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有些面熟
宋有齐耳边是周辰的嬉笑,回眸望着他,摩挲着手腕上的菩提手串,唇角是一个看不出深意的笑,“先去老典当行看看。”
老典当行?周辰纳闷,错愕的看了宋有齐,“你去……”
做什么?
周辰本想问他去那做什么,记忆寻回后,依稀记得,和老典当行的老板有过节,原因也是因季秦闻而起。
话到嘴边,周辰的话也就没有再说出来,他怔愣着望要前往老典当行的宋有齐。
“算了,”走了几步,宋有齐停下脚步,再次小心的去摩挲着手腕上的菩提手串,这么贵重的见面礼是郑三思送给他的,想来郑三思也是个有身份的人。
见他回来,周辰悬着的心这才落下来,他抹了把虚汗,轻轻地拍了一下心口。
“去超市。”宋有齐双手懒散的放在口袋中,面上是沉重的表情,他见周辰还在原地不走,“你不走?”
“走走走,”周辰讪笑着,尴尬的摸着脑壳,跟在宋有齐身后。
“小丫头,住几楼啊?”电梯出了故障,郑三思走着楼梯,慈祥的望着还是紧抓着木遥遥不放的宋子言。
“三爷,我们住六楼,抱歉啊,等会维修电梯的工作人员就过来了,”宋子言忙解释着,这黑灯瞎火的,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声音淡然,却带着些伤感。
木遥遥听宋有齐说过,宋子言到了晚上,尤其是在圆月之夜,是不能出门的,这次出门,想必也是因为突然没了白昼,心里很是恐慌,忙轻拍着她的肩膀给以安慰,“言言,别怕,我们在。”
“嗯,”宋子言轻轻点头,她小心的走着,每一步都是那么小心,她回眸看着木遥遥,这么久了,她还在身边,眼角不留痕迹的流了颗泪下来。
木遥遥怜惜的抬手去擦她眼角的泪痕,“言言,别哭。”
“嗯嗯,”宋子言含泪点头。
郑三思看在眼里,满是遗憾,这么久以来,这两个孩子独自生存到现在,经历了很多事情,他走在前面,来到了六楼,六楼的应急感应灯也出现了问题,从拐角里走出来个人,和他擦肩而过,没有看清,两人的肩膀都被对方用力撞到。
“抱歉,”林老五哈欠连天,手中拎着垃圾袋,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那么能睡,醒来看了一下时间,以为自己真睡了一天一夜,他手中拿着红色塑料手电筒,市面上最便宜的款式,在强烈的光亮中,他看到了郑三思,忙把手电筒放低了些,他拎着垃圾袋退到了一边,“碰到你了,对不起。”
“没事,”郑三思轻轻揉了一下有些疼的肩膀,见林老五身后还站这个人,从明亮的光芒中,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忙伸手轻轻揉了一下双眸,等再次看过去,还是不敢确认是他认识的那个人。
“你你你你……”林老五见了木遥遥,错愕的你了好一会儿,见到木遥遥朝他轻微晃了脑袋,他也就装作不认识,忙尴尬的摸了一下的额头,他回眸看了在关门时,明显手一顿的宋风之,“风哥,我们还有事呢,快点走。”
宋风之见到木遥遥,面上的表情明显有了很大的变化,他想要和她说话,可看到了郑三思,他深沉的眸只是轻描淡写的望了眼郑三思,就离他远了些,挨着墙边走。
092他们的身世
郑三思见他这样的举止,他摸着下巴,深思熟虑了后,忙朝着那人的背影看去,“宋语生?”
宋风之的脚步一顿,许久从未听见他人在他面前提起父亲的名讳,他淡然的回眸,看向郑三思,眉头一皱,语气清冷,“先生认识我父亲?”
“认识,”郑三思也没想到在这里也能遇见宋语生的独子,他穿着简单,声音也很深沉,眼神里也蕴藏着神秘。
“敢问先生是……”宋风之说话间,也不敢用眼角的余光去看木遥遥,他的记忆恢复后,看见木遥遥全是愧疚和自责,若不是他,木遥遥也不会被季秦闻软禁起来,在季秦闻家,尽管她没有受到皮肉伤的折磨,可心灵上则是很受伤。
“郑三思,”郑三思说出自己的名字,也时刻注意着宋风之的面部表情,这时候,注意到,宋风之的视线几乎是望着木遥遥的。
“原来是郑先生,”宋风之见到郑三思,神情淡漠,语气凉薄,“我还有事,回见。”
宋风之的冷淡,郑三思看在眼里,从没有想过,会在这里遇见他,见他和林老五离开,嘴角浮现出本不该如此的笑来,喃喃细语,“孽缘。”
到了现在,他忽而明白,宋有齐和他有几分相似,就连那凉薄的语气和无所谓的神态,他瞬间也变得慵懒起来,回眸看向已经踏进宋有齐家中的木遥遥和宋子言,深深的叹了口气。
木遥遥安慰好了宋子言,这才折返回来,见郑三思靠着墙壁陷入沉思,还嘟哝了一句孽缘,她蹙眉,走到他身边,轻声问,“叔叔认识他?”
他?郑三思眼皮子一抬,若有所思的看着木遥遥,“遥遥,你不打算告诉我真相吗?”
“行吧,等你想好了再告诉我吧,”见木遥遥犹豫了一瞬,郑三思也就不强人所难,他斜靠着墙壁,轻轻的闭上眼睛。
此时,满脑子都是宋语生死去的那一幕。
随后,他晃晃脑袋,不敢去回忆,太过惨不忍睹。
他自知很愧疚,郑氏与宋氏新仇旧恨都没有来得及解开。
如今,他大致猜想着,宋有齐与宋子言,就是宋语生独子的孩子。
还真就是孽缘。
“你们怎么还在外面?”宋有齐问,声线中带着疑虑。
他和周辰买菜回来,两人各自拎着几个大塑料袋,来到了门口,见他们这么长时间了还在外面站着,就很纳闷。
周辰大步走进客厅,将手中的袋子放下,又来到门口站着,边擦汗水边疑惑看面色沉重的他们。
“我去买烟来着,”郑三思随意扯了个谎,摸着身上的口袋拿出一包没有拆封的烟,也就趁这会儿,撕开表面上的包装塑料纸,拿出一支烟,就势点了火。
“这样啊,”看他们都有意遮掩,宋有齐也就轻轻颔首,跟着糊弄过去。
郑三思的烟没抽多少,香烟夹在指尖,窗边吹来的风给吹去了大半,他看向在边上站着的木遥遥,慈祥一笑,“遥遥,看来,得找个机会,把有些事情说清楚。”
木遥遥抬眸,错愕的看着郑三思,语气淡然,“叔叔要和我说些什么?”
“有齐和子言的身世,以及你的感情经历。”郑三思深思熟虑之后才说出这句话,见木遥遥面色有那么一瞬间的变化,他轻轻一笑,将指尖的烟蒂丢进垃圾桶。
093黑白结婚照
宋子言在门口站着,心忽地漏了一拍,她望着面色凝重的郑三思,轻轻眨了一下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来到木遥遥身边,挽着她的胳膊,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妈,你快来,哥哥在做饭了。”
提到做饭,郑三思的肩膀明显颤抖了一下,他好像有在宋有齐面前说过今天他下厨来着。
木遥遥望着面上晕染一层绯红的宋子言,低眸看去,她的手正紧紧抓着她的胳膊,也感受到了,她的手很冰凉,没有任何温度,“言言,你……”
时隔多年,一时间,木遥遥找不到要和宋子言的话题,有些茫然无措,她沉重的叹息一声,“言言,你身体不舒服吗?”
“enmmm,”宋子言歪着脑袋细细想了一会儿,又摇摇头,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她问,“你是说我手为什么那么冰凉是吗?”
她眨着眼睛,唇角有一个笑容,能看到浅浅的梨涡。
“嗯,”木遥遥点头,很郑重的看着她。
“就是……”宋子言卡顿,迟迟说不出来所以然,面前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她抬眸看见宋有齐,像是找到了救星一样,喜道,“哥哥,你快点说我病情怎么了?”
宋子言对于自己的病情,向来是说过即忘,她从不记得自己的病情是什么。
宋有齐袖子挽起,手背上还沾染着几颗水珠,他深邃的眸光暗了暗,“妈,言言她这个病情不太好说,是心理上的。”
心理上的?
木遥遥一怔,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她这个当母亲的责任,这么些年不在孩子身边,才让孩子有心理阴影。
“哎呀哎呀,”宋子言笑容渐失,依偎在木遥遥身边,仰头看宋有齐,声音娇柔,“哥哥,你快去做饭,我带妈去卧室。”
说着,不等宋有齐说话,宋子言就带木遥遥来到一个房门前,轻轻地拧开门把手,伸手在墙壁上摸索着。
漆黑的卧室内,有明亮温馨的光芒。
“妈,这是你的房间喔,”宋子言喜滋滋的在木遥遥面前,她轻晃了身体,连披在双肩的乌黑长发也跟着轻轻一晃。
“嗯,”木遥遥注意到了梳妆台上摆着的好几张照片,全是黑白照。
在灯光下,陈旧的边缘以及清晰的人物隐隐透着些古怪。
照片内的女人和男人,的的确确是她和宋风之,穿着华丽,像是结婚照。
六十年前,老式摄影机拍出来的几乎是黑白照,很难见到有彩色。
黑白照片旁边,摆着一个菱形花瓶,里面放着六枝玫红色康乃馨,空气里有甜甜的清香。
“妈,和你说哦,哥哥隔几天就会来换一次水,花枯萎后就放新鲜的,”宋子言在一旁解释着,唇角扬起弧度,甜甜的笑容,就连声音也比以往清脆悦耳许多。
“言言,”宋有齐的声音突然出现,他缓缓走进来,手中拿着一个礼盒,因他的衣袖是卷起来的,在明亮的光照下,能清晰的看到,有一条蚯蚓般的疤痕。
“哥,”宋子言看向他,有些茫然,见他拿着浅粉色礼盒进来,唇角勾起一抹浅笑,“嘿嘿。”
“妈,这是给你准备的手机,”宋有齐把浅粉色礼盒递给木遥遥,“以后就可以随时和我们联系。”
木遥遥的思绪有些远了,听有人喊她,忙抬眸看宋有齐,又注意到他手中的浅粉色礼盒,纳闷,“给我的?”
“嗯,”宋有齐颔首,再一次耐心的解释,“里面有我和言言的号码,还有些资料,你可以看看。”
094欲盖弥彰
迟疑了一下,木遥遥接过来,没有欣喜感,只有说不清的伤感,她的手指轻轻打开盒子的边缘。
察觉到母亲的疑虑,宋子言轻轻一笑,伸出手去将木遥遥手中的手机打开,指尖飞舞,迅速点开相册,找到一张老照片,声音甜美,“妈,你看,这个是我小时候哦。”
宋子言试图用儿时的照片来找回和木遥遥的母女关系。
木遥遥闻言,从伤感中回过神来,望向手机内的老照片,照片内是仅有百天的宋子言,胖嘟嘟的,小脸上是肥糯糯的肉肉,咧着嘴喜悦的笑着看着镜头,只因镜头前是母亲。
见有她儿时的照片,继续往下翻着,翻出来一张四岁的宋有齐站在椅子旁,小心的护着在椅子坐立不安,而很开心的宋子言。
她的小手往前一伸,十指张开,胖乎乎的小手像要去抓住某样东西。
“妈,哥哥老是说我小时候胖乎乎的,我还不信,直到他把照片拿给我看,我才信了。”宋子言在边上细细的讲解着,她满心满眼都是甜蜜幸福的笑。
宋有齐在边上静静地看着,许久没有见到妹妹的笑颜了,不由自主的,他也轻轻牵了一下唇角。
“有齐,来搭把手,”门外,是郑三思带有磁性的声音,他拿着锅铲在门口站着,望向室内的画面,面上有是慈祥的笑,就连眼睛里也有暖暖的光。
“来了,”宋有齐应了声,和木遥遥说,“我去和三爷做饭。”
“嗯,”木遥遥颔首,这时,在宋有齐转身之际,注意到他手腕上的疤痕,忙问,“你的手怎么回事?”
听母亲问起,宋有齐的心一揪,他悄无声息的拉下袖子,试图遮盖住疤痕,刚才在洗菜,进来时忘记将袖子放下,
就连宋子言的心也跟着慌乱了一下,她的慌张几乎都写在了脸上,她轻轻地抬眸看向哥哥,想要知道他会怎么去回答母亲的问题。
“我九岁那年,不小心从楼上摔下来,留下的疤痕。”宋有齐声线低低的,额头也轻微的低下,手也轻抚着已被衣袖遮盖住的疤痕。
宋有齐沉吟了一会儿,像是看透她的心思,回头看向错愕的木遥遥,忙说话宽慰她,“您别自责。”
怎能不自责?
木遥遥的视线紧盯着宋有齐的手腕,如今已有袖子遮挡住,看不了那触目惊心的疤痕。
她长时间不与外界接触,除了防备就是防备,现下在儿女面前,竟像一个哑巴,一句话也不说出来,不知道怎么去说。
仿佛话一说出来,如同一个证据在证明她这么多年的缺席,没有尽到责任。
两个孩子,没有父母在身边,他们是怎么走到现在的?
生存的艰苦难以想象。
“哥哥,”宋子言朝宋有齐轻眨了眼睛,也小心的挥手,赶紧让他出去,原以为他会说出真想,不料却是说出了另外一件事,真是欲盖弥彰,反而让母亲陷进沉思,面色也有些苍白。
宋有齐自知自己说错话,神情也有不自然,忙抬脚离开卧室,可抬脚的那刹那,只觉脚步如同有千斤,怎么也挪不动。
“妈,您没事吧?”见母亲迟迟没有讲话,宋子言小心的搀扶着木遥遥坐在梳妆台前,眼里是慌乱,深怕母亲接受不了,才这样呆着不发一语。
木遥遥自知不能让孩子看到自己脆弱那一面,忙笑盈盈的看向宋子言,“我没事,言言。”
宋子言不敢确信,忙小心的问,“真的吗?”
“真的,”木遥遥颔首,抬手轻轻拍着宋子言的放在肩上的白皙的手背,宋子言皮肤的白皙不似常人的白,而是病态的白,就连她笑的时候,眼角有晶莹的泪珠在滚动,她的手有透骨的凉意。
“嗯嗯,”这才敢信了,宋子言点头,两人在梳妆台前,一时之间不知要说些什么,气氛有些尴尬。
宋子言常常念叨着要母亲在身边,要和她说一天下来所看到的芝麻大的事,哪怕母亲不愿意听或者厌烦这些零碎小事。
可现在,母亲在身边,纵使有千言万语,她也不敢再说出来,她和哥哥的日常,或者这么些年的艰辛,都会将成为母亲自责的源头。
她挨着梳妆台桌面,指尖不安的在上面划着,双眸却是不敢离开在安静的翻看手机相册的母亲。
095看我家丫头呀
木遥遥每看一张关于他们兄妹二人的照片,心里就会堵塞,呼吸就很艰难,她右手手肘支撑着桌面,掌心轻抚着额头,左手食指一点点的翻看这些照片。
每一张照片都在提醒着她,她有很多年不在孩子身边,错过了他们最美好的童年。
忽而看到桌面上的人影不再是秀丽长发的宋子言,她抬眸,看到郑三思轻轻倚靠着梳妆台,正一脸困惑的望着她。
“你这样,我很担心,”郑三思声音低沉,他搓着手背,身上的围裙带着可爱的小熊图案。
木遥遥烦闷的揉着眉心,见宋子言不在边上,她的声音也很低沉,“叔,我愧对子言和有齐。”
“遥遥,”郑三思欲言又止,他抿唇,眸子暗淡,两手交叠,缓缓松开,再次看向木遥遥,这才回答她的问题,“你别把过错全推到自己身上,这些事,不该让你一个人承担。”
说来说去,郑三思就是想要知道,他到底错过了什么,连最疼爱的侄女有了孩子,半点风声都不知道。
他很内疚,若是早知道她有孩子,就算将翻遍全世界的每个角落,也要把木遥遥找出来。
可是这么多年了,却是一点音讯都没有。
如今,木遥遥已经回来。
却,总有一种不明不清的疏离感。
他望着很自责的木遥遥,悠悠的叹口气,知道她的脾气。不愿意说出口的事情,哪怕再怎么使用糖衣炮弹,一个字也不会吐露。
“遥遥,”他又轻轻喊了一声,慢慢走近一点,宽厚的大掌停在木遥遥的肩膀上方,想要轻轻放下去,给她力量和安慰。
随后没过几秒,他又轻轻收回,始终都不敢放下去。
郑三思怜惜的看着安静的木遥遥,不死心的又问了一句,“遥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关于宋尘又想要她当他助理的事,这事不妥当,也是不安全的。
宋尘又面对的是棘手的案子,每天都要面对许多的苦难和古怪的人物,这样的工作环境不适合木遥遥。
“再说吧,”木遥遥有气无力的说着,从相册里退出来,将手机锁屏后放在梳妆台上,可想到这里面有珍贵的照片,就又拿起来,小心的放在口袋中。
郑三思见她起来,面上担忧的表情多少有了些缓和,“嗯,需要什么尽管说。”
“好,”木遥遥颔首,再次去看他身上的围裙,记忆中,他从不会去触碰着软萌的围裙和其他饰品,但凡与可爱有关的人与物,他从不会碰上一指头。
现在竟大大方方的系着小熊围裙,大部分原因是宋子言是她女儿,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宠溺。
“怎么样,好看吧?”郑三思忙向她展示身上的围裙,“小丫头的,还挺可爱。”
“好看,”木遥遥眼角带笑,注意到了在门口眼巴巴望着的宋子言,朝她招手,“言言。”
“妈,怎么了?”宋子言忙来到木遥遥身边,很熟稔的挽着她的胳膊,歪着脑袋靠在木遥遥的肩上,甜甜的笑着,暖暖的眸光盯着郑三思身上的围裙。
看到粘人的宋子言挽着木遥遥的胳膊,郑三思心有些萌化,他想到了木遥遥儿时也像这般粘人,他走哪跟哪。
他乐呵呵的笑着,双手往后一背,兴致很高,“你们聊,我去看看炖的大骨汤怎么样了。”
见他走出去,宋子言嘻嘻一笑,望着也正在关注着她的母亲,小脸微红,声音浅浅的,“妈,您怎么这样看我?”
宋子言倒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木遥遥抬手轻点一下宋子言的鼻尖,温柔的笑着,“看看我家丫头呀!”
096有人冒充
宋子言用了些力气,紧紧抱着木遥遥的胳膊,声线中带着哭腔,“您不会离开我和哥哥吧?”
木遥遥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话音温柔,“不会。”
“真的?”宋子言一遍又一遍的确认,她害怕木遥遥会离开,她怕自己会是那个没有母亲疼爱的孩子。
“真的,”木遥遥注意到宋子言的情绪不太正常,泪水说来就来,见她眼角滑出一行眼泪,心里一慌,“言言不信?”
宋子言摇摇头,又点点头,噙着热泪望向她,哽咽着说,“六年前,有人冒充过你,她也跟我说,她不会离开,我问她三次,三次都回答我不会离开,可是,我有一天醒来,她不见了,我找了很久……”
“言言,”宋有齐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他的声音很低沉,像是在提醒宋子言不要说出来,可他来晚一步,他缓了一会儿,“你不该质疑母亲。”
“我没有质疑,我只是害怕,那次给我的打击很大,哥,”宋子言抿紧嘴唇,这一次她真不是质疑母亲,而是在确认,她确认了,这就是她心心念念的母亲。
自冒充的那人离开后,颓废的那段时间里,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上,尽管她很忌惮外面的世界。
她问过一个抱着婴儿的女人,问她,怎么样才能证明一个人可亲,尽责任的母亲。
那母亲回答,能让孩子紧紧抱着胳膊的撒娇的,也不会呵斥一句,还会温柔的一笑,说一些甜蜜的话。
这一次,她试了几次,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言言,”宋有齐试图还要阻拦妹妹,这一次,他却没有立场去阻拦。
他以什么立场去阻拦?
再阻拦,那就是他也在质疑自己的能力。
他看向母亲,缓和一笑,焦躁的手却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妈,的确是有人冒充过您,不过她就只在家里待了一个星期,我怕家里有“她”的影子,就带言言住到这边来了。”
“是你发现的不对劲?”木遥遥想到会在路边遇见他,自那以后,也会常常在某个时间遇见他,他也常做出些举动来引起她的注意,那时记忆还没恢复,也就没去理会,面对他,更多的是防备。
可现在,防备没了,添了心疼。
“嗯,我找到她,想要问清楚,她见事情暴露,就……走了。”
听宋有齐淡然的语气,像是不愿意在宋子言面前提起这些。
宋有齐这一次认认真真的去调查母亲的下落,不再相信她人的言辞,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亲子鉴定。
亲子鉴定拿到手,他悬着的那颗心才落下。
可这样,他内心是苦涩的,煎熬的。
他望着面色宁静的母亲,以及满面泪痕的妹妹,他沉沉的叹口气,“言言,乖一点,别惹妈妈不开心。”
他的语气似是在和小孩子讲道理。
他怕,怕妹妹的黏人,会把母亲吓到。
因为他查到的资料,得知母亲喜欢独处。
她还没失踪前,在他和妹妹面前,尽管努力当好一个好母亲。
可归根结底,她是喜欢安静的。
他不想看到,妹妹的黏人会把母亲的耐心消磨干净。
“我一定乖,一定,”本来是放再木遥遥胳膊上的手也缓缓滑落下来,宋子言抬手胡乱摸着脸上的泪水,她泪汪汪的双眼看向木遥遥,“妈,您放心,我一定乖乖的,不会烦您,也不会惹您生气。”
见兄妹二人这样的小心翼翼,木遥遥也看向宋子言放下去的双手,见她慌乱的擦着眼泪,心里一疼,从梳妆台上前拿来一张纸巾递给了宋子言,“言言,别哭,以后我在你身边,不会离开。”
话落,她又看向宋有齐,语气沉重,“有齐,以后,别再和言言说这些话。”
“我知道了,”宋有齐应声,来到宋子言面前,轻声道歉,“言言,对不起。”
郑三思在外面看着这一幕,困惑的听着他们的对话,也注意到了木遥遥的不安,不适。
见她想要说话,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为好,看着她的窘迫,他紧紧握着拳头。
他忙上前,明知这时候他是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的。
他站在三人之间,轻轻的语气,“遥遥,有齐,小丫头,你们才好不容易相聚,就不要说这些伤怀的事,好吗?”
宋子言重重的点头,却忍不住又哭出来,极力克制着自己的哭腔。
097周辰的一见钟情
木遥遥见到这样的场景,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劝解,可看到宋子言在哭,心里很乱,视线落在她轻轻颤抖的肩上。
宋子言抬眸,正见到用怜惜的眼神望着自己的木遥遥,她忙擦掉眼泪,尽量让自己不要再流泪,可话到嘴边,想要说出来,一个哽咽,眼泪就不争气的流下来。
“我……”宋子言面上是轻柔的笑,可泪痕清晰,声线也哽了哽。
“好了好了,不要哭不要哭,”郑三思仍在劝解宋子言,见她哭的面颊通红,说话都颤抖,出声安慰着。
随后,他望向了在一旁不知所措的木遥遥。
知道她不擅长于宽慰孩子,他想帮忙,可除了说两句宽心的话之外,他也无计可施。
木遥遥想逃,又逃不掉。
她轻轻咳嗽了一声,清清嗓子,故作镇定的她来到宋子言身边,“言言,相信我,也相信自己的判定。”
宋子言重重点头,伸出指尖轻轻擦掉眼角溢出来的眼泪,“好,我信您。”
信您不会离开我。
“哎呀,”一声惊奇,门外探出个脑袋来,周辰一只手扒着门框,一双充满诧异的眼睛小心的看向卧室内的几人,小声说着,“再不来,饭菜都凉了。”
周辰在外面等着好一会儿了,没想到这小姑凉执念那么深,以为眼前的木遥遥还是个冒充的。
警惕心那么重。
想来也是,之前出现了一个冒充的,被欺骗了感情,这一次自然就有了防备。
周辰见几人兴致不高,想要找些话题来打破这个僵局,于是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个开心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就听到传来门铃的响声。
“谁呀?”周辰扒着门框的手轻轻敲打了几下,自问自答的去开了门。
他打开门,没想去看是谁的,兴趣缺缺的样子。
可,在眼角的余光里,出现了宋桑和一个优雅的女人在门口站着。
“宋桑,”周辰讶异喊了一句,惊艳的目光却是看向他身后神情冷漠的女人,“来来来,快请进!”
宋桑径直绕过了周辰,神情冰冷,整个人从外面回来,身上有一种生人勿进的气场。
宋桑不是很耐烦,烦躁的扯了领带,袖口的扣子也解开,目光冷厉的望向落地窗那边。
周辰也不管他是怎样的态度,他温柔的眸光看向了正踩着高跟鞋进来的女人,细心的帮她接过手中带来的礼品,柔声问,“我是周辰,你怎么称呼?”
“让开。”她的声音很清冷,吐字清晰,见有人伸过手来,往后瑟缩了一下,狐疑的望着陌生的人。
她绕开周辰,走进室内,视线望向也正从卧室出来的木遥遥,暗淡的目光亮了,她忙往前走了几步,来到木遥遥面前,喜悦喊出来,“小姨,您回来了?”
“嗯,回来了,”木遥遥应了一声,注意到懒散坐在沙发上的宋桑,这两姐弟关系很好的,怎么看现在这样子,这是互相看不顺眼的架势?
“表姐好,”宋子言已停止哭泣,眼眶还是有血通红,她站在木遥遥身边,见到许久未见的宋零,礼貌的笑笑,也打了招呼。
宋零轻轻颔首,“言言表妹好啊。”
同时,她也注意到了宋子言的不对劲。
宋有齐过来,绅士的接过宋零手中的礼品盒,温温一笑,“表姐来了,快请坐,一起吃顿饭。”
“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啊,”宋零莞尔一笑。
098宝刀未老
“言言,你和表姐先过去呀,”宋有齐声音柔和,眼里流露出暖意。
宋子言颔首,低着头时,肩膀轻轻颤抖了一下,她双眸通红,再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了的窘迫,她微微一笑,望着许久不见的宋零表姐。
“表姐,我们过去吃饭吧,今天的饭菜是三爷和哥哥做的。”
宋子言的声音轻轻的,若不仔细去听,还真不能听清楚。
三爷?宋零也注意到了在场有一个年纪大的男人,她顿时明白,微微一笑,顺势就打了招呼,“三爷好!”
“你好,”郑三思解下围裙,朝宋零轻轻颔首,他从口袋中取出烟盒,单手打开,随意拿出一支烟,朝宋零温温一笑,转身去了阳台上,背对着室内,微仰着头去看天上的夜空,点了香烟,风吹走一半……
“言言,你眼睛怎么红红的?”宋零这个时候问起,她也不知道要找什么话题来和宋子言谈论,她比宋子言高,只是稍微俯视,就能将宋子言的一举一动看得清清楚楚。
“我没事啊,”宋子言故作坚强的笑起来,可她的落寞和紧张,却一一进了宋零的视野。
周辰抬手摸着后脑勺,怔怔的望着她们的谈话,不由自主的,唇角浮现出一个浅笑。
“好吧,”宋零不信,但看到这样没精打采,除了哭就是的宋子言,神情一敛,索性也不想再问了,也自知无趣,拿出手机来,随意刷着短视频。
等宋子言和宋零去了餐厅,卧室门口站着的木遥遥腿有些软,面色难看,她掌心里满是冷汗,轻轻的往后退着,贴着墙壁那瞬间,她惶恐的眨了下眼睛,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您……”
宋有齐焦急的上前扶着她,话没说完,就看到了木遥遥抬起手来制止他。
木遥遥示意他别出声,淡然的眸子望向焦虑的宋有齐,轻微晃了脑袋。
宋有齐望向神情淡漠的母亲,瞬间将心中想要说的话憋回去,这个节骨眼儿上,不适合说这些。
餐桌上,大家兴致都不高,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
不能辜负郑三思的一片心意。
郑三思也是说到做到,这还是他这么久以来,第几次下厨了?
记得是,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还是下厨还是十年前,长时间不下厨,宝刀未老。
“叮”的一声,短信来电铃声响起。
在气氛略显沉寂的餐桌上,有些突兀。
发出声响的是宋桑的手机,他缓慢放下筷子,从口袋中拿出手机,修长的食指按住开机键,用指纹解锁,界面上跳出一则消息。
桑,速来清月湾,急事!
发信人没有署名。
宋桑的手指轻轻划过手机界面,删掉了这则消息,抬眸看向宋有齐,嘴唇抿成一条线,随后浅浅一笑,“有齐,我去处理一件事。”
“嗯,”宋有齐应声,没有阻拦,没有叮嘱。
宋桑与宋有齐的关系,在明面上是表兄弟,而在阴暗的背地里,他们是上司与下属。
换句话说,宋有齐是宋桑的主人。
宋桑的眸光略过宋零,他看向木遥遥,不失礼貌的一笑,“小姨,我有事要去处理,您慢用。”
木遥遥望向他,也只是轻微颔首,“好,注意安全。”
随即,宋桑的视线落在郑三思面前。
郑三思听到宋桑的话,去夹菜的动作一顿,收回筷子,抬眸望着宋桑,唇角有一个隐约可见的笑,“你要出去啊,那路上小心,我锅里还炖着鸡汤,等你回来喝。”
“嗯嗯,谢谢三爷,”宋桑极力压制住不耐烦,轻轻应下,急不可耐的走到茶几旁,拿起放在沙发上的车钥匙,开门离去。
099你以为哭就会有糖?
木遥遥注意到宋零见到宋桑时的表情是不耐烦,眼神里是厌烦。
她没怎么动筷子,但凡宋桑碰过的一盘菜,她从不会伸一筷子,连看都不看一眼。
她只吃摆放在面前的菜,那三盘菜,宋桑没动过。
是什么让两个本来相亲相爱的姐弟,变得那么陌生?
“宋零,”木遥遥望着宋零,见她在走神,又轻轻喊了一声,“宋零,我吃好了,想去外面走走,能陪我吗?”
宋零抬头看着木遥遥,微微一笑,她本没什么胃口,放下筷子后,拿了一张纸巾,“好。”
宋子言捏着筷子的手有些紧张,手肘也在走神间撞到了桌角,一阵的酸麻感袭来,心头一凉。
她也想要出去陪母亲,可母亲的目光没有在她这里停留一下。
她忽然间感到害怕,要站起身来追出去。
一只温暖的大手轻轻的搭在她手腕上。
这是在阻止她起身。
她看过去,是哥哥。
“哥……”宋子言蹙眉,望向宋有齐,声音颤抖,筷子也缓缓搁下。
宋有齐无奈的望着啜泣的宋子言,向正注视这边的郑三思道歉,“三爷,抱歉,让您见笑了。”
“没事,”郑三思习以为常,抑或,对女孩子的哭泣没放在心里。
女孩子总是爱哭的,心肠软。
都说女孩子是水做的。
可在他眼里只不过是在无理取闹。
郑三思望着低着头轻轻啜泣的宋子言,见她肩膀微微一颤,突然笑出声。
宋子言很奇怪,仰着头看他,眼眶微红,声音娇柔,带着些嗲嗲的,“三爷,您笑什么?”
“小丫头,你是不是觉得,哭就会有糖吃?”
郑三思面上带着笑意,说的话也是很轻松。
“什么?”宋子言不太明白郑三思的话是什么意思,她秀眉一蹙。
没过一会儿,她好像明白了,噙着眼泪的眸子忽然暗淡下来。
她望着面上是温和的笑的郑三思,“三爷,我没和谁要过糖,我自己会争取。”
她的声音沙哑,语气生硬。
宋子言抬手擦了一把眼泪,望向已经坐回椅子里的郑三思。
他懒散的拿出烟盒,手中把玩着打火机,漫不经心的抬眸看过来,唇角有一个弧度。
他悠悠的说出来,“小丫头,你母亲不在,你说有人冒充过她,可现在这个真是你母亲了,你一而再的质疑,让她难堪和自责,我感到难过。”
郑三思的声音淡然,停下玩打火机的举动,焦灼的视线看向宋有齐,“有齐。”
郑三思喊了他的名字。
“嗯,”宋有齐应了声,正襟危坐。
“我不知道你们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你们现在用的什么样的态度和我们来往,就从没了白天开始,我们该在一个战线上,而不是怀疑亲人。”
郑三思的语气重了些,他不想看到,有人怀疑他最疼爱的侄女,知道侄女的脾气,她不愿他在她面前发怒。
因此,宋子言连续问是不是真的那一刻,他的内心很煎熬,却也忍耐了下来。
现在,木遥遥和宋零不在,哪怕边上有一个已被他当成透明人的周辰,他听到了这些,又能怎样?
周辰本就是一个不重要的人,他视木遥遥为救命恩人,听到这些,自然懂得左耳进右耳出。
宋子言越听越糊涂,她蹙眉,抬手挠了一下额头,窗边吹来一阵风,吹乱了她的头发,她捋了捋鬓角的碎发,斟酌了措辞,“三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0100你也在怪我是不是?
“别因为你一个人毁了大家的心情,”郑三思言语轻松,去看自己的手,看到手背上的疤痕时,眉心一沉,他没有去看宋子言那张接近扭曲的脸。
宋子言不明白,一再的确认是不是母亲,有什么错?
本就情绪不稳定的她,想到之前的不美好经历,触景伤了情。
怎么到郑三思这里就成了影响大家的心情了?
她想要反驳,搁在桌上的手捏紧拳头,双眸里是怒意,“你……”
“言言,你该吃药了,快去房间。”宋有齐不愿看到妹妹情绪失控后的不良反应,她夜间不能出门就已经让他头疼。
现在要真和郑三思闹了矛盾,以后的事情保不齐会乱掉了分寸。
“哥,他这样说我了,我不能反驳吗?”宋子言哭腔很重,话音落下,一颗泪也跟着落下来。
“言言,回房间,”宋有齐声音冰冷,静静地看宋子言。
这还是宋有齐第一次对宋子言发火。
宋子言怔怔的看着哥哥,“你……吼我?”
宋有齐伸手去拉她的手腕,不回答她的问题,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我们是晚辈,你和长辈大喊大叫,像什么样子,快回房间,你昨天就没吃药,再不吃,你的情绪很难控制。”
宋子言面色沉下来,直直的盯着餐桌上的饭菜,这些都是郑三思做的,就连现在放在包里的护身符,也是他赠予,就是为了保她平安的。
有那么一瞬间,想要把护身符还回去。
可她不知这护身符的利害性,一旦从上一任主人那里转赠予他人,就很难还回去。
若真还了回去,那也是命在旦夕的局势。
“三爷,有齐跟你赔不是,”宋有齐语气沉稳,看向悠闲自得的郑三思在看。
郑三思听到了,只是轻点了一下头,然后什么也不再说,抬眸看了一眼彬彬有礼的宋有齐,唇角一弯,起身去收拾碗筷。
他做事向来有始有终,既然答应下厨,做的饭菜只为给木遥遥享用。
周辰见状,忙起来跟着收拾,他拿来抹布擦桌子,边问郑三思,“三爷,我们等会儿去哪?”
“去外面转转,”郑三思轻描淡写留下一句话,端着碗去了厨房。
宋有齐要过来挪椅子,周辰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宋先生,你还是去哄她,这边我来。”
周辰小心翼翼的目光看向宋子言。
她紧攥着拳头,肩膀一颤,半空中有一颗泪珠落下来,砸在餐桌上,四分五裂。
宋有齐心情复杂,看着越发僵硬的氛围,清冷的目光看在宋子言身上,心里的恨意却是对宋风之的。
若不是他,母亲怎么会落在季秦闻手里,他们兄妹二人又怎会无依无靠几十年。
就算母亲回来,妹妹还是会担心有一个人再次冒充母亲。
上一次的阴影颇深,宋子言难免心里产生抵触。
一而再的确认是错误的。
他也有责任,应该一开始就告诉妹妹他的计划。
看现在这局面,为时已晚。
他深深叹口气,看向意气用事的宋子言,“言言……”
“哥,你也在怪我惹母亲生气了是不是?也觉得是我影响了大家的心情是不是?”
宋子言的声音生硬,抬眸看向宋有齐,她的眼角滑过一颗泪,质问宋有齐。
“不是,”宋有齐应声,来到她面前,俯视着双颊微红,泪眼婆娑的宋子言,“言言,是我的责任,我该第一时间和你说清楚,我查到了母亲的身份,她不是冒充的。”
0101消失十二小时
郑三思听到宋子言的哭腔,从厨房中出来,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们的争吵。
一瞬间,他也怀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就因为他们是遥遥的孩子?
仅凭宋有齐的一声母亲,他们两个就真的是遥遥的孩子?
宋子言质疑遥遥的身份,那么,他是不是也有怀疑他们不是遥遥孩子的权利?
周辰满手泡沫,手中拿着一个盘子,在郑三思身后站着,他自知自己的身份,忙晃了晃脑袋,转身去洗碗,随后又悄无声息的拿出抹布来擦餐桌,麻溜的打扫完卫生。
整理好厨房以后,他来到郑三思身旁,轻声道,“三爷,我们也出去走走吧,顺道了解一下外面的情况,我刚刚收到一些新闻,里面是关于这次消失十二小时的大事。”
郑三思抬眸,看向周辰,见他这么有礼貌,轻轻牵了唇角,没有说话,抬脚走到玄关处。
周辰麻利的打开了门,小心的站在门后,先等郑三思出去。
郑三思停下脚步,回眸看向还在和宋子言讲道理的宋有齐,沉声道,“有齐,我和周辰先走了,你们好好想想吧。”
宋有齐心力交瘁,越哄,宋子言的脾性就越大,曾经那个大度的宋子言变成小家子气,念叨着没人爱她,靠近她的人都是来害她的。
是什么时候,宋子言有这样荒谬的被害妄想症。
他想不通,明明母亲已经回来,妹妹也喊了妈妈,这个称呼是她喊出来的。
为什么,要一直在质疑身份,她不是看了亲子鉴定了吗?
宋有齐有些崩溃,不知还要怎么劝解妹妹,内心烦躁不安。
何况,郑三思作为客人来到家里,让他动手下厨就已经是不对,还让他看到妹妹为难母亲的画面。
郑三思疼爱木遥遥,他见到这一幕,心中该得多难受。
宋有齐走到郑三思面前,“三爷,是我的不对,我处理好了这件事,就向您赔罪。”
“这是小事,你们是遥遥的孩子,多年不见她,产生不该有的怀疑也是正常,我能理解。”郑三思的言语轻松,他想清楚后,对这些关系不再看重。
他在乎的是遥遥,不能让她受了委屈。
他能在第一次见到遥遥的孩子,就亲自下厨,把身上贵重的东西赠予他们兄妹。
可想而知,对他来说,既然是遥遥的孩子,那就要一视同仁。
“谢谢三爷,”宋有齐对于郑三思的宽宏大度,深深的表示了感谢,他内心愧疚,才第一次上门,郑三思就亲自下厨,这让他很自责。
“行了,”郑三思慈祥的笑着,他挥挥手,淡然的眸光睨了一眼周辰,轻声道,“周辰,我们走。”
周辰走时,回眸看了宋有齐一眼,内心是不解,为什么他们选择了接近木遥遥,为何又怀疑她,多次质问,让她下不来台。
周辰随手关上门,看向在门口站住脚的郑三思,眉心一拧,疑惑道,“您怎么了?”
“哎,”郑三思叹了一声,深邃的眸光看向关紧的门,无奈的摇头,他回眸看向一直跟随的周辰,“周辰,你没事吗?”
“额,”周辰一时有些尴尬,他摸着脑壳,嘿嘿一笑,“我现在无业游民一个,反正您也一个人,这黑灯瞎火的,我就陪您走走。”
“难道您没什么要问我的吗?”周辰又补充了一句,木遥遥寻回他记忆的过程中,郑三思在场,看见那么多的事,难道他就不会疑心,不会怀疑木遥遥为什么有读心术,能找回尘封多年,埋藏很深的记忆?
“我没什么想问的,”郑三思笑笑,他双手揣进兜里,看了看电梯,又瞧瞧楼梯口,没有任何犹豫,走向了楼梯口。
周辰跟上来,见郑三思兴致索然,连这些都不感兴趣的人,内心直呼佩服。
“周辰,”郑三思想要一个人走走,身边老是跟着一个人,还是被挖掘出来那么多震惊记忆的周辰。
他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正扶着楼梯扶手的周辰,提醒道,“你还是该做什么做什么去。”
“好吧,”周辰有些无奈,他想要跟在郑三思身边,也很想套出一些事情来。
他的内心有些记忆被宋有齐给的药强行封藏起来,被封藏的记忆里。
一个暴雨交加的黑夜里,花园的凉亭下,有一个人的身影与郑三思相似。
就连声音也像,以及他望手背的那个动作,真的就像是同一个人。
0102她知道真相
宋零和木遥遥在马路边上走了一段时间了,木遥遥没有说一句话。
宋零觉着空气都快凝固,她实在是忍受不了这样清冷的氛围。
她轻声问,“小姨,你这么些年没回来,是出了什么事吗?”
“是吧,”木遥遥的声音有气无力,她呆滞的目光眺望远方,耳边是晚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她看着前方的十字路口围满了人,缓缓停下脚步,观望着这一切,从那些尖声大叫的人群里,依稀能听到些话。
“什么,这都是什么疯话,就一个看似玩笑话,短短几个小时内,我们的世界就少了十二个小时。”
“我也从没想过,我的世界会这么渺小,渺小到我一天都在忙碌,睁眼闭眼都是黑夜。”
“事情才发生不到六小时,世界就变得面目全非。”
“那个叫季什么秦闻的,是什么来头,一句话就那么灵验?是不是他说我要有一千万现金,一千万现金就会出现?”
有人在讽刺季秦闻。
宋零注意到木遥遥的神情,小心的问,“小姨,这件事对我们影响太大了。”
宋零希冀的目光落在木遥遥身上,她很希望,小姨能去找那个著名作家季秦闻解除咒语。
让他们重见光明。
木遥遥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也想要去找季秦闻解除咒语。
可是,季秦闻只会下咒语,不会解除。
就算会解除,那他也不会解。
他下这个诅咒的初衷,是因为她。
只因她到了白天就会是木偶,他想要还她自由,只能这样,唯一的方法也只有这样。
耳边回放着宋零的话,木遥遥想了想。
忽然间,她回眸看向宋零,狐疑的问,“宋零,你为什么这样说?”
许久未见的外甥女,尽管宋零是姐姐的孩子,可现在,有些生疏了。
姐姐木叮叮嫁给了宋风之的堂哥宋风阅。
他们是未婚先孕。
宋零出生三个月后,木家才知道这件事。
一开始,父亲并未同意这婚事,后来还是看在牙牙学语的宋零喊他一声外祖父,才勉强答应姐姐的婚事。
现在,宋零说,对他们影响太大,也就是说,宋零一直很关注这件事情。
木遥遥没有使用读心术去读取他人内心的习惯。
见到宋零希冀的目光。
她也只是轻轻一笑,很有耐心的在等待着宋零的回答。
“小姨,我看了新闻,那天晚上,你也在的,对不对?”宋零转了话风,搪塞了木遥遥问的问题。
她微微笑着,笑的甜美。
全然没了和宋桑较真儿那个冷漠的态度。
“嗯,”木遥遥蹙眉,却也很快收起自己的疑心。
那天晚上,门口是有记者的。
宋轻沈也对这件事大发雷霆。
显然,这件事有可能是这些记者报道的。
那当天的信息是谁透露的?
那个叫秦言删的男孩子?
还是那几个嗤之以鼻的粉丝?
又或者,是季秦闻本人。
“小姨,去我咖啡馆坐坐吧,外面风大。”宋零上前挽着木遥遥的胳膊,甜甜的笑着。
“好,”木遥遥的视线停留在十字路口那些人群里仅仅几秒后就收回来。
木遥遥和宋零来到零点咖啡馆。
此时,本就是上午十二点开业的咖啡馆,夜间十二点停止营业。
看看,少了十二小时后,零点咖啡馆的员工已经陆续忙了很久。
没有了白天,他们的时间就很宝贵,紧迫,只是在咖啡馆的员工休息室里面小憩一会儿,又继续起来上班。
宋零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她望着忙碌的员工,内心深处是愧疚,也有恨意。
这个恨意,不知要记在季秦闻身上。
还是木遥遥,她的小姨。
又抑或,是宋桑,变了一张脸的宋桑。
如今的宋桑不再是她的亲弟弟,她本和弟弟相依为命,不离不弃。
没想到,小姨的失踪,小姨父的失踪,以及父母的离世。
尤其是弟弟宋桑死后,又出现了一个宋桑,尽管在她面前没有任何纰漏。
可宋零知道,自从亲人都离开了她和弟弟后,他们的世界就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面对着假的宋桑,她彻彻底底的没了亲人。
那时候,她并不知道,她还有个表弟表妹。
就算知道了,那又怎么样呢?
关系不好,有着亲戚的名义。
见面后还是会疏离对方。
几句话就辨别出来,关系好与不好。
0103宋桑已经不在人世
木遥遥见宋零站在零点咖啡馆门前,仰着头去看柔美的霓虹灯,眼角有隐约可见的光点,她轻声喊,“宋零。”
“嗯,”宋零闷闷的应了一声,她抬手随意擦掉眼角已经流下来的泪,脸上挤出一个笑来,“小姨,先进去!”
宋零说着就挽着木遥遥的胳膊,推开玻璃门进去。
玻璃门上,贴着可可爱爱的卡通图案。
木遥遥是反感被人这样拖拖拽拽,蹙眉望着欣喜的宋零,一时间不知要说些什么。
总之,她到现在,整个人是懵懂状态,她看不到光明,看不到希冀。
偏偏,身边的亲人朋友都把她当成了光和希冀。
宋零带木遥遥来到二楼的雅间。
拿来了一些水果和果汁。
放在桌上后,她有一瞬的沉默。
警惕的望着木遥遥。
她坐到了木遥遥的对面,两手交叠搁在桌面上,沉声道”“小姨,我有事和你说。”
“嗯,”木遥遥颔首,觉着口袋里一震,她愣了一下,想到宋有齐送她的手机带出来了,缓慢的拿出手机,也在等宋零说话。
“就是,宋桑,他已经去世了。”
宋零说完,抿紧嘴唇,眼里没有光,晦暗的,她望着木遥遥,希望她能和自己站在一个战线上。
不要被宋桑欺骗了。
木遥遥拿着手机的手顿了一下,不可思议的抬眸看向宋零,诧异道,“那现在的宋桑是谁?”
“不知道,我发现真相以后,他竟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宋零重重的叹息一声。
往前挪了一点,又说了一句没有底气的话。
“小姨,我一直等你回来,可,上一次我以为那个人是你,我还没来得及和她说话,也没靠近,她就很怕我似的。”
宋零的声音越来越小,木遥遥笑了一下,把手机握在掌心,静静地看着宋零。
“那,我是真的,还是冒充的?”
木遥遥笑着问,往后一靠,看向没有任何心理负担的宋零。
宋零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没有心机,心里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藏着掖着。
“这……”宋零顿住,她望着木遥遥,离别多年后,以及见过冒充的小姨时。
冒充的小姨,会有个小举动,慌乱的搓着手背。
而现在,在她面前,是她的小姨,亲亲的小姨。
一点慌乱的举止行为都没有。
第一感觉没错。
宋零重重点头,微微一笑,紧张的心也放松下来,声音也没那么僵硬。
“叩叩!”
门外,是轻柔而有礼节的叩门声。
宋零起身,“我去开门。”
打开门,是员工齐算,他取下工作要戴的帽子,拎在手中,见老板宋零开门,他轻眨了一下眼睛,抿紧嘴唇,在思量要不要说出来。
“齐算,有什么事吗?”宋零问,等了约有两分钟左右,也没有等到齐算讲话,没了耐心,准备要关门,她还有事和小姨说,不想浪费时间。
“外面有人找。”终于,齐算还是说了出来,他退到了门边,也注意到了在雅间内的木遥遥。
宋零不太相信,这个时候谁会来找她,难道又是宋桑?
她狐疑的眸光看向了齐算,见他没有眼神闪躲,静静的站在门口,面上的表情很是僵硬。
宋零有些慌,齐算从未有过这样的神态,就算是宋桑过来,他也不会这样。
“小姨,”宋零回眸和木遥遥打了招呼,便随手关上了门,走了几步,有些不放心,深怕小姨会趁她不在偷偷离开。
她看向齐算,轻声吩咐,“你就在门口,不许离开半步。”
齐算怔住,今天老板怎么了,脾气比之前还要大,见她紧紧盯着自己,忙点头应下,“好。”
零点咖啡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其他员工见宋零从楼梯上下来,忙上前和宋零说,“老板,外面那些人是找和您一起上去的那个女士的。”
0104仇恨转移
宋零皱眉,望向门外那些怒目而视的人,说着极为难听的话,全是在骂木遥遥和季秦闻的。
尤其是在最前面的几个人,拉着横幅,白底的横幅用红笔写着精神有问题就去医院治疗,而不是用言语恐吓。
咒骂声连天,宋零耳朵疼,她斜靠着门框,冷漠的望着在咖啡馆面前闹事的人。
她敛眸,看向在一边随时要报警的齐舟舟,沉声喊她,“阿舟,怎么回事?。”
“零姐,”齐舟舟听老板喊她,忙回答,慌乱的又指指被拒在门外的人群,“这些人出现的太不对劲了,你们刚到楼上,他们就在门口等着,还大声嚷嚷,要见季秦闻的神秘女友。还好我机灵,哪个客人来喝咖啡会带着白底的横幅?赶忙把门关上,让齐算去找你。”
齐舟舟越说越发气愤起来,狠狠的跺了一下脚。
“让那人出来,我倒要问问她,为什么要和季秦闻在一起,为什么会是他的神秘女友,才会发生这些无厘头的事情。”
“对,让她出来,在里面躲着是什么意思?”
“有胆子做,就没胆子承认吗?”
“我们需要一个公道,需要一个解释。”
“木遥遥,你还能躲到什么时候,你以为躲着,我们就不能拿你怎么样了?”
“木遥遥,你出来!”
外面起哄闹事围在前面拉着白底横幅的人,有一些是季秦闻曾经最忠实的粉丝。
现在,拉起了横幅,来对付木遥遥。
把内心的仇恨转移到她这里。
他们找不到季秦闻,找不到他的管家,去过季宅,如今已是人去楼空,满目狼藉。
他们心里真的很乱,没有了主心骨。
有人煽风点火,说这一切都是木遥遥的错,没有她,就不会有今天的局势。
他们需要光明。
质问她是季秦闻的神秘女友,只因,他们回忆起来,在季秦闻一本书最首页,看到写下:此生最爱木遥遥。
是以,那晚古怪的粉丝见面会,外面隐匿的记者拍下木遥遥在场的照片。
以及第一次出现在报纸头条上的木遥遥,抑或,是季秦闻对宋风之说的那些话。
他们都一致认为,现在没了白天,无情的剥离他们的时间,罪魁祸首是木遥遥。
他们的二十四小时,如今只剩下十二小时。
见不到光明,面临恐慌,没有征兆的诅咒,只会加剧他们的恐惧,一发不可收拾。
他们面目狰狞,说的话也越来不入耳。
宋零烦闷的看着那群人,心烦意乱,她揉了眉心。
这个局面,她有些痛心,这些人是因为小姨才跟来的。
那么小姨现在在楼上,千万不能让这些丧心病狂的人见到她。
她静静地看着外面无休止争闹的人,在想办法保护小姨。
也是这时,两个年轻俊朗的男人正朝着这边走来。
木遥遥在雅间里,站在窗口边上,拉开了窗帘,看到楼下的场面,本就无波无澜的眸子,瞬间暗下来。
她的手指轻轻搭在窗台边缘,仔细的看着楼下发生的这一切。
忽然间,在嘈杂的人群中,看到了两个熟悉的面孔。
是吴与封和南宫信。
两扇玻璃门已经被齐舟舟从里面锁上。
而在外面站在的两个男人,从缝隙中递过来一张纸条。
纸条上骇然写着这一句话:我们是来接木遥遥的。
齐舟舟颤颤巍巍的将纸条递给宋零,双目惊恐,声音也有些沙哑,“零姐,这……”
齐舟舟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完整。
宋零伸手接过齐舟舟递来的纸条,看了一眼外面站如松的两个男人,面色一沉,将纸条收起来,往前走了一步,“你要为你们说的话负责。”
吴与封和南宫信对视一眼,两人重重的点头,用眼神交流着。
宋零见他们像是在用眼神商量着什么大事,等他们点了几次头以后。
她听到了身后楼梯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以及高跟鞋踩着地面的响声。
她肩膀一颤,木讷的回头,楼梯间口,站在面色难看的齐算,和神态自然的木遥遥。
“不是让你拦着吗?”宋零脸色沉下来,冷漠的看着他。
0105反击开始
“抱歉,老板,我没拦住,”齐算低着头,向宋零道歉。
齐算怎敢去拦,外面这么大阵仗,为了她而来。
齐算眼角的余光一直在注视着木遥遥,心里一颤,忙退到了一边,不去看她,也不敢看老板宋零。
“就是她,就是她,就是她。”
人群中炸开了锅,都纷纷指着在零点咖啡馆内的女人。
木遥遥。
她的照片现在在网络上转载数万次,有人也将照片打印下来张贴到各个地方,并标注了这个女人叫木遥遥,是季秦闻的神秘女友,没了白天。
是因季秦闻的一句话,愿,再无白天,还你自由。
这话荒唐,简直滑天下之大稽。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离奇的事?
和平社会,要树立正确的价值观,人生观,世界观。
看现在,因为她,他们的世界陷进黑暗,满是惶恐和不解。
他们也开始庸俗起来,将这件事情的矛头指向木遥遥。
他们两个人的感情,为什么要让他们失去光明来承担。
木遥遥在楼上,平静的看着这一切。
在宋零也在怀疑她是不是真的木遥遥时,她离开了雅间,还不忘让一个人在外面阻绝她的去路。
从这一刻起,木遥遥不再隐忍,使用了读心术,将这些人的肮脏丑恶都一一读取。
他们的想法此时此刻都显现在自个的身边,她看多了,内心早已平静。
她很平静的看着吴与封和南宫信,见门已经锁上,回眸淡淡的看着宋零,“宋零,麻烦开一下门。”
“小姨,现在外面很乱,你不能出去。”宋零急忙阻止,这个时候木遥遥出去,那可是死路一条。
他们那么多人,说的话够恶毒了,这要是出去,被他们堵住去路,这该如何是好。
木遥遥再次出声,“宋零,你告诉我的事我会想办法查清楚,但是现在,我不适合在这,会给你带来麻烦,他们两个我认识,相起比在这里,我和他们离开,会安全很多。”
宋零迟疑了一会儿。
到底要不要让小姨走。
“小姨……”宋零还想说些什么,可看到了小姨冰冷的眼神,那些话就咽回肚子里,换了一句,“阿舟,开门。”
这个时候开门,不是开玩笑吧?
齐舟舟一脸懵,腿脚在打颤,就连手都跟着颤抖,她害怕,让她去开门,万一那帮人怒气冲冲的闯进来,伤到她怎么办?
见齐舟舟还站在那里不动一步,并且脸上是惊慌的。
宋零到她面前,取下她手中的钥匙,盯着钥匙看了一眼,深深地叹口气,赌一把,小姨在这不但帮不到她,还会给她招来麻烦。
何况店里还有几个员工不知情,且在听到外面那些话后,看小姨的眼神都变了。
把她看成一个怪物。
都退的远远地,原本还围在门口和外面那些人对峙的员工,都惊恐的看着站在宋零身边的女人。
老板喊她小姨,可外面那些人说她是季秦闻的神秘女友。
她们这样加班加点工作,忙得像个陀螺,也都是因为她。
没了光明,他们一开始还不在意,以为是上天开了个玩笑。
现在听到这些,只觉着难以接受。
一时间寂静下来的咖啡馆内,能清晰的听到彼此的强烈的呼吸和怦怦乱跳的心跳声。
宋零在开门时,反复几次,才对准了锁眼,她额上出现了细密的冷汗。
门打开后,她并没有及时拉开,而是回眸一笑,看着木遥遥,“小姨,开了。”
“嗯,”木遥遥应一声,耐心的等着宋零的缓慢举动。
“小姨,”宋零望着那些狰狞的面孔,让人寒颤到话语。
人的嘴是温暖的,说出来的话竟那么寒冷,如在千尺冰窖。
宋零的动作像极了刻意去做的缓慢动作,她开门时,手不停的在晃动。
门开了以后,吴与封和南宫信忙站在门口,阻止那些人借机进去闹事的民众。
“是宋队让我们来的。”
这时,吴与封在木遥遥耳边低声说着。
“谢谢。”木遥遥感谢他们在这个危急时刻还能赶过来,莞尔一笑,回眸看向宋零。
宋零鼻梁微红,哽咽着,嘴唇抿紧。
木遥遥笑笑,“宋零,好好照顾自己。”
“小姨……”宋零还想再挽留,可已来不及,门是她亲手打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