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吃糖吗?
李白与众人一样,对御撵中的女子很是敬畏,想看却又不敢看。
只有秦墨,抬着头盯着御撵中的人,她的身影渐渐的与脑海中的那个人重合,只是依旧看不清她的脸。
御撵到驶过街道,当街旁的人抬起头时,却发现只能见得佳人的背影,不由惋惜悔恨,为何不抬头在近处看一看,哪怕死也甘心。
撵是九龙撵,乃是轩辕陛下的御撵,这九匹马都是天马,纵身而起时可化龙,传说只有轩辕陛下能够驾驭这九龙撵,轩辕陛下之后,连北辰地皇都无法驱使,这皇城中唯一有资格乘坐,便是这位殿下。
中州唯一有资格称殿下的,只有这位殿下。
但是,这是一张陌生的脸,就像秦墨当初用尽所有军功,换來这张脸时的陌生感,当御撵到达近前时,九匹天马突然驻足。
众人心底惊呼,因为御撵停在了烟雨阁前,难道今夜殿下不是去稷下学宫求教夫子,而是來烟雨阁听曲吗。
不过,当御撵停下时,那些悔恨的人,却又眼中放光,鼓起勇气的想要一睹殿下的风采。
李白终究还是抬起了头,因为御撵就停在他和秦墨的面前,当看到青纱后的那张脸时,心底却是百味杂陈,平日里风流倜傥他,竟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位梦里寻了千百度的佳人。
一阵风吹过,青纱被吹开,佳人的脸庞变得无比清晰,却又那么的不真实,好像是一场梦幻。
“我要醉了。”李白搭着秦墨的肩膀,有些站不稳,因为御撵停下时,殿下一直看着他们这边,那是一双孤傲而**的眼睛,却也是一双清澈而纯净的眼睛。
这时,众人突然发现,殿下从口袋里拿出了一样物事,仔细看去时,却发现这物事并不贵重,只是外城外随处都能买到的一颗纸包。
她看着外边,纤细的手指,缓缓的剥开外面的那层油纸。
正当众人看着殿下的动作时,李白突然听到身边传來一道声音:“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乍暖还寒时候,最难将息。”
这声音听在街旁的人耳中,却是如此的讨厌,就连喜爱诗词的李白,都是眉头微蹙,因为眼前这位乃是中州的殿下,不是烟雨阁中的清倌人,此时出声有些亵渎之意。
李白一看是秦墨,不由古怪了起來,心上这个秦老弟难不成是想在今夜,借殿下博出名來。
秦墨却沒有在意,他眼前只有这名女子,叹息了一声,道:“三杯两盏淡酒,怎敌她晚來风急。雁过也,正伤心,却是旧时相识。”
他不知为何会念起这首词,只知道看到这女子时,便有感而发,本來因为醉意而消失的那种难受之感又出现了。
而在他念完后,殿下的手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继续动作,将那颗迅速的剥开,随即递了出去:“吃吗。”
所有人都看着这一幕,心中骇然,李白甚至错以为殿下是跟他说话,可仔细打量却发现不是,因为殿下虽然看着这边,但看的人不是他,而是他身边的秦墨。
秦墨看着她手中的,呆了片刻,却转身走向了烟雨阁:“不吃。”
动作与话语都是如此决绝,却让所有人为之骇然,殿下夜间出宫,却來到了这烟雨阁前,只是剥开了一颗,然后对一个陌生的男子示好,可这个男子却转身离去,并拒绝了殿下。
殿下的手依旧伸着,无数人想冲过去,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接受这颗被那陌生男子拒绝的,却沒有人动,因为不敢。
“无言独上青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众人一片寂静时,远处的秦墨背着手,大声道,“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秦墨放声大笑,随即走上了烟雨阁,风渐渐的平息了,不知何时殿下的手已经收回,青纱落下,再次遮住了她的面容,她把放进了嘴里,却觉得有些苦涩。
御撵停滞了很久,知道秦墨进入楼中,九匹天马突然得到了什么指令,纵身而起,化作了十条金龙,拉着御撵转瞬间便朝皇宫去了。
直到御撵消失,街道两旁这才嘈杂了起來,刚才发生的一幕实在令人惊叹,尤其是李白,竟然不敢相信,转身就朝烟雨楼走去。
“难道说殿下也是爱词之人。可若是他想要凭借殿下博出名,那么为何他不接受那一颗呢。”李白心底有很多疑惑,“若是他接受,或许还真能传为一段佳话呢,可他却拒绝了,竟然拒绝了殿下,”
目睹这一幕人们也是如此,心中有诸多的疑问,皇城内一些世家子弟也赶往了烟雨楼,像要问个明白。
有甚者起了杀心,这不知好歹的家伙,凭什么拒绝殿下。
秦墨缓缓的走进房间,看着坐在蒲团上的顾思佳,问道:“顾姑娘有酒吗。”
“有,你要什么酒。”顾思佳显然也目睹了之前的那一幕,心中更是好奇。
她虽然号称皇城第一美人,烟雨阁的头牌,可比起那位殿下來,她什么都不是,不过人们茶余饭后闲聊的谈资罢了。
“苦酒,陈年的苦酒。”秦墨说道。
也不知顾思佳做了什么,不一会便有人送來了苦酒,随同这苦酒而來的,还有李白。
“都这个时候了,你竟然还有心情喝酒。”李白一把抢过酒坛子,站在他旁边,问道,“你认识都灵殿下。”
秦墨想了想,仔细的回忆,除了在锤石部落献祭时,得到的模糊身影之外,他确实沒有关于这位殿下的记忆。
“不认识。”秦墨抓起另一坛子,打开了酒封,开始往肚子里灌,罢了还发出一声感叹,“好酒,”
李白看着秦墨,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他,他不相信这个答案,可是秦墨却不像是在骗人,因为他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回答的。
心底虽然有些别扭,可想到如今秦墨的处境,李白却有些担忧,道:“我们该走了,”
他拉着秦墨的手,却发现这次却沒有拉动他,有些惊讶,他一直以为秦墨修为平常,但现在他发觉自己错了。
“你带我來是做什么的。”秦墨问道。
“喝酒,听曲。”李白一脸着急,“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为何要走。”秦墨问了一声,看向一脸平静的顾思佳,道,“顾姑娘可愿为在下弹奏一曲。”
“你要听什么曲。”顾思佳平静的问道。
李白急的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他已经感觉到有无数强者,将烟雨阁围住,更有强者不断的在接近,而眼前这两人竟然还能谈论这种风雪月之事。
“十面埋伏。”秦墨说道。
“你也知道此时已经是十面埋伏了。”李白讥笑道。
顾思佳怔了一下,因为在她所熟知的曲目中,并沒有这么一曲,问道:“小女子才疏学浅,却不知这世上还有这般的曲目,实在为难。”
“无妨,我这里有曲谱。”说着,秦墨抬手一招,面前顿时出现了一片水幕,其上乐谱组成,有金戈铁马之声,他并不懂曲,但他确实听过十面埋伏,根据记忆将这曲谱恢复了过來。
当然,这也并不是真正的曲谱,可是顾思佳看到这水幕时,脸上却露出了惊容,随即闭上了眼睛。
“这是琵琶曲。”秦墨说道。
“既有曲谱,那我就为公子,用这古琴奏一曲十面埋伏。”顾思佳十分自信,当她拨弄第一根琴弦时,周遭好像变幻了景色。
李白突然感觉自己置身于战场上,而不是皇城内最出名的烟雨阁,一脸古怪的看着秦墨,却见他拿着酒杯,十分享受的听着琴音,感受着來自战场中传來的意境。
当琴音响彻时,从外界走入烟雨阁的强者也突然发现了不对,这琴音的意境竟然影响到了他们。
“这是什么曲,为何我感觉身处于战场中。”
“顾姑娘弹奏的吗。之前为何沒听过。”
“好胆,竟然在这种时候,还有心情听曲,置吾等与何地。”
强者们纷纷加快了速度,准备冲入烟雨阁,将他们心中这个骄横跋扈的男子直接擒杀。
但是,当琴音进入时,声动天地,瓦屋若飞坠。
徐而察之,有金声鼓声剑弩声人马辟易声,俄而无声,久之有怨而难明者,为歌声;凄而壮者,陷大泽有追骑声……
沉浸在这琴音中,突然有杀机传來,所有进入烟雨阁的强者皆清醒了过來,却看见一名女子出现在他们眼前,挥舞着长枪,刺穿了他们的喉咙与心脏……
夜很平静,似乎整个皇城都因这一曲十面埋伏而安静了下來,夜,并不安静,因为十面埋伏杀气腾腾。
但正是因为这琴音中的杀气,却掩盖了烟雨阁中的杀气,所以当这座城池的人们听曲时,却不知道烟雨阁在杀人。
最后一个音调出现,顾思佳已经香汗淋漓,这是她第一次弹奏如此难以弹奏的曲目,几乎耗尽了她身体内所有的元气,但她的天赋却是惊人,竟然在第一次弹奏时,便将八成的意境体现了出來。
从而影响到了所有听到这曲目的人。
“谢过姑娘。”秦墨起身,酒坛里的酒已经饮尽。
“如此曲目,必流传万古,小女子三生有幸,才得秦公子抬爱。”顾思佳欠身一礼。
秦墨点头,这才看向呆滞的李白,道:“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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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阴魂不散
c_t;李白这才反应过来,却奇怪为何那些世家子弟没有出现,可他刚打开门,便呆在了原地。[]
浓烈的血腥味入鼻,廊道里横七竖八的躺着十几具尸体,仔细查看会发现,这正是刚才扬言要杀秦墨的人。
烟雨阁很安静,不知是因为曲终后,还沉静那意境中,还是所有人都被杀光了。
“怎么回事?”李白看向秦墨一脸的怀疑,却想到刚才秦墨一直在房间里喝酒,即便真的实力强横,也不可能避过他的查探,离开这房间。
秦墨不说话,径直走在前面,但李白却发现他的步子很稳,丝毫不因这些尸体而动容,一直走出烟雨楼,钻进马车,都没有人阻挡他们。
“完了,完了,闯大祸了,那些可都是各大世家的子弟,若是在惹上几个古世家……”马车内,李白的脸色有些难看。
“原来你也知道怕啊。”秦墨微笑道,“又没有证据证明这人是我们杀的。”
“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我带你进了烟雨阁,所有人都看到你拒绝了都灵殿下的,所有人都看着我跟你走进了烟雨阁。”李白苦着脸,“若只是一两个世家,哪怕是一两个世家到也无所谓,以我家老爷子的本事,摆平并不难,可是……那至少十几个世家啊!”
“哦,前面放我下车,你径直回家,若是有人问起,你就说所有人都是我杀的。”秦墨平静的说道。
李白怔了一下,笑道:“没错,这到是个好主意。”
刚说完,他便收起笑容,冷道,“你奶奶的当我是什么人?畜生么?我会这么不讲义气吗?”
说完,他又嘀咕了起来,“该死的,巡检司很快就会找上门来,到时候该怎么说呢?”
“巡检司?”秦墨一脸奇怪。
“中州负责执法的部门,你以为都是你们南域啊,杀人都不用负责的。”李白解释道。
“急什么,他们死时,我们一直都在听曲,这一点顾姑娘可以给我们作证,你现在回去,等巡检司差人来了,如实回答便是。”秦墨说道,“至于我,你不需要管我,就如实告诉他们,我们只是泛泛之交。”
“喝过酒了,还算是泛泛之交?”李白冷冷的盯着他。
“喝过酒就得是至交了?”秦墨反问道。
“可我不仅仅跟你喝过酒了,而且还带你去逛了烟雨阁,见了顾姑娘。(’)”李白认真的说道。
“然后呢?”秦墨问道。
“……”李白无言以对,突然喊停了马夫,然后道,“下去,赶紧给我下去。”
秦墨拱手一礼,下了马车,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对了,喝酒的钱还没给,明天你要记得去把钱付了,我没钱。”
“……”李白还以为他有什么要紧事,认真的听完了,却没想到是这事,立时大怒,“滚。”
别说,这话一出,秦墨便消失在了夜色中。
次日,烟雨阁发生的事情一瞬间传遍了整个皇城,便向中州扩散,尤其是都灵殿下出巡,赐给人,却被人拒绝的那一幕。
转而,烟雨阁便传来一曲十面埋伏,然后进入烟雨阁内的世家子弟都被人杀了,甚至连镇守皇城的巡检司主管都没感受到那杀气的存在。
而在事后,巡检司立即去了烟雨阁,得到的答案都跟李家的小少爷李白身边的那个陌生人有关系,但烟雨阁的顾姑娘却为两人作证,证明外面发生的事情与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因为他们走出去时,所有人都已经死了reads;。
皇城内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把整个巡检司衙门都惊动了,这还是上万年来的头一回,而且牵涉到中州这么多世家。
尽管巡检司出动了无数捕手,却发现那个陌生男子凭空的消失了,而李家的小少爷则被禁足,有人查到第二天,李白的马夫悄悄的去烟雨阁结了那一夜酒钱。
这震动皇城的杀人案,立时成为了一桩悬案,对于巡检司衙门来说却是奇耻大辱,可最有嫌疑的人,却找不到了,而且所有证据都不指向这人。
数月后,稷下学宫。
从大陆各地赶来强者都聚集在了山下的小镇上,一时间热闹无比,这却是因为学宫开始招收学徒,很多强者都是来碰运气的。
“听说了没有,这次招收学徒,据说西域的那些秃子也会过来。”
“什么,这些异端竟然敢来中州,他们不想活了吗?”
“稷下学宫有教无类,他们来中州,听说是夫子钦定,不许有人截杀他们。”
“夫子竟然接受这些异端吗?”
小镇的酒肆中,来自玄黄大陆的强者一边吃酒,一边议论着最近发生的事情,不过最出名的还是至尊榜以及皇城里的那桩悬案,其次便是这西域的异端了。
至尊榜发生的事情到现在基本上平息了,但谁都知道古世家和各大域那些强大部落绝对不会放过榜首的秦墨。
即便谈论,却没什么好说的,至于那桩悬案更是巡检司的痛,谁敢当众揭巡检司的短,这群人都是疯子,搞不好就暗地里摆一道。
在众人议论时,角落里坐着一青年,正就着小菜,喝着苦酒,正是秦墨。
这数月里,他都呆在皇城内,最危险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巡检司也没想到,他们要寻的人,就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而且秦墨几乎每日都会出入烟雨阁。
直到巡检司的戒严从明转暗,加上稷下学宫告示正是发布,定了测试名额的日子,秦墨这才从皇城里走出reads;。
不过,巡检司却也不是吃素的,好几次秦墨都差点被查到,若非是七十二变的神通在,他也不能应付的如此轻松自如。
酒肆中正谈论着西域的异端,突然有一男一女从外走了进来,如鹰般的眼光扫过众人,众人立时感觉浑身发毛,有些畏缩。
“这两个阴魂不散的家伙!”秦墨有些无言,这一男一女他却是知道的,乃是巡检司最强的捕手黑白无常。
虽然没有穿着巡检司的官服,可这数月秦墨没少跟他们打交道,两人都是五气大朝元的实力,实际上却不下于任何一个他在古路上遇到的异族最强至尊。
在皇城内,秦墨与他们有过一次交手,单对单的打斗,两人不是他一回合之敌,可若是两人联合在一起,展开那玄奥的合击之术,却让秦墨有些头痛。
最重要的是,这两人乃是巡检司衙门那位主官的弟子,而这位主官乃是一位帝尊强者,秦墨到不是怕了这位帝尊,而是这两人是奉公而来,他确实杀了人,虽然是分手动的手,却也算在他头上的。
见这两人走进来,秦墨也表现出畏缩的表情,但很快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但秦墨却没有动。
“路引!”身着白衣的女子冷漠道。
秦墨没有说话,老老实实的拿出了那张路引递了过去。
白衣女子名为白夜,也就是巡检司的白无常,黑衣男子名为黑无,也就是黑无常了,两人修行的功法却是完全对立,却能够完美的融合起来。
秦墨修了五气大朝元,很清楚五行相生相克的道理,白夜与黑无却在阴阳两种对立的属性下完美融合,可见他们实力有多强。
白夜一边看着路引,一边打量着他,却没有因为他路引上秦墨二字而动容,仔细查探了许久,却没有发现任何不对之处,便将路引还给了他。
两人查看了一番,黑无开口说道:“若是见到可疑人等,立即上报,若是让我知道谁敢隐瞒,别怪我巡检司无情!”
说完,两人便离去了,面对黑白无常,即便是世家子弟也只能老实点头,而不敢有丝毫骄纵。
两人离去后,秦墨终于松了一口气:“阴魂不散的家伙,不过,只要我进了稷下学宫,即便巡检司也无法奈何我了。”
巡检司执法中州,连古世家的子弟都敢抓,便是因为轩辕陛下的诏令,但唯独不能执法的地方便是稷下学宫。
他们一走,这酒肆立即恢复了吵闹的一幕。
秦墨正准备离去,却突然见到一个邋遢的身影窜了进来,他扫了众人一眼,从怀里掏出一叠符箓,说道:“卖考题了,十灵币一张,稷下学宫学徒考题,只要十灵币一张了。”
一听到“考题”二字,所有人都来了兴趣,但一看到这邋遢道人的面容,立时一脸晦气,不想搭理他。
见无人理会他,邋遢道人灿笑道:“诸位不要不信,我老包自有办法弄到这考题,虽然不敢保证完全正确,至少也有六成的准确率。”
闻言,立时有人讥讽道:“虽说考题不是夫子和八位先生亲出,却也是学宫内教习判出,你又有什么本事弄到这些考题。”
“没错,稷下学宫向来不喜徇私舞弊之事,哪怕是教习外通,也会被贬出,你难道还能凭空算出不成?”又有人说道。
“嘿嘿。”邋遢道人憨厚笑道,“你们信不信是你们的问题,但错过了这次,可就再也没有了,即便不准确,也不过区区十个灵币而已。”
“十个灵币很少吗?”一名世家子弟冷道。
“对于不需要的人来说,当然不少,但对于需要的人来说却一点都不少,再说了,我也不强迫你们买,对吧?”邋遢道人说道。
众人都是无言,虽然有意动者,却也没有人真正去购买。
“这位道友很面生啊,要不要来一张考题?”邋遢道人见没有人理会他,突然盯住了秦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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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包爽与东鉴
秦墨当然认识这邋遢道人,因为这家伙就是在皇城外卖他路引的道人,只不过这次他不卖路引了,转而卖起了考題。
这次稷下学宫招收学徒,一共有三关,第一关便是迷阵,却不需要修为,因为每一个走进迷阵中的人,都不能动用宝物和修为,只能依靠限定的体力走出來,这就需要智慧了。
第一关的总分也是十分,越先走出來,得分便越高。
第二关却是论文,无论你写什么,哪怕只写一首诗也是可以的,共有十分,由学宫的教习來判題,若是前两关的分数加起來有十七分,便可以成为稷下学宫的学徒。
沒有达到十七分的,可以进入下一关,这便是登山的十大幻境,这最后一关不仅仅需要修为,还需要强大的意志力。
在突破幻境时,要承受超过本身实力一倍的压力,这一关若是能够通过,则可以得到八位先生的接见,若是前两关全部满分通过,第三关打破了前人记录,甚至有可能得到夫子接见,成为夫子最后一名弟子。
当然,这最后一关少有人去闯的,也只有这最后一关需要签订生死协定,无论是迷失在幻境里,还是被压力压死,都沒有人会去救你,走进去就只能自己走出來。
无论是第一关还是第二关,都不可能与往年相同,至于这第三关的幻境,考验的是自身,每一个人都有一个不同的幻境,自然不可能作弊。
邋遢道人说他有考題,自然也只有可能是第一关的考題,那迷阵的变化,却是有迹可循的。
至于第二关的考題,无论你写什么,都不能够抄袭,若是抄袭会直接被判定为落选。
秦墨对这三关到是信心十足,事实上他并不需要闯过三关,只需要闯过前两关即可,以他神魂的强大,过第一关很轻松,第二关也不难,成为学徒很简单。
只要进入了稷下学宫,他就可以去见夫子了,到那时候即便古世家的人知道他的存在,却也不敢在稷下学宫造次。
可是,邋遢道人一句“面生”,却让秦墨警惕了起來,直觉告诉他,这个邋遢道人好像认出了他。
“你认识我,”秦墨问道。
“之前道友不是在我这里买了一张路引吗,道友用的可还顺手,”邋遢道人直言道。
他的声音并不大,不过周围的人都听的到,不由的侧目,却也沒有太在意,毕竟买路引的强者太多了,又有谁会去关注呢。
秦墨却是无比警惕,因为他有七十二变,从面容上,绝对不可能有人会看出他的身份來。
“若不是面容,那就只有气息了,可是蓑衣遮掩了所有气息,他又怎么可能看出來,”秦墨心底想道,“如果不是面容,也不是气息,那么,他一定是在诈我,刚才黑白无常一进來就查我,就是不查其他人,怕是因为酒肆里,唯独只有我一个人一桌,”
明白了前因后果,秦墨笑道:“此前确实在道友这里买了一张路引,确实沒有什么差错。”
邋遢道人见秦墨一脸平静,不由古怪,笑道:“我包爽卖的东西,那可是童叟无欺,一分钱一分货,道友可要一份考題,”
“你说你叫什么,”秦墨问道。
“包爽。”道人奇怪的看着他,“有什么问題吗,”
“噗”秦墨一口就喷了出來,直接喷在了包爽的脸上,不由想到了故乡那些墙角的小广告,真是印象深刻。
前面遇到个李白已经够奇葩了,这回更奇葩。
换做包爽的道人却也沒有脸上的酒,用衣袖擦了擦,道:“道友觉得这名字有什么不妥吗,此名乃是吾师所赐,他老人家说,此名暗合天数,可行大运。”
“你师父起的,”秦墨无言的看着他,心道,“这该是个多么恶趣味的师父,包爽,还暗合天数,要是烟雨阁有卖身的,用这名字到是暗合心数。”
见他点头,秦墨嘴上说道,“不错,确实暗合天数。”
包爽跟秦墨聊了几句,便抓起桌上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大口饮尽,道:“真是渴死贫道了,干我们这一行也不容易啊。”
“黄牛,”秦墨点了点头,冷道,“嗯,确实不容易,经常被人追杀吧,”
“道友说的哪里话,我包爽卖的东西童叟无欺,价格公道,即便偶尔有几个道友不满,却也是情有可原的,怎会落的被人追杀的下场,”包爽笑着道。
秦墨无言以对,却丢下几块灵石,便站起身,准备离开。
包爽一见秦墨要走,立时跟了上去,道:“道友不要考題,”
“不要。”秦墨闪身便离了酒肆,等到包爽追出去时,哪里还有秦墨的身影。
“嗯,有古怪,这家伙不会是黑白无常追捕的那大恶人吧,”包爽摸着下巴思索道,“不过,黑白无常刚刚进來过,看來是沒有查出什么蛛丝马迹,这两个蠢物,看來还得你包大爷帮你们一把。”
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包爽又去兜售他的考題了。
又是半月后,距离稷下学宫的招收学徒的日子只剩下两日,小镇上的人也越來越多,除了那些碰运气的强者外,也來了许多强大的存在,其中就包括至尊榜一百位的至尊,其中大多数秦墨都认识,但也有很陌生的。
至尊榜的至尊自然先是去皇城里见过北辰地皇后,才來到这里的,几乎都得到了赏赐和勉励。
这一日,秦墨刚从客栈里走出,便听到街上传來一阵嘈杂的议论声,只见街道两旁挤满了人。
“那些秃子真的來了。”
“什么,这些异端还真的敢來中州。”
“有夫子的话,谁敢对他们动手。”
“大祸,人族大祸,若是让他们入了稷下学宫,这还得了,简直是玷污学宫啊。”
人们谈论这些异端时,无不面色骇然,有的更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他们生撕活剥。
不一会,远处走來一行人,都是袒胸露背,各个肌肉虬结,透着一股可怕的压迫感,眼中透着一股异于常人的坚定,不为外物所动。
除了袒胸露背外,这些人头顶都沒有头发,光秃秃的发亮。
“和尚,”秦墨终于有些震动,,“除了沒有戒疤之外,几乎跟我印象中的和尚一模一样,不,他们的眼神太坚定了,这群人很可怕,”
秦墨在他们眼中看到了植入内心深处的信仰,有信仰的人并不可怕,因为人族的信仰是圣皇,那种对圣皇的崇拜,让整个人族都凝聚在一起。
但是,如果信仰到了极端,便是可怕的,这种人无法用常理去判定,只在乎自己的信仰,甚至可以连至亲骨肉都放弃。
“难怪中州人族会把他们当成异端,若是信仰到了极致,怕是连圣皇都会被挤下去,两种信仰的冲突之下……”秦墨突然生出一种危机感。
两种信仰的冲突往往意味着战争,而在人族还未摆脱异族威胁的情况下,若是出现内战,后果不敢想象。
“不知道他们有沒有佛,”秦墨有些担心,却不知道夫子是怎么想的,竟然会让这些被视作异端的人走进中州。
就在此时,秦墨突然在这群和尚中间看到了一个与众不同的人,虽然也是袒胸露背,却肤白貌美。
之所以用“美”來形容一个男人,实在是因为这个家伙从头到尾都透着美,连秦墨这么自负的人,都感觉他真的很美。
白与美集于一身,透出一股不容亵渎的感觉,他眼中也同样拥有坚定的信仰,但那种信仰不像是其它和尚那般极端,十分的柔和,他看人时十分祥和。
“帝尊……”突然有人惊骇道,在那名肤白貌美的和尚背后,站着两位高大的和尚,同样是肌肉虬结,但他们身上的那股压迫感,却让人有些窒息。
这是两位帝尊,他们并未释放出身上那股气息,但那无形的压力,却让在场的强者都安静了下來,只敢小声的议论。
“竟然连帝尊都受到了异端的影响。”
“那白面秃子又是谁,他身上的气息好奇怪啊。”
秦墨也很想知道那小和尚是谁,这时突然有个人來到了他身边,说道:“他叫东鉴,”
看到这人,秦墨吓了一大跳,这不正是包爽又是何人,但此时他脸上无比的凝重,甚至对小和尚透着几分敌意。
不知为何,一见到包爽,秦墨便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却又被他的话所吸引,问道:“你认识他,”
“不认识,不过,我师父说,若是这群秃子都该死,唯独这东鉴不该死。”包爽凝重的说道。
“为什么,”秦墨不由好奇包爽那奇葩的师父。
“因为他是个圣人。”包爽冷笑着说道。
“圣人,”秦墨还是第一次在玄黄大陆听到这词。
“毫无瑕疵,品格高尚的让人胆寒,他所作所为都只为了众生,这不是圣人是什么,”包爽笑着道。
包爽所说的众生可不是人族,而是囊括了异族在内,所有玄黄大世界的众生。
“他是什么修为,”秦墨看不透东鉴。
“他沒有修为。”包爽摇头道,“若是真要判定,不到人王,但他很可怕,非常可怕,比那位至尊榜第一的秦墨,都不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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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栽赃
包爽说完,便看着他,像是意有所指,秦墨处变不惊,问道:“你看着我作甚?”
“没什么。”包爽回过头,盯着东鉴与西域的一群和尚,叹了口气,“他此行前来稷下学宫,定是有大目的,不管他要做什么,都不能让他成功。”
秦墨没有说话,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远处,随即来到了小镇的一处角落里,思忖道:“这个包爽,肯定是在我身上留下了什么印记,要不然怎么可能这么巧跑到我身边来?”
仔细的查探了一番,秦墨突然想到了什么,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张黄纸,脸色阴沉,神念扫过,却突然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果然如此,竟然在路引上做了手脚,居心叵测啊。”
正准备抹去路引上的印记,却突然想到了那位东鉴小和尚,不由笑道,“你不是想找他麻烦吗?我帮你一把。”
说完,秦墨展开七十二变,化作了一名和尚,几乎与东鉴他们一般模样,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秦墨立时感觉到一阵鄙视的目光朝他看来,心底苦笑的同时,却不动声色。
东鉴一行人本准备在小镇上打尖,却发现无论到哪一家客栈都被拒绝,为此东鉴身边的两位帝尊差点动怒,却被东鉴一言平息。
最后,这一行人便来到了小镇外的一处空旷地方停留了下来,也不搭帐篷,就是席地而坐,就着清水啃着肉干,显然是准备在此宿营,等待稷下学宫的学徒考核。
虽说夫子发了话,不许有人半路截杀,可要想进入稷下学宫,却还得凭借东鉴等人自己的本事。
无论他实力有多强,只要不是至尊榜上的至尊,便没有资格享受什么特权。
秦墨坐在一旁,到也没有引起关注,像他这样的和尚东鉴一行人中有不少,正想着和尚竟然也吃肉时,却发现东鉴竟然啃的不是肉,而是一块硬馒头。
这在人族是不可思议的,因为馒头这种东西并不能给强者提供力量,吃下去反而会让身体内产生许多的杂质。
东鉴啃的馒头显然不是什么灵谷制作,应该是普通稻米,也只有那些不能修炼的普通人才会用来充饥。
越看秦墨便越好奇,心想:“这个小和尚到是有点意思,万一被这个小和尚搞出一个教派来,夫子又该怎么办呢?”
心底这般想着,秦墨却跟一旁的一个中年和尚搭讪了起来,聊了几句,便顺势把自己的路引塞到他了包袱里去了。
做完这些,秦墨正准备离去,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这位施主看着面生,不知所来为何?”
秦墨脸色一变,突然感觉一股可怕的危机感出现,回过头只见小和尚正看着他,目光和煦。
让他生出危机感的自然不是东鉴,而是他身边形影不离的两位帝尊,目光如炬,光是那股压迫感,便让人有些窒息。
秦墨拱手一礼,笑道:“就是想看看,这能够搅的人族不安的异端,是不是长得三头六臂。”
一众和尚听了,却都警惕的看着秦墨,显然是分辨出了他的身份,并不来自西域,也不是路上收的信徒。
“那么,施主觉得如何?”东鉴平静的问道。
“闻名不如一见,见了不如不见。”秦墨灿笑道。
“施主好禅机,看来与我西方有缘。”东鉴放下手中的馒头,擦了擦手,起身行了个合十礼,道,“施主可有兴趣……”
不等他说完,秦墨立时打断道:“道不同,不相为谋。”
也不管东鉴等人什么表情,转身便离开了营地,消失在了远处。
“此人深藏不漏,来此居心叵测,心主可要查探一番?”他身边的黑面帝尊警惕的看着秦墨离去的方向说道。
“无碍,若是有缘,迟早再见。”东鉴微笑着坐了下来,继续啃起了馒头,明明只是简单的动作,看起来却十分的优雅。
那黑面帝尊也不说话,而此处不远,秦墨却是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道:“这东鉴果然厉害,若不是我神魂强大,还真着了他的道。”
秦墨刚才直接打断,却是因为东鉴眼神中光,与他对视时,秦墨生出一种投怀送抱的亲切感来。
这若是东鉴主动释放出来,秦墨却是不惧,但事实却不是这样,东鉴并没有主动释放,只是跟他说了几句话,那种力量便展现了出来,这才让秦墨生出冷汗来。
“那两名帝尊也不是普通的帝尊,即便我进阶人王,怕也不一定能够打的过他们。”秦墨叹了一口气,“看来,以后还是离这小和尚远点好。”
秦墨可不想入什么佛门,当什么苦行僧,更不想成佛,在这个世界里,东鉴的道就是异端。
异族未灭,东鉴却在西土搅风搅雨,若是不成势还好,一旦成势,必然会遭到整个人族毁灭性的打击。
“可惜啊,没有生在好时候,若是等人族灭了异族,或许这玄黄大世界,还真的会生出一个西方教来,也未可知。”秦墨叹息了一声。
他没有回客栈,而是呆在营地的不远处等待了起来,过了不久,秦墨突然睁开眼睛,只见一道身影贼溜溜的朝这边而来,不正是包爽,又是何人?
秦墨变化成一块石头,又有蓑衣遮掩气息,这包爽自然是看不到的,他径直走到不远处,看着远处的和尚,沉思了起来:“奇了怪,为何印记会出现在这群秃子身上,难不成那个家伙,是东鉴的密探不成?”
包爽自然是不敢过去的,“不对,这人若是东鉴秃子的密探,又怎么一点异端气息都没有呢?不管了,看来得让那两兄妹去探探虚实。”
说完,包爽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原地,过了许久,秦墨突然看到黑白无常出现了,并径直的朝东鉴他们所在之地走去。
“这个包爽能耐到是挺大的,竟然真的把黑白无常给忽悠过来了。”秦墨有些吃惊,却没有动作,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走到营地近前,黑白无常扫了众和尚一眼,却有些厌恶,黑无板着脸,说道:“巡检司办案,麻烦拿出路引!”
话里虽有客气的词,语气却一点也不客气,说话时白夜与黑无都是握着刀柄的,显然是准备着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
两名帝尊眉头一皱,正要说话,东鉴却站起来,作揖道:“拿出路引,给两位差人查看。”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黄纸,竟然真的是路引,而且还盖着西域地皇宫的大印,很显然不是从包爽那里买来的。
其余和尚也都拿出了路引,唯独那两位帝尊不动神色,对皇城巡检司一脸不屑的样子。
黑白无常面色冷漠,正要发话,突然白夜一惊,看着手中的路引,指着一名和尚道:“这路引是你的?”
“正是。”那和尚也没查看,只是点头。
“大胆,尔等竟敢欺瞒巡检司,拿他人路引充数,跟我走一趟吧!”白夜冷声道。
“放肆。”两位帝尊同时起身,一股庞大的气息勃然而发,黑白无常两人不由自主的退后两步,面露苦色。
“中州不是西域,想怎样就怎样,这里有圣皇法度!”黑无一声怒喝,不到片刻,便有数十位黑衣捕手出现,将这一行人围了起来,“尔等以身抗法,罪加一等,全都给我抓起来。”
眼看着剑拔弩张,东鉴走上前,道:“陛下法度,吾等自当遵从,不过,身为皇城巡检司,代陛下执法,难道就能凭借三言两语的揣测,便要拿我们执法不成?”
东鉴的语气从始至终都是那般平静,似乎这世间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情绪波动。
黑白无常脸色一变,他们自然明白东鉴话里的意思,轩辕陛下立法时曾言,执法者不得掺杂任何私人情绪,否则便无执法资格。
而现在黑白无常显然因为异端的事情,对东鉴他们另眼相看,如此自然说不上公正执法,也对不起他们身上巡检司腰牌。
尽管中州人族对这异端咬牙切齿,可是巡检司代圣皇执法,立过天道誓言,若是不公允,便是亵渎圣皇,这个罪他们可担当不起。
见二人不言,东鉴看向那名和尚,说道:“你应该还有一张路引才对。”
那和尚想了想,在身上一阵摸索,果然又找出了一张路引,仔细一看却是脸色大变,因为这才是他真正的路引,可那之前交出去一张,又怎么到了他身上呢?
两名帝尊突然想到了刚才那名假和尚,正要说话,东鉴一抬手,打断道:“此路引才是西域地皇宫开具,至于之前那一张如何会在他身上,还请两位差官查证。”
黑白无常顿时无言以对,,他们这次是来查那皇城大案的,若是说这大案跟西域的异端有关系,他们打死都不信的,因为这些异端的特征太明显了。
白夜捏着手中的路引,一言不发的带着人离开了。
“看来,那大案应该跟这路引的主人有关系。”离开了营地,白夜查看这路引说道。
“之前我们在客栈也查到了这张路引,刚有人报信,这路引却落入了那些秃子身上,即便那大案跟此人无关,怕也不是什么好人。”黑无接着道。
“找到此人,一查便清楚了。”白夜冷冷的看着路引上的名字。
秦墨这个名字现在整个人族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可巡检司近日查探路引,却发现了数百张写着这名字,各域都有。
( )
第11章,考核 上
他们当然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说他们是冒充,巡检司在中州势力庞大,但在其它四大域却不一样。
轩辕陛下颁布人族法典时,其它四大域都表示接受,可执行起来却十分困难,尤其是四大域的部落,根本就不在乎什么法典,这并不是说人族不敬圣皇,而是自古以来私斗成风,想要禁制,根本不可能。
尤其是在异族的威胁下,这法典的执行难度便更加困难,所以从轩辕法典颁布至今,巡检司号称代圣皇执法,却也只能管到中州而已。
即便买来路引冒充,巡检司也没有办法,总不能把所有人都抓起来,按照法度的内容,他们还得去四大域取证,一来一回的不知要消耗多少资源。
以至于巡检司成立至今,也只管一些大案,至于那些小案,却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数万年来,还没有人敢在中州皇城行如此大案,秦墨算是捅了马蜂窝。
自从至尊古路出来后,秦墨的杀气越来越浓了,在烟雨阁便是如此,换做从前他当然不会杀人,可那一日他却直接命令分身,动了杀心的全部斩掉,便有了轰动中州的血案发生。
“这两个蠢物,真是让人失望,竟然被三言两语给忽悠走了。”小镇上人头攒动,一巷子中,包爽闷闷不乐的自言自语。
就在此时,他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抬头看向前方,只见一名中年正盯着他,面露微笑。
包爽脸色微变,转身就往身后逃去,刚走没几步,就停了下来,因为身后一名神情木讷的女子堵住了他。
“两位道友,这是何意?”包爽站在原地干脆不动。
“你说我是何意?”中年人走到近前冷道,“道友卖的真是好路引。”
包爽本来还想抵赖,听到路引二字,脸色顿时一变,仔细打量秦墨,却发现面生的很,至于身后的分身,虽然绝色之资,却没有丝毫印象。
“嘿嘿。”包爽灿笑道,“我可不记得卖过道友路引,圣皇在上,你可不能栽赃嫁祸啊。”
秦墨冷笑一声,容颜一变,化作了买路引样子,道:“这样你该认识了吧。”
“是你!”包爽有些惊讶,“这幻化之术,竟然如此逼真,你这是什么宝物?”
“少给我扯开话题。”秦墨怒斥道,“留下印记也就算了,竟然还引黑白无常去找我,道友心思歹毒的很,看来得跟道友做过一场,方能罢休。”
包爽本来是想抵赖的,可看到秦墨那认真的表情,灿笑道:“身为中州子民,当然要为中州着想,道友如此可疑,却是不能不报。”
“放你的狗屁,卖路引是为了中州着想?卖考题也是为了中州着想?”秦墨抬起拳头,作势要打,“我一拳打死你这个无耻混蛋。”
“住手!”包爽喊完,立时蒙着头,道,“别打脸。”
“砰”的一记勾拳,直接打在了包爽的下颚,将他击向了天空,可在半空中,包爽的身形突然一阵虚幻,紧跟着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道友一拳,包爽铭记在心。”虚空中传来包爽恶狠狠的声音,“日后必有……啊……”
他话还未说完,突然一阵惊呼,不知分身何时到空中,紧跟着便是一枪,包爽立时被逼了出来,从空中栽下,正好落在了秦墨面前。
“日后必有什么?”秦墨问道。
“误会,误会,道友一拳,包爽幡然悔悟,日后再也不敢做那为祸中州的买卖,一定改过自新……”包爽谄媚道。
“你改不改过自新,跟我有什么关系?”秦墨打断了他,“给我两张路引,记住,不要有印记的,此事就算揭过了。”
包爽微微一怔,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一把,取出两张,道:“绝对没有印记,道友宽宏大量,日后惠顾包爽,包爽给你打个八折,你看怎么样?”
秦墨接过路引,仔细查探了一番,确定没有印记后,这才收了起来。
“这路引不对劲。”分身木讷的看着那一叠路引说道。
“怎么不对劲?”秦墨问道。
“每一张路引痕迹都一样。”分身说道。
包爽一听,顿时脸色难看,解释道:“这都是我自己照着印出来的,当然一模一样啊。”
“不对,印是印不出来的,因为每一张路引的材质与痕迹,都一模一样。”分身说道。
包爽的脸色立即难看起来,秦墨赶紧拿出两张路引做对比,不看不知道,一看还真吓的一跳,若不是他神魂强大,还真看不出来这路引的区别,因为根本没有任何区别,就好像同一张路引复制出来的一样。
世上没有同一片树叶,又怎么可能有同一张路引。
“看来我是小看包道友了。”秦墨死死的盯着他,“包道友用什么宝物复制出来的,可否给秦某一观?”
包爽尽管掩饰的很好,但秦墨还是发现了他眼中的紧张,正准备动手将之擒拿,包爽突然大喝一声:“道!”
这一喝是音波震天,连秦墨都是一阵头痛,等他反应过来时,包爽突然祭出了一个口袋,罩向了秦墨和分身。
按理说,即便这宝物厉害,秦墨也当是不惧的,可当这口袋落到头顶时,秦墨却生出一股可怕的危机感来,风雷之翼震动,只见雷光一闪,在口袋罩下的瞬间,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轰隆”紧跟着便是一道雷霆落下,劈向了包爽,包爽脸色大变,那口袋一招,便落到了他头顶。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只见那口袋张开,雷霆便落入了口袋中,连闷响都没发出,便消失的无影无踪。
看着空无一人的巷子,包爽凝神道:“竟然能够躲过我这宝贝,此子实在不简单,皇城里那大案真的是他犯的不成?”
“如此速度,还能驱使雷霆,难道是传说中的雷遁术?”包爽摸着下巴,正思索间,突然感应到了什么,收了口袋,消失的无影无踪。
片刻后,黑白无常便来到了巷子处,虽然没有发现什么打斗的痕迹,却感受到空间里残留的元气气息。
白夜皱起眉头,道:“是烟雨阁的凶手,刚才在这里有过打斗!”
“丝毫痕迹没有留下,仅仅只是残留了一些元气,两方都是高手。”黑无脸色很不好,“但与之前我们追捕的那人,却是完全不一样的。”
“即便与我们追捕那人的气息不同,但这凶手肯定与那人有关系。”白夜断定道,“此人怕是真的想进入稷下学宫,不行,若是让他进了稷下学宫,我巡检司哪怕有天大的本事,也没法追查的。”
“所以,要在考核之前,把凶手抓到。”黑无苦着脸,若是像说的这么轻松,他们也不会寻这么久了。
客栈内,秦墨与分身都有些狼狈。
“若不是风雷之翼,只是以前的虚空之翼,怕真的被那家伙给困住了,没想到竟然有这种宝物。”秦墨心底惊讶,“看来是我小看天下人了。”
“他在明处,我们在暗处,迟早能够收拾他。”分身说道。
“话这么说没错,可至少在进入学宫之前,我不能动用全部的修为,不然被皇城内的强者感应到,我们就得离开中州了。”秦墨说道。
烟雨阁里,他没有自己动手,也是因为这缘故,而现在分身的实力才恢复了五成而已,虽然在他突破五气大朝元后,有所进益,可在中州却还是不够用的。
两日后,终于到了考核的日子,小镇上人山人海,来自各地的强者都集中了起来,等待着学宫打开山门。
随着一道古老的钟声传来,云雾缭绕的稷下学宫突然呈现在众人眼前,数名身穿长袍的书生御空而来,竟然都是圣王巅峰的修为。
在他们身上,透着一股浩然之气,英姿勃发。
“这是学宫的教习。”
“圣王巅峰的修为,稷下学宫果然底蕴深厚。”
“稷下学宫真正的底蕴可不是这些教习,而是那遍布玄黄大世界的门人。”
议论的同时,众人脸上也都充满了敬畏,除了来自各大域的强者外,中州的强者自然也不会错过。
以世家子弟居多,当然也有古世家的强者,但因为此次至尊古路的事情,年轻一辈损失惨重,所以古世家来的弟子并不多。
但是,秦墨却看到连盘石也在队列中:“按理说盘石身为至尊榜第二名,可以直接入稷下学宫修行,甚至能够得夫子接见,却不知他为何要来参加这学徒考核。”
除了盘石之外,秦墨也看到了很多南域的熟人,但并非是所有来自至尊榜的强者都会参加考核,有的直接就进入了稷下学宫。
“嗯……这个家伙竟然也来了。”秦墨看向远处,只见一名手拿折扇的白袍青年毅然而立。
数位强者拱卫在他身边,其中一名竟然是圣王,其余者也都是人王的修为,这人正是李白了。
想到那一晚跟他去喝酒,秦墨便有些捧腹,却也没有去跟他打招呼的意思,因为巡检司的人,时刻都盯着他。
除此之外,秦墨发现这数十万的强者中,隐藏了不少可怕的存在。
“看来古世家的人是猜到我会来了,连帝尊都出动了。”秦墨心底苦笑,庆幸的是没有大摇大摆的进学宫,不然还没进去,便有可能被古世家的强者联手斩杀。
“肃静。”一声厉喝,议论的众人立时平静了下来。
御空在上的教习这才继续道,“今日学宫考核,收一千学徒入内修行,闯两关得……”
( )
第12章,考核 中
教习把大致的规则与关卡叙述了一遍。只见流光一闪。众人眼前顿时雾气朦胧。还未等他们反应过來。一道道门打开。正是那第一关。迷阵的入口。
“限定时间为一炷香。未能在限定时间出來者。全部淘汰。越早出得迷阵。得分越高。”教习说道。“计时开始。”
话音刚落。数十万人蜂拥而入。有大能。有王者。有圣王。却沒有帝尊。沒有哪个帝尊能够拉下面子。來稷下学宫做一个学徒。
更何况稷下学宫的教多数都是圣王。真的进去了。难道让这些圣王來教导自己一个帝尊不成。
当然。从稷下学宫建立以來。到也不是沒出现过这种事情。但这种事情出现的很少。
秦墨并沒有着急。等到大多数人都进去后。这才慢慢的走向了门户。他走的这条道。却是李白进去的道。
刚进入迷阵中。眼前便一片清晰。但他却并沒有看到李白。跟他一起进來的分身也沒有在他中间。
“看來又是那内里乾坤的手段。”秦墨很快平静了下來。朝迷阵内走去。可他刚踏出一步。脸色就变了。“竟然被镇封了修为。连储物戒和天地烘炉都感应不到了。”
此时的秦墨。就是一个普通人。体力有限。元气根本动用不了。三大血脉都感应不到。
“难怪稷下学宫沒有说明若是超出了一千名会怎么样。光是这迷阵。就会淘汰八成以上的人了。”秦墨苦笑一声。却沒有去对抗。而是开始寻起路來。
这所谓的迷阵。其实跟迷宫一样。会出现很多相同的地方。拐弯的地方多了。自然也就变得迷糊了。
在迷阵里转悠了很久。秦墨也沒有发现其他人的存在。终于确定这迷阵应该是一个人一种。绝对不会相逢。又或者说。同处一个阵势。却看不到。也感应不到互相的存在。
秦墨比较相信是第二种。毕竟第一种工程太大。不过以稷下学宫的底蕴。两种可能都有。
他记得在故乡时。就曾玩过迷宫游戏。跟眼前这迷阵差不多。而要走迷宫的话。有三个定律。
第一个定律。进入迷宫后。可以任选一条道路往前走;
第二定律。如果遇到走不通的死胡同。就马上返回。并在该路口做个记号;
第定律。如果遇到了叉路口。观察一下是否还有沒有走过的通道。有。就任选一条通道往前走;沒有。就顺着原路返回原來的叉路口。并做个记号。
然后就重复第二定律和第三定律所说的走法。直到找到出口为止。如果要把迷宫所有地方都搜查到。还要加上一条。就是凡是沒有做记号的通道都要走一遍。
秦墨走进迷宫后。便按照第一定律开始走。随后便执行第二定律和第三定律。可过了片刻。他突然发现不对劲。
“刚才明明走过这里。且做了记号。为何沒有了呢。”秦墨奇怪的在墙上画了一下。便等待了起來。
过了一会。那痕迹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不由让他苦笑连连。“难怪会这么难。看來那定律是用不了了。”
他干脆坐了下來。坐了下來。沉思了起來。这个时候若是急切的话。反而会陷入迷阵内。真的走不出來。
“那定律是对的。就是不能做记号。而这墙面光华剔透。几乎都是一模一样。即便用记忆的方法。也很难记住。天上又是阵法。无法突破。”秦墨陷入了困境中。本以为能够很轻松的走出去。却发现根本不是想象中的那样。
“看來只能用那个笨办法了。”秦墨说着。便回到了入口处。随即闭目。手贴着墙。干脆不去看那迷阵内一切。一切凭借感觉來判定。
与此同时。在迷阵之上。几位教习却看着迷阵内强者。脸上露出了微笑。
“这迷阵看似简单。可在立下之时。却不知难倒了多少强者。”一名中年教习笑着说道。这次迷阵的变化。却是他制作的。
“如此是不是太难了一些。”另外一位教习问道。“九千九百九十九条死路。却只有一条生门。一炷香的时间怕是不行啊。”
“稷下学宫岂是这般好入的。若是连这迷阵都过不了。有什么资格成为学宫的学徒。”中年教习却不以为然。
“话虽这么说。可夫子有言。要招满一千学徒。若是完不成任务……”
“说的沒错。迷阵里不许动用宝物和修为。连神念都不能出体。接下來还有体力的压制。换做你我。怕也不可能走出來。”
迷阵里所有人的体力都是一样的。哪怕再强都会被压制下來。绝对沒有作弊的可能。九千九百九十九条思路。却只有一条生路。
光靠记忆是绝对不可能走出迷阵的。因为神魂也被压制了。想要走出來。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运气。
“夫子虽然有言在先。不过。既然交给吾等出題。那便是学宫的规矩。他们若是无缘进入学宫。便也怨不得人。”那中年教习依旧不以为然。
在教习的背后。却是來自古世家与各大域的强者。几乎都在帝尊修为。只有少数的几位圣王。
他们自然是能看到迷阵的全景的。也能看到里面跌跌撞撞的强者。即便是在上面看。也得以神魂模拟出所有的路线。才能够找出那条唯一的出口。
若是沒有神魂的探查。也会觉得眼缭乱。更别说身处于迷阵中的强者了。
但他们却不敢说话。因为这里沒他们说话的份。让他们旁观。已经是稷下学宫天大的礼遇了。
而且。他们真正目的可不是为了來看这学徒考核的。而是來找那个至尊榜第一的家伙。
随着时间的过去。一炷香已经烧了一半。却依旧沒有人真正寻到那条路。大多数人都走入了死路中。原地踏步。
那名中年教习也有些坐不住了。起身愠怒道:“这些人的资质也太差了一些。这点小小的考验都无法通过。”
其余教习。以及身后的一众强者都是面面相觑。若是把他们压制修为丢进去。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好吧。那就以最靠近出口者取名次吧。取一万名。参加……”他话还沒说完。突然发现了一件惊奇的事情。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名肤白貌美秃头男子已经接近了出口。他走的很轻松。从始至终都沒有任何难色。好像前面的岔路都会给他指路一样。几乎沒有走错过一步。
“他是谁。”中年教习看着这人眼中放光。
其余教习。乃至那一众强者看了。却都露出了凝重的表情。转而杀气凛凛。
中年教习意识到了什么。突然想到了那秃头。脸色一变:“他不会就是那人吧。”
“他就是那人。”几位教习点头。脸色很不好。若是说只有他一人走出來。怕是会震动中州。
那中年教习突然有些后悔了。若是不设置这么多死路。弄的简单一些。也就沒有这么多事了。即便他第一个走出來。又能如何。
这秃子自然就是东鉴小和尚了。
“咦。快看东南角的那人。竟然突破了迷障。”一名教习惊呼道。
只见一邋遢道人。正闲庭信步的走在迷阵内。虽然沒有东鉴那般快速。却也并不慢。而且距离出口也不远了。
“嗯。奇门遁甲。他是那个老不死的徒弟。”一名古世家帝尊说道。
“真是那老不死的徒弟。”另外一名古世家的帝尊惊讶道。
“这奇门遁甲乃是他的绝学。若不是他的弟子。又是谁的弟子。却沒想到他的弟子竟然也來学宫参加考核了。”
“他可是世上最不服夫子的人。徒弟入了夫子的门。这老不死的知道。还不气的吐血。”
一众帝尊议论了起來。教习们虽然不说话。却知道他们说的老不死是谁。看着邋遢道人也是一脸晦气起來。
帝尊们的目标是秦墨。这邋遢道人虽然表现惊人。却很快被他们忽略了。
“快看西南角。这个人竟然摸到了生路上。”一名教习说道。
众人看去。却见这人居然闭着眼睛。靠摸墙摸到了生门上。虽然距离出口还有很大一段距离。却也不远了。估计等这柱香烧完了。也就该走出生门了。
帝尊们也都一脸古怪。这种方法可就是真正的碰运气了。完全沒有什么方法可言。
如此笨拙的办法。帝尊们自然不会在意。更不可能相信这人就是至尊榜第一的秦墨。
但他们万万沒想到。这个人确实是至尊榜第一的秦墨。只不过秦墨看起來笨拙。是在碰运气。实际上是在用记忆模拟所经过的地方。
闭上眼睛。就可以不被眼前的画面所迷惑。摸到地方便在他脑海里模拟。当然神魂无法动用。可意识却能够模拟。
虽然很吃力。但还是硬生生被秦墨给模拟了出來。这还是因为他在铜镜里模拟过无数次炼丹。才养成的习惯。
“我若是第一个出去。怕是不美。计算好一炷香的时间出去即可。”秦墨早就打定了主意。
按照这个方法。他绝对可以第一个出去。但他知道不能。因为这里还不是稷下学宫的地方。只有真正入了山门。才算安全。
“快瞧。那边。”教习再次惊呼。
众人看过去时。只见一名长相清秀的女子。正坐在一匹杂色马上。怡然自得的走向了出口。
几位教习面面相觑。都看向了中年教习。道:“能骑马进去。”
中年教习怔了一下。苦笑道:“即便坐骑进去。也一样会被压制的。而坐骑算不上名额。也不算宝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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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考核 下
除了这名女子之外,中州与各域强者也有几位接近了正确的路线,当一炷香烧完时,秦墨已经来到了出口处。
他大步踏出,眼前光华一闪,出现了一条山道,而在山道下的平台上盘坐着几人,除此之外还有一匹杂色马。
那马本来是懒洋洋的瘫在地上不动,见秦墨走出时,突然抬起头,浑身打了个激灵,立马站了起来,蹄子刨着地面,像是准备凑过来,却又很犹豫。
马身旁女子奇怪的打量了秦墨一眼,确定自己不认识此人后,便摩挲着马的鬓毛,不一会马便安静了下来。
其余人也都看了秦墨一眼,貌不惊奇,却能够走出这迷阵,却是有些惊讶的。
“难道说,只有这些人走过迷阵不成?”秦墨打量着众人,其中大半他都认识,东鉴小和尚与包爽郝然在列。
除此之外,还有至尊榜第二位的盘石,以及一些中州的强者。
“这个怂货,也不知道怎么从古路出来的,竟然跟晓蝶在一起了。”这匹马自然是丑八怪了。
而那清秀的女子,自然是叶晓蝶,看起来个丑八怪很亲切的样子。
为了隐藏身份,秦墨暗中传信给丑八怪,让他不要过来,这才让丑八怪那般反应。
“只有诸位走出来吗?”秦墨问了一声。
东鉴微笑着点了点头,包爽却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却暗中的打量着秦墨,至于盘石则是正大光明的看着他,毫不掩饰脸上的疑惑。
叶晓蝶靠在马旁边,望着出口处,对秦墨的问题却并不感兴趣,她很期待里面会再走出几人来,也许就有她想见的那个人了。
可是,直到一炷香烧完,出口再没有人出来,叶晓蝶不免有些失望,自言自语道:“也许他和哥哥一样,直接进了学宫呢。”
叶卿跟叶晓蝶是一起来的,本来两人都可以直接进入学宫修行,但叶晓蝶却要闯这些关卡,反正最后无论闯过没闯过,她都是有资格进入学宫修行的,叶卿也就随了她的愿了。
片刻功夫,迷阵突然消失,陆陆续续有上万人被传送到了平台上,他们互相打量着,脸上都有些失落,按照规定,没有在限定时间里走出迷阵,就没有资格参加接下来的考核,他们都要被淘汰掉。
不过,就在此时,一道声音传来:“迷阵规则有变,取距离出口最近一万名强者通过,可进入下一轮考核。”
众人一看,却发现是学宫的教习,顿时喜不自胜,却想到这是稷下学宫,便忍住那激动,行礼后走上了山道。
东鉴走到哪里都很显眼,因为他被视作异端,西域来的和尚中,也只有他一人走出了迷阵,不过却有数名与他同行的强者被录进了一万名之内。
很快,平台上便空了下来,数万人一一走上了山道,最后只剩下叶晓蝶和丑八怪呆在原地,看着出口发怔。
见到她脸上的表情,秦墨叹了口气,想到了与她的约定,便走上前,道:“姑娘是在等人吗?”
叶晓蝶回头,见是秦墨,却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有些失落。
“也许他已经在上面等你了。”秦墨笑着道。
尽管知道这是安慰的话,但叶晓蝶还是礼貌的回了一句:“谢谢。”
看着她跟丑八怪离去,秦墨不由叹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了那位殿下,心底却生出一种想见而不得见的感觉。
走过上山道,穿越林间,眼前一片开阔,这便是学宫的正门,上有牌匾篆刻着“稷下学宫”四个古字。
迷阵录取的一万人都在此列,却是异常的安静,他们看着那牌匾,看着那山中的楼阁,除了敬畏之外,还有向往。
“第二场考核,为文试,总分十分,两场考核总分十七分者,可入学宫成为学徒,其余者可进入第三场考核,不过,这第三场考核需签订生死契约,所以我建议大家最好是在第二场考核里,争得录取名额,实在不行,便等下一次学宫招收学徒吧。”教习严肃的说道。
众人议论纷纷,皆露出苦色,虽然说第一场侥幸能够通过,但在场九成九的人都知道自己分数并不高。
所以,要想被学宫录取,这第二场考核必须得达到九分,才能够保证进入学宫修行。
这难度之高,也是骇然听闻,可他们却没有怨言,因为这是大陆第一的稷下学宫,连圣皇陛下都曾在此修行。
“文试开始,限时为一炷香,考试完后由教习判题,成绩将在明日公布在山下的通告栏上。”教习说完,抬手一招,顿时一万长条桌出现在众人面前,其上有纸墨笔砚。
众人行礼后,纷纷入列,教习立即点起了香,便等待了起来。
对于中州人族来说,这第二场的文试优势比其它四大域的人族可要大的多,因为稷下学宫的存在,中州文风鼎盛,却不像是四大域强者,并没有受到熏陶。
秦墨磨墨,并没有立即下笔,他的记忆中有很多的诗词,却不知道该选那一首。
“稷下学宫乃是人族圣殿,我若是引用一首表达男女情感的诗词,固然是美妙,即便分数很高,也并不能吸引太多的注意力。”秦墨暗自思忖道,“第一关必须得隐藏实力,但这第二关却不一样,乃是文试,跟修为无关,即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别人也只会认为我修为不济,却是文道天才。”
“可要作什么诗词才好呢?或者,干脆写一篇以前学过的文章?”秦墨心底盘算道,“学宫里考试,自然是要应景的,我若是写一首完全不符合这个世界潮流的诗词出来,恐怕就会跟东鉴一样,被当成异端了。”
秦墨有些苦恼,他之前在皇城里念的那些词到是无妨的,那表达的是男女之间思恋,除了被赞赏之外,自然不会有人把他当作异端。
可在学宫的考核里,若是写一首表达男女之情的诗词,未免太过小气,毕竟第九纪元人族面临异族的攻伐,如此大势之下,写这种诗肯定会被教习认为是靡靡之风,即便写的好,分数也不一定会很高。
“对了,如果写出那位的诗词,到是可以应景的。”秦墨突然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可是他故乡的大英雄。
一时间文思泉涌,当然并不是他的文思,而是那位大英雄的诗词让他文思泉涌。
他一抬笔,便写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香烧过了三分之一,教习们看着在场强者,脸上露出了笑容,这作文时是有文气显现的。
犹如气运一般,分为五种,第一种文气为白色,这只能算的上普通,在场大多数人都是这白色文气。
第二种为赤色,在学宫中这种文气的人多如牛毛,只能算得上有些文采。
第三种为青色,学宫中虽然不多,却也并不少,算得上是文采惊人了。
第四种为玄黄色,如此文才之人,即便稷下学宫也是少见,可称之为文豪,即便修为不济,在当代也能被誉为人杰。
这第五种文气最为少见,乃是紫色文气,谁都知道紫色在人族代表着什么,文能生紫着,当为纪元才出的文圣。
按照五种文气划分,这白色的文气虽多,但在场却也有不少赤色和青色文气者,大多数都是中州的强者,至少少数几个来自四大域。
教习基本上都是出自中州,自然也乐于看到这一幕,文能生出青气,便能够打八分了,若是青中带点玄黄,九分是可以的。
毕竟这只是考核,而不是学宫的大试,虽然严格,却也不能苛刻,否则就不是招收学徒,而是拒人于门外了。
“盘家的盘石不但修为高深,竟然连文采都这么好,却不知写的什么,文中竟然青中生出玄黄来。”一名教习赞赏道。
其余教习也是点头,站在身后的盘家帝尊,自然是欣喜,他来此处也是为了秦墨,不过他到不是来杀秦墨的,只是来看看这个敢把古世家都不放在眼里的少年,是不是长了三头六臂。
其它帝尊听到这话脸色却不好了,本来中州古世家的年轻一辈基本上没有太大的差距,却没想到至尊古路一役,几乎全军覆没,这一切都得算在那位遮天至尊的头上。
虽然也古世家也有年轻一辈并未进入古路,但这些人不是因为事情耽搁,就是实力并不强,便也没有进来献丑。
“看,那个东鉴,身上的文气竟然由青转为玄黄!”一名教习惊呼,其余教习乃至观看的帝尊都看了过去。
“青色完全消失了,转为玄黄,竟然有冲天之势,他写的是什么文章。”
“不管他写的是什么文章,这对于我人族来说,都不是好事。”
“难道此子真的要在西域崛起,分我人族气运?”
“也不知夫子怎么想的,竟然让他来学宫论道。”
“吼”的一声,突然东鉴身上的文气化作一条玄黄色的巨龙,冲天而起,俯视在场的所有人。
“文生异象,竟然还是真龙异象!”教习们大惊失色,真想看看这东鉴写的是什么,只可惜在交卷之前,他们什么都看不到。
而这玄黄真龙出世,立时压住了在场所有强者文气,有些喘不过气来的感觉,这真龙盘旋在东鉴上空,也让这学宫为之震动。
( )
第14章,考核 续
“文生真龙之象,这是天命所归之理!”
“天命所归?岂不是说,他那些异端邪说,符合天道!”
“大祸啊,吾人族之大祸啊。”
教习们悲呼,身后一些帝尊脸色也是难看,有些后悔,干嘛不在半路上,就把这个异端给截杀了。
除了负责考核的教习,学宫内的学子们也被这异象做震动,纷纷从山上走下,观看着考核,但看到东鉴那秃头时,脸色都很难看,有的甚至生出了杀机。
“哔”的一声凤鸣,就在那真龙出世之后,突然在人群中,腾起一头真凤,同样是玄黄之色,傲立于天际,与那真龙遥遥相对,似是争锋一般。
一众教习立即看了过去,却见是那邋遢道人包爽,此时他身上环绕着玄黄之气,目光如炬,下笔如有神,都在纸上。
“是他!”教习们脸色不由好了一些,虽然包爽的师父很古怪,至少不是西域的异端,能有如此文气,却给他们争回了面子。
“龙凤相争,这二人日后乃宿命之敌,如此到也好了,至少有这老不死的徒弟去收拾他。”一名古世家的帝尊说道。
“没错,这龙凤相争,必有一伤,异端邪说虽然有天命之象,又哪能在我人族土地上生存。”另外一名帝尊附和道。
他话音刚落,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虎啸,众人看去,只见一名不起眼的强者身上,也是玄黄之气流转,那头玄黄色的大虎盘旋在他上空,与真凤和真龙遥相呼应,同样是相争之势。
“他是谁?”教习们心头产生了疑问,因为此人没有入过他们的法眼,也不是第一场考核从迷阵里走出来的人。
“玄黄文气,白虎之象,此人杀念极重,必是镇压一方,世间少有的将才。”
“先有真龙,后有真凤,现在又出现一位白虎,龙凤相争,白虎齐鸣,这不是好事!”
“可是,这人到底是谁,来自何方,为何之前从未见过?”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泱泱人族,强者不知凡几,有些隐藏者也不稀奇,待会看他写的是什么就好。”
有人担忧,也有人惊讶,却也有人不放在心上,觉得这是人族大兴的征兆,当然这是要除去那异端东鉴的。
“吼”的一声。
正当众人生出因此而惊骇时,突然一声巨吼传来,所有人都望了过去,只见一名青年身上突然升腾起玄黄之气,化作一头麒麟飞向了天空。
“瑞兽麒麟,这是文才鼎盛之象,世间少有的麒麟才子!”
“竟然连麒麟才子都出世了,这世道难道真的要乱了吗?”
“此人又是谁,为何从未见过,之前也未踏出迷阵。”
这名浑身玄黄之气,生出麒麟之象的人,却也很陌生,在此之前并没有名声存在,现在却是四大异象同时出现,而这麒麟异象最为惊人。
一出世,便隐隐间压制住了三大异象,而那三大异象竟然联合起来,像要与之对抗。
不过,这麒麟异象却有独领风骚之意,对那三大异象的联合毫不在意,那异象的主人的注意力都在丫丫电子书的文章中。
同一时间,中州皇城,光明殿上,都灵从沉思中苏醒了过来,她看着齐鸣的四大异象,不由的皱起眉头。
那名青衣女子出现在她身畔,顺着她的目光看了过去,讥笑道:“真龙显天命,真凤气数还,白虎正当道,麒麟领风骚,真是好不热闹,你不准备去看一下吗?”
都灵没有回头,只是看着异象,冷道:“我去不去,何需你来管。”
“之前说不见他,却在人家上青楼时,又忍不住去见他,殿下的醋意真大呢。”青衣女子嘲笑道。
“他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都灵冷冷的回了一句,“既然你想去看,那我们就去看看好了。”
都灵抬手一招,身边白雾一闪,出现了一头通体雪白的天狼,随即一跃而上,踏空而行,便去了稷下学宫。
稷下学宫的深处,一名中年书生看着山下的异象,不由眉头微蹙:“先有真龙,后有真凤,又有白虎,连麒麟才子都出来了,看来老师说的苍生大劫,真的要来了。”
“师兄何出此言?”就在此时,一名青年缓缓走来,他手里拿着书,却不为那异象所动,走到近前,又道,“我看这是人族大兴的征兆,这第九纪元,也许我人族会重开天地。”
“师弟想多了。”中年书生苦着脸道。
“即便苍生大劫真的来临,你我又能如何?”那青年放下书,说道,“还不如多读几本书,也好应付这大劫,师兄说对吗?”
“有理。”中年书生点头。
四大异象齐鸣,盖压了在场所有的强者,尽管并非是故意,但这种压迫感,却打断了在场强者的文思,在这异象下面,却没有人有勇气敢继续下笔。
秦墨自然也感受到了这异象,不说不为所动,但至少他的心底很平静,此时他却感觉手中的笔非常的重,好像握的不是笔,而是至尊龙刃。
前面那一句,便了他三分之一的时间,而后面这一句,越写越难写,好像有一种无形的规则在限制着他。
“三十功名尘与土,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写到此处时,秦墨的手都在发颤,若非是他修为足够强大,有世界之力支撑,此时早已经放弃了。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驾长车,踏破贺兰山缺!”秦墨催动神魔之体,又动用了世界之力,这才将这句写了完整,却像是经历了一场生死大战一般。
“只有这最后一句写下来,才能成为一篇完整的诗词!”秦墨心底生出一万个想要放弃的念头,可他知道不能放弃,提着笔,逆着那股压力,写道,“壮志饥餐胡虏肉,笑谈渴饮匈奴血。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朝天阙”三字落下,天空突然雷霆涌动,自他身上,突然一头大鹏展翅飞腾而起,身上的文气直接从青色跃为玄黄,却并没有停下,玄黄中又生出了丝丝的紫气。
“哔”的一声清啸,伴随着那雷鸣,大鹏鸟展翅高飞,腾宇九天之上,四大异象在这大鹏鸟面前,黯然失色,连那独领风骚的麒麟都颤颤发抖。
“玄黄生紫,竟然有文圣之兆!”
“文中生出大鹏鸟,力压四大异象,这古今罕有!”
“他是谁?”
“他是那个闭着眼睛摸出了迷阵的人。”
“此人文气,竟然生出大鹏鸟,这是有扶摇直上九重天的心啊。”
“我们居然走了眼,这人竟然有文圣之资,这紫气虽然只是几缕,若是蕴养下来,用不了百年,必成文圣!”
整个稷下学宫,都因这大鹏鸟的出现,而震动起来,不仅仅是教习与观看的帝尊,在场的那些强者,也都侧目看了过去。
东鉴此时已经写完了文章,那万年不变的和煦,却也因这大鹏鸟的出现而动容,因为他知道这不是大鹏鸟,传说的大鹏鸟可不能力压其它几大族群。
包爽也看着秦墨,只觉得眼前这人十分熟悉,他仔细的一想,脸色突然变了:“难道是他?”
人群中,那生出白虎异象的强者扫了秦墨一眼,不由的露出了几分杀机。
那生出麒麟异象的青年看着秦墨,有些惊讶,自言自语道:“鲲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
这是鲲鹏,而不是大鹏,乃是大鹏鸟的先祖,世上最强大的生灵之一,号称可与神魔大战。
学宫深处的中年书生本准备闭目养息,却突然被这鲲鹏异象所惊动,不由站了起来,突然大笑了起来。
他身边那名拿着书的青年却是奇怪,问道:“师兄何故发笑?这鲲鹏文气,乃是搅动风雨之象,如此才是人族大乱的征兆!”
“鲲鹏扶摇,搅动天地风云不错,可若有一日上了九重天,却也可镇压万古。”中年书生说道,“看来,我们要有一位小师弟了。”
“老师脾气古怪,不一定会收他。”拿着书的青年却摇头道,“况且,他的文气中,总有些不对之处。”
“对不对,待会看看再说。”中年书生凝重道。
众人都看着秦墨,可秦墨却并没有看着众人,甚至一点都不高兴,反而是觉得有些不妥。
他拿起那张纸,感觉很重,心底想道:“不好,闯祸了,这词虽然应景,却与人族大势不符,尤其是这句靖康耻,犹未雪,人族虽然有耻,却从未有过没有洗刷的耻辱,即便我改,却又从哪里找个人族的耻辱出来改?”
叹了口气,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下,秦墨直接把这篇词,撕成了碎片,也就在同一时间,虚空中的鲲鹏,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在做什么?”一众教习皆是骇然。
“疯了吗,竟然把这样一篇好文章,直接撕了!”
“文气溃散了,异象也消失了,也就是说,文思彻底断了,无法再接续起来。”
“鲲鹏之象啊,竟然就这么白白的浪费了,要知道这种机遇即便是大文豪,也是百年难得一遇,他居然撕了自己的文章!”
所有人都是骇然,不仅是因为看不到这片文章,也是在为秦墨惋惜。
这写文章就和突破境界一样,明明已经突破了,却强行的毁了自己的境界,这样即便不走火入魔,此生怕也难得寸进了。
( )
第15章,祖龙共鸣
“咦。撕了。他想干什么。”握着书的青年看着眼前的一幕。很是奇怪。
那中年书生也是不解。有了这鲲鹏之象。要进入学宫修行并不难。这半途见文章撕掉。岂不是自毁前程。
两人正面面相觑。却突然看向了皇城那边。中年书生苦笑道:“这个麻烦又來了。”
握着书的青年怔了一下。看了过去。道:“这点小事。也会惊动她。”
不一会。一名女子骑着天狼而來。很快便落到了山前。中年书生和青年一脸无奈。行了一礼:“见过都灵殿下。”
女子点了点头。道:“见过两位兄长。”
听到“兄长”二字。两人却是苦笑。中年书生问道:“殿下來此。可是为了寻老师的。”
“我可不寻那老头。”都灵说完。身边雾气一闪。出现了一名青衣女子。“她想看。我就來了。”
“见过两位兄长。”青衣女子行礼道。
“有礼了。”两人却也不惊讶。
“他在做什么。”都灵突然问道。
中年书生随即将刚才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只听到都灵讥讽道:“脾气到是很大。”
对此。两人都不说话。到是那青衣女子笑道:“脾气不大。又怎敢拒绝殿下的呢。”
听到这话。夹在中间的两人却很难受。皇城里发生的事情他们当然也有所耳闻。他们也不是无所不知。自然不晓得其中的缘由。
不过。能够让殿下赐。最后还把殿下拒绝了的人。一定來历非浅。这是他们的判断。
都灵瞪了她一眼。沒在多言。只是坐在白狼身上。望着远处很是出神。
正当众人惊骇于秦墨撕了自己的文章时。他们突然发现。秦墨又开始磨墨。并换了一张纸。
“居然又开始动笔写了。可是时间还來得及吗。”
“他不会是不满意刚才的文章。这才撕掉的吧。”
“很有可能。可是。文思已断。如何继续。”
观看的众人都是惊讶。仔细看了很久。发现他们推测准了。眼前这人确实是在重新写文章。只是现在的时间已经只剩下三分之一不到了。
秦墨却沒有在意众人的看法。而且他已经有了一篇更好的诗。來替代刚才的词。至于文思断不断。与他何干。他只不过是把脑海里学过的诗。抄写一遍而已。又需要什么文思呢。
不过。抄的时候也是很难的。秦墨发现这次比之前更难。一下笔便感觉笔重如山。但他还是提笔写下了第一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这意思很简单。就是说:一边喝酒一边高歌。人生短促日月如梭。好比晨露转瞬即逝。失去的时日实在太多。
而当秦墨写下这一句时。身上立即升起了一股青气。而且越來越浓。这看在众人眼里。都是骇人。
“下笔便生青气。他写的是什么文章。”
“难道他真的是在世文圣。随意便能写出绝世文章。”
一众人等议论纷纷。显然沒想到有人能在文思断绝之后。又提笔写文。而且是下笔生青气。
学宫深处的两人也有些惊讶。但是一旁的都灵。却有些讥讽。似是很不在意。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写到此处时。秦墨突然觉得手中的笔轻了。他好像感受到了那人写这诗的意境。
这句的意思是说:席上歌声激昂慷慨。忧郁长久填满心窝。靠什么來排解忧闷。唯有狂饮方可解脱。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这几句写下后。秦墨身上的青气突然化为玄黄文气。紧跟着一条真龙咆哮而出。却盘在四周。并沒有朝天而去。
到这时秦墨突然停了下來。望向了天空。手中的笔迟迟沒有落下。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又像是在感受着什么。
“写完了吗。”
“虽有真龙异象。却并未冲天而起。怕是比之前的文章差远了。”
“可惜。实在是可惜。刚才那文章。可是有紫气生出。现在却只是玄黄文气。”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足以证明此人的底蕴有多深厚。日后在进一步。成为文圣。也并不难。”
“说的轻巧。真要成为文圣。也只是那一刹那的事情。可这一刹那。却难倒了多少大文豪。”
众人惊讶时。却也为秦墨在惋惜。而那生出四大异象几人。也终于松了一口气。若是此人真的再生鲲鹏异象。还让他们活吗。
“快看。他又继续写了。”突然有人发现了异状。
只见。秦墨突然低下了头。提笔写道:“明明如月。何时可掇。忧从中來。不可断绝。”
这句写下时。一条玄黄真凤从文中飞出。与那真龙和鸣。彼此相护。竟然沒有争锋之意。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契阔谈讌。心念旧恩。”
紧接着。一头大虎从文中飞出。与那真龙与真凤和鸣。同样沒有任何抵触之意。却与其余四人的异象。有着天远地别。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这句落于纸上。光芒一闪。一头麒麟自文中跃出。与那三大异象合为一体。顿时瑞气千条。玄黄之气中生出了一缕缕的紫气。
在场的人都是目瞪口呆。只看到四大异象环绕着秦墨。真龙与真凤嬉戏。麒麟与白虎相护。奇妙至极。
“四大异象同出。这是什么盖世文章。”
“真凤、真龙、白虎、麒麟。此子了不得。了不得了。”
“这世上怎么会这般逆天的人。怕是在文道上。此人当属第九纪元第一人了。”
“武道上有那至尊榜第一的秦墨。文道上有此子在。吾人族当兴。”
整个稷下学宫的学子都是惊讶。眼中生出了崇拜之色。教习们更是喜不自胜。如此人才。若是入了稷下学宫。日后必会成为学宫中数一数二的风流人物。
学宫深处。两名书生都是不言。他们眼中虽然有所惊讶。但更多的却是疑虑。甚至有些担忧。
“这还不算完吧。”中年书生说道。
他话音刚落。只见秦墨再次动笔写下。却也是最后一句:“山不厌高。海不厌深。圣皇吐哺。天下归心。”
这最后一段。本应该是“周公吐哺”。但秦墨改成了圣皇吐哺。立时与这世界的规则相符。
意思是说:高山不辞土石才见巍峨。大海不弃涓流才见壮阔。我愿如圣皇一般礼贤下士。愿天下的英杰真心归顺与我。
这首诗虽然不如之前那首满江红來的壮怀激烈。但在最后这一句加上后。却有天下归一的雄心壮志。
满江红虽然壮怀激烈。但终究是英雄悲怆而不得志的呐喊。但这首短歌行。却是一代雄主一统江山的雄心壮志。而且他差点就做到了。
所以。比起满江红來。秦墨更喜欢这首短歌行。而且这首短歌行也更符合如今人族的大势。
也就在他这句写下后。他将笔甩下。身周的真龙、真凤、麒麟、白虎突然朝天而去。天地间风起云涌。身周更是紫气环绕。
“嗡”的一声。突然间稷下学宫的大地都震动了起來。好像要山崩地裂了一般。
“呜……”的一声古老长吟。自地下传來。传入人们耳中。却是惊骇。此时中州皇城的无数人族强者。乃至坐镇地皇宫北辰地皇都被惊动。
“祖龙共鸣。发生了什么事。”北辰地皇突然望向了稷下学宫。看到了那飞腾而起。力压其余人的四大异象。
“这声音是……这是祖龙共鸣。他的文章竟然引起了祖龙共鸣。”
“祖龙啊。这可是吾人族气运所在。竟然引起了祖龙脉的共鸣。这是文圣出世了吗。”
那地下的龙吟正是中州的祖龙脉。也是世上唯一的祖龙脉。乃是人族气运所在。传说若是祖龙脉消失。人族也会气运断绝。
皇城不在东。不在西。也不在北。更不在南。就是因为祖龙脉在中州。历代圣皇坐镇中州。也是为了镇压人族的气运。
这龙吟声持续了很久。这时候无论是东鉴的真龙。还是包爽的真凤。又或者其他两人的白虎和麒麟。都是黯淡失色。
秦墨一开始的文章。便以鲲鹏异象。镇压了他们。到关键时刻。他却撕了文章。重写了一篇。却沒想到这重写的一篇其实更甚。不但生出了四大异象。且紫光浮现。更是引动祖龙脉和鸣。可见这文章气势之磅礴。
就在众人惊讶时。秦墨却发现自己恍然置身于一个紫色的世界里。他看到了一条龙。玄黄色的巨龙。足有数百万丈长。
这龙与他所见过的龙族不同。因为在那些龙族身上。他感受到的是敌意。但这龙却让他感受到亲切。
龙盘旋在他身边。用柔和的目光看着他。像是在看自己的孩子一样。又像是在追忆着什么。
“王。”突然。祖龙口吐人言。只说了一个字。
秦墨的脑海里却像是开天辟地了一般。看着龙的庞大身躯。看着它的眼睛。隐隐间抓住了什么。
“轰”的一声炸响。脑海颤鸣。紫色的世界突然间消失了。他再次回到了人群中。四周都是惊异的目光。
但他却沒有在意。只记得意识海中留下的那个声音。他似乎触摸到了人王的境界。却又差了点什么。
再次看向这篇文章时。若有所悟:“看來我开泰为王的契机。就在这文章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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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矛盾
收起条桌上的试卷。那一炷香刚好烧完。此时秦墨才发现众人都看着他。不由想到了刚才的梦龙的那一幕。却是平静以待。
过了很久。教习们才反应过來。立即吩咐人去收试卷。他们都想看看这人到底写的是什么文章。竟然连祖龙都共鸣了。
其余强者除了敬畏外。心底却有些失落。在一代文圣面前。他们的文章全都黯然失色。今日注定只有一个主角。
“今日判題。明日放榜。第三场考核后日举行。”为首的教习激动的说道。他沒想到这次考核。竟然会有这么意外的收获。
强者们行礼后。纷纷朝山下走去。等待着明日的放榜。下山时一路议论。而秦墨从始至终都是一个人。沒有人跟他搭讪。周围的眼神都是敬畏。
学宫的阁楼内。数百位教习聚集在一起。准备判題。试卷都是分发的。自然也有人想要判那引起共鸣的试卷。甚至还引起了众教习的争吵。
最后。还是后山來了人。将试卷取走。教习们虽然不满。却也是无可奈何。但他们都巴望着那试卷里的文章会公布出來。
后山中。中年书生与青年书生对视而坐。都灵与那青衣女子也在一旁。而在石桌上。却摆着那张试卷。
沉默了许久。中年书生说道:“老师不在。就由我來判題吧。”
青年书生表示同意。都灵与青衣女子自然也沒有意见。他们还是很期待这能够引起祖龙共鸣。且生出紫气的文章。到底是什么样的。
中年书生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小心的打开了试卷。随即看了起來。当他看到试卷里的内容时。立即就被吸引住了。
过了很久。中年书生突然把试卷封住。道:“好诗。此子心大。竟有证道圣皇之念。难怪会引起祖龙共鸣。”
青年书生一听。却愣住了。道:“只是一首诗吗。”
“沒错。”中年书生把试卷递了过去。道。“师弟饱读诗书。应该比为兄更加明白才是。”
青年书生接过了试卷。打开看了起來。却也沉浸其中。过了许久。青年书生说道:“圣皇吐哺。天下归心。好大气魄。果然是有证道圣皇的心。只可惜。这圣皇之道。又岂是如此简单。”
“师弟此言差矣。”中年书生却笑道。“若是连证道圣皇的心都沒有。又如何能够得道呢。吾人族缺的便是这种大气魄之人。当然。即便他不能证道圣皇。这诗也足以传世。让那些有些希望证道圣皇的人。得到明悟。当为一份大功德。”
青年书生沒有反驳。却是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身为学宫二先生。除了夫子之外。这世上就沒有人比他读的书还多。
书读的多了。便越來越挑剔。少有诗词能够入得了他的法眼。在这世上能够作诗。并称得上是诗的。就只有那位八师弟了。
“可惜啊。八师弟也不在。若是让八师弟知道。定会生出相见恨晚之感吧。”中年书生说着。将试卷递给了都灵。道。“还请殿下一观。”
“我不看。”都灵直接拒绝道。
这让中年书生和青年书生都有些意外。现在外界怕是无数人想要得知这文章里的内容才对。这位殿下却表现的如此淡漠。着实让他们惊讶。
“兄长可容我一观。”青衣女子却表现出了极大的兴趣。
“自然。”中年书生笑道。
青衣女子看的十分认真。直到她看完后。长长的吐了一口气。随即将里面的诗念了出來。然后看着都灵的表情。
但她有些失望。因为都灵面无表情。似乎不为所动。
“给个满分如何。”中年书生说道。
“满分。”青年书生点头。“诗词公布出去吧。原稿便留在这里。等老师回來了。或许能够看出一些门道來。”
“哦。什么门道。”中年书生问道。
“我总觉得有些不对。”青年书生说道。
这时候都灵欠身一礼。告辞道:“考核已经完毕。都灵这就回皇宫了。”
两人拱手一礼。起身目送都灵与青衣女子离开。直到她们消失后。青年书生突然说道:“师兄有沒有觉得。殿下好像跟这个人相识。”
“哪个人。”中年书生奇怪道。
“自然是这个人了。”青年书生指了指试卷。
“殿下乃陛下独女。久居中州。又怎么会跟此人相识。即便真的相识。也不是你我能够管得了的。”中年书生笑了笑。道。“我们还是布置一下第三场的考核吧。到那时老师应该游学归來了。”
青年书生点头。随即将试卷内诗词抄了一份。便让人送入了学宫内的教习殿里。
当看到那首诗时。所有教习都是震动。虽然不是原文。但诗中所展现出的气魄。却让他们感觉到大气磅礴。
很快这篇诗便在学宫内流传。并传到了小镇。并立即向皇城乃至整个中州蔓延。
回皇城的路上。都灵一直板着脸不说话。青衣女子却开口道:“你难道感觉不出这首诗的意境吗。”
“感觉不到。”都灵冷声道。
“果然是沒有感情的东西。”青衣女子毫不客气的讥讽道。
都灵却也不生气。却催动白狼停了下來。看着她道:“因为我知道这不是他写的。”
“我看你是羡慕嫉妒。自己写不出來。所以才这么说的吧。”青衣女子当然不会信。因为这世上根本就沒有这诗。
如果世上早有。祖龙是绝对不会共鸣的。更不会生出那般的异象來。所以他觉得青衣女子是嫉妒。
“如果有另外一个世界呢。”都灵认真的看着他。凝重的说道。“如果他是來自另外一个世界的人呢。”
“不可能。”青衣女子断然否定道。“先不说另外一个世界。他绝对不可能來自另外一个世界。”
“可这是他亲口说的。”都灵讥讽道。“他亲口告诉我的。我还知道那个世界里沒有人会修行。我知道那个世界有一种会飞的东西。却不是用靠元气。那个世界上有漫天的星辰。却沒有大陆的存在。那个世界的人都住在星辰里。我还知道那个世界里有一部小说。里面有一只猴子……”
都灵说了很多。说的青衣女子怔在了原地。她说的是真的。所以她很认真。
“你真的比我了解他吗。”都灵看着青衣女子。脸上的讥讽更甚。却沒有胜利的喜悦。因为她说这些话时。总是会浮现出一些令她难受的记忆。
这些记忆伴随着一些讨厌的东西出现。让她很不舒服。她不喜欢这种感觉。当初她决定要离开时。就是因为这种感觉太强烈了。她怕继续留在那里会无法自拔。
曾经有无数次。都灵想要杀掉他。从第一次见到他时。就动了杀心。可最后总是因为某种巧合。而无法动手。
甚至有很多次。她明明有机会看着他死去。有机会亲手割破他的喉咙。刺穿他的心脏。但她都沒有做。反而是救了他。
因为她知道。如果真的刺穿了他的心脏。割破了他的喉咙。她的心会更疼。所以选择离开。选择割断一切的因果。甚至让他忘记自己。
可是。当她回到皇城里。她却发现即便是相隔十万八千里之遥。她的心依旧在那个人的身上。她默默的看着他身边发生的一切。想着如果自己在他身边。那样也许会更好吧。
但是。总有一个声音在提醒着她。忘了吧。赶紧忘了他。若是不忘了他。到了生死为敌时。他会杀了自己。
都灵嘴上总是说。再见便是敌人了。这是在提醒自己。绝对不能在与他有任何的瓜葛。可是她发现自己做不到。
哪怕是忘记都这么难。她真的希望忘记的那个人是她自己。真的有些后悔听信了那个老头的话。走了这一遭。
青衣女子沉默了很久。看着都灵离去。她却沒有动。那张沒有表情的脸上。却有了一丝表情。这是嫉妒。
圣皇宫。光明殿内。
北辰地皇手里拿着一张纸。上面抄写着一首诗。仔细的品味了起來。过了很久。他突然回过神來。叹息道:“圣皇吐哺。天下归心。若是能早个几十年看到这首诗。或许还真有进一步的可能。现在。却有些晚了。”
走出光明殿。北辰地皇看着这大好的山河。感慨道。“十面埋伏歌一曲。圣皇吐哺真归心。”
皇城里发生的事情。自然是瞒不过北辰地皇的。他也知道秦墨是谁。可他却隐隐间的有些担忧。心底莫名的烦躁。尤其是在这首诗出现后。这种烦躁的情绪便越來越浓烈。压都压不住。
很快。这首诗便传遍了皇城。几乎人人诵读。连孩童都记了下來。对于人族强者而言。这首诗启发了他们的心境。必定流芳百世。
“若是有人证道圣皇。必定会被这首诗所启发吧。”这便是人们对这首诗的评价。
小镇上的客栈里。秦墨却不知道发生的一切。而当客栈人满为患。拜访者络绎不绝时。秦墨才知道他写了一首怎样的诗。
“她能看到吗。”秦墨心底想道。“若是看到了。又是什么表情。”
“哦。我为什么这么在乎她。她看不看到。有沒有什么表情。与我何干。”秦墨心底很矛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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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阿弥陀佛
客栈内那么多的來访者。秦墨不可能一个都不见。在掌柜的再三请求。并且免了他日后所有的房钱后。秦墨终于决定见客了。
不过。來见秦墨的大多数都是说客。为什么说是说客。因为來的都是古世家的帝尊。竟然是想邀请他成为古世家的客卿长老。
一位未來的文圣若是能够成为古世家长老。自然会为古世家造出不小的势來。最重要的是文圣的气运。
这就和开创出一部战法一样。一旦流传出去。战法的开创者自然会得到一份气运的。但人族中除了圣皇和少数的强者外。谁也不会把战法轻易流传出去。因为战法乃是一个家族或者部落的底蕴。
文圣的文章就不一样了。如夫子教化人族一般。这教化的大气运。自然是归了夫子。
也许文圣不如夫子。但当底蕴真正积累起來。写出的文章越來越多。这气运自然也会越來越深厚。
有一位文圣坐镇。这世上除了稷下学宫这种庞大的势力外。又有谁能够匹敌古世家呢。
不过。古世家的邀请基本上都被秦墨拒绝了。唯有盘家得到了秦墨的一句承诺:考虑一下。
这到不是因为盘家跟他有什么关系。而是因为盘家來的人是盘石。对于盘石秦墨印象还是很好的。
而且。盘家乃是盘古母族之后。其底蕴在中州稳居各大世家之首。只不过盘家向來与世无争。很少会与其他古世家大打出手。
古世家都沒戏。那些普通的世家肯定就更沒戏了。虽然觉得这位未來的文圣高不可攀。却也不敢对秦墨如何。毕竟有稷下学宫这样一个庞然大物在。谁又会退而求其次。选择古世家呢。
除了古世家之外。巡检司的人也來了。秦墨万万沒想到。黑白无常竟然在这个时候。还敢查他的路引。
秦墨到沒有拒绝。而是把路引拿了出來。上面的名字写的依旧是秦墨。同样是來自南域。
看到这路引。白夜和黑无也就清楚眼前这人是谁了。但想到对方未來文圣的派头。却把他可能是制造凶案的嫌疑排除了出去。
毕竟这样一位文圣。又怎么可能是那命案的凶手呢。虽然排除了出去。但并不代表巡检司就这么放弃了。
除了巡检司的黑白无常。包爽也來了。见到秦墨。他的第一个问題便是:“你是他对不对。”
“既然知道我是他。你还敢來。”秦墨冷道。
“嘿嘿。”包爽灿笑一声。道。“看走眼了。我还以为你真的是至尊榜第一的秦墨呢。”
“那为何你就走眼了呢。”秦墨问道。
“一个人又怎么可能在武道和文道都有如此成就。真要是这样。天道也太不公平了。”包爽笑着说道。
秦墨觉得天道很公平。如果他不是有故乡的记忆。又怎么可能有文道上的成就。不过包爽的话说的对。但也说的不对。
“你不会觉得我会轻松的让你走了吧。”秦墨冷声道。
“道友当然不会。不过。如果我告诉道友一件事。道友是否愿意跟我了结之前的因果。”包爽说道。
“那就得看是什么事了。”秦墨面无表情。
包爽说着。警惕的打量了四周一眼。最后凑到秦墨的耳边。说了几句。而后秦墨的脸色立即变了。
“你说的是真的。”秦墨凝重道。
“当然是真的。”包爽笑着道。“若是错了。道友日后大可前來找我麻烦。我宁愿得罪至尊榜第一的秦墨。也绝对不会得罪道友这样一位未來文圣的。”
秦墨信了三分。因为包爽的话不能尽信。但他说的事情。确实让秦墨有些吃惊。而且有可能是真的。
“因果已了。你还不走。”秦墨一副送客的表情。
“不急。我还有一件要事与道友相商。”包爽说道。
“什么事。”
“道友可愿意同我一起。对抗东鉴。”
“免谈。”
“道友不考虑一下。若是让东鉴起來。吾人族必遭大祸。所以。越早除掉他便越好。”
见包爽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秦墨还真不明白这家伙到底跟小和尚什么仇什么怨。如果他真的是一个顾忌人族大势的人。秦墨到还理解。说不定还真助他一把。
但是。秦墨却觉得包爽并不是那种会顾忌人族大势的人。只是因为有什么利益与东鉴冲突。至于是什么利益。秦墨却推算不出來。
“请吧。”秦墨指了指门口。
“道友若是考虑好了。随时可以找我。结下这个善缘。绝对不会让道友亏本的。”包爽一点也不生气。拱手一礼便离开了。
他刚离去沒多久。客栈的伙计便來通报。道:“圣人。外面那些异端要见圣人。拦都拦不住。”
秦墨不是圣人。伙计这般称呼。却是尊敬而已。
“东鉴小和尚。”秦墨思忖了起來。“让他进來吧。只让他一人进來。”
伙计不情愿的应了一声。便离开了。不一会工夫。外面传來东鉴的声音。道:“施主可在房内。”
“门沒关。进來吧。”秦墨说道。
东鉴走了进來。好像无论他走到哪里。都会让人感觉蓬荜生辉。就好像见到了佛祖一样。
“他不会真的想开创佛门普渡众生吧。”秦墨对佛门那一套不反感。但也并不喜欢。
尤其是在这个世界。人族与异族大战。东鉴却要众生平等。就是要人族得打开玄黄大界。将异族放进來和睦相处。这可能吗。
先不说人族已经占据了玄黄大陆这么多年。光是那互相的灭族之仇。都是不可能抵消的。岂是东鉴一句话。就能够改变呢。
东鉴作了个揖。说道:“东鉴有礼了。”
秦墨也欠身回了一礼。问道:“不知道友來此。所为何事。”
“自然是了却因果。”东鉴一脸和煦的笑道。“之前施主那张路引。可差点让我们得罪了巡检司。这因果也该了一下才是。”
“哦。道友何以见得那是我干的。”秦墨奇怪的问道。
“我之道。寻的是那因果一线。施主造了因。自然就有果的线。无论施主变化之术如何神通广大。东鉴只需寻着这线过來即可。”东鉴笑着说道。
“嗯。”秦墨脸色一变。问道。“道友想要如何了却这因果。”
“施主乃文道大才。应当知晓吾传之道。若是施主愿意入吾之道。又何來因果呢。”东鉴微笑道。“施主与吾道有缘。日后必成一番功德。”
“我要是不肯呢。”秦墨觉得有些好笑。“道友难道还要渡化我不成。”
“施主说的哪里话。东鉴虽偶悟此道。却修学尚浅。比不过施主的。又怎敢妄称渡化。”东鉴摇了摇头。突然收起了笑容。认真道。“只是。施主真的与吾道有缘。东鉴这才诚意相邀。”
“哈哈哈。小和尚。你是要我跟你去做那西方的阿弥陀佛。整日念那众生平等。”秦墨大笑道。
然而东鉴听到他的话。却怔在了原地。突然合十一礼。恭敬道:“施主果真与吾道有缘。不然。又怎能随口道出如此禅机。”
“什么禅机。”秦墨突然意识到不对劲。
“阿弥陀佛。”东鉴说着。头顶突然闪现出几圈光轮。那是佛的慧光。乃是大道有形之象。
秦墨脸色彻底变了。心道:“我不小心说了一个阿弥陀佛。竟然就让他有如此进益。这东鉴真是可怕。”
但秦墨知道。真正可怕的不是东鉴。而是背后的天道。这佛门出现。似乎已成大势。
只可惜出现在异族未灭之时。自然也就是人族的大祸了。
“该死的天道。又算计我。”秦墨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错口说了出來。知道是中了算计。
但同样也是因果循环。若不是之前那张路引的事情。怕也就沒有现在的事情。东鉴即便说破嘴皮子。也不可能在他这里得到任何机缘。可就是一张路引。坏了大事。日后若是佛门崛起。引人族大乱。这祸事秦墨也得背上一锅。
“施主似乎对我佛十分忌讳。不知为何。”东鉴的语气完全变了。
这世上本來沒有佛的。却因秦墨一个阿弥陀佛。现在真的有佛了。东鉴就是第一个佛。
秦墨苦笑一声。指了指门口。道:“因果已了。请吧。”
东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叹了一口气。道:“前因虽了。后果已生。施主大德。”
东鉴沒有停留。径直的走出了房门。转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
想到东鉴的那些话。秦墨暗叹了一口气。冷道:“小和尚啊。小和尚。你说的虽然沒有错。可这佛出自我口。日后真要祸乱人族。却也别怪我心狠手辣。”
他知道这段因果是彻底结下了。佛因他而生。虽是无意。却已经铸成。日后要了结这因果。也只有他來动手。
想到以后。秦墨心底便一阵烦躁。到了晚上。该见的人都见了。不该见也见了。正准备养息静候明日的放榜。突然有人敲门。
“兄台可在房内。”一道声音传來。
秦墨愣了一下。苦笑道:“进來吧。”
紧跟着。一名白袍青年推开门。手里拿着折扇。却是闷闷不乐的样子:“秦老弟瞒得我好苦。”
來人自然是李白了。他也参加了考核。却不知道成绩如何。但看他的脸色。显然是沒有什么希望了。
ps:有点事。提前更了。可能就这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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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过街老鼠
黑白无常既然已经知道秦墨就是当初在李白身边的那人李白自然也不可能不知道而且一知道便來寻秦墨却因为各大古世家的人在场不好直接來见
这一出空李白便來了见到秦墨面貌跟之前完全不一样却是惊讶:“你这是哪里学來的变化之术竟然一点痕迹都看不出來”
“黄金巨猿的七十二变”秦墨毫不忌讳的说道
李白怔了一下他问这个也不过是打开话匣却沒想到秦墨真的告诉了他不过想到黄金巨猿厉害他也只当秦墨是开玩笑不想告诉他而已
“文圣啊当日初见秦老弟便发觉不俗沒想到我竟然结交了一位文圣哈哈哈”李白向來大大咧咧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沒有丝毫的计算
在外人看來这是沒有心眼但秦墨却很喜欢他这一点如果真的是要算计他秦墨估计也不会见他了
“文圣谈不上这八字不还沒有一撇嘛”秦墨却沒有承认的意思真正的文圣可不只是一篇文章生出紫气这么简单而是经过长年累月的积累有教化功德那才称得上是文圣
秦墨也就算得上是一个准文圣况且他心知肚明自己根本沒有那个实力只是盗用了故乡古人的诗词而在这天地出现时正好符合了意境罢了
“老弟过谦了当日在聚峰楼我就知道秦老弟不是凡人考核上一首短歌行可谓是吞吐天地气势磅礴”李白笑着说道
“我怎么觉得你当时是为了那位佳人而來不是见我不凡呢”秦墨笑着道
李白顿时一脸尴尬因为秦墨的话正中下怀他可沒有什么看人的本事只是听到诗词中表达出的哀怨之情猜想一定是女儿家所作定是一位佳人这才上前搭讪
虽然很尴尬但李白却并不在意灿笑道:“不提这个这夜幕降临正是饮酒的好时候要不咱去烟雨阁坐一坐”
换在秦墨的故乡李白肯定是个损友秦墨这个才刚刚扬名立万这家伙就准备带他去青楼坏名声了
换做某些老学究当然是不会搭理李白甚至还会教育他一番不过秦墨却沒有拒绝但他却沒有说话
李白知道秦墨有意思道:“顾姑娘对秦老弟可是很挂念的自从那一曲之后经常提及”
“你不是被罚在家思过吗怎么还有时间去烟雨阁”秦墨奇怪道
“哎咱能不提这些伤心事吗”李白一脸沮丧转而笑道“我们家老头那脾气别人不清楚我是清楚的很真罚我闭门思过除非他自己守着我不然谁敢管我呢偷偷溜出去他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敢问李家在皇城势力如何”秦墨突然问道
李白还真沒见过这么直白的人若是之前秦墨这么问李白肯定很反感还以为秦墨有什么攀龙附凤的想法
不过两人是淡水之交因一首诗结缘却因为酒而上了青楼如今秦墨又是未來文圣之姿即便他李家的势力很大却也沒必要巴结他们
更何况他家老爷子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天下熙熙皆为利來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这世道上真正的淡水之交不说不可能但绝对少见如今秦墨这一问却让李白严肃了起來
他整了整衣衫肃穆道:“吾李家自轩辕陛下开元以來便世代从商势力遍及中州在四大域也有不少的分号论强者实力我李家自然是不如古世家的即便一些传统世家也能够压过我李家不过”
说到这里李白一脸傲气“我李家什么沒有就是有钱”
“这么说就是暴发户了”秦墨点了点头
李白脸色立即变了虽然中州各世家都看不起他们李家因为李家不是以军功出身而是以从商出身却也沒听过秦墨这么直白贴切形容
这三个字几乎道出了整个李家的形势沒错就是暴发户连李白自己都不得不承认尽管李家历代的家主都想要改变这一点让子弟从军建立武功却发现李家子弟除了商业天赋惊人外在修行上简直差到了极点
别说建功立业了能够不在战场上丢人族的脸面就已经很不错了后來李家也就彻底改变了这套思路干脆任由其余世家嘲讽去专心从商这一道
轩辕陛下开元时曾经有言万法皆是道条条证混元从商也不见得就是什么丑事
况且中州人族武功鼎盛李家的出现却改变了无数世家的情况有了李家的资源人族在战场上更加得心应手
“我说错了”秦墨见他脸色不好赶紧拱手道歉道“秦某失言了”
李白却像是斗败的公鸡沒有了之前的兴奋情绪低落道:“其实你说的沒错我李家就是暴发户第八纪元短短几万年便崛起于中州尽管做过无数的努力却也无济于事奈何吾人族以武功见长”
“我认识的李白可不是你这样的”秦墨转过身去看向了窗外说道“这世间变化皆有大势而这大势不可逆流虽说李家名面上沒有功业但一个李家的存在好过人族无数世家行军打仗打的就是后勤保障有了你李家存在人族在面对异族的战争中将无往不利”
说到这里秦墨回过头“何况轩辕陛下有言万法皆是道条条证混元不就是这个理吗”
李白苦笑一声抬起头道:“你真会安慰人”
“这不是安慰是大势你到底有沒有听懂”秦墨沒好气的看着他“既然你李家能够在行伍鼎盛的人族崛起那便证明此道可行莫不然轩辕陛下也不会开元立商又何必自卑”
“说的也是”李白突然生出了几分明悟拱手道“多谢老弟开悟文圣就是文圣说话都跟人不一样”
“少拍马屁走请我喝酒去”秦墨笑道
李白愣了一下奇怪道:“还真去啊”
“不然呢不过先说好了你有钱你付账”
“付账沒问題我家老爷子有的是钱可问題是这真把你带去逛青楼明天我的名声岂不是更臭了”
“我不管是你求着要请我喝酒的反正不能赖账再说了你的名声在皇城里似乎也好不到哪去就好像臭水沟里的老鼠你就是喷上香料也还是老鼠上街不一样人人喊打”秦墨损道
“放你的狗臭屁你才是老鼠呢你全家都是老鼠”李白怒吼道
互相对骂了三两句两人出了客栈上了马车便朝皇城而去路遇者无不指指点点
“看啊这不是李家那个败家子吗居然把文圣约出去了”
“咦还真是啊文圣怎么会跟这败家子在一块啊”
“一定是李家这败家子怂恿的文圣毕竟还年轻啊”
“等等他们去了皇城岂不是说他要带文圣去逛青楼”
一时间所遇者都是无言以对暗骂世风日下人心不古不过谁也沒有说秦墨不好而是说李白不好
一路上李白自然也听到了这些议论但他却并不准备对这些人以礼相待忍下去打开马车的帘幕便骂了回去
“我有本事勾搭文圣你有本事你也來啊”
“逛青楼怎么了老子就逛青楼了老子还拉文圣一起了呢有本事你也拉个文圣跟你逛啊”
“对老子就是有钱”
秦墨坐在他旁边面无表情心底却是无奈这家伙果然口无遮拦不过他到是觉得李白越是这般便越是可交不论他口中说什么但都是口不由心的口不由心自然是心不坏的
若是憋着一肚子气却不发出去反而是要隐忍下來这样的人才真正可怕如果这样的人沒有实力或许也闹不出什么名堂但有实力的这人这般就完全不一样了
到了烟雨阁李白干脆拉着秦墨招摇过市无论别人如何指指点点他就是大步豪迈自有一番“过街老鼠”的气度
伙计一见这位爷來了顿时面容苦涩秦墨想到了上回便明白了什么可李白却根本不在意:“顾姑娘呢”
“顾姑娘身体有有”这慌伙计似乎撒了很多次连他自己都有些撒不下去了
“带路我到要看看又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竟然敢跟我抢顾姑娘”李白大声的说道
因为有秦墨这个文圣在场周围的人虽然议论却也不敢多言什么那伙计甚至连拒绝都不敢
把他们带到门前伙计连交代都不敢一溜烟便跑的沒影了
李白依旧如常照着门就是一脚大声道:“哪个不长眼的东西竟然抢你爷爷的顾姑娘快快出來”
他话还沒说完便打住了房间里端坐着两人一人自然是出水芙蓉的顾姑娘另外一人却是一中年身穿长袍面色儒雅
李白到不是不想说下去而是因为看到这中年后突然哑了嗓子说不出话來了
见他那难受的样子秦墨白了他一眼走上前拱手说道:“晚辈秦墨有礼了”
那中年人却沒看秦墨手放在琴弦上似乎在思索什么过了一会说道:“顾姑娘觉得这个音这般弹唱如何”
说着他拨弄了一下琴弦那一声琴音却让秦墨感觉天地都变了只有一个音却恍如高山流水引人入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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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高山流水
“先生大才,不过,那一曲十面埋伏却非小女子所作。”顾思说着,看向了秦墨,道,“正主却是这位公子。”
那中年人一听,这才回过头,看了看秦墨,随即起身道:“有礼了。”
秦墨微微欠身,中年人继续问道,“那十面埋伏真是公子所作。”
自从那一夜的血案后,十面埋伏便传遍了皇城,名气虽然比短歌行尤为不足,却引人传唱,在坊间的艺人中更是闻名遐迩。
“正是。”秦墨点头,若是说故友所作,骗骗李白还好,却是骗不了一些对音律极为擅长的大才。
秦墨干脆把帽子扣在了自己头上,虽然他不通音律,可除了十面埋伏之外,却还听过其它名曲。
只要他记忆中有的,便能够推演出來,即便遇到音律中的大才,也绝对不可能露馅,况且他的年龄还小,虽然这名曲与他年龄不符,却恰好证明他的才华,如此一來外人反而不会怀疑。
“请。”中年人一听,脸上露出一抹激动。
秦墨却沒有坐下,而是看了看身后的李白,道:“我这位朋友无礼,秦某代他为先生赔罪了。”
“嗯。”中年人看都沒看李白,一抬手那禁锢便消失了,“请吧。”
秦墨这才盘坐在一旁,这时候李白也坐了过來,脸上那份倨傲的纨绔之色消失了,显得十分的恭敬。
那不能说话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而对方能够轻易制住他,却证明这人的实力,达到了恐怖的地步。
“敢问公子贵姓。”中年人问道。
“免贵姓秦,单名一个墨字。”秦墨回道。
“哦,公子师从何人。”中年又问道,在他看來,如此年轻的人物,却有这样的功底,若是沒有名师指导,实在出奇。
对于秦墨这个名字,这中年人却一点都不在意,好像根本沒听过似的,但秦墨却知道,他不可能沒听过。
唯一的理由便是,他并不在乎秦墨是不是至尊榜第一的秦墨,好像至尊榜对于他來说算不得什么,反而是这音律更让他在意。
秦墨摇了摇头,道:“并无名师指点。”
“嗯,”中年人沉吟了起來,眼中露出一抹讶色,片刻后道,“无名师指点,却能谱写出如此名曲,实在惊人。”
李白自然是听不出中年人话中的意思,只是一脸骄傲,因为他这个朋友除了修行之外,似乎在其它方面,样样精通。
可秦墨却能听出中年人话中的怀疑,却早有准备,说道:“自小不懂音律,只是听高山流水,虫鸣鸟叫,觉得十分顺耳,便模仿了起來,后來经历了一些事情,在玄关中征战,却发现战场的音律也可悲怀壮烈,这才顿悟了这十面埋伏,让先生见笑了。”
果然,这中年人听了,变得更加惊讶,上下打量着秦墨,像是看怪物一样,问道:“既有十面埋伏之曲,也当有其它作品才是,不知公子可愿意写出一观。”
“我这番解释,虽然合情合理,用天才之名掩盖,但他还是怀疑,如此便也罢了,再抄一曲给他好了。”秦墨想了想,自己听过的曲不少,但真正留下深刻印象的却不多,也只有那么几首。
“名曲虽都可流传于世,可若是弄出一些歌咏故乡的曲目,却不符合人族的意境,如此便只有那一曲,可以谱出了。”秦墨打定了主意。
随即用神魂在记忆中推演了起來,他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沒有曲谱,只是按照意境來编写,既然顾思佳能够看懂,那么眼前这人也一定能够看懂才是。
中年人本來还有疑虑,见秦墨沉思起來,却更加惊讶,心道:“此子难道真的是音律大才。”
约莫半个时辰后,秦墨突然睁开眼睛,笑道:“我之曲风与常人不一样,只记在脑中,这玉简中,便是我少时听高山流水所作。”
他正要把玉简递过去,突然李白抢了过來,抱在怀里笑道:“我这位兄弟不懂人情世故,先生固然大才,却不能如此轻易的便听了别人谱写的曲子吧。”
李白的话虽然有些世俗,但秦墨却沒有打断,虽然这曲子不是他写的,但平白无故的写出來给一个陌生人听,却也是不美的。
顾思佳苦笑,显然是知道李白的性子,却也不说话,中年人眉头微蹙,说道:“你说的沒错,朋友易得,知音难寻,此曲若是能与这十面埋伏一般绝世,我便答应这位公子一个承诺,也算是聊表心意。”
“不知先生的承诺能重几何。”李白却死死的抱着玉简问道。
中年人不说话,但他显然有些生气了,似乎很不想跟李白交谈,这时候顾思佳突然开口,打圆场道:“李兄不必担忧,能得先生一个承诺,便是三生有幸。”
顾思佳显然知道这人的身份,却沒有明言,而听到顾姑娘都这么说了,李白只好把玉简拿了出來,却说道:“先生可别忘了承诺。”
他似乎也不担心秦墨这一曲不会入不得对方的法眼,自从知道秦墨有文圣之资后,他便对秦墨十分自信,编个小曲算什么呢。
但李白却小看了音律一道,这绝对不比写文章容易,甚至是更难。
中年人懒得理会他,只是把意念投入了玉简,随即闭目不动起來,过了很久,他突然睁开眼睛,死死的盯着秦墨,道:“此曲真是你所作。”
被这目光盯着,秦墨心底有些愧疚,但还是点头,道:“沒错。”
“曲名为何。”中年人问道。
“就叫高山流水。”秦墨说道。
“高山流水,”中年人沉吟了许久,道:“好曲,好名字。”
说着,他看向顾思佳,道,“可惜师弟不在,不然到是能与他合奏一曲,不过,既然公子是写曲之人,想必也该擅长乐器吧。”
秦墨很干脆的摇了摇头,道:“不会。”
“你不会乐器。”中年人一脸怀疑。
“沒错,我只是觉得好听,每每在脑海中浮想,便已知足。”秦墨说着便闭上了眼睛,“就如这大地上的高山流水,哪怕再好的琴师,怕也难以还出本色來。”
中年人沉思了起來,此时他除了吃惊之外,却沒有了怀疑:“沒错,真正美妙的乐曲,往往來自于山河之间的风吹草动。”
“不过”中年人沉吟道,“如此美妙的乐曲,若是不能传世,实在有负这大地厚德,既然公子不通乐器,不知顾姑娘可愿与唐某合奏一曲。”
这自称为唐某的先生似乎也接受了秦墨的说法,如果说秦墨真的精通乐器,反而值得怀疑。
如此音律大才,若是还精通乐器,反而显得天道不公,正是因为音律大才,却不通音律,才显得公平。
李白虽然有些失望,但见到这中年人如此喜悦,却也是高兴,就好像这曲子是他写出來的一样。
“能奏秦公子的曲谱,是小女子的荣幸。”顾思佳一脸喜悦,看着秦墨面色绯红,像是熟透了的樱桃,十分诱人。
唐先生把曲谱递给了顾思佳,顾思佳观看后,却久久的不能自拔:“公子果然大才。”
不用商议,顾思佳便先拨弄起琴弦,唐先生却毫不生疏的合奏了起來,纷扰的烟雨阁中,顿时响起了琴声。
旋律在宽广音域内不断跳跃和变换音区,虚微的移指换音与实音相间,旋律时隐时现。犹见高山之巅,云雾缭绕,飘忽无定。
清澈的泛音,活泼的节奏,犹如淙淙铮铮,幽间之寒流;清清冷冷,松根之细流。息心静听,愉悦之情油然而生。
突然间,那外界的纷扰消失了,烟雨阁一片安静,只剩下了这琴音,人们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琴音时而如腾沸澎湃之观,时而像蛟龙怒吼之象,息心静听,宛然坐危舟过大河山峡,目眩神移,惊心动魄,几疑此身已在群山奔赴,万壑争流之际
一曲奏完,余音萦绕,听到这声音的人,这才从那意境中回过神來,却生出意犹未尽之感。
“这是顾姑娘所作之曲吗。”
“顾姑娘的音律怕是已通大师之境了。”
“之前那首十面埋伏广为流传,却不知这又是何曲,竟然能有此意境。”
“错了错了,十面埋伏可不是顾姑娘所作,据闻乃是李家纨绔的一位朋友所作。”
“等等,刚才李白好像是跟那位未來文圣一起进去了,难道说之前的十面埋伏,是文圣所作。”
一时间众说纷纭,但所有人都觉得合情合理,毕竟那可是文圣啊,通晓音律并不出奇。
中州巡检司内,黑白无常正汇报着最近所查之事,涉及到稷下学宫,乃至那位未來文圣时,他们却不能擅作主张。
“你们说,那晚在烟雨阁的人,也是他。”巡检司的主官问道。
“沒错,查到他这里,便沒了下文,我二人仔细比对过,这位未來文圣的气息,与那惨案的凶手不一样,所以前來禀告尊上。”
“气息不一样,并不能说明他沒有杀人嫌疑,对吧。”主官冷笑道。
“尊上的意思是说,他是主谋。”黑无问道,“可他有文圣之姿,又怎会杀人,”
“文圣就不能杀人了。”主官反问一声,笑道,“况且,他还不是文圣呢。”
两人无言,等待着下文。
“他叫秦墨对吧。”主官又问道。
“沒错,应该用的不是假名。”白夜想了想,突然惊讶道,“尊上不是认为,他跟至尊榜第一的那人,是同一人吧,”
“不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身兼文道与武道的至尊,”黑无直接反驳道。
主官却是不言,突然,外面传來一阵奇妙的音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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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相逢何必曾相识
听完这乐曲后,主官脸色却凝重了起來。
“何人所奏之曲,竟然有如此意境。”白夜奇怪的说道。
“峨峨兮似大山,洋洋兮若江河,好曲。”主官感叹一声,道,“这应该是学宫里的那位先生所奏,不过,这曲却不是他所写。”
“那位先生,”两人突然想到一人,不由理所当然,但听到后面那句,白夜惊讶道,“如此妙曲,不是那位先生所作,又是何人,”
“你们说,之前李白身边的人就是那位未來文圣,”主官却反问道。
两人皆是点头。
“顾思佳说,那曲是李白身边之人所作,那么,此曲也应该是这位未來文圣所作了。”主官苦笑道。
“何以见得,”两人都是奇怪。
“因为那位先生正在烟雨阁,我们所谈及的这位未來文圣,也在烟雨阁,对了,李家的那个小子也在那里。”主官说道。
两人顿时无言以对,简直难以想象,却不是因为秦墨文圣的名头,而是因为身为未來文圣,竟然去逛青楼。
最重要的是,那位先生竟然也在青楼里,实在不可思议。
见到两人眼中的惊异,主官却笑道:“夫子脾气古怪,夫子的学生更是如此,何必惊讶。”
“尊上说的是。”两人点头道。
“继续查,就从这位未來文圣身上查,我越來越对他感兴趣了。”主官冷笑道,但凡被这位盯上,绝对沒什么好事。
尽管黑白无常心底还有很多疑问,却沒有问询,他们只需要遵照命令去办即可,至于会不会与学宫冲突,就不是他所能管的事情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皇城上层强者也都听到了这一曲,而之前他们听到那曲十面埋伏时,却因为其中的情景,沒有立即关注,导致发生了那件惨案,这时候他们却是第一时间把目光投向了烟雨阁。
看到秦墨与李白时,都皱了下眉头,但看到那位唐先生时,却都是苦笑,纷纷把目光收了回來,谁也不愿意被人如此窥伺,更何况是这位唐先生了。
“之前的十面埋伏既然是这位未來文圣所作,想必这一曲也是他所作了,可惜,如此大才,若是能够成为我家的客卿”
“果然是文圣之姿,竟然能够同时通晓文道和音道,继夫子之后,吾人族又将出现一位大才。”
“都叫秦墨,都有如此资质,都來自南域,难道他真的是至尊榜第一的那人,不,绝不可能,通晓音道与文道,已是气运之极限,如何还能在武道上建树,可那个秦墨,又去了哪里,”
同一时间,圣皇宫中,都灵跺了跺脚,握着拳头像是要跟人打架似的,她对那音律不感兴趣,感兴趣的是那人,竟然又上了青楼,像是故意做给她看似的。
她身边的青衣女子却掩着肚子,笑弯了腰。
秦墨却不知道这一曲会引起这么多人关注,曲子奏完后,却见唐先生起身,开怀大笑,道:“能奏此曲,唐某三生有幸,多谢顾姑娘,多谢秦公子。”
见他行礼,秦墨与顾思佳赶紧回了一礼,到是李白根本沒这个讲究,提醒道:“先生可别忘了你的承诺。”
正在兴头上,唐先生自然不会在意李白这个多余的人,凝重道:“承诺自然作数,秦公子日后若有麻烦,可上稷下学宫,找我唐心。”
秦墨点头,微微欠身,一旁的李白听到这个名字,却有些奇怪,好像在哪里听过似的。
唐先生说完,便消失在了原地,李白却怀疑道:“这个家伙不会抵赖吧,稷下学宫,他难道是教习吗,”
顾思佳却“噗哧”一笑,道:“李兄难道不知,夫子门下八位弟子,有两位通晓音律的弟子吗,”
“”李白立即傻眼了,嘴里念道,“唐心,唐心,他不会就是夫子门下的那个与钟子期是知音的人吧,”
钟子期是夫子的第七弟子,唐心则是第六弟子,两人被夫子同时收入门下,一人善抚琴,一人善歌唱,世人称为知音。
就连轩辕陛下在世时,都曾感叹两人合奏时的美妙。
顾思佳却沒有回答,只是点了点头,李白呆在了远处,失神道:“完了,完了,闯大祸了,要是让老头子知道,还不得打死我。”
说完,李白立即追了出去,一边追,一边喊,“先生,是我李白眼瘸,不知先生,先生,你可别走啊,我的先生”
看着李白离开,顾思佳与秦墨却是相视一笑,自然不会担心这位学宫的六先生会记恨李白,若只有这点心胸,也就不可能在音律上有如此成就了。
到是李白离开后,两人立时无言,秦墨却沒有这种跟人单独相处的经验,至少他面对的女人中,沒有一个像顾思佳一样的女子。
从秦墨见到顾思佳第一眼,就有一种想要拥入怀中的感觉,可以说秦墨心,但顾思佳就是这样一个,让所有男人,都想拥入怀中的女人。
但是,她坐在哪里抚琴时,却犹如同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让人有一种不能亵渎的感觉。
“公子喝什么酒,”还是顾思佳打开了话匣。
“今天不喝酒,喝茶吧。”秦墨的心情不如那日,非得要饮酒不可。
“公子稍坐,思佳去去就來。”顾思佳起身一礼,随即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就有小厮端着茶具而來。
坐在秦墨面前,顾思佳缓缓的慢慢的沏茶,两人都是无言,待茶好了,顾思佳倒了一杯,推到秦墨面前,道:“平日不善茶道,还请公子不要见笑。”
“不会。”秦墨端起茶來,饮了一口,然后学着古人的样子,说了一句“好茶”,便不说话了。
见此,顾思佳却是“噗哧”一笑,说道:“沒想到文圣也会言不由心啦。”
秦墨顿时一阵脸红,苦笑道:“文圣也是人啊。”
“公子果然有趣。”顾思佳笑起來就像是牡丹盛开一般,惊艳无比,“可要听曲,”
“荣幸。”秦墨拱手道。
顾思佳便弹奏了起來,曲风不如高山流水那般意境深刻,也不如十面埋伏那般壮怀激烈,却美妙而温婉,就如同一杯浓汤,饮之心暖。
听着听着,秦墨便有些着了迷,望着这位顾姑娘,竟然不能自拔,不由的伸出手,缓缓抚摸了过去。
顾思佳沒有拒绝,依旧淡定的抚琴,但脸上却露出一抹不常见的嫣红,美景之下,才子佳人,却是如此相配。
突然,门被一脚踹开,李白气喘吁吁的说道:“哎呀,闯大祸了,闯大祸了,这回我家老爷子非得打死”
他还沒感叹完,就见房间里的两人神情古怪,最重要的是,秦墨的手还伸在半空,距离顾思佳那张俏脸,不足一寸。
“你们”李白突然意识到了不对劲。
“顾姑娘脸上布了尘。”秦墨淡定的在顾思佳脸上刮了一下,迅速收了回來,然后问道,“你沒追上唐先生,”
李白哪里会相信秦墨的鬼话,顾姑娘的脸上要是有尘,那外面的人族女子岂不都是大脸了。
他却沒有追究,只是叹息道:“哪里追得上他啊,这回我可完了,秦老弟,你可得帮我啊。”
“怎么帮,”秦墨问道。
“跟我回去一趟,见见我家老爷子,想必在你这位未來文圣面前,他也不好对我动粗。”李白贼笑道,“我家老爷子,可最重视你们这些文人了。”
“沒问題,不过,我可不敢保证什么。”秦墨提前说到。
“嘿嘿,只要你肯跟我回去,我就有办法让他不动粗。”李白笑道。
有了之前的尴尬,再留下饮茶,似乎也不妥了,秦墨与李白先后告辞,便离开了烟雨阁。
出门时,李白还是跟之前一般招摇过市,丝毫不在意外人的闲言碎语,听的不爽了,还会回上几句,直气的别人吹鼻子瞪眼,这才罢休。
马车上,李白却沉默了起來,过了很久,他突然说道:“你喜欢顾姑娘,”
秦墨愣了一下,想到刚才那轻慢的举动,不由脸一红,道:“我想,沒有男人不喜欢她吧。”
“真狡猾。”李白抬手指了指他,笑的意味深长,“你要真喜欢,就把他娶了吧,不用顾忌我的感受,像我这么仁义的人”
“她又不是你的人,我为什么要顾忌你的感受,”秦墨直接打断道。
“”李白顿时无言以对,情绪突然低落了起來,“你不知道,她是个苦命的女子。”
自古青楼女子似乎沒有几个不苦命的,但秦墨却很奇怪这位顾姑娘的來历,而且玄黄大世界与他的故乡完全不同。
人族女子虽说彪悍无比,却少有听说出來抛头露面的,至少在南域是沒有的。
“你不信,”李白严肃道,“她真的与平常的女子不一样的,只是啊,我答应了她,谁都不能说。”
“那就不说。”秦墨点了点头。
“你真的不想听,”李白却是一脸憋屈,显然沒想到秦墨竟会是这反应。
“同时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秦墨道。
李白深深的看了秦墨一眼,道:“好,那就不说”
说完,他突然想起之前的事情,立时一脸苦涩,“哎,我这苦命的娃儿啊,怎么就让我把唐心给得罪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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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选择
秦墨本以为李家这种“暴发户”。应该是一番富丽堂皇。奢侈无度的大气派景象。走到里面。却发现并非如此。
李家并不大。至少比起皇城内那些世家來。确实算得上小的了。但这小巧之中却渗透哲理。假山之间相互堆叠成趣成谜。形似山林。状如狻猊。怪趣俊秀间。风采尽露。
竹篱、茅亭、草堂与自然山水溶为一体。简朴素雅。一派自然风光
走进内堂。便有一名老者早已恭候。见到李白带着客人前來。却不惊讶。说道:“小主。老爷在大堂等你。”
见到这老者。李白立即把在外的那副纨绔之气收了起來。一脸灿笑的问道:“柳叔。老头子怎么还沒睡呢。”
“沒大沒小。”老者笑骂了一句。小声的说道。“还不是因为你。又上烟雨阁去了。”
李白却一本正经。道:“这次我可不是去喝酒寻欢。而是为了家里着想。”
老者却不信。看向了身旁的秦墨。问道:“这位是。”
见此。李白立即一脸骄傲。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
说着。他拍了拍秦墨的肩膀。得意道。“此乃当今文圣是也。我今天上烟雨阁。就是跟我这位老朋友叙旧來着。”
“就是写下短歌行的那位未來文圣。”老者微微惊讶。拱手道。“久仰久仰。”
秦墨也是欠身一礼。那老者这才道。“算你聪明。不过。这次你得罪的人。來头可不小。别想这么蒙混过去。跟我走吧。”
被唤作柳叔的人是李家的管家。虽是外姓。却深的李家老爷子的崇信。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几乎都是他去操办的。也只有那些关系到家族大运的事情。才由老爷子來拿主意。至于老爷子的几个儿子。都在外面。
李白却是老爷子的长孙。也是李家唯一的继承人。这也难怪。因为现在李家的第三代里。就他这么一个男丁。
李白也不矫情了。唯唯诺诺的跟在柳管家身后。却让秦墨心底一阵捧腹。这家伙看起來跟外面的那个李白完全不同啊。
到了大堂。柳管家只是推开门。却沒有进去。本來秦墨也是想要跟进去的。却被柳管家拦了下來。说道:“先生不急。容老爷先跟小主说会话。若是不嫌弃。跟老朽去侧屋喝杯茶如何。”
听到此处。李白顿时哭丧着脸。但柳管家根本不理会他。秦墨看着他那副样子。就知道沒什么好事。却也不准备搭救李白。说道:“如此便麻烦柳叔了。”
“先生客气了。”柳管家一抬手。道:“请。”
秦墨古怪的看了李白一眼。随即去了侧屋。在柳管家的叮嘱下。李白只得一人走进内堂。看他那慢悠悠的步子。好像沉重的像座山似的。
侧屋内。柳管家上了茶。笑着问道:“据说先生是打南域來的。”
“沒错。”秦墨点头说道。“南域青州。”
“青州啊。”柳管家想了想。“那是在南域边缘。距离中州可真是十万八千里呢。”
秦墨点点头。这距离当然是不止十万八千里的。不过秦墨却沒有纠正的意思。因为人家本來就不是这个意思。
正要说话。突然一阵惨叫传來。秦墨不由皱起眉头。这不是李白的声音又是何人。
柳管家却苦笑一声。说道:“让先生见笑了。”
秦墨微微颔首。却沒有说话。但他猜也能猜到。李白现在正被执行家法。这也是为何刚才一副哭丧表情缘故。
两人相视无言。过了很久。侧屋的门被推开。李白一瘸一拐的走了进來。脸上却是痛苦的表情。
见了秦墨。立即变得平静。也不瘸了。说道:“老弟走吧。我家老头子想见见你。”
秦墨行了礼。随即出了侧屋。这刚出去。李白便是“咝”的一声。一脸痛苦的表情。说道:“你也太不仁义了。说好了跟我回來帮我的。怎么就跟着柳叔走了呢。害我白挨了一顿板子。”
“不白挨。你那口无遮拦的性子是得好好改改。”秦墨憋着一肚子的笑。
“好啊。你还幸灾乐祸。是不是人啊。”李白气呼呼的盯着他。作势要打的样子。却突然动作太大。触及了伤口。疼的浑身直哆嗦。
看他那模样。秦墨忍不住笑了出來。随即拿出了一枚疗伤丹。道:“服下吧。可能会好受一些。”
“咦。七品疗伤丹。”李白有些惊讶。看着秦墨。道。“沒想到你这个南蛮子出手到是挺大方的嘛。”
说完。也不客气。一口便吞了下去。随着药力深入。他脸上的痛苦也消失了许多。不由感慨道。“竟然还是七品疗伤丹中的上品。我是越來越看不透你了。”
秦墨只是笑笑。却沒答话。两人随即來到了内堂。一走进去。便见主座太师椅上。坐着一鹤发白须的老者。看起來像个寿星公。不过那双眼睛。却是炯炯有神。竟然让秦墨感觉到几分莫名的压迫感。
“爷爷。人來了。”李白恭敬的说道。
老者扫了李白一眼。见他脸上的痛苦消失。微微有些惊讶。最后看向了秦墨。上下打量了一番。道:“先生请坐。”
“小生有礼了。”秦墨拱手一礼。
两人正要坐下。老者突然冷道:“谁让你坐下了。”
这说的自然是李白。听到这话。他立即一脸憋屈的站了起來。脸上全是委屈的表情。
“那首短歌行是先生所作。”老者直言问道。
“正是晚辈。”秦墨回道。
“真是年轻有为。”老者突然站了起來。拱手一礼。“请受老夫一礼。”
“不敢。”秦墨连忙站起。回了一礼。
“哈哈哈。有何不敢的。先生有文圣之资。当得起老夫一礼。”老者爽朗大笑。“到是这个不成气的孙子。让先生见笑了。”
李白站在一旁。一脸的不爽。虽然有些嫉妒。但看到自家老头子竟然这么看得起秦墨。心底却又有些骄傲。
“不知先生此來。所为何事。”老者突然问道。
李白一听。觉得有些不对劲。他请秦墨來自然是为了逃避家法。顺便打打气。却沒想到老爷子又是那副天下熙熙皆为利來的想法。
正要开口辩解。却被老者一眼瞪了回去。憋在心底极为难受。
秦墨思忖了一下。笑道:“晚辈前來。却有一事与老爷子相商。”
李白愣住了。急忙朝秦墨使了个眼色。像是在告诉秦墨。不要为了自己而委曲求全。
“哦。先生请说。”老者点了点头。“若是李家能够办到。必尽全力。”
“到是不难。”秦墨沒有在意李白的眼色。直接道。“敢问李家可收客卿。”
听到此话。李白顿时怔在了当场。惊讶的看着秦墨。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问道:“老弟。你不是在开玩笑吧。”
他确实不敢相信。说起來他跟秦墨。其实也只有两面之缘而已。虽然聊得投机。却也沒到这种地步。
皇城里这么多世家。随便挑一个做客卿。都比李家好上几万倍。为什么一定要选李家呢。
李家老爷子显然也有些惊讶。不过很快便平静了下來。不由的让秦墨刮目相看。
沉默了许久。李老爷子问道:“据我所知。先生那首短歌行一出世。皇城里七大古世家。都曾登门拜访。不知先生放着那么多世家不选。为何偏要选我李家。”
李白本來是想要插口。但听到老爷子话里的意思。便闭上了嘴。他虽然纨绔。可在这种事情上。老爷子远比他看得透彻。
只是他在看向秦墨时。却有些古怪了。
“因为我只能选择李家。”秦墨说着。便转头看向李白。“二來。李兄虽然性子急躁。有些纨绔。但心不坏。却是可交之人。”
秦墨仔细的盘算过。要想在中州立足。光靠稷下学宫是不行的。而且他看得出來。李家未來绝不会比那些古世家差。
有了稷下学宫与李家这两大势力为自己撑腰。加上他的战力。足以对抗那六大世家。乃至其余无数的小世家。
当然。盘家也是首选。但他并不敢保证。如果选择了盘家。盘家一定会顶着巨大的压力。跟其余六大古世家对抗。毕竟是同气连枝。
但李家不同。拥有庞大的财力。却不被各大世家所认可。虽说李家是以商立家。以利益为重。
可也正是因为如此。秦墨才选择了李家。比起那些一來就跟你说一番仁义道德的世家來。李家这种以利益为主的世家。反而更只得相信。
李老爷子突然沉默了起來。活了这么大岁数。吃的盐比李白走的路还多。一听就明白秦墨两句话里的深意。
这第一句话是告诉他。我与古世家不和。这第二句话却是告诉他。我觉得李家更值得信任。
事实上。自从李白接触到秦墨时。李老爷子就查过秦墨的背景。他也曾有过自己的判断。却还有很多疑惑。
但这番话一出口。便是直接告诉了他一个答案:我是至尊榜第一的秦墨。也是文道第一的秦墨。
如此直白坦诚。却让平日里果断而狠辣的李老爷子。反而有些不适应了。
“至尊榜第一。文道圣人之姿。这要是说出去。恐怕会吓死人。”李老爷子心底犹豫了起來。“我若是答应他。让他成为我李家客卿长老。我李家必然会站到古世家。乃至无数世家的对立面。而在此期间。我李家必须全力以赴的保住他。”
“可是。以他至尊榜第一。文道圣人之姿。只要进入稷下学宫。有何人敢对他下手。”老爷子心底盘算道。“他到底在担心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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