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好意
叶语星不敢想象。
她从小到大，不管是接触的人还是自己，出门一律都是坐马车，并没有走过太多的路。
现在她听墨清颜说，是从村里走来县里的，不免心疼起来。
“颜颜……”叶语星皱眉看她。
“好啦。”墨清颜知道她是心疼自己，“你要是想送我的话，就送我出叶府好了。”
“你就那么不愿接受我的好意吗？”叶语星见她一再拒绝，难免有点失落。
她是真心把墨清颜当了朋友，可是墨清颜却处处拒绝她，买荔枝也是，送她回家也是。
“不是。”墨清颜一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肯定是想多了，“我不是不愿意接受你的好意，我总得要习惯这村里到县里的路不是？我总不能，每次都麻烦你送我回家吧？”
“怎么不行？”叶语星皱眉，“这又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两匹马八条腿，总比你这两条腿跑得快吧？”
墨清颜被她的话逗笑了，“是是是，八条腿跑的是比我快，但是你要想想，若是我哪天有事要独自来县里呢？然后你又恰巧不知道呢？
我若是坐惯了马车，那是断断不愿再走路的，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享受，等吃够了苦，再享受也不迟，对不对。”
墨清颜感觉自己就像是在哄小孩一样。
叶语星听了她的话沉思片刻，虽然不愿承认，但确实如她所说。
“好啦。”墨清颜牵起她的手，给了她一个台阶下，“我家在县里买有房子，你等我长大了搬来县里，到时候我天天来找你玩，你可不许烦我。”
“我才不会。”叶语星下意识反驳。
边双在一旁看着自家小姐开心的模样，眼中露出欣慰。
平日里叶语星因为嫡女的身份，总是要端着大家闺秀的样子，从不会像现在这样露出真情实意的笑容。
“不会就好。”墨清颜拉着她往前走，“你送我出府吧，再不走真的赶不上了。”
——
沈暗听了丰汾的话，脸色黑的可以滴出墨汁来。
丰汾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的说道：“东家，您看，我们要不要报官，把于公子找出来……”
“不必。”沈暗沉声打断丰汾的话，“我相信他。”
于白的功夫虽说是三人中最差的，但是对于一般习武之人来说，也算是高手中的存在。
“派人来收拾好厨房。”沈暗丢下这句话，就回到酒楼找了一处屏风隔起来的地方坐下。
酒楼里面的小厮立马拿出他平日里爱喝的茶水，放到了桌面上，“东家，喝茶。”
“下去吧。”沈暗的脸色极差，端起桌面的茶盏饮了一口，心中着急，面上不显。
一壶茶下肚，于白还没回来。
沈暗紧抿双唇，心里开始担心起来。
他从位置上起来，来到柜前，“丰汾，于白还没回来吗？”
“没……”丰汾面露难色，支支吾吾道：“还未曾见于公子回来。”
沈暗听了他的话，转身便准备出门。
就在这时。
门外走进一个人影，正是于白。
“于公子！”丰汾双眼一亮，马上从迎了上去。
“公子。”于白喘着粗气，额头满是汗珠。
“快，把他扶上楼。”沈暗看了眼他苍白的脸色，吩咐道。
“不用。”于白摆摆手，喘了几口气挺直了身板，“我要喝水。”
于白不好意思说，自己只是中暑了而已。
那名女刺客下手虽狠，但内力却不够，那一掌打在于白身上并没有对他造成多大的伤害。
于白跟她在厨房打斗一番，女刺客眼见着敌不过就逃，于白顶着日头追了她一路。
“快。”丰汾回头喊来小厮，“给于公子倒水。”
丰汾扶着于白坐下，把水送到他的嘴边，于白伸手夺过，“不用，我自己来。”
于白把腰间的佩刀放在桌面，大口的饮起茶来。
几杯茶下肚，他的脸色终于好了一些。
“说吧，怎么回事。”沈暗坐在他的对面，沉声道：“人追上了吗？”
“没有。”于白摇头，他从凳子上起身来到沈暗面前跪下，“属下无能……没能抓到刺客。”
——
“好啦，就送我到这里吧。”墨清颜站在叶府门口。
“那，你回家注意安全。”叶语星恋恋不舍的看着她。
“我知道啦，你回去吧。”墨清颜佯装生气的看了她一眼，“你什么表情，搞得我像个负心汉一样。”
“胡说什么。”叶语星伸手轻锤她，“你回去吧，5日后记得来找我玩。”
“好。”墨清颜走出叶府，“5日后见。”
叶语星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脸上都是笑意。
“小姐，我们也回去吧。”边双在一旁低声说道。
墨清颜出了叶府，手里拎着食盒就往竹满巷走去。
——
沈暗侧目看了一眼于白，并没有让他马上起来。
墨清颜踏进文汝楼。
丰汾马上迎了上来，走路的途中他眼神上下打量了墨清颜，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拎着食盒？
丰汾站在墨清颜面前，面带微笑，“姑娘，我们今日不营生，您换个地住店吧。”
“我不是要住店的。”墨清颜的进了酒楼之后就四处张望着。
不是住店？
这姑娘的衣服不怎么样，可是气质非凡。
丰汾不动声色的挡住她的视线，“不管您是住店，还是打尖，我们这儿今日都不营生，烦请姑娘换个地吧。”
墨清颜收回自己的目光，“我是来找沈暗的。”
“沈暗？”丰汾愣了一下，怎么又是东家的朋友。
“是啊。”墨清颜神色如常，“你不认识他吗？”
“认识认识。”丰汾微笑，“我们东家在这边，您这边请。”
丰汾在前面替墨清颜带路，时不时还回头看一下她有没有跟上。
“你是这的掌柜的？”墨清颜看着空荡荡的酒楼，“你们今日为何不营生啊？”
丰汾不知她的身份，长话短说，“我们这儿的厨子辞职了，还未找到新的。”
丰汾解释着，就带她到了一处屏风面前停下，“我们东家就在这屏风后面。”
“嗨，沈公子，我来……”墨清颜越过屏风，“于白？你为什么跪在地上？”
第九十二章 倒流
“这……是怎么了？”墨清颜嘴角抽了抽。
眼前这一幕异常尴尬。
沈暗面无表情的坐在凳子上饮着茶水，于白却垂着头跪在地上，一副做错了事的模样。
如果知道屏风后面是如此情形，墨清颜说什么都不会招呼都不打，就越过屏风。
她此刻非常后悔，好想让时间倒流，回到自己还没越过屏风的那一刻。
“无事。”沈暗放下手中的茶盏，瞥了一眼于白，淡淡吩咐，时间到了，起来吧。”
“是，公子。”于白应声，从地上站了起来。
于白没有马上坐下，而是站在一旁。
“我们方才在打赌呢，于白输了。”沈暗微笑的解释道。
他站了起来，视线落在墨清颜手上，“这是何物？”
墨清颜压下心中的诧异，把手中的食盒拎起来，“这里面装的就是荔枝凉糕，我说好的给你拿过来的，你忘记啦？”
“没有。”沈暗声音低沉，“只是没想到姑娘如此之快，就过来了。”
“都别站着了，坐下尝尝我做的荔枝凉糕吧。”墨清颜越过他来到对面的位置上坐下，她把食盒放在桌面上。
沈暗也跟着坐了下来，只有于白一个人依旧站着。
墨清颜把食盒掀开，露出里面的雪白的凉糕“于公子，你也坐下来尝尝我做的荔枝凉糕吧。”
于白看了沈暗一眼，没敢坐下。
“坐呀。”墨清颜把荔枝凉糕从食盒里面拿出来，偷偷斜视了沈暗一眼，“愣着干嘛呀。”
“坐下吧。”沈暗看着眼前的凉糕，沉声道。
“谢谢公子。”于白听了沈暗的话，才坐下来。
墨清颜把食盒拿下来放在脚边。
她双手撑着下巴，杏眸亮晶晶的看着沈暗，催促道：“快，尝尝好不好吃。”
沈暗看着面前的凉糕并没有马上动手。
反倒是于白，他伸手拿过一碟凉糕，“墨姑娘，这你就不知了吧，公子自小就不喜吃甜食，太甜太腻的一律不碰。”
“这样啊……”墨清颜的表情瞬间变得失落起来，“那好吧，那于白你尝尝，这凉糕好不好吃。”
“好啊。”于白点头，“正有此意。”他拿起一块凉糕，“我最喜欢试菜了。”
于白把凉糕放进嘴里，牙齿咬下凉糕的那一刻。
椰蓉、牛乳、荔枝，三种不同的味道混合在一起，吃到内里的时候，流心的荔汁和牛乳直接在嘴里‘爆炸’开来，滑而不腻。
“好吃。”于白心里由衷的夸赞道。
说着，于白又拿起一块凉糕放进嘴里，“墨姑娘，你怎么那么会做吃的，做的还这样好吃，这样的搭配我还从未吃过。”
“好吃吧。”墨清颜展颜一笑，“是不是还挺好吃的？”
“好吃。”于白免不得再夸了一遍。
“来，你多吃点……”墨清颜一边说着，一边伸手想把沈暗面前的凉糕移到于白面前。
墨清颜的手刚碰到碟子边缘，就被沈暗伸手按住，“等等。”
墨清颜不解的看着他，疑惑道：“沈公子，你不是不喜甜食么，怎么……”
话没说完，她就看到沈暗拿起一块凉糕，“我尝尝味道如何。”
其实于白说错了，沈暗从小就喜爱甜食。
只是由于幼时年龄太小，嬷嬷管着他不许多吃。
久而久之，沈暗也保持了不在外吃甜食的习惯。
沈暗嘴里的凉糕咽下，面不改色的说道：“确实好吃，滑而不腻，甜而不齁。”
“好吃吧？”墨清颜得到沈暗的认可，脸上扬起开心的笑容。
于白面前的凉糕只剩下了最后一块，他看着沈暗说：“公子，你不是正在招厨子么？”
“嗯。”沈暗点头。
“我看啊，公子你也别想着找什么厨子了，你还不如问问墨姑娘，愿不愿意来你这文汝楼工作，她做的饭菜和糕点我们都尝过了，比大多数厨子做的都好吃多了。”于白说完看了一眼墨清颜。
于白说的话真是戳到沈暗的心口了，他正有此意。
沈暗为何让墨清颜来文汝楼，打的就是这个主意，他正犹豫着不知道如何引入这个话题，于白就说了出来。
沈暗真有此意，正不知道如何引入这个话题呢，于白就说了出来。
沈暗顺着于白的话开口，“墨姑娘，于白说的话，你可有想过？”他端起面前的茶壶，给墨清颜倒了一杯茶。
“做厨子？”墨清颜看了一眼于白，又看了一眼沈暗，她指着自己不确定道：“我？来你们文汝楼做厨子？”
“有何不可？”沈暗不答，反问。
“对啊，墨姑娘你做菜那么好吃。”于白接过话头，“你要是来文汝楼做厨子，马上就可以直接上岗了，试菜也不用试了，你做的饭菜我和公子都很满意。”
于白巴不得墨清颜赶紧答应，今天试菜的时候遇到的糟心事可把他给烦死了。
“我……”墨清颜面对于白的盛情邀请，略显犹豫。
“怎么了？”沈暗看了她的表情，“姑娘是在担忧什么？”
“没有。”墨清颜挠了挠头，有点尴尬的说道：“来你们这儿做厨子可以，但是我想问问，你们这儿，几点开始营生？”
“辰时开始营生。”沈暗沉声答道。
“那么早？”墨清颜表情惊讶，她连连摆手，“不行不行。”
原本墨清颜还想着，自己可以来文汝楼兼个职，赚点钱什么的。
但是她听到沈暗的话之后，瞬间打消了心里的念头。
墨清颜从黄杨村来到安渭县，走路的话要一个多时辰的时间。
辰时开始营生，那自己岂不是卯时就要出门了？这简直比上班还痛苦，墨清颜觉得自己受不了。
“为何不行？”沈暗眉头轻蹙，“姑娘是觉得太早了？”
“有点……”墨清颜看了他一眼，小声说道：“沈公子，你也知道我家不住县里，若是营生时间太早的话，我怕我来不及。”
“姑娘不必担心。”沈暗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这我都替姑娘想好了，若是姑娘愿意来我这文汝楼工作，我会为姑娘配上一辆马车。”
第九十三章 接送
“我会每日安排于白去接你，你午时之前来到文汝楼便可，酉时一过，于白便会送你回去。”
沈暗去过墨清颜的家，自然知道她的家离安渭县有一些距离，考虑到她的安全问题，沈暗早就提前想好了如何安排。
“那么好？”墨清颜不敢置信的看着沈暗，上个班还配车接送？
“嗯。”沈暗微笑，“姑娘还有何顾虑么？”
墨清颜面对如此宽裕的条件，瞬间心动。
她眼珠子转了转，又问：“那，我想问问，你这文汝楼生意好么？”
墨清颜怕沈暗误会，问完这个问题之后，她又立马解释道：“沈公子别误会，我问这个话的意思是想知道，如果你这生意好的话，后厨就我一个人，我怕忙不过来……”
墨清颜也考虑到自己来酒楼的时间比较迟，若是只有她一个厨子的话，那到了饭点，自己可要忙死了。
“我这酒楼，生意还可以。”沈暗回答她的话，“姑娘放心吧，除了姑娘以外，我还会多请两名厨子，负责给姑娘打下手，接替你不在酒楼时的工作。”
毕竟文汝楼做的是打尖住店的生意，后厨还是要留一个人常驻，避免有一些住店的客人半夜要吃食。
再加上文汝楼平日里的客人很多，沈暗也考虑到若是只有墨清颜一个厨子的话，她根本忙不过来。
墨清颜点头，若是这样的话听着还行。
“那……”墨清颜看向沈暗，眼眸变得晶亮，“在你这儿做厨子，一个月月钱多少？”她终于问出了最重要的问题。
于白嘴角抽了抽，“墨姑娘，你居然担心这个，你放心吧，我们公子是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工钱是每个月十两，姑娘你可考虑看看。”沈暗给出的价格，相对于其他酒楼的厨子来说，已经高出了一大半了。
“十两银子？”墨清颜惊讶的重复道。
沈暗拿凉糕的手顿了一顿，微微皱眉，“姑娘，你是嫌十两银子少了？若是你愿意的话，我还可以……”
“不是。”墨清颜连忙打断他的话，“十两银子，够了，够多了。”
“那好。”沈暗把凉糕送到嘴边，“那便如此说好了，十两银子一个月。”
“嗯。”墨清颜点头应允，“沈公子开出的条件如此宽裕，我又有何不答应的道理？”
“好。”沈暗把嘴里的凉糕咽下，他招手唤来小厮，“去，把掌柜叫过来。”
“是，东家。”小厮应声。
他来到柜前，对着正在算账的丰汾，“掌柜的，东家有事喊您过去。”
“喊我过去？”丰汾抬头，皱着眉走出柜台。
丰汾走在小厮前头，很快，就来到了沈暗面前。
“东家。”丰汾双手作辑，毕恭毕敬的对着沈暗说道。
沈暗站了起来，他指着墨清颜说：“来，认识认识。”
认识？
丰汾抬头，看着墨清颜。
“这位姑娘以后便是我们文汝楼的主厨了。”沈暗回头看着墨清颜，面带微笑。
丰汾脸上闪过一丝惊讶。
这姑娘看起来不过十来岁的模样，做主厨？够格么？
“掌柜的好。”墨清颜站了起来，甜甜的问了声好。
她来到丰汾面前，“你好，我叫墨清颜，以后就在后厨工作，以后请多多指教。”
丰汾听着墨清颜如此客气的话，收起惊讶的表情，开始变得不好意思起来。
他客客气气的说道：“墨姑娘这是说的哪的话，明以食为天，日后我这吃食啊，可就劳烦墨姑娘了。”
文汝楼是包吃饭的。
“好说，吃的东西，就包在我身上了。”墨清颜信誓旦旦的应道。
她弯腰拿起桌面的凉糕，“来，掌柜的，这是我今日做的凉糕，您尝尝好不好吃。”
“这……”丰汾看着盘里没见过，又白乎乎的东西，略显迟疑。
“哎呀。”于白看到他犹豫的表情，“掌柜的，你就尝尝吧，又不会掉一块肉。”
于白指着桌面空了的碟子，“你看看，我和你东家都吃完一碟了，这个荔枝凉糕好吃。”
既然于白都如此说了，丰汾也看到了桌面空了的碟子，自然是不再犹豫。
丰汾拿起一块凉糕放进嘴里。
在他吃过的糕点里面，所有的都是甜腻的味道，让丰汾巴不得吐出来。
谁知面前这一块凉糕却有所不同，虽然甜，但却不是甜腻的味道，反倒是前所未有的爽口清甜。
“墨姑娘。”丰汾面露惊色，“你这凉糕做的太好吃了，若是在我们这文汝楼卖，定能卖个好价钱。”
丰汾原先还质疑过墨清颜的能力。
他认为墨清颜不过是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片子，做不出什么好吃的东西。
可就在吃下凉糕的那一刻，丰汾就马上对墨清颜改了想法，他不应该质疑沈暗的决策，这姑娘的厨艺着实不错。
“好吃吧。”墨清颜还没说话，于白就接过话头，“我就说，这荔枝凉糕好吃。”
“好吃。”丰汾点头，“公子果然没骗我。”
“还吃么？”墨清颜抬了抬面前的碟子，上面剩下两块凉糕。
“不了，一颗便够了。”丰汾摇头。
墨清颜把手中的凉糕放回桌面，“既如此，掌柜的，我有些事情要问问你，你能否同我借一步说话？”
她既然答应了要做文汝楼的厨子，那么就要了解一下这文汝楼的情况。
丰汾身为文汝楼的掌柜，问他自然是最好的。
“姑娘有什么事……”丰汾看了沈暗一眼，“在这说便可。”
墨清颜动了动唇，还没说话，丰汾又接着说：“我是怕姑娘问的事情有些我也不知，不如还是趁着东家在的时候一起说吧。”
墨清颜听了他的话想了想，好像确实有道理。
“那好吧。”墨清颜视线转向沈暗，“沈公子，我与掌柜的就在这儿谈话，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沈暗应声。
墨清颜和丰汾便坐了下来。
墨清颜拿起一个空的茶盏，给丰汾倒了杯水，“掌柜的，您先喝口茶，解解渴。”
丰汾端起面前的茶水饮入口中。
想不到这个姑娘，小小年纪竟如此会来事，他不得又高看了墨清颜一眼。
第九十四章 菜单
——
令姝惠一大早就来到了镇上的裁缝店。
她从掌柜的手中拿过今日要做的工作，便开始忙碌起来。
等到令姝惠干完手上的工作之后，她抬头看了眼天色，已然到了饭点。
坏了。
她还要回家做饭呢。
令姝惠把面前的手帕都用篮子装起来。
她来到贝氏面前，一脸讨好，“掌柜的。”
“怎么了？”贝氏头也不抬，专注着手上的工作，“有什么事么？”
“是这样的。”令姝惠站在一旁，壮了壮胆，“您看，这都午时了，我们是不是……”
贝氏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抬头。
她淡淡的瞥了令姝惠一眼，“午时怎么了？早上的工作都干完了吗？”
“干完了。”令姝惠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里的篮子递过去，“您检查检查。”
“嗯……”贝氏转了转脖子，接过令姝惠手里的篮子。
她把里面的手帕一张张的拿出来，细细检查上面绣好的花纹和样式。
“不错，你的绣工又长进了。”贝氏露出满意的神色，这帕子上面的绣工精细，栩栩如生。
“谢掌柜的夸奖。”令姝惠不好意思的笑道：“这多亏了掌柜的教导有方。”
贝氏抬眸看她一眼，“嘴还挺甜。”她继续翻看着手帕。
前面的帕子都还好，但是越看到后面，贝氏的脸就约沉。
她从手帕堆里面找出几张，指着上面的样式，“这儿，针线落脚点错了，要改。”
令姝惠拿起手帕，凑到自己眼前看了看。
“看清楚了吗？”贝氏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拿回去改吧。”
“掌柜的。”令姝惠把手帕捏在手里，“您说的确实没错，只是我，今日没吃过早，现下有点头昏眼花的，所以才会绣错，您看……”
“行吧。”贝氏把挑选过的帕子放进篮子里。
她站了起来，“那你就先回去吧，记得，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
“好咧，谢谢掌柜的。”令姝惠得到贝氏的首肯。
她把要改的帕子拿回自己的位置面前，脚步匆匆的往集市赶。
——
良兰凤早上醒过之后，又回到房中睡过去。
午时，家家户户都飘出了饭菜香。
良兰凤早上醒过之后，又回到自己的房中睡了过去。
她饿着肚子从床上起来，看了眼外面的天色。
怪不得自己会饿，原来已经到了午时。
良兰凤身旁的位置早已空了，“这个墨大雷，又跑去哪了。”她一边抱怨着，一边下床穿上自己的鞋子，打开门走了出去。
“令姝惠，令姝惠！”良兰凤丹田用力，大声的在院中喊道。
院中静悄悄的，没有一丝人声。
“人呢……”良兰凤皱着眉，来到厨房，厨房中一个人影都没有。
“这人都跑哪去了……”良兰凤嘀咕，她来到了墨清颜的门前，伸手推开房门，“墨清颜，你在屋里吗？”
阳光透过窗棂照了进来。
房中除了飘在空气中的灰尘之外，空无一人。
良兰凤又逐个打开徐慧兰，令姝惠，墨正初的房门。
整个家中，除了她之外，并无她人。
——
“谢过姑娘。”丰汾咽下口中的茶水。
他把手中的茶盏放回桌面，“想不到姑娘如此贴心。”
沈暗的眼眸深了深。
他的视线转向墨清颜的手中。
墨清颜并没有马上放下茶壶。
她看着丰汾喝下茶水，继续问道：“怎么样，还渴么？”
这一幕看在沈暗的眼里尤为刺眼。
他手握成拳，放在嘴边开始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
于白疑惑的看着沈暗，“公子，怎么了，怎么突然开始咳起来了，你要不要喝点茶水，润润嗓子……”
“不必。”沈暗打断他的话，紧抿双唇。
他视线看向丰汾，沉声问：“墨姑娘问你，还要不要喝茶。”
这……
丰汾心下思绪飞快，马上明白过来。
“墨姑娘，我不渴了。”丰汾面带微笑，“倒是我们东家，好似有些渴了……”他有意提醒墨清颜，给沈暗倒水。
墨清颜的视线落在沈暗面前的茶盏上，里面明明都还有茶。
“沈公子，你渴么？”墨清颜看着沈暗，拼命使着眼色。
“渴。”沈暗面不改色的说道。
“那你倒是喝茶呀。”墨清颜皱眉，“你这茶盏中的茶，还未……”
墨清颜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沈暗拿起桌面的茶盏把里面的茶水倒在了地上，“没了。”
“你……”墨清颜无语的看着这一幕。
丰汾则是在偷偷笑着。
“公子，这好好的茶，你倒了他干嘛！”于白看着他，痛心的斥责道。
“凉了。”沈暗一边说着，一边把茶盏移到了墨清颜面前。
墨清颜手里拿着茶壶，倒也不是，不倒也不是。
“我手好累啊。”墨清颜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茶壶放了下来。
“公子，我来帮你倒吧……”于白说着，就想伸手拿过茶壶。
“不必了。”沈暗沉声说道，自己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于白看着面前这一幕，更加无语了。
丰汾一直在忍着笑，脸都憋得通红了。
“噗。”的一声，他终于憋不住了，直接笑出声来。
一下子，三道视线都扫向了他。
丰汾赶紧伸手捂住自己的嘴。
“掌柜的，你这是怎么了？”墨清颜皱着眉，疑惑的问道。
“是啊，好端端的笑什么。”于白也同样不解。
“没什么。”丰汾抿了抿唇，轻咳一声正色道：“姑娘，你方才不是说有事要同我讨论吗？”
“嗯。”墨清颜点头，压下心中的疑惑，“掌柜的，我想看看你们酒楼的菜单。”
“菜单？”丰汾听了他的话，满脸疑惑，“菜单为何物？”
“啊？”墨清颜也跟着一脸懵逼。
她看着丰汾，惊讶道：“你们开酒楼的，居然不知道菜单为何物？”
墨清颜的视线转向沈暗，“你不会也不知道吧？”
“知道。”沈暗沉声道。
傲天洲的福德酒楼，就做了这名叫菜单的东西。
“知道？”墨清颜的表情变得更惊讶了，“知道，那你这酒楼为何不弄？”
“没必要。”沈暗拿起桌面的茶盏，饮了一口。
第九十五章 气馁（求推荐票，求月票，求收藏！）
沈暗只不过是来这安渭县躲人，顺便开了间酒楼打发时间，自然是没必要弄那费心的玩意儿。
“怎么会没必要！”墨清颜开口反驳，“酒楼没有菜单怎么行。”
丰汾听着两人的谈话一脸疑惑，他再次开口问：“姑娘，这菜单，究竟为何物？”
菜单，对一个酒楼的影响还是很大的。
墨清颜开口缓缓解释道：“菜单，顾名思义就是看菜品的单子，一本好的菜单上是会分类列好所有菜品，方便顾客点菜下单。”
“原来是这样。”丰汾听了她的解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既然这菜单如此之好，东家为何从未想过做着菜单。”
丰汾这番话，又把话题引到了沈暗身上。
“可能，是因为他心系天下吧。”墨清颜开口替他解释道。
丰汾点头，“姑娘说的是，这安渭县确实没有一家酒楼，有姑娘说的菜单。”
“那么神奇？”墨清颜看着他，好奇的问道：“你们没有菜单，客人都是怎么点菜的？”
“客人坐下之后会跟小厮点菜，他要吃什么，就会同小厮说，小厮记下菜名之后便会去后厨问，
若是我们后厨有食材的话，就会做，若是没有，或是厨子不会做的话，只能回来告诉客人，说卖完了……”丰汾解答了她的疑惑。
“那若是按照你们这样的说法，每天岂不是为了要购入好多种菜？因为你们根本不知道客人会点什么，
会吃什么。”墨清颜微微皱眉，“若是客人吃不完，这放在后厨的菜岂不是都浪费了？”
丰汾不敢接话，只是偷偷看了沈暗一眼。
他来这文汝楼当掌柜也有好些时日了，但是沈暗这个东家好似对挣钱没兴趣一般。
不仅每个月要给他二十两的月钱，再加上这酒楼每月的成本，可能都多过盈利的钱。
“这也太浪费了。”墨清颜看了沈暗一眼，不满道。
沈暗面对这墨清颜的目光，没有任何反应。
于白咽了咽干涩的喉咙。
他面前的茶水早已喝光，于白伸手便想拿沈暗面前的茶壶。
还没等他碰到茶壶，沈暗就伸手拿了起来，于白皱着眉，“公子，我渴了，你给我喝点茶……”
“丰汾，再拿一壶茶来。”沈暗拿着茶壶，沉声道。
丰汾唤来小厮，重新拿了一壶茶。
于白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
沈暗也跟着拿起面前的茶壶，给自己倒水。
“公子，这茶壶里面不是还有茶么？你方才为何不给我喝！”于白看着这一幕，惊讶道。
“凉了。”沈暗放下茶壶，淡淡道。
墨清颜没有理会这其中的小插曲，“对了，掌柜的，我想问问，你平日里都是呆在酒楼吗？”
“嗯。”丰汾点头，“我就住在这文汝楼。”
“那我想问问，文汝楼的生意怎么样？你们是否有记录，年每日来文汝楼吃饭的客人大概有几桌？”墨清颜说完，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说了那么久的话，她也渴了。
“这……”丰汾听了她的话略略显迟疑，“这个我们没算。”
墨清颜的表情马上变得失落。
没有记录几桌，那怎么得知生意好不好呢。
“不过。”丰汾顿了顿，又说：“我们每日吃饭的账面都有单独记录。”
“在哪？”墨清颜双眼亮了起来，“拿来给我瞧瞧可以么？”
“当然可以。”丰汾说着站了起来，“姑娘等等，我去把账本拿来。”
“好。”墨清颜点头。
她趁着丰汾不在的时候，端起自己茶盏准备喝一口水。
墨清颜把茶盏放到嘴边才发现里面没有茶水，“咦，没睡了。”她皱着眉把茶盏放下。
左右两边，于白和沈暗同时提着茶壶。
“于白，你给我倒点吧。”墨清颜不爱喝凉的茶水。
“我来。”沈暗不等于白动手，就沉声道。
“我不喝凉的。”墨清颜皱眉，作势就要把茶盏遮好。
“是热的。”沈暗看着她的眼睛，缓缓说道。
“姑娘，账本我拿回来了。”丰汾拿着账本回来。
墨清颜喝下茶水，“我看看。”
丰汾把账本递给她，墨清颜放到自己面前开始翻看起来。
厚厚的一本账本，上面写着繁体字。
墨清颜看的头都大了，她的嘴角抽了抽，“掌柜的，还是你来看吧。”
“姑娘想知道些什么？”丰汾接过账本，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账本。
墨清颜沉思片刻，缓缓道：“嗯……掌柜的，你就看这三十天内，哪天盈利最多，还有哪天盈利最少便可。”
“好。”丰汾应允。
这文汝楼的账都是他记的，所以他翻起来尤为快。
没一会的功夫，丰汾就从账本中抬头，“姑娘，我看过了，文汝楼这三十日中，盈利最多的是进账五千文，
进账最低的便是……”丰汾话没说完，顿了顿，他抬头看了眼沈暗，略显迟疑。
“怎么了？”墨清颜皱眉，“继续说呀。”
“说吧。”沈暗淡淡的说道。
丰汾鼓足勇气，“这三十日中，进账最低的是，五百文……”
“为何差距那么大？”墨清颜听了丰汾的话，眉心微微皱起。
五千文和五百文，这差别也太大了吧。
沈暗每个月给她开出来的月钱，一个月都有十两了。
然而这文汝楼的盈利，有些时候，一天居然连一两银子都挣不到。
“这……”丰汾的嘴角抽了抽。
他没想到墨清颜会那么直接的说出来，“姑娘误会了，这几个月以来，安渭县的酒楼盈利进账都不怎么好，不仅咱们这家，
我也去周边的酒楼打听过了，其他酒楼的生意比咱们文汝楼的还差，我们文汝楼还算是好的。”
丰汾小心翼翼的说着，还偷瞄了一下沈暗的脸色，生怕他一怒之下就炒了自己。
“好吧。”墨清颜无奈的说道。
既然丰汾都这样说了，那自己计较也没什么用。
“好啦，你也不要气馁了，生意时好时不好，是正常的，我们调整好心态，一起加油，让这文汝楼的生意变得越来越好。”墨清颜扬起微笑。
第九十六章 菜品（求推荐票！月票！）
——
令姝惠急匆匆的去集市买完菜。
她手里拎着两条鱼，还有一颗白菜就开始往家里赶。
“吱呀。”
令姝惠刚推开家里的木门，就倒吸了一口冷气，“喝。”良兰凤就站在她的面前。
“娘，你站在这儿干嘛呢？”令姝惠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浑身冒起了冷汗。
“干嘛？”良兰凤的脸都沉了下来。
她嘴角轻轻勾起，阴阳怪气的说道：“哟，你怎么舍得回来啦？这天色不是还早嘛，你那么早回来做什么？”
面对良兰凤的责骂，令姝惠垂下了头。
她看着自己的鞋面解释道：“娘，不是儿媳想晚回，而是今日店里的活计太多了，所以耽误了一会儿，我现在就去厨房做饭。”
说完，令姝惠就想越过良兰凤往厨房走。
“等等。”良兰凤却伸手把她拦下。
她的眼神上下打量了令姝惠一眼，“你今早看到墨清颜了么？”
良兰凤生怕令姝惠又是什么幺蛾子，把墨清颜弄去哪了，所以才不见了。
“没啊。”令姝惠眨了眨眼，不明白良兰凤为何突然这样问。
“真的？”良兰凤探究的眼神扫向了她。
“真的呀。”令姝惠无辜道：“我今日一大早就去镇上了，没瞧见墨清颜。”
“那真是奇了怪了。”良兰凤垂下手，小声嘀咕：“那她这一大早的去哪了。”
良兰凤本来还想着问问墨清颜，对于昨天的事情怎么想呢。
若是想通了，就赶紧去找赵刚，服个软，别万一赵刚被林柔哄得与其他姑娘定了亲。
令姝惠没有良兰凤的命令也不敢走。
良兰凤斜视她一眼，“好了，没你什么事了，你去做饭吧。”
令姝惠压下心里的好奇，往厨房走去。
——
“姑娘说的是。”丰汾顺着墨清颜给的台阶，连忙说道。
“好啦，说正事。”墨清颜淡淡的把这个话题掀过，“丰掌柜，我想问问，你这里有薄一点的簿子么？”
“薄的簿子？”丰汾看了眼手上的账本，“姑娘说的簿子可是跟我手中这个一样？”
“差不多。”墨清颜看了眼，“跟你拿着的账本一样，只不过还要薄一点，没那么宽，窄一点。”
丰汾听了她的话想了想，“姑娘说的可是跟话本子差不多？”
话本子？
墨清颜经过他的提点，脑中一闪而过，“对了！就是话本子。”
她描述的簿子确实跟今早叶符花手里拿着的差不多，“不过我需要的话本子上面是没有字的，空的话本子，你这儿有么？”
“姑娘说的是这啊。”丰汾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有的，我这就去给姑娘拿。”他拿着账本站了起来。
“谢谢丰掌柜。”墨清颜仰头，看着丰汾离去的背影，大声叮嘱道：“记得拿毛笔。”
丰汾走后，墨清颜的目光转向了沈暗。
她好奇的看着沈暗，也不说话，就这样直勾勾的看着她。
“姑娘有什么话，直说便可。”沈暗回眸，四目相对，一个好奇，一个淡然。
“其实也没什么。”墨清颜眨了眨眼睛，好奇的问道：“我就想问问，你开这酒楼是为了什么？都不需要挣钱的么？”
为了什么？
沈暗被他的话问的一愣，竟然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又不能跟墨清颜说，自己只是来安渭县躲人的。
沈暗想了想，缓缓开口：“为了，让大家都有一口饭吃？”
“……”墨清颜被他的回答搞得有一点无语，什么叫为了大家都有一口饭吃，她转过头去，一句话都不想再说。
“公子。”于白听了他的话直接笑出声来，“你这个理由未免也太牵强了吧。你看把墨姑娘说的，都接不上话了。”
于白瞟了墨清颜一眼，“墨姑娘，还是我来给你解释吧。”于白接过之前的话题，“我们公子开的不是酒楼，是情怀。”
情怀？
墨清颜原本还以为于白会说出什么答案呢，只是这年头，情怀值几个钱？
“你这话说的，就跟你的名字一样。”墨清颜白了他一眼。
“我的名字？”于白迷茫，“跟我的名字有何关系。”
“于白于白，等于白说。”墨清颜拿起茶盏喝了一口。
于白的嘴角抽了抽，也多亏她想的出来。
“姑娘，我回来了。”丰汾拿着一本本子走了回来。
他身后跟着的小厮则是把砚台和墨条一并摆在桌面上。
“姑娘，你看看这个簿子是不是你想要的。”丰汾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中的簿子递给墨清颜。
“我看看。”墨清颜伸手接过。
她翻开手上的簿子看了看，“对，就是这样的。”
“那就好。”丰汾的心落下来，说着便要坐下。
“丰掌柜。”墨清颜又接着开口，“这样的簿子还有多的吗？”
丰汾还没坐下，作势就要去拿，“姑娘要几本呢？”
墨清颜想了想，指着对面的位置，“丰掌柜你先坐吧。”
这一时半会的，也用不了那么多，还是先把菜品定下来吧。
丰汾坐下，墨清颜才开口问道：“丰掌柜，我想了解一下，这文汝楼一共有几间客房？还有这一楼大堂，一共有几张桌子。”
“这……”丰汾皱起眉头，“我倒是没认真数过。”
“就说个大概好了。”墨清颜又道：“我就想了解一下，好知道要做几本菜单。”
丰汾听了她的话，想了想。
他沉思片刻才缓缓开口道：“若是我没记错的话，这文汝楼一共分为三层，
三楼设为厢房，上好的厢房有五间，普通的厢房有八间，二楼呢，则是设为用餐的包间，包间一共有十五间，
至于一楼大堂……”丰汾一边说着，一边扫视了一圈，他在心里默默数了数，“莫约有二十多张桌子吧。”
丰汾说完，又说：“这都是大概的，不知道说的对不对。”
“错了。”沈暗听完，沉声道。
丰汾面露难色。
他偷偷看了一眼沈暗，生怕沈暗发脾气。
“错了？”墨清颜重复他的话，“你怎么知道，难道你知道？”
“嗯。”沈暗点头，“文汝楼的布局是我设计的。”
第九十七章 研墨（求推荐票！月票！）
“你知道为什么不早说？”墨清颜可不怕他，她白了沈暗一眼，“那到底是几间？”
于白看着眼前这一幕默默闭嘴。
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有人敢这样跟沈暗说话。
沈暗端起面前的茶盏喝了一口，才不急不慢的沉声道：“三楼厢房上好的一共有八间，普通的有十间，
二楼的包间，大的有七间，中等的有五间，小的有九间，一楼大堂则是一共有三十张桌子。”
“那么多？”墨清颜露出惊讶的表情。
她视线转了一圈，不敢置信的说道：“你们这里居然有那么大么？能装下三十张桌子。”
“嗯。”沈暗点头。
能不大么，这文汝楼的月租，每个月就要上百两。
“那么大的地方，盘下来一个月要多少钱啊？”墨清颜好奇的问道。
“一百五十两。”沈暗面不改色的说道。
他拿起桌面的茶壶想再给自己倒一杯茶的时候，却发现里面没水了，“添茶。”
丰汾唤来小厮让他把茶壶拿走。
“那么贵！”墨清颜听到沈暗说的价格之后，瞪大了双眼，“啧啧，啧啧啧。”
“怎么了？”沈暗拿起新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茶。
他不明白墨清颜突然惊讶什么。
“没事，就是想不到你那么有钱。”墨清颜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于白一脸得意的接过话头，“墨姑娘，这下你相信我说的了吧，我就说了，我们家公子，卖的是情怀。”
“相信了。”墨清颜点头，“公子有钱，公子不缺钱。”
墨清颜捏了捏手中的簿子，“就先要这一本吧，要多了今天也写不完。”
“姑娘是要用这手中的簿子做菜单？”丰汾猜测道。
“嗯。”墨清颜点头，她喝下面前的茶水，缓缓说：“我先跟大家说说我的想法，大家若是有什么意见的话，可以等我说完之后再提。”
“是，姑娘。”丰汾点头，沉声应道。于白则是一脸兴奋，“赶紧说，赶紧说，我喜欢给别人提意见。”
“咳。”墨清颜轻咳一声，“那我就说了。”
她看了一眼三人，缓缓说道：“我是这样想的，我们就一起坐下来想想这菜单上面需要添一些什么样的菜品，不过这菜单不仅要有菜名，
最好还是找一些画师，把主要菜式的图片绘在菜名后面，这能更好的让来吃饭的顾客直观的看到菜式的模样，好勾起大家的味蕾。”
“这个简单。”沈暗和丰汾都没说话，于白就说“论吃的，这里没人比我更了解。”
“好。”墨清颜点头，她把簿子丢给于白，“那你赶紧动笔吧。”
“动笔？”于白一脸懵逼。
这……让他动刀还可以，动笔，他不想。
“不行，我写字太丑了。”于白连忙摇头。
他把手中的簿子重新放回桌面，仿佛簿子就是一个烫手山芋。
“那谁写？”墨清颜眨了眨眼，她又不会写这古代的字。
“我……”丰汾的话还没说完，沈暗就拿过簿子，“姑娘说吧，我来写。”
沈暗掀开簿子，拿起桌面的毛笔。
他侧目看了墨清颜一眼，“姑娘能否帮我研墨？”
“好。”墨清颜点头，她说着就拿起了墨条。
墨清颜原本坐在凳子中间，为了方便帮沈暗研墨，还有讨论菜品的问题，所以她特意挪了挪位置，靠的沈暗近了些。
很快，砚台上面就浸出些许墨汁。
沈暗手握毛笔，沾了些墨水，“说吧，怎么写。”
“嗯……”墨清颜想了想，“要不我跟你说个大概的，你先随便写写？等我们确定了菜品之后再统一整理，好不好？”
“嗯。”沈暗的视线落在她晶亮的眼眸，沉声道。
“好。”墨清颜手撑在桌面上，离沈暗近了一点，“菜单里面的菜品要分类，我们就按推荐菜，招牌菜，新鲜时蔬，糕点，凉菜，粥品，例汤还有酒水这几类为大类。”
“好。”沈暗听了她的话，握着毛笔的手开始在簿子上写了起来。
墨清颜就这样一边研墨，一边看着沈暗在簿子上写字。
坐在他们对面的于白看到这一幕，心里又出现了奇怪的感觉。
为什么。
他会觉得，公子和墨姑娘，看起来那么般配呢？
“好了么？”墨清颜看到沈暗停下了笔。
“好了。”沈暗把毛笔放好，等着簿子上面的字迹晾干。
墨清颜露出满意的神色，“写好分类那我们就开始想菜名吧。”
说完，墨清颜的视线转向于白，满脸期待：“于白，轮到你了，快想想，哪些菜好吃。”
“好咧！”于白垂头，开始沉思起来。
“姑娘不想吗？”沈暗没有理会于白，问了一下墨清颜。
“想啊。”墨清颜神情自然，“我身为主厨，怎么能不想菜品呢。”
“姑娘说吧。”沈暗又重新把笔拿起来，“我先写。”
“好。”墨清颜又重新替沈暗研墨，“招牌菜就写，金汤酸菜鱼，水晶虾仁，金汤肥牛，麻辣牛肉……”
“姑娘慢点。”沈暗手中的动作停了停，无奈道。
“好……”墨清颜不好意思的停了停，语气放放慢了一点，“推荐菜就写烤羊排，醋血鸭，避风塘炒虾，凉拌花甲，咖喱芙蓉蟹，上汤四宝蔬，糖醋鱼，纸包牛肉……”
沈暗专注的听着她说的话，飞速的在纸上写着。
于白已经把菜式想好了，他抬头的时候却看到沈暗和墨清颜正和乐融融的讨论着菜品。
那一刻，于白瞬间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他嘴角抽了抽，看了眼一旁的丰汾，丰汾同样露出无奈的眼神。
他们两个仿佛就像一个电灯泡，照亮着墨清颜和沈暗。
“好了。”沈暗把她说的都写完，重新沾了墨汁，“姑娘接着说吧。”
“糕点……”墨清颜想了想。
这古代有牛乳，那是不是可以试试做奶油蛋糕？
“糕点我还没想好，我等会去后厨研究研究，若是可行的话我再叫丰掌柜加上去便可。”
“好。”沈暗应允。
“论到我说了吧？”于白趁着这个时候，加入了他们的话题。
第九十八章奶油
“沈公子，要不你先帮于白写吧。”墨清颜想去后厨试试，到底能不能用牛乳打出奶油。
于白动了动唇，正准备报菜名给沈暗，沈暗就把手中的毛笔和簿子一起递给了他，“你自己写。”
“？？？”于白一脸懵逼，这烫手山芋怎么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上。
“噗嗤。”墨清颜轻笑一声。
她伸出手轻拍于白肩膀，语气沉重，像是交代什么任务一样，“辛苦你了，这个写菜单的重任，就交付给你了。”
沈暗的视线落在墨清颜的手上，眸色深了深。
“太不公平了。”于白愤愤的抱怨一声，却还是接过了簿子和笔。
“好啦，别气啦。”墨清颜从位置上站了起来，“你先写，我去后厨给你做好吃的。”
“好。”于白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还是你对我好。”
于白的话说完，浑身突然冒起了冷汗。
他抬头看向沈暗，却发现他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眼眸冷的就像冰天寒地里屹立的雾凇，淡薄又冰冷。
“墨姑娘，我突然没胃口了。”于白见状，马上改口道：“你做给我家公子吧，他那么辛苦，还帮你写了菜单。”
“也行。”墨清颜看了沈暗一眼，“放心吧，人人有份。”说完，她迈着步子就准备往厨房走。
丰汾终于找到插话的机会了。
他站了起来开口喊住墨清颜：“姑娘，先等等。”
“怎么了？”墨清颜疑惑的看着他。
“我先去看看厨房有没有收拾好。”丰汾微笑道。
墨清颜重新坐了下来，于白正在写着菜单，沈暗喝着口中的茶水。
“沈公子。”墨清颜双手托着下巴，好奇的看着他，“我有个问题想问问你。”
“说。”沈暗不温不淡的吐出一个字，目光望向了她。
“你这酒楼的厨子，辞职那么多天，那谁来做饭啊？”墨清颜看着他，提出了自己的疑惑。
——
令姝惠做好饭菜之后来到良兰凤的门前。
她站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喊道：“娘，饭做好了，可以吃饭了。”
“吱呀。”一声。
良兰凤推开房门走了出来。
她上下打量了令姝惠一眼，声音淡淡道：“做好了？”
“嗯。”良兰凤垂头，应声。
“那还不去村口，把你爹找回来？”良兰凤斜视她一眼，不满道。
“好的，娘。”令姝惠应声，紧抿双唇走了出去。
令姝惠刚踏出门不久，墨燃就抱着一桶水从门外走了进来。
墨燃刚踏进门，就看到了良兰凤。
“奶奶。”墨燃一边说着，一边把怀里的木桶放下。
从山里走到家里，他累极了。
“墨燃，你回来啦？”良兰凤停下脚步，她回头看着墨燃，“奶奶有个事情想问你一下。”
“什么事？”墨燃小小的脸上写满了疑惑。
良兰凤会有什么事情是需要问自己的？难道是……墨清颜？
良兰凤脸上挂着笑意，“奶奶问你，你知道你姐姐去哪了么？”
果不其然。
墨燃猜的没错。
他眉头轻轻皱起，“姐姐？她不在屋里吗？”
墨燃当然知道墨清颜去了县里卖荔枝。
不过他并不想把这个事情告诉良兰凤，他怕良兰凤问墨清颜要钱。
“不在。”良兰凤听了他的回答之后，探究的眼神在他身上轻扫，似乎是在检验他话语中的真实性，“你姐姐去哪了没同你说？”
“没有啊。”墨燃语气无辜，他眨了眨眼。
“行吧。”良兰凤收回自己目光。
反正问他也问不出什么。
良兰凤的视线落在他的脚边，满满的一桶清水，“你把水拿进厨房，可以吃饭了。”
“好，奶奶。”墨燃乖巧的应道。
他把水重新抱在怀里，跟在良兰凤的后面。
墨燃进到厨房掀开水缸的木板，他把水倒在水缸里从厨房走了出来。
就在这时，墨大雷正好从门外走了进来。
墨燃听到声音后转头，乖巧的喊道：“爷爷，您回来啦，可以吃饭了。”
“嗯。”墨大雷经过他的面前，分了一个眼光给他，径直朝饭厅走去。
墨燃紧抿着双唇，垂下了头。
他跟在墨大雷身后进到饭厅坐了下来。
墨燃进来之后，良兰凤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看着墨燃开口问道：“你堂哥呢？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回来了？”
明明今天早上，是墨燃和墨正初一起去挑的水，但是现在为什么只有墨燃一个人回来了。
“堂哥？”墨燃眉头微皱，语气无辜，“我不知道啊，堂哥跟我去到山里之后就走了。”
“走了？”良兰凤提高了音调，“他不挑水，走去哪了？”
“我不知道……”墨燃看了眼良兰凤，垂下了头，继续小声说道：“我，也不敢问堂哥。”
良兰凤听到他的回答之后有些生气。
她提了一口气正准备说话，墨大雷却开口打断。
他斜视了良兰凤一眼，沉声道：“行了，墨正初也老大不小了，他饿了不会自己回来找吃的吗？”
良兰凤本来心里还存着怒气，被墨大雷这样一说，瞬间闭上了嘴。
墨大雷也很厌烦墨正初，整日待在家里，除了挑水之外啥也不干，不仅如此，还总爱惹事。
墨海贤一家早上出门去田里的时候就带上了馒头和饼，所以中午的这顿饭是不回家吃的。
良兰凤禁声之后，墨大雷首先动了筷，“吃饭。”他今天出去闲逛了一天，早就饿了。
——
沈暗唇动了动，正准备回答墨清颜的问题。
丰汾就走了回来，“姑娘，厨房收拾好了，你可以去用了。”
“好。”墨清颜也不纠结谁做饭的问题了，她从位置上面站了起来，“那我先去后厨啦。”
“姑娘。”丰汾看着她的背影，喊了一声。
“怎么了？”墨清颜回头，疑惑道。
“需要我去后厨帮忙吗？”丰汾站在原地沉声问道。
“不用啦，我自己就可以了。”墨清颜摆摆手，“需要的时候我会出来叫你们的。”
说完，墨清颜就在小厮的带领下来到了后厨。
“东家。”丰汾站在沈暗面前，“若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
第九十九章 打蛋
“回吧。”沈暗饮了一口茶，沉声应道。
反正丰汾留在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不如让他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墨清颜推开厨房的门，她的视线在厨房转了一圈。
还算是挺干净的。
墨清颜拿出牛乳，把牛乳放在灶台上面，又从自己的手镯里面拿出几颗柠檬。
如果自己没记错的话，用柠檬跟牛乳混在一起，把乳清和乳酪分开的话，可以用乳酪做成奶油。
虽然口感可能和淡奶油差了点，但应该还是能吃的。
墨清颜把砧板和刀洗干净，把柠檬分成切开分成两半，她找出一个碗用手挤出柠檬汁，找出纱布过滤干净。
墨清颜把纱布洗干净之后重新盖在装了一个大碗上面，做好这些准备工作会后，她就把牛乳倒在锅里，开始生火煮起来。
火生好了，可是煮牛乳还要一些时间。
等待的时间是难熬的，墨清颜又开始在厨房中翻找起来。
墨清颜看着几颗鸡蛋，想了想，鸡蛋和牛乳能做什么呢？
有了！
做个双皮奶吧。
墨清颜回到灶台前，锅里的牛乳已经冒了白烟，她把柠檬汁倒进牛乳里面开始顺时针搅拌。
莫约一会的功夫，墨清颜就把煮好的牛乳从锅里倒了出来，牛乳加了柠檬煮热之后就变成了酪蛋白。
煮好的牛乳经过纱布的时候正好把牛乳的乳清和乳酪分离。
墨清颜双手抓着纱布把乳酪拿了起来，接下来的工作就是把她打发。
沈暗坐在于白的对面，看似专心的喝着茶，实际心思根本不在这上面。
于白写了好一会，终于停下了手中的笔，“呼！”他松了一口气。
“写完了？”沈暗瞥了她一眼，不温不淡的问道。
“写完了。”于白一边说着，一边把菜单递给了沈暗，“公子，你瞧瞧，怎么样。”他的语气有些得意，仿佛做了一件大事。
沈暗接过于白手中的菜单，随意翻了几页，“还不错。”
“不错吧。”于白满脸得意，“我拿去给墨姑娘瞧瞧。”说着，他就想从沈暗手里把菜单拿过来。
沈暗把手里的菜单盖上，“你去找掌柜的商量一下晚膳吃什么，菜单我拿去给墨姑娘瞧。”
说完，沈暗就站了起来，于白看着他的背影背影小声嘀咕，“吃什么，让墨姑娘做不就好了。”
沈暗拿着菜单来到后厨，墨清颜正在厨房中转来转去。
“墨姑娘，你在找什么？”沈暗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微微皱眉。
“你怎么来了？”墨清颜从一堆东西里面抬头，“我找打蛋器呢。”
“打蛋器？”沈暗眉头微皱，“这是何物？”他走到灶台前面，看着上面的东西更加奇怪了。
墨清颜找来找去都没发现跟打蛋器一样相似的东西，这可怎么办啊。
“墨姑娘？”沈暗再次开口问道：“打蛋器是什么？”
“就是……”墨清颜一边说着一遍来到沈暗身旁，她伸出自己的手成爪状，“打蛋器就是用来把鸡蛋打匀的，形状就跟个爪子一样。”
沈暗听了她的描述微微点了点头，“这个打蛋器，很重要吗？”
“重要。”墨清颜指着面前的乳酪，“没有打蛋器的话，就做不成奶油了。”
“这样。”沈暗沉思片刻，“要不我给姑娘做一个吧。”
“做什么？”墨清颜疑惑道：“做打蛋器？”
“嗯。”沈暗点头，他把手中的菜单递给墨清颜，“墨姑娘，你先看看于白写的菜单。”
“等会吧。”墨清颜把菜单随手一放，“我还得做双皮奶呢。”
双皮奶？
这又是何物？
沈暗虽然好奇，但却没有开口问，他迈开步子走出了厨房。
墨清颜等他走出去之后，把灶台上用过的锅清洗干净之后，她把新的牛乳倒进锅里加热。
墨清颜把鸡蛋打裂，蛋黄和蛋清分开放在碗里，找出一双筷子开始搅拌起来，等搅拌好蛋清之后，牛乳也热了。
墨清颜找出五个干净的碗，往碗里面倒入热牛乳。
牛乳倒到最后一个碗的时候，沈暗从门外走了进来。
他手里拿着一个跟打蛋器一样的东西，只不过铁的部分变成了竹片，“姑娘，你看这个，是不是你说的打蛋器。”
“对对对。”墨清颜放下手里的锅，一连说了好几个对。
她看着沈暗手里的东西露出惊讶的表情，扬起笑脸夸赞道：“你太厉害了，我不过是跟你描述一下，就做的那么像。”
沈暗听了她说的话，不知怎么回事，他的唇边竟然不自觉的轻轻勾起，“姑娘用的上就好。”
“用的上。”墨清颜微笑着从他手里接过打蛋器，沈暗却站在她旁边没有走。
“沈公子，你不忙吗？”墨清颜看着身侧的沈暗，问。
“不忙。”沈暗的眸色深了深，“姑娘要帮忙吗？”
“要！”墨清颜不客气的说道，她等的就是沈暗说这个话。
墨清颜把乳酪倒在一个大大的碗里。
她把打蛋器拿起来，“呐，你看我怎么做。”演示了一遍如何把乳酪打发。
沈暗的视线落在她的手上，专注的看着她的动作。
墨清颜演示了一会之后，“看清楚了吗？你就一直重复着这个动作，等到它变成流动的半固体，你再告诉我。”说完，她把大碗和打蛋器一起递给沈暗。
“好。”沈暗沉声应道，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墨清颜没有马上去做自己的事情，她就站在沈暗身旁，专注的看着她。
墨清颜看了好一会儿，“不错啊，就是这样。”
毕竟沈暗是个会武功的人，他手动的效果就跟机器的效果一样。
墨清颜收回自己的目光，她来到灶台前面，找出一双干净的筷子，用一根干净的筷子抵在碗边。
墨清颜把浮在牛乳上面的那层奶皮抵住，牛乳倒完了，碗底里面贴着一层透明的奶皮，她把碗里剩下的牛乳倒进锅里。
五个碗，她照着这个顺序，重复了五遍。
墨清颜把蛋清倒进锅里，和刚刚的牛乳混合在一起，一边搅拌一边煮着。
第一百章 浪费
墨清颜手中动作不停。
她侧头看了看身旁的沈暗，发现他紧抿着双唇，表情认真，手里一直重复着一个动作，像个机器人一样。
“沈公子，你搅拌那么久了，手不酸么？”墨清颜眉头轻轻蹙起，她感觉沈暗比打蛋器还好用。
“不……”沈暗原本是想着说不酸的，可是不知怎么的，脑中突然闪过一幅画面，正是墨清颜手搭在于白肩上的那一幕。
还好沈暗的话没说完。
他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用另一只手捏了捏自己的肩膀，抬眸看着墨清颜改口道：“酸，很酸。”
墨清颜一愣。
她为什么从沈暗的语气跟表情里面嗅出了一丝撒娇的味道。
墨清颜眨了眨眼睛，不动声色的说道：“酸么？酸的话等会你自己揉一下。”
“……”
沈暗听了她的话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一下。
预想到的关心没有收到。
不过没关系，沈暗不动声色的换了一个手，改用左手拿起打蛋器搅拌。
墨清颜看着他吃瘪的模样在心里偷偷笑着。
她收回自己的视线转向灶台上的锅，锅里面煮着的牛乳已经慢慢的冒起了热气。
墨清颜低下头凑近锅里闻了闻，很好，奶味很浓。
她握着手里的大勺，一勺一勺的把牛乳从锅里舀了出来，再慢慢的倒进了碗里。
从沈暗的视线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她专注的表情，还有紧抿的双唇。
丝丝斜阳从窗户外面透进来，照的墨清颜的发丝由黑色变成了浅咖色。
她偏头的倒牛乳的时候，正好有几缕发丝调皮的落到了她的嘴边。
墨清颜感觉自己的颊边有点痒，但是她空不出手去处理。
她鼓起腮帮子，朝着自己的右侧呼了一口气，发丝终于乖乖的回到了原地。
沈暗看着这一幕不由得轻笑出声。
“怎么了？”墨清颜正在专注着手里的动作，所以根本不知道沈暗偷偷看了她好久。
“没事。”沈暗察觉到她的目光，瞬间就收起了脸上的笑意。
墨清颜微微皱眉，小声嘀咕，“奇奇怪怪的。”
等到她把锅里的最后一勺牛乳舀出来，正正好把五个空碗都装满了。
墨清颜把手里拿着的勺子轻轻放下。
她洗干净锅之后重新装上了水，把蒸笼托放了上去。
墨清颜小心翼翼的端着双皮奶，一碗一碗的把它们重新放回锅里开始蒸起来。
她把锅盖盖上，正好没什么事情做得时候，沈暗的声音传了过来。
“墨姑娘。”沈暗看着碗里的东西，慢慢变了样，“你来看看，搅拌成这样可以了么？”
“好。”墨清颜拍了拍手，她来到沈暗身旁。
沈暗在说话的时候已经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他看到墨清颜走过来后，把碗抬起来凑到墨清颜的面前，像是邀功一般说道：“你看，它的样子跟以前不一样了。”
墨清颜拿起碗里的打蛋器搅了搅。
乳酪变成了奶油。
她放下打蛋器，直接伸出手沾了一点奶油放进嘴里。
沈暗的眼神一直跟随着她，他看到墨清颜用手指沾了奶油，看到墨清颜把手指含进嘴里……
沈暗暗黑深邃的眸色，瞬间深了深。
她，究竟知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一个男人。
墨清颜没有注意到沈暗的目光。
她把嘴里的奶油咽下，微微皱了皱眉。
这个味道，不对。
“怎么了？”沈暗看着她皱起的眉头，心里隐隐有些不舒服。
“没事。”墨清颜砸吧了一下嘴。
她怎么觉得这个味道怪怪的？是自己要求太高，还是柠檬跟牛乳的用量不对？
墨清颜用打蛋器在碗里搅了搅，这个奶油的流动性太强了，色泽也不对劲。
“沈公子，你先把它放下来吧。”墨清颜一边说着，一边走到木柜前面找出一个小勺子。
沈暗刚把手里的碗放下，墨清颜又重新走了回来，她用手里握着的勺子在碗舀了一口奶油放进嘴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吃的比较多的缘故，奶油的味道更加奇怪了。
沈暗的眼眸一直专注的看着墨清颜，果不其然，她把奶油咽下之后，眉头又重新皱了起来。
沈暗被她的表情带动，也跟着皱起了眉，“怎么了？很难吃么？”
墨清颜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问题，她直接用勺子舀起一勺奶油递到沈暗嘴边，开口说道：“你尝尝。”
沈暗的表情瞬间僵住。
这个勺子……是她吃过的。
墨清颜看到他迟疑的表情，以为他是怕难吃，所以不想尝试，“不想尝便不尝吧。”说着，她就要缩回自己的手。
沈暗来不及说话了。
他趁着墨清颜还没收回手的时候，张开嘴把奶油含在了嘴里，用行动证明了回答。
“怎么样？”墨清颜把勺子从他嘴里抽出来，好奇的问道：“好吃么？”
沈暗吃的太急，咽得太急，所以压根没太注意嘴里的味道，他麻木性的点点头，“好吃。”
“好吃？”墨清颜听到他的回答之后一脸惊讶的看着他，她怀疑沈暗的味觉出了问题。
沈暗如今改口也难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既然好吃，你就多吃点吧。”墨清颜一边说着，一边把碗递给了他。
她原本还以为这碗奶油就要这样浪费了呢，既然沈暗觉得好吃，那便给他吃吧。
沈暗伸手接过。
他不动声色的把碗放在了灶台上，转移了话题，“姑娘，你这锅里煮的是什么？”
“对哦。”墨清颜差点忘记了，自己还在蒸着双皮奶呢。
墨清颜回到灶台前面，“我在煮一个叫双皮奶的东西。”她说着掀开锅盖，“你吃过么？”
“……”
沈暗突然觉得自己找错了话题。
她总是能不经意间就说出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东西。
沈暗压下心中的疑惑，他面不改色的来到墨清颜身旁，望向冒着热气的锅中。
墨清颜掀开锅盖，热腾腾的蒸汽从锅里面冒了出来。
热气熏得她微微侧过头去，等到没有那么热的时候，墨清颜才转头看向锅里。
第一百零一章 香方
墨清颜的眉头轻轻皱起。
这锅里那么热，她要怎么才能把双皮奶拿出来？
“怎么了？”沈暗看着墨清颜站在灶台前面直愣愣的没有反应。
墨清颜侧目看着沈暗，“太热了，我不知道怎么把它拿出来。”
“姑娘很急么？”沈暗说着就朝锅里伸出了手。
“你干什么！”墨清颜吓得叫出声来。
沈暗的手已经碰到碗边缘了，还好被她眼疾手快的拽了回来。
墨清颜抓着沈暗的手来到水缸旁，“你是傻子吗！”她一边斥责着沈暗，一边从水缸里面舀出凉水。
沈暗面对她的斥责不敢吭声。
冰冷的凉水顺着他修长的手指滑落下来，一滴一滴的，撬动着他的心。
墨清颜倒了两勺凉水，才停下。
她抓着沈暗的手放到自己眼前，细细打量，“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沈暗摇头，本来就不疼。
墨清颜生气的把他手用力甩开，赌气道：“你出去把，我自己来。”
沈暗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他不知道墨清颜怎么就生气了。
沈暗回到墨清颜身旁，干巴巴的解释道：“墨姑娘，我自小习武，这点温度对我来说……”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墨清颜一瞪，“习武又怎么样！你的手不是肉么？”
“我不是这个意思。”沈暗眉头微皱。
墨清颜的怒意不减反增，“那你是什么意思！是我多管闲事了么？”
沈暗被她的话说的一愣。
他怎么有一种越解释越糟糕的感觉？
沈暗紧抿双唇，默默闭上了嘴。
在他们冲水说话的时候，锅里面的白烟已经完全消散了。
墨清颜指着锅里的双皮奶，“你给我看清楚了，下次变成这样了，你才可以伸手拿，明白了吗？”
“嗯。”沈暗乖巧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好。”墨清颜瞪着他，“你现在可以帮我拿出来了。”
沈暗作势就要伸手去拿，他的手才刚伸出去，又被墨清颜伸手用力一拍。
“怎么了……”沈暗感觉她的情绪很不对劲，自己不管怎么做都不对一样。
“用布！用布！用布包着拿！”墨清颜提高了音调，连着说了三遍。
沈暗转身离开墨清颜身旁。
墨清颜气鼓鼓的看着他，不一会儿，沈暗手里握着两块白布走了回来。
“这就对了。”墨清颜露出满意的神色，“下次记住了，就算你会武功，也不能直接上手拿热的东西。”
沈暗没有说话，只是心头涌上了一股暖意。
墨清颜说完就转身。
她从厨房里面找出一个木托放在沈暗面前，“双皮奶放在这上面。”
沈暗轻轻点头。
他按照墨清颜的指示，用纱布垫着碗边缘把锅里的双皮奶都拿了出来。
“这个双皮奶，就这样吃么？”沈暗把最后一碗双皮奶放在木托上。
“不是。”墨清颜摇头，“就这样等它放凉，凉了之后它会变成像是固体一样，之后才能吃。”
沈暗放下手中的帕子。
墨清颜伸手拿起木托端在手里，“好了，沈公子，我们出去吧。”
“姑娘，我来拿吧。”沈暗站在墨清颜的面前，冲她伸出了手。
“没事，这个又不重，我自己可以……”墨清颜的话还没说完，手里突然没了重量。
在她说话的时候，沈暗已经主动伸手把她手上的木托拿了过来。
“我重心比较稳。”沈暗一边说着，一边迈步往外走。
墨清颜怕碗里的双皮奶溢出来，所以就没跟他抢，她松开了手，跟在沈暗身后走了出去。
两人一前一后的回到大堂。
于白正坐在凳子上，耳朵动了动。
他听到了，一重一轻的脚步声。
于白立马回头，果不其然，他看到了沈暗还有他身后的墨清颜。
“你们回来啦？”于白从位置上站了起来，“做了什么好吃的？”
“双皮奶。”墨清颜笑着回答，“本来还想做奶油蛋糕的，可惜奶油不太成功。”
于白听到她的话微微皱起了眉。
双皮奶？奶油蛋糕？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沈暗端着木托径直越过于白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他先是把手里的木托放到到桌上，碗里的五份双皮奶同时颤了颤。
墨清颜也跟着来到自己的位置上，她跟沈暗同一时刻坐下，于白也跟着坐了下来。
于白的视线转向桌面。
他凑近木托，深吸了一口气闻了闻，一股牛乳的味道扑鼻而来，“这就是双皮奶？”于白看着碗里的东西，好奇的问道。
“嗯。”墨清颜点头，她拿起面前的茶盏饮了一口。
“是用牛乳做的吧。”于白用的是肯定的语气，“奶味那么浓。”
“没错。”墨清颜欣慰的看了他一眼，“你是狗鼻子么？那么灵，又那么准。”
这话让于白听着，不知道她是在夸自己还是损自己。
于白伸出手就想把木托里面的双皮奶端出来，“那你们还愣着干嘛？赶紧趁热吃啊。”
有些东西，热着好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等等！”墨清颜伸出手连忙拦下他，“这个双皮奶还没做好呢，要等它凉了才能吃。”
“凉了才能吃？”于白已经把双皮奶拿起来了。
他听了墨清颜的话之后又动作缓慢的放下，“就跟你那个凉糕差不多是吧？”
“也可以这样说。”墨清颜算是认同了他的说法，“不过这做法与凉糕又有所不同。”
于白根本不在意这些，他只在意什么时候可以吃。
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这个道理，他还是很明白的。
于白收回自己的视线，他看向墨清颜，“墨姑娘，你看过我写的菜单了么？”
没等墨清颜说话，于白又满脸得意的开口，“怎么样，我想出来的菜品都不错吧。”
菜单？
好像沈暗来找自己，就是为了给自己送菜单来着。
不过墨清颜刚才太忙了，忙的已经忘记了这回事。
墨清颜在于白期待的注视下，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哦，我刚才忙着做吃的了，所以忘记看了……”
“啊……”于白的表情从得意洋洋，瞬间变成蔫头耷拉脑的。
就像被霜打过了的茄子一样，没有了精气神。
第一百零二章 香方二
——
丰汾回到柜台前面。
他低着头专注的看着上面的账本。
经过方才跟墨清颜的谈话，丰汾决定把这账本的细目罗列的更为详细一些。
文汝楼门外。
一个身形纤长的女子款款而来。
丰汾正在专注着手中的动作，所以根本没有听到女子轻盈的脚步声。
斜阳从门口一直撒到柜台前面。
女子的身影由远到近，她纤长的身影拉出一道黑色的影子，直到影子爬上了丰汾的账本，他才抬头看向门外。
丰汾看了一眼之后，又垂下了头，他中气十足的声音响起，“姑娘，我们这儿今日不营生，您请……”
丰汾的话还没说完，苗香已经来到了柜台前面。
“掌柜的。”苗香面带微笑的站在柜台面前，缓缓说道。
丰汾的眉头轻轻皱起。
到底是谁如此不识趣？
丰汾从账本里面抬头，“不是说了，我们这儿……苗香姑娘？”他看着眼前的女子，双眼突然一亮。
苗香是香茗铺的掌柜。
丰汾之所以会知道苗香，一切缘于他的娘子。
有一次，丰汾的娘子过生辰时，他就去香茗铺买过香，彼时正好是苗香卖给他的，故此他才认得苗香的模样。
丰汾上下打量了苗香一眼，略显迟疑道：“苗香姑娘今日来是……”
苗香嘴角抿着淡淡的微笑，“掌柜的，我是来找沈暗的。”她的声音轻柔，娓娓而来。
丰汾听到她的话之后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又是找东家的？
东家难得在文汝楼久待一会，就有几人一前一后的来找。
只不过……
墨姑娘还和东家在讨论菜单的事情呢。
丰汾想了想，才开口说：“苗姑娘，今日我确实见过东家，只是我不知道东家还在不在店里，可能要麻烦您在此稍等片刻了。”
丰汾这样说，既没有拒绝，也没有答应。
若是沈暗不想见苗香，那么自己也有理由。
“好。”苗香听了他的话，点了点头。
前些时日。
那是苗香第一次见到沈暗。
但是沈暗手里拿着一味香方来到香茗铺，想要找人做一个安神的香囊。
店里的伙计看了眼香方，却摇了摇头说不能做。
这一幕正好被苗香给瞧见了，她马上从伙计手上接过香方，一看才知道，原来这份香方上面，仅有材料，却没有用量。
苗香原本想婉拒这份要求，却在抬头看到沈暗时，第一眼，她就芳心初动了。
苗香从小在这安渭县长大。
可她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有气度，气质的男子。
苗香婉拒的话还没说出口，她就默默的把香方收下，说自己可以做出这个味道。
沈暗见她应允，便把定金交给了她。
还告诉苗香，让她做好香囊之后直接送来文汝楼，若是他不在的话，就让苗香直接问掌柜的要尾款。
苗香当下应允，随即马上推测出，他便是文汝楼的东家。
苗香为什么会这样想，是因为裁缝铺的女儿云如来同她说过，在文汝楼见到一个极其好看的男子，可以称作业朝第一美男。
当时苗香还不信，可就在看到沈暗的那一刻，苗香才知道，原来她早已听过沈暗的名号。
自从苗香见过沈暗一面之后，她每日就早早开店门，就盼望着沈暗从自家巷口经过。
为了再次见到沈暗一面，苗香便连着好几夜研究沈暗给她的香方。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
这香方还真被她研究出来了。
今日苗香拿着做好的香囊来到香茗铺。
正准备出门送货的时候正好看到沈暗从巷口经过，苗香送完货之后才急忙拿着香囊来到文汝楼，找沈暗。
——
于白听了墨清颜的话。
他马上装出一副痛苦的模样。
“诶！你别这样！我不是！我没有！”墨清颜来不及阻拦于白的表情还有动作。
“你居然对我的付出视而不见！”于白拍了拍自己胸脯，“我太难受了……”
于白絮絮叨叨的抱怨着。
墨清颜受不了了，她连忙开口道：“于白，你等等，我现在就去后厨把菜单拿出来。”
她说着就站了起来，脚步匆匆的往厨房跑去。像是有洪水猛兽在她身后追着一样。
于白看到她离去之后，马上收起了脸上的表情，神色如常的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这时。
丰汾正好来到了屏风后面。
他刚好看到墨清颜脚步匆忙离去的那一幕。
丰汾的眉头微微皱起。
他摸了摸自己的脸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墨姑娘看到我要来，吓跑了？”
“不是。”于白听到他的话，笑嘻嘻的回答道。
丰汾没再多问。
既然不是因为他就好。
“东家。”丰汾想起自己过来的主要原因。
“怎么了？”沈暗抬眸看他，并把手中的茶盏放下，淡淡开口。
“那个……”丰汾看了眼他的表情，略显迟疑。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
自己刚来文汝楼时，也有一些年轻貌美的姑娘成群成堆的往文汝楼挤。
当时丰汾还很好奇，这些姑娘为什么要日日来文汝楼，点一桌子的东西，却动也不动。
后来，丰汾才明白，原来这都是冲着东家的颜值来的。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东家慢慢的就不太常来文汝楼了。
“怎么了？”沈暗瞥了他一眼，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起来，“有人来闹事？”
“不是。”丰汾不假思索的说道。
“那是何事？”沈暗再次开口问道。
“是……”丰汾硬着头皮开口，“香茗铺的掌柜，苗香姑娘找您来了。”
香茗铺？
沈暗一听他这样说，马上想起来了。
他前几日睡眠特别不好，所以就写下了一方香单拿去香茗铺帮忙制成香囊，打算放在枕下安神助眠。
丰汾说完，他看了看沈暗的脸色，“您看，要请她……”
丰汾的话还没说完，沈暗就开口道：“无碍，请她进来吧。”
“好。”丰汾应声，退了下去。
柜台前。
苗香按照丰汾的指示，站在柜台前面耐心等待着。
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有一副就算天塌下来，都与她没有丝毫关系一般。
第一百零三章 特色
丰汾退下之后。
他重新回到柜台前面。
“如何？”苗香听到脚步声后转头看他。
“苗香姑娘，我们东家说了，请您过去。”丰汾微笑着说。
“好。”苗香淡淡的点了点头。
看来她猜的没错，沈暗的确是文汝楼的东家。
“麻烦您了掌柜的。”苗香说出来的话轻飘飘的，仿佛一缕云烟，很快消失，让人抓不着，碰不到。
“这是我们该做的。”丰汾脸上挂着公式的笑意。
他走在苗香前面，做出一个请的姿势，“苗香姑娘，这边请。”
苗香微笑着点头，跟在丰汾身后走了进去。
丰汾领着苗香来到屏风后面。
“东家，苗香姑娘来了。”丰汾把人带到，就默默的退了下去。
苗香踏入屏风后。
她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凳子上的沈暗。
苗香的眼睛马上就亮了起来。
她心中激动不已，但面上不显，苗香带着淡淡的微笑，语气平缓的说道：“沈公子。”
“苗姑娘。”沈暗抬眸，看了她一眼马上收回目光。
苗香站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她攥紧了自己的手，想着马上放下香囊就走。
可却在下一刻。
沈暗指了指身旁的位置，“苗姑娘坐下说吧。”
于白看着突然冒出来的苗姑娘，皱了皱眉。
这个姑娘，又是谁？
难道也是公子在安渭县的露水情缘？
——
墨清颜回到厨房。
她停下脚步喘了几口气。
等道呼吸渐渐平缓之后，墨清颜站在厨房中眼神四处张望着。
她忘记自己随手把菜单放在哪了。
墨清颜看了一圈，都没发现菜单。
她走进厨房，一边走一边想着，终于在角落的一个大缸上面看到了菜单。
墨清颜眼前一亮，马上走过去把菜单拿了起来走出去。
她脸上带笑，小跑着回到前厅，“于白，你看，我把菜单拿回来了……”
墨清颜的话还没说完，就马上看到了沈暗身旁的女子。
两人不知正在交谈些什么。
沈暗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这一幕看在墨清颜眼里，有一些刺眼。
“墨姑娘，你回来啦。”于白听到声音后马上回头。
“嗯。”墨清颜脸上的笑意僵了僵。
她敛了敛神色，表情自然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面坐下。
沈暗则是看了她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继续和苗香交谈。
于白看了眼沈暗，又看了一眼墨清颜，“墨姑娘，你没事吧？”小心翼翼的开口。
于白觉得此刻的气氛很是微妙，墨清颜的脸色跟方才有很大的不同。
“我能有什么事情？”墨清颜侧目看着他，强颜欢笑道。
“没事……”于白尴尬的笑了笑，他躲开墨清颜的目光，端起桌面的茶盏喝了一口。
于白想了想。
他这样处理好像也不对。
于白硬着头皮转头，视线落在菜单上，转移了话题，“你快看看我写的菜单，怎么样？”
“嗯。”墨清颜沉声应道。
她强迫着自己不去看沈暗，翻开手上的菜单开始看了起来。
另一边。
沈暗从木托上拿起一个干净的茶盏。
他往茶盏中倒了一杯茶，移到苗香面前，“苗香姑娘，喝点茶吧。”
“谢谢沈公子。”苗香端起面前的茶水饮了一口。
方才她为了留在文汝楼，跟沈暗聊起了香方的事情。
话题被打断。
苗香饮下茶水，马上面露惊色，“公子，这个茶的味道极好，若是我没猜错的话，这是……”她看着面前的茶盏，迟疑片刻。
苗香的眉头轻轻皱起。
她偷瞄了沈暗一眼，发现他并无接话的意思。
“公子，这是玉叶毛尖吧？”苗香语气笃定，脸上洋溢起了灿烂的笑容。
“嗯。”沈暗对她这个话题并无很大的兴趣。
苗香已经坐下很久了，却没有把做好的香囊拿出来。
“我还以为自己猜错了呢。”苗香吐了吐舌头，“我从小就爱看些书，自己钻研茶道还有香道，原本我还想多开一间喝茶看戏的茶馆，但是实在忙不过来了……”
苗香说完之后，沈暗并没有接话。
于白心里暗暗笑了笑，看来公子没变，还是那个不知道怜香惜玉的公子。
空气中沉默片刻。
苗香眼见着沈暗并没有接自己的话题。
她眼珠子转了转，从自己的怀里拿出一个香囊。
“公子，你闻闻看这个香囊。”苗香一边说着一边把香囊递给沈暗，“这香囊的用料是按照香方做的，用料是我自己琢磨的，味道您闻闻，对不对。”
沈暗看了她一眼，接过香囊放到自己鼻尖闻了闻。
“怎么样？”苗香把香囊递给沈暗之后，就一直观察着他的表情，生怕放过一丝一毫。
沈暗在她期待的目光下点了点头。
他原本就对这个香囊没报多大希望。
谁知道苗香调处来的香味居然与以前的相差不大，虽然还是有一些区别，但是沈暗觉得能接受。
“味道跟我以前用的相差不大。”沈暗沉声回答。
“这样啊……”苗香有些失落，“我还以为一模一样呢。”说完，她就伸手欲拿过香囊，“你把香囊还给我吧，我再拿回去试试……”
“不必。”沈暗把香囊收好，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递给苗香。
苗香看着面前的银票抿了抿唇。
她没想到沈暗出手如此大方，看来，这位公子不但帅气，家世还很雄厚。
苗香没有接过银票，她看向沈暗微笑道：“既然我没调出公子想要的香，尾款公子也不必给我了，这就当赠与公子，交个朋友吧。”
“不行。”沈暗却坚持要把银票给她，“这是姑娘该得的。”
苗香的眼神闪了闪，妥协下来，“好吧。”她笑着接过银票，“公子给的面额太大了，我改日找开了再还给公子。”
顿了顿，苗香又说道：“至于香囊，我再多试一些拿来给公子，直到味道一模一样为止。”
这样一来二去，苗香就多了些见沈暗的机会。
墨清颜看似认真的翻看手里的菜单，可是心思却不在这上面。
她听到苗香说的话，瞬间明白了。
第一百零四章 敌意
这话的意思，不就是日后还要过来继续见沈暗的意思么？
怪不得，送个香囊送了那么久的时间，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果不其然。
下一刻。
墨清颜就听到苗香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公子，这桌面上放的是什么呀？”苗香把银票放好，她手指着桌面，好奇的问道。
沈暗拿着茶壶的动作顿了顿。
苗香的声音一直围绕在他耳边，像是3D循环一样，说完了又说，居然让他觉得有些许的聒噪。
沈暗听到了苗香的话却没有立即回答。
他看了一眼一直垂头看菜单的墨清颜。
她，好久没有说话了。
苗香一直看着沈暗，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
苗香抬眸轻扫了一眼坐在对面的墨清颜，“沈公子，这桌面上放的是什么呀？”这次，她故意捏着嗓音，甜甜的问道。
一般她遇到难缠的客人，或者是买什么东西有人同自己抢时，苗香就会这样说话。
甜甜的嗓音再加上撒娇的语气，这招，百试不灵。
墨清颜没有任何反应。
沈暗才沉声回答了她的问题：“苗姑娘，这是双皮奶。”
果不其然。
沈暗回答了她的问题。
苗香就以为是自己的撒娇起了效果，她眨了眨眼睛，“双皮奶？”
“这是何物？我可以凑近看看么？”她眉头轻轻皱起，用小鹿般懵懂好奇的表情看着沈暗。
“嗯。”沈暗应付着点头。
于白喝着茶偷瞄了沈暗一眼。
以自己对沈暗的了解，他知道沈暗此时已经变得没有了耐心。
于白就默默的等着看好戏吧。
“谢谢沈公子。”苗香露出一个又甜又害羞的微笑。
不过她的姿势可一点都不害羞。
苗香用自己的手肘撑着桌子边缘，半个身子都倾到了桌面上。
于白看到她的姿势之后差点把嘴里的茶水喷出来。
从他的视线看过去。
苗香的侧脸就在于白眼前，他可以清楚的看到苗香脸上的绒毛，还有纤长的睫毛。
同时，苗香身上淡淡的清香也涌入了于白的鼻尖。
于白在心里偷笑起来。
那么烂的把戏，他早就看腻了。
于白不动神色的挺直身板，越过眼前的苗香看向对面的沈暗。
不出所料。
沈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眉间几不可察的皱了起来。
苗香并不知道自己的小把戏已经被于白还有沈暗看穿。
她甚至还觉得自己这样做很有魅力。
苗香假装凑近桌面的碗，闻了闻。
都是牛乳的味道。
苗香动了动鼻子，她最讨厌的就是牛乳了。
不过她的目的可不是为了这个。
“沈公子，这个名唤双皮奶的是你们店里的特色么？”苗香就这这个姿势侧头看向沈暗，语气柔柔的问道。
苗香心里已经把墨清颜认定为自己的情敌了。
所以她才不会蠢到问沈暗，这双皮奶是谁做的蠢问题。
想想也知道，像沈暗这样有钱的贵公子，是不可能亲自下厨的。
苗香眨了眨眼，眼神懵懂又天真。
“不是。”沈暗侧头看向墨清颜，“双皮奶是这位姑娘做的。”
“这样啊……”苗香的兴趣一下子就降了下来。
她没想到沈暗如此冷静。
若是其他男人看到她这副模样，早就不怀好意了。
可沈暗却坐怀不乱，他甚至撇过头去，这一幕，让苗香觉得更有挑战性了。
苗香吐了吐舌头，调皮的说道：“误会了，我还以为，这双皮奶是文汝楼的特色呢。”
沈暗的一直看着墨清颜，没有接苗香的话。
苗香还赖在桌上没有起来。
于白把这一幕看在眼里。
他轻咳一声，“苗姑娘，你能不能从桌子上下来？挡着我了。”
苗香的嘴角抽了抽，“不好意思哦。”说着，她就从桌面下来，回到位置上坐好。
苗香坐下来后，看了一眼于白又看了一眼沈暗。
她为什么对于白提不起兴趣，一是因为他腰上佩戴的刀，二是因为他没有沈暗帅。
苗香看向桌面的双皮奶，又重新找了一个话题，“沈公子，我看你们这儿只有三个人，这双皮奶，怎么做了五份呀？”
墨清颜虽然对苗香没什么好感。
但是她不得不佩服苗香的勇气。
脸皮是真的厚。
明明都已经这样了，苗香还能面不改色的留在这里，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还在一直找着话题。
于白心里无比庆幸。
还好今天来试菜的是他不是于常，不然他可就看不到这出好戏了。
沈暗看着不为所动的墨清颜，眸色深了深。
他故意开口问道：“墨姑娘，你做了五份双皮奶，可以给苗香姑娘一份么？”
墨清颜翻看菜单的手顿了顿。
看戏归看戏。
她不信沈暗会看不出，苗香就是故意想找话题拖延时间。
墨清颜没想到沈暗不仅不赶，还把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
这种感觉，就像是自己的心被人踹了一脚一样，又闷有疼。
墨清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她从菜单里面抬头，看了眼对面的苗香，“你想吃么？”
墨清颜抬头的时候连余光都没给沈暗一个，径直看着苗香。
因为墨清颜一直垂头的缘故，所以苗香一直没看到她的脸。
两人的视线对上。
苗香有一瞬的愣住，她没想到墨清颜竟生的如此之美。
不过……
就是这脸上的表情太过于冷淡。
苗香觉得，她虽生得比自己美貌，但论温柔，却还是比不过自己。
毕竟，她娘说过，再漂亮的美人，只要是冷冰冰的，那就永远都比不过娇滴滴的温柔乡。
瞬间。
苗香对她的敌意瞬间就消失了。
“姑娘，其实我刚刚说谎了，这双皮奶我不是想自己吃。”苗香收回自己的视线，转而看向沈暗。
“我隔壁家有一个六岁大的妹妹，长得极其可爱，她平日里就极其喜爱这些牛乳类做的甜食糕点，我呀，闲时就爱给她做一些尝尝，
正好今日来文汝楼，发现这双皮奶我还未曾见过，所以……”说到这里停了停。
苗香看了墨清颜一眼，又接着微笑道。
第一百零五章 茶艺
“不过没关系。”苗香淡淡的笑了笑，“若是墨姑娘给自己备了三份，我不要也可。”
她语气淡然，端的是无所谓的态度，可是字字句句，无不是在说自己心地善良，暗示墨清颜小里小气，食量大。
墨清颜细细打量着对面的苗香，突然嘴角勾起，笑了一下。
这话说的，非常有意思。
墨清颜本来就多做了几份，给苗香吃一份，带走一份，也是刚刚好的。
不过就冲她说的话，让墨清颜很不开心。
她的脸马上就冷了下来，“我胃口没有苗姑娘的那么大，看到什么都想吃。”
这句话是在讽刺苗香，看到沈暗就挪不动腿。
苗香的脸僵了一瞬。
她扯起一个微笑牵强道：“我只是未曾见过这双皮奶，所以想尝尝而已，姑娘这话……我听不懂。”
“听不懂么？”墨清颜同样笑着回望她，“听不懂那我便说的明白一点，这双皮奶我没备有你的份，该是你的就是你的，不该是你的，就算你今日在这里坐到晚上，也没有用。”
她的言语极其犀利，既然苗香针对自己，那么自己也不用给她留什么面子。
不过，这个姑娘姓苗，又是做香料的。
那她应该就是边双说的，香茗铺的掌柜苗香了吧。
啧啧啧。
说话那么缺德，还敢收费那么贵，果然茶艺师不管在哪里，都是那么吃香。
于白听了墨清颜的话在心里暗暗偷笑。
原来不止他一个人看出来了，这苗姑娘就是为了公子，才赖着坐在这里不走的。
沈暗的心里，涌入了一丝复杂的感觉。
嘴角也不自觉的溢出一丝微笑，不过很快，他就马上反应过来，恢复了面无表情。
墨清颜一直看着苗香，所以没有注意到沈暗跟于白的笑意。
反倒是一直关注着沈暗的苗香看到了，哪怕那丝笑容犹如昙花一现，一闪而过。
难道……
苗香放在腿边的手紧紧攥在一起，手心传来的疼意让她瞬间清醒。
“墨姑娘，你误会我了。”苗香眨了眨眼，无辜道：“我也不是非要吃你的双皮奶，只是我看这双皮奶的卖相确实太好了，我就想着，能不能带走一份给我隔壁家的妹妹……”
墨清颜看着她故意装出的无辜模样，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
你要装好心，立人设是吧？那我就让你立。
“其实，这个双皮奶我确实做多了一份。”墨清颜顺着她的话说，“多的那一份我可以让你带走……”
“真的吗？”苗香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
墨清颜没有直接应允。
她突然皱了皱眉，装出一副为难的样子，“只不过，我做这双皮奶的时候花了不少的时间，我的手还被热气给烫到了……”
苗香的表情愣了愣。
这话的意思，是要让她自己买么？
苗香看了眼桌面的双皮奶，应该也不值什么钱。
“墨姑娘，你放心吧，我自然不会白白拿走，你说吧，一份双皮奶多少钱？我同你买下来。”
“真的？”墨清颜等的就是这句话。
“嗯。”苗香笑着点头，装出一副落落大方的样子。
“谢谢苗姑娘体恤。”墨清颜害羞的笑了笑，又接着说道：“这个双皮奶卖十两银子一碗。”
“十两？”苗香听了她的价格小声惊呼一声。
“怎么了？”墨清颜眨了眨眼，“苗姑娘是嫌贵了么？”
苗香嘴角抽了抽。
她刚收了沈暗的银票，此时若是说贵，那不是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苗香断断不能在这里栽跟头，“不是，我是觉得，卖相那么好的双皮奶应该再卖贵一些，十两银子……”
“这样啊。”墨清颜附和着她的话，“苗姑娘说的有道理，这双皮奶用的牛乳还是从邻国进口过来的，运费加上人工加上保存，确实不止十两，不过……”
墨清颜顿了顿，“看在苗姑娘跟我是朋友的份上，我就卖十两银子就好了，亏一点也没事。”
苗香心里气急了。
她就瞎掰吧！不过是一碗双皮奶，十两银子，已经是天价了！这双皮奶卖的比她的香料还坑！
“那真是谢谢墨姑娘了。”苗香勉强挤出一句话，从自己的钱袋子里面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墨清颜。
于白看着这一幕惊呆了。
一碗双皮奶卖了十两银子。
这简直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谢谢苗姑娘照顾我的生意。”墨清颜满脸笑意的接过银子，她指着桌面上的双皮奶，“苗姑娘，你看中哪一碗就先挑吧。”
沈暗憋着笑。
他微微侧过头去，就怕自己忍不住笑出来。
墨清颜轻轻瞥了沈暗一眼，冷哼一声。
苗香看着两人的互动，想到因为自己的失误被坑了十两银子，她心里堵着一口气，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苗姑娘。”墨清颜伸手在苗香面前晃了晃。
苗香立马回神，她脸上又重新挂起了淡淡的微笑，“怎么了？”
“你快挑双皮奶呀，等你挑完了我们还等着吃呢。”墨清颜开口催促道。
苗香心里真是恨死墨清颜了！
不过她面上不显，还是挂着和善的笑意，“墨姑娘，你帮我挑吧，这双皮奶我也没吃过，不知道哪份比较好。”
“这样啊。”墨清颜点了点头，“我觉得我做的都好，要不你随便拿一份吧？”笑着建议道。
“好。”苗香应允，伸手从桌面上拿了一碗双皮奶，“那我就要这一碗吧。”
苗香把那碗双皮奶拿走之后，墨清颜也跟着伸出了手。
墨清颜伸手探向碗底，“我看看这双皮奶放凉了没。”已然没有了暖意，“凉了，可以吃了。”说着，就端着其中的一碗放到了自己面前。
墨清颜伸手从木托上面拿起勺子。
她舀了一口双皮奶准备放进嘴里，像是突然想起来似的，“对了，苗姑娘，你看，香囊你也送了，双皮奶你也买了，是不是……”
苗香原本就因为被她坑了十两银子很不高兴了，此时还听到墨清颜这样赶她走，脸上的笑意差点挂不住。
“沈公子……”苗香看了沈暗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