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4章 ，幻境（下）
清晨，一缕和煦的阳光洒落，秦墨迷迷蒙蒙的睁开了眼睛，却突然从床上跳了起来，吓了一大跳。
熟悉的墙壁，熟悉的书桌，熟悉的房间，外面传来一个熟悉而亲切的声音：“小墨，快起床吃饭了，晚了，等下上学又迟到了。”
秦墨呆在了原地，自言自语道：“这是做梦吗？”
穿着熟悉的拖鞋，秦墨走到窗前，打开窗只看到车来车往，好不热闹，身穿校服的学生三三两两走在一起，拿着早餐，一边吃，一边说着话。
“之前是做梦吗？”秦墨想到了一个奇怪的世界，感觉有些模糊，“不，这才是做梦呢。”
“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名妇人走了进来，看着窗前发愣的秦墨，有些生气道：“你这孩子，没长耳朵呀，要叫你几次，你才肯出来？快点，吃饭了，等下又迟到了。”
秦墨回过头，看着妇人的脸，眼泪突然夺眶而出，有些不敢相信：“妈？”
看着秦墨突然流泪，妇人怔了一下，脸上立即流露出担忧，走过来摸了摸他的头，担忧道：“怎么啦，一大早的，哭什么啊，生病了吗？妈知道你压力大，可是，这要高考了，一生就这么一次，努力一下，就过去了。”
秦墨却突然退后了两步，擦掉眼泪，大喊道：“不，你不是我妈，这一定是在做梦，对了，一定是在做梦。”
妇人听了，脸色一变，摸着他的头，说道：“你说什么胡话呢？我不是你妈，谁是你妈？”
秦墨一把将她的手打开，夺门而出，到了外面，却看到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学生都注视着他，有些异样，心想这么大的人了，竟然哭成这样？
“梦，对了，一定是做梦，让我想想，让我想想。”秦墨闭上眼睛，努力的回想着以前的记忆，却感觉脑子撕裂一般的疼痛，“怎么会这样，为什么感应不到神魂，为什么感应不到天地烘炉？”
睁开眼睛，眼前的一切都没有变，只是他的狂躁，引起了更多的人注意，不一会妇人追了出来，小心的接近了过来，突然一把抱住了他，说道：“小墨，你怎么啦，你没出什么事吧？”
熟悉的温暖，熟悉的声音，这是他的母亲，一个操劳了一生的女人。
周围异样的目光秦墨没有在意，只是突然有些低落，自言自语道：“不是做梦吗？那之前，一定是在做梦了。”
秦墨苦笑一声，突然挣开了母亲的怀抱，却发现她眼角留下了泪，拿衣袖帮她擦去泪水，笑着说道：“妈，我没事，只是想到了很多事情，有些伤心。”
“啊……”妇人一脸奇怪，想到什么事情会这么伤心呢，却很是心疼，“要不今天别去上课了，我给你老师打个电话，给你请个假。”
“不用，我没事，真的没事。”秦墨一把抱住了妇人，“妈，我想你了，真的，真的，真的很想。”
“你这孩子。”妇人似乎有些不适应，自从长大了之后，妇人从没见过儿子这么依赖她，“妈不是一直陪着你吗?什么想不想的，真是越来越不臊了。”
“就是想。”秦墨紧紧的抱着妇人。
“好了，好了，妈就在这里，今天给你请个假，赶紧去吃饭吧。”见周围的人目光不对，妇人赶紧挣了开来。
秦墨却是一脸笑容，唱着小曲，走回了屋内，这是一个出租房，是在学校旁边租的，为了高考能够有个好成绩，母亲特意从家里赶来陪读。
熟悉的豆浆油条，还有两份小菜，这便是上学时，最简单的早餐，秦墨觉得以前都快吃吐了，可不知为什么，这次吃起来越吃越香。
看到母亲盯着他，秦墨笑了笑，拿起一根油条，道：“妈，你也吃啊。”
“等你吃完了，我再吃。”妇人脸上挂着笑容，却隐隐的有些担忧，今天儿子太不正常了。
说话间，她拿起手机，正要打电话，却被秦墨一把抢了过来：“妈，你干嘛？”
“请假啊，虽说高考了，请假不好，可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妇人说道。
“不用，我没事，这点压力我还是顶得住的。”秦墨笑嘻嘻的说着，把手机还了回去，将食物一扫而空，道，“妈，我去上学了。”
背着书包，秦墨小跑着离开了出租屋，抬起头看向自家窗户，却见母亲正望着他，不由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妈，晚上我要吃梅菜扣肉，你做好不好？”
见到这个笑容，妇人才放心了下来，说道：“只要你想吃，妈就给你做，路上小心点。”
“好嘞。”秦墨一转身，小跑着往学校而去，直到出租屋看不到这边，他突然停了下来，眼泪夺眶而出。
“该死的幻境，该死的梦，该死的！！！”秦墨大声的骂着，却又十分的不舍，“一直想回家，现在回来了，为什么我却不高兴呢？为什么？难道那真的只是南柯一梦吗？不，不是，记忆虽然模糊，可是，我知道那是真实存在的……”
“喂喂喂，秦墨，你在干嘛呢？”突然，一个好听的女声传来。
秦墨没敢回头，擦干了眼泪，但眼圈还是红的。
身后的人走来，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道：“神神秘秘的，到底在干嘛呢？”
秦墨低着头，来人也低下了头，却看到秦墨眼圈飞红，惊讶道：“你哭了？”
“你才哭了呢。”秦墨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孩，惊讶道，“怎么是你！”
“什么我不我的，你有病啊？”女孩古怪的盯着他，“难道今儿个没吃药？”
秦墨努力的回想脑海里的记忆，他确定这个女孩他见过，就在那个神秘的世界里，可是他怎么想，就是想不起来，一段熟悉的记忆却浮现了出来。
“陈都灵！”秦墨大声的喊道。
女孩吓了一跳，退后了两步，惊讶的看着他：“你发烧了？”
女孩叫陈都灵，是秦墨高中的同班的同学，这记忆如此的清晰，连这面容都是如此熟悉。
“你才发烧呢。”秦墨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转身便走出了巷子。
“看来是真的没吃药。”陈都灵嘀咕了一句，却紧跟了上去，“等等我，你玩命啊，我有道题不会，你跟我讲讲好不好。”
“没空。”秦墨下意识的回道。
“耽误不了你多少时间。”陈都灵说道。
“话说，你一学习委员，还需要向我一学渣求教？”秦墨回过头，认真的盯着她。
“这……这……我……我……”陈都灵脸一红，吱吱唔唔了半天，随即道，“可这个题，只有你会啊。”
说完，飞一般的跑了，转眼间就进了校门，只留下秦墨呆在原地。
“陈都灵，陈都灵……”秦墨嘴里碎碎念……
晚上，从学校归来，秦墨还没进屋，便闻到一股熟悉香味，推门便道：“妈，你做扣肉了。”
门推开，秦墨呆在了原地，只见母亲在厨房忙碌，客厅的沙发上，坐着一个中年人，戴着一副眼镜，显得十分严肃。
见到秦墨，中年人脸上挤出一个笑容，显得十分滑稽，让人发笑。
“爸，你怎么来了。”秦墨走进门，把书包放了下来。
“回来了，快洗洗手，准备吃饭。”母亲立即朝沙发上的男人使了个眼色。
“哦，哦，这不是抽空，过来看看你。”男人吱吱唔唔的，显然不擅长撒谎。
秦墨也没拆穿，肯定是早上事情，吓到了母亲，这才打电话过去，把父亲叫了过来，让他有些心酸。
父亲是大巴司机，长年跑长途，根本没有太多的时间，可父亲还是抛下了所有的活赶来了。
记得小时候，经常黏在父亲身边，可长大之后，却发现再父子之间的话越来越少，变得越来越沉默。
一顿饭吃的其乐融融，母亲的筷子没有停过，一直在往秦墨碗里夹菜，看着那越堆越高的碗，秦墨的心，却像是撕裂一般的疼。
直到吃完饭，母亲说要收拾，秦墨却拦了下来，说：“妈，你坐下，我来收拾吧。”
“你？”妇人一脸惊讶，却笑道，“心疼妈也得是个时候，赶紧去复习，等你高考完了，回家有的事事情给你做。”
秦墨摇了摇头：“妈，让我来。”
妇人看着儿子脸上的认真，不由愣了一下，一旁的男人赶紧朝她使了个眼色，像是在说，孩子要做，你就让孩子做。
拗不过秦墨，妇人只得放下手中的碗筷，看着秦墨收拾，眼中却都是感动。
把一切都收拾了一遍，秦墨这才走回到桌前，眼眶湿润道：“爸妈，谢谢你们。”
“你这孩子，咋又哭了，到底怎么啦？”妇人一脸担忧，身边的男人皱起了眉头，显然是没明白过来。
秦墨流着泪，却笑着说道：“爸，记得小时候，你经常出车，却经常给我些带一些有趣的纪念品回来，虽然那些纪念品不怎么贵重，但基本都是我心系已久或者当时比较时兴新鲜的玩意儿，我经常会把您的礼物拿到学校去炫耀，每每伙伴们都羡慕的不得了，而且只要有空，他就会带我出去玩儿……”
“还有您，妈。”秦墨看向妇人，“为了我的学习，来这里陪我读书，什么好吃的都留给我，腰疼的时候，却从来都忍着不出声……”
“我曾幻想着你们离开我之后的种种情节，我怕你们离开后的寂寞，我怕你离开后的心伤；我怕你们离开后心里的空洞，我怕你们这盏灯熄了之后，我将不再闪闪发光。”秦墨看着两人，眼泪止不住的流，“直到有一天……”
“直到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了，我努力的去回想你们的面容，却发现越来越模糊，越来越触手不及，你们问我为什么哭，是因为我又见到你们。”秦墨咬着牙，浑身都在打颤，“可是，我知道，这不是真的，我必须要离开，离开这里，因为我还要回来，回来找你们！”
说到这里，秦墨长长的吸了一口气，道：“爸妈，我爱你们。”
第765章 ，见夫子
时间已经过去了很久，而此时东鉴几乎是毫无阻碍的来到了第七百个台阶，不过就在七百个台阶时，他停了下来，这已经是第八重幻境。
众人也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若是让东鉴第一个走出去，后果不堪设想，就连两位先生都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而在东鉴身后，走的最远的，便是包爽，他已经走到了第六百个台阶，却距离东鉴还有一段的距离。
其余人都在四百和五百个台阶徘徊，但是最让人惊讶的却是有文圣之姿的秦墨，竟然依旧停在第一个台阶上。
“出了什么事，竟然现在还停留在一个台阶上，文圣之姿，不该如此才对。”
“照这样的速度，别说是第一了，能不能追上最后一人都是问题。”
“实在出人意料，是什么样的幻境，居然可以把一个拥有文圣之姿的人困这么久。”
“难不成是那股压力吗？可是，文圣再弱，也不该连第二个台阶都踏不出去吧。”
众人议论纷纷，都有些意外，他们本以为拥有文圣之姿的秦墨，该是第一个才对，即便不能与东鉴比肩，也不该弱于其他人。
时间如梭，东鉴已经踏上了第八百个台阶，虽然比之前慢了太多，这个速度却已经很快了，因为包爽才刚刚踏入第七百个台阶，进入第八重幻境。
“快看，他怎么啦，竟然浑身在发抖。”
“不会是压力太大，支撑不住了吧。”
“不对，这幻境的压力虽然是一倍，也不可能压倒文圣之姿的人吧。”
“难道说，是幻境中出了问题。”
“什么样的幻境，竟然可以让文圣之姿的人，如此失态！”
一众强者皆是不解，就连两位先生都皱起眉头，但这幻境除了夫子能够探寻之外，他们却是做不到探寻幻境的内容的。
旁边的都灵也皱起眉头，却不知道是失望，还是担忧。
突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整个幻境震动了起来，刚刚还在颤抖的秦墨，睁开了眼睛，长长的吸了一口气。
紧接着，人们便看到秦墨居然从第一个台阶，直接来到了第一百个台阶，如果是这样，还不足以让他们动容，可是，紧接着又跨越了一百个台阶，到了两百个台阶，三百个台阶，四百个台阶……
“怎么回事？”看到秦墨站在第七百个台阶上，所有人都不由动容，看向了两位先生。
若是不清楚的人，还以为是两位先生作弊，不想让这位未来文圣出丑，可他们却知道，除了夫子之外，谁也动不了幻境里的一切。
大先生皱起眉头，却不说话，到是二先生面无表情的开口说道：“厚积薄发，此子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可怕，一瞬间便穿越了七情幻境！”
“人有七情六欲，这七情便是喜、怒、哀、惧、爱、恶、欲。”大先生解释道，“此子与他人不同，心中执念太深，所以七情化为了一境，除非能够同时堪破七情，才能够摆脱幻境之苦，若是堪不破，便会永远停留在幻境中，做那幻境的一世人。”
“果然是文圣之姿，竟然能够同时堪破这样的大幻境，即便换做吾等，怕也难以如此自如吧。”丹师殿殿主惊讶道。
“没错，这喜、怒、哀、惧、爱、恶、欲，若是合一变成幻境，就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正是假亦真时真亦假，真亦假时假亦真！”连符师殿的殿主也有些动容。
人族修的可不是什么四大皆空，修的是本心本欲，若是四大皆空了，谁来管这个世界，谁来管这个族群，谁来对抗异族。
可想而知，这幻境对人族强者的影响有多大，更何况夫子的幻境可自成一体，哪怕是人皇进入，也无法用武力破之。
“既然前面是七重幻境，那最后三重幻境，怕也会组成一个幻境吧。”二先生自言自语的说道。
“什么，最后三重幻境也会组成一体？”众人都是吃惊。
大先生解释道：“这最后的三重幻境却是天地人三境，天为阴阳，地为柔刚，人为仁义，堪不破这三境，便会被三境反噬，这需要大毅力与大气魄，同样也需要大实力！”
“那这幻境具象为何？”一名古世家帝尊问道。
“天为阴阳，需大实力来破，所以最难，地为柔刚，需大毅力来破，所以其次，人为仁义，需大气魄来破，所以最易。”二先生解释道，“当然，这世上的人，性格不同，也许最难者为人，也许最难者为地，最缺什么，什么便最难。”
“如此说来，若是三境合一，岂不是说比单一的幻境，要强大数倍？”一名古世家的帝尊问道。
“没错。”大先生点了点头。
一时间，众人都为秦墨惋惜了起来，文圣之姿却在文道，也许有大毅力和大气魄，却没有大实力。
“他能破这幻境，甚至，比他们任何人都快。”就在此时，突然有人开口说道，众人看去，却发现正是来自圣皇宫的都灵。
虽然他们不信这位殿下的话，却也没有反驳，只当她为戏言。
到是二先生板着脸，问道：“殿下何以见得？”
“既然能破七情幻境，自然有大气魄和大毅力，至于这大势力，呵呵！”都灵笑道，“同辈间，他若是自称第二，没有人敢称第一。”
“什么意思？”众人脸色都不好，显然是猜到了什么，却不敢相信，文道武道皆是第一，这世间怎么可能有这么逆天的人。
都灵却没有继续，她不想开口，没有人能逼她开口，一切都凭心意而已。
但是，古世家的帝尊们却都死死的盯着秦墨，隐隐间露出了杀机，若是秦墨真破了最后几重幻境，那便证明了他们的猜测。
所以，此时他们宁愿相信，此秦墨，非彼秦墨，不然这笑话得闹多大，他们苦寻不得的人，却站在他们眼前，甚至还未他拍手叫好。
秦墨站在第一重幻境上，感觉到可怕的压力落下，但他却不在意，因为之前那一重幻境太真实了，让他有些神伤。
其实从醒来，他便知道那是幻境，可那正是秦墨心底最大的执念，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回家，回去见到那两个人。
幻境里出现的一切虽然是假的，可太真实了，真实的让秦墨难以割舍，在那两个人面前，秦墨所有的坚强都被击溃，所以他放纵的流着泪，就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到了父母身边，那里才是最安全的。
有许多次，秦墨都忍不住想要留在幻境里，脑海里的记忆也越来越模糊，可他却没有这么做。
因为那不是真的，而当秦墨大声的对幻境里的两人说出那句话时，并不是他堪破了幻境，除非他是从石头里蹦出来的，没有感情。
可正因为秦墨的执念太深，所以不容他留在幻境里，哪怕撕心裂肺割舍掉，哪怕是亲手将这一切毁灭，他也必须出来，因为他不能辜负那依旧在等待着他的两人，两个生他养他，让他依靠了半辈子的人。
幻境消失的那一刻，母亲哭着摸着他的脸，他看着他最亲的两人，化作星芒消失在了眼前。
那一刻，秦墨的心都碎了。
秦墨此时，已经没有心思要去破境了，他心底只有一股恨，恨这狗屁的幻境，让他经历那样一幕，这绝对是世间最残忍的事情了。
秦墨从没有这么恨过，所以他想打破这幻境，离开这里，找个角落舔舔他的伤口。
可就在此时，他眼前出现了一个人，这是一个老人，一个熟悉的老人，看到他，秦墨惊呆了：“你怎么在这里。”
秦墨记得这个人，因为在他最迷茫的时候，他出现过，那时候他领悟了什么彼岸，只是一直不知道他是谁，为什么会出现，甚至有时候秦墨都觉得，这是自己的一缕执念。
“我一直都在这里，在这里等你。”老人开口说道。
“你是谁？”秦墨问道。
“这个问题，你很久以前问过了，所以，我就是我。”老人微笑道。
“我问的是，你叫什么？”秦墨继续道。
“我叫什么？让我想想，有人叫我老师，有人叫我徒弟，但更多的人叫我……”老人想了想，道，“叫我夫子。”
“你……你……你就是夫子！”秦墨声音颤抖，无法冷静下来。
“很是歉意，让你经历了刚才那一幕。”老人无奈的叹息了一声，“你现在一定很恨我，恨不得把我这个死老头，碎尸万段。”
“没有，我只想打破这个幻境。”秦墨说道。
“可这幻境是我造的。”夫子平静说道。
“……”秦墨顿时无言以对。
“我在这里等你，只是想告诉你一件事。”夫子说道。
“什么事？”秦墨问道。
“你与我无师徒之缘。”夫子认真的说道，“所以，离开吧。”
秦墨呆呆的看着他，感觉比刚才还要难受，不由怒火冲天：“可是，我是至尊榜第一，我闯过了刚才的幻境，我文道从圣，你凭什么不收我做徒弟。”
“你与我无师徒之缘。”夫子平静说道。
“为什么没有缘分，你之前救过我，如果不是你的点悟，我怎么可能领悟那彼岸之道，难道这不是缘分吗？”秦墨握着拳头，咬着牙，“现在，我来了稷下学宫，你又在这里等我，难道这也不是缘分吗？”
“你与我无师徒之缘。”夫子依旧平静。
“哈哈……哈哈……哈哈哈……”秦墨突然大笑，笑的有些癫狂。
夫子只是平静的看着他，却没有说话。
“原来你说的苦，就是这般苦，我明白了。”秦墨低着头，自言自语道，“降龙神殿，我六斩至尊，却总觉得失去了什么，我一直在想我到底失去了什么，原来是你这个糟老头在捣鬼，对吧？”
夫子不说话，只是平静的看着他。
“至尊古路，本来应该没有那种规则，可是你这个糟老头，改变了规则，所以，我才得落的举世皆敌，异族与人族都不容我，对吧！”秦墨低着头，眼睛血红。
“这一点你冤枉了我，我没有改变规则，是天道缝合了规则。”夫子平静的说道。
PS：五更爆发，晚安
第766章 ，下山
秦墨突然平静了下来，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夫子，突然笑道：“至尊榜上的人都可以来学宫修行对吗？”
“没错。”夫子点头，“不过，你机缘未到，下山吧。”
“好。”秦墨握着拳，道，“你不肯收我为徒，说是无师徒之缘，现在我以考核第一名额，要进入学宫修行，你说机缘未到，这都算了，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回答我。”
“不用问，因为我暂时回答不了你。”夫子摇了摇头，似乎知道他要问什么了。
“是我自作多情！”秦墨语气无比平静，“打开幻境，我下山。”
“当然。”夫子点头，抬手一招，眼前的景象变换，秦墨却出现在了山顶的平台上，这里学宫最高的地方。
这时候所有人都看到了他，包括正在登山的人，到了第九百个台阶的东鉴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打了个合十礼，说道：“阿弥陀佛。”
他身后的包爽却是惊喜，无论谁先登上了山顶，都不能是东鉴，而秦墨登上山顶正合他意。
其他人脸色都不好，因为第一个登上山顶，最有可能成为夫子的第九位弟子，而他们将再无此机缘。
“竟然是他！”另一端的平台上，一众古世家的帝尊，乃至世家强者，脸色都变了。
“文道第一，武道至尊，他原来真就是那个秦墨，在古路上将我家族子弟灭绝的人！”
“此子城府之深，实在可怕，来皇城用的真名，玩的便是灯下黑的心机，又以文道第一，撇清了所有嫌疑……”
“好，好，好，好的很，除非你永远在学宫内修行，否则，胆敢踏出学宫一步，定要你狗命！”
一众帝尊毫不掩饰的露出了杀机，不仅仅是因为秦墨在古路上，将世家子弟杀绝，同样也是因为这一遭，打了他们的脸。
号称圣皇底蕴的世家，竟然被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这一耳光扇的实在是太狠了。
几位殿主却是沉默不语，这确实有些让他们意外，没想到这第九纪元，竟然出了这么一个人物。
若是换做平常，他们肯定会争先恐后的去与秦墨交涉，将之收入门下，但此时秦墨站在高处，却有了成为夫子第九弟子的可能，这世上谁敢跟夫子抢弟子呢？
学宫内，无数学子都面露惊色，他们看着平台上的青年，看着他孤独的身影，内心中除了敬畏，同样生出崇拜之感。
“武道至尊，文道第一，即便少年圣皇也不过如此了！”
“是啊，看来学宫又要多一位先生了，不过，这位先生却是名副其实，跟大先生一般。”
“哈哈哈，敢在至尊古路杀尽世家子弟，又堂而皇之的来到了中州皇城，却把世家玩弄于股掌之间，这气魄不愧为文武双全的至尊。”
到此时学宫弟子即便再傻，也能判断出秦墨的身份来，光以文圣之姿，是绝对无法闯过幻境的。
“瞒得我好苦，原来他真的是秦墨！”学宫内，李白刚换好衣服，此时他终于明白那天晚上他家老爷子为何会考虑了。
同样，他也明白，为何秦墨说他没得选，因为中州的古世家，除了盘家之外，几乎没有人会收秦墨为客卿，对他恨之入骨。
至于盘家，身为七大古世家之首，却与其它古世家同气连枝，若是收了秦墨为客卿，便是要与其他古世家敌对。
不说这些古世家，即便那些传统世家也不会放过秦墨。
“先是在古路上，杀绝了世家的强者，现在又堂而皇之的扇了世家一耳光，这个家伙还说我不懂人情世故，怕是你自己不懂人情世故吧。”李白此时深深的为秦墨而担忧，“好在，他登上去了，如果成为夫子的弟子，即便古世家要杀他，怕也得掂量一下。”
同一时间，叶晓蝶也看着平台，不由痴痴的说道：“原来，他一直都在这里，原来是这样啊。”
幻境的山道上，盘石却是一脸苦涩：“你这样做又是何必呢，古路上杀绝了至尊，替我们背了黑锅，那是有规则存在，可现在，扇了所有世家的耳光，这仇却是越结越深，即便成为夫子的弟子，日后怕也会很难过。”
盘石身为盘家的子弟，自然清楚古世家的底蕴有多深厚，别说古世家，就是那些传统世家，也各个恐怖，否则又如何能够顶得住最大的压力，镇守中州这么多年呢。
“若是各大世家把玄关上的力量抽调回来，真要杀他，却也并非不可能，毕竟，夫子可不在学宫啊。”盘石心底担忧起来。
虽然中州有北辰地皇坐镇，但是涉及到这么多古世家，即便北辰地皇也不可能一力压服，毕竟他不是圣皇。
而若是古世家真的不顾一切的上学宫杀人，即便有号称文武双全的大先生在，怕也难以抵挡的。
至于日后夫子回来了怎么办？难不成夫子还能把所有古世家都剿灭了不成。
这个消息很快便被学宫内世家的强者传到了家族内，一时间整个皇城立时暗流涌动，甚至有古世家的家主已经生出了要上学宫杀人的想法，因为这是唯一的机会，若是等夫子归来，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大先生与二先生却是面面相觑，他们不知道最后三重幻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他们很清楚，这事情不是所有人预料的这么简单。
“老师离去时曾言，最后一位弟子来自西方，可是，他并不是来自西方。”二先生背着手说道。
听到此话，正在犹豫是不是要冒犯夫子威严，强行杀人的世家强者都愣住了。
姬家的帝尊问道：“二先生此言当真？”
“老师确实留下了此言。”大先生点头说道。
若是二先生会骗人，那么大先生一定不会骗人，这就等于明摆着告诉他们，秦墨不会是夫子的弟子，而那位东鉴才应该是。
“可他登上了山顶。”赢家的帝尊说道。
“学宫从未说过，登上山顶者，便能成为老师的弟子。”二先生回道。
一众世家强者立时明白了过来，皇城内几大殿主却是面色古怪，就好像稷下学宫很不待见秦墨似的，这不是直接告诉世家，你们去杀他吧，我们学宫绝不干涉。
唯一能够掣肘古世家的势力都松口，这中州还有谁能保得住此子呢？除非北辰地皇不顾一切的出来保他，否则秦墨断然没活下来的可能。
站在一旁的都灵似乎在犹豫什么，就在此时，那名青衣女子突然出现在她身边，质问道：“你非得置他于死地不可？”
都灵不说话，只是看着高处的青年，目光有些异样。
平台上，秦墨遥望着远处的皇城，眼中有些迷茫：“真的是天道算计，还是人在算计呢？”
这时候秦墨心底一点恨都没有，因为稷下学宫本就没有义务要保他，夫子也没有承诺过一定要收他为徒，一切都只是他自己臆测。
“是我自作多情。”秦墨转身，从平台上走下，这时候幻境已经消失，他能够看到登山的众人。
“竟然下山了？”
“他想做什么，不是说突破幻境，夫子就收徒吗？为何夫子没出现，他却下山了！”
“难道他不知道他的处境吗？这个时候若是离开稷下学宫，岂不是给世家杀他的机会吗？”
一时间，整个学宫都因秦墨的举动而沸腾，只要秦墨待在学宫里，古世家无论怎样，都会忌讳一番。
可他偏偏下山了，走的是那么坦然，身影那么的孤独。
一众世家强者也都怔在了原地，他们甚至觉得秦墨这是疯了，不过很快他们便脸色冰寒。
“他这是挑衅，真当至尊榜第一，我们就不敢杀他了。”
“或者说，他以为我们没有能耐杀他，也说不定呢。”
世家强者们咬牙切齿，眼中杀机十足，随即便跟两位先生，乃至一众殿主，告辞离去。
既然秦墨要下山，他们就在山下等他即可。
秦墨走到东鉴身旁，东鉴作了个揖，道：“施主若是愿入我佛门，东鉴愿全力保施主平安。”
“多谢。”秦墨冷笑一道，“不过，道不同，不相为谋。”
说完，秦墨径直走下，遇到包爽时，见包爽一脸疑惑，说道：“你欠我一场大因果，回头找你算账。”
包爽不由浑身一哆嗦，突然明白秦墨话里的意思，看向了前面的东鉴：“难道说，夫子不收他为徒？”
一路下去，秦墨遇到了许多熟人，其中有他在古路上保下的至尊，也有在考核上相识。
盘石见他走下，暗叹了一口气，咬牙道：“我虽然不能代表盘家，但我愿助你一臂之力。”
秦墨却笑道：“是因为古路的原因，还是你真的把我当朋友？”
盘石顿时语塞，秦墨继续道，“若是因为古路的原因，大可不必，你并不欠我什么，若是你把我当朋友，便让你盘家的强者不要出手即可。”
说完，秦墨大步走下，不一会便来到了山门处的平台上。
此时，从南域来的一众强者都在等候，包括叶晓蝶和叶卿，他们并没有闯这幻境，却准备在学宫里修行。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要下来？”李白急匆匆的赶来，“你难道不知道你现在处境吗？出了学宫，死路一条！”
“是死路，也是活路，至于这学宫，与我无缘罢了。”秦墨平静的说道。
“什么，无缘？”众人皆是惊讶，这叫什么理由。
“难道是学宫不敢留你？”叶卿问道。
第767章 ，拦路人
“这怎么可能，稷下学宫乃是人族第一学府，有圣皇之师夫子坐镇，难道还有人敢在学宫内造次不成？”立时有人反驳。
“说得没错，学宫可不惧那些古世家。”有人附和说道。
众人都看向秦墨，可秦墨却没有解释，总不能把夫子的话原原本本的复述出来吧，估计说出来也没人会相信，因为夫子是圣人，他身上不能有污点。
“我要走了。”秦墨看向众人无奈的说道。
“去哪里？”叶晓蝶走上来，激动的问道。
“既然学宫容不下我，我就离开学宫，若是皇城容不下我，我便离开皇城，中州容不下我，我便离开中州，这天地之大，总有个地方可以容得下我的。”秦墨笑着说道，“好好修行，有缘再见吧。”
“夫子难道不收你为徒吗？你为什么要离开，你要是走了，可能永远也回不了了。”叶晓蝶带着哭腔，眼眶泪水打转。
到此时，他们终于相信秦墨为何要离开了。
“即便夫子不收你为徒，你也没必要离开学宫。”叶卿劝道，“留下来，待到成王了之后，再去闯荡也不迟。”
“不行啊，这里容不下我。”秦墨摇了摇头。
“什么，学宫真的不留你？”一众人等惊讶不以。
“可学宫有什么理由不留下你，夫子不收你为徒，那还好说，毕竟夫子身份尊贵，但学宫为什么不留你，你为人族立下了盖世功勋，若不是你，我们在古路上能不能活着出来都是问题。”叶卿说道。
“没错，难道学宫真的怕了古世家？再说了，在古路上，他们本来就有选择的，只是他们没有选择对的一方，凭什么把黑锅都让你背，他们有什么资格指责你，若不是你，古路上的气运，全都得落入异族手中。”一旁的李庆宏愤慨道。
“圣皇之地，竟然出现如此荒唐之事，实在令人心寒。”连萧秋长也忍不住了。
学宫内出来的一众学子都是面面相觑，他们很不愿意相信学宫会这么做，可若不是学宫不愿意留下他，秦墨又何必被逼的走出去送死呢？
“这些古世家欺人太甚！”有学子不平道，但更多的学子却是沉默，尽管为秦墨抱不平，却也是无奈。
他们似乎明白了学宫为何会做出这样的决定，跟古世家比起来，秦墨显得太渺小了，人族可以少一个秦墨，但不能少一个古世家。
“是我无缘罢了。”秦墨笑着说道，“放心，我秦墨也不是什么软柿子，想杀我没这么容易。”
“可那是人族底蕴最深厚的古世家啊！”叶晓蝶终于哭了出来。
“你忘了吗？在古路上，我曾举世皆敌，但那又能如何，最后我还不是走出来了。”秦墨拨弄掉她眼角的泪水，“现在，我一样能够走出去！”
“去皇城，寻北辰地皇，你有大功勋在身，地皇不可能不保你！”李白突然说道，“我跟你一起去。”
“对了，找北辰地皇，我们跟你一起去，我们不相信，古世家的人真的会把我们怎么样，除非他们想让整个人族寒心！”众人附和道。
“北辰地皇？”秦墨心底生出了一些希望，但很快又被他打消掉，“谁都靠不住，只能靠自己。”
嘴上却说道，“好，我听你们的，去找北辰地皇，不过，你们不必跟着我，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可是……”众人都是疑虑，担心秦墨在半路上被斩。
“放心，我的本事你们清楚，我要想走，谁也拦不住我。”秦墨笑着道。
他们突然想到了至尊古路的一幕，秦墨的隐匿之术称不上绝世，却也绝对了得，况且他还有一对奇异的翅膀。
秦墨确实要去皇城一趟，因为他曾答应过丹阳一脉的师兄们，会将他们的丹术发扬光大。
皇城的丹师殿是最好的去处，因为这是人族丹术最高的学府，到不是说他心胸有多宽广，只是许下的承诺，自然要兑现的。
道别后，众人没有跟下山，只是望着秦墨的背影，心底很不舒服，其实他们都知道秦墨最后那句话的意思，即便他们跟着过去，也不一定能够阻止古世家，甚至会成为他的累赘。
叶晓蝶哭花了脸，就在此时，她身边的丑八怪突然高嘶了一声，猛的挣开缰绳，一路小跑便追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叶晓蝶瘫坐在地上，却没有唤丑八怪回来，因为这不是她的马，只是她想在秦墨身边的一个借口。
马蹄声不由的让秦墨止步，回头看到丑八怪，秦墨不由苦笑，道：“你这怂货，怎么还敢跟来，难道不怕死？”
丑八怪扬着头，一副桀骜的样子，就像前面是刀山火海，它也愿意跟秦墨一起闯了。
“那我们就一起杀进皇城好了。”秦墨翻身上马，快步下了山。
山顶的平台上，几位殿主都是沉默，他们并不讨厌秦墨，也没理由去讨厌他，却也不愿意参与到古世家与秦墨的恩怨中来，这已经无法缓解。
至于两位先生，似乎知道些什么，却没有解释。
秦墨骑着马，刚来到山下，却发现山下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坐着一名老者，仔细一看却是李家的马夫。
这时候马车上突然伸出一个头来，脸上挂着灿笑，道：“上来吧，秦老弟。”
秦墨有些意外，因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李白：“你怎么下来了？”
“我是李家的独子，想必这些古世家还会顾忌点什么的，况且，你当初不是跟我家老爷子有约定么？他说要给你答复，这便算是答复吧。”李白笑着道。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碳，老爷子果然会做生意。”秦墨叹息了一声，却从丑八怪身上下来，说道，“去找叶晓蝶吧，这学宫里饿不着你。”
丑八怪一开始很不情愿，但听到饿不着三个字，立马兴奋了起来，打了个响鼻，便往学宫跑去。
秦墨上了马车，那马夫问道：“先生要去哪里？”
“皇城。”秦墨回道。
马夫一拉缰绳，马车顿时往皇城疾驰而去，这马自然不是天马，却拥有古兽的血统，速度自然惊人。
“你不怕死？”马车里，秦墨问道。
“当然怕。”李白想了想，却笑道，“我还想活个万万年呢。”
“那你还让我上来。”秦墨道。
“因为我相信你，而且，我李家也不是吃素的，只要入了皇城，即便古世家也不敢动手的，除非他们想被整个人族所唾弃。”李白说道。
“这又是何故？”秦墨问道。
“因为你的名声，我已经派人去皇城宣扬了，说你是至尊榜第一，文道第一，但学宫却因古世家的原因，容不下你，所以……”李白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死在城外，那还好，毕竟没人知道，即便怀疑是古世家干的，也最多为你鸣不平而已，但若是你在皇城里被杀了，那就不一样了，不仅仅关系到北辰地皇的面子，也关系到中州巡检司，乃至列位陛下的面子。”
“你想啊，你为人族立下了赫赫功勋，却在皇城里被杀，传出去不但四大域的人族寒心，异族怕是会笑掉大牙的。”李白补充道。
他刚说完，秦墨立即皱起眉头，这时候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坐在马车上的两人，还能感觉到马匹的躁动不安。
“来了。”秦墨说道。
李白突然有些紧张，自然也知道是什么来了，这肯定是世家的那些强者来了。
秦墨正要出去，李白却拦住他，说道：“学宫里你已经把风头抢尽了，这个风头你就别跟我抢了吧。”
看着他打哈哈的样子，秦墨却没有阻拦，既然李家的老爷子已经雪中送炭，自然也是有准备的。
李白拉开帘幕，走了出去，只见马车前，站着数十人，皆隐匿着气息，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却是隐藏不住的。
李白浑身打了个哆嗦，笑着道：“诸位王上尊上，如此相迎，小子实在不敢应承，不如小子给诸位作个揖，诸位让开道，可好？”
嘴上虽然这么说，心底却打着冷颤，“这真是见了鬼，六位帝尊，十二位圣王，就为了围杀他一人，还真是下了血本！”
“李家真的要与吾等为敌？”为首的帝尊开口问道。
“听诸位的意思是说，你们不是来自皇城里的世家啊？”李白笑着问道。
一众拦路的强者都不说话，他们既然蒙着面来，自然也是有所顾忌，当然不可能自报家门。
“如此到也好了，我李家得罪不起七大古世家，也得罪不起把数百个世家，但你们，却是得罪的起的。”李白笑着道。
此话一出，拦路的一众强者都皱起眉头，哪里不明白李白的意思，这就是说，今天如果李白把他们都是杀了，古世家就是哑巴吃黄连。
“就凭你？”为首的帝尊讥笑道，“劝你还是速速离去，否则别怪吾等手下无情！”
“当然不凭我。”李白说完，便走了回来，来到那马夫身边，一脸哭腔指着一众人道，“三爷爷，有人欺负我，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三爷爷？”一众强者脸色变了，看向了马车上的马夫，“难道是他？可是，他不是死了吗！”
“你才死了，你全家都死了。”李白躲在马夫身后怒骂完，又告状道，“三爷爷，你看他们咒你呢。”
第768章 ，疯魔拳
马夫摘下斗笠，缓缓的下了马车，走到前面，看起来十分普通，就像是个年过花甲的老头。
可是，他站在那里，却让一众拦路的强者不敢动弹分毫，别说圣王，即便是帝尊的眼中都透着忌惮。
“果然是他！”一名来自世家的圣王骇然道。
“这个疯子，居然没死。”另外一名圣王生出了退意。
“可当初在山海关时，他明明追入了星空，连命牌都碎了，为何会没死！”一名帝尊奇怪道。
李家世代经商，生意遍布中州，即便四大域都有涉及，但在李老爷子那一代中，却出了一个修行奇才，名为李霸天，乃是当今李家老爷子的三弟。
此人从开窍到称王，只用了不到十年时间，可谓是震铄古今，就连轩辕陛下在世时，都曾赞叹过他的修行天资。
但是，这个李霸天虽然天资横溢，却有一个巨大的问题，很难控制住自己情绪，一旦与人大战起来，便会舍生忘死，陷入疯魔境地。
因此他得了一个李疯子称号，可就连古世家的同辈强者也不敢招惹他，他就这样一路直接达到了圣王境界。
几乎打遍同级无敌手，甚至越级挑战帝尊，也没有落败，自创了疯魔拳法，号称是天下第一拳法，为人狂傲至极。
正当所有世家都以为李家要因此而崛起时，李霸天为了突破帝尊，去了山海关，在一场大战中，以圣王巅峰之境，追杀一名异族帝尊，陷入了星空中，与那名帝尊同时消失了。
从此李家又回复到了原来的位置，重商而不重武，家里基本上没几个强者，客卿也都是外姓族人。
却没想到，这个狂傲的李霸天，自创疯魔拳，号称天下第一的疯子，竟然还活着，而且还做了一个马夫。
“他进阶帝尊了！”赢家的帝尊感受到了那股无形的压迫感，“比以前更强！”
“在圣王境界，便能够战帝尊，现在进阶到帝尊，岂不是说，能够与人皇一战了？”芈家的帝尊说道。
“可怕的不是他的战力，而是他的眼睛，传说他的眼睛是血色的，正因为如此，他控制不住情绪，可现在他的眼睛如此清明！”姬家的帝尊说道。
疯子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有理智的疯子，这个从“坟墓”里爬出来的疯子，已经不是以前的疯子了。
听到他们的对话，秦墨忍不住走出了马车，却是无比惊奇：“没想到，连我都有看走眼的时候。”
秦墨从没觉得这个马夫隐藏着什么本事，几次相见都觉得他只是个普通的马夫。
“我出生那年，我三爷爷就回来了，除了柳叔跟我爷爷，还有我，就没有人知道他是我三爷爷。”李白得意的说道。
秦墨突然明白李白为何每次出去都敢这么肆无忌惮了，有这样一个强者保护着，除了人皇之外，还有谁敢对他动手。
古世家虽然底蕴深厚，但人皇却也是有限的，况且这位的本事，显然是能够与人皇一战的。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秦墨想到了那天与李家老爷子的对话，似乎早就算到了眼前的这一幕似的。
“那是，要不然我家老爷子也不会把整个李家打理的井井有条，我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好了。”李白毫不掩饰的炫耀道。
“毕竟是六位帝尊，十二位圣王，吃得消吗？”秦墨有些担忧。
“我三爷爷眼里只有人皇，再多的圣王和帝尊，又能如何呢。”李白自信的说道。
“此事与李家无关，还请李前辈给晚辈一个面子，如何？”姜家的帝尊说道。
姜家的先祖乃是姜羿，除此之外，还有人族军师姜太虚，伐天之战时，曾辅佐太昊圣皇，威名远扬。
但姜家真正出名的人物，却不是这两位，而是第六纪元的神农圣皇，神农圣皇号称神农氏，本姓为姜。
除了盘家之外，姜家乃是古世家中底蕴最深厚的世家了，而盘家的与世无争，更是让姜家如鱼得水，隐隐间成为了七大古世家之首。
至于轩辕圣皇在世时的姬家虽然崛起，但终究是底蕴不足，在轩辕圣皇归天后，姬家的实力也是锐减。
姜家的帝尊出面，凭借的自然是那隐隐间第一古世家的名头。
见李霸天不说话，姜家的帝尊眉头微皱，又道：“若是李家愿意就此离开，我们可以考虑，让李家入主内城！”
李家是无利不起早，姜家的帝尊显然了解这一点，面对一个李疯子，他们都没有把握，至于出动人皇来，实在太丢面了。
即便是他们几位帝尊过来，都有些掉份，真要是让人皇出手，那就是真的无耻了，而李家宣扬之下，到时候就不是秦墨与古世家的恩怨，而是李家与古世家的恩怨了。
李霸天没有说话，但他却慢慢的挽起了衣袖，这动作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李家难道真要敬酒不吃吃罚酒？”赢家的帝尊有些忍不住了。
他话音刚落，李霸天身形一闪，猛的一拳朝那帝尊砸去，他的拳势透着一股疯狂的意境，那股气息传出，让那十二位圣王，都是不由自主的退后，脸色十分难看。
赢家的帝尊脸色大变，一声怒啸，道：“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让我见识见识，你这个号称疯子的家伙，到底有什么能耐！”
“杀了他！”几乎在同一时间，其他五位帝尊同一时间朝秦墨攻伐而来。
李白吓的直哆嗦，但就在此时，李霸天展开了疯魔拳，猛的一拳砸在了赢家帝尊的身上，将他击飞，随即身形一闪，同时挥出数百拳，整个天空都是拳影，将五位帝尊的身影挡在前面。
疯魔拳展开，便生出一股癫狂之意，李霸天拳势恐怖到了极点，竟然一瞬间压的五位帝尊有些喘不过气来。
“等他入魔！”五位帝尊同时退后，与赢家的帝尊站到了一起，“一旦入魔，他便没有理智，到时候只需困住他即可，我们任务是斩杀此子，而不是跟个疯子打架！”
“说的没错，疯魔拳虽然恐怖，可一旦入魔，便没有理智的。”张家的帝尊也说道。
但接下来的一幕，却让他们傻眼了，李霸天见他们退后，便缓缓的收起了拳势，只是披头散发看着他们，眼中哪里有一丝入魔的意思，比他们还要清醒。
李白松了一口气，讥讽道：“诸位尊上，以为我三爷爷这么些年的马夫是白当的吗？这疯魔拳，虽有癫狂之意，却没了入魔之心，想要杀我秦老弟，就拿点真本事出来！”
平日里李白当然不敢在帝尊面前抖威风的，可现在他三爷爷在，却是不怕，以后在学宫修行也有炫耀的本钱了。
果然，他一出口，六位帝尊的脸色都变了，面对一个理智的疯子，他们实在没有把握。
可是，看到身后秦墨，却是咬牙切齿，这一遭真的拿不下，日后即便有机会，怕也很难了。
尤其是当此时传遍人族后，古世家就更不能动手，所以今日必须得先杀掉秦墨，即便日后有人为秦墨鸣不平，他也是个死人了，而古世家却依旧是人族的支柱。
也许他会成为一个悲剧的英雄，但绝对不会有人会为他出头。
“既然李家硬要干涉啊，那就别怪日后吾等无情！”姜家的帝尊说完，看着身旁的圣王说道，“我们拖住李霸天，尔等前去斩杀他！”
“诺。”十二位圣王同时盯住了秦墨。
这却让李白脸色有些难看，虽说他三爷爷有逆天之姿，但要想斩杀六位帝尊却是很难的，而且李家老爷子可不想真的跟古世家结下死仇，只是想保住秦墨而已。
“你们走！”沉默的李霸天说了三个字，声音有些沙哑，却铿锵有力。
疯魔拳再次展开，五位帝尊乃是十二位圣王都被包裹在了拳势之下，谁也不能走脱。
见此，李白立即笑道：我们走。”
李白是一点也不在意李霸天的死活，因为他知道除非是地皇出手，否则即便是人皇也不可能轻易斩杀他三爷爷的。
更何况只是六位帝尊而已。
秦墨本来是想出手的，但见到有此良机，便也上了马车，两人驾着马车，一溜烟便朝皇城而去，转瞬间便消失在了远处。
见到两人离开，六位帝尊脸色大变，姜家的帝尊一咬牙，冷道：“李疯子，你敬酒不吃吃罚酒，敢坏吾古世家大事，今日便让你尝尝圣皇器的威能！”
“诸位给我护法，让我请出圣皇器来！”姜家帝尊说道。
“善哉。”五位帝尊同时出手，十二位圣王策应，全力困住了李霸天。
一听到圣皇器，披头散发的李霸天也是眉头一皱，也就在此时，姜家帝尊爆喝一声，突然从中州的某处飞出一物来。
这是一尊三足鼎，其上篆刻着日月星辰，山河海洋，异兽奇珍，可谓是栩栩如生，又透着一股祥和之气。
这尊鼎一出现，李霸天的脸色顿时难看，光是那股威压，便让他难以承受，即便是同气连枝的几位帝尊也都面色发苦。
圣皇器可比混沌古器，威能可破山河日月，而这姜家的圣皇器便是神农圣皇留下的神农鼎。
此鼎得天地造化，又有兴盛丹道的气运，后神农圣皇证道，便有了证道之功，可镇压气运，万世流芳。
第769章 ，风凉话
也就在神农鼎出现的刹那，整个中州都有所感应，稷下学宫中，两位先生脸色一变，二先生凝重的说道：“竟然动用圣皇器，师兄你不管管吗？”
“怎么管，拿命去管？”大先生苦笑一声，圣皇器可是不讲道理的，哪怕是这件大德的圣皇器。
姜家的神农鼎是唯一没有沾惹血腥的圣皇器，这也是为何姜家能够在盘家之后，成为第一古世家的缘故。
其余古世家中，无论是赢家，姬家，风家，又或者芈家和盘家等，每一件圣皇器都沾惹了血腥。
圣皇宫中，北辰地皇睁开了眼，眉头不由一皱：“动用圣皇器，有些过份了。”
他正要走出圣皇宫，这时一名女子出现在他面前，说道：“叔叔这是要去哪？”
“殿下有何见教？”北辰地皇眉头微蹙，他自然知道学宫里发生的事情，有些不满。
“父皇归天时，叮嘱过叔叔，要照看都灵的。”女子正是都灵，她平静的说道，“难道叔叔忘了嘛？”
“可我不能任由你们如此胡闹，动用圣皇器，这是想坏人族的根基不成？”北辰地皇愠怒道。
此时若非是夫子有言，他是绝不会任由事态这般发展下去。
“叔叔此言差矣，虽动了圣皇器，却是功德圣器，坏不了人族根基。”都灵解释道，“况且，我与夫子这般做，都是为人族。”
说着，都灵回过头，看向了远方，“苍生大劫为何而来？总有应运而生者，也总有应劫而生者，应运而生自然是执掌吾人族大道的圣皇，应劫而生者，则要灭我人族根基，大事与小事上，叔叔应该做出选择。”
“你是说，他是应劫而生的人？”北辰地皇有些怀疑。
“我没说，是夫子说的。”都灵平静道，“这世上又怎可能有文道与武道并列的至尊，叔叔也听过那十面埋伏与高山流水，应当知道这并不符合玄黄大世界的气运，只是逆转之下，出现了，如此便天象大变。”
说到这里，都灵眼中突然冷了下来，“他每存在一刻，这大道规则便会乱上一分，直到彻底没法复原。”
她抬头看着天，“古路上的变化，便是天道自我缝合的变化，他本应该死在古路上的。”
“这都是夫子说的？”北辰地皇思索了起来，“可观其人其言，并无乱我人族之象，到是夫子如今做的事情，有些匪夷所思。”
他说的自然是东鉴的事情，如今夫子又去了西域，更是让人揣测。
“夫子有夫子的计算。”都灵平静说道。
“这么说，只要杀了他，人族就一切太平了？”北辰地皇问道。
“天道运转，小势可改，却不得改大势，杀了他，所有因他而生的变故，都会渐渐缝合，一切都会回到原来的样子。”都灵冷漠道，“若是留下他，规则逆转，苍生大劫便会来临，到时候不论是人族还是百族，都要应劫，过则万世昌隆，不过则化为灰灰。”
“呵呵。”北辰地皇突然笑了。
“叔叔为何发笑？”都灵问道。
“殿下说错了一点。”北辰地皇说道。
“请叔叔指教。”都灵道。
“吾人族向来不顺天道，又何来小势可改，不得改大势的说法？”北辰地皇背过身去，“盘古陛下开天，改了天道，这就是大势，吾人族自夹缝中争取了一线，凭的就是一个争字，与天争命，与地搏杀，才换来了八十万年的基业。”
“所以，殿下说错了，你我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至少可以看到眼前。”北辰地皇说道，“我只看到他在至尊古路，杀绝了异族至尊，在残酷的规则之下，为身边的朋友承担了所有的罪孽。”
“我只看到，他在稷下学宫写下《短歌行》启发了无数人族强者，你说十面埋伏与高山流水不符合玄黄大世界的气运，那你可知道轩辕陛下为何要治五气？”北辰地皇问道。
都灵不言，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因为人族太苦了，苦了七十万年，所以轩辕陛下要治五气，他要人族活的更好！”北辰地皇笑道，“五气中有乐，而我正好看到了他编出了高山流水与十面埋伏，这确实不符合玄黄大世界的气运，但他符合吾人族气运。”
“吾北辰一介武夫，得轩辕陛下厚爱，大行之后，代掌人族，我没有殿下与夫子看的那般远，但我知道，无论他会变成什么样子，吾人族都不该辜负他！”北辰地皇回过头盯着她道。
“若是有一日，他要毁灭这世界，叔叔也不顾了吗？”都灵问道。
“那就等这一日来了再说。”北辰地皇说完，便御空而行，走向了皇城之外。
都灵面色一冷，座下天狼以身咆哮，紧追了上去，拦在了面前，道：“叔叔莫怪！”
“殿下是想与我切磋一番？”北辰地皇有些无奈。
“为了人族，得罪了。”都灵说完，抬手一招，突然自中州的西方，飞来一把古黄色的剑。
其上透着惊人的威压，这剑悬在都灵的头顶，即便是北辰地皇脸色也是微变，这是轩辕陛下的武器。
轩辕圣皇一生制了两器，一是这轩辕剑，二便是那社稷大印，社稷大印镇压了人族的气运，轩辕剑在圣皇陨落后，落入了姬家。
身为圣皇独女，都灵自然是能够唤醒轩辕剑的。
北辰地皇叹息了一声：“殿下何必如此执着，即便有轩辕剑，又怎能拦得住我。”
轩辕剑落入了姬家，但镇压人族气运的社稷大印却在圣皇宫里，为北辰地皇所用，可若是两大圣皇器对碰，后果不堪设想。
“叔叔何不顺其自然？”都灵表情坚决。
北辰地皇没有继续动作，因为他知道即便能够战胜都灵，也有可能会坏了皇城的根基，到时候龙气外泄，可能酿成大祸。
“殿下与我打个赌如何。”北辰地皇突然说道。
“什么赌？”都灵面无表情，显得十分警惕。
“殿下说，他是应劫之人，可对？”北辰地皇问道。
“没错，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表象，真正爆发的时候，会一发不可收拾，所以要扼杀于襁褓之中。”都灵冷道。
“如果此事之后，他依旧没有逆反族群，又当何说？”北辰地皇问道。
都灵突然沉默了，却依旧坚持：“那都是表象，叔叔岂不知雾里看花的道理。”
“殿下可敢与我赌这一把。”北辰地皇问道。
“他逆反了人族又如何，不逆反了人族又如何？”都灵问道。
“若是他逆反了人族，吾便将之当场击杀，若是此番过后，他依旧没有逆反人族，殿下日后，便不许再对他生出任何杀机，你看如何？”北辰地皇问道。
都灵沉默了起来，她突然看向了城外，大战依旧还在继续，李家的疯子已经被圣皇器镇压。
只不过，几位帝尊催动圣皇器，却也十分艰难，没有力气去杀秦墨了。
算计了一番后，都灵笑道：“叔叔怕是没有机会了，他不会活着走进皇城，也不会活着离开这里。”
北辰地皇不再多言，这时候那名青衣女子又出现了，看着都灵，冷声道：“你还真是狠心，他死了，你难道就一点也不伤心吗？”
“伤心，所以，他死了，我会给他去收尸，我会亲手埋葬他，我会照顾他的部落，我会……”都灵说一连串我会，却没有任何转变心意的意思。
皇城至强者们都关注着这场大战，却没有任何出手干预的意思。
见到圣皇器出现，秦墨与李白的脸色彻底变了，李白想了想，便一咬牙，狠狠的一鞭子抽在了马匹上，显然是不准备回去相助，因为他知道回去也没用。
秦墨却是一闪身，背后双翼一展，离开了马车：“你回皇城，我去助他！”
“蠢物，你去找死啊，那可是圣皇器，都是帝尊！”李白一把拉住了缰绳，马车一个不稳，直接掀翻在地。
他从地上爬了起来，看着远去的秦墨，怒骂一声，“我怎么就交你了这么个朋友呢！”
秦墨展开风雷之翼，回到了战场上，那股可怕的威压，让秦墨脸色大变，即便神魔之体，加上世界之力，在这圣皇器面前，依旧如此渺小。
“嗯。”在场的几位帝尊皆是惊讶，显然没想到秦墨居然还会回来。
“你要杀的是我，放了他！”秦墨开口道。
被镇压在鼎下的李霸天披头散发，脸色十分的难看，见到秦墨回来，顿时有些气愤，声音颤抖道：“你回来作甚！”
“前辈舍身助我，我若弃前辈于不顾，独自逃命，与那丧家之犬何异？”秦墨说道。
“死在这里，就不是丧家之犬了？”李霸天扫了他一眼。
“人这一辈子，不能只做聪明事，总有些傻事会让你奋不顾身，前辈说是不是这个理？”秦墨说道。
李霸天怔了一下，却是大骂：“那你还不快做点事情，站在那里说什么风凉话呢？”
“杀了他！”几位帝尊异口同声。
同一时间，在一旁协助的十二位圣王同时闪身，离开了圣皇器的范围，朝秦墨杀了过来。
十二位圣王的力量虽然不大，却也让被镇压在下面的李霸天松了一口气……
第770章 ，吊打圣王
皇城外风起云涌，稷下学宫与皇城内的强者却是作壁上观，此时十二位圣王围住秦墨，气势汹汹。
秦墨立在虚空，双翼一展，却是丝毫不惧，虽只是五气大朝元，却拥有世界之力，距离开泰为王，也只差了一步。
“竖子受死！”十二位圣王皆是上境，虽然没有达到巅峰，却也相差不远。
这是秦墨突破五气大朝元后，第一次与圣王交锋，五条大龙盘旋在周身，神狱金刚拳展开，头顶三花，便杀入了战圈中。
他的每一拳挥出，都勃发出世界之力，即便圣王的领域也无法阻挡，第一个与秦墨交锋的圣王，却是硬生生与秦墨对碰了一拳。
“砰”的一声，山摇地动，这名圣王的拳势直接被震破，世界之力狂涌而出，五色大龙吞天噬地一般。
“这怎么可能！”这名圣王简直不敢相信，本以为可以碾压秦墨，毕竟对方不过是五气朝元而已，却被震退了十步。
秦墨虽然也退后了，却只退后了三步，看他那神色，丝毫没有受伤的意思，不等他反应过来，秦墨神魔拳法展开，再次攻杀了过去。
风雷之翼震动，拳中带着风的力量，数个回合的交锋，这上境圣王竟然只有招架之力，而没有还手余地。
“五气大朝元，他拥有世界之力！”
“什么，这是传说中以五行至宝合一的五气大朝元吗？”
“不可思议，五气大朝元竟然可战圣王，且还是我们这种圣王上境，若是让他开泰为王，我们岂不是他一回合之敌？”
其余圣王皆是惊骇，同样学宫与皇城内的强者也露出了惊色，都知道秦墨至尊榜第一，在古路上杀绝了异族，连古世家的至尊都被杀绝，却不知道他修的是五气大朝元，天生就比普通强者高上一层。
“人王有领域，圣王有天地，帝尊有世界，他竟然修出了世界之力，难怪如此可怕！”皇城内几位殿主有些可惜。
这样的人物，若是没有得罪古世家，未来必然是人族的顶梁柱，但现在谁都知道古世家的决心。
“虽有天纵之姿，却注定英年早逝，此乃吾人族的悲哀。”学宫内一名教习感叹，对于学宫不愿意留下他，他们很是愤慨，但更多的却是无奈。
眼看着那名圣王不敌，其余圣王终于是放下了面皮，道：“此事已经无可转圜，若是今日不杀他，日后吾等家族，必将遭其血洗！”
这种恨得有多大？明明为人族立下了盖世功勋，却要被同族残杀，换做任何一个人，都绝不能忍。
可是，秦墨心底很平静，自从与夫子的意念对话后，他的心便无比冰冷，他恨吗？不，他不恨。
至少在绝大多数人抛弃他时，还有人站在他身边，比如说他身边的朋友，比如说李家，比如说又绕回来的李白。
这个世界总有人不喜欢你，但也总有人喜欢你，秦墨没有想过要让那些不喜欢的人喜欢自己，他能做的只是让喜欢自己的人，更喜欢自己而已，至于那些不喜欢的人，跟他又有什么关系，让他们怕就够了。
十二位圣王联手攻伐，秦墨毫不客气的拔出了屠神刀，几乎同一时间运转了源血：“比人多吗？看看谁的人更多！”
十万丈的血海喷涌而出，十二魔神自血海中翻涌，这一幕让十二位圣王都有些措手不及，此时的十二魔神，都已经蕴养到了人王巅峰之境，有血海的加持战力无穷。
“轰轰轰”山摇地动，十二魔神与十二圣王战在一起，虽然实力稍弱，可是有血海加持，却也并不虚。
“血海，人魔的血海，他是人魔传承者！”
“此子当诛，人人得而诛之！”
“可是，这是什么怪物，人王巅峰的实力，却能与我等一战，不是那修罗，难道是傀儡吗？”
“啊，这些怪物的战力无穷，即便我们能够压制它们，也会被他们耗死在血海的。”
十二位圣王陷入了血海之中，尽管他们战力可怕，几乎可以碾压十二魔神，但血海中魔神战力无穷，熟悉搏斗下，也让他们很难受。
镇压者李霸天的六位帝尊也都脸色一变，他们来此确实是为了杀秦墨，可他们却并不准备出手。
本以为十二位圣王足以压制一个五气朝元的至尊了，却没想到不但没有压制，反而陷入了困境。
“此子必除之，否则后患无穷！”皇城内的古世家强者眼中杀机更甚。
“没错，传承了人魔，便不是吾人族，当人人得而诛之！”古世家一名家主说道。
但就在此时，同样观察者战场的几位殿主却皱起眉头，那位符师殿的殿主说道：“此血海，非彼血海，诸位可有感受到任何罪孽？”
其余殿主都是摇头，这话的意思很简单，所谓人人得而诛之，不过是古世家的一个借口而已，真正的血海炼化的是无数的生魂，化为修罗，永镇于血海之中，几乎不死不灭。
学宫中学子与教习一见这血海都是皱起眉头，虽然没有感觉到罪孽，但跟人魔扯上关系，却没什么好事。
“居然释放出血海来，这不是给古世家借口，堂而皇之的杀他吗？”一名教习惋惜道。
第八纪元人魔出世时，在人族掀起了腥风血雨，圣皇虽然没有诛杀他，却曾有“人人得而诛之”的法旨。
见到学宫里本来为秦墨抱不平的学子沉默，甚至有人生出了厌恶，一个声音突然说道：“至尊古路上，蚩尤陛下曾经为这血海洗尽了罪孽，即便轩辕陛下有人人得而诛之的法旨，可有蚩尤陛下作保，又怎能把这血海与人魔的血海相提并论？”
众人看去，却见是一长相清秀的女子，正是叶晓蝶，她握着拳头，脸上十分愤慨。
“真有此事？”一众教习都看了过来。
“没错，所有从古路上走出的至尊都可作保，七十二城最后一城是由少年蚩尤陛下镇守。”盘石走出来说道，“谁都知道蚩尤陛下举世无敌，即便是少年时代，也是如此，却是他……”
盘石指了指战场上的那个孤独的身影，“是他救了剩下的人，否则，光是最后那一关，都没有人能够闯过。”
“没错，他曾与蚩尤陛下一战，只有少数至尊都只能承受陛下一招，苟延残喘，唯独他承受了数招，且最后一招，与蚩尤陛下平分秋色！”叶卿开口说道。
古路上来的至尊都是附和，虽然他们帮不了秦墨，但也容不得别人污蔑秦墨，有蚩尤陛下的话在，哪怕只是古路上的怨念，却也是法旨。
闻言，学子们都是惊讶，能与蚩尤陛下平分秋色，那该是怎样的实力？即便少年蚩尤，那也是无敌的存在。
战场上，秦墨血海翻涌，十二圣王虽然占据了上风，可当秦墨挥刀加入战圈时，一切都变了。
秦墨刀随性而发，简单而直接，但每一刀都透着世界之力，这便是那砍柴刀法，落下时连上境圣王都感觉到生死危机。
“你们不是要杀我们？这点本事可不行，别被我反杀了才好！”秦墨挥刀斩去，上境圣王都只能躲避，而不敢招架。
被碾压在血海上，十二圣王可谓是憋屈至极，这一战即便是胜了，他们日后也会没脸见人了。
平日里五气朝元的大能几乎不被他们放在眼中，即便是大成的人王，也无法挑战他们，现在却被一个至尊吊着打，且还是围攻的情况下，这人都丢到无尽星空去了。
“竖子休得猖狂，看吾等拿你！”十二圣王终于忍不下去了，体内天地张开，浑身散发着圣光。
十二个天地虽然不大，远比不上世界之力，但毕竟是圣王修为，秦墨也并非是帝尊。
血海立时颤抖，十二魔神也被定在了虚空，动弹不得。
“就这点本事？”秦墨冷哼一声，天地烘炉内神魔紫金血运转，只听到“咔咔咔”几声脆响。
秦墨身上的气息浑然一变，身形拔高十丈犹豫，猛的便是一拳挥出，只听到“轰”的一声。
一名圣王的小天地被这一拳崩碎，一口逆血吐出，整个人被震飞了出去。
“轰轰轰”漫天的拳影闪动，秦墨翅膀震动，每一次挥出，都会破掉一个小天地，不到片刻十二位圣王的小天地，便被破的干干净净。
这时候秦墨抽出了屠神刀，毫不客气的朝一名圣王斩下，这一刀看似简单，却透着万般的变化。
可是，那身处于刀势下的圣王，脸上全是恐惧之色，感觉天崩塌了，地陷下去了，生出了毁天灭地的末日之感。
“你敢杀我，我家族与你不死不休！”圣王吓的魂飞魄散。
“噗哧”一刀斩下，这圣王被劈成了两半，刀气搅动之下，化成了齑粉。
“我们已经不死不休了。”秦墨握着刀，看向剩下的十一位圣王，像是在回应那句话。
“哈哈哈……”一阵爽朗的大笑传来，“说的好，大丈夫就该如此。”
这人自然是被镇压在圣皇器下的李霸天，虽然压力巨大，可看到这一幕，他心情显然比那六位帝尊要好的多。
转头走回来的李白，却是目瞪口呆：“以五气朝元之境，跨越一个大境界，斩了一位圣王，压着其余十一位圣王不敢出手，这还让不让人活了！”
第771章 ，逆斩帝尊（上）
对此，无论是皇城的古世家，还是稷下学宫都是无言以对，下了血本要杀秦墨，却被秦墨反杀，剩下的圣王似乎也好不到哪里去，如同待宰的羔羊。
见此，姜家的帝尊冷道：“吾等五人催动圣皇器，分出一人去斩此子！”
其余五位帝尊都是没有一皱，十二位圣王围杀一名至尊已经很不要脸了，现在被人反杀，还得帝尊亲自出马，即便斩了秦墨，日后怕也无脸见人，更何况秦墨立下赫赫功勋，斩了他，恐怕日后在无寸进。
“终于准备不要脸了，虽然五人也能镇压我，可等你们元气耗尽，老子一定把你们的屎都打出来！”李霸天讥讽道。
六位帝尊脸色都不好，今日杀了秦墨还好，若是杀不了秦墨，招惹了这个疯子，以后他们的日子都会很难过的。
也许在玄黄大陆奈何不了他们，可在山海关呢？总不可能一辈子都窝在大陆上不出去吧。
见没有人答话，姜家的帝尊一咬牙，道：“谁愿意出手，日后各家保他进阶人皇如何？”
五位帝尊一听，都是眼睛一亮，人皇之道乃是皇道的第一步，即便不能再进为地皇，也足以名流千古了。
“此话可当真？”张家的帝尊问道。
“杀他的罪孽，可以献祭洗刷，人皇道果，若是六家全力扶持，未必不能证得！”姜家的帝尊说着，便看向了其他四位帝尊，“诸位可赞同？”
“善哉。”几位帝尊点头，看向了张家的帝尊。
“好，既然如此，我张凡便走这一遭。”说到这里，张凡突然看向了神农鼎下的李霸天，道，“既然李家已经参与进来，何不断了李家的臂膀？”
几位帝尊怔了一下，自然明白他的意思，姜家的帝尊说道：“好，那就断了李家这只臂膀，日后对付李家，也没有什么顾忌了！”
见几位帝尊起了杀心，李霸天却是冷笑：“若是之前，有十二位圣王在，联手之下，加上这圣皇器镇压，或许老子还真忌惮三分，可惜……”
看着要离去的张凡，李霸天讥笑道，“就凭你们几只土鸡瓦狗，配吗？”
“匹夫休要猖狂，联手镇杀他！”姜家帝尊大怒，全力催动圣皇器，只可惜神农鼎虽然是圣皇武器，却没有沾惹过血腥，镇压气运了得，杀伐之力却有所欠缺。
但是，剩下五位帝尊全力出手，李霸天的脸色却也变了数遍，在圣皇器下，浑身的骨头被压的“咔咔”作响。
这也就是李霸天这种逆天之姿，换做平常的帝尊，圣皇器之下焉有存活之理。
同一时间，张凡落到了血海之上，帝尊出现，秦墨的血海立时颤抖了起来，那股恐怖的威压，让秦墨都是色变。
“果然，还是无法对抗帝尊的。”秦墨心底苦笑，“最多能够打赢巅峰圣王！”
“你若束手就擒，本帝或许还能留你一个全尸，否则……”张凡冷哼一声，帝道气息勃发而出，血海立时在这股威压下，被定了下来。
十二魔神发出嘶吼，可终究是实力差距太大，有崩溃的迹象。
“你这血海虽强，可在我面前算不得什么，毕竟你不是人魔！”张凡讥笑道。
他话音刚落，只听到“砰砰砰”一连串的炸响，十二魔神在威压下炸裂开来，秦墨想要重新凝聚，却发现血海被定住，魔神无法恢复过来。
“我的血海确实算不上什么，可你又算得了什么？”秦墨反驳道，“我若是成为帝尊，反手之间便能镇压你……不，不用帝尊，只需进阶人王，便能与你一战，进阶圣王，便能斩你！”
张凡脸色一变，有些气恼，因为秦墨说的不假，以他的天资，若是进阶帝尊，怕是可战人皇了。
“逞口舌之利，既然你冥顽不灵，休怪本帝无情！”张凡说完，便朝秦墨走去，尽管只是走，却让秦墨感觉到如山般的压力。
但秦墨还是握住了刀，神魔五转巅峰之力，再加上体内世界的中的五条大龙，却也到了巅峰。
“地狱，十方俱灭！”秦墨一刀劈出，却是神魔刀法中最强的一招，毁天灭地的刀势出现，朝张凡碾压了过去。
见此，张凡眉头微皱，却讥笑道：“刀法不错，可惜，实力太差！”
他行走在刀势之间，刀气却连他的衣角都不能割破，在刀锋落下时，张凡伸出两指，夹住到刀锋。
“嗡”的一声巨震，所有的力量都在两指间化作虚无，但那血海却被彻底震散，十一位圣王都能感觉到这辐射而来的力量有多可怕。
若是刚才秦墨劈出这一刀，哪怕他们全力应对，怕无法招架，但这一刀却只被两指夹住，轻松自如。
“帝尊与圣王却是天差地别。”剩下的圣王心底都是惊骇。
皇城中的强者见此一幕，终于松了一口气，唯有那几位殿主，摇了摇头，觉得古世家实在无耻。
稷下学宫的学子都沉默了，秦墨已经足够逆天了，可依旧不是帝尊一回合之敌，这便是帝尊的可怕。
人王有领域，而圣王则是有天地，帝尊则是完善了自己的世界，那世界之力可不是秦墨这种世界之力，而是真正的一个世界。
秦墨体内若不是有天地烘炉，是不可能如此轻易便五气大朝元的，秦墨那一刀虽然可怕，却是劈在了一个世界之上。
神魔刀法号称毁天灭地，可秦墨毕竟不是九转的大成神魔，又怎可能真的毁天灭地呢？
“要输了，这古世家实在无耻！”
“妄为圣皇世家！”
学子们都是愤慨，为古世家的作为所不齿。
“还不认输吗？”张凡夹着刀，脸上全是讥讽，随即双指间一用力，只听到“锵”的一声。
屠神刀碎成了几段，这件秦墨用了无数次的刀，此时只剩下了一个刀柄。
秦墨突然有些伤心，不是因为陷入这般绝境，而是他的刀碎了，对于一个用刀的人来说，刀便是他的朋友。
秦墨将刀柄丢下，握着拳头冷道：“你激怒我了！”
“哦？”张凡却冷笑道，“那么，你想把我怎么样？杀了我吗？可惜，若是再给你几百年，或许真的能够杀我，可现在你只能任我宰割！”
“是吗？”秦墨却嘲笑道，“同为人族，吾本不想互相残杀，今有毁刀之仇，不共戴天！”
张凡正要说话，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就在此时，秦墨突然将胸口的挂坠丢下，随即往天上一抛。
“嗡”的一声，虚空巨震，一具青铜棺椁出现在张凡面前，而这棺椁出现的瞬间，那被震散的血海凝聚了起来。
“这是什么东西？”张凡感觉到有些不妙。
“杀你的东西!”秦墨身后双翼震动，来到了棺椁上，只听到“嗤嗤嗤”的嘶鸣，棺椁打开了，一只干枯的手臂自棺椁中伸出。
“这是……”张凡脸色无比凝重。
恐怖的气息，夹杂着漫天的血腥之气，血海中十二魔神再次翻腾而出，这一刻血海沸腾了。
一名浑身干枯的老者从棺椁里爬了起来，形似老魔，狰狞无比，他手握两剑，剑引动了血海。
老魔从棺椁里走出，进入了血海之中，还在血海范围中的十一位圣王突然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血液不受控制，好像要从七窍中流出一样。
“好好享受一下，人魔的恐怖！”秦墨说完，进入了棺椁中，既然打不过帝尊，他也不会给帝尊任何杀自己的机会。
古世家如此不要脸，他何必跟他们客气，躲在长生棺里，催动人魔战斗即可。
“果然是人魔！”张凡脸色难看至极，即便身为帝尊，却也感觉到身体内的血液在沸腾，好像不受控制。
“人魔之体，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何人魔能被他驱使？”皇城中，古世家皆是震撼。
“难怪有此自信，原来是有人魔之体做后盾，那棺椁实在奇异，诸位可知道是什么宝物？”丹师殿的殿主问道。
几位殿主都是摇头，随即都看向了符师殿殿主。
“长生棺。”符师殿殿主说道，“传说中，能够避过天道，超脱寿元极限的宝物，不过，虽然能够超脱寿元极限，可若是自封在棺椁内，却也会入魔，就如同这人魔一般，迟早会与那尸族无异。”
“原来是这件宝物，传说不是一直在尸族中吗？”阵师殿的殿主奇异道。
“难怪当初轩辕陛下要赐下社稷大印却镇压人魔，原来是因为长生棺落入了人魔手中，却没想到，因果转圜之下，又落到此子手里。”符师殿殿主自言自语。
学宫里更是一片骇然，若不是因为之前叶晓蝶与盘石等人的话，他们还真以为秦墨走火入魔了。
此时不仅仅张凡脸色难看，那想要镇杀李霸天的四位帝尊脸色也不好。
“入我血海，便当血祭！”老魔睁开眼睛，散发出浓烈的血腥气，但这血腥气却没有罪孽。
此话一出，十一位圣王突然感觉有些不妙，正要从血海中逃离，突然血海卷起狂龙，猛的扑向了十一位圣王。
这是帝尊的力量，虽然只是帝尊初境，却也足以秒杀圣王，更何况，人魔之前就是十一绝巅峰的修为，相当与人皇巅峰。
张凡见十一位圣王被困，脸色大变，拔剑便要前往施救，却没想到老魔持剑便朝张凡斩了过去。
血海翻腾不止，张凡脸色大变，只得回身防御。
“啊……”一阵阵惨叫声传来，十一位圣王直接被卷入了血海中，十二魔神紧跟而上，将他们按在了血海中，缓缓的吞噬了起来。
第772章 ，逆斩帝尊（中）
“仗着人魔之体，行这罪孽之事，人人得而诛之！”张凡大怒，挥剑便朝老魔斩去。
一位是传自太昊圣皇的张家帝尊，一位是第八纪元搅动人族风雨的人魔，战的天摇地动，血海翻腾。
“你们杀我就是替天行道，我杀你们就是罪孽，这天下哪有这样的荒唐的道理，枉为圣皇世家！”老魔口中发出沙哑的声音。
“好竖子，逞口舌之利，传承人魔，这玄黄大陆无你容身之地！”张凡怒吼，与人魔再次战在了一处。
你来我往之间，却是平分秋色，人魔虽然已经恢复了帝尊实力，却只是帝尊初境，而这张凡却已经达到了帝尊中境。
但在血海之上的人魔，却丝毫不弱于张凡，秦墨虽然施展不出人魔的那些手段，可光凭借肉身，也能不落下风了。
“哈哈哈，真是可笑，你明明看得出来，我这血海与人魔之体并不是第八纪元的人魔，偏要自欺。”人魔挥动杀伐二剑，猛的斩了过去，透着一股尸山血海的血腥气。
“锵锵锵”金铁交加之声不绝于耳，张凡越战便越觉得吃力，这血海对人魔的加持实在太大。
“如此下去，我迟早会被耗光元气，不过，我张家的圣皇战法，岂是如此简单？”张凡心底冷笑，“就让你看看什么是不败剑术！”
太昊一生只有一胜，却在那一胜中证道圣皇，他一声只有一剑，便是那不败剑术，在败中取胜的剑术，也是以弱胜强之术。
当张凡施展出不败剑术时，却越加被压制，但尽管被压制在血海中，这不败剑术却是越积越深。
“小子，不要与他持战，否则你必败无疑！”就在此时，被压制在神农鼎下的李霸天突然提醒道。
“什么意思？”老魔朝李霸天看去，却发现李霸天此时也十分难受，几位帝尊已经下了决心要斩他，却不能开口。
这时候，一旁的李白突然想到了什么，道：“这是太昊陛下的不败剑术，乃是败中取胜之道！”
“不败剑术！”秦墨突然想到了那个传奇圣皇，他一生都在失败的阴影中，只因一胜，而证道圣皇。
“没错，这确实是不败剑术，除非你能斩我，否则你永远也胜不了我！”张凡也干脆，因为不败剑术中州无人不知。
“原来如此。”长生棺内，秦墨不由的皱起了眉头，“圣皇剑术自然厉害，只是，他不是圣皇，可若是光靠人魔之体，怕是难以战胜，看来只能动用至尊龙刃了！”
一帝一魔战到了白热化，此时张凡虽然被压制，可剑势却越来越盛，隐隐间有一种以小博大，以败取胜的味道。
“不败剑术的剑势一旦成型，当一剑诛杀这魔头！”皇城内，张家的强者说道。
“当年人皇持社稷大印都只能镇压，却没想到，今日这魔头要陨在不败剑术之下，到真是因果循环。”
“可惜了，真是可惜了。”几位殿主都是叹息。
学宫内，一众学子们都绷紧了心神，他们当然希望秦墨能赢，但在张凡的不败剑术下，想要胜太难了，那可是圣皇剑术。
圣皇宫内，北辰地皇与都灵对峙，都没有说话，像是没有关注着战场一般。
“你输了！”突然，张凡的剑中勃发出惊天的光芒，那不是光，是剑气，不败的剑气。
剑气中积蓄的是无数的失败经历，但求一剑斩尽天下敌，这便是太昊圣皇的剑，证道圣皇的剑。
这一剑当头朝人魔斩下，人魔手持杀伐二剑交差格挡，却被亚金了血海，恐怖的剑气将他的肉身削出无数的伤痕，身体都被这剑压的弯曲，双臂更是颤抖不以。
长生棺内，秦墨脸色难看，这剑若是落在人魔身体上，人魔之躯都难以承受，甚至会波及他的本体。
眼看着人魔不支，就在此时，棺盖突然打开，一股恐怖的刀意冲天而起，秦墨持刀从长生棺内走出。
他手中盘着一条青龙，发出低沉的龙吟，却震动了天地。
“那手中拿的是什么？”皇城内所有强者都为之惊讶。
“好恐怖的刀气，好重的刀，这是什么刀，竟然具象为龙！”学宫内的学子也是惊讶。
就在此时，匠师殿的殿主突然想到了什么，惊讶道：“乾坤宝器榜，这是第九的传奇宝器，至尊龙刃！”
“什么，这是至尊龙刃，可怎么会在他的手里？”其余殿主也都动容。
传奇宝器接近于圣皇器，之所以没有圣皇器的威能，那是因为传奇宝器没有伴随圣皇证得大道。
“至尊龙刃！”镇压着李霸天的五位帝尊骇然失色。
持剑的张凡脸色大变，传奇宝器号称是最接近圣皇器的存在，每一件都有滔天的威能。
几十年前，至尊龙刃出现时，曾震动了两大阵营，人族遍地寻访，却没有寻到至尊龙刃的下落。
而这至尊龙刃初入乾坤至尊榜，便直接登入了第九位，可见这宝器的底蕴有多深厚。
“地狱，十方俱灭！”秦墨一声怒喝，头顶三花，五条大龙盘旋在身周，发出怒啸之声。
毁天灭地的景象再现，神魔之体与世界之力合一，这是秦墨不用众生意的最强一刀。
这一刀的目标是一位帝尊。
“龙族，青龙！”张凡脸色大变，只见一条青龙朝他扑了过来，这条青龙竟然给他一股可怕的压迫感。
青龙乃是龙族中最强大存在，号称能与大鹏的终极形态鲲鹏搏斗，当今的龙族古祖便是一条青龙。
“吼。”一声巨啸，青龙扑了下来，却在半空中化作了一把刀，恐怖的刀势将张凡整个罩住。
因至尊龙刃而失神的张凡剑势出现了缺憾，这一刀若是斩下，即便身为帝尊，也要重伤。
而若是他反身去抵挡这一刀，自然是可以抵挡住的，毕竟秦墨的修为不足，即便有传奇宝器在手，也不可能战胜他。
但是，一旦抵挡这一刀，人魔立即就会反应过来，到时候他还是要重伤。
不过，就在刀落下的瞬间，张凡突然张开口，自他口中飞出一方宝印，这宝印一出，张凡口中立即诵念起古语：“落！”
秦墨一听到这古语，脸色大变，因为他曾经学习过这古语，看到那方宝印，更是无比惊骇。
“锵”的一声巨响，山摇地动，连皇城与学宫都感觉到这颤鸣，而那声音更是震耳欲聋。
然而，至尊龙刃劈在这宝印上，竟然没能让这印玺动弹分毫，反到是秦墨连人带刀被震了回去。
“噗”一口血喷出，秦墨却死死的盯着那方宝印，惊骇道：“山海印！”
没错，这就是乾坤宝器榜第一的传奇宝器山海印，号称能与圣皇器并论的宝器。
秦墨曾经在百草园里，得到了一方宝印，正是这山海印的仿制品，后来给了小胖子，而那古语，正是混沌语。
“山海印，没想到这失传已久的传奇宝物，竟然在张家！”
“完了，完了，有山海印在，他又如何能够撼动一位帝尊！”
“山海印啊，号称穷尽山海之力所炼，这山海是玄黄大陆的山，是玄黄大陆的海。”
学宫里一片议论，乾坤宝器榜前十的传奇宝器所有学子都了解，这山海印的来历几乎被他们背熟了。
“山海印竟然在张家！”匠师殿的殿主有些激动，两件传奇宝器出世，实在让人震撼。
“今日他必死无疑！”张家的强者似乎早意料到这一幕。
秦墨脸色难看至极，看着那方宝印，脸上苦笑了起来：“今日在劫难逃了吗？”
与此同时，人魔也被压入了血海中，不败剑术大盛，人魔落败是迟早的事情。
“竖子，今日让你粉身碎骨，死无全尸！”张凡压制住了人魔，口中再次诵念，“落！”
山海印猛的砸向秦墨，秦墨挥动至尊龙刃劈砍而去，砍柴刀法被他运用到了极致，加上世界之力和神魔之体，却也被这宝印砸的头昏脑胀，直直的从空中落了下去。
“噗”一口逆血吐出，秦墨脸色苍白至极。
圣皇宫上，北辰地皇皱起了眉头，都灵却是面无表情，但是一旁的青衣女子却看到了她眼中一丝的不忍。
但她却站在原地，什么都没做，手成拳，握的死死的。
“落！”又是一声古语传来，山海印化作数千丈，朝天上砸下，落向了地上的秦墨。
秦墨面容苦涩，催动蓑衣全力抵挡，但他知道，以他的力量根本无法抵挡，哪怕是神魔之体都不行。
“受死吧！”张凡冷笑，所有人都看向那方宝印，看向那宝印下孤独的身影，有不忍者，也有恨之入骨者。
突然，虚空出现了一道裂缝，裂缝中传来一段美妙的歌声，唱道：战鼓擂破，血浸透了长枪。
铁甲刺穿，遥远的酒香流淌
多少次，战火烧破了城墙。
多少次，黄沙埋没了胡杨。
…………
山海印好像听到了这歌声，突然静止在了秦墨头顶，人们顺着声音传来的地方，望了过去，却见那裂缝中伸出了一只手。
这只手很白，很细，五指修长，就这样直直的朝山海印而去。
让人惊讶的事情发生了，这只看起来美丽的手，这只没有任何威势的手，就这样握住了山海印，而后缓缓的收了回去，消失在了裂缝中。
人们耳中再次传来了那歌声，唱道：
远方的姑娘啊，你可还在那伫立远望。
远方的姑娘啊，你可依旧苦守着寒窗。
手中这碗酒，能否照见她的模样？
夜茫茫
你流着泪，等在远方
桥那头，谁掌灯把他照亮？
莫忘呀姑娘！
七月十四,接他衣锦还乡……
莫忘呀姑娘！
七月十四，接他衣锦还乡……
第773章 ，逆斩帝尊（下）
“这是谁，竟然能够随手抓走山海印，这力量该有多强。”学宫内一片惊讶之色。
皇城内各大古世家更是目瞪口呆，就在那裂缝即将合住时，皇城内张家突然发出一声爆喝：“好贼子，竟敢取我张家至宝，拿命来！”
紧跟着，一名中年人自张家走出，瞬间来到了裂缝处，并钻了进去，显然是要夺回山海印。
“人皇！”皇城内各大势力都是惊讶，这位便是坐镇张家的人皇，也是这一代的张家家主。
“人皇出手，还不手到擒来！”古世家的强者都是愤然，显然对这取走山海印的人十分不屑。
当着所有人的面，抢夺张家的宝物，简直是打古世家的脸，要知道张家的帝尊出手，只有一个目标。
不管这让人是谁，都必须要付出代价。
“轰隆隆”裂缝再次张开，里面传来可怕的爆音，犹如九天雷动，震动了皇城，闻者无不惊骇。
“人皇之力，果然恐怖！”有人赞叹道。
然而，他话音刚落，裂缝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啊，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世间怎么还有山海家的人。”
“轰”的一声炸响，裂缝扩张，张家家主满身是血的从裂缝中飞出，重重的砸在了皇城之中，震的大地都是颤抖。
“怎么可能，人皇败了！”皇城内一众强者露出不可思议之色。
“山海家？”几位殿主却抓住了重点，符师殿的殿主惊异道，“这世间难道真的有山海家的人存在？”
“恐怕是的，不然，谁能够如此轻易的控制山海印。”匠师殿的殿主说道。
“可是，山海家不是早就覆灭了吗？这世间已经没有山海家的血脉了啊。”祭师殿的殿主突然想到了很久以前发生的那件事。
山海家镇守的是人族第一雄关山海关，这一家的人祖地就在山海关，却因为一场变故，满门被灭。
自此山海家成为了一个传说，但山海关犹在，为古世家所镇守，也是中州的大门，异族若是攻破山海关，便能长驱直入，到达皇城内。
山海家没有出过圣皇，却不圣皇世家底蕴浅，这个家族的血脉中流淌着人族最强的战血，曾经为人族立下盖世功勋。
如今山海家又有族人出世，且收走山海印，皇城内的强者自然惊讶，即便是北辰地皇都皱了皱眉头，却没有出手阻止的意思。
至于都灵，则是狠狠地瞪了裂缝一眼，也没有准备阻拦。
山海印被收走，张家的人皇被打落，却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却证明了山海家的武力有多恐怖。
秦墨望着天空的裂缝，突然露出了笑容，想到那艘船，想到了山海岳，不由朝天稽首道：“多谢姑娘相助！”
这一礼却让皇城与学宫都是惊讶，古世家的强者脸色都不好，有人疑问道：“难道他认识这位山海家的后人？”
答案自然是不言而喻的，如果不认识，对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把山海印收走，如果不认识，秦墨干嘛要行这一礼。
张凡的脸色很难看，其余五位帝尊也是如此，刚才张家的人皇被打落，他们都看在眼里，如果裂缝中的这位山海家后人出手帮助秦墨的话，今日杀秦墨便是一个笑话。
“有缘再见。”裂缝中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这声音消失，裂缝便合了起来。
这时候，所有人都确定，秦墨认识这个山海家的后人，不由脸色不好，若是山海家还存在世上，有山海家在背后支持，谁敢动秦墨呢？
好在，这位山海家的后人并不打算参与进来，似乎也是有所顾忌，不然就不会离开了，而应该现身才对。
但是，张凡刚松了一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的秦墨，便握着至尊龙刃盯住了他，同一时间，人魔也恢复了过来，血海再次翻腾。
“即便没了山海印，我一样斩你！”张凡浑身勃发出的气息，让人感觉无比的心颤。
“话还真不是这样说的，没了山海印，不是你杀我，而是我杀你！”秦墨身后双翼一展，随即催动人魔朝张凡攻杀而去。
“我等你杀我！”张凡讥讽道，展开不败剑术，便与人魔战在了一处，山海岳的出现，似乎并没有影响到战局。
连续被山海印砸了两记，即便秦墨身上丹药多，却也不可能这么快恢复，这时候他手里握住了一张符箓，已经蓄势待发。
眼看着人魔与张凡大战到了白热化，秦墨握着至尊龙刃，突然一刀砍了上去：“看刀！”
张凡似乎早就防备着秦墨，一剑将人魔震开，随即朝秦墨刺去。
见此，秦墨却诡异一笑，突然收刀，把手中的符箓抛了出去，喊道：“阿瞒，揍他！”
张凡愣了一下，见是一张符箓，心底一惊，却发现这符箓很普通，并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的气息，便持剑斩了上去。
“哼，耍这种手段，你以为老夫会上你的……”他话还没说完，脸色顿时变了，那被斩碎的符箓中，突然传出一股恐怖的气息。
紧接着符箓炸开，化出一片白雾，一道数千丈高的身影自白雾中浮现而出，他身穿金甲，手持巨剑，透着恐怖的力感。
“吼”的一声，震动天地，学宫与皇城内的强者都为之动容。
“巨人族！”这高大的身影，不是巨人族，又是什么？
“他竟然用一张符箓，唤出了巨人族，这个家伙，到底还有多少手段！”
“可是，唤出巨人族，这不是与异族勾结吗？”
“是啊，在这中州皇城外，唤出巨人族，简直是找死啊。”
学宫内一片惊呼，本来倾向于秦墨，但此时见到这巨人族出现，虽然震撼，却也有些怀疑秦墨的立场。
一个勾结异族的罪名，就能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了，若是在玄关里，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这是皇城脚下，圣皇之地，哪里容得了异族猖狂？
皇城内的几位殿主脸色都变了，符师殿的殿主苦笑道：“竟然还握着一张召唤符，可是，在皇城脚下，唤出异族相助，不是给那些家伙诛杀他的理由吗？”
古世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眼中露出了杀机，这巨人乃是帝尊巅峰的实力，虽可战人皇，可这是中州皇城，人族的腹地。
但是，从至尊古路上走出来的至尊们，却是惊骇不以，盘石大声的说道：“这不是异族，这是至尊殿堂里的那名巨人，他居然把至尊殿堂里的巨人给驯服了！”
“什么意思？”立即便有人问道。
“走过至尊古路后，会进入至尊殿堂，而这至尊殿堂里，便有一尊巨人。”有一人说道，“这巨人就是负责镇守至尊殿堂的巨人！”
“难怪他最后走，原来是忽悠这巨人去了，这不算是勾结异族吧？毕竟是至尊殿堂里的巨人，天道都在用。”古路上走下的至尊说道。
学宫内一众学子都是无言，如果说秦墨勾结异族，那天道岂不是也勾结异族了，但如果说秦墨没勾结异族，可他又唤出了个巨人族，吊打人族的帝尊。
可不是么，这居然一出现，张凡脸色彻底变了，那帝尊巅峰的气息，让他元气运转都有些不畅，生出窒息之感。
“锵”的一声，巨人挥剑斩下，张凡只得提前格挡，却被一剑劈落虚空，重重的砸在地上。
来不及爬起来，巨人一脚踩下，完全没有任何招式，就是实力上的碾压。
“你竟敢勾结异族！”张凡被巨人踩在脚下，苦苦的支撑，却是狼狈至极。
“哈哈哈……”秦墨大笑一声，大声的说道，“阿瞒可是至尊殿堂里的守护者，不过是与我有些交易罢了，你说我勾结异族，岂不是说，天道也勾结异族？”
他的声音很大，却是故意说给皇城里的人听的，这是他最大的倚仗，若是因此而引动皇城内的人皇出手，那可就糟糕了。
这么说，就是给古世家的人皇一个不能出手的借口，除非他们认为天道也勾结异族，可这天是人族的天，虽然有异族的一线，却也是人族的天。
正准备出手的人皇顿时握紧了拳头，犹豫了起来，几位殿主更是面面相觑，那位祭师殿的殿主说道：“传说中，至尊殿堂里，好像是有这么一位守护者，只是，这个小子怎么能让至尊殿堂的守护者为他驱使呢？”
这话便是给秦墨做了保，虽然最后疑问，却也没有人在意，他们在意的是，现在形势大变，秦墨占据了绝对上风。
果然，张凡一听这话，脸色难看至极：“我不信！”
“谁要你信啊，阿瞒，给揍他，往死里揍！”秦墨狠狠的说道。
阿瞒却回过头，白了秦墨一眼，认真说道：“我不叫阿瞒！”
“好，我不叫了，你抓紧时间，剩下还有几位帝尊要收拾呢。”秦墨一脸平静的说道。
然而，无论是学宫还是皇城，听到他这话，所有人都是无言，古世家更是气的肝胆欲裂，却又没有办法。
张凡脸色难看至极，怒吼道：“本帝跟你拼了！”
“你有资格拼吗？”秦墨跳到阿瞒肩上，喊道，“阿瞒，揍他，往死里揍，打死了算我的。”
“……”阿瞒虽然不满，却也没有多言，猛的一脚踹下，持剑而来的张凡，直接被一脚踹飞，紧接着人魔持剑斩去，张凡挥剑格挡，却被一剑劈落虚空。
见事不可为，张凡站起来，身形一闪，便消失在了远处，遁向了皇城中：“竖子，本帝与你不共戴天！”
一位帝尊要跑，秦墨自然是拦不住的，不过他却从体内世界里掏出了一把弓，运转人族血脉，搭上了一支箭：“抱歉，这个机会我不给！”
第774章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弓看起来十分普通，可当那支箭搭在弓上时，这弓的气息完全变了，天上的星辰黯然失色，站在阿瞒身上的秦墨身后，突然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虚影，同样是弯弓射箭的姿势，但人们却无比惊骇。
“姜羿！”皇城内传来一阵惊呼，学宫的学子更是被这一幕给惊呆了。
“姜羿射星！”他们确定这虚影就是姜羿，因为这个传说几乎每一个人族都知道，更何况是身居中州的人族。
镇压者李霸天的姜姓帝尊脸色难看至极，他看到的不仅仅是秦墨背后那高大的虚影，看到的也是秦墨手中的弓箭。
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秦墨身上，就连神农鼎都震动了起来，好似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皇城内，姜家的强者皆是目瞪口呆，一名中年走出，盯着秦墨：“是阡陌弓和青羽箭，可是，为何会在他手里？”
“即便在他手里也不出奇，毕竟这至宝已经失落多年，可为何他能够拉动搭上了青羽箭的阡陌弓？”姜家的强者面色古怪，他们想到了一个可能，却不愿意相信，如果真的成真的话，姜家将成为整个人族的笑柄。
几位殿主也是动容，看着那巨大的虚影，看着那拉动了弓箭的青年，匠师殿的殿主突然笑道：“哈哈哈，这次姜家真是要出大丑了，哈哈……哈哈哈……”
其余殿主何尝不明白他的意思，都是无言的摇头，能够拉动阡陌弓与青羽箭者，必然是姜家的血脉，而且还是得先祖眷顾的血脉，最为接近姜羿的那一支。
秦墨不知道皇城内的反应，他的手指扣在弓弦上，发现很轻松的便拉动了这弓箭，他的眼中只有一人，便是那张凡。
正准备逃入皇城中的张凡脸色大变，回过头看着那虚影，眼中充满了恐惧，好像看到了当年站在山海关上，遥望星空，射下星辰的姜羿。
“嗖”的一声，青羽箭破空而去，化成了一条青龙，发出震天的咆哮声，这一刻天地都安静了，只剩下这一箭的声音。
张凡脸色剧变，挥动长剑想要格挡，却发现他挥剑时，那青龙已经扑来，羽箭穿透了他的身体，青龙扑下，失去倚凭的张凡，立时栽落虚空。
这时候，巨人突然抬起了手中的剑，这次剑比刚才更快，往空中横扫而去，只听到“噗”的一声，还未落地的张凡被斩成了两段。
秦墨喘着气，收回了青羽箭，冷漠的看着地上的两截尸体，却没有说话，但此时无声胜有声。
刚才那一箭震撼了所有人，一直在战场上的李白看着巨人身上的秦墨，面容呆滞：“我到底认识了怎么样的一个变态啊，斩了一位帝尊！”
他确定张凡已经死透了，没有强者能在被青羽箭射中后，又被帝尊巅峰的巨人族劈长一剑后还能存活的。
学宫里一片安静，皇城里也是如此，除去盘家之外，以姜家为首的古世家也都沉默了，人们在思考刚才那个问题，秦墨手里的确实是青羽箭与阡陌弓，可世人皆知这至宝是必须又姜家血脉才能拉动的，且还是最接近姜羿的那一脉才行。
“他身上流淌着姜羿的血，他是姜家的族人。”
“可是，他来自南域啊，南域没有姜家的族人，姜家人都在中州。”
“没有姜家血脉的人是拉不动阡陌弓与青羽箭的，而这世上除了阡陌弓与青羽箭，什么样的弓能攻百发百中？”
“对啊，什么样的弓，能够让星辰黯然失色，只有阡陌弓，因为这是射星的弓，遥想当年那个人站在山海关上，射落了漫天星辰气魄，谁人称雄，唯姜羿也！”
学宫内无数学子感慨，只是这一次阡陌弓出世，却没有射落星辰，射落的是人族的帝尊，显得不美。
“哈哈哈……”一阵狂笑传来，紧跟着天地为之一震，却是那李霸天趁五位帝尊失神时，撑开了神农鼎，从中跳出。
“杀了半天，原来是自家族人，真是可笑，可悲……”李霸天撑开神农鼎，便展开了疯魔拳法，“元气耗的差不多了吧，老子说了，要把你们的屎都打出来！”
突然，神农鼎破空而去，却是几位帝尊支持不住，这时候李霸天就好像是草原里的饿狼，放入了羊群中。
疯魔拳的癫狂展现的林淋漓尽致，五位帝尊都招架不住，尤其是那位姜家帝尊，他还沉浸在那疑惑与震惊中，猝不及防下，便被一拳轰落虚空。
秦墨本准备催动人魔助战，但见到李霸天的疯魔拳势已经展开，便放弃了这个打算，以这位的性子，若是去助战，恐怕不但不讨喜，反而还会讨骂。
“走，去皇城！”秦墨开口说道。
阿瞒转身，扛着剑便朝皇城走了过去，期间秦墨将李白也拉了上来，两人站在巨人身上，傲视着皇城内的所有强者，傲视着学宫。
“十二位圣王，六位帝尊围杀，甚至动用了圣皇器，最终的结果却是十二圣王被反杀，一位帝尊陨落，却杀出了一个姜羿后人，丢人，实在丢人。”符师殿殿主自言自语道。
“此事传出去，人族震动，异族怕是要笑掉大牙了，姜家更是会成为人族有史以来最大的笑柄，杀了半天，竟然杀的是自家族人，可悲啊！”学宫内，教习们面面相觑，这结果让他们十分感叹。
就在皇城一片安静时，巨人上突然传来吟唱声：“大风起兮，云飞扬；威加海内兮，归故乡；安得猛士兮，守四方！”
这首诗虽短，却生出一股吞吐天地的王道之气，众人看去，却发现念这诗的人，正是秦墨。
此时他们才回想起，这位不仅仅武道至尊，且还是文道从圣之姿，而这首诗一出现，人们发现秦墨身上突然生出了王道罡气。
“这是开泰为王之象。”有人惊叹道。
五龙环绕，彼岸花盛开，站在巨人身上，秦墨俯视着天地，傲视群雄。
“没想到，古世家围杀不成，反到是造就了他，用不了多久，吾人族将多一位遮天人王！”学宫内的教习赞叹，赞的自然是秦墨在逆境中走出，逆斩帝尊。
叹的却是学宫竟然目光短浅，放弃了这样一位逆天之姿的人王，且还是有遮天封号的人王。
至于盘石等人则是苦笑，此时他们感觉秦墨很高，不仅仅是因为他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同样也是因为秦墨真的很高了，高的他们只能仰视。
很快，皇城外的大战便结束了，李霸天一人战五位帝尊，却并未落败，反而是打的五位帝尊落荒而逃。
巨人走到了皇城边缘，却并未进入，因为他感觉到一股可怕的气息正在酝酿，这皇城的毁天灭地大阵，是容不得有敌意的异族存在的。
“安得猛士兮，守四方，好诗！”皇宫上，北辰地皇念完，便扫了都灵一眼，“殿下输了。”
都灵望着远处的身影，眼中十分矛盾，但下一刻，她头顶的轩辕剑也破空而去，回道：“熟了吗？还没有到最后呢。”
北辰地皇不言，只是看着事态的发展。
阿瞒把秦墨送到了皇城的城墙上，随即便化作点点星芒消失不见，站在一旁的李白却吓破了胆。
秦墨把他拉上去时，他一身的鸡皮疙瘩，要不是那么多人看着，强撑了下来，恐怕早就吓瘫软了，毕竟是巨人族，而且还是帝尊巅峰的巨人。
“好诗。”李白颤抖着手伸出了一个大拇指，努力平复了心底的害怕，问道，“现在要做什么？”
“去丹师殿！”秦墨说道。
“你不是去找北辰地皇吗？去丹师殿作甚。”李白一脸古怪，身体还是不受控制的打这哆嗦。
秦墨从储物戒里拿出一枚丹药，道：“这是凝神丹，压压惊。”
正要离开城墙，就在这时，秦墨突然看到远处站着一名中年人，却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现的。
但他的脸色却凝重了起来，因为这名中年人给他的感觉十分危险。
不过，他并不惊讶，因为之前的那一场大战他展现出的手段太多了，总有人会有疑问的。
中年人转过身来，看起来很普通，可当他看着秦墨时，秦墨却感觉好像赤身裸.体一般，完全被看透了。
不过，当秦墨运转蓑衣时，这种感觉立即消失的无影无踪，而那中年人却是眉头一皱。
不等他开口说话，另外一道身影落在了皇城上，正是李霸天，他冷道：“姜瑜，你准备不要脸了吗？”
“原来是姜家强者，看来是为了阡陌弓而来。”秦墨突然想到了他那个便宜母亲，不由好奇了起来。
“这不关你李家的事。”姜瑜说着，看向了秦墨，道，“你身上有我姜家的东西，交出来，我可对你从轻发落，否则！”
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秦墨却笑了，说道：“你很美吗？既然不美，那就不要想的太美。”
一旁的李白差点笑喷了出来，却想到这位乃是姜家家主，人皇修为，硬生生的憋住了笑，但那表情却十分难看。
李霸天看到姜瑜的脸色，立时回过头，竖起大拇指，给他点了个赞。
秦墨说完，对李霸天稽首道：“多谢前辈相助。”
“算不上相助，想必那位山海家的姑娘若是不知你有这般能耐，怕是会直接出手的吧。”李霸天说道。
这话可不是对秦墨说的，而是对姜瑜说的，就是告诉他，如果秦墨真的遇到危险，山海家的后人是肯定会出手相助的。
以那直接把张家人皇打落的修为，姜家若是想出手，最好还是好好掂量一下……
第775章 ，我要走了
山海岳会不会帮他，他并不清楚，毕竟只是跟山海岳有一面之缘，这次山海岳出现，确实让秦墨有些意外。
不过，李家的相助却是实打实的，虽然猜到他有可能是至尊榜第一，但在这种压力下，李家还是肯站出来，这个恩不可谓不大。
“前辈说笑了，李家大恩，吾秦墨永世不忘。”秦墨说完，又是一礼，随即道，“告辞。”
看也没看那姜瑜一眼，秦墨便下了城池，李白得到了李霸天的允许后，便紧跟了上去。
两人离开后，李霸天与姜瑜对视，虽然只有帝尊巅峰的修为，但李霸天却不惧姜瑜这位人皇的。
“李家赌的真大，就不怕他半路陨落，竹篮打水一场空吗？”姜瑜冷着脸说道。
“怕要是有用的话，还用我作甚。”李霸天却笑道，“到是姜家，竟然有族人流落在外都不知晓，却还设下了这么大个圈套，差点杀了自家族人，皇上难道不回去好好想想应对之策吗？”
“哼！”姜瑜冷哼一声，转身离开。
“怕是跟那件事有关系吧，如果他真的跟那件事有关系，你姜家怕是永无宁日了。”李霸天加了一句。
姜瑜回过头，杀机一闪，却见李霸天离开了城池，去了城外，却是去寻那马车了。
秦墨与李白离开城池，那些金甲战士自然没有检查路引的意思，开玩笑，刚看着这位凶人斩了十二位圣王，射杀了一位帝尊，谁敢不长眼的去检查。
从内城到外城，却没有什么异样的目光，虽然这场大战引起了关注，却也都是那些强者，至于皇城内的普通人，却是不得而知的，只以为是玄关又发生了什么大战。
不过，有李家在，这场大战很快便会被宣扬出去，虽然不能直接指责古世家，但捕风捉影的也能够猜到背后的主使者。
李白却不明白秦墨为何不去皇宫，以他至尊榜第一的身份是有理由去皇宫的，但秦墨却偏偏要先去丹师殿。
两人速度很快，约莫两个时辰便来到了丹师殿，这与至尊古路上的丹师殿不一样，殿外有一尊神农圣皇的雕塑，栩栩如生，透着一股莫名的压迫感。
除此之外还有两尊雕塑，秦墨却十分熟悉，这分别是上古的两位丹皇，一位是胡胜杰，他的师父，另外一位则是他的师兄颜烨。
“隔世之缘，是该了结的时候了。”秦墨叹了一口气，他从没怪过师父和师兄，虽然那时候他很心痛。
此时，他却是为了来了结这段缘分的，他怕如果今日不了结，日后就没有机会再了结了。
“南域秦墨，求见丹皇！”秦墨站在殿前高呼了一声。
李白不明所以，立在一旁不言，很快便有童子前来接待，说道：“殿主正在等候，请！”
这童子显然也知道刚才的那场大战，眼中有些复杂，但更多的却是疑惑，不知道他为何会来这里。
入了丹师殿，在童子的带领下，很快便来到了内丹坊，那位丹师殿的殿主正坐在蒲团上等候。
“见过丹皇。”秦墨与李白同时施礼。
丹师殿殿主上下打量着秦墨，却发觉跟刚才那个大战时有些狂傲的少年完全是两个模样，不由点了点头。
“莫称丹皇，这世上能称丹皇者不过三人。”丹师殿主说道。
秦墨想到了那三尊雕塑，明白他说的何人，却也没有改口的意思。
“殿下此来所为何事？”丹师殿主问道，在得知秦墨要来丹师殿的第一时刻，他便回来了。
此时，秦墨可是个烫手山芋，无论他是否是姜家族人，但他与古世家的仇却是越结越深。
皇城内几大殿都是由圣皇宫节制，北辰地皇不发话，谁也不会出手相助的，即便北辰地皇真的发话，丹师殿也有理由来拒绝，因为丹师殿从不参与人族内部纷争，地位十分超然。
同样，其他几大殿宇也是如此的。
“不敢。”秦墨拱手道，“此来却是因为古路上的一段师徒之缘，特来了结。”
“哦？”丹师殿主显然有些意外，他当然知道秦墨在古路上的事情，若是没有得罪古世家，丹师殿如何都要把他收进来的。
秦墨说着，拿出了十一枚玉简，道:“这是在古路上，我十一位师兄留下的丹术，他们让我代为收徒，我想了想，虽然我的丹术也不错，不过，却没有时间授徒，况且这丹术是人族的丹术，想必传于丹师殿，才能真正发扬广大，几位师兄也能够得偿所愿。”
看着玉简，丹师殿主却呆在了原地，若不是修为高深，此时怕是老脸通红了，过了很久，他才叹息了一声，说道：“是老夫迷障了。”
秦墨将玉简递了过去，说道：“丹皇过目，秦墨还有事，这就告辞。”
说完，不等丹师殿主说什么，秦墨转身就走，这不仅仅让李白目瞪口呆，也让丹师殿主目瞪口呆。
他本想着，若是秦墨真的愿意加入丹师殿，就凭借着这些玉简内的丹术，他也要保上一保。
却没想到秦墨根本就没有让丹师殿为难的意思，只是送了玉简，便离开了。
走到丹师殿外，秦墨一身轻松，不由的看向那两尊雕塑，说道：“师父，师兄，我们的缘了了。”
秦墨转身，走向了皇宫。
丹师殿里，丹师殿主却久久不能平静。
其余几位殿主也关注着丹师殿里的一幕，见到那一幕时，心情却各有不同，却都叹息了一声。
秦墨朝皇宫走去，皇宫之上的北辰地皇却讥笑道：“殿下想让我看的就是这样一幕吗？很好，我看到了。”
北辰地皇自然看到了秦墨的所作所为，甚至连说话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都灵脸色很不好，她摇了摇头，说道：“我记得，他很小气的，有仇必报！”
“你的意思是说，他是装的吗？”北辰地皇觉得有些可笑，“殿下未免也太高看他的本事了。”
都灵不说话。
就在此时，秦墨朝皇宫走来，到门口时，停了下来，高声说道：“南域秦墨，求见北辰大人。”
“你看，他还是来求你了。”都灵冷笑道，“不就是为了活命，才做之前的事情吗？”
北辰地皇不语，却吩咐了下去。
不一会，天鉴阁中，一名老者叹息了一声，随即离开了往宫门而去。
“小友可还记得我。”老者出现秦墨面前。
“前辈！”秦墨有些惊讶，因为他见过这位老者，也正是这位老者告诉他至尊古路的事情。
只是，此时他真的很希望当时这位老者没有告诉他，不过如果真的让他重新选一次，他还是会上至尊古路的，虽然很矛盾，却是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您是北辰大人？”秦墨有些惊讶。
“我是执掌天鉴阁的天鉴司。”这老者正是当初与秦墨有一面之缘的天鉴司，也是帮助秦墨斩了夜魔分身的人。
不过，秦墨只记得自己见过他，他给了一样东西，那样东西依旧在他的储物戒里躺着，至今都不知道用来干什么。
“哦，北辰大人不在吗？”秦墨问道。
“在，不过有事耽搁，见不了你。”天鉴司心底有些不舒服。
“那您能够代表北城大人？”秦墨问道。
“没错，你要是想要至尊榜的奖励，我就可以给你。”天鉴司说道。
秦墨苦笑连连，他自然知道北辰地皇不见他的理由，就是不好直接拒绝他。
李白却冷着脸，说道：“难道北辰大人的想法，也跟学宫一样吗？”
天鉴司不语，却皱起了眉头。
秦墨思忖了一番，说道：“前辈可能代我转交给北辰大人一件东西？”
“什么东西？”天鉴司奇怪道。
“很重要的东西。”秦墨笑了笑，转而认真道，“受人所托，本应亲自转交，既然北辰大人没有时间见我，拜托前辈，也是一样的吧。”
不等天鉴司说话，秦墨拿出了玉盒递了过去，道，“请一定亲手转交！”
天鉴司不由好奇，这玉盒里到底是何物，保证道：“放心，我一定亲手转交，只是不知到底是何人让你转交？”
秦墨想了想，叹息了一声，道：“神农圣皇座下，第九巡天使，想必北辰地皇应该知道是谁。”
天鉴司有些疑惑，自然知道巡天使的名号，但那是神农圣皇时期独特的一个官职，现在却是没有的，但他好像知道这个第九巡天使，却又有些想不起来。
“如此，便拜托前辈了。”秦墨说着，转身离开了皇宫。
天鉴司看着秦墨远去，脸色很不好，就在此时，秦墨突然又回过头，说道，“前辈，我想知道，这件东西要怎么用？”
天鉴司一看，却发现正是那颗夜魔珠，他记得这是他斩了夜魔分身制作的，他还记得他告诉少年，只能在都灵殿下有危险的时候用这颗珠子。
秦墨忘了都灵，但他却记得不能用这颗珠子，所以无论遇到什么危险，他都没有使用过，因为他心底有这么一个承诺，虽然他已经忘了。
天鉴司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想了很久，说道：“我给你是让你保护一个人。”
“可我忘了那个人，也许是她不想让我记得她。”秦墨苦叹道，“如此也好，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说着，秦墨把那夜魔珠交给了天鉴司，道，“前辈一定没有忘记她吧，那就帮我转交给她，顺便替我道声别，告诉她，我要走了。”
第776章 ，有生的瞬间还能记得你
也不管天鉴司答不答应，秦墨将珠子塞进他手里，转身便离开了。
见此一幕，李白只是目瞪口呆：“原来他是来道别的。”
李白行了一礼，紧跟着秦墨而去，天鉴司看着手里的夜魔珠，抬头看着秦墨离去的背影，叹息了一声：“孽缘啊。”
说完，他便消失在了皇宫门口，来到了光明殿外，见都灵与北辰地皇都在，天鉴司上前道：“拜见北辰大人，见过都灵殿下。”
北辰地皇点了点头，天鉴司随即拿出那玉盒，继续道，“这是他让我转交的东西，请大人过目。”
北辰地皇一招，玉盒落到了手中，但他并没有立即打开，而是说道：“神农圣皇座下第九巡天使，那是蚩尤陛下的父亲天刑。”
天鉴司一听，顿时想了起来：“难怪我觉得熟悉，原来是蚩尤陛下的父亲，可是，那已经是第六纪元的事情了。”
“且看看这是什么东西吧。”北辰地皇说着，便打开了玉盒，却见盒子里静静的躺着一颗种子，看起来十分普通，“原来是此物。”
“水仙种，这是传说中的圣道五谷之一啊！”天鉴司却有些惊骇，不由想到了秦墨，道，“他不该不知道这水仙种的作用吧。”
“他当然知道。”北辰地皇叹息了一声，“也许在他心底，承诺远比这水仙种要重要的多。”
说话间，北辰地皇看了一眼都灵，说道，“现在你依然认为，他是知道这一切，所以故意而为吗？”
都灵不言，天鉴司暗叹了一口气，随即将那枚夜珠拿了出来：“这是他让我转交给殿下之物，当初见他修为不济，便想送他一物，用来傍身，却没想到，这个傻小子还真以为我是想让他来保护你，却不知道……”
“别说了！”都灵突然打断道，“给我。”
天鉴司把珠子递了过去，都灵看也没看，便收入了玉盒中，随即离开了光明殿，往皇宫外而去。
那青衣女子见此，微微欠身后，也紧随而去。
“殿下当初离开中州，就是为了去寻他的吗？”北辰地皇突然问道。
“好像是的，当时殿下好像拜了这个傻小子为师，把我都吓了一大跳，以殿下的修为，还需要拜师吗？”天鉴司苦笑不以。
北辰地皇突然想到了什么，深深的看了远处一眼，突然有些担忧起来，片刻后，他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就顺其自然吧。”
话毕，他将水仙种交给天鉴司，道，“圣道五谷，已经集齐，如此神农陛下的愿望，也该实现了，去取其余四谷祭天吧。”
“诺。”天鉴司拿着玉盒，却感觉十分沉重，这不仅仅是神农陛下的遗愿，同样也是蚩尤陛下与轩辕陛下的遗愿。
圣道五谷出世，人族当以五谷而食，这对于人族来说，将会是巨大的变化。
秦墨离开了内城，却没有直接离开外城，转而走到了烟雨阁前，却踌躇不前。
“你真的要离开？”李白问道。
“是的。”秦墨点了点头。
“去哪里？”李白突然觉得有些别扭，心底说不上来的难受，“皇城尚且不能保住你，你去四大域，岂不是……”
“若是离开这个世界呢？”秦墨笑着道，“我要回我来的地方。”
“来的地方？”李白一脸惊异的看着他，“离开这个世界，你……你……你不会做什么傻事吧，好歹你也是至尊榜第一，文道从圣，你要是自裁了断，岂不愧对圣皇，岂不愧对父母，岂不……”
“你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是去自杀？”秦墨突然被他逗笑了，“放心，我绝不会有这种想法，我还有很多事没做呢，我不想死，谁也不能让我死。”
李白觉得有些矛盾，以他的思维，自然是想不到会有另外一个世界，不，应该是想都不敢想。
见他在烟雨阁前踌躇不前，李白问道：“你准备跟顾姑娘告别？”
“不。”秦墨摇了摇头，“我已经打扰了很多人了，就不打扰她了。”
秦墨说完，便朝皇城外走去，他本来是想见见顾思佳的，可想到自己现在的身份，便打消了主意，此时去见恐怕会给顾思佳惹上大麻烦。
“对了。”秦墨突然想到了什么，回过头说道，“帮我跟老爷子告个罪，此番大恩，秦墨日后比十倍报答。”
这老爷子说的自然是李家的老爷子，李白听了却很不舒服，到不是因为秦墨一走了之，而是因为李家保不住他。
如果稷下学宫或者北辰地皇点头，李家自然是可以站在秦墨身后的，但现在学宫不收，北辰地皇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连见都不见，若是李家还站在秦墨身后，便是与整个中州为敌。
所以，秦墨选择离去，实际上是不想让李家为难，他虽然纨绔，可这点事情他还是想的明白的。
“你放心，我家老爷子不会怪罪你的，虽然说吾李家从商，以利益为重，可一旦做出了选择，便绝不会回头，所以，我还是很期待，你那十倍的报答。”李白笑着道。
秦墨一时间无语，却是相视一笑，正要离开时，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道：“先生这就要走了吗？可容小女子献上薄酒，为公子践行？”
两人回过头，却见顾思佳站在烟雨阁门口，望着他们。
秦墨无奈，却没有犹豫，转身走了回去，施礼道：“那就打搅姑娘了。”
三人上了阁楼，却早已有酒菜备好，各自落座后，又相视无言，这时候顾思佳突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我很喜欢先生的那句诗。”
“哪一句？”秦墨问道。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顾思佳把酒斟满，举起酒杯，道，“蒙先生不弃，小女子先干为敬。”
秦墨却有些愧疚，因为这诗并不是他写的，不过此时应景，却也不会真的去说明什么，两人举起酒杯，同饮而尽。
“先生通音律，不如小女子为先生弹奏一曲如何？”顾思佳问道。
“荣幸。”秦墨拱了拱手，却想到了什么，说道，“不如这样，我来唱，姑娘伴奏如何？”
“先生会唱吗？”顾思佳一脸欣喜。
旁边的李白却是古怪的打量着秦墨，心想就你这嗓音，唱出来也不知道对不对味呢，可别鬼哭狼嚎，吓到了皇城的百姓。
秦墨白了他一眼，想了想，道：“故人遗作，一剪梅！”
说着，秦墨便开始唱到：“真情像草原广阔，层层风雨不能阻隔，总有云开日出时候，万丈阳光照耀你我……”
秦墨的声音虽然不怎么动弹，但这旋律却十分美妙，听的顾思佳与李白是惊叹不以。
顾思佳果然是音道才女，不一会儿便弹出了伴奏，虽然与秦墨故乡的伴奏不同，却少了几分浮躁，多几分脱俗。
当秦墨唱到：“雪花飘飘，北风萧萧，天地一片苍茫，一剪寒梅傲立雪中，只为伊人飘香。”
歌声飘扬在这皇城中，引无数人驻足，这其中便有一名女子，她披着长袍，带着雪绒帽，突然停了下来。
她抬起头，看向了烟雨阁，就如那歌里唱的“层层风雨不能阻隔”，这烟雨阁的门庭，却也阻隔不了她的目光。
她看着阁中的男子，眼眶里突然有些湿润，紧紧的握着拳头，就像是在镇压着什么。
这时候，男子突然唱到：“爱我所爱，无怨无悔，此情长留心间。”
刹那间，那被镇压在心底多时的东西，像洪流决堤涌出，泪水自眼眶里落下，却是如此的冰冷。
泪落在了她的指尖，融入了那颗夜珠中，这漆黑如夜的珠子里，突然散发出了光明，比那天上日月还要明亮。
她抬起手，却发现这珠子已经变成了黑白两色，黑色侵蚀着白色，白色侵蚀着黑色，十分的矛盾。
这光照亮了许多人，同样也照亮了烟雨阁中的三人，天不知何时，突然下起了雪，人们惊异的同时，却没有感觉到寒冷。
顾思佳打开窗帘，看着那漫天飘零的雪花，不由长长的叹息了一声，道：“没想到，这里也能看到故园风光。”
“你居然感动了天，天竟然下起了雪。”李白却是戏谑的笑道。
秦墨看着窗外的雪，但他看的却不是雪，而是雪中那道朦胧的身影，不知为何顾思佳没有看到，李白也没有看到，整个皇城只有秦墨能够看到。
突然，秦墨觉得这个人很熟悉，就像是在哪里见过，没有陌生的感觉，突然脑海里的一层隔膜被刺穿，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他走出了烟雨阁，走到了女子面前，风雪中两人相视而立，秦墨说道：“有生的瞬间还能记得你，竟花光了我所有的运气。”
说话间，秦墨从储物戒里拿出了那个储物囊，递了过去，“我记得，你一直想要，现在我把它送给你。”
都灵接过了储物囊，又伸出手，将那颗珠子递了过去：“我愿是它，只愿是它，陪你走遍天涯海角。”
秦墨接过了珠子，握在手中，突然伸出手，刮了刮她的鼻梁，说道：“下次要走，记得跟我说，好让我知道你走了。”
第777章 ，姜寒霜
两人静静的说着话，直到大雪覆盖了整个皇城，将这座古城染成了白色。
不知过了多久，都灵突然转身，说道：“我很想你走，因为这样就不会跟你为敌，我很想永远都不再见你，因为那样我们就不用为敌，你不知道，你心疼的时候，我也会心疼，可我不想心疼，因为你在心疼。”
“回去吧，去你来的地方，那样你我就都不会心疼了。”都灵说完，便走入了雪中，直到消失不见。
秦墨站在雪中，直到大雪覆盖了身体，却没有感觉到寒冷，因为他的信已经冰冷，身体哪里还会寒冷。
“可我不想走，至少现在还不想，即便要走，我也要带着你一起走。”秦墨看着手中的珠子，随即将之收进了体内世界，这才转身朝相反的方向走去，那是皇城的大门。
一路上，他放声高歌，唱的是故乡的曲目，闻着虽然不解，却觉得那旋律十分美妙。
直到他走到皇城门口，却突然停了下来，不是因为皇城外酝酿的杀机，而是因为正从城门外驶过的羊车。
一头年迈的山羊，拉着一辆车，车上坐着一名老翁，头发花白，身子干瘦，微眯着眼睛，衣服很单薄。
他的身上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积雪，冻的浑身不时打着哆嗦，城门口的金甲战士，却视而不见，或者说他们已经见多这一幕。
亿万人族中，并不是每一个人都能够修炼的，有些人注定一辈子都只能是个普通人。
经过他身边时，秦墨想也没想，便把身上的长袍脱了下来，拦住了羊车，说道：“冒犯了。”
说完，他将老者身上的积雪吹开，把长袍盖了上去，“这样会暖和一些。”
做完这些，秦墨又行了一礼，等待着羊车离开，因为人族敬老，见长者需躬身，哪怕只是一个普通的花甲老人。
但是，羊车停下后，却迟迟的没有动，这时候车上的老者突然睁开眼睛，发现了披在身上长袍，微微惊讶。
他的身子依旧在发抖，显然并没有因为长袍而暖和一些。
这时候，他看到了身边的青年，无神的双目中，突然冒出一缕精光，开口问道：“年轻人，你这是要去哪？”
“我要去哪？”秦墨突然有些迷茫，抬着头看着城外的飞雪，“刚才我本来准备回去的，可是，当我记起她之后，却又不想回去了，因为我想带她一起走，所以，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该去哪。”
“呵呵。”老者突然笑了，却因为冻得发抖，笑容有些怪异，“是哪家的小姐，让小先生这般的魂牵梦萦？”
秦墨却是苦笑，却没有急着回答，却想到了储物戒里留下的酒，拿出来说道：“老先生喝点酒吧，会暖和一些的。”
老翁也没有客气，抓过酒壶，饮了一口，笑道：“原来是聚峰楼的迷迭香，小先生不一般啊。”
“不过一壶醉人的酒罢了。”秦墨笑道，“老先生喜欢，便拿去喝吧。”
“小先生还没回答我，是哪家的小姐呢，也许老头子我可以帮你出出主意。”老翁一边饮酒，一边说道。
秦墨突然想到了都灵的身份，不由苦笑，却道：“是个大有来头的小姐。”
“你们相爱吗？”老翁奇怪的问道。
“爱？”秦墨突然觉得有些古怪，初见都灵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后来又拜他为师，算的上是师徒，后来她突然长大了，然后突然就不见了。
今日又说了这般奇怪的话，实在让秦墨有些难懂，真要论起来，他还真不知道自己到底爱不爱。
“不知道。”秦墨摇了摇头。
“想带人家走，却不知道爱不爱人家，你不是祸害人家终身嘛。”老翁喝了一口酒，摇着头说道，“不好，不好。”
“可我就是喜欢她在我身边，只要有她在，我做什么都开心，遇到任何困难，都不在乎，有什么话，都愿意跟她说。”秦墨自言自语的说道。
“那就是爱了。”老翁点了点头，突然放下了酒壶，但他的身体依旧在发抖，“年轻的时候，总是这样，互相的爱着，却又不知道如何去爱，最终错过的时候，又追悔莫及，真是矛盾重重。”
“敢问老先生，年轻的时候可有爱过？”秦墨问道。
“爱过，所以现在才后悔，后悔没有最后抓住她的手，就这样错过了，到老了，记忆越来越模糊，总是会想起年轻的事情，可她的身影却也越来越模糊，努力的想要记起来，却发现忘的远比记的快。”老翁似乎回想起了什么。
秦墨突然沉思了起来，拱手一礼，道：“请问老先生，我该怎么做？”
“当然是抓住她的手，永远都不放开。”老翁毫不犹豫的说道。
“要是她不肯怎么办？”秦墨又说道。
“如果她爱你，那么，她说不肯的时候，其实就是肯。”老翁说道。
“要是有人反对怎么办？”秦墨又问道。
“那就抢，抢也要把她抢到手，让别人后悔，总好过让自己后悔，你说是不是这个理？”老翁说道。
“多谢老先生点悟，我明白了。”秦墨躬身一礼。
“该谢过小先生的酒和衣裳才是。”老翁回了一礼，随即羊车缓缓的前行，往城内而去。
秦墨却望着城外的风雪，突然有了决定，随即义无反顾的走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刚走到城外，便见一名中年人，而且这个人秦墨还认识，却是那日在烟雨阁有一面之缘的人，后来他听说这个人就是稷下学宫的六先生唐心，夫子的门徒。
秦墨当然不会怪他没有帮助自己。
“见过六先生。”秦墨走到他身后拱手道。
“有礼了。”唐心回了一礼。
“先生在此，可是等人？”秦墨问道。
“没错，我在等你。”唐心直言道，“听说你要走了，我是来送别的，刚才的歌很不错，若是我七师弟在，定是喜不自胜。”
“让先生见笑了。”秦墨苦笑一声，道，“不过，之前我确实准备要走，不过刚才碰到一位老翁，跟他聊了一段，却又顿悟了过来，决定不走了。”
“哦？”唐心有些意外，道，“怎么又决定不走了呢？”
“我是人族，这玄黄大陆便是我的容身之处，又何须要走，当然，该走的时候还是要走的，但不是现在。”秦墨说道。
“哈哈哈，好志气，你说的没错，哪怕学宫老师不收你为徒，学宫不留你，北辰地皇也不见你，你也没必要走。”唐心说道，“大丈夫立于世，万事不自欺即可，哪里管得了世间的那般闲言碎语。”
秦墨相视一笑，感觉心情豁然开朗。
“敢问你这出城又是何故？”唐心又问道。
“有人在等，自然出城一会。”秦墨说道。
“说的不是我吧。”唐心道。
“不是先生，而是敌人，正好我也想问清楚一件事，所以便出来了。”秦墨说道。
唐心沉吟了片刻，似乎决定了什么，道：“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不论你是要走要留，我都陪你走这一遭，如何？”
“不敢劳烦先生。”秦墨摇头拒绝道。
“你是恨我在学宫里没有帮你，所以拒绝我吗？”唐心问道。
“当然不是，只是，不想连累先生罢了。”秦墨说道。
“哈哈哈，你这人，有时候真的很别扭。”唐心笑道，“我欠你一个人情，你总得给我一个还的机会吧。”
秦墨苦笑，拱手道：“那就有劳先生了。”
唐心不语，随即两人迎着风雪走向了城外的开阔地，不出秦墨意料，这里等着人，很多的人。
为首的便是那位姜家的家主姜瑜，而在他身边除了之前那位围杀秦墨的帝尊外，还有四位帝尊。
除此之外，还有十位圣王。
“什么样的事情，竟然惊动了姜家所有强者，连祖地都不要了。”唐心扫了众人一眼。
这却是姜家在玄黄大陆，几乎所有的强者了，当然是不算上苍穹古境和山海关内的强者的。
“学宫准备保他吗？”姜瑜皱起眉头道。
“没有老师许可，学宫自然不会参与此事，不过，只是我个人与他随行罢了。”唐心平静道。
闻言，姜家的一众强者立时脸色不好。
“我来此地，是想问你一件事。”秦墨走出来道。
“大胆竖子，安敢对我家主无礼！”一名帝尊怒斥道。
唐心没有说话，他站在秦墨身边，便已经表明了立场，秦墨也没有理会这名帝尊，而是问道：“姜寒霜是姜家的什么人？”
听到姜寒霜，唐心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了戏谑的笑容，姜家的强者听了，脸色却很难看。
姜瑜皱起眉头，冷道：“那是个贱人！”
“你会为你这句话，付出代价的！”秦墨握着拳头，他打不过姜瑜，也打不过这一众的帝尊，但并不代表他怕了姜家。
姜寒霜是他母亲，虽然没有见过，却有生他的恩德，即便他并不是原来的秦墨，没有什么感情，可这恩德却在。
“竖子找死！”那名参与围杀秦墨的帝尊立时站了出来，浑身的气息勃发而出。
唐心站了出来，却不说话，但意思很明白，要动秦墨，得先过他这一关。
姜瑜抬起手，制止了下来，说道：“你是姜寒霜那贱人生的孽种？难怪，阡陌弓会在你手里。”
第778章 ，原由
唐心本以为秦墨会因此而暴走，可他发现事实并非如此，秦墨不但没有暴走，反而十分平静。
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没有说，便转身道：“先生，我要问的话问完了，我们走吧。”
唐心一脸愕然，就连姜瑜也是惊讶，他本来是打着激怒秦墨想法，这样若是秦墨出手，他便有理由斩了秦墨，即便有唐心在他的理由也足够充分。
但他没想到，这个青年竟然表现出了超出他这个年龄的沉稳，不但忍了下来，甚至连刚才的威胁都没有发出。
“好。”唐心点头，与他并肩而行。
姜瑜身后的几位帝尊都皱起了眉头，有些焦急起来，错过了这个机会，要杀秦墨就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了。
姜瑜也在思考要不要现在动手，但看到秦墨身边的唐心，他便打消了这个主意：“走，我们回去。”
“家主，这样岂不是凭空跑了一趟，以你的实力，要斩他不过反手之间，唐心我们几个都能轻易拖住的。”一名帝尊不解道。
“即便今日真的斩了他，可若是让唐心完不成他的承诺，就等于得罪了稷下学宫，夫子的任何一个弟子都不好惹，稷下学宫更不好惹，又何必为了他，把我们推向稷下学宫的对立面？”姜瑜解释道。
“但是唐心说了，他不代表稷下学宫，他只代表他自己。”另外一名帝尊说道。
“他说的没错，他今日来确实只代表他自己，但是他是稷下学宫的人，他是六先生，他是夫子的弟子，得罪了他，不就等于得罪了稷下学宫？”姜瑜却很明白其中的缘由。
夫子有八位弟子，大先生文武双全，修为深不可测，更是八面玲珑，可谓是完人中的完人。
但是，除了大先生之外，二先生是个只会读书，却没有修为书生，三先生常年在外，据说是去了山海关，乃是一位将才，但修为也并不是很高。
四先生擅棋，据说能够跟夫子对弈而不落败，论修为却也不怎么样，五先生善画，中州流传着，得五先生画作难如登天的说法，同样也没什么修为。
六先生就是这位唐心了，善琴，长年出没于中州的各大楼，不是喝酒就是逛青楼，风流倜傥，修为也是不济。
七先生便是六先生的知音，善唱，他一出口宛如仙音，连古兽都会因为他的声音而打动。
八先生是最不济的一位，这是夫子最近才收的，只擅长作诗。
很多人都觉得夫子这些徒弟除了大先生之外没有作为，在异族攻伐人族的大势面前，甚至显得有些荒唐。
只是夫子高深莫测，他做什么，没有人敢指手画脚，稷下学宫之大，却也不在乎人家指手画脚。
可姜瑜却很清楚，惹稷下学宫一个先生，哪怕他说只是代表他自己，却也等于惹了整个稷下学宫。
姜家固然是庞然大物，底蕴深厚，可面对稷下学宫却还有些不足，尤其是面对夫子，这位人族最高的人，连勇气都没有，算起来，天下的读书人，都算的上是夫子的学生，但夫子真正的学生，却只有那个几个。
几乎帝尊想明白了，那名参与围杀秦墨的帝尊说道：“难道学宫准备参与进来？如此一来，这仇岂不是报不了了？”
“眼下看来，学宫并不准备参与，不然早在他登上山顶时，夫子就该收他为徒。”姜瑜突然开口道，“可夫子没有，即便在我们围杀他时，学宫也没有出手阻止，便证明学宫不会参与此事。”
可是姜瑜说完，心底又打起鼓来，即便身为人皇，却也猜测不到夫子的想法，往往你以为他会这么做，可他偏偏就不这么做，你以为他不会这么做，他偏偏就这么做。
这世上没有人能够猜的透夫子的心思，就像在第九位弟子这件事上，所有人都觉得文武双全的秦墨应该是最好的人选，可据姜瑜所知，夫子真正的人选是那位来自异端东鉴。
几位帝尊脸色都不好。
“不过，只要他留在皇城里，我们要杀他就不难，总会有机会的。”姜瑜说道。
“可是，如果他真的是姜寒霜的儿子，岂不是说，日后他有资格与我们争夺祖地的正统？”一名帝尊担忧道，“当年那件事发生，姜羿一脉的族人叛走，虽然后来大部分都已伏法，可依旧还有很多流落在外！”
姜瑜皱起了眉头，突然抬起头看向了那昏黄的天色：“可为什么，我总感觉不是呢，如果他是姜寒霜的儿子，为什么他眼中没有任何一点感情，却有几分的同情？”
“即便他不是姜寒霜的儿子，他也是姜羿一脉的族人啊，他若是知道了那件事，或者说他早知道了那件事，对我姜家来说，绝不是……”那名帝尊不敢说下去，因为这后果实在太严重了。
姜瑜也不说话了，眼中的杀机却越来越浓烈。
回城的路上，秦墨与唐心都沉默着，快到城门口时，唐心突然说道：“看来老师和几位师兄都小看你了。”
“哦，如何个小看法？”秦墨有些好奇。
“甚至连我都以为，刚才你会对姜瑜大打出手，那样的话就有些不好办了，到时候还得大师兄出手才能保全你我。”唐心回过头，认真的看着他，“告诉我，为什么你没有出手？难道姜寒霜不是你的母亲吗？”
“他确实是我的母亲。”秦墨很认真的说道，“只是，我知道现在打不过姜瑜，甚至连一个帝尊都打不过，当然前提是不靠那召唤符，所以，我只能选择退让，就这么简单。”
“哈哈哈。”唐心突然大笑了起来。
“先生笑什么？”秦墨问道。
“我笑啊，姜瑜要是知道了，肯定悔的肠子都青了吧。”唐心说道，“因为，他以后肯定会后悔的，后悔说那句贱人。”
“何以见得？”秦墨问道。
“因为你说会让他后悔嘛，别人我不敢信，但你我相信。”唐心说着，看向了城门口，道，“走吧，进了皇城，哪怕是古世家，也不敢轻易对你动手，帝尊级强者要杀你不容易，人皇出手，自有大阵掣肘他。”
“多谢先生。”秦墨施了一礼，唐心也回了一礼。
重新回到皇城，秦墨直接去了烟雨阁，此时大雪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大了。
当他走进去时，却发现李白和顾思佳对坐无言，李白喝着闷酒，顾思佳手在琴弦上拨弄，而后会发出一声琴音，却是断断续续，像是哀鸣。
“刚才去办了点事，耽搁了一会，抱歉了。”秦墨不知道两人知不知道雪中的那一幕，却也不准备解释。
“我还以为你一声不响的就走了呢。”李白立即站了起来，把他拉了过来，“说真的，我最讨厌那种不辞而别的人了，还好你不是，不然以后即便你回来，也休想让我请你喝酒。”
顾思佳虽然没说话，但看到秦墨归来，脸上的笑容更甚。
饮了几杯后，秦墨突然问道：“李兄，不知皇城内可有房屋租售？”
“房屋？你问这个做什么。”李白一脸奇怪。
顾思佳却有些惊喜，笑着道：“定是先生不准备走了，可对？”
“没错，我不走了，我准备留在这里，把事情办完，再去做该做的事情。”秦墨说道。
“你……”李白看着他有些无语，“你这个人怎么可以这么任性，说走就走，说留就留。”
“就是这么任性。”秦墨举杯道，“今日不醉不归。”
二人喝的微醺，又听了几曲，这才与顾姑娘告别离去，雪虽然停了，大地却披上了一成银铠。
马车依旧等候在烟雨阁前，依旧还是那辆马车，却不是那个马夫了。
“李兄可知道姜家的一些事情。”马车上，秦墨突然问道。
“姜家的事！”李白似乎意料到了什么，却有些凝重，“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呢。”
“哦，你怎么知道我不会问，又怎么知道我可能会问？”秦墨奇怪道。
“你拿出阡陌弓，并且拉动的时候，整个皇城的世家都知道你是姜家的血脉，自然是可能会问的，可你进了皇城，却去道别，自然就有可能不问了，因为问了也没用啊。”李白解释道。
“那你知道什么？”秦墨问道。
“姜家可以说是整个人族最复杂的古世家了，先有姜羿在第二纪元崛起，却又如彗星般的陨落，随后有人族军师姜太虚崛起，最负有盛名的自然是神农圣皇了。”李白说道，“很多年前发生了一件事，姜家的三大血脉争夺祖地，姜羿一脉与姜太虚一脉同时被驱逐出了姜家祖地。”
“后来呢？”秦墨问道。
“后来啊，姜羿一脉和姜太虚一脉自然不服气，于是三方开战，但最终还是神农圣皇这一脉占据了上风，其余两脉被剥夺了姜姓，放逐了出去，尤其是姜羿一脉，因为拿走了姜羿留下的很多至宝，所以还被追杀，算是最惨的一脉了。”李白无奈的说道。
“那时候轩辕陛下还在吧，轩辕陛下不管吗？”秦墨问道。
“轩辕陛下当然想管，可管得了一时，怎能管得了一世，况且，那时候第八纪元末期，陛下自知大限已到，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他去做呢。”李白无奈的叹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