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赵子立开始对余则成感兴趣了
余则成带着十二名女将来到CS市城门口。
他出示了军委会颁发的军官证；系军统局驻第九战区司令部联络组副组长。
城门守卫随即放行。
来到第九战区司令部门口，余则成又出示了证件。
门岗在打电话询问了参谋处之后，派一名士兵引导进入司令部大院子。
CS市内的大部分建筑在长沙大火中焚毁。仅仅保留的一些钢筋混凝土建筑，这些建筑很显眼，容易遭到日军飞机的轰炸。
第九战区司令部设在CS市区边缘的一个三进大院子里。
第一进主要驻扎着警卫营的核心人员。
司令部设在第二进大客厅内。薛岳和司令部的将官都在这里办公。
将军宿舍和一些核心部门驻扎在第三进大院子里。
军统局联络组也属于核心部门。不过，吴敬中来到司令部时，第三进大院子里已经住满了。
第九战区参谋长赵子立特意在第二进大院子的厢房腾出四间房子。
吴敬中一个人住一间；严福佑等八人住一间；空着两间是留给余则成的。
余则成一到二进大院子，就去拜会吴敬中。
吴敬中看到余则成来了，眉毛都笑的炸开了。他问道：“则成，这次怎么耽误这么久才来啊？”
余则成立刻将自己的行程作了汇报。
吴敬中很惊讶，问道：“你怎么能肯定日军会在春华山一带发起攻击呢？”
余则成早有准备，说：“日军向来喜欢迂回作战。在长沙北面的正面，日军肯定会大力攻击，吸引锅军的注意力。我判断，日军会派一支劲旅绕到长沙，从东边迂回包抄长沙的锅军。”
吴敬中虽然不是军队出身，但毕竟是军人。余则成这么一说，他也就明白了。他这次来到第九战区肩负着戴老板交给的重大任务；就是要给军统局、给戴局长长脸！
除了情报之外，最重要的长脸就是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的战绩。
他问道：“你可有把握在那一带歼灭日军一个中队？”
在他看来，只要能歼灭日军一个中队，那就顺利地完成了局座交给的任务。
余则成点了点头，说：“应该问题不大！”
吴敬中再叮嘱：“则成，你这次一定要带上几架照相机。不管歼灭多少日军，最重要的是证据！你可记下来了？”
余则成笑着说：“老师，你放心！我准备好了。到时候，用缴获鬼子的武器来证明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的战绩。”
吴敬中还是很担心！他说：“缴获鬼子的武器何其难？上次长沙会战取得大捷，但也没有缴获鬼子什么武器。你只要多照几张击毙鬼子的照片就行了。别因为想着缴获，带来人员伤亡。”
余则成看到吴敬中是真的关心自己，便回答说：“老师，我记下了。”
吴敬中随即站了起来，说：“走！我带你去拜见赵参座！我们这个联络组归赵参座直接负责。”
“好！”
余则成跟在吴敬中身后，朝战区司令部的大厅走去。
在大厅内侧，有几间办公室。
吴敬中直接来到中间的一间办公室门口，他敲门，然后喊道：“赵参座，军统局联络组吴敬中、余则成来拜访！”
“进来！”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
吴敬中推开门，带着余则成走了进去。
赵子立坐在办公桌后面，看到吴敬中、余则成举手敬礼，便笑着说：“在沙发上就坐。”
赵子立是少将军衔；吴敬中这时还只是上校军衔。
看到赵子立坐下之后，吴敬中和余则成这才坐下。
赵子立饶有兴趣地看着余则成，似乎想看出什么来。看到余则成不亢不卑，他觉得余则成还有些内涵。
他问道：“是你破译了第六师团辎重联队的密码？”
余则成还没有来得及回答。
吴敬中抢着说：“参座，确实是余副组长破译的。民国二十七年武汉会战期间，为了破译日军的密码；余副组长带着自己的家丁，偷袭了第六师团辎重联队联队部，得到了一部分电报原稿……”
赵子立并不了解余则成在宜昌和南津关的战绩。那边属于第五战区和第六战区。由于余则成又不隶属于军队，战区之间也就没有通报他的战绩。
“你还偷袭过第六师团辎重联队的联队部？”
第六师团在宿松一带遭遇大爆炸，赵子立是知道的。当时，他在第九战区司令部担任参谋处长。非常关注第五战区的作战。
不过，当时很少有人能清楚这次大爆炸是怎么回事。
联想到余则成偷袭辎重联队的联队部，赵子立问道：“第六师团当初在宿松发生大爆炸，你可知道？”
余则成朝吴敬中看着。
吴敬中知道余则成见到将军有些顾虑，便说：“赵参座很平易近人。则成，你有什么就说什么。”
余则成笑了笑，说：“当时，就是我带领家丁干的。为此，我还牺牲了一名家丁！他是一名神投手；明知道自己在引爆弹药库之后会殉国，还是义无反顾地干了。”
吴敬中也知道这件事。当时，余则成要为这个神投手申请烈士。局本部因为其没有在局里备案，不是局本部的人员而拒绝了。
吴敬中说：“赵参座，余副组长手下有一批能人；在今年三、四月份，他带领特别行动大队的成员，在宜昌和南津关歼灭了日军一千二百多人。而行动大队只有一人负伤。这件事惊动了委座。所以，这次委座才亲自给余副组长写了一道手令。”
赵子立大吃一惊！他当然知道杀死鬼子一千多人有多么的艰难，更别说自己仅仅伤了一名战士。他问道：“余副组长，你是如何做到的？”
余则成不好回答了。若是详细回答，那话就长了，会冲淡这次见面的气氛。若是简单回答，就说不清楚如何能杀敌一千多，而自身没有什么伤亡。
他只好敷衍说：“侥幸而已！”
吴敬中担心赵子立对余则成这次回答不满意，连忙转移谈话的内容。他说：“则成，你将委座的手令交给参座。”
“是！”
余则成随即将一个装着手令的信封递给了赵子立。
赵子立还不知道这件事。他打开军委会特制的信笺纸一看，果然是委座的手令！
“跟随七十四军作战？”赵子立看了手令之后，下意识地问道。
吴敬中说：“是的！”
余则成也点头确认。
赵子立皱着眉毛，说：“七十四军目前还在宜春那一带休整！这次会不会参加长沙作战，还没有定论。”
余则成不好正面回答这个问题，他说：“我们从敌人内部得到消息。阿南惟几这次制定的长沙作战计划，目的不是要占领长沙。而是要歼灭锅军几支主力部队。七十四军首当其冲！”
那意思很明确，不管第九战区是否安排七十四军作战，日军都会将七十四军拖入战场。
吴敬中看到赵子立有些不相信的眼神，连忙解释说：“赵参座，余副组长前不久，提前向军委会报告苏德战争爆发的具体日期。不仅如此，余副组长还报告，日军大本营大约在十二月南下南洋作战，还提供了证据。这次鬼子十一军要进攻长沙；余副组长判断日军会在九月上、中旬开始发动攻击。现在，他的情报在军委会是被直接采用的。”
最后一句话的分量是极其重大的。
尽管如此，赵子立还是不太相信一个中校军官能得知日军第十一军的重大情报。他问道：“你的情报说日军要对付七十四军，可有证据？”
余则成早有准备，他说：“不能提供证据。我的情报人员已经知道了作战计划部分具体的内容。”
这也很好理解，情报人员一定是深度潜伏在敌人内部。由于知情人范围有限，一旦提供了具体的证据，就很容易被敌人侦破出来。
赵子立难以判断这个中校提供的情报的真假。不过，听到余则成被委座重视，他对余则成产生了兴趣。他问道：“你们的部队现在驻扎在哪里？”
余则成回答说：“驻扎在黄花镇。”
赵子立兴趣更大了！因为一般的军官会将部队拉到长沙以南，或者市区边缘，而这个余则成却将部队拉到郊区的一个小镇上驻扎。
他问道：“理由呢？”
余则成随即将刚才向吴敬中解释的话再说一遍。
赵子立哈哈大笑，问道：“你认为日军的主力会攻入捞刀河以南？甚至占领长沙？”
薛岳和赵子立制定的计划是在捞刀河以北跟日军决战，根本没有做好长沙失守的准备；所以，他才会有此一问。
余则成点了点头。他并不想多解释。
赵子立下意识地摇了摇头；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次摇头是不相信余则成的判断，还是日军不可能攻占长沙！
要他相信余则成的情报，必须有证据。当然，吴敬中拿来的证据确实是能说明第六师团要发动一场战役级别的战斗。
他问道：“你能破译第六师团部的密码吗？”
余则成为了能将自己得知的“情报”塞给第九战区司令部，已经做好了预案；就是拿第六师团部的电文做依据。
他说：“我这次脱离部队来这里，就是要想办法破译第六师团部的密码。”
赵子立赞许地点了点头。随后，他问道：“你大概需要多久可以破译第六师团部的密码？”
余则成心道：‘很快就能破译！他说：“不知道，这需要截获第六师团部大量的电报。一旦破译了，卑职会立刻向参座报告。”
赵子立这时不知不觉地增加了对余则成的信任度、好感度。他随后问道：“在司令部可有什么问题？如果有，随时向参谋处报告。他们若是解决不了，会上报给我的。”
吴敬中连忙说：“感谢参座的关怀！一旦有什么问题。我们就向参谋处报告。”
随后，赵子立又关心了联络组的生活状况。
吴敬中也一一感谢。
不久，吴敬中、余则成就离开了赵子立的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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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0章 破译了鬼子的密码
回到厢房，余则成看到钱瓶已经将大家安排妥当了。
魏金江、钱瓶、徐千月、李思眉四人跟着余则成在一个房间里。
陈三妹现在是副班长，带领其他七名战士住在另一间厢房里。
余则成有些担心，现在毕竟是战时，自己跟家眷住在一起是否会被人抓住小辫子。
他立刻来到吴敬中的房间，向吴敬中作了汇报。
吴敬中思考了一阵，说：“目前司令部住房紧张；确实是安排不过来。这样吧，对外，你就说是跟我住一间房。”
余则成看到吴敬中给自己背书，心里稍稍安慰了一点，便说：“谢谢老师！”
吴敬中很满意余则成什么都向自己如实汇报。他挥了挥手，说：“去破译第六师团的密码吧！”
余则成随即来到严福佑八人的宿舍。
严福佑看到余则成进来，立刻带领大家站了起来。
余则成连忙摆手制止。监听组是二十四小时不间断地值班。每部电台四班倒。还有两班的四个人在睡觉。他怕将那四个人惊醒。
严福佑随即跟着余则成来到门外。他拿出一叠电文稿纸，说：“余副科长，我们监听的第六师团部的来往密电一共有十四份；其中有十份是跟第十一军司令部联络的。其他是跟友邻师团之间联络的。”
余则成接过电文，问道：“辎重联队后来发了哪些电文？”
严福佑已经可以翻译第六师团辎重联队的密电。他说：“明天，辎重联队会去武汉弹药库提取弹药。”
余则成眼睛一亮；不过，很快就暗淡下去了。因为第六师团目前驻扎在平江一带，离长沙很远。要想去偷袭第六师团的运输车，时间上来不及了。再说，仅仅是炸毁日军的弹药，他觉得没有什么意义。第六师团还可以去弹药库再领一份回来。
若是想缴获，关键是运不出来。
余则成想到今日已经是九月一日了。鬼子七号就要开始发动攻击，主要是清理大云山附近的第四军和第二十军。防止大军在攻击长沙时，第四军和第二十军会袭扰后方，甚至截断大军的退路。
余则成说：“你们继续监听。我回到房间里去。一旦第六师团辎重联队有重大情报，要立刻告知我。”
“是！”
余则成拿着电报就回到房间里去了。
他重点要破译的是第六师团部跟第十一军司令部之间的通讯联络密码。
余则成先理清思路：现在日军作战计划已经下达，第六师团根据作战计划肯定要有一番安排。然后将这些安排中出现的问题再上报。
既然是上报的电文，那么，就一定会有抬头。
余则成按照日军的习惯将抬头设计为：“阿南惟几司令官阁下”、“阿南司令官阁下”和“司令官阁下”三种。
正好，日文中上述字，跟汉语中的字完全相同。不需要翻译了。
余则成又仔细查看截获的电文，选择隔日的两份电文进行破译。
一般加密都会使用日期；隔日的电文之间的差，就是日期加密的方案。
余则成将两份电文前十个字的电文码相减。
余则成惊喜地发现，前七个字之间相差的数字都是十三。
也就是说，日本电文的抬头是：“阿南司令官阁下！”
而加密的日期，每隔一天相差“十三”这个数字。
余则成又开始将其他日期的电文跟这两份电文前面七个字相加减，都是十三的倍数；因而得出了一个结论：第六师团跟第十一军之间电文码加密的日期数是“十三”。
同样，余则成又将第十一军发往第六师团部的电文，前五个字相加减。也得出日期加密的数字是“十三”；他又获得了“第六师团部”五个字的“源代码”。
这“第六师团部”的日文跟汉语一样。
不过，这仅仅是第一道重加密的方式被破译。要想获得日军密电的源代码，还需要破译其他的加密方案。
余则成以八月二十六日的电文为准。他先将前七个字的电文减去二十六乘以十三的数字三百三十八。这就是获得了破除一重加密的“源代码”。
余则成又将这个“源代码”跟第六师团辎重联队的“阿南司令官阁下”源代码相加减。没有发现什么规律。说明这两种电文的源代码不是相同的一个。
余则成决定另开思路；他知道，第六师团第一阶段作战的对象是杨森的第二十军。这里面就有个已经破译了的“第”字。
他在电文中寻找，果然在电文中找到“第”字的电文码。他立刻将后面几个电文码破译成“第二十军”。这样，他又得到了三个字的“源代码”。
余则成想到日军第十一军的电文中一定有新墙河、汨罗江、捞刀河这些字。这个“河”字，日文跟汉语相同，其他“新墙”“汨罗”“捞刀”是地名，日文中肯定是原字。
余则成仔细查找，果然在电文中找到了三个相同的电文码，并且，每个电文码之间间隔两个字。
余则成内心里大喜！他又将除去日期加密的数字作为“新墙河、汨罗江、捞刀河”的源代码。
这样，余则成就破译了“阿南司令官阁下第六师团部二十军新墙河汨罗江捞刀”这二十三个字的“源代码”。
余则成又开始回忆，第六师团在第二次长沙会战早期还参加了哪些作战？
余则成采取笨办法，将第六师团所有跟第十一军联络的电文都去日期化，都变成“源代码”。
他立刻就发现有“第X师团”“第X师团”“第X军”。其中有两个“X”是相同的。
余则成知道，参加第二次长沙会战的还有第三师团和第四师团；而第一轮参战的中***队有第四军。
那么，两个相同的“X”就是四，那个不同的“X”就是三。又破译了两个数字。
在电文中，跟着第三师团、第四师团、第六师团后面还有个“第XXXXXX”
余则成知道参加第二次长沙会战的鬼子战斗序列还有第十八混成旅团。他立刻判断那几个电文码是“第十八混成旅团”。
在第十八混成旅团和第六师团之间还有一个字符，余则成判断是“和”。
日军第十一军司令部下发的电文中，还有两个番号。因为余则成已经破译了“三”、“四”、“十”；而日文数字跟汉语相同。
余则成仔细一看，是第四十师团和第三十三师团。
这样，余则成几乎将这次参加第二次长沙会战的日军战斗序列都侦破了出来。他立刻拿着写有这几个番号的电文稿纸来到吴敬中的办公室（房间）。
吴敬中接过余则成手里的稿纸，内心里惊讶万分！‘余则成仅仅用不到一天的时间就破译了鬼子电文密码的这么多字符。并且，完全破译了鬼子参加第二次长沙会战的番号。
他立刻站了起来，拿着那份稿纸，说：“走！去见赵参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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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1章 战区司令部警卫营要比枪法
赵子立拿到那份第十一军发给第六师团的电文时，震惊得掉了下巴！
尽管余则成只破译了几十个字符，但已经将日军第一阶段的作战任务描绘了出来，那就是攻打大云山方向的第四军和第二十军。
同时，因为出现新墙河、汨罗河和捞刀河，也将日军此次会战的最终目的暴露了出来；那就是剑指长沙！
关键是，余则成仅仅用了一天时间就破译了这么多内容。
他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余副组长，是你在一天之内破译的？”
余则成说：“是职侥幸破译的。”
赵子立赞许地点了点头，说：“这次余副组长立了大功！我立刻去向薛岳司令官汇报。”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那就是要第四军和第二十军提前做好战斗准备。
吴敬中内心里非常高兴！毕竟余则成是他的学生。再说，这次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破译了日军的部分密码，军统在军队系统内算是长了脸。他随即带着余则成出来了。
在回到房间后，吴敬中立刻拟了一道电文：
吴敬中仔细检查了几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便将其翻译成密码电文，誊抄了一份，交给严福佑发出。
余则成已经是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回到房间里，他跟徐千月打了一个招呼，说：“没有特别的事，不要叫醒我。”
徐千月问道：“那中午吃饭呢？”
余则成闭着眼睛摆了摆手，说：“我没有醒，你们就将饭菜打好，放在房间里。”
说罢，也不管徐千月还有没有问题，倒床就呼呼睡了过去。
徐千月平时除了带队训练之外，还在军统局联络组的门口派两名战士站岗。
睡到迷迷糊糊的，余则成听到外面有吵架的声音。他仔细一听，是徐千月跟一个男子在争吵。
他马上穿衣起床，来到门外。看到是一名中校军官站在徐千月对面。他立刻问道：“徐中尉，发生了什么事？”
徐千月的军衔是中尉，按照排长的级别授衔的；陈三妹是少尉，护卫班的其他战士都是按照正副班长授衔中士、下士。
徐千月看到余则成出来，就说：“我告诉这位杨长官，说你两天没有合眼了，正在睡觉；他非要去找你……”
余则成一看那中校的胸牌，是警卫营营长杨达鸿。
杨达鸿尴尬地笑了笑，说：“余大队长，我是慕名而来；听说你手下的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是锅军中精锐中的精锐，我们警卫营很想讨教讨教。”
余则成一下子就明白了。这次，自己在第九战区司令部出了点风头，有人想打压自己，灭一灭自己的威风。
他笑着说：“哦！原来是这样啊！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正在黄花镇训练。如果你们要是比枪法呢……”
这时，吴敬中从房间里走了出来。
余则成知道这个老狐狸故意等到自己出来之后才现身。
几乎同时，赵子立带着一帮参谋也从司令部出来了。
余则成多少心里有点数了，所以他故意停了下来。然后看向徐千月。
徐千月正对这个杨营长有一肚子气，看到余则成看向自己，立刻接口说：“你们警卫营若是想跟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比枪法，先过我们通讯班这一关。否则，哼哼……”
吴敬中一听到警卫营要跟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比枪法，顿时兴趣就来了！这无疑是给戴老板长脸的机会，绝对不能错过！作为一个老狐狸，他当然明白杨营长只不过是一杆枪而已，真正的幕后之人非赵子立不可。
他立刻拱火说：“杨营长，你们跟我们通讯班比枪法，若是输了，那就有点……”
赵子立这时已经来到跟前，他看到吴敬中说话这么有底气，心里有点打鼓。他急忙朝杨达鸿使眼色。
杨达鸿立刻会意了，昂着头说：“男不跟女斗！何况这些娘们中还有大妈级别的！”
杨达鸿是看到了陈三妹，她虽然只有三十九岁，但显老相；再说，“通讯班”其他人员除了徐千月和王翠萍，大都市三十岁上下的“老”女人。是容易被人看扁的。
杨达鸿一句“娘们”将徐千月和陈三妹等人激怒了！
徐千月得理不饶人，说：“杨营长，蒋夫人现在提倡新生活，男女平等。你怎么能歧视我们女同胞呢？”
陈三妹最恼火！在自己的男人面前说自己是大妈，她哪里忍受得了？她说：“杨营长，你们警卫营可有男人？有男人的话，就跟我们比一场！看看到底谁才是娘们？”
这话说的就有些重了。在场的，除了司令部的军官之外，还有很多警卫营的官兵再看着呢！
杨达鸿下不了台了，他看向赵子立。
赵子立这个时候也知道不比一场，警卫营今后在这十几个女人面前算是抬不起头来了。
他说：“真是巾帼不让须眉啊！看来，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是卧龙藏虎。杨营长，你们警卫营正好向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学习一下。”
赵子立这话给自己和警卫营留下一点余地。首先是称赞第一把特别行动大队；然后是“学习”。
杨达鸿根本没有将这些“通讯班”的小妇女放在眼里，看到赵参座发话了，便趾高气昂地说：“男人还怕这些娘……女人？”
他看向徐千月，面带戏虐地说：“徐中尉，别输了哭鼻子啊！”
徐千月还没有来得及说话。
一向说话比较尖刻的钱瓶抢着说：“杨中校！我们若是输了，愿意拿出一千块大洋给警卫营改善伙食。若是警卫局输了……呢？”
杨达鸿这时有些尴尬了，不过，他对比枪法是很有信心的。要知道，他手下的军官都是战区***击的高手。
他说：“我们也拿出一千块大洋……”
徐千月总算是抓住机会了，她一脸鄙夷地说：“你们可是男人？我们女人拿出一千块大洋，你们也拿出一千块大洋？”
赵子立看到警卫营此时此刻已经落了下风，便笑着说：“徐中尉说的对啊！这样吧，警卫营拿出两千块大洋！”
司令部的其他军官都不相信警卫营会输给这些大嫂、大妈。他们纷纷叫好！就等着看第一把特别行动大队的笑话了。
余则成其实不想让她们比枪法，他不想冒尖刺激军方。但此时此刻，局面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了。而“元凶”应该是吴敬中和赵子立。
司令部隔壁原来有一所中学，在长沙大火之后，学校迁移到湘潭。现在，学校成了警卫营的驻地。
原来学校的操场便成了警卫营的训练场。
徐千月带领“通讯班”也在操场上训练过，不过，她们在看到警卫营战士们的训练时，常常忍不住想笑。这刺激过警卫营的军官。
比武就在隔壁的操场上进行。
赵子立在百忙中还抽出时间来观摩；因为从这次比武中，能看出余则成这支部队的基本素质。从而能从侧面证明吴敬中所说无虚。进而能证明余则成情报的可靠性。这是他的逻辑，也是他安排杨达鸿来比枪法的目的。
吴敬中面带笑容跟着赵子立！他这次来第九战区司令部的目的就是为了给戴老板在军方面前长脸。至于采用什么手段，那都是次要的。
他很期待这次“通讯班”能击败警卫营的军官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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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2章 可以确认那份情报是真的了
学校操场是个长方形的，长约一百五十米，宽约九十米。长的一面朝湘江，也是警卫营平时作为靶场射击的方向。
如果采用斜对角设置射击位，虽然可以增加靶位的长度，但对着的是居民区，一旦子弹打高了，就有可能伤害到居民。
警卫营的士兵开始布置靶位。
徐千月举手说：“等一等！”
一名扛着靶牌的中士站住了，他看向杨达鸿。
徐千月对杨达鸿说：“杨营长，这靶位设置太近了！不容易分出胜负。这样吧，在十环中间再设一个十一环的圆圈。你看是否可行？”
杨达鸿看到徐千月说话的底气很足，内心里有些发虚了。不过，在众目睽睽之下，他也不好拒绝。只好说：“那……行吧！”
徐千月举手朝赵子立敬礼，随后说：“长官，我们平时打靶都是打一发，报一次靶。比枪法更应该如此，你看如何？”
赵子立下意识地问道：“为何？”
徐千月胸有成竹地说：“我们经常两发子弹打进一个弹孔里。”
此话一出，司令部在场的人都是一惊！大家都开始担心警卫营吃瘪了。
不过，警卫营已经没有退路了。
赵子立虽然希望警卫营能胜出，但也很想看看余则成的手下到底战力如何？特别是看到一些半老不少的妇女，他内心里还是充满怀疑的。
面对吴敬中的目光，赵子立只能说：“好！”
双方约定各出五人、三发子弹定胜负。
对面已经立了是个靶牌。
护卫班这边安排徐千月、陈三妹、李思眉、李坤琴、万海玉。
警卫营那边安排了五名军官，都是上尉、中尉。
护卫班这边都是立姿；警卫营那边都是卧姿。
随着一声令下，十支步枪一起开火。
对面随即开始报靶。
护卫班这边五个十一环；警卫营一个十一环、两个十环、一个九环。
在场观摩的警卫营官兵一下子就炸开了：
“怎么可能？这些娘们能枪枪打中十一环？”
“会不会是报靶报错了？”
“还有个大妈在打靶，她也能打十一环？”
“这下警卫营的脸要丢尽了！”
“是啊！连几个娘们都打不赢……咳咳！”
……
在徐千月请求打一发、报一次靶时，赵子立其实已经知道警卫营打不赢了。不过，双方第一轮打靶相差这么悬殊，是他没有意料到的。他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下去了。
吴敬中心里太有数了，第一轮的结果根本没有出乎他的意料。不过，城府很深的他，此时此刻并没有露出什么笑容，以免给赵参座难堪。
第二轮报靶出来了：
护卫班还是五个十一环；警卫营还减少了一环。
第三轮报靶又出来了：
护卫班还是五个十一环……
杨达鸿脸上挂不住了！但是他知道，这五名军官尽力了。看到赵参座的脸，他一咬牙，说：“比步枪我们确实是输了。我想跟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比一比手枪！”
杨达鸿手枪的枪法是他的骄傲。
吴敬中虽然没有露出笑容，但谁也能看出他的得意。他生怕杨达鸿不能如愿，立刻说：“好啊！我们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正好向杨营长请教一下手枪的枪法。”
他随即朝魏金江一摆头，说：“魏上尉，你向杨营长请教一番吧！”
“是！长官！”魏金江随即出列。
杨达鸿做了一个手势，说：“请！”
这一次，他是信心满满的！眼前的对手就是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小丫头而已。她就算是在娘胎里开始练枪，也只有二十年吧？能比得过自己？
往前走了大约五十米，离靶牌有七十米的距离。
杨达鸿说：“魏上尉，你先请！”
魏金江笑着说：“还是请杨营长先给我做个示范。”
杨达鸿也不客气，他掏出苏制T30手枪，打开机头，稍稍瞄准了一下，就朝最左边的靶牌“啪啪啪”开了三枪。
报靶员过来报靶：
三个十环！
现场一片欢腾！那些刚才被“娘们”憋住了气的警卫营官兵，总算是找到了一个扬眉吐气的当口。
这个成绩应该是很傲人的了，手枪在七十米的距离能打中三个十环，在全军也没有多少人能做到。
杨达鸿随即做了一个手势，说：“魏上尉，请！”
赵子立的嘴角上总算是有了一点上翘。心道：‘杨达鸿还真的有点本事啊，总算是给警卫营扳回一局！
赵子立本来是很有城府的，也许是刚才被五个“娘们”震惊了，也许是被杨达鸿的枪法影响到了。他对吴敬中说：“吴组长，你看杨营长的枪法怎么样？”
吴敬中总算是找到笑的借口了，他哈哈大笑，说：“杨营长的枪法，确实是百步穿杨、百里挑一！”
赵子立点了点头，说：“确实是百步穿杨！”
他这话的意思是“百里挑一”还不足以形容杨达鸿的枪法，应该是万里挑一。
魏金江在地上捡了一块鸡蛋大小的石头；又抓了一坨黄泥，在手中搓了搓。随后，她用右手将石头和黄泥团一起抛向前面。
在众人眼睛盯着石头和黄泥团时，魏金江一个移步，谁也没有看清楚她是如何拔出腰间的手枪。
只听见“啪！”一声枪响。
黄泥团和石头先后炸裂开来。
一枪打中两个移动的目标！！！
在大家还在惊异之中，接着又是“啪啪”两声枪响。
对面两个靶牌纸屑横飞。
在大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魏金江的手枪已经回位。
在反应慢一点的人看来，魏金江的手枪根本没有拔出过……
对面听到枪声，立刻出来报靶：
两个十一环！
顿时，整个训练场鸦雀无声！
杨达鸿知道自己今天算是栽了！不过，他还是很佩服枪法好的人，他上前一抱拳，说：“魏上尉枪法精湛，杨某甘拜下风！”
赵子立的思绪此时此刻已经脱离了现场，回到了上午自己去向薛岳司令官汇报时的情景：
薛岳面带不信之色，问道：“子立，你觉得这份情报的真实性如何？”
因为这份情报牵涉到数千人、甚至数万人的生死；赵子立也不敢打包票。他说：“可能性较大。唯一有悬念的是余则成仅仅花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一个人就破译了第十一军的密码，这个……”
说话留三分，是一个合格的参谋长的基本素质。
薛岳是从心底里看不起军统局那“偷鸡摸狗”的勾当。他摇了摇头，说：“会不会是军统的人员哗众取宠？”
赵子立不了解余则成，因而，他无法回答。
薛岳再次摇了摇头，说：“采信吧，怕耽误军机大事；不采信吧，他们又是军委会派来的……”
薛岳没有说完的话是：‘如果不采信这份情报，假若这份情报是真的，那么，军委会就会为此追责。大家就吃不了兜着走！
赵子立非常理解司令官的犹豫。他说：“要不，我去试一试余则成的本领？”
薛岳点了点头。
在被杂噪声吵醒之后，赵子立在心底里说：‘可以确认那份情报是真的了！必须立刻去见薛岳！
吴敬中的思绪也飞走了，他在思考如何向戴老板汇报这次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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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3章 及时的情报-戴立的顾虑
比枪法之后，余则成这一批人在司令部格外受关注了。
在食堂里，炊事班打饭打菜都比以前多一些。再也没有人敢嘲笑“大妈”陈三妹了。
余则成来司令部还有两大目的；第一个是，想办法告诉赵子立，司令部的密码被鬼子破译了；第二个是，想办法让赵子立向薛岳建议，早点秘密将第七十四军调来长沙附近埋伏起来。等鬼子攻到长沙之后，打鬼子一个措手不及。
不过，余则成也知道，自己人微言轻，主动找上门去，只能自找其辱。他决定耐心地等待着。
余则成每天还在继续想办法破译鬼子第十一军的密码；不过，因为不知道日军的攻击计划，进展不大。后期第十一军的计划安排，只有等第七十四军参战之后才知道。鬼子那时放弃进攻长沙城，也要吃掉第七十四军。
九月四日，严福佑敲门进来了。
余则成问道：“可是有什么情报？”
严福佑说：“第六师团辎重联队派兵押运军火至岳阳桃林镇。那里驻扎的是第二十三联队。”
余则成立刻拿出地图，仔细查看。桃林在大云山西北方向。
他现在最着急的是根本不知道锅军驻扎的具***置。因而无法分析日军的攻击线路，也就无法上报给司令部。
这个情报不是特别有指向，专门为这个情报去向赵子立汇报，余则成担心会被赵子立认为自己没有城府。
余则成朝严福佑摆了摆手，说：“我知道了，第六师团一旦有动向，立刻向我汇报。”
“是！”
严福佑随即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去了。
余则成有点着急，眼看就要到九月七号了。自己还是没有什么办法深度接触到赵子立。
不过，余则成想想也释然了。今后，有机会就说，没机会就算了。反正不影响抗战的大局。
一晃三天过去了，余则成这天起的特别早，他在等待着机会。因为他知道在今天凌晨，日军会发起攻击。
果然，司令部里顿时灯火通明，参谋人员急匆匆地进进出出。
薛岳、赵子立也匆匆地从后院赶到司令部。
吴敬中也惊醒了。他穿衣起床。一开门，看到余则成站在门口。他连忙问：“则成，发生了什么事吗？”
余则成说：“老师，很可能是日军发动攻击了！昨晚，严福佑监控的电台突然活跃起来了。”
他这是解释自己为何今日早起的原因。吴敬中这些人都是老疙瘩，任何反常的行为，在他的心眼里都会转几圈。为了不引起吴敬中的怀疑，他才在最后补充说了一句。
吴敬中又问：“你最近破译第十一军的密码，可有什么进展？”
余则成摇了摇头，说：“没有什么进展。”
吴敬中很想进入司令部，但眼前没有理由是进不去的。他说：“你可有什么其他情报？”
余则成看吴敬中急吼吼的，便说：“有一些不重要的情报。第六师团辎重联队在三天前，给桃林镇的第二十三联队运送过去一批弹药。”
吴敬中连忙说：“快去将电文拿来，我俩去赵参座那里看看具体情况。”
余则成心道：‘这时，赵参座不是忙得跟猴子似的，哪里会接待我们？既然吴敬中说了，他还是照办。
吴敬中带着余则成走到司令部门口。
卫兵伸手拦住。
吴敬中扬了扬手中的电报稿纸，说：“我有紧急军情要向赵参座汇报。”
那卫兵看到吴敬中手中确实是有电文，便放行了。
俩人进入司令部大厅之后，看到薛岳、赵子立等七位将军正在商讨。
赵子立看到吴敬中和余则成进来了，便迎了上来，问道：“可是有什么情报？”
吴敬中举手敬礼之后，将电文递给了赵子立。
赵子立接过来一看，脸上顿时露出喜色，说：“你们送来的很及时啊！我们正在判断是日军哪支部队在攻击大云山。你俩先在我办公室坐会。”
说罢，也不等吴敬中回答，转身就到薛岳那边去讨论去了。
吴敬中带着余则成走进了赵子立的办公室。很有城府的他也禁不住面带喜色，说：“则成啊！你这次算是给戴老板长脸了啊！今后，在锅军部队里，还有谁敢小看我们军统局？”
大约半个小时后，赵子立回到办公室，他说：“现在太忙；今晚，我宴请你们两个；感谢你们提供的几份情报。现在都证实了你们情报的准确性。”
吴敬中连忙站起来说：“赵参座客气了。我们仅仅是做了应该做的。”
“我现在忙。你们晚上不要提前去食堂吃饭，等我一起去食堂。啊！”
赵子立低头一边忙着，一边说。
“是！”
吴敬中目光中闪烁着兴奋的光彩，带着余则成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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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立收到了吴敬中的汇报，内心里十分得意！他对站在办公桌前的毛人丰说：“军统局需要一百个余则成！”
说罢，戴立眉头又皱了起来。他心里有一个心事，就是余则成提拔的事。若是按照余则成所立下的功劳计，提拔为少将也不为过。
可是，军统局不是他一个人的军统局；还需要照顾老臣们的想法。一旦提拔这么年轻的少将；不仅仅是自己，就连余则成就会被那些老臣所针对。
再说，余则成总是跟红色有些牵连。尽管他已经想办法调查了；调查的过程也没有缝隙。但他总是感觉余则成不像是一个党锅的干臣。
戴立之所以放纵余则成娶小老婆，就是考验余则成“红色”的成色。因为中工组织是不允许手下明目张胆地娶这么多小老婆的
整个军统局要说谁最了解戴立，毛人丰说第二，没人敢说第一。他一观察，便说：“老板，余则成还要去参战……还有他的意愿……”
毛人丰跟戴立从来都是说半截话的。
戴立马上明白了毛人丰的意思：一是，余则成能不能活着回来还两说；二是，即使是回来了；到时候让余则成自己挑选奖励。
因为毛人丰知道余则成不愿意离开中工科，让余则成自己选，若是他还选择担任副科长，就不能将嫉贤妒能的帽子扣在戴老板的头上。
戴立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还要观察余则成作战的效果。齐五，发电给吴敬中，奖励联络组每人一千元（法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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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4章 赵子立被余则成震惊了
在第九战区司令部食堂的一个小包厢里，吴敬中和余则成在等待赵子立。
赵子立是黄埔六期的高材生，在抗战初期就授衔少将。是第六期学员中为数不多的几个，当然也包括戴立。
戴立被授予少将有特殊原因，他是天子近臣；不像赵子立是一步一个脚印靠军功和智慧从锅军少尉晋升的。
大约到了六点半，赵子立才来到包厢。他带着歉意地笑着说：“让两位久等了。”
吴敬中和余则成都站了起来。
吴敬中说：“参座现在正忙着日理万机，还赶来……真是难为参座了。”
赵子立朝他俩压压手，说：“坐下！坐下说。”
接着，食堂开始上菜；不过，菜品很简单；除了湘西腊肉之外，没有其他荤腥。在战时，也不能饮酒。
饭也端上来了，余则成眼尖手快，立刻给赵子立盛了一碗，接着又给吴敬中盛了一碗。
赵子立中午忙得没有吃饭，他虽然极度饥饿了，但没有马上吃饭；他说：“这次日军几路攻击大云山；目的还不是太清楚。司令部判断，很可能是日军为了下一步进攻清扫后方的障碍。你们那里要密切关注第六师团的动向，一有消息，请立刻向我汇报。”
重视度提高了！以前是向参谋处汇报。
吴敬中连忙说：“一定！一定！我们会盯着第六师团部和辎重联队的电报。”
余则成原来计划将话题引到日军进攻长沙上，这样就可以从侧面提到第七十四军提前调动问题。可是现在，从赵子立的话语中，第九战区司令部还没有确定日军会进攻长沙。那调动第七十四军就无从谈起。
他多少有些失望！其一是司令部还是没有完全采信自己的情报；其二是，今日好不容易有了跟赵子立单独接触的机会，却无法完成自己的设想。
在比试枪法之后，赵子立现在对余则成的兴趣又增加了很多。在主要想法吩咐之后，他问道：“余副组长，你的那些部下，是如何训练的？”
余则成很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但面对吴敬中，他不得不回答：“她们都是从七八岁就开始练习射击的。”
“啊？那么小就开始练习射击？”赵子立大为惊讶。
余则成笑着说：“她们原来都在土匪窝的长大的。没有其他事可做，只有练习好枪法才能有出头之日。”
赵子立这次释然了。他哈哈大笑，说：“你是怎么将她们招揽的？”
吴敬中听到这个问话，顿时低下了头。他当然知道余则成是如何招揽的。他就怕余则成实话实说，从而影响军统局在赵子立心目中的形象。他轻轻地咳嗽了一下。
余则成立刻明白了吴敬中的意思，说：“日本人杀害了她们的丈夫、亲人，我帮她们打死了日本鬼子仇人，她们为了报恩投奔我的。”
“有点意思。”赵子立笑了笑，问道：“你破译密码是从哪里学来的？”
余则成微微一笑，说：“我原来就是个野路子；不过，后来跟美国密码专家雅德利学了一阵子。”
“听说你还能说一口流利的日语？”赵子立看样子从侧面调查过余则成。
吴敬中连忙说：“他不仅能说日语，还能说一口流利的英语。当初，局本部派他去跟雅德利学习破译密码，他会英语是原因之一。”
余则成生怕吴敬中说多了，他说：“学日语也是被逼的，要想破译日军、日谍的密码；不会日语事倍功半。”
因为不能喝酒，吃饭花不了多少时间，余则成内心里很着急，他就着这个话题往他想要的方向扯。他说：“赵参座，日军也在破译我们的密码；据我所知，鬼子第十一军破译密码的主要方向就是第九战区司令部。”
赵子立可能是第一次听说，他一愣，说：“哦？这也你是从敌人内线知道的？”
“我在武汉区站担任过督察长，在武汉失陷之前，局本部就派我在一些敌伪重要人物身边安插情报人员……”
余则成还没有说完，吴敬中接过话题说：“余副组长在武汉失陷之前，就破译了汉女干计国桢跟日谍之间联络的密码；得知计国桢将来要被鬼子重用；局本部为了放长线、钓大鱼，就没有抓捕计国桢；不仅在他身边、周围提前安插了一些情报人员，余副组长更是将他的亲信策反了过来。”
这些原来还属于军统局内部的高度机密。在吴小正反水之后，就不属于绝密了。所以，吴敬中才会说得如此详细。
赵子立很关心密码的事，他又问：“你可知道鬼子是否已经破译了我们的密码？”
余则成等的就是这句话。他实话实说：“日军暂时还没有完全破译司令部的密码。但是，像我这样破译日军第十一军司令部的密码，他们也做到了。比如番号、地名、日常等等。我们最要防备的是，前线掌握密码的军官，一定要在危险出现之前毁掉密码本。为了防止掌握密码人员的被俘，必要时，应该采取极端措施。”
余则成知道，日军之所以在第二次长沙会战中破译了第九战区司令部的密码，是因为在大云山和突破新墙河战斗中，缴获了锅军师一级的密码本。
尽管这个密码本不是该师跟第九战区司令部的密码，但密码是同源。再加上缴获了部分电文，日军又从电报行文格式上得到了一些启发；这样，破译第九战区司令部的密码就变得很容易了。
赵子立内心里还是有着震动！日军现在已经能破译司令部的部分密码了。这是一个非常危险的信号。看来，这顿饭花的钱是值了。
‘今后还是要多跟这些专业人士接触。赵子立在内心里感慨。他又问：“听说你的部队战斗力很强；你是怎么做到的？”
余则成现在最不能听的话，就是“你的部队”。这很容易引起风波的；因而连忙纠正说：“是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
他喝了一口茶水，说：“平时，第一，我们训练注重实战……”
赵子立更感兴趣了，他问道：“你举例说明一下。”
余则成本不想说得很细，但赵子立这么要求，他也只好往下说：“我为班组进攻设计了三三制，就是在进攻时，一个班组成三个战斗小组；每个战斗小组由三名战士组成；三名战士职责划分很明确：主攻、助攻、掩护。彼此之间的距离要拉开到二十米开外，防止敌人一发炮弹炸死两名战士。”
这种战术震惊了赵子立！他一直在锅军参谋系统工作，参谋系统本来就是要参与训练部队的。有的参谋长直接就分管部队的训练。因而，他立刻就理解了“三三制”威力。
‘设计这个【三三制】的余则成显然是个训练的奇才。赵子立也不顾的吃饭了，他继续问：“第二呢？”
面对饭菜，赵子立不吃，余则成也就不能动筷子。他咽了一下口水，说：“还有就是思想训练。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的战士都是从敌占区招募来的，有部分是解救的日军的俘虏。我主要将他们在日军中所遭遇的苦难整理了一下，让几个有切身体会的战士在全大队的会议上讲演出来。激发战士们对日军的刻骨仇恨。”
余则成不能说是诉苦大会，否则，就会被贴上红色标签。他不动声色地修改了一下。
赵子立的思维又开启了一扇门！对思想的教育，***中不是没有，大都是“一个国家、一个领袖”的法西斯说教。因为没有切身体会，那些没有文化的战士，哪里听得进去？所以效果是反向的。
赵子立对余则成的感官一下子全变了！从原来半信半疑到有好感，现在从好感到十分欣赏！他说：“你可愿意来第九战区？如果你愿意来的话，我马上建议派你去七十四军担任上校参谋主任。”
吴敬中一听哈哈大笑，说：“赵参座，你这是从军统局挖角啊！军统局成立以来，只有从军方挖人……”
赵子立刚才进入状态了，没有顾忌到吴敬中，所以才会那么说。他笑着说：“我是欣赏余副组长这个人才啊！”
吴敬中连忙说：“我们戴老板更欣赏余副组长。”
赵子立在心里暗骂：‘戴立欣赏个屁！这样的人才，在军统局仅仅担任一个副科长！不过，还是要挖掘一下余则成的能力为我所用。
赵子立说：“余副组长，我想从几个军中调几个作训参谋到你……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去观摩一下训练，你看可行？”
余则成看向吴敬中。
吴敬中没有拒绝的理由，说：“赵参座吩咐了，那当然可以！不过，作战时，他们不能跟随部队一起行动。”
军统局在第九战区司令部杨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吴敬中不想多事。他还是担心余则成这次作战会不顺利，若是让那些作战参谋看到了，就不好作假了。
“这个……到时候再说吧！”赵子立还是非常希望余则成能答应那些参谋观摩作战的。因为他是真的很想了解余则成的部队是如何作战的。
既然吴敬中说了，余则成就不会再说什么了。
这时，赵子立才想起吃饭的事，他笑着说：“赶紧吃饭，才马上就要凉了！”
吃完饭之后，赵子立问道：“余副组长，你哪天回部队？”
余则成想到自己来司令部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再说，鬼子不久就会进攻到长沙。他说：“我打算明天就回去。”
赵子立思考了一下，说：“好！你明天下午出发吧！我明天上午安排司令部和第一百军的作训参谋来向你报到；至于第七十四军的作训参谋，我让他直接到黄花镇去找你。”
“是！”
余则成知道，七十四军和一百军是第九战区最精锐的两支部队。赵子立这样安排，显然是用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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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5章 今晚袭击鬼子营地
陈钟在司令部等到了第一百军的作训参谋范千汇；俩人是中央军校第八期的同学。
两人握手之后，范千汇说：“今天一早，我接到参谋长的命令，要来司令部，去跟一个什么……什么……”
陈钟笑着说：“什么什么什么啊！是去军统局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观摩、学习他们的训练。”
范千汇连连点头，说：“是是！是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唉？我就搞不明白了，我们作战部队怎么要去向那个……哦哦……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学习训练？”
陈钟立刻朝前后左右看看，看到十米之内没有其他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说：“老同学，你可别小看人家军统局的特别行动大队；他们昨日跟警卫营比试枪法，警卫营完败。这次去观摩学习的机会，还是赵参座请他们吃了一顿饭才得到的。你别再说什么作战部队的、人家什么什么的。他们一两百人时，就歼灭了鬼子第十三师团精锐部队一千二百多人，自己无一殉国！”
“啊……啊？！”范千汇认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一两百人，歼灭鬼子精锐第十三师团的一千两百多人？自己还无一殉国！这是天方夜谭吧？
陈钟看出了范千汇的疑惑，他自己原来也不信；只是在看了人家官兵的枪法之后，这才相信。他说：“你没有听错！四个月前，他们在南津关和宜昌、石牌歼灭了鬼子的精锐一千两百多人。其中，不仅有鬼子王牌中的王牌特攻队，还有挺进队。这两支部队，你可听说过？”
范千汇张大了嘴巴合不拢了。半响，他才开口说话：“我的乖乖呀！鬼子的特攻队，我是没有听说过；但挺进队，我是知道的。那可是鬼子精锐中的精锐啊！”
陈钟趁机说：“所以啊！你可不要戴着作战部队的有色眼镜看人家的部队。别闹得不开心，让人家给赶出来了，最后赵参座可绕不了你！”
范千汇点了点头，说：“幸亏你提醒；否则，我还真的有些看不起他们。”
陈钟背起自己的背包，说：“走！去向余则成大队长报到。”
范千汇又问：“还有谁跟我们一样去这个……这个大队？”
陈钟说：“还有一位老同学、七十四军的殷遂良。”
“哈哈哈！我们三个又聚在一起了！是你安排的吧？”
陈钟笑了笑，说：“这么好的聚会机会，怎么能不安排呢？再说，若是在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学到一些战术，那不是我们三兄弟的福气吗！”
陈钟、范千汇和殷遂良是中央军校第八期步兵科参谋班学习成绩排在前三名的学员。目前都是中校军衔。
余则成跟吴敬中告别。
吴敬中一再叮嘱说：“则成，上了战场你可不要冲在第一线啊！你可是老板的宝贝；也是我们行动处的核心……”
余则成笑着说：“老师，你别担心！我跟鬼子面对拼杀不是第一次了。鬼子也是人，一枪打在身上也是两个窟窿。”
吴敬中是真的关心余则成。因为这次余则成给军统局和戴老板长了脸。至于作战，能多杀敌更好；杀不了多少敌人，也无关要紧。
陈钟和范千汇背着背包走了过来，见到吴敬中举手敬礼。
陈钟说：“吴组长，余副组长，我和范千汇前来报到。”
余则成笑着说：“欢迎！欢迎来特别行动大队指导。”
“不敢！不敢！还请余大队长多指教。”陈钟见识了魏金江、徐千月等人的枪法之后，对眼前这个年龄比自己还小军官根本不敢小觑。
范千汇看到有十二名女军人跟随着，正要说什么。
陈钟连忙制止了。他压低声音在范千汇耳边说：“她们都是神枪手！是那种每一发子弹都打中靶心中央的顶级神枪手。”
范千汇张大了嘴巴，他当然知道训练成一名神枪手该有多难；而顶级神枪手，他只是在书中见过。而这个余大队长竟然一下子招揽了十二名，还都是女的。在他的心目中，余则成变得很神秘了。
下午，余则成一行人抵达了黄花镇小学的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的驻地。
王千滚出来迎接时，看到陈钟和范千汇。
余则成介绍说：“王副大队长，这是司令部的作训参谋陈钟中校；这位是第一百军的作训参谋范中校。”
王千滚举手朝两位长官敬礼，说：“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副大队长王千滚欢迎两位长官莅临指导！”
陈钟连忙举手还礼，说：“王副大队长不必客气！我们是来观摩学习的。今后还请王副大队长多关照。”
范千汇看到眼前这位副大队长长得猥琐、矮小，内心里多少有些鄙夷。‘简直是糟蹋了锅军的这套军服！
“不敢！”
王千滚带着两位军官安排好住处，又带着他俩到各连了解了一下。
在看到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的武器装备时，两位参谋大为惊讶：第一是全套日式装备；说明都是缴获所得。更让人惊讶得是竟然缴获了这么多重武器，那说明他们杀了多少鬼子？第二是火力超级强劲。锅军中没有哪一个营的火力配备能跟这个大队相比；第三是，大队是按照兵种划分连队的。这在锅军中也是没有的。
范千汇在内心里十分震撼：‘幸亏有陈钟提前告知，否则，自己在这些人面前一定会出洋相。
晚餐很丰富，主菜是猪肉炖粉条。
这也大大出乎两位参谋的意料。在部队里能吃上猪肉，那都是在上战场前。而这个大队的伙食平时就是这样的。
陈钟和范千汇在房间里久久睡不着。
范千汇问道：“老陈，你可知道这个大队到底是怎么建立起来的？”
陈钟说：“我也不知道；据赵参座缪缪说了一下，这个大队原来就是余大队长的家兵。军统这次将其征用过来参战。”
“家兵？？？”这完全颠倒了范千汇的认知。
“是的，是他的家兵！”
范千汇被震撼了！他很不解：“一个家族能养这么多家兵？他们是怎么能有这么强的战斗力？”
陈钟纠正说：“不是一个家族，只是余则成一个人独立养的这些家兵。据说，他在重庆很有家财。至于战斗力，明天我们看看他们是怎么训练的，不就知道了！”
范千汇若不是亲眼所见，根本不可能相信一个中校能养这么多家兵，还都是精锐中的精锐。
“嘟…嘟…嘟……嘞……嘟！”
在迷迷糊糊中，突然响起集结号！
范千汇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看到陈钟也坐起来了，连忙问：“老陈，发生了什么事？”
陈钟没顾得回答，就开始穿衣服！他看到范千汇还在愣神，急忙说：“快穿衣服集结！别给赵参座丢脸！”
范千汇这才急忙穿衣。
等他俩背着背包冲出来时，整个操场上已经站满了官兵。
陈钟跑步来到余则成面前，举手敬礼！
余则成还礼，说：“今晚部队袭击鬼子营地，你俩紧跟着我。”
陈钟、范千汇顿时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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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6章 两名高级参谋跟随训练
陈钟是第九战区司令部的参谋，当然知道鬼子还没有打到捞刀河附近。那余则成为何要说去偷袭鬼子的营地呢？
范千汇更是迷惑不解。
不过，余则成没有给他俩思考的时间，一挥手，喊道：“出发！”
陈钟下意识地看了看手表，十点半！
让陈钟、范千汇没有想到的是，余则成竟然带着十二个女兵走在最前面。
整支部队全副武装、悄无声息地在夜间行军。
半个小时后，部队涉水过了捞刀河。
又过了半个小时，部队爬上了春华山余脉的山脊上。
余则成安排部队在山脊南面休息半个小时。
休息时间到了，陈钟看到余则成的通讯班率先摸向山下；余则成随后带着特种连紧跟。
其余部队按照步兵连、机枪连、炮兵连序列跟进。
陈钟、范千汇紧跟在余则成身后。
十几分钟后，部队来到一个小山村的南面。
余则成一挥手，部队开始散开，呈战斗队形摸向村子里。
在村子里“激战”大约一个小时，机枪连、炮兵连的战士们开始打扫战场。
余则成带着通讯班、特种连、步兵连继续朝北面行军。
陈钟再看看手表，是一点半！
一个小时后，陈钟看到部队开始散开。他朝前面仔细查看，分明是一座寺庙。他是作战参谋，对长沙附近的地理非常熟悉，立刻知道这就是东林寺。
‘余则成为何要模拟攻打东林寺？难道他判断鬼子会打到这里来？他仅仅是个小小的中校啊！陈钟百思不得其解。
范千汇似乎看出陈钟的疑虑，压低声音说：“可能是例行训练吧！”
不久，后续的机枪连、炮兵连赶到了；他们迅速进入战位。特别是炮兵连，似乎早就选好了阵地，立刻在那个阵地上展开。在几分钟内，就做好了炮击的准备。
特种连和步兵连从几条小路摸上东林寺，在搭人梯之后，翻过围墙。
不久，东林寺的大门被打开……
“战斗”持续了一个小时。
在战斗结束时，陈钟又看了看手表，是四点半！
让陈钟和范千汇惊讶不已的是，部队官兵纷纷脱下军装。他俩发现官兵们军装里面竟然穿着日军的军服！
部队开始打扫战场，陈钟看到战士们纷纷朝山下一条峡谷里“搬运战利品”。
强烈的好奇心驱使着陈钟，跟着战士们来到那个峡谷中，他看到那里已经挖开了一个很大的山洞。
‘看样子是准备用来储存缴获用的。可是，余则成为何在这里准备储存缴获品？难道他未卜先知会在这里跟鬼子打一仗？陈钟摇了摇头！别说余则成他一个小小的中校，就算是薛岳司令官也判断不出来鬼子会不会攻击到这里。
‘且看他下一步如何干吧！陈钟对着范千汇摇了摇头，表示自己看不懂。
范千汇更是迷惑不解。不过，他从这支队伍在夜间行军的纪律性，就能判断这支部队绝对是精锐中的精锐。因而，他也就没有出言讽刺。
天亮后，余则成指挥穿着日军军装的部队大摇大摆地朝捞刀河行军。不过，领军的换成了特种连的连长李再天；他身穿日军大尉军装，腰里挎着指挥刀。若不是认识他，根本看不出他是中***人。
部队在越过捞刀河之后，向南直插；在永安镇和黄花镇之间的那条大路两侧停止了行军。
陈钟惊讶地看到，这里早就挖好了战壕和单兵坑。战士们像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一般熟练地跳入到战壕或者单兵坑中。
这时，陈钟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上午十点。
部队在埋伏了两个小时后，发生了“激烈的战斗”。不久，部队迅速撤出，并没有像前两场战斗那般打扫战场。而撤离的方向不是向南，却是浏阳县城。
当然，在“撤离”一段距离之后，余则成宣布整个训练结束。部队回到了黄花镇。
这时，陈钟看了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三点。整个训练的时间十七个小时。他回到军营时，瘫倒在了床上。
范千汇也一样十分疲惫，他说：“老陈，你觉得余大队长这个训练是什么意思？”
陈钟疲惫得不想动脑筋，说：“稍稍休息一会，等吃了饭我俩再仔细讨论吧！”
经陈钟这么一说，范千汇肚子里开始咕咕叫了。他们从训练开始到现在一直没有吃干粮。因为他俩没有带。
而其他战士们都带了一些干粮，在休息时，抓紧时间补充了一些。
晚餐很丰富，有猪肉炖萝卜，还有新鲜的蔬菜。
范千汇一边吃饭，一边说：“这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的伙食是没有话说。比我们军部的军官伙食都好。还不要掏钱。”
陈钟现在要观察的是余则成；他看到余则成也一样端着饭盒在食堂窗口排队打饭。这让他有些惊讶！毕竟，这些士兵都是余则成的私兵。他是老板，怎么能跟普通士兵一般排队打饭呢？
范千汇努了努下巴，说：“那个王副大队长也在排队打饭。我就有点搞不懂了，难道食堂不会给他俩单独做一份饭菜？”
陈钟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原因。他说：“更奇怪的是，那些士兵看到他俩排队，也没有觉得别扭。”
这让陈钟感觉到这支部队更加神秘了。
吃过晚饭之后，大家开始洗澡，随后就回房间睡觉去了。
陈钟在大脑中一遍又一遍回放这次训练的过程；得出余则成的目的就是夜袭和伏击。也就是说，余则成这支部队善于夜袭和伏击。
范千汇躺在床上，懒洋洋地问道：“老陈，你说这个余则成为何要将家兵交给军统局？这支部队花的钱可不是小数目啊！我看到有些人扛着的还是美式武器。连锅军都没有。”
“赵参座看中的部队，那肯定是不一般的。更何况他还安排我们三个高材生来观摩、学习，那就说明更不一般了。”陈钟有气无力地回答说。
“至于余则成为何要将自己的家兵交给军统局；很难理解吗？”
范千汇一想，确实是这样！他说：“我从侧面问了一下几个军官，他们说的余则成成长过程似乎很一般；也就是上了个警校、在军统局内部办的学习班学习了几天。那他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一套军队训练、管理的经验呢？”
陈钟叹了一口气，说：“我也不知道；他年龄比我俩都小；阅历恐怕也不比我俩多。怎么人家就能拉起一支武装！我也是有些疑惑。”
范千汇说：“看来，赵参座派我们过来，恐怕还有一些深意……”
~
次日一早，部队开始早操，就是全副武装慢跑。
跑了半个小时，就开始吃早饭。
上午，部队开始以排为单位总结昨晚的训练；看看有哪些失误和经验？要求每一名战士都发言。
这也让陈钟、范千汇感到多此一举。毕竟，在他俩的意识里，战士们大都是文盲，能说出什么来？
哪知道，在参加步兵连一排的总结会上，战士们说的都是一套一套的。
这又刷新了陈钟和范千汇的认知。
中午回到宿舍，陈钟说：“这支部队给我的感觉不像是锅军的部队……”
范千汇立刻竖起了食指放在嘴边！他摇了摇头，说：“要说别的部队有可能被那边渗透，我还有些相信；可他们是军统局的下属啊！不会的！不会的！”
陈钟想到赵参座的叮嘱，开始拿起笔，将这一天来在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的经历写了一份报告，然后装在一个信封里，说：“走，我们出去寄信。”
范千汇说：“明天，殷遂良应该来报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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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7章 王牌军参谋的骄傲
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的训练总结，整整花了一天时间。各排都必须将训练总结形成文字上报才能算是完成任务。
当天下午，殷遂良被七十四军军部的摩托车送来了。
在兵营门口，值班的李再天查看了第七十四军军部的文件，将殷遂良带到余则成的办公室。
殷遂良这次来之前，得到的信息少得可怜；只是战区司令部的一纸电文，根本不知道详细的情况。在大战爆发之际，他被派到这个小地方来观摩学习，内心里本来就有些不愿意。在他看来，第七十四军是锅军的第一王牌，怎么还要向别人学习？更何况学习的这支部队还是杂牌子部队（在王牌部队里，认为只要不是王牌，就是杂牌子）。
在看到余则成仅仅是个中校，并且年龄还比自己小一些。他内心里多少有些轻视。
想到参谋长陈瑜的叮嘱：‘这次是赵参座亲自安排的，具体这支部队是怎么回事，我们还没有详细资料。不过，你一定要记住，赵参座不是一般人；他让我们派作训参谋、并且点名让你去观摩学习，说明这支部队不一般，肯定有值得我们学习的地方。你要虚心学习！
殷遂良才没有在余则成面前大放厥词说什么。
余则成说：“回宿舍休息去吧！”
“是！”
殷遂良被李再天带到陈钟的宿舍。
殷遂良并不知道陈钟和范千汇也在这里，在看到他俩时，顿时兴奋了起来。他连忙喊道：“老陈、老范，你俩怎么也在这里？”
陈钟笑着说：“你能过来还是我向赵参座建议的呢！”
“是啊！这么好的机会，我们三兄弟怎么能不相聚呢？”范千汇哈哈大笑之后，也跟着说。
殷遂良放下背包，说：“大战在即，我们却来到这个小地方，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参战啊！？”
陈钟笑着说：“没机会参战，那不是更好吗？免得上战场跟鬼子拼刺刀。能多活几年，你小子不会怪我多事吧？”
殷遂良本来是有这个意思，但陈钟这么一说，他就不好意思再说了。他说：“我怎么敢怪你？你可是战区的参谋！想巴结还来不及呢！”
范千汇再次哈哈大笑，说：“我说老殷什么时候开始学会奉承了呢？原来是想巴结上司！”
殷遂良问道：“你们来这里几天了？”
陈钟说：“昨日刚来。你来的挺快的呀！”
殷遂良摆了摆手，说：“陈参座接到赵参座的电报，火急火燎地安排一辆三轮摩托送我过来的。不知道这个第一百……什么大队有什么特别的，还被赵参座这么看重？”
陈钟用手指了指殷遂良，说：“果然是王牌军军官的脾气。老殷，我可告诉你，你不能小看这个大队，人家打鬼子可是不含糊；据赵参座从第六战区、第五战区了解到，他们在四月份还真的干掉了鬼子第十三师团一千二百多人。其中有几百鬼子还是精锐中的精锐。”
殷遂良听着虽然有些惊讶，但他还是从内心里看不起这个“大队”。他说：“那这个大队肯定殉国了三、四千人吧！”
范千汇摇了摇食指，说：“老殷，你恰恰错了。人家一个人都没有牺牲。仅仅是负伤了两个。”
“不可能！”殷遂良断然地喊道。
陈钟指着范千汇说：“老范，我说了吧，老殷肯定不会相信的。”
殷遂良看到这两货的表情，眨巴眨巴眼睛，问道：“难道是真的？”
陈钟说：“赵参座会说假话？这么大的事，他不会跟第六战区的参谋长沟通一下？”
“那……他们是怎么做到的？”殷遂良有点半信半疑了，毕竟，他知道陈钟不是那种浮夸的人。
陈钟也不是太清楚，他说：“你明天参加他们训练不就知道了！”
“我倒要看看，这支能干掉鬼子一千多人的部队是怎么训练的？”殷遂良还是不太相信这支杂牌部队能杀死那么多鬼子的精锐。
~
次日，也就是九月十日一早，余则成带领部队来到春华山。各连战士们按照炮兵连长郭坤平拿出的图纸，开始开挖战壕。
殷遂良立刻就问：“余大队长，在这里挖战壕有什么用？”
余则成不想解释，他也解释不清楚。他轻描淡写地说：“检验一下部队挖战壕的经历。”
殷遂良不以为然地说：“大战在即，这么消耗士兵的体力，得不偿失啊！”
余则成知道这是王牌军参谋的通病--自以为是。他笑着说：“也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陈钟、范千汇也不理解！这不是在做无用功吗？不过，他俩这次来主要是观摩学习，再说，他俩已经被余则成的神秘搞得有些不知所措。因而，就没有跟着殷遂良说这事。
在仔细看了战壕的图纸之后，陈钟三人还是有些吃惊！这战壕竟然设计成了坑道！
部队在春华山一连挖了三天，坑道初具规模。
余则成这才带着部队下了山。
九月十三日一天，部队就是在总结挖战壕的经验教训。还是跟上次训练一般，每个排都要单独总结、上报。
陈钟、范千汇已经习惯了。
殷遂良还是有些不以为然。他认为部队就应该加强射击、投弹这些基础训练，搞这些虚的在实战中没有什么用。
九月十四日夜间，余则成再次带领部队进行训练。还是跟上次一样，十点半出发，到春华山、下山袭击那个小村庄；然后夜袭东林寺；再换装返回到永安镇到黄花镇之间的大路上埋伏……
回到宿舍之后，殷遂良问道：“你俩好像一点也不奇怪？”
范千汇笑着说：“有啥好奇怪的？我俩已经参加过一次夜袭训练了。”
“训练内容呢？”
“一模一样的！”
殷遂良问道：“那你俩就没有什么想法？”
陈钟反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殷遂良思考了一会，说：“他为什么要反复训练这些套路呢？”
范千汇说：“老陈说了，这支部队可能很善于夜袭和打伏击。不喜欢打正规战！或者说，不善于打正规战。”
陈钟连连摆手，说：“老范，你别瞎扯！我可没有说他们不善于打正规战。从他们挖坑道来看，他们是善于打正规战的。只不过，人家不屑打正规战而已。觉得不划算。”
殷遂良瘪瘪嘴，说：“打仗还有划算不划算的？上峰命令下来了，你还去算个帐？”
陈钟摆手说：“他们不是正规部队，没有什么特别的命令。作战比较自由。所以……他们要算账。”
想到正在北面作战的部队，殷遂良心急如焚，说：“在大云山地区，两军在激烈交战，我们却在这里耗着……”
陈钟连忙说：“老殷，你来这几天，难道一点收获都没有？”
“收获？”殷遂良思考了一阵，说：“要说收获，还是有的；比如那个坑道……。”
“夜袭呢？”范千汇问道。
“夜袭？我还没有看出什么名堂。”
陈钟说：“老殷啊！你还是没有去仔细了解这支部队啊！你可看见了，他们的武器中有很多步枪是美式的。那些士兵的包里都带有瞄准镜……这大概是余大队长为何青睐夜袭、伏击的原因之一吧。”
“有没有战斗力，战场上看吧！”
殷遂良还是有些不服气。看到陈钟似乎很享受在这里观摩、学习的过程，他就问道：“老陈，你难道就不想去跟鬼子面对面干？”
陈钟哈哈一笑，说：“在战区司令部里当参谋，能跟鬼子面对面干？你怕是想多了。只有在这里，才有可能跟鬼子打照面……”
范千汇哈哈大笑，说：“是啊！我倒是很想看看余大队长是如何没有伤亡地杀死一千多鬼子的！等学到了这门手艺，我申请下去当个团长，哈哈……哈哈哈……”
殷遂良摆了摆手，说：“恐怕你最后得到只是镜中花、水中月了。”
范千汇说：“看吧！今日是十五号了，也许鬼子该向南攻击新墙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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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8章 侦破空军飞行大队长投敌案
吕宗方最近也很忙！他目前负责两个案子；一个是侦察空军飞行员张惕勤投敌的案子；另一个是重庆兵工厂***员高仲耘一案。
余则成在长沙给军统局传来了两个好消息；一是破译了日军第六师团跟第十一军之间的部分联络密码；二是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跟战区司令部警卫营比枪法完胜。
这两件事都大大涨了戴立和军统局的脸。
吕宗方来到阮清源的办公室，举手敬礼之后，他在阮清源办公桌对面坐下，说：“处座，徐金根传来消息；经过这一个多月的接触，他跟高仲耘已经很熟悉了。他时常露出一些激进的思想。高仲耘已经开始发展他了。”
~
徐金根就是跟高仲耘住在隔壁的徐山景。
余则成在接下解救高仲耘的任务之后，觉得难度太大。毕竟，高仲耘已经在军统局严密监控之下。稍微处理不当，就会将自己暴露出来。
余则成在左思右想之后，出了一个主意：“老吕，这个高仲耘对军统局的价值已经不大了。不如让他发挥重大价值。”
吕宗方问道:“你有何想法？”
余则成说：“毛主任不是催促你派人打进延都吗？这不是个机会吗？”
吕宗方顿时眼睛一亮！他仔细思考了一阵，说：“是个妙计！”
随后，吕宗方就向阮清源汇报：“处座，高仲耘目前已经失去了价值。我有一个想法，让我们自己人住在他的隔壁，跟他关系搞好之后，让他发展为中工党员。然后想办法让高仲耘将我们的人介绍去延都……”
阮清源一下子兴奋了起来，问道：“这条妙计应该不是你想出来的。是谁出的主意？”
吕宗方尴尬地笑了，说：“是余则成。”
“这个办法可行！也算是废物利用。我马上向毛主任汇报。你等我的消息。”
“是！”
第二天，毛人丰就批准了阮清源的计划。
吕宗方知道，只要实施了这个计划，军统局就不会再抓捕高仲耘了。
~
阮清源点了点头，说：“宗方，你不要着急；要徐金根慢慢来。争取在半年内取得高仲耘的完全信任。然后按照计划实施。”
“是！谨记处座的叮嘱！”吕宗方随后将张惕勤的案件作了汇报。
“这是个大案，要引起重视啊！”阮清源又问道：“是谁在那边负责？”
吕宗方说：“是第二行动组长吴丹正！”
阮清源摆了摆手，说：“不行！你要亲自去梁平把握住！不仅要对张惕勤全面监控，还要对梁山军用机场内的其他人员进行秘密甄别。”
“是！我今日就启程去梁平。”
就这样，吕宗方来到梁平县梁山机场坐镇。
九月十六日上午
吕宗方躺在一张逍遥椅上。
吴丹正轻声喊道：“科长，王玉莲出来了！”
王玉莲是张惕勤的老婆。
吕宗方立刻站了起来，接过吴丹正递过来的望远镜，仔细观察。
他问道：“吴组长，你可看出王玉莲今日和平时有什么不同？”
吴丹正刚才观察很仔细，说：“她平时也是这个时间出门买菜。孩子也是牵着走的。今日……今日跟平时唯一的不同，就是穿的有点臃肿。”
吕宗方点了点头，说：“说明她开始行动了。走！下楼去跟踪。看看她跟谁接头？”
梁平这边配了一辆轿车，吕宗方坐上了车。
吴丹正亲自坐进了驾驶室，这次他亲自开车。另外带了三名特工。
王玉莲在菜市场附近看到一辆马车。她朝左右看看，没有看到什么可疑之人，便抱着孩子钻进了马车。
马车一直向嘉陵江边走去。
吕宗方担心轿车跟着会暴露目标，便安排吴丹正骑着自行车跟着。
在嘉陵江边，王玉莲带着孩子下了车，她看到江边停了一艘小机帆船。
船头站着一个男子。
吴丹正一看那个男子，正是照片上的那个李顿山！他立刻朝身后一挥手，喊道：“上前抓捕！”
吕宗方看到吴丹正的手势，马上指挥驾驶员开车冲向前去。
李顿山看到几个身强体壮的人冲了过来，便知道出了问题。他立刻向船老大喊道：“快开船！”
但是，船只启动需要时间。而李顿山恰恰缺少这个时间！
在船只离岸的一瞬间，吴丹正带着两名特工跳上了船。
李顿山没有反抗。他知道，若是反抗，大概率会被打死。
吕宗方赶过来时，吴丹正已经控制住了局面。
吕宗方随即将王玉莲、李顿山等人带走。
在梁平县城警察局里，吕宗方突击审讯了李顿山和王玉莲。
在一阵恐吓之下，王玉莲很快就招供了。
李顿山坚持说自己只是个商人。
吕宗方拿到王玉莲的口供，立刻喊道：“吴组长，立刻抓捕张惕勤！”
就这样，吕宗方侦破了张惕勤投敌案！
戴立得知这个消息之后，立刻去向委座作了汇报。
因为蒋夫人负责空军这一块，委座大力奖励了军统局和戴立。
~
在吕宗方抓捕王玉莲的同时，余则成在黄花镇继续召开各排的总结讨论会。讨论昨晚训练中的得失、以及如何改进那些失误。
殷遂良拿到了步兵连一排的总结材料。他仔细一看，上面总结的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比如：在过捞刀河时，张三的水壶响了一下。改进措施是捆紧水壶。
李四在行军时跌了一跤；仔细一看，原来那路上有个豁口，李四踩在豁口上才摔倒。改进措施是填上那个豁口。
等等。
他对陈钟说：“就这些，还需要总结？这有用吗？”
陈钟笑着说：“老殷，你不要挑刺！人家这是注重细节。”
范千汇现在对余则成是服气了，他说：“不注重细节，会害死人啊！”
殷遂良觉得跟这两个同学没有共同语言。他说：“我倒要看看，这个第一百……大队最终的战绩如何？”
陈钟笑着说：“是啊！老殷，你耐心点；等着看最后的战绩。”
范千汇笑点低，他哈哈大笑，说：“以我的观察，这个大队最终的战绩肯定比我们一个团强！”
殷遂良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没有说话。不过，他感觉在这里待着有些憋气。
‘真想回七十四军啊！
~
严福佑小组每天要将截获第六师团部的电文再发给余则成这边。这样既耽误时间，又容易被敌人破译密码。
吴敬中安排严福佑小组的另外三个人带着一部大功率电台，于九月十六日直接来到黄花镇。
李春城三人就在黄花镇设立了一个监控站，抄报的电文直接上报给余则成。
九月十七日上午，李春城又拿来一份截获的电文。
余则成还是按照以前的方案，先解压时间加密。然后在里面寻找熟悉的数码。
不久，他看到了“新墙河”三个字。他立刻明白了。他马上向吴敬中发了一份电文：
吴敬中拿到这份电文，立刻赶到司令部，将电文交给了赵子立。
赵子立一看电文，眉头皱了起来，他说：“我立刻去向薛岳司令官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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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9章 鬼子接连突破新墙河、汨罗河防线
九月十八日清晨，余则成就收到日军开始进攻的电文，是吴敬中发来的。同时发来的还有军统局和第九战区司令部的嘉奖令。
余则成没有沉浸在这种喜悦中。他叫了一辆马车，喊着陈钟和郭坤平，带着炮兵连测量人员赶往株洲。
在出了长沙城之后，余则成对陈钟说：“你在司令部担任参谋，可知道在长沙和株洲之间，哪里最适合打伏击？”
陈钟愣住了！不过，他现在已经开始适应余则成的无厘头。他思考了一阵，说：“在株洲以北十公里，有一片山地。那一带适合打伏击。”
余则成拿出地图在上面仔细查看，最后在那个地方画了一个圆圈。
陈钟不解地问：“余大队长，你为何要考察这个地方？难道你认为日军会突破长沙防线？”
余则成笑着说：“我也就是有备无患。提前做一些无用功。”
马车来到那一带，余则成看的很仔细。最后选择在两山夹一路的地方下了车。
来到山顶上，余则成问道：“陈参谋，你觉得在这个地方打伏击，有什么缺点？”
陈钟仔细看了看，说：“从地势上说，在这里打伏击是一点缺点都没有。只不过，这里太适合打伏击了……”
余则成点了点头，说：“你说得对！敌人来到这里会提高警惕……”
余则成又朝南走了一段路，看到这里一边是山地，一边是农田。他说：“就选在这里吧！”
郭坤平立刻安排测量人员实地测绘。他看到后面一座小山上有低矮的树丛，说：“大队长，我们炮兵阵地就设在那个地方，你看如何？”
余则成说：“主要是防空！你只要记住这一点就可以了。”
余则成明白，敌人飞机会掩护敌军撤退。而自己的炮兵阵地是敌人飞机的第一目标。
“是！”
余则成看看手表，已经是下午了，便打马回到黄花镇。
殷遂良看到陈钟回来了，立刻将其拉到房间里，问道：“老陈，余大队长将你叫出去干什么呀？”
陈钟想到这是军事秘密；但敌不过范千汇的眼神，只好说：“去长沙以南侦察地形。”
殷遂良不以为然地说：“跑那边去侦察地形？莫名其妙！”
范千汇摇摇头，说：“老殷，你现在是看余大队长哪里都不舒服啊！人家是军事主官，跑那里去侦察地形又怎么了？”
殷遂良不服气，说：“这明显是在做无用功！上次长沙会战，将鬼子打的狼狈逃串。这次鬼子还能突破长沙城？你告诉我，鬼子能不能突破？”
范千汇摇摇头，说：“我们第一百军就在长沙以南准备着，按道理，鬼子是突破不了的。”
陈钟摆了摆手，说：“你们也不要多操心！赵参座说了，这次我们来就是观摩学习的。多看、多听，少议论。现在，鬼子已经突破了新墙河防线了。我看啊，要不了多久，鬼子就会攻击到捞刀河。至于鬼子能否突破长沙城，我……不知道！”
当然，他内心里是不认为鬼子能突破长沙城的。
范千汇对这个话题不感兴趣；他说：“今天伙食突然变好了，顿顿有肉。下面都在议论，说要打仗了。这个大队还真的有实力啊！”
陈钟点了点头，说：“是啊！五六百人，顿顿吃肉，不是一般的部队负担得起的。老殷，你们七十四军怎么样？”
七十四军是委座的心头肉，各种待遇在全军中最高。
殷遂良面子上有些尴尬，说“我们军也只有在临上战场前才能顿顿有肉。这一点嘛……他们确实是不错。”
范千汇哈哈大笑，说：“老殷，你总算是表扬了一下这个大队。”
~
当天晚上，从长沙传来消息，日军已经全线突破了新墙河防线。锅军几乎是一触即溃！
次日上午，吴敬中再次发来消息，日军突破了汨罗河防线。
余则成坐不住了。他立刻将部队拉到春华山，他对几个连长说：“立刻将所有的坑道从里面连接起来。”
“是！”
全大队又开始挖坑道。
原来的坑道有十米深；间隔是五十米。现在，从十米的地方开挖，横向再将各个坑道挖通。从里面将所有的坑道连接起来。
九月二十日，监听站给余则成送来了一份电文。
余则成在破译之后大吃一惊！他连忙给吴敬中发去一份电文：
吴敬中拿到这份电文之后，大吃一惊！他立刻拿着电文赶往司令部，找到了正焦头烂额的赵子立。将这份电文交给了他。
赵子立一看电文，顿时惊出一身冷汗！他知道，自己清晨刚刚向第七十四军发出电文，命令其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浏阳、捞刀河一带。
这个情报，余则成肯定是不知道的。既然余则成的电文中说的这么清楚，那就说明日军是真的破译了司令部的密码。
他说：“余则成又立了一个大功！我会向军委会上报联络组的功劳。”
说罢，他也顾不得吴敬中了，直接去找薛岳去了。
吴敬中立刻回到房间，拟了一份电文给戴老板发了过去。
戴老板在收到电文后，马上电令嘉奖联络组！
~
九月二十一日，日军大部队已经越过了汨罗河，正向捞刀河急进。
这时，余则成的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还在挖坑道。
在接到吴敬中从司令部发来的通报时，殷遂良的脸色显得很难看，他说：“没想到啊！锅军竟然一触即溃！”
范千汇连忙说：“我说吧，这个余大队长还是有眼光的。现在，他正在加固这些坑道。你们嗅出什么了？”
陈钟思考了一阵，说：“难道鬼子真的要突破捞刀河防线？”
范千汇摇了摇食指，说：“不不不！根据余大队长去株洲侦察地形的举动。他一定是判断鬼子会突破长沙防线。”
二十二日日军再次破获第九战区电报，调整战术，派第三师团从左翼山中迅速突破，第九战区防线崩溃。
二十三日日第九战区第二十六军被日军包围。第二十六军在突围作战中遭受重大损失，日军各部向长沙进逼。
二十四日薛岳下令放弃长沙，由第七十四军逐次抵御撤退。
日军得知之后派第六师团向捞刀河谷进军，企图围困、消灭七十四军。
二十五日，日军派飞机到浏阳县城以东轰炸、扫射正在急行军的第七十四军。
第九战区司令部因为没有及时通知七十四军，导致部队受损严重。
此时此刻，余则成的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已经在春华山将横穿的坑道挖通了。部队正在休息。
余则成带着陈钟、范千汇、殷遂良，以及魏金江、钱瓶、李盛屏和护卫队回到了黄花镇小学大本营。
这时，大本营内只有各连抽调人员组成的炊事班在留守。
炊事班的战士们都在紧张地制作干粮。
殷遂良问道：“余大队长，你将我们带回来有什么深意？”
余则成笑着说：“等几个小时，你就知道了。”
吃过晚饭之后，陈钟、范千汇、殷遂良三人在宿舍里根本睡不着。三人一直在小声谈论着。
殷遂良说：“部队已经上去了，怎么将我们三个带回来了？莫不是不想我们跟随作战吧？”
范千汇哈哈大笑，说：“老殷，你现在很想跟随第一百大队作战了？”
殷遂良被说中了心事，脸上有些挂不住。他说：“来到战场上，当然要作战啊！”
陈钟说：“我看不一定！余大队长不是那种小气之人。他带我们回来一定有什么目的。等着瞧就是了。”
凌晨时分，殷遂良突然听到远处有大部队行军的声音，他立刻爬了起来，说：“不会是鬼子冲过来了吧？”
范千汇吓了一跳，随即露出不屑一顾地神情，说：“老殷，你别神里神经的，好吧！余大队长将哨兵派出了一公里之外，等你听见了，人家哨兵早就回来报告了。”
陈钟说：“是的！我观察了他们布置哨所，除了有明哨之外，还有暗哨。层层叠叠的。日军要想悄无声息地突破他们的哨所，根本不可能！”
“那是什么部队赶来了？”殷遂良不服气地问道。
陈钟正思考着。
这时，出现敲门声。
一个女声喊道：“三位长官，请集合！”
三人早就穿好军装了。
殷遂良一下子冲了出去，他打开了房门一看，余则成正带着护卫班在门口迎接部队。
他迅速冲了过去，他定睛一看，当场愣住了！
一名少将看到殷遂良之后，笑着说:“殷参谋，你怎么了？”
殷遂良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再仔细一看，不是第七十四军的参谋长陈瑜是谁？他连忙喊道：“陈参座，我们军怎么来到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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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0章 在军司令部交锋张灵甫
薛岳和赵子立对于第七十四军的使用是有分歧的。
赵子立认为，七十四军是锅军精锐，应该用于运动作战，特别是从侧翼攻击日军侧背。
薛岳认为第七十四军是锅军最精锐的主力!现在，长沙要进行大撤退。面对来势汹汹的日军，一般锅军部队根本抵挡不住日军的冲击。只有七十四军才能给整个长沙城撤退赢得一些时间。
因而，薛岳派七十四军到春华山一线阻击敌人。
这就是七十四军司令部为何来到黄花镇的原因。
余则成立刻凑了过来，他主动向陈瑜敬礼，喊道：“军统局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大队长余则成向将军报到！”
他当时还不知道这位将军是谁，天太黑，看不清楚。再说，在七十四军中，他只看过王耀五、张灵甫和李天霞的照片。
陈瑜听了后，马上想起了战区司令部的一份电文：
‘这个军统局的大队来头不小，不可小觑。陈瑜举手还礼，说：“余大队长，这个兵营原来就是你们的驻地？”
余则成说：“报告将军，此地是我大队原驻地！我们已经为军部打扫干净了。请！”
这时，原来大队部的大厅内点燃了两座汽灯，灯火通明。
陈瑜立刻指挥一批参谋立刻开始布置。他指着边上的藤椅，说：“坐下说。”
看到陈瑜坐下，余则成、殷遂良跟着坐下。
殷遂良介绍说：“余大队长，这是我们七十四军的陈参座！”
余则成再次站起来举手敬礼，喊道：“陈参座！”
陈瑜此时此刻对余则成很感兴趣，他问道：“你为何选择这里作为大队的驻地？”
余则成只好说：“职判断，日军会从长沙东侧包抄，春华山会是双方争夺的焦点之一。”
“哦？你提前判断春华山会是战场之一？”陈瑜对余则成的兴趣更加浓厚了。
余则成说：“是的！”
陈瑜显然不是好糊弄的，他问道：“理由呢？”
余则成说：“职研究了日军很多战例；日军善于大迂回、大包抄作战。日军这次攻击长沙的目的是大量杀伤我锅军主力。因而，职判断日军会从侧翼包抄，切断长沙南撤的通道，达到一举歼灭我锅军主力的战术意图。”
陈瑜还不知道日军这次长沙会战的目的。不过，他不会在余则成面前暴露出来。他问道：“你的部队现在在哪里？”
余则成看到一个参谋正好铺开了地图，便上前指着春华山主峰，向东南方向延伸了一段距离，最后点了点离春华山大约三公里的地点，说：“我大队在此建立了五百米的防线。”
陈瑜仔细一看，再拿出司令部的命令对照，眼睛顿时一亮，说：“你为何选择在此建立防线？”
余则成尴尬地笑了笑，说：“春华山主峰上，应该由锅军主力来驻守；主峰到我大队阵地之间，恰好可以摆放一个师的兵力……”
陈瑜又问道：“你们什么时候开始布置阵地的？”
“九月十五号！”
陈瑜脸色变了！也就是说，这个余大队长在战区司令部下达命令之前，就已经判断锅军会派主力来驻守春华山！这是什么样的参谋人才？
陈瑜顾不得多想了，为了完成战区司令部的任务，必须确保春华山战线的稳定。他问道：“你们的武器配备如何？”
余则成立刻递上一份清单。
陈瑜仔细一看，大为惊讶！这个大队的重武器配备超过七十四军的一个主力团。他稍稍放下心来。
这时，一个身影冲了进来，那人看到陈瑜，举手敬礼，喊道：“参座，我们师布置在哪里？”
余则成看到那一瘸一拐的腿，加上那英俊的脸庞，立刻就知道是后世争议很大的张灵甫！他同时也知道，因为师长廖龄奇请假回家结婚未归，副师长张灵甫目前正带领五十八师参战。
陈瑜的思绪立刻就回到了现场，他指着春华山主峰和余则成刚刚画圆圈的地方，说：“这一段三公里的山峰，就由你们五十八师驻守。”
张灵甫又问：“这春华山的主峰呢？”
陈瑜说：“由五十七师驻守。你们的东侧是这个余大队长率领的军统局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驻守；再往东是五十一师的防守范围。”
张灵甫立刻朝余则成看去，他皱起了眉毛，问道：“还有杂牌军参与到我们的防线中？”
锅军之间配合不灵。王牌军最忌讳的就是跟杂牌军一起共守一条战线。因为杂牌军一旦守不住，就会震动整条战线。被友军害死的锅军不知道有多少，都是血淋淋的教训！所以，张灵甫才会有此一问。
陈瑜当然不会跟张灵甫说，这是委座的意思。他说：“你不要小看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他们的武器和训练都是一般锅军主力所不具备的。”
余则成被张灵甫那轻蔑的眼神刺激到了！本来，他还对张灵甫有好感，现在，那些好感都已经消失殆尽。他多少有些赌气地说：“张副师长，是不是杂牌？战场上见！”
张灵甫看了看眼前这个中校，说：“你就是那个什么大队长？”
余则成中气十足地说：“军统局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大队长余则成！”
张灵甫似乎没有跟一个中校置气的必要，他说：“好吧！我在你防线身后布置一个营，随时准备接替你们大队作战。”
余则成很生气！不过，眼前还不是斗气的时候。他对陈瑜说：“陈参座，职带部队上前线去了！”
陈瑜点了点头。
这时，陈钟和范千汇也来到了司令部。
余则成知道陈瑜肯定要向殷遂良了解一些情况，便说：“我先走一步，你们三人随后赶到阵地的大队部。”
“是！”
陈钟、范千汇同时喊道。
余则成立刻带着魏金江、钱瓶、李盛屏出去了。
张灵甫似乎找到了证明自己“杂牌军”说法的突破口，说：“还带着女兵上前线？什么部队啊？”
陈钟和范千汇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火花。他俩明显想看张副师长的笑话。
陈瑜问道：“遂良，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工事挖的怎么样？”
殷遂良看了张灵甫一眼，说：“绝对是我迄今为止见过的、最稳固的防御工事！”
“哦？你说说看？”陈瑜兴趣更加浓厚了。在他的意识里，戴立求着委座将这个大队派出来“协助”七十四军参加会战，那么，这个大队肯定有不凡之处，否则，出来不是丢人现眼吗？
殷遂良随即将大队整个工事介绍了一遍。
陈瑜脸上动容了！这也是他一生中从未见过的防御工事！这个余则成大队长到底是何许人也？
张灵甫也被震惊了！他问道：“殷参谋，这个……这个……大队长，他可说了为何要这么挖工事？”
殷遂良说：“他说了，防止敌人炮击和飞机轰炸！”
陈瑜沉吟了一会，说：“看来，赵参座让你来观摩学习，是事出有因的。”
张灵甫十分惊讶，问道：“赵参座让我们七十四军来向他们观摩学习？”
殷遂良指了指两位同学，说：“不仅仅是我，还有司令部和第十军的两位作训参谋。”
（前面写错了，不是第一百军，是李玉堂的第十军）
陈瑜点了点头，算是给殷遂良背了书。他说：“你们三人现在司令部休息一会。等薛岳司令官来了之后，我跟你们一起去他们阵地上看看。”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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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1章 我不想再看见骑马的鬼子
余则成的大队部设在最中间的那个坑道里。里面有一盏汽灯照明。
王千滚看到余则成回来，连忙说：“老大，哨兵设在了一公里外；有两个暗哨。”
余则成点了点头，说：“中途再设立一个哨所。万一前面出现什么意外情况，还有个照应。”
“好！我这就去安排。”
王千滚说着就出去了。
几个连长都在这里。
余则成问道：“你们可害怕？”
李再天哈哈大笑，说：“老大，我们也不是没有跟鬼子打过交道？有啥好害怕的？”
余则成看了看几个连长，确实是啊！金天盛本来就是日军的军医；汪直江跟着自己打过鬼子，
田明善、郭坤平被鬼子俘虏过。他俩对鬼子的仇恨比海深，见了鬼子会分外眼红！
余则成说：“今日上午，来攻击的鬼子是最精锐的第六师团。比镇守宜昌的鬼子第十三师团更凶恶！大家要严格按照战前制定的要求办。这次，我们不仅要打鬼子一个措手不及，还要给军统局长长脸。”
田明善举手，说：“大队长，你放心！这次我们一定会给鬼子迎头痛击。”
余则成看看手表，已经是十二点半了。他说：“大家赶紧回去抓紧时间休息一会，从明天天亮到后天下午，我们都没有任何休息时间。”
“是！”
~
天亮时，殷遂良、陈钟、范千汇三人带着陈瑜和一个警卫排来到了大队驻地。
余则成得到通报之后，出来迎接。他举手敬礼，喊道：“陈参座，请检阅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的阵地。”
陈瑜摆了摆手，说：“前面带路！”
余则成将陈瑜带到大队部那个坑道口。
陈瑜站住了，他看了看眼前的战壕，说：“这战壕还进行加固了啊！”
余则成解释说：“担心鬼子炮击将战壕摧毁了，这样，战士们从坑道里冲出来就没有掩护了。”
陈瑜赞许地点了点头。他伸手摸了摸坑道口加固的圆木，说：“做的很专业！余大队长，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
余则成不能实话实说，只好说：“当初请教木匠师傅时，木匠师傅教的。”
钻进坑道里，里面也有圆木加固。
陈瑜一直来到大队部，看到这里其实很简单，就是几部电话机，还有几部电台。
他问道：“你们电台配备了多少？”
余则成说：“四个连都配备有电台。大队部有两部电台。”
陈瑜看到大队部还有一部大功率电台，他问道：“你们还直接跟局本部联系？”
余则成回答说：“不！我们只跟驻战区司令部联络组组长联系。这部大功率电台是监听鬼子第十一军司令部跟第六师团部联络的电台信号。”
陈瑜本来想问‘你们破译了鬼子的密码？但考虑到这是军事秘密，就没有再问。不过，他因此对余则成更加感兴趣：‘这是个全能人才啊！
陈瑜又从里面横向的坑道穿过，来到另外一个坑道口，他说：“可惜啊！五十七、五十八师来不及挖你们这样的坑道啊！否则，日军别想突破这个战线。”
余则成连忙奉承说：“五十七、五十八师都是锅军最精锐的主力，即使是没有坑道，鬼子也休想突破这条战线。”
陈瑜有点忧心忡忡，他挥了挥手，说：“好！余大队长，我等你打鬼子的好消息！”
“恭送陈参座！”
刚刚送走陈瑜，战线西头出现声音。
余则成连忙从战壕里跑过去。看到是张灵甫带着几个上校、中校来到战壕里。他连忙制止了汪直江的阻拦，说：“汪连长，是五十八师的张师长！”
汪直江闪开了。
张灵甫一脸严肃地说：“余大队长，我们是战线相连的友军，命运紧紧相连！我来看看你的作战准备，没有什么问题吧？”
余则成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说：“张师长，请！”
张灵甫似乎不将自己当外人，直接带着一众军官钻进了坑道里。又从里面的横向坑道钻到另一个坑道口出来。
在坑道口，张灵甫说：“看不出来啊！你们还有两把刷子啊！这坑道挖的确实是可以！”
余则成不喜欢张灵甫这种居高临下的语气。他说：“张师长为本大队准备的一个营可以撤了吧？”
张灵甫是鸭子死了嘴壳子硬。他说：“那可不一定！有些部队表面功夫不错，就像绣花枕头；但一遇到真刀真枪的；就草鸡了！”
余则成不想跟张灵甫争嘴，他笑了笑，没有再说话。因为再过几个小时就能见真章了！
这时，正在观察的郭坤平指了指前面，说：“大队长，前面的哨兵撤回来了，看样子是鬼子已经来了。”
张灵甫听到这话，立刻摆了摆手，直接离开了。
余则成朝前面仔细一看，果然，四个哨兵都直接往回跑。
领头的那个哨兵班长一边跑，一边指向后面。
余则成立刻喊道：“各连，准备战斗！”
“是！”
几个跟随的连长异口同声喊道。
四个哨兵跑回战壕不久，余则成就从望远镜中看到了鬼子的月事旗！
三名鬼子尖兵十分警惕地朝这边走了过来。
这时，殷遂良惊奇地发现，有部分战士的美式步枪上按装了瞄准镜！‘他们竟然配备了这么多瞄准镜！他看向陈钟。
陈钟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这个大队为何配备了这么先进的装备。
范千汇竖起了大拇指，说：“果然不同一般！老殷，你还看不起那些娘们，你看，她们的步枪上全部都有瞄准镜。”
殷遂良知道，自己很可能小看了这支部队。临过来时，陈参座一再叮嘱：‘遂良，你一定要紧跟余则成。看看他是怎么指挥打仗的。我跟赵参座联系过了。这支部队曾经消灭过十三师团一千二百多人，自己无一阵亡。这是整个中国抗战史上的奇迹。你一定要看看他们是怎么创造这个奇迹的。千万不能辜负赵参座对你们的期望！
他压低声音说：“老范，你别啰嗦了好不好？等这一仗打完了，我俩再讨论！”
余则成从望远镜中看到，鬼子大队人马已经进入了那个村子了。
那个村子的村口距离阵地有八百米。
他回头看着郭坤平，说：“郭连长，等会在前面枪响之后，你们立刻炮击后面的鬼子。要给予鬼子重大杀伤！特别是那个骑马的鬼子，我不想再看见他”
郭坤平等的就是这个机会！他立刻露出笑脸，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余则成随即朝徐千月说：“干掉前面三个鬼子尖兵！”
徐千月举手敬礼，说：“是！保证完成任务！”
说罢，她立刻指挥李思眉、陈三妹，说：“我们三个开枪！我打第一个，李思眉打第二个……”
“是！”
陈三妹和李思眉异口同声地说。
殷遂良看到那鬼子离阵地至少有五百米，就算是再等一会，也会有四百米的距离！而三位女将根本就没有将这个距离当一回事。他内心里惊讶不已。
陈钟看了看范千汇。
范千汇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不过，他知道，这支部队绝对是比第七十四军、第十军任何一个营战力更强的部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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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2章 日军发动进攻
战壕里顿时忙碌起来了。
炮兵连十八门迫击炮全部从坑道里搬了出来。各炮手开始紧急调式炮击诸元。
前天，在村子里的老百姓撤离之后，郭坤平指挥一门迫击炮进行了试射。准确地命中了村口的树木。因而，现在大家根本不需要试射。
大约五分钟之后各炮位开始报：
“一号炮位准备完毕！”
“二号炮位准备完毕！”
……
“十八号炮位准备完毕！”
郭坤平看了看徐千月。
徐千月知道炮兵已经准备就绪，说：“瞄准！”
“瞄准完毕！”
“瞄准完毕！”
“啪啪啪！”
三声枪响，那三个鬼子尖兵分别是头部和左胸中弹，直挺挺地倒下，倒地之后没有丝毫的挣扎。
郭坤平立刻喊道：“三发急速射！炮击！”
“啾……啾……”
迫击炮弹急速升空，跟空气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轰轰轰……！”
十八发炮弹几乎是同时爆炸，爆炸声连成一片。咋一听起来，好像只有三四发炮弹爆炸一般。
一直停留在村口朝着春华山观察的鬼子们，在听到枪声时，愣了一下，随即又听到炮弹飞行的声音，一个个狼狈地趴在了地上。
那个骑马的鬼子大尉，从战马上跳下来稍稍慢了一点，还没等他卧倒，落在他身边的炮弹已经爆炸！
四射的弹片立刻撕碎了他的躯体，他当场就坐那不要票的飞机，回到了东京千代田那个“进鬼神社”！
殷遂良张大了嘴巴！他不仅看到了那三名女射手击毙了四百米之外的鬼子，还惊异地看到炮弹像是长了眼睛一般在鬼子部队中间落下、爆炸。
“这才是真正的神炮手！”范千汇下意识地喊了一句。
陈钟也非常惊讶！那三名女射手有瞄准镜能杀死四百米之外的敌人，也许还算是合理。可这炮弹……如何能打的这么准？
炮弹继续落在了村口那附近爆炸，爆炸的浓烟已经覆盖了整个村口。根本看不清里面的鬼子是死是活。
“轰轰轰……！”
特别行动大队的炮弹像是不要钱的一般继续砸下去！
三发炮弹打完之后，各炮位立刻拆卸迫击炮，将炮筒、炮架、底盘抱着冲进了坑道中。一切是那么地娴熟。
不等村口的硝烟散尽，余则成立刻喊道：“每个坑道口只留下两名观察的战士，其余人员立刻钻进坑道中！”
殷遂良还在愣神。
范千汇拉了殷遂良一把，说：“大队长命令了，快进入坑道中！”
殷遂良此时此刻才有些相信这支部队的战斗力。他被范千汇拉着进入了坑道中。
~
在七十四军五十八师的阵地上，张灵甫在听到枪声之后，立刻拿起望远镜朝那个村口查看。
紧接着的炮击，让他惊讶得目瞪口呆！说实在的，他从军这么多年，还从未看到如此精确的炮击！
此时担任五十八师参谋长的蔡仁杰正站在张灵甫的身边，他也从望远镜中看到了炮击的景象。
看到张灵甫放下望远镜，蔡仁杰问道：“老张，你说这个大队为何要在此时炮击鬼子？”
张灵甫脸色凝重，忍了一忍，才说：“他这是主动吸引敌人的注意力，将敌人招揽到自己的阵地上。他……啊……是不放心我们的阵地。”
蔡仁杰脸色一下子就拉下来了。他说：“此子太狂妄！”
张灵甫本来是很赞同蔡仁杰的说法的。可是在看了余则成炮兵的表现之后，他闭嘴没有说话。他朝隔壁阵地上狠狠地看了几眼。
~
鬼子向来心眼小，报复心极强！
余则成大队这么一炮击，一下子就干掉了二十多个鬼子，还重伤了十多个。特别是鬼子这个第六中队的正副中队长全部被炸死。
鬼子们一下子就被激怒了！
前来的鬼子是第六师团第三十六旅团第二十三联队第六中队的鬼子。
听到炮击声，鬼子第二大队的大队长加藤素一率野炮兵一个大队，联队炮、速射炮等炮兵赶到。
一名中尉冲上前举手敬礼，喊道：“报告大队长，十五分钟前，敌人炮击，加贺茂中队长中弹玉碎！”
加藤素一随即说：“我任命你为第六中队的中队长。立刻组织对敌人的反击！”
“哈衣！”
加藤素一转身对身后的几位日军军官说：“诸君已经看到，敌人太猖狂！必须给予敌人以沉重的打击！为玉碎的蝗军战士报仇！”
“哈衣！”
几位炮兵军官立刻去寻找炮兵阵地。
鬼子在村子北口紧张地忙碌了起来。
~
余则成看到郭坤平站在坑道口，问道：“郭连长，你怎么不进去？”
郭坤平举手敬礼，说：“大队长，我跟测绘员小李俩值班；我想看看鬼子的炮兵阵地设立在哪里？”
余则成赞许地点了点头，说：“好！一旦确立了鬼子的炮兵阵地，一定要将其敲掉！”
郭坤平露出了笑脸，说：“大队长，你放心！这一伙鬼子遇到我们，算他们倒了祖宗八辈的霉。”
余则成听话听音，问道：“你心里有底？”
郭坤平信心十足地说：“是的！如果鬼子的炮是七五野炮，鬼子只能将炮兵阵地设在村子北口的一块场地上。那附近只有那一块适合做炮兵阵地。呵呵，我们早就将那个地方列于重点关注的区域。”
余则成知道，这次各部队都用了心。因为谁都知道，你不打死鬼子，鬼子就会打死你！他拍了拍郭坤平的肩膀，没有说话，直接走进了大队部。
王千滚迎了出来，他拉着余则成来到南面的一方墙，拉开几块木板。
余则成惊讶地看到那是一个洞口，从洞口往南看，那边透亮。他问道：“你将坑道朝后山挖通了？”
王千滚笑了笑，说：“有备无患！不过，整个坑道中只有这一个通道。其他的，来不及挖了。”
余则成很满意王千滚的机智。他感慨地说：“这次各部队、各军官都在主动地发挥能动性。看样子，前段时间的训练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王千滚说：“还是老大领导有方！放眼锅军中，有哪支部队有我们大队这个实力？”
陈钟、殷遂良、范千汇也看到了这个通道。他们互相之间又多看了几眼。
暂时没事，余则成开始破译截获的日军密码。
余则成还是先将电文中日期加密去掉。
在一份电文中，余则成看到了第三、第四、第六师团的字码。又看到第七十四军的字码。在第六师团后面还出现“捞刀河”。他经过分析得出一个结论：这是日军第十一军发给三个师团的电文。应该是第四师团主攻长沙；第三、第六师团包抄捞刀河的第七十四军。
想到历史上，日军确实是集中了最精锐的第三、第六师团围攻七十四军。
余则成立刻拟了一份电文：
吴敬中接到电文，一刻也不敢耽误，立刻拿着电文来到赵子立的身边，将电文交给了赵子立。
赵子立看到电文，脸上露出凝重之色，急匆匆地去找薛岳去了。
~
“轰轰轰……！”
此时此刻，日军开始炮击春华山余则成大队的阵地！
郭坤平转身就进入了坑道中。他来到余则成身边，说：“大队长，鬼子这次来了几个炮兵部队。其中，正在炮击的是七五野炮；还有战防炮和步兵炮。”
余则成连忙问：“你可搞清楚了他们的阵地？”
郭坤平说：“战防炮和步兵炮的阵地还没有架设完成。他们出现在村子的南边；但七五野炮肯定是设在那个平地上的。不过……”
余则成明白了，他问道：“你是担心鬼子的步兵炮和战防炮？”
郭坤平点了点头，说：“是啊！我们如果在炮击时，鬼子突然用步兵炮轰炸战壕……就会给部队造成较大的伤亡！”
余则成举起了手，说：“先确保不能有伤亡！”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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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3章 打退鬼子试探性攻击
“轰轰轰……！”
七五野炮弹的爆炸对第一百特别行动大队的坑道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影响。
坑道里虽然有部分泥土被震落，但坑道主体完全没有任何损伤，更别说塌陷了。
炮击持续了大约十分钟，落下的炮弹也只有大约两百发。摊在整条防线上，对战壕的影响也不大。
郭坤平说：“大队长，鬼子炮击的密度并不高！这可能是鬼子在试探性炮击。”
余则成还是第一次经历这种炮击，他没有什么经验。既然郭坤平这么说了，他问道：“我们应该怎么应对？”
郭坤平说：“鬼子还可能会发起一次试探性的冲锋！只要坚决地打退了鬼子这次冲锋，鬼子要组织起大规模的冲锋，还需要时间。不过，到那时，鬼子的炮击恐怕要密集的多了。”
果然，鬼子的炮击停止了。
王千滚立刻喊道：“按照以前训练的顺序，步枪兵先冲出去。”
余则成带着魏金江、钱瓶、李盛屏跟着步枪兵冲了出去。
阵地上硝烟弥漫，尘土飞扬，能见度不超过五米。
余则成非常担心鬼子趁着这个机会冲上来，他对钱瓶说：“你仔细听听下面鬼子的脚步声！”
钱瓶侧耳仔细听着，虽然环境杂噪，但她还是比一般人听的远！
不一会，钱瓶举起了手，她说：“鬼子冲上来了，大约五六十米的距离！”
余则成立刻喊道：“大家做好战斗准备，鬼子冲上来了。”
这句话一下子被传导到阵地的两端。
突然，钱瓶拔出手枪站了起来，她一伸手，连续扣动扳机！
“啪啪！”
两声枪响，下面两个鬼子头部中弹倒下。
这时，硝烟虽然被冲淡了一些，但普通人的能见度只有三十米左右。
钱瓶能看到五六十米的距离。
余则成连忙喊道：“钱瓶，注意隐蔽！”
魏金江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出现一支手枪，她稍稍伸头朝外面看去。她说：“看不清楚！”
钱瓶再次举枪就射。
“啪啪啪！”
她连续打了三枪。
下面出现三个重物倒地的声音。
这时，阵地上其他地方也陆续出现枪声。
余则成知道，鬼子已经冲到离战壕只有三十米的距离了。他有些焦急！担心这些战士们慌张。
魏金江猫着腰朝战壕南边跑了几步，然后伸头朝战壕外一看，一个鬼子端着步枪直接冲了上来。
她一伸手。
“啪！”
子弹击中了那鬼子的眉心！他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在山坡上还滚了几滚，被一棵小树阻挡才停了下来。
这时，硝烟和尘土基本散尽，整个阵地都响起了零零星星的枪声。
余则成伸头出来一看，战壕前已经没有了站着的鬼子！他正在纳闷。
王千滚上来说：“老大，特种连四十五名枪手，在这个距离上基本不需要瞄准，能百分之百打中敌人；步兵连八十一名手持步枪的战士，现在也都是神枪手。这次冲上来的鬼子恐怕只有一个小队……”
余则成仔细一想，确实是如此。步枪手原来射击的标准都是三发子弹、一百五十米靶，打二十五环以上的。经过这么久的持枪训练，现在起码能打二十七环以上。
余则成正要拿望远镜朝村口看。
钱瓶一把将余则成按下，说：“鬼子有重机枪在瞄准这一带。”
“哒哒哒……哒哒哒……”
果然，鬼子重机枪开火了。子弹打在战壕上沿，顿时激起尘土飞扬。
“好险啊！”余则成下意识地说了一句。
王千滚哈哈大笑，说：“这鬼子的重机枪马上就会停下来。”
“啪啪啪！”
侧翼出现三声枪响。
果然，鬼子的重机枪声嘎然而止。
余则成担心鬼子炮击，犹豫了一下，喊道：“每个坑道口留下两名步枪手警戒，其他人钻坑道。”
“轰轰轰……”
余则成等人刚刚回到大队部坐下，外面就响起了炮弹的爆炸声。他脸色一下子严峻起来。
王千滚马上明白了余则成的想法，站起来说：“我去各个坑道，看看刚才有没有战士受伤？”
不等余则成点头，王千滚就冲了出去。
这时，郭坤平赶了过来，说：“大队长，看样子还是要冒一点风险，将鬼子的七五野炮干掉。否则，威胁太大。”
余则成问道：“你可看到鬼子的步兵炮和战防炮布置在哪里？”
郭坤平摇了摇头，说：“时间太短，我还没有看清楚。不过，战防炮一定会布置在前沿。至于步兵炮阵地，大概率在村口附近。”
余则成很担心鬼子的战防炮，是可以直射的。主要是对付锅军的重机枪阵地，锅军不知道吃了多少这样的亏。好在，这次余则成根本没有让重机枪出击。
他知道，郭坤平既然这么说，一定有了预案。他问道：“你有什么想法？”
郭坤平说：“等鬼子炮击一结束，我们十八门迫击炮先冲出去，不等硝烟散尽，我们给鬼子来一个五发急速射。”
余则成仔细想了想，觉得虽然有风险，但因为鬼子看不清阵地上的具体情况，步兵炮炮击的可能性相对小一些。他一咬牙，说：“好！等王副大队长来了，你跟他沟通一下。”
战壕里指挥是王千滚负责。炮兵要先冲出去，必须要王千滚下令。
“轰轰轰……！”
鬼子的炮击仍在继续。
郭坤平说：“大队长，鬼子这次落下的炮弹比上次要密集的多。估计还要炮击一段时间。”
余则成看到坑道里还是不受炮击的影响，觉得自己这次算是走对了一步。他很想自夸一下，可是，郭坤平似乎不善于拍马。
不一会，王千滚冲了过来，他说：“老大，没有伤亡！”
余则成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了地。他说：“千滚，郭连长有个想法，你斟酌一下。”
郭坤平接着说：“王副大队长，我想等会率先出击……”
他将自己的计划又重复了一遍。
王千滚思索了一阵，看向余则成说：“似乎影响并不大。老大，我看可行！”
余则成点了点头，说：“你们下去安排去吧！”
“是！”
王千滚同郭坤平一起下去了。
殷遂良一直在怕旁边听着的，他问道：“余大队长，郭连长事先测绘过村子北口？”
余则成点点头，说：“不仅是测绘过，还试射了两发炮弹。当时，我们去了镇子上。”
殷遂良这时感觉到余则成做事很有前瞻性，每走一步、要看三步！‘这太可怕了！他才多大啊？难道他是天才？
陈钟看到殷遂良看向自己，他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余则成的具体情况。
日军的炮击仍然在持续。
余则成坐在大队部里，就闻到硝烟和灰尘混合的味道。不过，他并不担心坑道。他在思考着下一步怎么办？
整整半个小时之后，日军的炮击停止了！
炮兵连的战士们扛着炮筒、炮架和底盘冲了出去。他们早已经得到了炮击的诸元，到了战壕里之后，立刻将迫击炮组装了起来。
随后，主炮手开始调整诸元。
余则成带着三位女将也冲出坑道了。这时，他看到战壕被毁损的比较厉害，有的地方甚至被炸塌了。‘战壕还是要加固啊！不知道鬼子这次吃亏了，还会不会继续进攻这里？
余则成暗暗地摇了摇头，他知道，鬼子都是头铁之人；不撞南墙是不会回头的。
钱瓶一下子趴在战壕上，侧耳听着阵地前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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