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2团聚
十五在时隔四年之后回家，这可成了江家的一件大事。不用老太太下什么指示，家里的孩子就都到齐了。
小米粒儿都多大了，早就不稀罕哥哥姐姐们抱了。但一见到分别四年的十五，立刻腻在人家的怀里不动地儿了。
十五也向来宠着这个最小的妹妹。不动地儿就不动地儿，反正抱着也不耽误什么。该去厨房偷吃个饺子就去偷吃，该去开门一样抱着小米粒儿去开门。
是江止戈回来了，现在全家都在等他一个人，要不然早开饭了。
小米粒儿搂着十五的脖子喊，“太姥姥，是我爸爸回来了，可以开饭了！十五哥哥，我们快去坐好，今天有好多好吃的，我帮你夹菜啊?”
至于才进门的江止戈，小米粒儿看了一眼后就没再多给一个眼神。
什么叫远香近臭，这就是了。
还好十五心里有数。
“爸！”十五把小米粒儿交到一只手里抱好，端正站直了，一副等江止戈检阅的样子。
江止戈这个老父亲的心也是多有触动，然后就在伸出手想要拍拍大儿子的肩，却因为儿子比自己高出一大块而尴尬停在半空的时候烟消云散了。
十五当即膝盖微弯，人就半蹲了下去，就是表情有些欠揍了，“爸，您现在能拍得着了。”
“滚！”江止戈失笑，一脚踹了出去。
十五灵敏地往后一退，成功躲开了。
笑话！有态度归有态度的，那还能真让踹着了?他也是要面子的好吗?
小米粒儿扒着十五的肩笑得嘎嘎的，“打起来打起来！太姥姥快来看，爸爸和十五哥哥打起来了！”
正端菜出来的江妮坏坏一笑，跟着拱火，“那我们小米粒儿支持谁，希望谁能打赢啊?”
江济跟在后面，煞有其事地分析，“咱爸虽然见老，但十五哥应该还会尊老，大概率会让着。我猜是咱爸赢！”
江月歪头挤兑米乐乐，“妈，这小子说咱爸老呢，那不就是说您老?您不揍他，我都看不下去。”
江舟笑得无奈极了，“大姐，你想揍江济就去揍好了，反正他也打不过你。你何必把妈拽下水呢?”
米乐乐也想跟着端菜，可是家里的孩子们太多了，又都是能干的，一人端个两三盘就没有了。她这个想帮忙的反而被他们挤到了角落里。
“走走走，都赶紧走，看你们这么多人我眼睛都疼。”能够得着的，米乐乐都给了一巴掌，脸上则是掩饰不住的笑容。
老太太坐在首位上也是一声笑骂，“就你们话多是不是?看吃饭能不能堵住你们的嘴！”
随着孩子们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有各自的安排，家里要想大家都聚齐了好好吃顿饭也不是常有的了。
“那肯定不能。我四年没见太姥姥了，不让我跟太姥姥说话那我得多委屈啊。”十五边说笑着边想把小米粒儿放下，但小米粒儿却像个猴一样攀在十五的脖子上，就是不下去。
“十五哥哥，我不坐这儿，我要挨着你坐，说好了我要给你夹菜的。”
小的时候为了方便照顾小米粒儿和小江妮吃饭，大家基本上是习惯把老太太身边的位置默认成小江妮的，而米乐乐和江止戈中间的位置就默认成小米粒儿的。
十五在家的时候则会挨着江舟坐，但今天要是还按习惯坐的话，小米粒儿是肯定挨不到他了。
米乐乐拿手指点着小米粒正要说什么，江舟抢先说道，“妈，那我们就往里边错一个位置好了。坐哪儿都一样，多大点事啊。”
这下子小米粒儿可算找到了靠山了，立刻扭着小身子往江舟的旁边够，还不忘指挥十五，“十五哥哥，我们坐这儿，我们就坐这儿好了。舟哥哥会照顾我给我夹菜，我就刚好能照顾你给你夹菜了。”
坐在对面的江济故作吃醋，“小米粒儿，济哥哥平时对你不好吗?不会照顾你吗?你为什么不挨着济哥哥来坐?”
小米粒儿能被他问住就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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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不要挨着你呢，你比我话还多呢！”小米粒儿皱着一张小脸，别提多嫌弃了，“挨着十五哥哥，我不得一直听你打听十五哥哥的事情?那还有我说话的机会吗?不是我说你济哥哥，男生真的不能话多的，显得特别不入流。”
大家顿时笑了起来。
江月问，“为什么话多的男生就不入流啊?小米粒儿你从哪儿得来的这个结论?”
小米粒儿作“这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的指挥官”的表情，“大姐！我亲大姐！我们素来只听说过闷声干大事，难道你听说过话多干大事吗?就连反派的众多死因里，话多都是占比最大的那条。”
得，这下子更把江济归到反派那队去了。
江济把双手高举过头顶，甘心认怂了，“小姑奶奶，我错了，我这就改！您请坐，快请坐，快闭上您那高贵的嘴吧！”
583我龙
四年不见，别人变了多少十五还不太了解，但至少他已经足够了解小米粒儿算是完全解锁了嘴炮技能了。
这顿饭有了小米粒儿，那是吃得热闹极了。
甚至后半段的时候，她还把小青龙放出来给十五跳舞祝兴了。
小青龙拖着大大的尾巴，扭着胖胖的肚子，挥着萌哒哒的小翅膀，半点不情愿都没有，相反还很享受的来了一段复古版迪斯科。
人家现在能自如地控制在半空中停留的时间了，所以连演出舞台都不用额外准备，人家就在餐桌的正上方从这头跳到那头，又从那头跳回了这头。
舞步之流畅，姿态之连贯，举手投足之间的眼波流转，无一不在诉说着小家伙是经过了特殊并且认真的学习之后才能有今天这样出色的表现。
于是十五：“……小米粒儿，你这是还让它学跳舞了?”
小米粒儿骄傲地点头，“我跟妮妮姐姐学的时候，就让它也一起学了。身为一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精神力幻兽，它必须多才多艺。”
深知“多才多艺”之意义的人们不约而同地发出了闷笑声。
十五立刻领会了精神，“那它还会什么?”
江济蓦然从饭碗上抬起了脸，表情惊恐，“十五哥，不要……”
可惜已经晚了。
小米粒儿：“小青龙，叫哥哥！”
在场的人，除了小米粒儿和一头雾水的十五几乎同时捂住了耳朵。
然后十五就听到了一道，让他往后余生里一想起来都头皮发麻的声音。
怎么说呢，就像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一开口却是尖细细的太监音。
就，挺有冲击力的。
十五一时脑袋放空，也不知道应该先惊讶精神力幻兽居然还能学会说话，还是该惊讶为什么发出来的声音是这种音色。
小米粒儿不乐意了，“喂，你们干嘛啊?我龙会说话容易吗?它现在还只是不能自如地控制声带而已！等我再训练训练它，它很快就会变成动听的女中音的。”
江月松开捂耳朵的手，又改为了扶额，“米粒儿，我说过了，就算会变，你也应该让它变成动听的男中音。”
小江妮在旁边附和着点头。
小米粒儿却坚决拒绝，“我不！这是我龙！我是女生，它也必须是女生！”
饭桌旁的众人一阵沉默。
青色的皮肤，粗壮的下肢，肥硕的尾巴，再加上丑丑的五官。它要是个女生的话，这得多有压力啊。
但显然小青龙自己是没有压力的，它又张罗着它那尖细细的声音开始唱“我是女生，漂亮的女生”了。
能看得出来就会这么一句，咬字还挺不熟练的。
于是攻击力越加翻番了。
米乐乐受不了了，“小米粒儿，让你龙停下！快停下！”
“为什么要停下?妈妈你们再坚持一会儿嘛。都说了听多了习惯了就好了。你看我不是听得挺津津有味的……”米乐乐一个沉默的眼神砸过去，小米粒儿也只能屈服于来自母上大人的绝对威严了，“好了好了，不唱了不就得了?龙，回来了。”
小青龙的情绪向来受小米粒儿的影响，于是委屈委屈地蹲坐在了小米粒儿的头顶。肥硕的尾巴垂在小米粒儿的后脑勺下，无精打采极了。
十五刚回来，容忍程度最差，自然赶紧安慰道，“米粒儿不伤心，哥哥支持你。”
小米粒儿顿时回蓝，一拍脑袋上的小青龙，“龙，快谢谢哥哥。”
“不！这个就不用……”十五警醒地赶紧拒绝。
但没起任何作用。
重新兴奋起来的小青龙一个凌空跳跃，直接跳到十五的脑袋上来了。还一边跳一边叫着，“谢谢哥哥，谢谢哥哥。”
尖细细的声音像一根针似的，从耳朵里扎进去，又从脑子里扎了出来。
面对小米粒儿仰起的，写满了“果然还是我十五哥哥最好”的笑脸，十五没能把拒绝说出口。
如果说这顿饭前半顿吃的是欢快的热闹的话，那么后半顿就是让人头秃的热闹了。
也不知道小青龙这四年里经历了什么，明显已经没有了四年前的乖巧和稳重，竟是变得跟小米粒儿一样活泼又淘气起来。
你不搭理它它都能乐呵呵的，你一搭理它它就更人来疯了。
还好小米粒儿也只能请假回来吃个饭，等吃完了饭，时间一到，四个保镖就上门来接人了。她得回学校去了。
十五亲自送小米粒儿出的门，并且保证下次她放假回家来的时候，他一定在家。
送完了小米粒儿，十五回去就向米乐乐辞行了。
“妈，人虽然都抓了，但后续工作还有很多。组里的同事们都在忙碌，我也不好意思现在请假。等这次的任务忙完，我一定请个长假多在家住些日子。”
米乐乐再不舍也只能答应了。
584有儿子就够了
江止戈洗澡出来以为会看到一个正在保养皮肤的米乐乐，谁知却看到米乐乐披散着头发正在奋笔疾书做计划。
他走近一看：“早五点，煮皮蛋瘦肉蔬菜粥，同时做馅饼，括号：牛肉圆葱馅；小菜是土豆丝和海带丝双拼，以及排骨肠若干。上午八点，卤猪头猪蹄鸭脖鸭舌头。上午十一点，腊肉炒青椒，腊肉炒蒜苗，腊肉炒荷兰豆，腊肉炒圆白菜……”
一开始江止戈还以为米乐乐仅仅是在做明天的饭菜计划，可当他看到那么多的腊肉时他就明白了：这分明就是针对十五一个人的饭菜计划。全家谁最爱吃腊肉?可不就是十五了。
“江先生?”米乐乐一边继续写着，一边出声疑惑道。这江先生站在她身后半天了，却是一个字都不说，什么意思啊?
江止戈正在理智地劝解自己没必须跟孩子们争宠。
“明天我休假，我们吃烤鱼吧。”
米乐乐没多想，“行，你记得多放蒜瓣别放粉，十五不爱吃粉。”
“你的意思是我来做?”江止戈简直不敢相信。
米乐乐已经写到晚上的菜谱了，“你不是休假吗?”
潜台词就是你有空你就做呗，没看到我还要做其他更多的菜吗?
江止戈很快领会到了精神，于是脸色越加僵硬了，“那鱼呢?我想带你去钓鱼，钓上来什么鱼我们就吃什么鱼。”
明天可不是休息日，所以不会有一个孩子有空打扰他们。
他这是在约她，懂吗?
米乐乐写得头也顾不上抬，“钓鱼啊?钓鱼好啊。到底是我们亲自钓上来的新鲜！”
江止戈眉眼一喜，“那……”
米乐乐：“不过也用不着我们两个都去。十五才回来，我想给他准备他爱吃的菜。这样，钓鱼还是你自己去，我在家里准备饭就好。”
江止戈无言。
米乐乐写完了起身，“江先生?江先生?”她举手在江止戈的眼前晃了晃，这才能确定人没傻，“怎么了这是?提前步入老年痴呆期了?”
江止戈没理会她，看她不是要去睡反而是朝着房间外面走，就问道，“不睡吗?还有什么事?”
米乐乐晃了晃手里的菜谱单，“把牛肉馅浆上去啊。你大儿子就喜欢直径20厘米的整张大肉饼，不提前浆好馅子怎么行。”
江止戈把眉头拧起，“他走之前跟你点的单?”
答案若是肯定的，他一定削这不肖儿子一顿。
米乐乐回头瞪他一眼，“想什么呢?我大儿子是那种人吗?他什么也没有说。我猜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案子案子。卧底跟了四年啊，如今如不容易抓到根子了，没看连一晚上都等不了吗?啊呀，他不会从今天晚上就开始加班吧?”
“那我还等什么明天啊！我今天就得给他准备宵夜！”米乐乐一挥拳头，又伸手揪住了江止戈的衣领子，“你不是明天休假吗?那你今天就不用急着休息了。走走走，跟我准备宵夜去。”
得，江止戈不仅没能成功夺回想要的关注，还把自己搭进去了。
人虽然跟着米乐乐进了厨房，心情却是越来越糟。
尤其是在看到米乐乐拿出了烤肉盘的时候，糟糕的心情顿时冲上了顶峰。
“你这是准备做什么宵夜?”江止戈觉得自己的心凉嗖嗖的。
米乐乐：“烤肉啊?还能是什么！”
“烤肉?”江止戈的声音不自觉地高了两度，又很快理智地压制下来，“晚上不是还剩了好多饺子吗?你给他热热再快递过去不就行了吗?做什么烤肉！大晚上大肉大油的，多不利于身体健康。”
他才不是羡慕嫉妒恨呢！他这是身为一个老父亲最朴素的关怀！
米乐乐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怼道，“一群小年轻的，加班加到大半夜，喝点啤酒吃点烤肉多好，又暖胃又暖心。要说健康，不加班最健康，可是那可能吗?来，抬手，把你右手边顶上的柜子里的酱排骨拿给我，我顺便再给他们做一些排骨串。”
“他们?你准备做多少?”江止戈把装有酱排骨的坛子抱在怀里，像是抱着什么稀世宝贝。
米乐乐被他逗得哭笑不得，干脆伸长手臂自己抢了过来，“还能做多少?怎么也得够十来个人的分量吧?你大儿子现在可是‘哥’字辈的了，咱们这当家长的不得给儿子撑撑场子啊?”
“撑撑场子?”江止戈指着米乐乐已经摆满了一料理台的食材说道，“你这是撑场子吗?你这都要赶上开场子了。”
“开场子就开场子。我大儿子回来了，我高兴！我就开场子了。”米乐乐冲着江止戈做个鬼脸，转身就去该忙什么忙什么了。
江止戈：“……我算看出来你是真高兴了……”
米乐乐：“别废话了，过来帮我串排骨。”
“……得，我串。”江止戈委屈巴巴地正要上前。
江舟进厨房了，“妈，还是我来吧。爸，您去休息吧。”
孝顺的江舟主动解开了江止戈腰上的围裙转而系到了自己腰上。比起江止戈在厨房帮忙的时间来，显然江舟的时间更长，相应的配合也就更流畅。
米乐乐看看时间，“不会影响到明天的课程吗?”
江舟耸了一下肩，“妈，你忘了学校今天发生了什么了吗?学校明天要配合警方再做一次详细检查，所以明天的课暂停了。”
米乐乐换位思考了一下，表示相当理解了。学校的校领导们一个弄不好没准都会被影响到实绩的。
两个人一边聊着一边手里动作不停，旁边的餐盘里很快就串好了一摞排骨串。对此米乐乐的观点一向是，虽然最终都是吃进肚子里，但是没有串串的烤肉是没有灵魂的。所以一定要先串再烤。
江止戈被两个人无意识地晾在了一边。
这种感觉非常糟糕。
偏偏米乐乐现在反倒想起他来了，“江先生，你工作一天也很累了，快去休息吧。我有儿子帮我就够了。”
585江先生的反省
江先生说要约米太太出去钓鱼不是一时的念头。他是早就做了计划，又参考了好多网上总结出来的约会建议这才最终敲定了钓鱼一项的。
网上说，多年的婚姻关系走向破裂的最重要原因之一就是缺少了陪伴。江止戈无意中看到以后就引以为戒了。
他是真的非常非常认真在经营这次的婚姻了，什么可能会发生的以及不可能会发生的，他都一一地在脑子里做了笔记，然后该忌讳的忌讳的，该避免的避免。
例如被领导催生二胎。小米粒儿作为“成果”，实在是太过喜人，军警两部的人越来越觉得像江止戈和米乐乐这样的基因不生个三五六七八胎的，简直就是人类资源的浪费。
但就这种事情，江止戈从来没有在米乐乐面前提起过。
孩子们的学校叫家长，他但凡能去的，也绝对没有让米乐乐一个人去过。
米乐乐在厨房忙碌，他只要是在家，就一定会过去帮忙，且从来不会说什么“我工作一天了，太累了。你一天天的在家又没什么事就自己做呗”这类的话。
只要是网上提及到的“婚后丈夫的失格行为”，他是有则立改，无则避免。
可他为什么还是走到了今天被米太太不放在眼里的地步呢?
江止戈回到房间后自然是睡不着的，于是他坐在桌旁，打开光脑，搜索：一个已婚已育的女人，为什么会眼里越来越没有丈夫。
某情感专业网站排在了搜索结果第一名，加粗加黑的字体赫然显示着：大兄dei，你这是要被绿的节奏啊！
江止戈的太阳穴就是一跳，差点把拳头挥出去。
这特么的什么专业网站?是认真的么?
再认真一看，果然网站的宣传标语右下角有着“推广”二字。
破案了，就是花钱买的第一名搜索结果而已。
江止戈顺手点了举报，并在稍后弹出的举报原因上选择了“内容不专业”选项。
又往下看，终于找到了一家看起来像是专业的网站。风格简洁明快，内容详尽且不浮夸。
江止戈找到相关的标题点进去，只见里面的内容果然够专业。
一，男女对待婚前婚后另一半的态度基本是相反的。例如男人通常是婚前上赶着，婚后冷漠着；而女人通常是婚前矜持着，婚后奉献着。不过男人们也不要因此就得意忘形，女人婚后的奉献却不一定是为了男人的。
其下又分了三个小条，第一小条就是：婚姻对于男人来说重点是多了一个女人，可婚姻对于女人来说却是多一个家庭，这个家庭里除了男人还是孩子。
接下来可就说到重点了，概括起来就一句话，当一个女人的世界里开始多了孩子，那么这个孩子在女人的心里势必会比重越来越大。而当孩子不是一个，而是多个的时候，那么不用多想了，男人在女人的世界里基本没有地位了。
江止戈的理智告诉他，这些情感专业网站就跟其他网站一样，卖的就是所谓的“专业”，人家就是靠着“心灵鸡汤”赚钱的。
仅供参考，仅供参考就好。
他只想“参考”，不想代入。
可他的情感控制不住。
再往下看，干货来了。
男人们，你们还在婚后因为目标人物已到手就开始冷漠着吗?那你们可就危险了！
跟女儿比，你们能比小棉袄更贴心吗?
跟儿子比，你们能比大儿子更听话吗?
比不过女儿又比不过儿子，那你们还有什么资格去争取女人们心中的分量?
江止戈稍稍一回想，就想起了江月被采访时就说了感谢妈妈，江妮娇娇地喊“妈”，米粒儿能张着胖胖的小胳膊说要保护妈妈；还有真正能保护妈妈的十五，能听话又能陪逛街的江舟，以及能把大厨之任完全接下的江济……
他拿什么争?一个都争不过，更别说还有这么多个了！
江止戈恨恨地想：怎么就养了这么多孩子呢?要是没有这些孩子就好了。
他再次看向光脑页面，突然就是眼睛一缩。
男人们，看到这里你们是不是在埋怨没有孩子就好了?呵呵，那你们就又危险了！矛盾的原因根本不是孩子，而是你们自身！
愚蠢的男人们，想要重新夺回女人的关注吗?想要比过那些小时争宠大了争爱的小兔崽子们吗?那就别犹豫了，买我买我买我！男人不狠，地位不稳！
后八个字下有下划线，下划线上清楚地标着价格：一百八十元！不要九百八，不要八百八，只要一百八！
江止戈死盯着那要钱的下划线，特别想开机甲炮轰了它，顺便再给自己一炮。
他可真是愚蠢的男人了！
居然还会相信前面那些看似有用的专业建议！
江止戈就像发射炮弹一样重重点击了那道下划线。这次就算了，反正一百八也不多。但下次他一定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米乐乐和江舟还在厨房忙碌着，等江济打完游戏从游戏仓里出来，听到动静找到厨房的时候，米乐乐和江舟都忙完了。
江济很是惊喜，“妈，今天你就这么高兴吗?咋还想起给我们准备宵夜了?”
说着他还抓了一块五花肉扔进嘴里，“香！真香！火候正正好。”
米乐乐一手拍开他，“想吃自己烤去，剩下的肉还有。这些都是给十五准备的，不许你吃。”
江济指着那么一摞的保鲜盒震惊道，“都给十五哥的吗?用得着这么多吗?妈，你这是想把十五哥四年没在家的胃都给填满吗?”
“胡说！给你十五哥送宵夜，不得给他的同事们都带一些啊?”米乐乐看着江济就心累，这熊孩子的脑回路总是不太正常，“你要是不急着睡，就帮江济一起装盒。”
江舟乖顺地应道，“妈，不用了，我这也就装完了。”
江济眼睛亮起，“妈，那我去送吧！我亲自给十五哥送去。”
米乐乐拒绝，“你又没有黑洞快递快。”
“但我去了代表的意义不一样啊?”江济七手八脚抢走江舟打包好的巨大饭盒，“对了，哥，你也一起去吧?走走走！我们一起长见识去！我早就想去看看十五哥的工作环境了。”
586绿茶存在的意义
米乐乐终于准备睡觉了。
一进卧室，江止戈正靠在床头点着光脑看什么。
“怎么还不睡?有什么需要紧急处理的文件吗?”打死米乐乐也想不到江止戈去看什么情感网页。
“就准备睡了，刚好处理完。”江止戈超自然地关闭网页，笑，“十五的霄夜给他快递走了?”
“没，江济和江舟亲自送过去了。”米乐乐爬到里面躺好，有点发愁，“十五这孩子才多大就要有通宵加班的生活了，这要是发展成常态的话，可怎么找女朋友啊?谁喜欢这样的男孩子啊。”
江止戈灭掉大灯只留下一盏小灯，跟着米乐乐躺好，“怎么没有?他队里的女孩子啊?”
“对啊！我怎么忘了这茬了！还可以内部消化嘛。”米乐乐双手拍掌，双眼开始晶晶亮，“反正我也不是那种等着儿媳妇孝顺的婆婆，儿媳妇跟十五都是一样的工作也没有关系。三餐加宵夜我这个当婆婆的包了！”
江止戈揉揉额头，突然觉得疲惫，“你是管孩子到成年还不够，还准备管人家的婚后?”
米乐乐特别认真，“那当然了！这跟孩子长多大，结没结婚没关系。只要他还是我儿子，在我面前他就是个孩子！当妈的照顾孩子吃好喝好怎么了?”
江止戈运运气，到底没说出来“那我呢?你的江先生就不管了?”
刚花一百八买的“专业资料”里明确指出了，千万不要明着跟孩子在妻子面前争宠，因为那只会让你显得更加不懂事，更加被妻子嫌弃。
好吧，一百八还真没白花。
“好了，快睡吧。孩子已经回来了，以后有的是你忙的机会。”江止戈翻个身，隔着被子拍了拍米乐乐的腰侧，一哄要哄她睡觉的样子。
米乐乐终于意识到了什么，“江先生，你这是改吃素了?”
江先生心说，我没想改，但不得不暂时改。因为一百八的专业资料里说了，这种时候女人想起男人来了，想要弥补男人了，通常会选择增加男人的夜生活频率。
但男人呢，如果你想从根本上解决矛盾，那么就一定要拒绝。你要让女人明白，你是心疼她的，心疼她到宁可放弃自己的夜生活。
江止戈觉得他现在老委屈，老伟大了。
“睡吧，你都这么累了。”他咬着牙说道，怕米乐乐看出他眼底的不甘愿，又先一步闭上了眼睛。
不多一会儿，他就感觉到了来自脸侧的亲吻。
米乐乐：“江先生，我爱你。”
江先生顿时忘了他的委屈和伟大，心中只剩下一句话：值！就冲这又中的一条，刚才花的一百八也值了！
米乐乐是真的累了，很快就意识涣散起来。迷迷糊糊地听到江止戈在问她，“如果有机会带你出差的话，你会愿意跟我去吗?”
什么叫愿意啊?那是必须去好吗?
米乐乐点点意识沉重的脑袋，“去，当然要去了！出一回差就瘦一回回来，我早就想想跟着去看看你们出差是不是不吃饭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睡着了，自然没看到江止戈意味深长的眼神。
大半夜的，江济和江舟赶到了十五的办公地点。
那是一个足有五百平的大平层，两人获得批准又登记之后一进去就看到了无数的光脑显示屏，以及上百攒动的人头。
今晚要加班的内容是从学校的日常监控视频里找到江舟老师和江舟的同学们联系的证据，以及进一步查看是不是还有什么漏网之鱼。
监控内容包括过去四年的。是以，即使已经有智能帮忙率先筛选出了相关有用的视频，但最终判断和鉴定却仍是需要人工来做。
十五所带领的八人小组负责的是实验室的进出视频。
江济江舟找过去，先看到的是八双通红的眼睛。
当“看”变成一种工作的时候，它就是很累人的力气活儿了。
江济超失望的，“十五哥，我以为你们工作一向都是很威风的，结果却是……”折磨成了这个挫样。
他旁边的一位性子比较活泼的同仁秒懂江济未完的话意，“兄弟，我没参加工作之前也是像你这样有着天真的想法的。然而现在……听说你以后也会是兄弟单位的?那哥只能送你四个字，共勉！共勉！”
江济江舟要不是跟公家挂钩，他们根本进不来这种地方。
“这就是周哥的两个弟弟啊?快请坐快请坐。”又一位同事站了起来，还给江舟江济挪了两把椅子。他又转身似真似假的跟周十五开起了玩笑，“周哥，你平时可没说起过有两个弟啊?是不是跟两个弟弟关系不好啊?”
周十五看他一眼，没回应一个字。
那边江舟已经开始往外拿饭盒了，江济就配合他一边拿一边摆桌。
刚才那人的话他们都听到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儿，但因为这是十五的工作地点，他们又不好出言呛呛，只好假装没听见。
不过他们也发现了，周围的人竟是没有一个对这人，对这人的话有什么额外的反应。
江舟江济互相交换了个眼神。
他们正想准备招呼十五过来先吃宵夜的时候，那人竟是先蹦了过来。
“哇，宵夜这么丰盛啊！还量这么大！我自作多情一下，一定也包括我们的了吧?”
江舟不想搭理他，但又不能不回应，“我妈说了，大家通宵加班一定很辛苦，所以必须吃好点……”
他后边就想招呼大家别客气，但那人又抢了他的话。
“兄弟们，快谢谢阿姨啊！阿姨不是我们的亲妈，却胜似我们的亲妈啊！”这人还一伸长手先抢了一串排骨串。
江济眉头一拧就要说什么，却被江舟及时按住了。
这人一个转身，把排骨串喂向了十五的嘴边，“周哥，你第一个吃！”
江济鼻哼一声，小声跟江舟说悄悄话，“算他还知道识相！”他要是敢第一个抢着吃，江济心说自己铁定会炸。就没见过这么不懂人情的！
可是看着那串喂十五嘴边的排骨串，江舟想的却是：还不如他第一个抢着吃呢！他有什么资格去喂十五！
587优秀的后妈
这世界上什么时候都不缺起哄的人。
明明十五根本没有直接张嘴吃，而且还特意先退后一步，再接下那人的排骨串，然后才吃了起来，但依然拦不住周围好事的人又嘘又笑的。
这种场面在他们这个年龄阶段实在是太常见了，以至于江舟江济不多想都不行。
江济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表情有点扭曲。
趁着大家都过来抢吃的了，江济几步挪到了十五的身边，小声道，“十五哥，你不是吧?四年不见你这审美就堕落到这种地步了?”
十五很不想懂江济的意思，但架不住江济实在太好懂了。哪怕四年不见，江济也依然还是当初那个脑回路奇葩的熊孩子。
“别胡说！”鉴于现场人众多，十五也就只给了个答案，没有细解释。
江济才不信，他一指江舟的方向，“我胡说?我要是胡说的话，那现在这种迫不及待想跟小叔子打好关系的行为算几个意思?”
那人挤在江舟的身边，江舟被他按坐在椅子上，他就坐在旁边的桌子上。嘴里吃东西的速度一点不慢，但竟然神奇的还能吐字清晰的跟江舟聊着。
“听说我们周哥很小就在你们家了?他那个时候还小吧?有六岁没有?他那时候是像普通小孩子一样可爱，还是已经初具现在大哥的风采了?他……”
江济不屑地收回眼神，“十五哥，连这都打听，迷弟的身份能满足他?”
江舟扭头看向十五，正好跟十五深邃的眼神对上。
空气似乎都静默了，周围那么多的人那么多的智能那么多嘈杂的声音一瞬间化为了无形。
对视的两人只觉得时间暂停了，但在外人的眼里，这一眼可能也就两三秒钟。
江济不满地一撞十五的肩膀，嘟囔着，“你看江舟干什么?那人不是你队里的么?你还不管管?最烦这种自来熟的人了。”
“江舟。”哪知十五一开口，叫的却是江舟，“宵夜送到了就好，你们可以回去了。”
“喂！”江济要生气了，他站直了身子怒视着十五。
十五却伸长胳膊揽上他的肩膀，又伸手拉过走来的江舟，亲自送着他们向门外走去。
江济憋气，忍不住又要说些什么，可眼角余光在注意到江舟暗沉得有些过分的脸色后他又憋了回去。
转个念，他又幸灾乐祸起来，“十五哥你惨了，江舟真的生气了哦。”
十五竟然嗤笑一声，好像挺随意地接了一句，“生气?生什么气?为什么生气?”
江济愤怒，“你说生什么气?你跟我们才是一家的，却不管主动找事的反而要送走我们息事宁人。你这样的行为难道还不能让人生气了?”
电梯门开了，十五把江舟江济一起推了进去，“我现在所带的组是四年前由领导直接指派的，四年后完成任务的现在，我这个临时组长如果得以继任的话，那么我才有任免组员的权力。”
电梯门要关上了，十五抓紧时间把结果说了出来，“别跟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感情，你们又不会再见。”
电梯门关上，十五的脸看不见了。
江济回想了一下十五的话，猛地转头看江舟，“十五哥的意思是他会把人调走?”
江舟点头。
江济又表情复杂起来，“十五哥才当上个小组长就这样大动作的话是不是不好?江舟，要不你劝劝十五哥还是别这样吧?说起来我们也没遭受什么损失，除了心情不爽外。”
“关我什么事?不劝！”电梯门打开，江舟率先走了出去。
江济却因为江舟这难得的小脾气而险些忘了出电梯。
“哇，这回有戏看了。”他摸摸脑袋，给江舟照了个背景照，然后传给了十五。
留言：都说了江舟真生气了吧?看看这杀气腾腾的背景！
那边的回复也很快，江济还没收起光脑呢，就来了。
十五：比你还生气?
江济：那当然！
十五：为什么?
江济先发一个“你居然问这么蠢的问题你还是我十五哥吗”的表情，然后才回：你说为什么?你们俩的感情可比我和你的感情深，他当然更生气了。
十五：就因为刚才我没制止那人而让你们走了?
江济：对！这就是背叛！
十五盯着“背叛”两字出神，没能及时回复。
江济下一条又来了:总之，当你真的有了另一半的时候，就是我们兄弟感情破裂的开始！
十五皱眉看了看，回了三个问号，以及：又胡说什么！难道你们还准备单身一辈子了?
江济才更惊悚：十五哥，难道你一直想着脱单的吗?
十五正想回，那边又追过来一句：那江舟怎么办?
就在这一刻，十五的心跳都要吓停了！他谁都没有说，用了四年确定自己能掩饰住以后才决定露面回家。正当他庆幸于连米乐乐和江止戈都没有看出什么端倪的时候，却原来全家最粗线条的江济反而看出来了吗?
光脑振动，江济又来了一条：还有我怎么办?
十五憋着一口气憋到胸腔都要疼了，江济这一针扎来，十五不觉得轻松了，只想揍人。
江济还浑然不知，继续发：我和江舟早就讨论过了，这辈子如果遇不到像妈那样的另一半，那么宁可单身到老，单身到死！绝不将就！十五哥，你不会背叛我们兄弟的对不对?你要是敢独自去脱单，就不是我们兄弟了！
十五：……
“周哥，快过来吃啊！你再不来就都被这群兔崽子抢完了。”
“没关系，你们吃。”
他还吃什么吃啊！他的未来正在向深渊滑去！
四年里，他想过表明心意，想过有一半的可能被拒绝，就是没想过对方压根就没有那一方面的想法。
这就跟他准备攻城了，连战败的后果都提前做好了心理准备，结果对方却高挂起了免战牌有什么区别?
不！他不接受这样的结果！
要么就成，要么就不成！反正他不会允许出现这样未战先败的结果。
他需要好好想一想了。
数日后，江止戈收到了来自十五的讯息：爸，江济说，这辈子如果遇不到像妈那样的另一半，我们兄弟们还是单身到老，到死好了。爸，我觉得江济的思想有些危险啊。您看是不是可以解决一下?
588求婚
江止戈收到十五消息的时候正在咖啡间被人拦住。
“江部，我那个侄女真的很优秀，不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吧，但也样样拿得出手。她对江舟也绝不是一时的喜欢，而是从江舟很小的时候跟你家十五一起做直播的时候就关注了。”老大姐都佩服自家大侄女了，“这都多少年了?要不是真的入了心，谁能喜欢另一个人有这么久?”
江止戈客气地回复，“抱歉，我家孩子们的情感生活我们这些做家长的从来不干涉。”
“哎呀，也没让你干涉啊！”老大姐急道，“我就是想找个机会让两人见见面，认识一下就好。至于以后怎么发展，那都是孩子们的事，我们家做家长的也不会干涉的。”
然而不管老大姐怎么说好话，江止戈都没有答应。
告别了老大姐，江止戈却是转身就给江舟发了一条讯息：同事家有个特别优秀的女儿，据说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说从你和十五做直播的时候就关注你了。她家女儿想见你一面，你什么意见?
马上就要上课了，江舟只得快速回复：没意见，不见。
江止戈怕江舟想多了，又补一份解释：不是让你们见了就非得怎么样的意思，就只是交个朋友。有个多认识优秀姑娘的机会不好吗?
江舟诧异江止戈今天的异常，有那么一瞬间都要怀疑江止戈现在的光脑是不是米乐乐在操作了。
再一想今天是工作日，米乐乐怎么都不可能在江止戈身边。
江舟：能有多优秀?能比得上我妈?
刚发送完就看到老师正在走进教室，江舟怕江止戈还有后续，连忙又抢先发送了一条：爸，但凡没有我妈优秀的姑娘，您就别往我面前领了行吗?也别怪我，谁让我妈把我的审美标准给拔高了呢?要怪就怪我妈好了。
江舟把光脑调成振动，在专心上课之前还等了一分钟。没等来江止戈的回复后，他才确认，这话题终结了。
可他这时还不知道，这仅仅是开始。
中午时分，米乐乐的爱心午餐快递到了。
江止戈日常点开光脑给米乐乐打过去了电话。
米乐乐看江止戈在办公室吃饭就顺口问道，“今天怎么没去食堂吃?”
江止戈一边吃一边答：“躲人。”
米乐乐瞬间脑洞大发，特有兴致地问道，“躲什么人?终于有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向你伸出了诱惑的手吗?”
江止戈早就被米乐乐打趣打出免疫来了，神色都不会出现一点波动，“不是向我，而是向你儿子。”
“谁?谁这么丧心病狂?我哪个儿子?最可靠的?最漂亮的?还是最阳光的?”米乐乐收敛了笑容，一点开玩笑的心情都没有了，“你快告诉我是谁，我倒要看看谁这么大胆！”
而等江止戈把刚才的情况转述完毕，米乐乐一点都没有自己儿子被人钟情这么多年的喜悦心情。
“江先生我可把丑话说在前面，以后不准是谁，不准是谁家的多么优秀的孩子，你都不准牵线搭桥懂吗?我宁可他们遇不到那个情投意合的，也不愿意他们走上相亲，或者类似相亲的道路。”
江止戈默默停下了筷子，“你就这么反感相亲?”
米乐乐毫不掩饰地承认，“那当然！相亲就是衡量利弊之后的协同合作，跟感情没有半毛钱关系。”
江止戈提醒她，“你别忘了当初我们就是由相亲开始的。”
她这么反感相亲算什么?江止戈心情不舒服极了。
米乐乐也提醒他，“你也别忘了，我们当初本来就是彼此衡量利弊之后的协同合作。你是不是忘了有好长一段时间都隐瞒着我有私房钱来着?”
江止戈：“……米太太对不起，我错了。”
米乐乐伸出食指冲他点点，做了个这次原谅你了的手势，“反正你记着以后别拿这种事情干扰我儿子们就是了。我儿子个个优秀，才不需要这种方式才能找到另一半。”
“行行行，我知道了。”
得到江止戈的承诺，米乐乐这才满意地挂断了电话。
江止戈本来后边还有话的，就这么没了机会。想了想，他又打了过去，然而光脑提示：对方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他没多想，过了五分钟，再拨，依然通话中。
又过了五分钟，再拨，还是通话中。
江止戈放下筷子，彻底饱了。
又过了两个五分钟，他又播了两次之后，这回终于通了。
电话一接通，江止戈就迫不及待地问道，“跟谁说话呢?怎么这么长时间?”
米乐乐冲他挥手，表情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气，“还能是跟谁?当然是我最阳光蠢萌的儿子江济了。”
江止戈拧眉，“大中午的，他怎么那么多话?”
米乐乐沉下脸来，“我说江先生，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就打了五六个电话，你有资格说我儿子吗?再说了，我儿子这回可是有正经事。”
“什么正经事?”江止戈问。
米乐乐就等着这句话她好显摆呢，“你儿子请我看电影！就是最新上映的那个动漫电影！行了，我不跟你说了，四点的场儿，我得现在就准备了。”
江止戈：“四点?四点我还在上班，恐怕不能陪你去。”
米乐乐：“谁让你陪了?江济四点就没课了，有他陪我就够了。对了，我得好好化化妆，不能让人看出来我是个当妈的。我丢脸事小，让别人误以为江济行情不好，没女生领只能领老母亲看电影就不好了。江先生你还有事吗?没事我就挂了。啊，等等，别挂。晚上我就和江济在外边吃了再回来，你们就别等我们俩吃晚饭了啊。”
江止戈：“……”
电话再一次挂断了。
江止戈想说我也预约了今天晚上的电影，也是你爱看的动漫电影。但，米乐乐应该不会愿意再看第二遍了。
当天的晚饭，吃饭的只有江止戈一个人。
老太太跟小区的烹饪组老伙伴们聚餐去了，江舟去了孟凤蓉家里吃饭，十五没回来，江济和米乐乐在外面吃，三闺女都在学校宿舍吃。
江止戈自己炖了条鱼，想了想又给小米粒儿打电话，“晚上想吃鱼吗?爸爸给你多炖出一条来?”
小米粒儿指指桌子上摆满的，“可是妈妈已经提前快递给我了啊?爸爸你不知道吗?”
江止戈：……
很好，他的房子终于塌完了。
米乐乐和江济回来了。
米乐乐看了一场精彩的电影，又兴致勃勃地去逛了夜市，所以哪怕现在明白江济请她看电影是想让她帮忙说好话，也给他买一台民用机甲的目的了，她也不生气。
“好了，安心去睡吧，妈既然答应你了就肯定会做到的。你就等着到时挑颜色机型好了。”
“妈，谢谢你！妈，我爱你！”江济扭着毫无美感的肢体动作，边走边给米乐乐比心。
江止戈从房间里走出来正好看到。
“快去睡吧。”米乐乐回个比心，这才笑着走近江止戈，“还没睡?”
江止戈，“等你。”
两人一前一后回了卧室。
江止戈：“电影很好?看得很开心?”
米乐乐边摘首饰边走向浴室，“嗯哼，超级开心。对了，等我一会儿，我有话说。”
可等她出来，江止戈已经睡着了。
米乐乐耸耸肩，没多想，只当江止戈是累了。
算了，也不差这一晚上的时间。米乐乐这样想着，也睡着了。
而等她再睁眼，她却是在宇宙航舰上了。
包舱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正在纠结这做什么梦能做得这么逼真的时候，光脑响了。还是那种连续不断地想。
她点开光脑一看，居然是几个孩子同时打来了电话。
米乐乐干脆拉了一个群聊，同时接听了。
江济：“妈！妈你还好吗?爸把你掳哪儿去了?我的民用机甲你跟他说没说啊?”
江舟：“妈，太姥姥说你是跟爸出急差去了，可是什么急差都来不及告诉我们一声?”
十五：“妈，好好玩一趟再回来啊，不用担心家里，我在家呢。”
江月先吹了一声口哨，“妈，我爸这次可不是普通级别的浪漫了！帅呆了！您有没有再次为他心动的感觉?”
小江妮也超兴奋，“妈妈，你们是去度第二次蜜月了吗?是想再生一个妹妹吗?”
小米粒儿举着小青龙狂跳，“弟弟！弟弟！妈妈，我想要个弟弟！小青龙也想要个弟弟！”
米乐乐一一消化完六个孩子的话，然后给了自己大腿狠狠地一掐。
嘶，是真的疼。
很好，她果然不是在做梦。
“江……”
包舱的门开了，米乐乐扭头看过去，却先看到了好大一束的淡绿色玫瑰。
绿得特别清淡，柔和，无形中就让米乐乐一肚子的困惑和暴躁都消散了。
花束稍稍移开，米乐乐这才看到一身正装的江止戈。新改版的白色军服，左胸前挂满了江止戈到现在为止获得的所有奖章，其中就包括以一己之力提升了整个QD19星的星际地位的星球贡献章。
米乐乐心头一动，下意识地低头审视自己。她刚睡醒，还穿着睡裙。吊带的款式，外面还没有披上浴袍。
尴尬得她脚趾蜷缩不敢对上江止戈的眼睛，江止戈却来到她的面前单膝跪下，目光专注地锁定了她的眼睛。
江止戈把花举到了米乐乐的面前。
“美丽迷人的米乐乐小姐……”
“哦豁——”这是江济的欢呼声。
江月则又是一记响亮的口哨声。
米乐乐难为情地半捂了脸，江止戈也因为孩子们居然在看而尴尬不已，但两人却是都没有去关掉光脑。
江止戈深吸一口气，“美丽迷人的米乐乐小姐，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就像一束绿玫瑰一样生命力十足地扎根进了我的心田。你高兴时我替你高兴，你难过时我恨不得以身代之。过去的日子我的生命因为多了你而完美，未来的日子里我同样不能离了你。请继续陪在我的身边，嫁给我，好吗?”
“好！”那是六个孩子的异口同声。
米乐乐的“好”说在心里，因为她已经泣不成声了。
在这之前，她也从不曾因为自己的婚姻是从相亲开始而遗憾于没有求婚仪式的。她的想法是:没有就没有了，生活还是更看重实际的；就算有了，顶多就是锦上添花。
然而当“锦上添花”真的来了，她却不得不诚实地承认：有时候，生活离十全十美就差最后那朵花！
“亲亲！亲亲！”那是小江妮和小米粒儿起起了哄。
江济刚大叫出一个“机甲”词，就被江舟飞快地按住了嘴。
十五是第一个悄悄挂断电话的。
江月紧跟其后。
江止戈起身吻过去的同时，一手关掉了米乐乐手里的光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