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按计划行动！”吕宗方念叨了一句。他盯着余则成看着，说：“你今日肯定在干一件对组织有损害的事！”
余则成说：“老吕，你看我是那种人吗？”
吕宗方没有再说话，他在耐心地等待余则成后面的话。
余则成咳嗽了一下，让自己有些躁动的心尽量平静下来。他十分郑重地说：“老吕，我发现了组织潜伏在四处的一个小组即将要暴露了，我正在安排他们撤离。可是，我没有交通线，老吕，剩下的事，我交给你！”
吕宗方吓了一跳！他连忙问：“组织上潜伏在四处的人？你是怎么知道的？”
余则成喝了一口茶水，他要给时间让吕宗方激动、紧张的心情平静下来。因为这件事会吓着吕宗方。放下茶杯之后，他说：“你还记得，我让你请组织上去湖南调查宋祖莲、聂小妹的事吗？”
吕宗方心急如火撩。不过，他养气功夫足够，他忍了忍还是耐心地回答说：“记得！”
余则成接着忽悠：“当初，我对宋祖莲有那么点想法。而她也愿意嫁给我。但我一想，我是工产党员，不能娶太多老婆了。”
吕宗方在心里骂道：‘你就睁着眼睛说瞎话吧！你跟王化琴睡觉时怎么不想到你是工产党员？你跟李招娣在一起时，又有谁逼你了？’不过，他为了尽快得知余则成怎么知道四处的潜伏小组成员，他还是忍住了。
“我就给了点钱，将原来王小丽的缝纫机等给了她，让她搬离偏院。后来，她就恰巧搬到离四处不远的一条路上开了个裁缝店。哪知道，她跟四处潜伏小组的特别支部书记张露屏俩联系上了。”
吕宗方突然想起来了。后来组织上又来调查宋祖莲的身份。这肯定是因为宋祖莲引起了那个潜伏小组的注意。
余则成继续说：“后来，宋祖莲又跟我联系。在聊天时，她无意中说了张露屏的事。并且，说了张露屏的哥哥张卫林。”
吕宗方对四处的人是特别关注。但他不认识张卫林。因为张卫林刚刚来到四处时间不长。
张卫林、赵力耕、杨洸、安文远等人原来潜伏在皖南敌后。因为薪水太低，大家生活入不敷出、陷入贫困。在今年三月份，六人联名发报给董益三，请求加薪。
这件事把董益三吓了一跳。要知道，这六人是分别潜伏在三个不同城市的小组啊！按照军统的组织纪律，互相之间不能串联。张卫林等六人（不包含冯传庆）简直是狗胆包天。不仅互相之间联络了，还联名打电报给处里要求加薪！
在董益三看来，这六人是严重违反纪律；但从另外一方面看，说明这六人有才！特别是张卫林，他能监听、破译另外两个小组发给处里的电报的密码。
董益三因为爱才，这才没有处分他们，将五人安排在电讯总台；特地将张卫林安排在电讯处监察科。干的差事跟余则成差不多。但比余则成更加着重于电讯监控。特别是对工党、日特电台的侦讯。
张卫林是刚刚来到重庆就跟组织上联系上了。余则成几乎是同时安排宋祖莲去开裁缝店了。这也是后来组织上认为余则成不是故意安排宋祖莲去接触张卫林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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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宗方搭不上话，他继续听着。
余则成继续说：“我也无意中去了一趟，发现张卫林是江南一带的口音；而张露屏明显是川妹子；他俩怎么可能是兄妹呢？于是我就派人一跟踪，张露屏明显还不成熟，根本就没有发现王千滚等人的接力跟踪。最后，我们发现张露屏跟中山二路一个药店有联系。再跟踪药店的人，发现这些人竟然跟曾家岩有联系。所以，我……”
这一套说法有逻辑、有推理，形成了一个完整的证据链。这样，张露屏、张卫林是中工情报小组成员就确凿无疑了。
吕宗方惊讶得张大了嘴巴！直接跟曾家岩联系的情报小组，这个余则成不经请示，就擅自将情报小组的人撤离！他紧张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吕宗方的表现大大出乎于余则成的预料。这从另一面反映出这件事的严重性。他连忙说：“老吕，我知道，你一定很想问，我是怎么知道他们暴露了？”
吕宗方这才回过神来，他说：“是啊！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暴露了呢？”
余则成又开始忽悠。他说：“我前几天，跟蒋怡莹联系过一次。她愁眉不展，我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开始不愿意说，我让她多喝了一点酒。她才透露，前几天督察处来四处暗查一个大案子，是泄密案。有人向延都透露了军统潜伏人员的名单。”
吕宗方再度张大了嘴巴！这种情报可以说是绝密加绝密的情报。那是怎么被情报人员搞到的？
不过，吕宗方永远也想不到，在历史上，他也是这样暴露的。
余则成继续忽悠：“这样，我就安排王千滚去宋祖莲那边暗暗地盯着，他发现有人在给张卫林拍照。老吕，这能不能说明张卫林暴露了？”
这个证据也有整个链条连着。无可争辩！完全可以证明张卫林暴露了。
吕宗方渐渐相信了余则成的话，他说：“这件事太大了，我必须去请示上级！”
余则成怕吕宗方去跟组织上说多了，这样，就会拔出萝卜带出泥。最后，自己根本无法自圆其说！他说：“你向组织上就说一点。张卫林是江南人，张露屏是四川人，这样一对兄妹引起了督察处的注意。结合延都潜伏特务消息泄露案而暴露了！”
吕宗方立刻问道：“他们现在在哪里？”
余则成也不知道他们具体在哪里？他说：“我等你去请示组织上。然后，可以去嘉陵江上面十里的地方接头。”
吕宗方第一想到的是不能暴露余则成，他叮嘱说：“第一，从头到尾，你不能露面；第二，这四个人涉及到的所有人，暂时都要控制起来。具体谁转移、谁不转移？等我回来了再做决定！”
看到吕宗方这么郑重地叮嘱，余则成说：“是！坚决执行你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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