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3
打开锁,轻手轻脚推门进去。布礼立刻感到家里气氛与平常很不一样。
往日下班到家的这个时候一般晚餐早都准备好,就等着自己和老爸回来了。布礼和父亲两人回家的时间相差不多。洗洗手的时间,基本上就可以正式开餐了。
而且,客厅里电视机往往是开着的,很多时候,开饭的点也正是新闻联播熟悉的旋律开始想起的时候。父亲欢喜听新闻的。
可是今晚上回来,不仅往日饭菜的香味没有了不说,连客厅的灯也没有开,只有厨房里亮出来一丝灯光,还有里面偶尔传出来一两下做菜的声音。
太安静了。
简直安静的让人心虚,以至于一丝丝莫名的害怕。
布礼和走在后面的周姐对视一眼,心里会意。
随手开灯,俩人准备换鞋。
不料灯光一打开,布礼手里的东西“噌---”的掉地上,差一点就惊叫出声来。
原来,自己的母亲大人这时候披头散发,正半躺半坐在客厅长沙发上,一双明显有些发红的眼睛正大睁着盯向自己。
布礼拍拍胸,连着呼吸了好几口大气,这才上气不接下气说道:“老妈,你这样,想吓死人呀?”
母亲一动不动,仍然只盯着自己。
走在后面的周姐一件这样,赶紧换好鞋,过来打招呼:“布姨,哪能,今朝身体不舒服?”
母亲不说话。
正在厨房忙碌的老布听到客厅的响动,系着围裙从厨房里走了出来。见是布礼和小周,他赶紧朝布礼努努嘴,说道:“小周你来了啊。回来得刚好,你们俩赶快去洗手,饭菜马上就做好了。”
周姐把手里提着的马甲袋交给老布,说道:“今晚上我家小孩和她爸爸都去他奶奶家,没有人做饭,所以就到你家里来蹭饭了。路上斩了半只鸡,还有一些熟菜。布叔你把东西换碗盛好吧。”
俩人换好鞋,一前一后先到布礼房间里。
放下背包,布礼换好衣服。
周姐靠近布礼,悄声说道:“我看情况还不算很差。等会你一定要屏住,先看看你母亲到底知道了多少,我们再说话。”
布礼点点头。俩人出去厨房帮忙。
母亲一直在沙发上不做声,视线却随着布礼的移动而移动。
在厨房里面,布礼一遍帮着父亲盛饭,一边看看外面,悄声问:“老娘怎么啦?”
“你说还能怎么啦?还不是被你给气的?!”老布把锅里的西红柿炒蛋盛出来,一边说道。
周姐在一旁插话:“等会小心应付为上。”
布礼手上不停,不说话。
老布想了想,说道:“你老妈今朝一整天就早上吃一碗稀饭和一个煮鸡蛋,一直呆坐到现在,中间几乎滴水未进。都七十的老人了,你们要多体谅自己老母亲一些,更不能气她,晓得伐?!”
布礼心里自然很难过,说道:“我也不是存心的啊,老爸?”
老布想了想,再一次叮嘱,“等会儿和你老妈说话的时候,要注意就多让着她一些。记住,千万不能俩人吵相骂,记住了吗?”
饭菜,碗筷全部桌上摆好。
老布朝老太太喊:“老太婆,吃饭喽,快起来吧。”
母亲闭着眼睛,坐在沙发上不动。
如此三次,还是一样。
父亲朝布礼笑了笑,呵呵说道:“解铃还须系铃人。看来只好你自己亲自去叫你老妈过来吃饭了。”
周姐看着这样的场面,心里其实就很想笑,但还是使劲忍住了。
布礼想了想,走去对母亲笑道:“老妈----,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现在就向你道歉。只是我们现在先吃饭,行不-----?”
话说完,布礼就真的向母亲深深鞠了一躬。
母亲翻了一个白眼。不动。
“哎呦---,老妈-----?”
母亲仍然不响。
老妈---,先吃饭,有话我们边吃边说好伐?你看,小周还在的呢?你不好这样的好伐?”布礼走近老娘身边,准备去拉她起来。
这时候母却摆开布礼伸过去的手,自己坐了起来。她盯着布礼,狠声说道:“我养你这么大,就是让你来气死我的,对吧?!”
“妈-----”布礼去拉母亲的手。
母亲把手移开了,又狠狠说道:“你知道我以后会怎么死的吗?”
布礼手僵在半空。
“我要是哪天一下子死了,肯定是被你给气死的!”母亲盯着布礼一字一句说道。
“布姨,不管哪能,我们饭也还是先要吃的啊。”
周姐赶紧过来打圆场,拉住布礼母亲的手臂,劝说道,“再说了,你就是想要骂布礼,也要先吃好饭,才有力气好好着骂她的啊,对伐?”
“太让我失望了!”母亲一声长叹,又说道:“给你吃给你喝,还让你从小学艺术,到国外留学。我们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大,到头来竟然就这样对你老娘我?!”
28.4
布礼低着头,任由母亲说。回来的路上,她就和周姐商量好,这趟子打定主意只听母亲说,而自己尽量少说话,能不说就坚决不说。
“布礼你这样这么骗老妈,可好玩是吗?”母亲见不利不说话,不由得声音又抬高了一些。
周姐插话:“布姨,布礼并没有骗你。只不过是没有和你及时说而已嘛----”
“是的。本来我就没有骗你!”布礼想了想,说道,“老妈---,我只是隐瞒了你几天,实际上几天我还在考虑要怎么和你说这事情的呢?”
布礼母亲气鼓鼓地,不做声。
周姐再次想去扶布礼母亲起来。
“那,你是不是对妈有意见啊?”母亲却突然间又问布礼。
布礼摇头。
“当我是傻子,是吗?你们还一起合着伙骗我?”母亲指着布礼,再一次狠狠的问道,“如果不是今早上在菜市场我偶然间知道了,你还想蒙我到什么时候?”
布礼低头。不响。
“或者说,是妈让你不舒服了,是吗?”母亲再一次盯着布礼问。
周姐站在旁边,不知道该怎么搭腔。
布礼见母亲这样一再地数落自己,双手捂住脸,忍不住突然间想哭,有眼泪一下子就在眼眶里打转。
说实话,从小到大,母亲都从来没有以这样的语气与自己说过话,更不要说是在还有外人的情况下了。并且,到目前为止,虽然说早知道家里人反对自己找外地人作对象,可是现在自己都兜兜转转这么多年了,作为自己的母亲,会不知理解个中当事人,自己的体会和滋味吗?!
她感到一阵阵的委屈。
母亲接下来的动作,大大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
只见母亲从沙发上滑下来,一屁股直接坐在了地板上。
还不止如此。
母亲竟然开始小声的抽泣起来。
不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后来,突然间就竟至于坐在地上捶足顿胸,全身搐动,嚎啕大哭起来。
母亲一哭,这边布礼再也忍不住自己心里的一直压尽力抑着的难受。
无声地低下头去,布礼双手捂住脸。
先是她的喉咙发干,然后全身轻微地颤抖。过了一会儿,开始呜咽。她再一次试图用手掩盖自己的痛苦,不时的啜泣变成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眼睛紧闭着,用牙咬着自己的拳头,看得出来布礼想竭力制止自己抽泣。
不久,布礼的肩头剧烈地抖动起来,满头的秀发披散开来,像黑色的瀑布一样遮住了她的表情。
可即使是这样,最后眼泪还是不能遏止地往外汹涌。
布礼终于大哭出声来。
亮晶晶的泪珠在眼睛里滚动。然后,大大的、圆圆的、一颗颗闪闪发亮的泪珠顺着她的脸颊滚下来,滴在嘴角上、胸膛上,
----,还有地板上。
彷佛从布礼胸腔里发出一阵低沉的、就像山谷里的回音一样的阵阵哭声,让人感到分外地茫然和失意。
母亲声嘶力竭,哭得更大声了,甚至都能从中听出来一丝丝的绝望。
一边哭,她还一边大声不停数落:
“你从小我就到处跟人说,你是妈妈的好孩子,是妈妈的骄傲,也是我们家的希望。可到头来,你就这样对我?”
“你压力大,妈妈压力难道就不大吗?”
------
布礼泪流满面。
她痛苦地坐到地上,头低在两膝之间,肩膀在颤抖。
布礼是如此的伤心,好像用自己的整个生命也无法倾诉一样。
“老妈,你别说了,都是我的错好伐?我向你再一次认错,还不行吗-----?”
“你错了。你错哪里了?”
“我不该隐瞒你的呀——。”
“我和你们父女俩说,千万别逼我,晓得伐?”
“老妈,我哪里逼你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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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尖厉而嘶哑的哭声是那么苦涩,仿佛在黄连水里泡过似的。
一声声压抑的痛苦的唏嘘,仿佛是从母亲灵魂的深处艰难地一丝丝地抽出来,散布在房间里,一下子织出一幅暗蓝的悲哀。
客厅里本来明亮的灯光似乎一下子变得朦胧浅淡了。
转眼间这么大的变故,在厨房里换碟子的老布也被吓一大跳,赶紧走过来劝说自己的老婆。相骂无好话,并且母女吵架不比父子,女人更容易记仇。
布礼这时候伤心极了。
明明耳朵是那么清楚,这时候却嗡嗡作响。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流浪,心中像断了线的珍珠洒落一地。
生活那么苍白,苍白得让人有点无力。现实那么残酷,残暴得有点让人悲伤。感受那么清晰,清晰得让人有点虚假。
眼睛似乎重得抬不起来。长长的的睫毛眨了还几下,有泪珠晃悠悠跌落下来。视线迷迷蒙蒙的。
透过依稀水气,眼前却映出来一张表情迷迷糊糊的脸。
布礼看不太清到底是谁。但她却十分肯定,那是一张落落寞寞,被无形拉得很长,很长,很模糊的脸。
家里彻底乱套。
28.5
这天晚上,王有节洗完澡上床,拿手机准备和布礼聊天。
近一段时间每天晚上的这个点,他和布礼有约定,俩人基本上都会在睡前聊上几句。每次聊完天,再看看微信,刷刷短视频,王有节然后入睡。
刚打开手机一看,布礼已经在十分钟前发了微信过来,上面却只有八个字:实在太累,我先睡了。
王有节看着着这简简单单八个字很久,会意一笑。他知道布礼有时候晚上会带队在外演出,带队很辛苦,回来肯定会很劳累的,所以早些睡觉也很正常。
看看时间,刚好11点过2分。
王有节在手机上写了几个字:那你多休息,保重身体。晚安。
刚要安发送键,王有节突然间想到,布礼既然在那个点发消息过来,现在应该是已经睡下了的,自己还是不要再打扰她了吧?!
想了想,他又把刚刚写好的那段话删掉了。他心里想:还是自己再玩会儿游戏好了。
第二天早上,在上班的地铁上王有节给布礼发微信:昨天怎么会累成那样?工作要紧,但是身体更要紧。多当心,多喝热水。晓得伐?
可是一直到公司,布礼却一直没有回短信。
上午一如既往忙忙碌碌,基本上没有成段的空闲时间来给布礼联系。
可尽管如此,王有节中间还是找机会有发微信给布礼。只是,布礼仍然一直都没有消息回来。
这样一来,就大大出乎于王有节的意料。
难道布礼还在家里休息,没有去单位上班?王有节心里好几次都不禁这样想。
吃中午饭的时候,终于得闲。王有节再一次给布礼发短信:怎么不回消息?
等了很久,仍不见有回。
王有节终于决定不再等,马上拨打布礼的手机号码。
可是连拨三次,话筒里都是传来一段小提琴“梁祝”的音乐声,布礼手机却始终没有人接听。
不应该的啊?!
以布礼的性格和做事的方式,手机一般都会随身携带在自己身边的。而且,即使手机一时不在身边,那么从早上至现在,自己发过去了这么多的微信,怎么也都不见有回过来?
难道手机一直都不在她身边!
对于一个上班族来说,想想都不太可能。
那,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布礼肯定有事!
但是,可能会是什么事情?
手机是开着的,只是没人接。王有节突然间想到,或者是----,布礼,只专门不接自己的电话,还有自己的消息?
一想到这种可能,王有节突然间心里一惊,甚至于显得有些小小的慌乱起来。
如果自己的猜想正确的话,那---,布礼的不接电话和不回微信,那就是真的只针对自己的了。
可是,自己这一段时间———?
王有节把自己这一段时间和布礼的交往的各个细节,重新梳理了一遍。没觉得有任何问题。
然后掏出来手机,在上面仔仔细细的再一次翻看自己和布礼近一段时间的所有联系。
连续看过三次,王有节还是看不出来任何的头绪。前天的晚上,俩人在微信里还在讨论,这次中秋姐去布礼家里,自己应该带上什么礼物的呢。
明明都很好的呀?
可是,今天为什么会突然间这样?!
这才不到一天的时间,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王有节有些急躁起来。
他想起来周姐。周姐是她最好的闺蜜,她应该知道布礼现在的状况。
出去办公室找周姐。同事告诉他,周姐早上在公司点了一个卯,就直接随她们小组去浦东张江客户那里了,可能要下班的时候才能回来。
每个小组每天的工作情况,王有节当然是知道的。但是具体到每一天每一个小组里每一个人的具体工作安排,王有节就不一定很清楚了。
按部门规定,大办公室的白板上,每个小组长当天的去向都登记在上面。王有节过去一看,周姐当真是去了浦东的一家公司。
王有节给周姐打电话。
电话打通。他开门见山:“周姐,布礼今天怎么无论如何也联系不上,手机不回微信,也不接我的电话,你晓得她在哪里吗?”
“你找不着,我也找不着的啊?”
王有节再问:“我担心她出了什么状况。你有她其他的联系方式吗?”
“我也只有她手机的。”周姐明显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在电话里说道,“我们正在紧张作测试,估计六点左右能回公司,到时候我再找你好了。”
也只能这样。王有节想了想,会办公室再和布礼打电话,连打三遍,仍然没有人接听。再发微信,还是石沉大海。
布礼到底是怎么啦?
只是王有节根本都不会想到,昨晚上的布礼,初次和自己的母亲“交锋”,还没怎么交火,就直接彻彻底底的败下阵来了。
28.6
布礼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目瞪瞪看着手机上熟悉的号码一再响起,却没有去接听。
正是中午,办公室里的同事都出去吃午饭了。
手机铃声在偌大而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的突兀,而且声音彷佛更大。犹如一记记重锤,一下下敲打在布礼空荡荡的内心里。
心思恍惚间,王有节电话,其实她本意里是愿意接的。
只是犹豫再三,她还是一次次放弃了!
紧接着手机上微信响起。都不用看,布礼肯定是王有节又发来了消息。
等几次微信得声音过后,手机终于暂时安静下来。
布礼长长地叹一口气。
又坐了一会儿,她拿起杯子去茶水间。
弄好咖啡回来。尽管很烫,布礼还是小心地吸了一小口,这才情绪稍微平静下来一些。
一个人在座位上发呆。
想起来昨天晚上自己家里发生的一切,布礼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简直太恐怖,太不可思议了!这是在布礼自从有记忆以来,她觉得的自己家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的一件大事。
不知道为什么,当时母亲那样撕心裂肺般一哭,自己竟然立马就彻底沦陷了。
整个人一下子就稀里糊涂,也再也没有了想和母亲继续争取的勇气!
后来,布礼在母亲的步步为营中,立下誓言答应母亲,说自己以后不再和王有节交往,这场“大乱”才逐渐平息下来。
母亲的要求很简单,就是现在,立刻,马上直接断掉和王有节的所有联系。并且母亲还威胁布礼,如果不照办,只有两个选择,一是从明天起母亲和布礼一起在她的单位上下班,俩人同进同出,时时刻刻监督布礼。二是母亲马上去王有节单位,和王有节公司的领导直接去论理这件事。
是马上断掉,不再联系,还是第二种方案,任由布礼选择,同时,给布礼思考,做出最终判断和实施完毕的时间只有短短三天。
布礼现在回过头来想,可是,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了,在那种情况下,怎么那样稀里糊涂就答应了母亲明显不不合理的要求。
难啊!
布礼这时候就想,如果自己是一只鸵鸟,那该有多好。
据说,当鸵鸟遇到危险,被逼得走投无路时,就会把头钻进沙子里,以为把头藏在沙子里就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
布礼自然知道,“鸵鸟心态”是一种逃避现实的心理,也是一种不敢面对问题的懦弱行为。人面对压力大多会采取回避态度,明知问题即将发生也不去想对策。
但是布礼更知道,“鸵鸟心态”的结果,只会使问题更趋复杂、更难处理。
事实上,鸵鸟的两条腿很长,奔跑得也很快,当它遇到危险的时候,其奔跑速度足以摆脱敌人的攻击。也就是说,在危险的情况下,鸵鸟如果不是把头埋藏在草堆里坐以待毙的话,它其实是完全可以躲避猛兽攻击的。
到底何去何从?!到而今布礼自己也有些搞不清方向了。
昨晚上到现在,中间她很多次自省,自己对王有节这个人有感情吗?
实际上,要说自己和王有节有很深的感情,应该现在还谈不上的。不过,到目前为止,要说自己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也是不符合实际的。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现在和王有节拗断,就此别过,从此一别两宽,各生欢喜,布礼细细思思,心里又有许多不甘……
说实话,那样好像也不是自己就想要的结果!
实话实说,自己这么多年寻寻觅觅,这次何王有节应该是自己有史以来最轻松,也是最有感觉的一次了。这样的评价,布礼到现在也觉得应该是合适,也是比较恰当的。
王有节如果要是本地人,估计父母,特别是母亲应该就不会有昨晚上那样“暴跳如雷”般的反应了?!
布礼不止一次这样想。
可是,这样想显然很不现实!
所以说,如果说要真是因为这样的原因而和王有节彻底断掉了,一是自己要从头再来,二是,自己愿意吗?或者说,自己舍得这段感情吗?!
实际上,从昨晚上开始,布礼就一直都处在这样的纠结不断之中。
退一万步讲,哪怕上面这些全部都不是问题,自己还怎么去对面对王有节?
当时周姐也在现场,亲眼见证了自己和母亲间的所有这些对话,这样一来,要是再面对王有节,自己又有何面目?
所以尽管王有节打过来好多的电话,发过来许多的微信,布礼一直到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办?
也因为心中没有了主意,布礼只好全都不作理会,任由手机一直响下去了。
母亲后来有没有吃饭自己不知道。事实上,自己从昨晚到现在一直都没有怎么吃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吃。
重点是,不仅不饿,而且精神状态还自我感觉良好。
这是怎么了?!布礼想。
重点是,这还仅仅只是第一回合,就这样彻底沉沦下去,那以后,自己和他还会有以后吗?
前几天自己还说王有节要坚持,嘲笑他见自己父亲一面这样一桩小事就想要退缩的呢?!
难啊!真的好难啊!!
布礼在头上轻轻敲一记,不知道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也幸好有周姐。她昨晚上陪伴了很久,和自己说了交交关关不少开导的话,一直到家里重新归于平静以后很晚才离开。
正乱七八糟想着这些,手机又想响了。布礼一看手机,见是周姐,赶紧拿了起来。
28.7
周姐在电话里先简单问候了几句,然后直接问:“布礼,你现在到底是什么想法?”
布礼本来就没有主意,听周姐这样一问,就更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只好“哦-,哦---”含含糊糊应了几声。
“说人话的啊?!”周姐高声说道,“都这时候了,还这样磨磨唧唧的?!”
布礼想了想,然后下决心把自己刚才的想合盘而出,全部都和周姐详细说了一通。
她说道:“就是因为自己没有想清楚,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和他说,我才不和他联系的。你不知道,我现在真的好难啊!”
周姐说道:“那,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你自己的想法呢?”
布礼又不作声了。
“那,咱们长话短说。你现在是不是想着就此和王有节两断,从此不再往来?”周姐说话几乎不留情面。
“----,没有的啊?——”布礼心虚,有一些慌乱,就好像自己好不容易安顿好的心事,突然间被人识破了似的,连说话就不那么利索了。
“哈哈哈哈----。”周姐在电话里却是一阵大笑。
布礼不做声。
“断了就断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嘛?”
周姐揶揄的口吻说道,“布大小姐,只是你的做法太不光明正大的哟。”
布礼不解,轻声问:“为啥?”
“分分合合,谈朋友分手本来是很正常的事情嘛!双方也应该完全可以理解的。”周姐呵呵一笑,又说道,“可是,你现在连人家的电话,微信都不接,就不是那么光明正大了,对伐?”
布礼脸上一红,不说话。
周姐故作轻松,笑了笑,说道:“刚才王有节专门给我打电话,向我问我你的情况。”
“他都问你什么了?”布礼马上又问道。
她想了想,又紧接着说道,“你不会什么都和他说了的吧?”
“哈哈哈哈,都要分手了,你还有这些顾虑?!”周姐大笑道,“不过你放心,我当然没有说昨晚上你家里的发生的事情,我只是和他说,我也不清楚?”
布礼本来还想再打破沙锅问个底。但是想到刚才周姐取笑自己的话,张了张嘴,忍住了。
周姐继续取笑布礼:“你也真是,本来俩人发展都好好的,一下子却突然间不和人家联系了,任谁也想不通的嘛?亏王有节还在总担心你,怕你出了什么状况的。”
布礼支支吾吾,又沉静了很久。
说实话,现在布礼的脑袋里,其实还是一团浆糊。一边,是自己的老娘,而另一边则是王有节,两个面,两个形象不断在脑海里翻来覆去。
两相权衡,孰轻孰重?!
一会儿是这个想法,一会儿又是那个想法。布礼头都甚至有些隐隐作疼起来。
不过,翻来覆去,比较来比较去,从总体上来说,至少到目前为止,布礼的天平还是倾向于自己老娘的。
“想想我妈,她也是为了我好,也真的很不容易----”布礼想了很久,才开口说道。
在电话里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周姐只问了布礼两句话:
第一句话,你对王有节这个人到底怎么看?,他合不合适你自己,并且他现在在你心里的分量如何?
第二句话,你做出来这样的决定,是百分百出自于你自己的内心吗?”
周姐说最后说,如果这两句话都想明白了,那么接下来的所有的事情,自己都可以帮着布礼扫尾干净。
布礼再电话里一直沉默了好久。
周姐说道:“好的,我知道了。”
昨晚上的整个过程,周姐全程参与其中,自然是再明白不过的。实际上,对于布礼母亲当时的举动,在布礼看来,可能是真情大于形式,但是在周姐这个旁观者看来,则明显是形式大于内容。在布礼母亲这样的老手和高手面前,相对近乎于小白的布礼,一下子就全军奔溃,其实是再自然不过的结果。
而且,现在布礼想分手这样的想法,仔细思量,完全可以看得出来,之所以布礼这么多年来一直没有找放到自己合适的对象,其实也是有迹可循,从中就窥得一二的。
周姐记起来自己曾经看过的这样一段话,社会心理学家说,越是有“鸵鸟心态”的女性,越容易成为“大龄剩女”。原因是,因为怕,怕的根源便是“鸵鸟心态”,而所谓的“鸵鸟心态”其实是一种总想着逃避的心态。
布礼仍然不说话。
过一会儿,周姐又说道:“我本来和王有节约好下班的时候见面的。这样,到时候,-----,那么,我就把你的意思全部和他说好了,免得他再打你电话。”
布礼仍然不响。
“你不说话,就说明你默许了,是这样嘛?布礼”周姐进一步问。
电话的那一端还是沉默。
“还是---,真的,很可惜啊!!”临挂电话的时候,周姐手里拿着手机站在原地,心里长长地叹息道。
第二十九章 坎
难过归难过。实际上,还没有到泗泾地铁站,王有节就已经基本上平静下来了。
“呼--,呼----。”长出几口浊气,王有节提着背包走出地铁站。
时间差不多晚上九点十分五分,这时候小区黄山菜饭店里的吃饭的客人已然不多,只有零星两三位。
上海爷叔夫妻俩正开始收拾东西。
王有节走过去和他们打招呼。
与往日不同,他今天不仅多点了两只小菜,没有要啤酒,而是要了一小瓶的高度白酒。
上海爷叔在递给王有节酒的时候,笑了笑,有些奇怪地问道:“哪能,侬在阿拉这里从来都不喝白酒的?今朝有啥喜事,赚大钱了,还是讨得娘子了?”
王有节接过话头,说道:“我们穷打工的能有啥花头,还赚大钱讨娘子,做大梦的呢?”
王有节自己去不锈钢桶里舀饭。里面菜饭已经不多,不过温度还比较热,看上也比较新鲜。
老板娘给王有节端菜。她盯着看王有节一会儿,说道:“小王,看你今天神情不太好的啊?”
王有节笑笑,一边拧开来酒瓶子,给自己倒上一小杯,这才说道:“老板你看看,还是老板娘眼力好,一眼就看出来我今天的情绪不对的。不像你老板,还说我有啥喜事的。”
“小阿弟,当真有心事?”老板娘有看看王有节,关心地说道,“酒可不是好东西哦,喝多了伤身体,晓得伐?”
王有节笑笑,说道:“今朝心里有事,确实想着发泄一下。”
老板娘盯着王有节一会儿,不做声。走到半道,想了想,她又去后厨找老板了。
置办妥当,王有节正准备动筷子,这时候上海爷叔不知从哪里端出来一盆小龙虾,直接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王有节奇怪,抬头看着上海爷叔。
上海爷叔又拿过来一瓶黄酒。
他笑了笑,说道:“这盘龙虾本来是我的夜宵。刚好现在人客不多,你也是我们的常客了,既然知道你有心事,爷叔就陪着你喝一杯。”
王有节看看老板,又看看老板娘,笑了笑,便没有再客气,说道:“我比你年轻,这样,我一杯,你就意思意思好了。”
爷叔笑笑。
一连喝了三杯。爷叔说道:“阿弟啊,虽然讲,我不知道你今天发生看了啥个事体,但是我有几句话要讲给你听。好伐?”
王有节放下酒杯,两眼看着爷叔。
老板娘走了过来添上两只小菜,说道:“看看,侬又要七讲八讲了。小王,你听听就好了,不要往心里去哦?”
上海爷叔想了想,说道,第一句话,虽然讲任何个人之于身外的社会,其实都只是一粒微尘,无足轻重。但是,人生在世,父母,家人,兄弟姐妹,亲戚朋友----,你一定要想想,一个人其实永远都不可能是孤立的存在的,其中的意思,你懂了吧?
王有节不做声。
第二句话,在这个世界上,最能让你依靠的人不是别人,而是你自己,能拯救你的人也只能是自己。那些你以为最需要别人安慰的时刻,最后一般都是自己熬过来的。所以永远不要为难自己,比如哭泣、自闭、抑郁,----,等等,那些都是傻瓜才做的事。
王有节盯着眼前的酒杯。不动。
第三句话,人生就是这样,我们这一辈子,不可能总一帆风顺,实际上到处都有坎坷。不过,你要记住,弯路虽然让我们走得更长,更苦,但是也让我们懂得更多。
王有节不响。
上海爷叔端起酒杯,说道:“我和你再讲一个段子:人生不就是起起落落落落落落落落起。来,一起干了这一杯。”
29.2
回到宿舍,已经快十一点。其他人都已经睡着了。
关上门,“扑通----”倒在床上。王有节脑袋丝丝麻麻一阵阵生疼,却又分外清醒。今天自己所经历的一幕幕,这时候就全部一一在眼前浮现了出来。
周姐回到公司的时候已经傍晚。
她来办公室找王有节的时候,王有节正在给布礼发微信,从下午开始,每过半小时,后来是一小时,他就给布礼打一次电话,发一次微信。
可是,所有的结果,都彷佛石沉大海,不见有任何的回音,就好像布礼突然间从人间小时刘骜一样。
不过,电话倒是能接通,只是一直都无人接。
王有节开始有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王有节一遍遍打电话,一遍遍等着布礼的回应。
他的预感就越来越强烈了!
周姐脸上还挂着汗珠,一副着急上火赶回来得模样。看着王有节在打电话,她嘴唇张了张,又闭上了。
等发完微信,周姐刚要说话,王有节制止了她。
王有节放下手机,用很平常的语气说道:“你先什么话都不要说,让我静一静。”
周姐欲言又止。王有节朝外挥挥手,她犹豫了一下下,但看王有节坚决的样子,只好带上门先出去了。
王有节坐在座位上,默不作声一动不动抬头盯着天花板,------,很久,很久。
一波还未平息,一波又来侵袭,茫茫人海狂风暴雨。这时候,他的内心里是非常不平静的。
-------,算是第三次了。王有节心里想。
王有节这所以有这样的判断,来自于三点,一是从联系上看出来,布礼突然间的重大转折;二是自己和周姐打电话时,自己问周姐要联系方式时,她说话的支支吾吾和模棱两可。布礼在哪里,她竟然会不知道联系方式?怎么可能?
其三,自己等了周姐一个下午,要是布礼中间没有发生什么事情,还需要她回来亲自和自己说的吗?还不只是一个电话就能说明白的事情?
从这些蛛丝马迹判断,王有节就知道,搞得来搞得去,自己还是“被出局”了!!!
不过,说实话,相比于前面两次,这一次对他的打击似乎更大。王有节甚至都认为,这一回,应该是已经有些伤到自己的自尊了。
他这时候心里已经完全清楚,这一次感情的事情之所以又黄,主要的,或者说最根本的原因,还是自己在上海买不起房子。
有这样的想法,实际上在他的心里,已经不只酝酿一次了。也就是说,王有节其实对今天这样的结果,早就有所预料。
只是他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一天竟然会来得这么快,甚至都没有让自己上台亲自申诉的主张和权利。
他觉得,如果说布礼家里人要是嫌弃自己是外地人,而阻止自己和布礼交往的话,真正的根源,可能就在于房子。
是的,房子,真的是一个非常复杂的话题。
到了现在社会,房子的作用,从来不只是用来居住那么简单。
每一个人对房子都有着自己的复杂感情,又爱又恨,五味杂陈,应该是很多人谈的房子之后的直观感受。
因为在中国,房子不仅仅是一个住的地方,不仅如此,房子被赋予了更多丰富的含义,比如身份的象征,财富的象征,还有优质的教育,医疗,还有城市公共服务。
更重要的是,房子不仅承载着一个人在一个城市的安身立命根本,更重要的是,你所拥有的房子,决定你未来所在的城市,而不同的城市,则有可能决定着很多人的人生走向。
而不同的医疗,教育,就业,还有城市也决定着你将遇到遇到的人的层级,还有眼界,视野,还有不同的眼界与格局,所以你在哪个城市拥有房子,一定程度上决定了你后面长久之后的发展方向与阶层跨越难度。
现在有句玩笑话这么说,如今的阶级,分为两种,有房和没房的。而有房的,又可以分为一线城市有房,沿海城市有房,二三线有房,还有乡镇有房,存在有一条房产鄙视链。
可以说,很多时候大城市的“没房族”,左边是沉甸甸的梦想,右边却是遥不可及的爱情,甚至婚姻。
房子!还是房子!!
去他狗日的房子!!!王有节恨恨地想。
29.3
可是情绪归情绪,王有节也不能怨天尤人。因为他完全可以理解,在上海拥有一套房子,对一个在这里工作和生活的人来说,有多重要了!
实际上,自己以前一直对布礼有所畏,不敢靠太近。其实他并不是畏惧布礼,更不是畏惧布礼的家人,或者说是她的母亲。
王有节内心里真正畏惧的,其实还是上海的房子!
一间房子,就是自己和布礼之间的一道鸿沟。这边是布礼,那边是自己。
而谈及房子,就是触及到像王有节他们年轻人脆弱的灵魂。
大家都在说,奋斗在大城市的年轻人们,房价就是最有效的“绝情丹”、“避孕药”。的确,国内的理念就是,想要成家,必须有房。没有房子,就不会让人觉得踏实和安稳。
但是,高不可登的房价,让绝大多数的人心生畏惧。
婚姻、爱情本身就足够遥不可及了。
实际上,真正让人望而生畏的,还是房价。
成家立业。房子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中,有着特殊的意义,更是一个人长大成人,独立自主的一个标志。
而房子就是一个人是否能够真正成为这座城市的一员的重要标志,否则走再远的路,都只是漂泊而已。无论你如何打拼,或者努力,等到年纪渐大,身体逐渐走下坡路,迟早要和这座城市说再见。
而除此之外,房子,还是婚姻和爱情的必需品。
婚姻缺少房子不行。
只要结婚,没有房子是几乎不可能的,没有姑娘会跟一个人没有房子的人去过漂泊流浪的生活,而没有房子,也没有一个女孩子愿意将自己的未来托付给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想。
没有房子,哪有妻子?
爱情解决不了温饱,吃过了没房子的亏,所以大人门常常以过来人的身份劝自己女儿,如果非真爱不嫁,那----,敢问真爱在房子面前可以保鲜几年?想清楚了,就知道都不过是小女孩的思想而已。
无数的爱情,会因为经济而打败。而无数的婚姻,也都败在了房子身上。
也有人说,在大城市,没有房子,则球也不是,甚至都根本不配拥有女人。如果强撸,可能更多的是同情,甚至是女人们的不屑一顾,最后灰飞烟灭。
社会就是这么赤裸裸的现实!
虽然很多人讨厌那堆钢筋混凝土的价值虚高,但是不得不说的是,这个城市里面钢筋混凝土浇筑的一个叫做家的地方,正在让年轻人变得越来越遥不可及。
特别是近年来,房价就像坐着火箭一样,房子越来越高不可攀,有时候即使再努力,也似乎总赶不上房价的脚步。
大城市的生活开销可是一点不少。房租,生活费,交通费还有每个月的人情开支,本就少得可怜的工资,扣除这些之后,早已所剩无几,至于买房,似乎成为不可能的梦想。
一个残酷的事实是,即使是贷款,房子的首付对于很多年轻人依旧是不可承受之重。
尤其是像王有节这样农村出来的孩子,家里供他们读书到上大学出来尚且不易,有的大学期间甚至还要靠助学贷款来完成学业。而即使是家庭略有积蓄的小康家庭,如果为孩子买一套工作城市的房产,也需要掏空六个钱包,甚至搭上自己的养老钱。而之后的每个月动辄三四千,五六千甚至超过七八千的房贷,更是让刚出社会的年轻人疲于本命。
所以讲,房子,是所有年轻人出来社会打拼之后遇到的第一个社会考题,跨过去了,人生进入了另外一个阶段;跨不过去,或许你的人生又将是另外一番模样。
而且,像王有节这样离开象牙塔多年的年轻男女,早就过了那种风花雪月的年纪,随着被职场无情的拷打,生活的苦辣酸甜的不断洗礼,他们也早已明白了,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一恒定不变的经典哲学规律。也很少再会有傻傻的女孩子,陪着你浪费自己的青春,为了一个看不见未来的股票,然后入股自己的一切,所以社会的现实,生活的残酷从这个地方拉开序幕。
大城市里的年轻人,左边装的是乱糟糟的生活,职场与事业,右边装着遥不可及的婚姻与爱情,脑子里面想的是未来的诗与远方。无数个城市里面奔波忙碌的身影背后,努力着,奋斗者,坚持着。
这个城市,灯红酒绿,如此繁华。它记录了多少人的喜怒哀乐,又看懂了多少人的离合悲欢?!
夜晚灯光璀璨,万家灯火,又有那盏灯属于自己呢?!
在床上躺久了,脑袋突然间更加疼痛。
王有节使劲睁开眼睛。想了想,起身拿了衣物和东西,去卫生间洗澡。
热水直线而下冲刷在脸上。王有节这时候终于忍不住,伴随着“’唰--唰--”的水声,痛痛快快的大哭了起来。
第三十章 真滑稽
30.1
星期一例行的部门会议,一开始的时候一如既往的按部就班,好像并没有什么特别。
但是开着开着,到后来,所有的与会人员都明显看得出来,今天的老大似乎与往日有了很多不同。
并且,这种不同,逐渐逐渐地就转变成了每个人脸上的“惊诧”!
惊诧的“标的”,就在王有节给测试小组安排的一周任务环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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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h公司的回归测试、测试总结报告这个周一定要编写完成,最迟星期五下午我要看到报告。测试小组一定要真刀真枪地进行测试工作,找出了bug之后再向我提交。
九,g单位的项目系统开发是公司近期的重点项目,总体功能已经设计出来,测试人员该如何开发对接,要尽快拟出方案。要求及时介入对该项目系统进行测试,一定要保证系统对需求的和设计上的开发的正确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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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室里彻底安静下来。
周姐更是目凳口呆!
这么多的任务,全部压到自己的测试小组,还限期一个星期完成,或是提交方案?!
怎么可能做得到?!!
周姐张张嘴,盯着王有节云淡风轻布置任务的模样,想了想,又把本来想说的话使劲咽回去了。
哎,千算万算,这人倒是把火气不声不响地就往我头上撒来了!
不就是因为自己没有及时把布礼的情况何他“通报”嘛,现在这样假公济私来打击报复自己,至于吗?!
非常小气,格局也不大!
周姐心里呵呵一笑,暗地里想:我才不上你的当,就不当面和你说什么,我就看着你接下来怎么表演!
布置完工作,王有节看都没有看周姐,彷佛若无其事地问道:“今天的会议到这里就算基本开完了。大家对自己负责的工作有什么好的建议好的方法,或者说存在有什么困难,都说说?”
会议室气氛稍微活跃了一些。
小组长门不约而同把头全部转向了周姐。
周姐却只看着桌面上自己的记事本,不说话。
可是周姐自己不说话,并不等于没有人替她出声。
“咳---,咳---,”吴得利假意咳嗽了两声,笑了笑,说道:“老大,这个礼拜测试的任务这么多,这么重,周姐她们小组就几条枪,能应付得过来吗?”
王有节笑着看吴得利,不说话。
吴得利没有发现什么异常,还是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接着又说道:“测试小组什么状况大家都晓得,老大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啊?”
王有节抬头看天花板。
既然吴得利开了头,又有小组长开始说类似的话。
“你说的很对,也很有道理?”王有节这时候却伸手打断了底下人的议论,对吴得利笑了笑,说道,
“这一周可能测试小组的工作是相对多了一些。这些任务,有些是我们部门的,有一些是我上午在公司会议上领回来的。不过,吴组长说的也是现实情况,这样好了,就由你的小组再抽出俩三个搞开发的去支援周姐。吴组长你看如何?”
吴得利一下子呆住。
王有节笑笑,加上一句:“开发参与测试,让开发之间交叉测试,这样一来,既增加了测试的人手,又能保证了测试的充分度。还有一个好处就是让程序员从测试的角度思考问题,又能提升程序员的编程素养,所以算是一件一举多得的好事。对吧,吴组长?”
吴得利马上反应过来:敢情,这个是老大有意为之的啊?亏自己不识好歹,差一点就掉进去了这趟混水?
他赶忙站起来,呵呵笑道:“老大,你们忙着,我先去灌一杯咖啡过来,我们小组晚上还要加班的呢?我们小组人手现在也是严重不足的阿。”
“你先别去了,马上就要散会,咖啡等会够你喝的。”
王有节故作轻松,笑道,“既然讲到了测试,我刚好有一些想法,就在这一方面和大家多交流几句,特别是周姐,你可以参考一下。”
会议室再一次彻彻底底安静下来。
会议开到到这时候,加之王有节话说到这个程度,其实在场的所有人全明白了:今天老大确实很反常,估计是测试的这一块出什么幺蛾子了。自己这时候可千千万万不要再去惹祸上身。
王有节却彷佛没事人一般,不轻不重开口说道,要改善测试工作首先要从思想上重新定位:首先,测试并不是一个低技术含量的工作,相反,测试工作重要性和难度并不亚于软件设计。其次,测试并不是项目后期才开展的工作,而是从头到尾都需要的工作,是保证项目始终在正确轨道上的重要工作。
不少项目后期才安排测试人员进入,而且测试人员还需要同时负责另外一个项目的测试,所以最多只能得到“半个测试工程师”。
他说,实际上,测试并不是后期才做的。我觉得测试需要从项目的一开始就介入,并且每个项目至少要配备一名“完整”的测试。
“测试至少要成为第二个最熟悉需求的人,应该多参与到需求调研中来,并且要争取成为第一位,甚至要让测试成为需求负责人,最好是能将我这个项目经理“干掉”!
所以,我的想法,一是让有培养潜质的开发带上测试的帽子,负责某些项目的测试工作。这样不仅能提升开发的编程素养,也可以培养综合性人才。二是让具备条件的测试在某些项目中带上程序员的帽子,让他写写代码。”
最后,王有节说道:“我以前一直没有能在部门中尝试这样的管理模式,但我相信,这样的管理方法一定能极大的提升我们部门的生产力和战斗力,就看你们在座的诸位敢不敢,和能不能去尝试了?”
每个人都默不作声,唰唰唰忙着作笔记。
只有周姐坐在位置上,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口舌莲花”的王有节继续往下表演。
“呵呵,这个时候,某些人人竟然大尾巴鱼冒充起所谓的专家来了。真滑稽!”周姐心里其实忍不住想大笑。
30.2
散会,周姐走在最后。王有节在座位整理桌上的东西,为了开好今天的这次会议,光是笔记本他就准备了两台。
周姐走近王有节,笑着看他收拾。
王有节当然知道周姐来到了自己身边,却不做理会,就似乎没有看见她,仍然目不斜视,继续慢条斯理的整理。
硬挺了一会儿,周姐先忍不住大笑起来:“老大,过瘾不?”
王有节手上不停。不做声。
“哈哈哈---,”笑过一阵,周姐讥笑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某些人竟然还不如我们女同胞,小肚鸡肠不说,打击报复的手段竟至于斯厉害的。”
王有节还是不做声。
“哎呦---,老大,你发话的啊?!这样不理不睬算啥意思?难道以后我们再也不相往来了?”周姐靠近王有节,低着头问。
王有节不响。
“你真的就这点出息,专门欺负我们女人?”
这时候王有节忍不住,撇了她一眼。
“还是吗?你继续装的啊。”周姐呵呵一笑,说道,“不过,你尽管放一百个心,这次你布置的任务,这个礼拜就是不眠不休我也一定要给你不折不扣地全部完成。让你看看我们女人的力量,还有我们女人的恐怖。”
王有节嘴角一笑,忍不住说道:“先不要说大话,我可是要看到结果的。要是到时候真完成不了,我拿你是问。”
“你就这么相信我们小组的那几个人?真就没有考虑过这一点?”周姐笑了笑,又问。
“就你聪明。可能是你已经听说了吧?”
王有节笑笑,说道,“总公司的文件,从明天开始,杭州那边会协调有专门的测试力量过来支援我们上海公司。上午的公司会上,经过极力争取,其中的四个人就直接安排在我们部门帮忙。这算不算支援的啊?”
“这还差不多。算你还有些良心。”周姐说完,却还是没有离开。
王有节有些奇怪地看向周姐,问:“还有事?。”
周姐想了想,说道:“你和那谁,就这样结束了?”为了不刺激王有节,临到出口,周姐还是把布礼的名字改成另外一个称呼。
“真滑稽。你还好意思来问我?”王有节嘲笑道。
“你晓得伐,刚才你在分派我们小组任务的时候,一方面对你的这种行为表示严重不满和不齿,实际上,我突然间还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的。”
“算了吧。你当时不诅咒我就已经万事大吉了。好伐?”
周姐盯着王有节,只笑。
“-----,那你想的又是什么问题?”王有节见这样,只好漫不经心地问道。
周姐呵呵一笑,却卖起了关子。她说道:“你要刚才不对我们小组好,讲实话,就冲着你布置任务时的丑恶嘴脸,我现在当真不愿意和你说的。”
“有屁快放,闲话少说。”王有节笑道。
“老大,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越是对我这样,我就更可以明显地看出来,至少到现在为止,你心里面还是在记挂着她的。你讲实话,我说的对吗?”
王有节看着桌面不响。
“我觉得,先说好,是我觉得,好伐。”周姐想了想,说道,“你们的事情,我看也不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王有节抬头看向周姐。
“你想啊,这次你们分手,最直接的原因就是她母亲坚决不同意。可你仔细想想,这中间,实际上她的真实想法,说不定------,?”周姐讲到一半,却突然间停住了。
王有节盯着周姐,不知道她到底要说什么。
周姐却开始往外走。临到门口,她头也不回说道,“天机不可泄露。到时候你就会明白的。”
“真滑稽!”
第三十一章 巧了
31.1
星期三下午。王有节正在办公室里埋头看代码。
讲实话,虽然现在自己工作的重点偏重于管理,但是对于眼前显示屏上一行行的代码,王有节一直都很有热情,觉得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
“咚咚咚---”有人敲门。
王有节抬头一看,与刚好探头进来的陶素红四目相对。
“陶素红---,”王有节赶紧从座位上站起来去给她开门。两人好久不见,自然很是高兴。上次见到这位老同学,还是在于副总的生日宴会上。
“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陶素红推开门走进来。和王有节打过招呼,然后在办公室里转了一圈。实际上,王有节的办公室并不大,也没有多少可以转圈的余地。
“很不错啊。”陶素红笑着接过来王有节递给他的矿泉水,说道,“你现在一个人在寸土寸金的大上海还能拥有独立办公室,条件蛮好的嘛?”
王有节呵呵一笑,说道:“深山皇帝远,这里不比总公司。要论办公条件,你们可比我们不止好一个档次。”
“你这就算很不错了,知足吧。”陶素红把矿泉水瓶盖拧开,喝了一小口,说道:“上海,哦,就说分公司这里附近现在是什么房价-----”
话没说完,陶素红赶紧闭上了自己的嘴巴。她捂住嘴巴,故作有些惊恐地看向王有节。
“怎么了?”王有节不知她为什么突然会这样,连忙问。
陶素红呵呵一笑,靠近王有节轻声说道:“我刚才是不是说错了什么?”
王有节想了想,问:“你并没有说什么的啊,又哪来的错?”
这就好,这就好。陶素红两只手拍了拍,说道,“嗯。在现在这种敏感,还有伤感和多情的时刻,我是不应该和你说到房价两个字的。对吧,王有节经理?”
王有节笑了笑,掩盖了过去。她接着问:“你是过来上海出差,还是---?”
“就没有了别的理由来上海了,比如说,专门为了你而来?”陶素红嫣然一笑,说道。
王有节对着陶素红笑了笑,说道:”还是老同学们好啊。那---,我真的要非常感谢你们这些老同学了的。”
对陶素红的到来,王有节当然一万个的高兴,他自己也没有想到,现在正是自己人生最低谷最孤立无援的时候,老朋友就恰到好处地专门到上海看望自己来了。
“不过,你也不要特别感谢我们。我这次也是趁方便,随总公司的测试小组成员过来上海。”陶素红笑笑,补充说道。
这是王有节没有想到过的。
陶素红接下来的回答令王有节根本没有想到。原来,这一次,陶素红竟然是作为领队身份,总公司测试组就是她带队来上海的。
“忘了,忘了。你在总公司本来就是管着测试这一摊的。”
王有节在脑袋上拍拍,突然间想起来什么,问,“测试的员工不是昨天下午就到了上海吗?那,既然昨天就到上海了,还都在一个公司,为什么昨天不见你来找我?”王有节就更奇怪了。
“这就说来话长了,晓得伐?”不想陶素红哈哈一笑,却说道:“咱们先长话短说,先去找地方吃晚饭,边吃边聊?”
王有节看看手机,已经早到下班的点了。他想了想,说道:“吃饭吃饭。工作先放一边,今晚上老同学见面,我请你吃大餐。”
“要不,你还是显罢手头上的事情做完再说?”都是一个公司的人,并且也都是管理者,陶素红当然知道王有节工作的繁忙和重要性。
“没事,工作方面的事情早在礼拜一就安排好了的。”王有节站起来,说道,“走,我们出去吃饭。”
“我想吃正宗上海菜?”陶素红笑眯眯说道。
王有节哈哈一笑,说道:“没问题。到了上海,我的地盘嘛,肯定让你吃好吃饱。走---。”
陶素红却没有动,笑着看王有节。
“我们上哪里去吃?我怎么听说你在上海,基本上就很少出去,那你知道哪里能吃得到正宗的上海菜吗?”
王有节立定,挠挠头,讪讪一笑,说道:“你这突然一说我还真答不上来。不过,附近漕宝路有一个日月光,应该会有本帮菜馆,我们就去那里吃好了。”
“大饭店都太贵啦。现在这样的紧要关头,我怎么还忍心花你很多钱的啊?”陶素红笑了笑,说道,“这样好了,我已经请到了一位上海本地人作向导。你跟着我们去就可以了。”
谁?王有节很奇怪,问道:“你来上海才一天时间就找到了上海人做向导,,靠不靠谱?怎么以前真没看出来你还有这个本事的啊。”
陶素红没有理会王有节明显的挖苦,笑了笑,朝门外大声说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周姐你进来的啊?”
31.2
周姐这次选定的,是漕河泾桂平路上的一家本帮菜馆。饭店外面看上去不是很大,里面却比较宽敞,装潢不错,有上海复古的特色。
本来周姐的意思是要安排到自己常去的那家静安寺本帮菜馆的,但是她后来想了想,担心王有节会有什么想法,刚好这里离公司也近,所以还是选择这里。
三人在一楼点好菜,然后上二楼包间。
坐下来。王有节又起身给她们泡茶,倒茶。
陶素红主动说道:“老王,周姐真心不错,对我们这次来的测试人员都老好了。你有这样的手下,难怪你在上海这边能做的风生水起的呢?”
“哪里哪里。还是陶姐你人好,你们不挑剔就是对我们老好了。”周姐客客气气回答道。
王有节不做声,坐下喝茶。
“讲实话,我们以前也接待过很多兄弟单位过来支持的多方面的人员,很多时候这里面关系都不太好处理的。”周姐补充一句。
陶素红说道:“主要还是你周姐你人不错,有魅力。这两天相处下来,我就明显能感觉出来的。”
周姐笑笑,说道:“再说,我们老大对我们才是真的好。陶姐你不知道,现在我们上海公司里,其他部门的员工很多都想调进来我们部门的呢?”
“为啥?”陶素红笑着问。
周姐笑道:“很简单,钱多人傻,内部关系都比较简单,有吸引力的呀。”
“还有这样的事情?”陶素红笑笑,说道,“我们总公司里,对你们老大的评价也很高的,都盼着他两年期满后赶快回去的呢?”
菜一会儿全部上齐。
三人吃饭吃菜喝饮料,逐渐熟络,说话就开始有些慢慢地放松开来。
陶素红呵呵一笑,说道,“实际上,我这次还带着有使命过来的。”
王有节就更加迷惑了,不由得问:“不就是带一帮小孩子过来帮助做测试的吗,这也能称得上使命?你是不是对使命这两个字有什么误解的啊?”
“不是听说你现在有难了吗,所以兄弟姐妹们让我过来看看情况的。这就是我这趟的使命,晓得伐?”
陶素红哈哈一乐,又说道,“说实话,我本来是真没想过来的,谁都知道,打听情报这样的工作不好干的啊?!不过刚好公司里有测试人员调动的安排,于是和领导打报告我才过来的。”
周姐看着陶素红不说话,心里想,就看看她和王有节接下来到底会说些什么的吧?
“我还告诉你,领导可特别同情你现在的遭遇,他还托我一定要带给你两句话。”
“什么话?”王有节问。
“你听好了,第一句,知难而退,求得心安。第二句话,回杭州,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还让我告诉你,更不能因为这件事儿影响到你自己现在的工作。”
“领导终归是领导。我怎么听上去最后那一句好像才是重点?他其实只是怕我影响了公司的工作的吧?!”
王有节想了想,接着说道:“你回去的时候,也帮我搭一句话给领导,就说我还没有死,也死不了。就这八个字。”
三人又说了一些不咸不淡的场面话。
讲着讲着,话题不知不觉又说到了王有节和布礼分手的事情上。
陶素红说道:“我昨天之所以没有第一时间没有过来找你,还不是因为先得要摸摸情况的啊?一是你在公司里的综合表现,二来,你这次感情失败的原因,我们也先得给你号号脉,看看还有没有挽回的余地,或者说,值不值得挽回的啊。”
周姐默不作声。
王有节也不说话,慢慢喝橙汁。
“我和你说,自从我们在群里知道了你现在的状况后,我们几个老同学都很着急的。但是想来相去,觉得你分析的对,可能还是因为你穷,根源则在于房子。”
陶素红想了想,说,“讲实话,现在的房子确实高不可攀。所以我们想出来一个办法,我们几个人,想方设法能给你凑一百至一百五十万。老王,我们现在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王有节双手合十,表示非常感谢。他看看周姐,怏怏说道:“现在暂时用不着了,你看看,都没机会了嘛?”
“至于其他的,自己想办法吧。”陶素红笑了笑,说道,“还有,我们都觉得,要是在上海实在不行,你还是回杭州算了。对于我们程序员来说,杭州哪一方面,比在上海差了?工作条件,机会,还是待遇?!又何必再在这里过的这样那样不舒服!”
王有节不响。
“而且我们都商量好了,只要你回杭州,你的个人问题我们一定尽全力帮着你尽快解决掉。你在上海锻炼的这两年很不错,公司上下对你印象也都很好,这时候回杭州总公司,应该在各个方面都不会差的。所以再劝你一句,何必辛辛苦苦一个人在上海这里一棵树上吊死,并且还想着要一条道走到黑?!”
周姐只吃饭,基本上不插话。
陶素红突然间问:“老王,今晚上说了这么多,有一件事情我差点忘了。你说你和那位是通过徒步认识的,可是后来你又说还有红娘,这中间什么意思?”
王有节不做声。
陶素红看着王有节,问:“那,这位红娘又是谁?这总可以说的吧?”
“喏,远在天边,近在眼前的啊!”王有节朝周姐撇撇嘴,说道。
31.3
听到这里,陶素红一怔,转过头看着周姐,好久才说道:“怎么会是你?”
周姐垂眉低头,还是不说话。
“哎呦,真不好意思。”陶素红端着饮料杯站起来,在周姐的杯子上碰一下,连声说道,“我刚才说话可能直了一些,还有可能会冒犯到你,多谅解哟,周姐?”
周姐也只好站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是你客气了。”她端着杯子和陶素红碰一下,想了想,又说道,“不过说实话,这次老大的事情我是有一定责任的,本来就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我没有把相关情况及时向他汇报的。”
“这里面还有文章?”陶素红马上就好奇起来。
周姐笑笑,说道:“你昨天下午分配测试人员的时候还问我,为什么我们小组的任务那么重,现在知道原因了吧?”
陶素红朝王有节看一眼,对着周姐笑笑,说:“明白了。原来这里面真还有介许多的名堂。那---,周姐你现在和我好好说说。”
王有节喝饮料,不做声。
周姐把王有节和布礼的前后经过挑重点简单叙说了一遍。
知道布礼是周姐的老同学和最好的小姐妹,陶素红笑了笑,问:“那你,这一回是帮着你小姐妹,还是你的领导,我们这位可怜的王同学啊?”
周姐不声响。
“你尽管说实话。今天没有外人,你的领导他也是我十多年的老同学和同事,有我在他不敢对你怎么样的。”陶素红笑笑,对周姐说道。
“那,我就实话是说了?”周姐喵了一眼王有节。
“有话就说,但说无妨!”陶素红笑着拍板。
周姐笑了笑,说道。“不过在我说之前,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问老大,可以吗?”
陶素红偏头看向王有节。
在她们俩讲话一问一答的时候,王有节本来基本上是保持沉默的。
一来,他刚刚经历和布礼的分手,时间还不放到一个礼拜,并不算长。讲实话,现在一下子提起来这个事情,自己心里还很是不平静,显得有些膈应。
二来他当然知道,现在要让自己来说这件事情,肯定会带有自己主观色彩的。并且,到目前为止,他并不知道在周姐眼里,自己和布礼分手的事情到底是怎么看的,也就是态度是什么。
他还想起来前天周姐和自己在会议室里的那段对话。当时周姐说的是天机不可泄露。可是,天机到底是什么,自己到现在依然一无所知。
这样思考来思考去,王有节相对就谨慎了许多。他想了想,说道:“你问吧。”
“什么都可以问?”周姐却紧接着问道。
王有节心里不禁一惊:周姐说这个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还会说出来什么石破天惊般隐情类的东西?
王有节看着周姐,点点头说道:“尽管问。”
“好,那我就先问了?”周姐想了想,说道,“你对布礼现在算是完全放弃了吗,特别是在你的内心里?”
王有节不说话了。
这个问题真正地问到了王有节的心坎上。实际上这个问题,他自己也思考过很久的。
“废话。周姐,你没听清楚我刚才说的话里面有两句,一是一条道想走到黑,还有一句就是我们老同学给他集资的啊?”
可是还等不及他说话,陶素红却先插话了,“这前一句话,是你们老大在我们群里说的原话,晓得伐?难道这两句话里应该是什么意思,以周姐你的聪明,会听不出来?”
“你说的不算数,好伐?这两句话我觉得应该从老大嘴里亲自说出来,我才会相信的呀?”周姐笑笑,指着陶素红说道。
陶素红和周姐都看向王有节。
沉默良久,王有节放下手里的筷子,说道:“是的啊。还没上真正的战场呢,就要判处我死刑,我当然心有不甘。这就是我这几天的真实想法。”
“你说的上战场,是指----”
王有节盯着周姐,重重地点了好几下头。
“我们几个老同学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还是应该要最后争取一下,所以才想出来集资的办法给老王支持的啊?”
周姐不做声。
过了会儿,她才说道:“其实我也觉得老大的想法没有错。所以前天的时候我才和老大说天机不可泄露这句话的。”
王有节和陶素红都安静地看着周姐往下说。
“不过有些工作现在也没有十足把握。所以---,尽管有了一个还不太成熟的想法,但是现在我还不方便说出来。”周姐想了想,说道。
“你说的不方便,是不方便当着老王的面说吧?”
周姐不着痕迹地点点头。
陶素红看周姐这样,想了想,说道:“刚好我还有两天才回杭州。这样,今晚上我看都吃差不多了,老王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我和周姐再聊聊天好了!”
“莫名其妙。我是当事人,你们俩怎么还要把我先赶跑?”王有节故意笑呵呵说道。
第三十二章 转折
32.1
这天晚上,王有节一个人在宿舍正看代码。这一段时间,因为相对有了空闲,所以看代码的时间也跟着稍微多了一些。
代码本就是王有节的心头喜。
很长时间不亲自写大段的代码,王有节现在反而开始怀念以前自己纯粹当码农的日子,多单纯,多专一啊!哪会有现在这么多管理上乱七八糟的事情?!
好在,虽然现在写代码的时间相对以前少了很多,但只要一得空,他就会多看看部门里一些重要项目的相关代码。这也逐渐形成了王有节新的习惯。
以至于到现在,连以前他最欢喜的游戏也基本上放下了。晚上睡觉前看代码,就权当是休息的一种方式了。
他甚至都有了一个出格的想法,自己再凑几个人,组成一个小组继续干老本行。
不过,他也知道,这也就是想想而已。现在每天繁重的日常管理工作,已经够他忙乎的了。
正看得入神,“叮咚----”有微信的声音突然间响起。
王有节停下来,顺手拿起手机。
一看屏幕,却是多日不曾有任何联系的布礼!
赶紧打开微信,只见屏幕上面显示:“你真想要见我妈?”
一看到布礼的这条短信,王有节顿时犹如有不知的灵魂附体一般百感交集!!
他的第一感受,就是布礼终于又恢复了和自己的联系!要知道,自己和她已经彻底断绝联系一个星期了!!
没有想到现在竟然又恢复了。而且,最最关键的是,这回还是布礼主动发过来的!
自打周姐转告王有节,委婉说出布礼想要分手的结果后,这中间尽管王有节给布礼有发过去很多的短信,还打过无数的电话。
但是,算起来布礼真正只回复了两次。
第一次,只有简简单单三个字:对不起!
当时的王有节一看到这三个字,眼泪立刻就无声地流了下来。一方面是因为布礼亲口说出来的和自己关系的拗断;另一方面,更重要的是觉得自己在这样感情的重大变故面前的渺小和无能为力。
-------,太他妈渺小了。渺小到甚至还不如宇宙中的一粒尘埃!
就算是尘埃,虽然说飘飘荡荡,但总归还会有它最终的归宿。可是自己呢,这么多年过去,晃晃悠悠,到而今却还是一个人在到处流浪。
实话实说,王有节这次的被分手,对于他精神上的打击完全不同于前面的两次。
如果说,前面两次被结束的爱情中,或许还有少许自己年轻,少不更事的因素在里面的话,那么,这一次和布礼,他本是在无限的小心和谨慎之后,才和布礼慢慢发展起来的。所以说,于之前的感受两次完全不同。
体会不同,体验不同,自然受到打击后的刺激也截然不同。
所以,对于和布礼这一次重新联系,他不禁悲喜交集,真是万千感概顿时一齐涌上心头,
这是一方面。
另一方面,他知道,这一次之所以布礼会主动在和自己联系,肯定和前一段时间陶素红和周姐的活动有着很密切的关系。
尽管他到现在也不知道,这俩人在这期间到底做了些什么。
王有节没有问过她俩,她俩也一直没有和王有节在透露过任何相关的消息。一直到后来陶素红离开上海回杭州,也没有和王有节就这一方面说些什么。
王有节还以为,可能是没有什么好的效果,她们俩不好意思和自己说,所以也就克制自己没有主动去问她俩。怕给她俩带来难堪,毕竟周姐当初可是把这项计划拔高成所谓“天机”的。
真没有想到,现在看来她们做的工作还是相当有成效的。
最起码,从布礼的这句话里,王有节的理解,至少能透露出来两层意思。
一是布礼可能还有和自己再继续的愿望,尽管看得出来,这个愿望是在她母亲认可的前提下。二是布礼这句话,说明她至少是能够给到自己这个机会的,或者说,是她愿意给自己机会的。
这说明了什么?这很明显就可以得出来布礼现在的态度,其实就是告诉王有节可能还有机会!
对于这种峰回路转的好兆头,当然要接令子了。王有节马上颤抖着手回复:我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32.2 男人的硬气
王有节高兴得竟至于手有些颤抖,其实还有原因。
这个原因,实际上他在和陶素红,周姐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就已经说的很明白:自己都还没有去主动争取,就这样不明不白地被淘汰掉,心有不甘。
是的啊,王有节实在心有不甘!
还有一个因素,他经过长时间的自我检讨,觉得这次布礼的老妈之所以不待见外地人,最大的可能还是在经济上,当然最其中最主要的就是指的房子。
要自己真是sicong公子,还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烦心费脑的事情?!
说到房子,却是一道天堑鸿沟。
但是面对这些困难,王有节其实并没有去想着去退缩。他觉得,遇到困难就一味往后退,不是一个男人应该干的事情。
男人嘛,就应该有一股不服输的劲儿。
能不能在压力、困难面前,有定见,挺得住,能扛事,这应该才是男人应该有的硬气。
不过,王有节也清楚,说归说想归想,其实人的硬气是需要有理由的,也是需要有支撑的。
自己总不能赤手空拳,只红口白牙地去布礼家里告诉他父母,说自己有能力照顾好布礼,以后能给她幸福生活的的吧?
两手空空怎么可能会有说服力!
要真是那样,不要说别人,恐怕连自己都不会相信的!!
所以王有节他这一段时间就一直在寻找自己背后各种各样可能的支撑。
当然,最最重要的,钞票究竟从哪里来?!
最后思量的结果,他自己觉得不外乎四种可能。
一是他自己这几年攒下来的钱。这钱不是很多,他在来上海之前就没有积累下来多少钞票。但是这两年在上海,花稍方面少了许多,也还是多少有些积余。
第二条途径,自然就是家里的支持了。不过王有节知道,自己家里今年房屋翻修,家底应该所剩无几。就算是有,应该也不多了。
毕竟,不管在哪里来说,返修房屋建房子都是大事,也都是耗费巨大的一件家庭大事。说实话,家里这次返修房子没有往自己来要钱,就已经大大出乎王有节自己的意料了。
第三条途径,就是自己的亲戚。想来想去,自己的这些亲戚都在农村,收入本来就有限。特别是舅舅家表妹周芸正在谈婚论嫁的时候,所以估计即使能借到一些,可能也不会太多。
所以他把最大的希望寄托在了第四条途径上,-----自己的老同学。
他之所以考虑向老同学们借钱,主要的想法,他和这些同学交情一直都还不错,并且这些同学都已经成婚多年,小孩也都有了,家庭稳定,收入也稳定,而且在自己的这一行,收入都算不错。另外,王有节还知道这些老同学本身的家境都算不错。积少成多,这是王有节的打算。
事实上也正如王有节所估计的差不多。
当他把自己的遭遇和想法在微信群里和老同学们说了以后,实实在在得到了同学们的大力支持,他们甚至都提出来说,借他的这些钱不必要着急还。
毛估估算起来,王有节预估这次大概能筹集到200万左右资金。
这样一来,以现在房子三成首付为标准,应该能买得到600万左右的房子。因为其中还有税费,交易费等乱七八糟的费用。
600多万,按照王有节的调查,基本上能在离市区稍微远一点的地方置办一套100平方左右的房子,应该差不多了。
后续还款,还有房贷,那就只有以后的事情等以后再说了。不过王有节相信,以自己现在的收入水平,应该是还能应付得了的。至于装修,那就只有再想它法了。
不打无准备之仗,不仅想好前路,还要留有后手!
自己手里有了这些作为后盾,王有节逐渐地硬气了起来。他想要和布礼家里人见面的想法就愈来愈强烈。
王有节想了想,紧接着发过去一条短信:我想把我这一段时间自己所思所想的检讨结果,给你当面先做一个汇报,可以吗?
过了很久,布礼才回复:你的情况,周姐大致和我说过。
我是想当面和你说。王有节马上又发消息。
过一会儿,布礼微信过来:这样吧,星期三晚上,我们,还有周姐一起见个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