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将士兵甲听了国主的命令,脸色兴奋异常。想想昨天夜里,不是吹响集结号就是死命的敲打锣鼓,这些该死的汉军,当真把他们折腾的半死,现在也该是时候和他们算算总帐了。
“国主。”
“为何不直接下令拿下城楼。”
李家主站一旁满是问号,说话的却是旁边的一员将领。
“卢容县城门已开,城楼只有陈宫一人,我军拿下此城必定不费吹灰之力。”
“国主不可错失良机呀。”
这话听起来十分耳熟,不过为首的国主看着魁梧大汉冷笑。
“良机?”
“我看你愚蠢才对。”
“你是猪脑袋吗?”
众人没想到占人国主会张口就骂,一时有些缓不过神。
“汉人狡诈这是你我都知道的。”
骂了半天,身穿异服的国主都有些缓不过气。
“这陈宫更是其中的佼佼者,他会这样无缘无故的大开四门,让你们这群猪去抓吗?”
几人面面相窥,他们确实不知道陈宫究竟在搞什么名堂,为何会大开城门,之所以建议进兵,完全是因为昨天给对方吵的睡不好觉,出出恶气。
“好好动动脑子,这必然是陈宫故意引诱我军入城,好来个瓮中捉鳖,谁会上当呐?”
眼看着国主自信一笑,一群占人将领似乎茅塞顿开,想通了其中的道理。他们一直追随国主,之前和陈宫交过几次手,不得不说,别看这小子身体单薄,肚子里装的鬼主意可多了,万余占人兵甲可是在他手上吃了不少亏。
“国主说的不错。”
“我等还是小心为妙。”
“只要把城池围住,谅他陈宫再有通天的本事,也是插翅难飞。”
几员战将读懂了国主的计划,纷纷开始称赞他智谋无双云云,差点没把他夸到天上去。
“这到底是打还是不打呀?”
入夜,围了一天的占人军士开始抱怨,这不怪他们,任谁看着四门大开,周边无人的城池扔在眼前,确实都会嘴馋,毕竟里面可都是摆满了汉人的金银珠宝,美食佳肴。
“国主。”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
营帐里,几员战将焦急的走来走去。
“是啊。”
“下令攻城吧国主。”
主座上,首领国主脸上不动声色,可心里已经骂的陈宫半死。大军围困了一整天,这小子也坐在城楼上喝了一天的茶水,还时不时的演奏几首小曲给大伙听,真是气得他眼睛都绿了。
这样一座县城,四门大开,无论怎么看,都是一副不设防御的模样,关键是里面还摆放了一堆金银珠宝,诱饵简直放的不要太明显,谁知道贸然进攻会有什么结果?
“嗯。”
等了老半天,占人国主终于还是开口。
他知道,这里每个人都快被陈宫逼疯了,没有谁猜的透他究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没有人知道,这卢容县城究竟有没有伏兵。
“见鬼去吧。”
占人国主一咬牙,恶狠狠的轻哼。
“全军撤退。”
“去他娘的卢容县。”
说着,他大手一挥,直接走出营帐。
“国。”
李家主一时没反应,眼睁睁的看着首领国主消失在自己的视野,不过营帐中很多将领的脸上都露出了一丝喜色,想来这一天对于他们来说也挺煎熬。
“走了。”
“真好。”
少时,来势汹汹的占人军团就这样神鬼莫测的退出了卢容县城,这一次看似惊天动地,极其惨烈的大战,无声无息的消失在黑色的夜空当中。
“都打起精神来。”
卢容县的攻防战没有点燃,裂谷口却是激烈无比。
士燮仗着麾下三千歩卒打造完竹筏以后,立马对裂谷口发动了猛烈的攻势。
守将张严指挥着五百守军,依仗裂谷口的城墙奋起抵抗。
因为关中地理位置的原因,孔艾命人配置了两台床弩,这时杀得士燮的兵卒心惊胆战,损失惨重。
“给我冲。”
“拿下关口者赏千金。”
即便是血流成河,士燮也在所不惜,他决心要攻破裂谷口,一次又一次的下令部将攻关,这大战才刚爆发,关下早已是尸横遍野,哀嚎声,斯喊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大人。”
“先行退兵吧。”
眼看已是深夜,大军僵持了一天,士卒都极其疲惫,左右部将小声的劝说士燮,他眼神略显不甘的扫视周围一圈,最终慢悠悠的下令鸣金收兵。
“都是我汉家的好儿郎。”
“却因为个人的私欲,枉死在这里。”
张严站在城头上,看着渐渐退去的士燮军队,不由得叹了一口气。
正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虽然天色漆黑,已经看不清楚关下的情况,但张严可以从自己僵硬的四肢和周边部将沾满血渍的铠甲身上,感受到双方战斗的惨烈程度。
“将军。”
“先歇息一会儿吧。”
旁边的小卒看着他有些脱力,快步的上前把他扶住。
“无妨。”
稳住重心的张严找了个空地做了下来。
“你快去照看那些伤员。”
他知道,自己一群人凭借守关的优势,这才得以击退敌军。
但这股敌军极其骁勇,各个悍不畏死,几次顽强的冲锋下,自己一方损失也很不小。
“要不要来一口。”
半晌,李胆朝他缓缓走来,也做了下去。
“你吃吧。”
张严看着他右手掏出发黄的面饼,上面还沾染一点血渍,似乎也没什么胃口。
“清点下来的战报你看了吗?”
“还没有。”
“这是一场硬仗呢。”
李胆言语有些哽咽,张严也没有开口说话。
“床弩的箭矢已经打光。”
看了一眼城头,李胆微微抬头。
“五百守军如今只剩下三百,这还仅仅只是第一天。”
说到这里,他没有继续发声,张严有些难以接受,心里一时也没了底,按照这般强度的战斗,真不知道郡丞给自己留下的计策能否执行下来。
“难道。”
“主公交于我等的关口,就要这般沦陷了吗?”
他忍不住仰天长叹,好像是在问李胆,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不会的。”
李胆轻轻一笑,伸手拍打着他的肩膀。
“我们一定会胜利,关口也不可能丢失。”
沉重的心情因为李胆的笑容一扫而空,张严也笑出了声。
“是啊。”
“我们一定会胜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