武的少年,仔细看去似乎与周赤炎倒是有几分相像。丝缎看见这少年,不由自主地心生亲近之感。
“我……我迷路了,小妹妹,你知道这里是哪里吗?”少年挠了挠头,苦恼地问道。
“嘻嘻,这里是京城!你是外地人吧?京城很大,我来好几年了,可还有很多地方不认得。也难怪你会迷路,你要去哪里啊?希望我认识你要去的地方!不过不要叫我小妹妹,我叫丝缎,你呢?”看见相貌酷似赤炎的少年,丝缎的心情似乎也随之变好。
“我?我叫南宫煌!”少年听见丝缎的名字,皱了皱眉,京城,丝缎,难道说……“丝缎姑娘,你……你可认识一个叫周赤炎的人?”
“赤炎……他是尚书公子,明日便要与相国小姐惠卿成亲了!我……我,呜呜呜!”丝缎想起周赤炎,不由悲上心头,再次低声抽泣起来。
赤炎、丝缎,真的是他们!少年南宫煌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绣女丝缎。
ps:求一张月票支持,被爆惨了!
第二十二章 破庙夜话
侧卧在地的女子身材修长,身穿紫色无袖短上衣,配着一条紫色百褶裙,脚蹬云履。女子容颜秀丽恬静,观其年纪似乎已为人妇,耳颈之上佩戴着样式独特的金银首饰,梳着两条发辫,看样子并非是中原人士。
青年蹙眉良久,直到远方隐隐传来人声,这才叹了口气,俯下身子,背负上昏迷在地的女子,朝汴梁城外而去……
出城不久,青年便径直朝着一处山间破庙掠去,将人放在破庙的地上,他检查起女子身上的伤势来。女子右肩有一处已经溃烂了的伤口,伤口的鲜血已经凝结成块,黏糊糊地沾在一起。
青年略一皱眉,小心地用指甲挑开血茧,在伤口的深处隐约可见一团乳白色的光芒。青年想了想,便从怀中取出一颗圆珠,手指尖更是腾起了一缕小小的黑色火苗。
圆珠表面忽然浮现出一个肉眼可辨的小气旋,黑色火苗在气旋的引领下,灵动地在女子的伤口一舔,便将伤口深处的那团乳白光芒给剔了出来。随着乳白色光芒被剔除,伤口中重新渗出了鲜红的血液,昏迷中的女子嘤咛一声,一直紧蹙着的眉关也松弛了下来。
青年用手掌托着乳白色的光团,好奇地打量起来。这团白光在离开女子身体之后,仿佛有着自己的意识一般,在青年的手掌上微微跳动,并且越来越是灵动,似乎要破空飞去。
“哼!”青年冷哼一声,手掌上腾起熊熊的黑炎,一把将光团吞没。
在青年用黑炎吞没光团的时候,远在汴梁相国府中的净明老道,突然闷哼一声,伸手捂住口鼻,手指缝间挂下一条血蛇。同时,原本红润的脸色苍白如雪,连精神也萎顿了下来。
“净明道长,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老道身边的惠卿小姐大惊,关切地问道。
“无妨,只是刚才有人消除了老朽留在那妖女身上的一丝精神烙印!”老道摆了摆手,叹息道,“汴梁城不愧是大宋都城,城中藏龙卧虎。老道的精神烙印蕴含仙灵力,绝不容易破解。出手救治妖女的那人,修为极高!”
……
“留芳……业平……长卿……”昏迷中的女子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张张熟悉的面孔从眼前划过。
“紫萱,顾某已有妻子,你我不可厮守,原谅我!”
“不必为我难过,是我辜负了你,来世……若有来世……”
“紫萱,业平愧对于你,为民父母,牧守一城,却无法给你名份!”
“……业平已辞官退隐,伴你天涯,自此之后,你我再不分离!”
“紫萱,你不可如此自私,为己不老不死,便私藏青儿!”
“紫萱,你且谨记,女娲族人必将为救世而陨……”
“莫要为我难过,人生在世,区区数十年,能有紫萱此等佳人相伴,于愿足矣……”
“不要死!我不要你死啊!”女子惊叫着从梦中醒来。
夜晚的凉风吹来,女子双手护肩摩挲了一会,抬头往四周望去。此地简陋,一眼便可看出是一座破败已久的庙宇。破庙地上零零落落散着麦秆,在她身后有一张灰尘蒙蒙的供案,供案后的神像已经残破,分辨不出供得是什么神仙。
破庙正殿的两扇木门已然残破不堪,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栓上,在风中发出轻微的吱哑声,显得破庙孤寂异常。
“这是什么地方?”女子看着这处破败腐朽的地方,心中泛起一丝凄凉,仿佛正照映着她现在的心情一般。
“这里是汴梁城郊的破庙!”庙门口传来一个清朗的男声,“醒了,便出来吃点东西吧!”
女子一惊,慌忙站起来,双手护在胸前。只是突然想起了什么,扭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随即便放下了双手,缓步走到庙门口,朝外面看去。
在破庙门前的空地上,一个戴着铁面具的青年男子正坐在一堆篝火前面,烧烤着什么,看样子似乎是一只被剥了皮的山中小兽。
“是你救了我?”女子走到篝火旁边,提起裙摆坐在一块平整的大青石上,柔声问道。
“不错!”铁面青年点了点头,撕下一只兔腿递了过去,“这是我打的兔子,吃上一点吧!”
女子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兔腿,侧过身,小小地咬了一口,有点疑惑地问道,“我肩膀上的伤,也是你救治的吗?”
“嗯!”青年淡淡地应了一声,“我和你一样都是妖,驱除一点小小的仙灵力,还难不倒我!”
“你……是妖?”女子又是一惊,慌张地站起身来。
“你那么怕我干什么,我是妖,难道你不也是吗?”青年铁面上闪过一道寒光,沉声问道,“我的鼻子不会出错,你身上有妖气!”
“你说得没错,我虽然是肉身凡胎,但是我们这一族的确应该算是妖身!”女子定了定神,叹息一声,重新坐了下来,“我叫紫萱,你呢?”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从我有了灵智以后,用的便是别人的名字。”对着紫萱这个外人,青年似乎找到了宣泄的途径,抬头望着夜空,缓缓地讲述着自己的故事,“……我虽然李代桃僵活得很好,但我却活得不快乐。每次对着那两个老人,我都想告诉他们真相。紫萱姑娘,你说我该怎么做?”
“我不知道!”紫萱默然,随即轻声说道,“只要不伤害到其他人,你有权利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
“便像你一样吗?”青年笑到,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捉狭,“你可知道,你在昏迷中一共叫了三个男子的名字……留芳、业平、长卿!做为一个妖,你也算是一个多****子了!”
“你误会了!这三个名字皆为一人,我也只喜欢过他一人!”紫萱莞尔失笑,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哀伤,“三个名字是他转生三世的俗名……”
“两百年前,我喜欢上了一个叫顾留芳的男子,只是他却已经婚配。我们相爱而不能相守,最后他郁郁而终。在他逝世前,我们两人定下了来生之约!”
“他的第二世名为林业平,我历经艰辛找到了他,并假扮歌舞之姬,整日流连于酒肆歌坊,希望能够引起他的注意。他果然注意到了我,并在我的刺激和法术下,慢慢回想起了前世渊源。
只是他当时身为太守,德高望重。我们虽然结为连理,碍于我的歌姬身份,他却无法向家人朋友宣明我们的关系。我从妻子变成妾,再变成婢女!其实,只要与他两厢厮守,我并不在意区区名份。不过,他却深感内疚,最后辞官退隐,与我隐居山村。
那段日子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不久,我们的女儿青儿便出生了。女娲后裔一代只能有一人长生,青儿长大,我便会衰老至死。为了能够与业平长相厮守,我施法让青儿陷入沉睡,以保青春,我是个不合格的母亲……
我虽然保住了青春,却没有想到业平只是一介凡人,短短数十年,他便逝去了,再次让我空留遗恨。这一世,他的轮回之身叫做徐长卿,为了能让我们长相厮守,这一次,我定要设法让他也长生不老。于是,我便设法让他拜入蜀山仙门,只是我在上次偷入蜀山找他时,被蜀山长老给发现击伤……”
青年默默地听着紫萱的讲述,此时,忍不住问道,“他知道你为他做得这一切吗?”
“现在他还不知,不过,他迟早有一天会明白的!”紫萱脸上出现了一丝甜蜜,轻声说道,“只要他能想起前生约定,我们此次便能长相厮守,不离不弃!”
“长相厮守,不离不弃!好熟悉的话儿!”青年喃喃自语到,随即脸色一坚,扭头对紫萱说道,“蜀山势大,你一人想达到这个目的可不容易。不过,你若帮我一个忙,我便也帮你一次!”
“你救过我,只要不是伤天害理之事,我自会帮你!”紫萱微微一皱眉,缓缓摇头,“至于我的事情,危险极大,你大可不必插手!”
“好,你的事情,暂且不提!”青年目光一闪,轻声说道,“明日,我便要与相国小姐惠卿成亲,我想让你……”
“你确定……”听完青年所言,紫萱脸色古怪地问道。
“是!”青年肯定地点了点头,“为了救你,我错过了退婚的时间。也只有如此,方能解决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