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1章 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诸葛芸芸走后，铁锤乖巧的去后厨洗碗了。
秦琼躺在茶椅上，摸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
别看是我昨夜没吃饭，这家伙最后吃的比我都多。
“兄弟，给你提个建议吧？”
“你说。”
“要不你考虑考虑把诸葛芸芸娶回家，以后我们就有口福了，吃过她做过的饭，再吃我们自己做的，简直是在吃猪食啊！”
我……秦琼这白眼狼，两顿饭就把我卖了。
不过诸葛芸芸给我的印象，已经不一样了。
刚认识时，她是冰山女王，不苟言笑。
熟悉之后才发现，她是一个性格豪爽的女人。
挺对我脾气的。
我摇摇头，想什么呢。
慕容菁，阳春，这种感觉，我都有过。
……
在医院抓怪的这三天，我们连端午节都没能过好。
我做出决定，好好补偿一下自己。
明天休息一天，去商场逛街。
秦琼没有意见，铁锤更是欢天喜地。
“亲爱的，亲爱的，明天我们吃海底捞好不好！”
“好，听铁锤的！”
……
第二天中午，我们四人一同去商场。
先吃饭，后逛街。
我满足了铁锤的要求，去吃海底捞。
海底捞这两年的口碑爆棚，吃的人越来越多，我们三人来的还算比较早，依旧排队半个小时。
这是铁锤第一次吃火锅，为了让她大饱口福，我要了一个四宫格的锅底。
番茄、红油、骨汤和菌汤。
铁锤这个小吃货，看着菌汤双眼都亮晶晶了。
论起吃，还是秦琼更有经验一些。
他点了一盘黄瓜段，然后插在四宫格的铁壁上，说这样各锅底不会串味。
我、秦琼都是肉食主义者，无肉不欢，铁锤就更不用提了，一个人吃肉顶我和秦琼两人。
我们点了好多好多肉，什么羊肉、牛肉、鸭肠、百叶、牛蛙、酥肉……一应俱全，服务员都看傻了。
她好心提醒我们。
“先生，你们点的，是不是少了点绿色？”
我扫了一眼，还真一点蔬菜都没有。
现在讲究健康饮食，没点绿色的确是不健康。
我果断拍板。
“再来一瓶雪碧！”
服务员先是愣了一下，随即哭笑不得的去给我们拿饮料了。
秦琼对我伸出大拇指。
“兄弟，高啊！”
我刚刚只是调侃服务员，雪碧是给铁锤点的，她除了爱吃肉，还喜欢甜甜的东西。
我和秦琼，当然是喝酒啦！
没有啤酒，吃什么火锅！
对待美食，一定要讲究、虔诚！
海底捞的味道的确不错，吃着正欢，走来一个人。
我抬头一看，一个年纪偏大的中年人，正端着酒杯站在我们身旁。
“江先生，你们也来这里吃啊。”
这男人看起来好眼熟……我把他身上的衣服在脑海中换成白大褂，这不是县人民医院的院长嘛！
我前天还打了他一巴掌。
我赶忙起身。
“院长，你也在啊。”
院长笑呵呵的：“休班一天，跟家人一起出来逛一逛。”
他紧接着说。
“医院的事情，多亏江先生了。”
仔细一聊，原来上面对于院长的处分下来了。
怪杀人，非人之过，院长的饭碗算是保住了。
不过也是他对于医闹处理的不够坚决，导致医务人员怨气横生，还是受了处分的。
其实院长也挺无奈的，医院没有执法权力，也不能说是他一人的过错。
不过经过这样的事，想来各个部门也会意识到医闹的危害，日后医患关系在各方努力下，一定会改善的。
与院长喝了杯酒，我笑着说。
“院长，打了你一巴掌，可别记恨啊。”
院长笑的更开心。
“不会不会，这次承江先生人情，以后有用得着我的地方，以后一定不推辞。”
我说一定一定，双方客套客套，各回各桌。
华，夏是人情社会，我帮了院长这么一个大忙，日后真需要看病什么的，至少一个电话过去不用排队挂，号了。
吃饱喝足之后，我们三人去逛了商场，自然是买买买。
现在我不缺钱，不管是自己看上的，还是铁锤看上的，都是把卡一挥。
刷！
人死命赚钱，不就是为了好好享受嘛。
赚了钱存到死，又有什么意义呢？
逛完商店，我们三人提着大包小包走出了商场。
商场附近是个星级酒店。
铁锤好奇的问我。
“亲爱的，酒店门前为什么要扎彩虹啊？”
我仔细一看，酒店门前有一道彩虹门，上面写着“XXXXXX新婚快乐”。
我给铁锤讲解。
“这是有人结婚。”现在已经是下午三点多，酒席应该都散了。
“走吧铁锤，下次见到有举办婚礼的，我再带你见识见识。”
“好！”
谁知我走了两步，才发现铁锤没有动。
她抬着头，不知在看什么。
我顺着她的视线抬头看去，只见在酒店大概三十多层，有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人，站在窗边。
下一秒，这人纵身一跃。
我心一下子揪了起来。
这人宛如一道红色的流星，在空中闪过。
随后……
啪！
沉闷的落地声。
秦琼有些结巴。
“跳……跳楼的？”
我忍不住在心中叹了口气，有什么事情想不开，非要自杀。
“走吧，这种热闹就不要凑了。”
铁锤拽住了我的衣角。
“亲爱的，刚刚跳楼的，是不是新娘啊。”
“我看她穿着红色的旗袍，还绣有金凤凰呢。”
铁锤的视力，比普通人强的多，我刚刚连是男是女都没看清。
听铁锤的描述，的确像是新娘的敬酒服。
新娘跳楼自杀，这是什么情况？
很多人听着声音围观了上来，人越聚越多。
华，夏人有一个特性，爱凑热闹。
铁锤也想凑，她拽了拽我的衣角，用可怜巴巴的眼神看着我。
“亲爱的，我也想过去看看。”
我受不了铁锤这般模样，只好答应了。
我们三人走过去，新娘面朝下躺在地上，满地的血迹。
三十多层掉下来，身体没摔成两截，已经算是死相好看的了。
正围观着，酒店里冲出一个男人，穿过人群来到死者面前。
他身穿西装，胸前还挂着“新郎”标识。
他跪倒在地上，望着躺在地上的女人，嗷啕大哭。
跳楼的，还真是新娘。
只是我想不通，今天是她大喜的日子，有什么想不开的呢？
“亲爱的，会不会是新娘不喜欢新郎，宁死不从？”
秦琼替我回答了：“想什么呢，没看到新郎哭的有多惨嘛。”
新郎痛苦万分的样子，不像是作假，显然两人感情很深。
有人报了警，警，察很快赶了过来。
刘艳也在。
他看到我们，迎了上来。
我发现，刘艳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
“干嘛这么看我？”
“江辰啊，我发现只要你在的地方，总会有事情发生。”
我哑口无言，这真是人在路上走，锅从天上来啊。
铁锤拍手。
“亲爱的，我最近在看一部动漫，你和上面的主角很像呢！”
“什么动漫？”
“名侦探柯南！”
我嘴角抽搐，那个走到哪人死到哪的死神小学生？
老子才跟他不像！
刘艳只是跟我开玩笑，他和我们打了声招呼，就去工作了。
不一会儿，我看到有两个警，察从酒店中压着一个男人进了警车。
抓人了？
看样子，新娘不是自杀。
新娘遗体被运走了，新郎则是哭昏过去，被救护车拉走。
围观的人群，也逐渐散去了。
我找到刘艳，问他怎么回事。
刘艳愤愤的回答我。
“有个流氓见新郎喝醉了，借着闹洞房的名义把新娘推进另外一个房间，想非，礼新娘，新娘刚烈，从楼上跳了下来。”
“在场的人说，新娘跳楼前喊着做鬼也不放过他。”
又他娘的是婚闹。
之前我的村子闹死了一个新娘，有人假扮鬼把婚闹的人一个个的都杀了，还是我回去处理的。
我本以为，村里人文化水平低，习俗低俗。
现在看来，没素质的人，不分农村和城镇户口。
接着热闹热闹的名义欺负女人，都他娘的是人渣。
秦琼忍不住问。
“那家伙，会怎么判？”
“当时房间里只有他和新娘两个人，周围的人看到的是新娘自己跳下来的，并非他推下来的……”
刘艳欲言又止。
我明白他的意思，恐怕不能判故意杀人罪。
甚至如果婚闹者一口咬定自己只是闹着玩，新娘自己想不开自杀的，甚至有可能变成民事纠纷，在监狱里关不几天。
“好了，不跟你们在这聊了，我还得赶回局里审这个王八蛋呢！”
刘艳走了，秦琼叹了口气。
“我们也走吧？”
铁锤指了指新娘刚刚落地的地方。
“亲爱的，是新娘。”
我看过去，什么都没有。
不过下一秒，我手心中的黄泉阴司印记微微发热，我的眼中，出现了一个身影。
是新娘。
她站在死亡的地方，眼神愣愣的。
秦琼问我。
“你们看到新娘的阴魂了？我没带牛眼泪，看不见。”
我试着用右手拍了一下秦琼的肩膀，秦琼惊奇的喊道。
“我看到了！”
秦琼变成废人之后，眼睛里也看不到阴魂这些东西了。
“亲爱的，新娘好可怜啊。”
是啊，是挺可怜的，本是大喜日子，谁知道却是和心爱的人天人永隔。
“江辰，你快看，不对劲！”
听到秦琼的提醒，我定眼一看，只见新娘的阴魂上，有丝丝黑气开始凝聚。
秦琼倒吸一口凉气。
“她要变恶鬼了！”
阴魂变成恶鬼，需要时间。
而怨念，则会缩短这个时间。
怨念越重，时间越短。
结婚之日惨死，怨念极深，竟然让新娘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就要化身恶鬼。
这不仅仅是怨念重了，还有执念！
刘艳刚刚说了，在新娘跳楼时，门外的人听到新娘用凄惨的声音喊过一句。
“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她这是要去找婚闹的流氓去复仇。
恶鬼害人，是不会停止的，我若是不管，她杀了婚闹者之后，还会杀更多的人。
这事儿，我不能不管。
我走过去，来到新娘阴魂的面前。
我打开地狱之门，伸手抓住新娘的手腕，趁着她在变成恶鬼之前，将她超度。
并非我多管闲事，这样对她也好，传说中人死后会在阴间赎完生前之罪，才会转世重生。
变成恶鬼，罪孽会加重数倍，甚至可能会经历地狱惨无人道的惩罚。
寻常阴魂，被黄泉阴司印记碰到，会立即失去反抗的力量。
然而新娘的阴魂，却是在抗拒着我。
因为抗拒，黄泉阴司印记变得更加滚，烫，烧灼着她的阴魂。
青烟冒起，还有滋滋的声音。
我沉声道。
“别反抗，否则你会魂飞魄散的！”
新娘反抗的更加激烈。
她宁可魂飞魄散，也不愿被我超度。
第602章 只给你一次机会
我和新娘僵持住了，她宁可魂飞魄散，也不要被超度。
有句俗话，狠的怕拧的，拧的怕不要命的。
这个新娘是又拧又不要命，我还真拿她没辙。
可我若是松手，让她变成了恶鬼，岂不是更作孽？
我陷入两难的境界。
铁锤抓住我的手腕。
“亲爱的，不要。”
铁锤这是心软了，新娘毕竟是可怜人，我还真下不了狠心，让她魂飞魄散。
我松开了手，同时警告新娘。
“你别跑，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或许是她惧怕黄泉阴司印记，真的没有跑，只是倔强的站着。
我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彩虹门，上面有新娘的名字。
“你叫马沐玲？”
新娘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劝她。
“人死往事如烟，你该去阴间报到了。”
马沐玲非常坚决的拒绝了。
“不！我要报仇！”
眼前的新娘，倔强的让人心疼。
“何苦呢。”
马沐玲直勾勾的看着我。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马沐玲的这个问题，把我问的哑口无言。
如果我是女人，是个新娘，在新婚典礼上差点被人侮辱，逼得跳楼保自己清白。
我会怎么做？
秦琼替我说出了心中的答案。
“我会杀了他。”
我默然，虽然说冤冤相报何时了，可有些恨，不血债血偿，如何能消？
铁锤拉了拉我的衣角。
“亲爱的，她好可怜啊，你帮帮她吧？”
帮她做什么，报仇？
如何报，杀人吗？
我问马沐玲。
“你是一定要他死对吗？”
如果马沐玲的回答是肯定的，我恐怕不得不强行把她超度了。
阴魂一旦变成恶鬼，可不仅仅只会报仇雪恨。
她是了却了心愿，可日后再被她害了的无辜人，又该找谁说理去？
“他必须要付出代价！”
代价和死亡，还是有区别的，至少可以确定，马沐玲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我决定了，帮她一把。
“现在想要侮辱你的那个人，还在公安局里，你先放下怨念跟我走，等处理结果。”
我警告马沐玲。
“如果你执意要变成恶鬼，我会立即把你散魂。”
马沐玲同意了，或者说是，妥协了。
她身上的黑气消散不见，至少现在，她还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阴魂。
我带着马沐玲回到家。
这一等，就是三天。
刘艳一脸郁闷的来找我喝酒。
我问她。
“案子结了？”
刘艳恼怒。
“那家伙精明着呢，一口咬定只是闹着玩，新娘身上除了跌落伤外也没有其他受害的证据，没办法定罪。”
“人已经放了？”
“没办法，只能放了。”
……
刘艳走后，我把马沐玲从法器中放了出来，将结果告诉了她。
马沐玲跪在我面前，使劲磕头。
“我知道您是高人，求求您，为我主持公道！”
“如果您不愿多管闲事，我只求您不要阻止我去报仇！”
我让马沐玲站起来。
“别跪了，我之前答应把你，不会食言的。”
“不过等他受到了应有的惩罚，你必须去阴间报到。”
马沐玲再次给我磕头。
“一定。”
我取来一张阴符，交在马沐玲的手中。
铁锤也在旁边，她好奇的问我。
“亲爱的，这是阴符吗？”
“是。”
阴符和普通符篆的制作方式不一样，阴符需要用到阴魂之力，而且对阴魂厉鬼不会造成伤害，还会有所帮助。
这张阴符的作用，能把人的认知困在同一天中。
而这一天的内容，可以由使用者设计。
对于马沐玲来说，无需设计，她的遭遇，就是最好的模板。
结婚当日想要侮辱马沐玲的那个男人，名叫陈大彪，原本是新郎的朋友。
酒肉朋友。
不得不说，酒肉朋友交不得，教训啊！
马沐玲带着阴符去找陈大彪了，两日后，我带着铁锤和秦琼，去看热闹了。
此时的陈大彪，已经被阴符控制，他眼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幻觉。
连我们进了他的家门，站在他的身边，他都毫无发觉。
不得不说，这个陈大彪邋遢的很，家里有一股馊味。
年纪这么大没女朋友，怪不得会借着婚闹做混蛋事情。
我们来到陈大彪家中时，他还在睡觉。
然后我们三个搬着凳子，开始看戏。
滴滴滴！
陈大彪的手机闹钟响了，他伸了个懒腰，起床。
他眼中看不见我们，径直从我身边走过，去洗手间洗漱。
别看家里脏兮兮的，他却是用了好长时间打理发型。
随后，他在乱糟糟的衣柜中，找到唯一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
我记得这套衣服，是他去参加马沐玲婚礼时穿的那一套。
陈大彪在阴符的作用下，还以为今日是马沐玲结婚的那一天。
准确来说，他被困在了那一天。
陈大彪穿好衣服，皮鞋打油，然后做出推门离开再关门锁门的动作。
实际上，他还在自己的家中。
只不过他的认知中，自己已经走出了家门，前往举行婚礼的酒店。
我们三人，看着他用比任何一位影帝都要精湛的演技，开始表演。
陈大彪下楼……拦出租车……付钱下车……
他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俊龙啊，恭喜恭喜，新婚快乐啊！”
俊龙，是新郎的名字。
在陈大彪的认知中，他已经来到了酒店，和站在酒店门口迎客的新郎热情打招呼。
看着陈大彪自言自语的模样，铁锤好奇的问我。
“亲爱的，他是不是又回到马沐玲结婚的那一天？”
“嗯，看样子，马沐玲准备让他再次经历那一段时间。”
秦琼也很好奇。
“那有啥好经历的，让陈大彪不停的看马沐玲跳楼的那一幕？”
“对于普通人来说是挺吓人的，不过这家伙明显是个脸皮厚到刀切不动的地痞无赖，他会害怕？”
秦琼说的有道理，我也不太理解。
“先看下去吧。”
此刻的陈大彪已经表演到在酒店门口与新郎打招呼的桥段。
按照原来的剧本，他应该随上份子钱，然后等喜宴开席。
然而就在此时，陈大彪脸上的表情，变了。
他一脸诧异。
“俊龙，你在说什么啊，我是大彪，陈大彪啊，你还没喝酒的吧，怎么把我当成新娘了？”
我、铁锤和秦琼的表情都变了，这剧本……似乎变了？
我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马沐玲到底给陈大彪设计了怎样的一个情节？
陈大彪忽然做出夸张的动作，好似被人架着往前走。
他惊慌失措的大喊。
“你们拉我干嘛，看清楚我是男人，不是新娘！你们认错人了！”
“松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看着陈大彪鬼哭狼嚎的模样，我猜到了马沐玲要做什么。
这个新娘……还真是挺有想法的。
她要让陈大彪，感受自己的痛苦。
陈大彪的动作，又变了，他好像是被人架着脖子，往嘴里灌东西。
“别灌了！我不是新娘，我不喝酒……咳咳咳！”
陈大彪此时此刻，真的是当之无愧的影帝，明明他喝的是空气，脸却是通红，身体摇摇晃晃，好像真的醉了。
随后，他又做出被人架着走的动作。
酒席散了，该……闹洞房了！
陈大彪哭嚎的更加惨烈。
“救命啊！你们要做什么！”
“救命！不……不要！”
“你们走开……滚啊！”
……
他躺在地上，做出奋力挣扎的动作和表情。
如果我没猜错，他正在被闹洞房的人……侮辱着。
马沐玲不堪受辱，跳楼自杀。
陈大彪没那个胆量，只能经历更完整的一步了。
说真的，陈大彪现在的表演，真的是……辣眼睛！
铁锤捂住自己的眼，不看了。
大概半个小时后，陈大彪终于是消停了，他躺在地上，表情凌乱。
像是，
事后……
他呆滞的眼神中，是深深的绝望。
然而一分钟后，画风突变，陈大彪的表情瞬间恢复正常，好像一切都没发生。
他脱下衣服，把褶皱抹平，放回衣柜里。
然后躺回床上，设定好手机闹钟，闭眼睡觉。
又过了十分钟。
滴滴滴！
手机闹钟响了，陈大彪起床，去洗手间打理自己的发型，穿上衣服，给皮鞋打好油，开门、关门、锁门、拦车、付钱、下车。
和之前的动作，一模一样。
陈大彪的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俊龙啊，恭喜恭喜，新婚快乐啊！”
不久，他表情剧变。
“俊龙，你在说什么啊，我是大彪，陈大彪，你还没喝酒的吧，怎么把我当成新娘了？”
……
“你们拉我干嘛，看清楚我是男人，不是新娘！你们认错人了！”
“松手！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
“别灌了！我不是新娘，我不喝酒……咳咳咳！”
……
“救命啊！你们要做什么！”
“救命！不……不要！”
“你们走开……滚啊！”
……
事后的表情。
……
脱衣、设定好闹钟，躺在床上睡觉。
……
滴滴滴！
……
又是一个新的轮回。
我和秦琼互看一眼，面面相觑。
我们都知道，阴符“回溯”是很厉害的，却没想到，能够如此的折磨人。
我把这阴符交到马沐玲手中已经两天了，陈大彪这两天很有可能，不停的重复着被侮辱的折磨。
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秦琼担心的问我。
“兄弟，会不会把人给折磨死了？”
两天不吃饭，不停的“演戏”，加上精神上的折磨，此刻的陈大彪恐怕已经是强弩之末了。
继续下去，他真的有可能会死。
我对着空气喊。
“马沐玲，停手吧！”
她缓缓的现形，手中拿着我给她的阴符。
“停下吧，再继续下去，他就要死了。”
马沐玲的脸上，露出犹豫的表情，看得出，她真的很想陈大彪死。
“别忘了你答应过我的。”
马沐玲走到我面前，把阴符还给了我。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阴符，塞进口袋里。
阴符的效果解开了，陈大彪从“轮回”中挣脱了出来。
他猛的睁开眼睛，蹲坐在地上，浑身颤抖。
“够了！不要再来了！不要再来了！”
我走到他面前，他吓得哆哆嗦嗦。
“你……你是谁？！”
我直接了当的告诉他。
“如果你不想再经历一次，三天之内，老老实实去公安局自首，把你如何逼得马沐玲跳楼自杀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出来。”
“我只给你一次机会。”
第603章 减肥
说完，我便带着秦琼和铁锤离开了。
两天后，刘艳忽然打电话给我。
他的话语中，满是兴奋。
“小林，你还记得前一阵把新娘闹死的那个混蛋吗？”
“这家伙自首了，犯罪经过已经交代清楚了。”
这通电话，我打开了免提，马沐玲在一旁听着，泪流满面。
鬼流泪，怨气已消。
我打开地狱之门，送她去阴间报到。
十日后，刘艳再次打来电话，告诉我陈大彪死了，死在狱中。
我大吃一惊，马沐玲已经被我超度了，谁杀的陈大彪？
刘艳告诉我，杀人的是那场婚礼的新郎，薛俊龙。
马沐玲死后，薛俊龙一直谋划杀死陈大彪为自己的爱妻报仇。
谁知在他准备动手前，陈大彪去公安局自首了。
恶有恶报，这本是一个美好的结局，但薛俊龙仍旧想要陈大彪死。
他故意犯罪，被抓进监狱里，终于是寻得机会，杀死了陈大彪。
薛俊龙杀死陈大彪后，只求法院判他死刑，让他去黄泉与马沐玲重新相聚。
挂掉电话后，我心情压抑，胸膛里有话不吐为快，最终却不是不知该说什么。
只能沉默。
……转眼间，来到了五月。
每年五月初，是华夏的劳动节，也是旅游黄金周。
全国上亿人口大迁移，卸下工作的疲惫，去各省市的景点看风景……哦不，看人头涌动。
像我这种空闲时间多，什么时候都能去旅游的人，当然不会去凑这个热闹。
整个黄金周，我都在家泡着看书、看报，好好享受一个“中老年人”的生活。
“江辰，前几天你不在家，有人来找过你，说是他儿子撞到了不干净的东西，想让你帮着去看看，这几天我也在忙，所以给忘了。”
撞到不干净的东西？
“具体咋回事？”我问。
秦琼成了废人，好在还知道一些阴阳手段，平时留他在家里帮我招呼前来求助的人，比陈默最起码细心一点。
“不清楚，听他的话，好像他儿子被什么阴邪之物缠住了。”
我让秦琼联系对方，要了地址过来。
说走就走，我让铁锤留下看家，然后秦琼带路，找到了这个人。
这人名叫贺正，三十五六岁，是个商人。
我们约在饭店见面，他把自己的儿子也带了过来。
他儿子也就十三四岁的模样，见面时，着实把我吓了一条。
这个男孩，实在是太瘦了。
瘦到什么程度呢，看他身上衣服的肥瘦程度，应该是女装最瘦的尺码。
即便这样，衣服在他身上还显得有些肥，裤脚空荡荡的。
男孩的脸颊，更是颧骨外凸，几乎看不到一丝赘肉。
我敢肯定，他要是把衣服脱下，胸膛上的肋骨清晰可见。
这也太瘦了！不知他一米七的身高，有没有九十斤？
贺正请我们吃饭的饭店，消费很高。
他要了个包间，整整点了一桌子菜，我粗略的扫了一眼，怕是有二十道。
我忍不住开口。
“贺老板，咱就四个人，点这么多菜，浪费了。”
现在国家提倡节俭生活，铺张浪费要不得，虽说吃不完可以打包，但这么多菜，的确是太浪费了。
贺正有些尴尬。
“不浪费，不浪费的，这些菜……可能还不够。”
四个人吃二十道菜，怎么可能会不够，除非我们四个人都是大胃王。
我也不好意思继续这个话题上纠结，准备切入正题。
就在这时，我发现贺正的儿子正盯着桌上的烤鸡，使劲咽口水。
“爸爸，能吃了吗？我好饿啊。”
“爸爸怎么教过你的，要等客人先动筷子。”
秦琼笑着说。
“跟小孩子计较什么，他饿了就让他吃嘛！”
我拿起筷子，夹了口菜放在嘴里，小男孩看到我的动作，忍不住了。
他伸手把鸡腿撕下，往嘴里送去。
我开玩笑。
“孩子这么瘦，得多吃点……”
我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了最后，干脆咽进了肚子里。
我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变化，是因为小男孩的表现，吓到了我。
超级大的一根鸡腿，他三口吞进了肚子里。
随后，他把鸡腿骨一扔，把剩下的烧鸡捧在手里，直接开啃，吃的满脸是油。
我见过很多难看的吃相，包括我自己的吃相也不怎么样。
可这么夸张的……却是闻所未闻。
一只烧鸡，小男孩仅仅用了不到三分钟的时间，吃的只剩下骨架了。
一旁的秦琼也看傻了眼，说不出话来。
然而这还没有结束，吃完烧鸡的小男孩，伸手去抓另一个盘子的烤羊腿。
这只烤羊腿，比刚刚那只烧鸡还要大，保守估计最少也要有三五斤重。
小男孩抱着羊腿，一口撕下一大片肉，用力咀嚼了两口，也不知道有没有嚼烂，就咽进了肚子里。
硕大的羊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不停的缩小着。
“江先生，冯先生，让你们见笑了……我儿子他……”
我举起手掌，阻止了贺正说下去。
我盯着小男孩的一举一动，仔细观察。
青春期的小男孩，非常能吃，有句俗语叫“半大小子，吃死老子”，我在他这个年纪时，正值身体发育，一天能吃五顿饭，还经常被饿醒。
可再能吃的人，也没贺正的儿子夸张。
更奇怪的是，眼前的男孩，太瘦了。
人吃的多，就会长胖，一只烧鸡，一个羊腿，这得多少热量？要是小男孩每天都是这么吃，两百斤以上的体重才正常。
总不能是他吃进肚子里的食物，身体不吸收营养吧？
贺正的儿子，吃完了羊腿后，又抓起筷子去夹排骨。
秦琼压低声音。
“兄弟，你看孩子的肚子。“
我看了过去，小男孩的肚子已经鼓鼓囊囊的了。
这是肯定的，人的胃理论上虽然可以被撑大十二到十六倍，但你的肚皮在那摆着的。
这也是为啥胖子能比瘦子吃的更多。
胖子的腹腔更大一些。
看着小男孩的肚子，我预估他马上就要吃不下去了。
总不能把自己的肚皮给撑破吧？
然而就在这时，令我目瞪口呆的事情发生了。
小男孩的肚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我使劲揉了揉眼，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贺正儿子的肚子，像是正在慢慢放气的气球，不停的缩小。
若不是他此刻还正在大口大口的吃排骨，肚子缩小的速度，恐怕会更快。
人的消化能力是有限的，不可能这么快把胃里的食物消化一空。
就算把他胃里的胃酸换成王水，也不可能消化这么快。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想起来了，秦琼之前说的是，贺正的儿子被阴物缠身。
我看向贺正。
“贺老板，你用了什么办法，让你儿子变成了这样？”
贺正起身，从自己带来的包中，取出一物。
“江先生，就是这个，您看看。”
我接过贺正递过来的东西。
他递给我的，是一条男士牛皮腰带。
腰带的扣子，是一只金色的双环，我虽然对奢侈品不是很了解，但这个牌子还是眼熟的。
这条腰带我从商城的奢侈品店铺见过，标价17999。
这腰带上，蕴含着煞气，只有从墓里出来的东西，才会带着煞气，那是因为墓里埋葬的人如果心有不甘，可能会附身在任何东西上。
这样的东西称之为阴物。
很凶的。
这条腰带，明显也是如此。
我暗自倒霉，怎么最近老是碰到这种东西。
而且被阴物缠身的是贺正的儿子，也就是说，真正佩戴过这条腰带的，是我面前正在胡吃海喝的小男孩。
我把腰带圈起来，把扣子拉到头，比小男孩纤细的腰粗不少。
换句话说，在小男孩佩戴这条腰带时，他的体型要比现在胖的多。
毕竟，这是一条成人腰带。
“贺老板，你儿子叫什么名字？”
“孩子叫贺聪。”
“聪聪以前，是不是很胖？”
贺正立即激动起来。
“对对对，我儿子他之前非常胖，最胖的时候，有两百二十斤！”
一个刚刚进入青春期的小男孩，虽然有一米七的身高，但两百二十斤的观感，和肉球没太大的区别。
我抬起手中的腰带。
“你用这个……给他减肥？”
贺正犹豫了一下，承认了。
“是。”
“胡闹！”
用阴物减肥，这实在是太胡闹了！
成年人尚且难以抵御阴物的副作用，更何况心智不成熟的孩子？
在我和贺正聊天的功夫，他的儿子聪聪，已经吃掉了大半桌的菜，而且进食的速度丝毫不减。
吃饭前，贺正说这一桌菜可能不够……看样子，真的不够。
贺正满脸悔恨和后悔，看的出，他很痛苦。
毕竟是自己的儿子，变成这幅模样，哪个当爹的能不心疼？
我语气软了些。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我看能不能帮上忙。”
“谢谢江先生。”
贺正叹了口气，懊恼万分。
“这件事，其实都怪我。”
贺正开始讲述了起来。
他的儿子贺聪，曾经是一个小瘦子，虽然比不得现在，却也是那种瘦瘦小小的孩子。
那时候的贺聪，别看瘦小，但体格不弱，整天上跳下窜风风火火的，几乎从不生病。
他之所以瘦，除了运动量大，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不爱吃肉。
其他孩子们爱吃的汉堡炸鸡，贺聪一口都不吃。
这个状态，一直持续到他十一岁。
男孩子大概从十岁开始，逐渐步入青春期。
这个期间，孩子的发育进入快车道，几乎每隔几个月，身高都能往上窜一厘米。
身体的成长，需要大量的营养。
原本不爱吃肉的贺聪，像是忽然变了一个人，无肉不欢。
许多成人见到美食都管不住嘴，更何况一个孩子。
大量高热食物进入肚子里，让贺聪长得飞快，十三岁就有一米七的身高，在同龄人当中，可谓是“鹤立鸡群”。
但是……在长高的同时，贺聪的腰围，也在迅速膨胀。
等贺正发觉不妥时，自己的儿子已经变成了两百斤的胖子。
肥胖是万病之源，胖了之后，以前的疯小子变得不爱运动。
运动少了，免疫力自然要弱。
曾经极少生病的贺聪，变得经常感冒发烧，小病不断。
贺正决定帮助自己的儿子控制饮食，减肥！
第604章 阴物
胖上去容易，减下去难。
他想尽了很多办法，都没能让贺聪的体重掉下两百斤。
在一次体检中，医生发现贺聪已经有了轻度脂肪肝。
这么小的孩子，有了脂肪肝，那还了得。
心急如焚的贺正，丢失了理智，想要借外力，帮儿子恢复正常体型。
贺正曾经接触过阴阳师，就找到一个“高人”，花重金买了一个办法。
就是我手中的这条腰带。
贺正按照“高人”的要求，把腰带绑在贺聪的腰上。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贺聪开始一天天瘦了下来。
两百二十斤……两百斤……一百八十斤……一百六十斤！
贺正欣喜若狂，心中窃喜自己这钱花的值。
可当贺聪继续瘦下去时，他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自己儿子的饭量，并没有随着体重的下降而减少。
相反，还提升了不少。
以前贺聪两百二十斤时，能吃三碗白米饭，可当他体重一百五十斤时，能吃五碗白米饭了！
很快，贺正发现了一件更可怕的事情。
贺聪体重向下掉的……停不下来！
当贺正将腰带从儿子腰上解下来时，贺聪的体型，已经有些偏瘦了。
“我本以为腰带解下来，儿子就不会再瘦了，可……”
可后来发生的事情，远远超乎了贺正的想象。
最终的结果，就是我眼前所见。
一桌子饭菜，我们三个大人除了我动了一筷子，其余的，都进了贺聪的肚子里。
让人感到毛骨悚然的是，这孩子的肚子，十分的平坦，没有一丝起伏。
吃进肚子的一桌菜，已经被他消化干净了。
贺聪眼中含泪的望着自己的父亲。
“爸爸，我还想吃。”
“我饿……”看着儿子眼中含泪喊饿的模样，贺正的眼睛也红了起来。
他哀求我。
“江先生，您一定要帮聪聪啊！”
“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请您一定要治好他！”
我看了一眼手中的皮带。
阴物离体，贺聪仍旧不见好转，说明这是一件非常厉害的阴物，即便我把阴物摧毁了，很可能也帮不到贺聪。
想要治好贺聪，只有一个方法，弄清楚这件阴物的来历，以及它是如何让人特别能吃还暴瘦的。
我问贺正。
“这条皮带，你是找谁买的，他现在人在何处？”
贺正叹了口气。
“是朋友给推荐的高人，我发现儿子不对劲后，去找过他，人已经找不到了。”
看样子，对方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情况了。
这是骗了钱就跑啊。
“那这人有没有跟你聊过这条皮带的来历？”
价值近两万的皮带，普通人是不会戴的，这件阴物，一定有不凡的来历。
“没有，这条皮带价格不菲，卖我这东西的人说，这是娱乐圈某位大明星的。”
我问贺正。
“你认识娱乐圈的人吗？”
“江先生，我一个小商人，哪里能认识那个圈子里的人啊！”
贺正不认识，我和秦琼也不认识。
这可怎么办？
我想到了诸葛芸芸，她是天机阁的人，又在京城混，路子应该比我们更广一些。
我掏出手机，打给诸葛芸芸。
电话很快接通了，话筒里传来诸葛芸芸爽朗的笑声。
“这才多久没见，想姐姐了？”
诸葛芸芸这明显带有挑逗意味的语气，让我忍不住一阵脸红，贺正撇过头，假装没听见，而秦琼则是在一旁捂着嘴偷笑。
我赶紧压低声音。
“芸芸，我旁边还有人呢，你别闹。”
我听到诸葛芸芸在话筒的另一边，哼了一声。
“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说吧，什么事？”
“芸芸，你知不知道娱乐圈之中，有没有人因为减肥丢了命的。”我问。
本以为诸葛芸芸也不清楚，可她的回答，让我无语。
“知道啊，跳楼的那个女明星，我以前还挺喜欢她演的电影呢。”
“很可惜的是，因为身材走样，减肥给减死了，都说她是猝死，其实死的很诡异，天机阁当时也看了，应该是被阴的东西弄死的。”
我听完后问：“这个人身边亲近的人，你能帮我联系一下吗？”
我心里有些忐忑，诸葛芸芸会不会拒绝？
令我意外的是，诸葛芸芸十分爽快的答应了。
“没问题，我帮你联系，你等我电话。”
诸葛芸芸效率再高，也要一点时间。
“贺老板，你要是信得过我，这皮带先放在我这，等我查到线索，有了头绪，再联系你。”
贺正急忙道。
“信得过，信得过，江先生，您一定要多费费心啊！”
我答应了，然后和秦琼离开饭店。
我们没有直接回家，而是找了家大排档。
刚刚光看着贺聪大快朵颐了……现在还真饿了。
吃饭的时候，秦琼打趣我。
“兄弟，你刚刚那句‘芸芸’喊的，真是听的我骨头都酥了，真肉麻！”
我真想把手中的酒泼他脸上。
“说真的，诸葛芸芸真的不错，不考虑考虑吗？”
“你丫是怀念人家做的饭了吧？”
秦琼嘿嘿一笑，也不反驳。
说曹操曹操就到，诸葛芸芸的电话来了。
“我帮你联系上一个人，你可以问问她，我已经跟她打过招呼了，她敢不回答我来收拾她。”
电话扣掉后，诸葛芸芸发来一条微信，推送了一张名片。
“马菲菲？”
我问秦琼，他有没有觉得这个名字很熟悉？
秦琼挠了挠头。
“是挺熟悉的……”
“我想起来了！这不是特别有名的那个经纪人嘛，经常出现在电视上！”
秦琼这么一提醒，我也有了印象。
马菲菲在娱乐圈的确非常有名。
她不是歌手，也不是演员，而是经纪人。
她是个典型的女强人，性格强硬，曾经一手带起许多当红大明星。
拿着手机，我开始搜索起来，一个有名的经纪人带过那些明星，网上都有消息的。
马菲菲现在带的明星现在正火的不行，不过这也是一年前才开始带的。
搜索后，我锁定了一个名字。
缇丽热帕
马菲菲是缇丽热帕的经纪人，肯定知晓缇丽热帕减肥的那段历史。
我赶紧添加微信好友，申请发过去没多久，对方就通过了。
我正绞尽脑汁思考该怎么打招呼说明情况，没想到马菲菲先发来一条信息。
“上面领导已经跟我交代过了，明天您几点的飞机，我派人去接您。”
“我现在在浙江横店，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恐怕手机上并说不清楚。”
看着乔大经纪人客客气气的话语，我有点不适应。
她如此客气，并非我的面子，而是诸葛芸芸的面子。
我急忙定下两张飞机票，然后将时间发给了马菲菲。
马菲菲回复OK，并祝我旅途顺利。
第二天，我和秦琼坐飞机，赶到马菲菲所在的城市。
下了飞机，果然有接机人员，上车后他告诉我，马菲菲已经备好酒席给我接风了。
马菲菲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虽然已经过了四十岁，但妆容精致，一点都不比那些三十岁的漂亮女人差。
“江先生，您好。”
这个女人看起来十分的和善，但据我从媒体新闻上的了解，她是一个非常强势的女强人。
对我客气，是因为上面的人跟她打过招呼。
而她上面的领导，则是要给诸葛芸芸面子。
我当然不会端着架子，我不是那种顺杆上爬的人。
“马姐，久仰久仰。”
双方落座，我没看桌上的酒菜，想起贺聪那孩子的诡异模样，我想还是早点完成正事比较好。
我把从贺正手中拿到的皮带，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
毕竟是阴物，马菲菲只是普通人，还是不让她接触的比较好。
“乔姐，您看看这条皮带，认识吗？”
马菲菲大概也知道我是什么人，没有去碰触皮带，只是凑近了仔细端详。
她有些惊讶。
“这是缇丽热帕的皮带。”
我和秦琼的猜测果然没有错，这条皮带的前主人，果然是跳楼而亡的大明星缇丽热帕。
马菲菲眉头微皱。
“这条皮带，是缇丽热帕成为艺人那天我送给他的，他很喜欢，生前一直带在身上。”
“如果我没记错，去世时这条皮带也在身上，怎么会到您的手里？”
看样子，缇丽热帕死时，有人扒了“死人财”。
我实话实话说。
“这是我从别人手中拿到的，这件皮带已经变成了阴物，给一个孩子带来很大的困扰。”
“乔姐，我们这才来找您，就是想问一问，当初缇丽热帕减肥的两个月，究竟发生了什么？”
马菲菲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了口。
“我当时劝过她的。”
我心里一颤，果然，是有内幕的。
马菲菲抓起桌上的葡萄酒，灌进嘴里大半。
她的情绪，明显低沉了下去。
我和秦琼也不插口，等着她自己讲出来。
过了一会儿，马菲菲重新把酒杯放下。
“缇丽热帕是我一手挖掘出来的。”
“她长相出色，演技也很专业，我早就断言他日后一定会大红大火。”
我没觉得马菲菲是在吹牛，她是非常专业、有名气的经纪人，眼光毒辣，不知带起多少优秀的艺人。
“但是缇丽热帕有个缺点，她太不自信了。”
“不过是被几家影视公司拒绝，就深受打击，怀疑自己。”
这一点我也知道，正是缇丽热帕狂涨五十斤肉的那段时期。
“缇丽热帕自暴自弃，靠吃东西发泄心中苦闷，我恨铁不成钢，说她几次不停，也就不想管了。”
马菲菲面带悔恨之色。
“其实我该好好劝导她的。”
“后来，我看她继续沉沦下去，整个人都要废，就用自己的关系，帮她找了一家影视公司。”
我瞪大眼睛，马菲菲说的，不就是让缇丽热帕名声大噪的那场电影吗？
新闻上说的是影视公司选角有眼光，没想到，竟然是马菲菲暗地里找的。
这是个好人啊。
“我当时想着，哪怕给缇丽热帕找个配角，让她有事情做，看得到希望。”
“没曾想，这家影视公司十分认可缇丽热帕，想让他直接做女主角。”
“一个刚刚踏入影视圈的新人，能在大电影公司投资的电影中当主角，这是十分少见的，缇丽热帕听后别提有多高兴了。”
“不过有个很棘手的问题。”
第605章 做人设
“那时的缇丽热帕，实在是太胖了，而距离电影开拍，只有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了。”
“缇丽热帕想要拿下女主角，就必须再两个月的时间里瘦下去。”
要说到重点了。
“两个月瘦下五十斤，在我们这个圈子，不是没有先例。”
“但是，这要看个人体质，还要有专业的健身团队辅导。”
“健身团队好找，但缇丽热帕本身是易胖体质，长胖容易，减肥却是难上加难。”
“前半个月，缇丽热帕只瘦了八斤。”
按照这个速度，两个月缇丽热帕最多只能瘦三十斤，对于普通的胖子来说当然是令人骄傲的成绩，但对于马上就要拍电影的演员来说，却是远远不够。
更何况，减过肥的人都知道，减肥前期体重下降很快，但下降速度会逐渐变慢。
我忍不住开口问。
“那缇丽热帕是怎么减下去的？”
我看过缇丽热帕的那部电影，身材很棒，明显是减肥成功了。
“他用了很多极端的方法。”
极端方法？
“比如？”
“比如吃减肥药。”
市面上有许多减肥药，号称不用运动就可以让体重下降。
然而……真的有那么好的事情吗？
减肥药是的确是有效果的，是建立在伤害人体的前提下。
有的减肥药含有泻药成分，有的减肥药含有激素。
不过减肥药副作用太大，也不至于让缇丽热帕饱受折磨，甚至患上了抑郁症吧？
我看着马菲菲，等她把话说完。
“减肥药对缇丽热帕的帮助并不大，他减肥的进度依旧很慢。”
“她非常苦恼，甚至动了去抽脂的念想。”
“是我阻止了她，抽脂减肥是很快，但松弛的皮肤，会让他荧幕上的形象非常难看。”
秦琼也忍不住了。
“那他到底怎么减下来的？”
马菲菲不再绕圈子，道出了实情。
“你们看过《减肥男女》吗？”
我接了话茬。
“看过，刘德华和郑秀文主演的那部对不对？”
“缇丽热帕在那部电影里找到了灵感。”
电影中找到了灵感？
我回忆那部电影的内容，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他该不会是吃了……蛔虫？”
马菲菲微微点头。
这也……太疯狂了！
电影中郑秀文饰演的肥婆，为了减肥，生吃蛔虫！
蛔虫是一种寄生在肠道里的寄生虫，它会吸收食物中的营养，这样无论人吃的再多，都会慢慢的瘦下去。
在某些购物网站上，甚至有人公然出售蛔虫卵。
这种看似简单高效的减肥方法，其实非常危险！
蛔虫有喜欢钻孔，它不一定会安于肠道，有可能会钻入心肺肝肾等其他器官。
整个过程，让人感到痛苦万分。
我曾经看过一篇医学报道，外国有个患了蛔虫病的小男孩，睡觉时，蛔虫竟然从他的鼻孔里钻了出来！
……秦琼在一旁搓了搓胳膊，他的手臂上，已经起满了鸡皮疙瘩。
一想到白色长长肥肥的蛔虫被生吞进肚子里，我也同样是浑身难受。
马菲菲继续讲。
“缇丽热帕瞒着我吃下了蛔虫卵。”
“半个多月后，我发现他减肥的速度异常快，追问之下他才告诉我。”
“我当时很强硬的告诉她，这种拿自己身体健康做为代价的减肥方法行不通，我让她立即去医院把肚子里的虫子打掉。“
“他跪着求我，说自己是真心想要接这个电影。”
“我心软了……”
马菲菲万分悔恨。
“我当时应该狠狠心，阻止的。”
马菲菲沉默了许久许久，情绪才调整过来。
“那一个多月的时间，缇丽热帕非常痛苦，他不管吃多少东西，都会饿。”
“有时上厕所，能够看到蛔虫在马桶里游。”
“有时嗓子里感觉有些痒，咳嗽出一条蛔虫。”
马菲菲的话，让我胃里有些翻腾。
这实在是太恶心了！
怪不得这段日子会引发缇丽热帕的抑郁症，就算站在食物链顶端，什么都吃的贝爷来了，也扛不住啊。
终于，我了解到了事情的真相。
我对马菲菲说了声谢谢，立即动身赶回了老家，找到了贺正。
我让贺正带着儿子，去医院做寄生虫检查。
贺聪的粪便检查很快就出来了，虫卵超标异常严重，接诊的医生看到化验单后，怀疑检查结果有问题。
贺正问医生，能不能给孩子吃药打虫。
医生连忙说不行。
“你孩子体内寄生虫太多了，怕是全身器官里都有虫，不能贸然用药。”
医生的建议，是带孩子去更大的医院再瞧瞧。
不过看他的语气，恐怕送到大医院，也没有太好的法子。
离开医院后，贺正眼睛通红。
“江先生，求求您一定要想办法，救救孩子啊！”
说着，他就要给我下跪。
我急忙扶住贺正，让他不要太激动。
有句俗语，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
我既然已经决定插手这件事，自然会尽心尽力。
我让贺正再回家等等，让我想想办法。
如果阳春在的话，或许就不用我担心了。
蛔虫某种程度上来说，也算是蛊的一种，身为南疆圣女，肯定是有办法的。
只不过，阳春跟着师父他们走之后，我也很难联系到她。
想到这里，我冲进屋子，将床下面的东西全都拉了出来，结果还真的让我有了发现。
阳春喜欢藏东西，当时在我这里住了不少时间，床下面应该有留下的蛊虫。
好在我还知道一些蛊毒，在众多蛊中选了一只蛊母，至于能不能成功，我真的不好说。
找到贺正，我用一根红绳拴着蛊母……喂给贺聪。
不能嚼，直接吞下去。
一山不容二虎，一人不容二蛊。
这只蛊虫，会将其他的虫子，尽数从贺聪的身体里赶出来。
整个过程……让我做了好几天的噩梦。
当贺聪咽下蛊虫不久，他的脸变成了猪肝色，紧接着，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从他嘴里吐出来的，不仅仅是食物残渣，更多的，是密密麻麻的的蛔虫。
这一口足足吐出上百条蛔虫！
望着地上一堆堆个头肥大的蛔虫在地上不停蠕动，我的胃里也是翻江倒海。
秦琼更是不堪，跑到厕所去吐了。
这还仅仅是开始，吐了两口之后，贺聪捂着肚子喊疼。
那时秦琼正占用着厕所，贺聪实在是忍不住了，脱下裤子蹲下就拉。
他拉出来的不是屎是白色的，因为全都是蛔虫！
贺聪边吐边拉，我甚至看到有一只长长的蛔虫，从他的鼻孔中钻了出来……
这下，连我也忍不住了。
……
足足折腾了三个小时，贺聪体内的蛔虫终于全都被清了出来。
上千条蛔虫，在地面上扭动着身躯……
怪不得能吃二十多道菜，感情都喂给这些蛔虫了。
贺聪已经虚弱的快要昏迷过去了，我小心翼翼的把蛊虫用红线从他体内拽出来。
如此一来，贺聪体内就没有一只虫子了。
……
贺聪被我治好后，很快就胖了起来，身体健康。
这件事过了没多久，新的一笔生意找上了门。
联系我的，是马菲菲。
当我看到她发来的微信时，我还猜测是不是她发错人了。
一番交流，是马菲菲想请我办一件事情。
她觉得我与诸葛芸芸有关系，人比社会上的“大师”靠谱。
她让我做的事情很简单，帮她调查自己手下的一名新收的艺人。
马菲菲觉得，这艺人“有问题”。
在马菲菲这个圈子里，许多人为了火，会用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比如养小鬼。
这是圈子的“潜规则”，大家心照不宣。
但是阴行手段诡异，很容易波及他人，马菲菲对自己手下的艺人约束十分严格，绝对不能动这方面的心思。
她怀疑自己新收的艺人违背了约定，但又找不到证据。
马菲菲请我，当一次侦探。
我答应了，一来在贺聪的事情上，马菲菲帮了很大的忙。
二来，马菲菲开的价格，实在是高的让我没法拒绝。
就这样，我再一次见到了马菲菲。第二次见马菲菲，与第一次见面相距的时间并不长。
但马菲菲给我的感觉，却是不一样了。
上一次见面，马菲菲十分优雅，这一次，脸上却是掩饰不住的疲惫。
我问她。
“姐，最近几天没休息好吗，你看起来很疲惫啊。”
马菲菲苦笑。
“还不是我刚收的那个女孩，实在是让我头疼。”
马菲菲之所以会被媒体称为“娱乐圈最厉害的经纪人”，是因为她有一双异于常人的眼力，能一眼挖掘出具有潜力的艺人。
但凡被马菲菲看中的艺人，至今没有不火的。
马菲菲的作风，雷厉风行，是典型的女强人。
在她手下的艺人，无论多火多大牌，对她都是服服帖帖的。
能让马菲菲头疼的艺人，会是怎样的一个人？
秦琼拍了下手。
“乔姐，你说这个艺人，是不是上官子月？”
上官子月……是谁？
秦琼跟我解释，上官子月是最近新出名的一个年轻女艺人，上了许多选秀和综艺节目，做什么都笨手笨脚的，经常出现场事故，给人一种笨笨的、楚楚可怜的小女人形象，吸引不少男粉丝。
马菲菲点了头。
“没错，就是她。”
秦琼笑着问：“姐，上官子月真的是像荧屏上那么笨吗？”
“还是说，是你给她安排的人设？”
现在的娱乐圈，小鲜肉当道，许多人靠着一张漂亮的脸蛋，就能吸引许多粉丝。
与父辈时期的娱乐圈不同，这些小鲜肉大部分都不是专业学习音乐和表演的，少有拿得出手的作品。
为了让人记住他们，娱乐圈里有了一种新的玩法。
做人设。
第606章 你个挨千刀的
人设这个词，原本是作家或者画家对于作品中人物的设定。
但在娱乐圈，有了新的解释。
举个例子。
曾经有几个男明星所做的人设，是“好男人”，他们温柔可靠的性格，吸引了大批女粉丝。
谁知……这几个人好男人，几乎无例外的，都出轨了。
还有女明星给自己做了一个“专业”的人设，什么奖杯证书统统都有，就是每次拍出来的电影、电视剧，一个比一个难看。
除此之外，娱乐圈中还有“导师”“仙女”“清纯”等等等等的人设。
某个艺人一旦有了人设，并且因此吸引到了粉丝。
他的所有举动，都会向这个人设靠拢，并不断加深这个人设在人们心中的印象。
然而当人设一旦破灭……大概就是他们销声匿迹的时候了吧？
马菲菲开了口。
“我的确是给上官子月做了人设，毕竟现在圈子里的人都这么玩，的确能很快的夺人眼球。”
“但是。”
一句但是，必有转折。
“我给上官子月设定的人设，并不是傻白甜，相反，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女孩。”
我有点不明白。
“听秦琼的意思，这个女孩现在大红大紫吧，傻白甜的人设有什么不好吗，都已经火起来了，再改人设也来不及了吧？”
马菲菲摇头。
“其实她是什么人设都不要紧，关键是，她为什么不听我的话。”
我哑口无言，不听话？这……
马菲菲大概看出我是误会了，急忙解释。
“不是说，我一定要上官子月对我言听计从。”
“我是专业经纪人，会对手下每个艺人做出正确的评估，并给他们未来成长的建议。”
这个我能理解，一个刚刚加入圈子的新艺人，参加什么节目，参演什么电影、电视剧会对自己未来的发展有益，自己是看不清的。
但专业经纪人，会权衡利弊，为他们选出最优的一条路。
“上官子月不听话的地方，不仅仅是拒绝我给她安排的人设，还有其他种种方面。”
“比如她在选秀节目中唱歌跑音。”
“在跳舞中崴脚。”
“甚至是在直播中哭鼻子。”
“这些都不是意外，也不是我安排的，而是她故意的。”
马菲菲举的这些例子，说明上官子月是一个很有心机的女孩子。
秦琼反问。
“她这些做法，倒是引起一群男人的同情心，我还听一个中年大叔喝醉酒喊‘上官子月有多努力，你们知道嘛，我就是喜欢她！’，效果这不是很好吗？”
马菲菲摇头。
“你们听我说完。”
“当初我曾经怀疑过，上官子月给自己选的道路，是不是比我规划的路线更好。”
“我不是个小气的人，如果上官子月的方法更好，我当然鼎力支持。”
“可我后来一想，上官子月再聪明，毕竟也是一个新人，这些事情，全靠她自己想出来的？”
“当时我就怀疑，她身后有人指点。”
“就在你们找我问缇丽热帕的事情第二天，我路过上官子月的休息室，听到她正在与人商量明日演出的事情。”
“我非常气愤，她若是有其他合作对象，应该也先与我解开合同才行。”
“我推门进去了……谁知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
马菲菲说到这，脸上的表情有些惊恐。
我问道。
“会不会是上官子月在打电话？”
“不，我分明是在门外听到了两个声音。”
怪不得马菲菲要让我来介入，她怀疑另外一个声音的主人。
不是人。
“江先生，我们这个圈子，有许多艺人都与你们阴行打交道，希望借由神秘力量，让自己大红大紫。”
“可我知道，与鬼打交道，一定会付出代价的。”
“我曾有个朋友，靠着养小鬼让自己红极一时，可现在呢，下场凄凉，已经没人记得她了。”
“所以我对手下的艺人严格规定，谁都不能碰这些东西。”
“江先生，这次请你来，是希望你帮我调查一下上官子月。”
“如果她真的利用了你们行当的手段为自己谋利，请告诉我，我会立即和她解除合同。”
我点点头。
“好。”
这场交易的报酬，马菲菲早就在微信里和我谈好了。
是我难以拒绝的价格。
只是帮忙调查一个新艺人有没有用阴行手段，实在是太简单了。
这钱几乎是白捡的，不干白不干。
我让马菲菲安排我与上官子月会面，她告诉我，今天晚上上官子月要参加一个综艺节目，让我和秦琼跟着她一起去。
……
到了晚上，我们随着马菲菲来到了节目现场。
为了不暴露自己，我们没有和马菲菲待在一起，她给我和秦琼弄了两张工作人员的胸牌，可以光明正大的暗中观察。
我们见到了上官子月。
人很漂亮，这个圈子里的艺人，有一个漂亮的皮囊，是最低标准。
录制的过程，其实很枯燥，尤其是我这个对娱乐圈不感兴趣的人。
望着在舞台上又唱又跳的上官子月，我问秦琼。
“你怎么看？”
秦琼挠了挠头。
“看不出什么来，是不是马菲菲考虑太多了？”
说实话，我也没看出什么来，尤其我就站在舞台下，黄泉阴司印记毫无反应。
只是马菲菲听到的第二个声音，是怎么一回事呢？
既然接了生意，当然要敬业。
“走，我们去更衣室看看。”
为了让我们安心调查上官子月，马菲菲给了我和秦琼很大的权限。
就连女艺人的更衣室，也可以随意尽出。
当然，前提是由她带着我们进去，否则万一出了乱子，可就热闹了。
我找到马菲菲，说明意图后，她带着我们进入了艺人更衣室。
在更衣室中，我详细检查了上官子月的随身物品，包括她的包包、化妆品等。
没有特别的发现，但有一点让我很奇怪。
上官子月的随身物品，有一股极淡的阴气，和另一种我有点熟悉，却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是什么的气息。
阴气很淡，秦琼都没能发觉，要不是我手心中的黄泉阴司印记有了反应，我也很可能也会错过。
有阴气，至少说明上官子月和灵异事件搭上了边。
我决定深入调查下去。
“姐，上官子月现在住哪？”
“是我给她租的公寓，你想去她住的地方看看？”
我点点头。
“方便吗？”
马菲菲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同意了。
“可以，我有备用钥匙。”
趁着上官子月还在录节目的时候，我们赶到她居住的公寓。
一开门，马菲菲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秦琼问：“姐，怎么了？”
马菲菲语气奇怪：“上官子月这孩子有些邋遢，特别讨厌打扫房间，以前我每次来，她家里都乱糟糟的。”
我往屋里一扫。
只见屋里干干净净，所有的东西都摆放的整整齐齐，地面上别说头发，连灰尘都看不见，可谓是一尘不染，甚至地板砖擦的闪闪发亮。
除了专业的保洁阿姨，恐怕也就是有洁癖的人，才能打扫这么干净了吧……
我们走进房间，淡淡的阴气和另一种有种熟悉感的气息，再一次扑面而来。
这一次，连秦琼也感觉到了。
“这房子……有问题！”
这个房子，肯定有问题！
我让马菲菲站在门外，然后和秦琼开始仔细检查。
然而我们里里外外找了一圈儿，连衣橱鞋柜都翻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但淡淡的阴气，却是挥之不去，我手心中的黄泉阴司印记，也是一直有反应。
奇怪了，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我和秦琼，像极了结婚当日帮着新郎找新娘高跟鞋的伴郎，哪里都像是藏鞋的地方，但偏偏就是找不到。
想到这，我忽然想到，还有地方我们没搜。
床下！
很多木板床，掀开床垫之后，都一个很大的暗橱，用来放被子、衣服一类的杂物。
我走到上官子月的卧室，来到床边。
黄泉阴司印记的反应，强烈了一些。
“秦琼，搭把手。”
秦琼帮我把床垫掀起来，下面果然隐藏着暗橱。
我将橱门抬起，橱内藏着的东西，吓得我一哆嗦！
床下的暗橱里，躺着一个人！
这是个女孩，她双手双脚被反剪绑着，眼睛蒙着黑巾，嘴里还被塞着毛巾。
我赶紧伸手碰触了一下女孩的皮肤，是温的，人还活着。
秦琼倒吸一口凉气。
“兄弟，这不是上官子月吗？”
我把女孩眼上的黑巾摘下，露出她完整的容颜。
真是上官子月！
我手臂上起满了鸡皮疙瘩，上官子月在这，那刚刚舞台上的，又是谁？
我赶紧喊马菲菲过来，马菲菲见到晕倒的上官子月，也是大吃一惊。
上官子月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无大碍。
马菲菲慌了神。
“江先生，这到底是怎么一会儿事？”
很明显，这是一个真假美猴王的故事。
真的上官子月被人假冒了。
只是，有谁能假冒到天衣无缝，连上官子月的经纪人马菲菲都分不出真假来？
正在我思考时，秦琼忽然喊道。
“江辰，你看这是什么！”
我顺着秦琼的视线看去，在床的暗柜中，还有一件东西。
我把它拿出来，一入手，刺骨的感觉传来！
这件阴物是个头骨，不过不是人的头骨，而是狗的。
一个狗头？
正当我观察这件阴物时，一个声音忽然灌入我的耳中。
“快把本大爷放下！”
我吓了一跳我，看向秦琼。
秦琼也是震惊的表情。
“不是我说的。”
刚刚的声音，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可房间里只有我和秦琼两个男人！
谁？！
“本大爷恐高，还不快把本大爷放下！”
声音的来源，是我手中的狗头。
只见狗头的嘴巴，一张一闭，声音就发了出来。
“你是聋子吗！本大爷要生气了！”
我咽了下口水，会说话的阴物？
我下意识的松手，狗头摔在地面上。
“哎哟哟，你个挨千刀的，摔死本大爷了！”
第607章 游戏人间
我深吸一口气，质问道。
“你是什么鬼？”
说完这句话，我自己都感觉到不对劲了。
如果说话的，是藏在阴物中的鬼，刚刚我接触狗头的时候，黄泉阴司印记就能把它给超度了。
“你才是鬼那种低级玩意儿，听好了，我是狗大爷！”
狗大爷？
这个称呼，怎么听起来像是骂人呢……
“地板上凉，还不快把本大爷拿起来！”
看起来这狗头只会说话，并没有其他本事，我把它从地上捡起来。
一件会说话的阴物，我都是第一次见。
我让马菲菲先打急救中心的电话，把真正的上官子月送到医院里接受治疗，也不知道她被困在床下多久，绑架她的人，有没有给她吃饭喝水。
马菲菲跟着救护车走了，告别前，我叮嘱她，想办法先拖住假的上官子月，不能让她回家。
以马菲菲的聪明，我相信她肯定能办好这件事。
马菲菲走后，我和秦琼把狗头放在餐桌上，然后一人搬了一张椅子，坐在它的面前。
“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我这话一出口，狗头发飙了。
“你才是东西！”
“哦，那你不是东西？”
狗头的牙齿咔咔咔的上下闭合。
“你是想气死狗大爷吗！”
其实我是故意损它的，我想看看这奇怪的玩意儿，到底具不具备伤人的本事。
如果有……立马毁了它！
不过看它发火恨不得上来咬我两口的样子，应该是不具备的。
我换了语气。
“好吧，狗大爷，您能告诉我，你到底是一个什么？”
听我喊了大爷，狗头总算是消了气。
“跟你说，狗大爷我可是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他洋洋得意的向我炫耀。
“杨祖德听说过没？”
我非常耿直的摇头。
“没听说。”
然后撇过头问一旁的秦琼。
“你听过没？”
“没。”
狗头又生气了。
“你们两个历史是怎么学的！竟然连本大爷都没听过，气死我嘞！”
我有些尴尬，尝试着问。
“狗大爷，您的事迹出现过哪本历史典故中，等回家我好好拜读一下。”
狗头气的磨牙。
“史上记载老子事迹的古典，多数都是污蔑诽谤，你不读也罢！”
这可真让我为难了，这狗大爷不肯细说自己是谁，又不告诉哪个历史典故中有他，这让我怎么猜。
秦琼开口。
“兄弟，古人多自称自己的字号，这个祖德，会不会是字号？”
他这一提醒，还真让我想起来了。
杨祖德这个名字，曾经出现在中学语文课本中！
杨修，字祖德！
我急忙道：“你是那个‘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杨修！”
“滚！都说了那是污蔑之词，污蔑之词！”
被我说中了。
如果狗大爷没撒谎，那他还真是个在华夏历史上鼎鼎有名的大人物。
杨修，字祖德，东汉人。
他出身世代簪缨之家，他往上四代，都是太尉。
传说中杨修是个好学的美男子，建安年间被举孝廉，除郎中，后担任丞相曹草的主簿。
在古籍《世说新语·捷悟篇》中记载了杨修才华横溢，连曹草都自叹不如。
关于杨修的轶事典故，世间流传不少，其中比较有名的，当属“阔字谜”“一盒酥”和“鸡肋”。
历史相传，曹草曾经名人造了一所花园，造成时，曹草前去观看，没有夸奖和批评，就叫人取了一支笔在花园门上写了一个“活”字便走了。
大家都不了解其中的含义。杨修对工匠们说，“门添活字，就是”阔“字，丞相嫌你们把花园门造得太大了。
于是重新建造园门，完工后再请曹草去观看，曹草很喜欢。
至于“一盒酥”事件，中学语文课本中就有相关文章。
塞北进贡给曹草一盒酥，曹草在盒上写了“一合酥”三个字放在案头，众人都不解其意，杨修见到了，竟然拿起来吃了一口。
曹草问其原因，杨修回答说：“盒上明明写着‘一人一口酥’，怎么敢违背丞相的命令呢?”
许多历史典籍中都说，杨修恃才傲物，曹草十分不喜，借由“鸡肋事件”，把他给杀了。
曹草与刘备对垒于汉中,两军相持不下。曹草见连日阵雨，粮草将尽，又无法取胜，心正烦恼。
这时士兵来问晚间的口令，曹草正呆呆看着碗内鸡汤思想进退之计，便随口答道：鸡肋！
当“鸡肋”这个口令传到那里，杨修这家伙自作聪明，怂恿兵士们收拾行装准备撤兵。
兵问其故，杨修说：鸡肋鸡肋，弃之可惜，食之无味。今丞相进不能胜，恐人耻笑，明日必令退兵。
于是大家都相信了，这件事被曹草知道了，曹草便以鼓惑军心之名砍了杨修的头。
这个故事，很多人都读过，可谓是口口相传。
但实际上，鸡肋的典故出自《三国演义》，这是一本小说，并非史记。
杨修的确是被曹草杀的，却不是因为这个原因，也怪不得狗头大骂。
杨修真正的死因，是参与到太子之争。
曹草总共有二十五个儿子，但有名气的，则是有两人。
一是后来继承曹草大业的魏文帝曹丕。
二是写过“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的曹植。
两人曾经争夺过太子之位，曹丕获得了胜利。
而杨修，是曹植的谋士。
为了巩固太子的地位，曹草以“杨修是袁绍的侄子”为罪名，将他杀了。
见我知道历史真相，狗大爷非常满意。
“成王败寇，输了就是输了，我并不怨恨丞相。”
他倒是挺想得开。
东汉距今已经有两千年的历史，那个时代的大才子杨修，怎么会变成一个狗头骸骨？
在我的追问下，狗大爷叹了口气。
“说来话长。”
“当初为了扶植子健（曹植），我立了很多敌人，即便是丞相要杀我，他们仍旧不想让我死的太容易。”
“有人买通术士，在我死后，将我的阴魂拘束，放进一只狗的身体里，每日殴打取乐。”
我和秦琼目瞪口呆，这也太狠了。
狗大爷继续往下说。
“后来他们玩腻了，命刀斧手把狗头斩下，弃于河中。”
我本以为我终于可以解脱，谁知变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一个不属于狗身体的阴魂，两次死亡，莫名其妙将狗的头骨，变成了一件阴物。
其他阴物只含一魂一魄，而狗头则是三魂七魄具在。
所以他保留了神志，保留了记忆，成为独一无二的存在。
“本大爷心里苦啊，这两千年来，不知有多少人让我为其做事，出谋划策。”
“我本就是谋士，出谋划策也算是本职，但令本大爷生气的是，他们给本大爷起的名字。”
“本大爷好歹也是大才子，曹公手下的谋士，他们竟然叫本大爷……狗头军师！”
……
狗头军师。
这个名字，我听后忍不住想笑，因为实在是太贴切了。
当然，为了表示对狗大爷的尊重，我忍住了。
“本大爷在一代代人手中当做宝贝轮转，只是没想过到，本大爷最后竟然会落到一只妖的手上！”
等等，妖？！
狗大爷这句话，让我茅塞顿开。
在假上官子月随身携带的物品以及这所房子里，我感受到了两种不同的气息。
一种气息是阴气，明显是从狗大爷身上散发的。
另一种气息我有点熟悉，但之前一直想不到从哪里见过。
狗大爷的话，终于让我想了起来。
是妖气！
冒充上官子月的，竟然是一只妖。
秦琼急忙问道。
“那是一只什么妖？”
狗大爷反问我们。
“听说过‘画皮’的故事吗？”
当然听过，这个故事电影都翻拍好几个版本了。
《画皮》，是清代小说家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中的一个小故事。
故事的主人公，是一个王姓书生，有一天，他遇到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子，大清早的匆忙赶路。
书生问女子，为何一早就行色匆忙，女子说家人贪财，把卖给了富豪，富豪的正房每日打骂她，忍受不住，逃了出来。
书生问她可有去处，女子落泪，说逃亡在外，天下之大却没人能收留她。
书生可怜女子（贪图美色），将她收留在家里。
后来，有一道士偶遇书生，见他印堂发黑，好心询问。
得知书生的所作所为后，道士大吃一惊，急忙告诉书生，那女子乃是恶鬼，留不得！
书生不信，却又将信将疑，半夜偷看女子的房间。
只见房间里的漂亮女子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青面恶鬼，牙齿嶙峋犹如锯齿一般，要多丑陋就有多丑陋。
恶鬼把一张人皮铺在床上，拿着画笔描画着，等画好之后，恶鬼将人皮穿上，顷刻间又变成了那个漂亮的小女子。
……
我一直以为，这只是一篇小说，因为在玄学界中，从未听说过有这种本事的恶鬼。
寻常恶鬼，的确有幻化成人的本事，但它们一身阴气无从隐匿，对于阴人来说，一眼就能戳穿。
但妖就不同了，只要它隐藏的好，还真不容易被发现。
我问狗大爷，这到底是什么妖。
“夜妖。”
夜妖？我还真没听说过……
狗大爷向我们二人解释。
“画皮故事中的恶鬼，其实就是夜妖。”
“夜妖最大的本事，就是擅长画画，它们能将人皮画成任何人的模样。”
我忍不住问道。
“这只夜妖假扮上官子月，为的什么？”
狗大爷过了一会儿才开口。
“说不来怕你们不信，它是为了游戏人间。”
游戏人间……
第608章 夜妖
“这只夜妖是从一百二十年前得到我的。”
妖的寿命远长于人，修为高的，活个几百年并不是问题。
“它在这些年里，一直改变着自己的身份。”
“作家、画家、银行家、工人、鞋匠甚至是乞丐、小偷，它都假扮过。”
“她扮演这些角色，仅仅是为了玩。”
狗大爷的语气有些无奈。
“这倒不是一只恶劣的妖，它虽然靠吸食人的阳气为生，却也没把人害死过。”
“它上一个身份是一名飞行员，因为它想知道，在天上飞是什么感觉。”
真是只任性的妖。
秦琼指了指发现真上官子月的卧室。
“夜妖每次换身份，都要这么做？”
“是啊，它常常说，凭空捏造一个身份太无趣，只有真实的身份，才能让她感到快乐。”
还是一只恶趣味的妖。
狗大爷继续往下说。
“前一阵，它看到在综艺节目里的跳跳唱唱的艺人很有趣，想体验一把，可能它觉得假扮一个有名气的艺人没有挑战感，就选择了刚刚进入娱乐圈的上官子月，想要挑战普通女孩变成大红大紫的成就。”
我问狗大爷。
“上官子月的经纪人曾经在门外听到上官子月和别人交谈，进门却只发现上官子月一个人，另外一个声音，是不是你。”
狗大爷的语气，颇有些无奈。
“是啊，夜妖让我出谋划策，让它快一点火起来。”
我忍不住咂舌。
当年曹植手下的有名谋士，竟然沦落到策划如何让一个艺人火起来。
这简直是大材小用啊！
对于我的感叹，狗大爷非常赞同。
“这一百二十年来，我一直帮着夜妖学习人类，融入社会，实在是太无趣了。”
“小子，我看你挺顺眼的，赶紧把本大爷从夜妖手里解救出来吧！”
“不管你以后是想成为一方诸侯，还是逐鹿中原创建新的朝代，本大爷都会帮你出谋划策，让你成为一代枭雄！”
得了吧……我可没那么大野心。
现在社会安定，想要拉旗作乱，怕是口号刚喊出来，就被公安局请去喝茶了。
这不是没有先例的，建国初期，曾经有邪教想要恢复封建统治，政，府连军队都没触动，只派当地派出所就给围剿了。
见我没有兴趣，狗大爷十分痛心。
“可怜本大爷才华横溢，学载五车，竟是没有了用武之地！”
“可叹！可怜！可悲啊！”
我恨不得把狗大爷的嘴巴捂住。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如何阻止这只夜妖继续危害社会。
虽然狗大爷说，夜妖只是吸食人的阳气，不害命。
但人一旦损失阳气，就会减寿，况且像上官子月这样，被夜妖夺去身份拘禁起来的人，该找谁诉苦去？
打电话给诸葛芸芸。
诸葛芸芸听说我发现了一只夜妖，别提多高兴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我们天机阁正想抓只夜妖呢！”诸葛芸芸的话，让我摸不着头脑。
她这话听着，怎么这么高兴呢？
发现作恶的夜妖，反而是件好事咯？
“电话里说不通，我现在就动身找你们。”
“对了，你可得好好盯着那只夜妖，千万不要放跑了，它可是有大作用的！”
诸葛芸芸的话，让我摸不到头脑，不过她告诉我，她很快就会赶来。
诸葛芸芸说的很快，是真的快，天色刚黑，她就赶到了我面前。
这次，诸葛芸芸不是自己来的，还带来四个人。
有男有女，有老有少。
这些人的穿着打扮，扔在大街上基本不会惹人注意。
但是，如果你是阴阳师，靠近他们，会非常的不舒服。
这四个人，皆是厉害的阴人。
诸葛芸芸向我介绍他们。
“这都是我的小弟，来帮忙捉妖的。”
此刻的诸葛芸芸，有种黑社会大姐大的感觉。
秦琼一脸轻松。
“芸芸姐，有你们来，我们就可以安心看戏了。”
诸葛芸芸瞪了一眼秦琼。
“想偷懒？想得美！这只夜妖必须得抓住了，你们两个也得出份力。”
以我和诸葛芸芸的关系，帮忙肯定是应该的。
只不过，我仍然想不明白。
“芸芸，你们天机阁为什么这么迫切的想要抓一只夜妖？”
诸葛芸芸把我拉到一边，把嘴唇凑到我的耳边，压低声音。
“这可是天机阁的机密，只能你自己知道，别外传啊！”
我犹豫了一下。
“芸芸，这要是违反规定，你就别告诉我了。”
诸葛芸芸搂紧我的肩膀，大大咧咧。
“咱两个谁跟谁啊！”
她话锋一转。
“而且，这件事你肯定也感兴趣。”
天机阁要做的事情，我会感兴趣？
我不再拒绝，等诸葛芸芸跟我讲清楚。
“是关于太阴观音的。”
我眉头忍不住的抬了起来。
太阴观音！
自从见识过太阴观音的邪恶和恐怖后，这个名字像是一把利刃，悬在我的头顶上。
我曾经两次破坏过太阴观音的实验，就算我有意与他们井水不犯河水，她的人恐怕也不会放过我。
“我们找到太阴观音的一处秘点，但还没有摸清里面的状况。”
“为了摸清太阴观音的底细，我们准备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偷偷安插进一个内线。”
在太阴观音里安插内线，这谈何容易？
这可不是香港的无间道电影，阴人有的是手段，检查一个新加入组织的成员，是否不安好心。
除非……策反旧成员，不受怀疑。
不过天机阁对于太阴观音的了解，不见得比我和表哥多，想要策反黑鸦的人，不见得能成功。
弄不好，反而会弄巧成拙，打草惊蛇。
再除非……
想到诸葛芸芸之前听到夜妖时的兴奋，我终于想明白她高兴的缘由了。
夜妖能假扮任何人，几乎天衣无缝！
“你们抓到太阴观音的人了？”
“真聪明！我们抓到一条大鱼，用了点小手段，问出不少事情来。”
我刚想开口，诸葛芸芸用下一句话堵住了我的嘴。
“不能告诉你，否则可真就违规了。”
好吧……我不问。
很明显，天机阁想要进一步压榨这人的价值，找一只夜妖假扮他接近太阴观音，从而源源不断的为天机阁提供情报。
真是一个好想法。
只是……夜妖又不傻，凭什么给天机阁干活。
“芸芸，你们有把握？”
诸葛芸芸咧嘴一笑。
“先逮住再说！”
看样子，也只能这样了，反正我找诸葛芸芸的目的，就是制服这只夜妖，不让它继续危害社会。
诸葛芸芸松开了搂住我肩膀的手。
“夜妖在哪？早点抓住它，免得夜长梦多。”
“我问问。”
在我掏手机准备给马菲菲打电话的时候，我忽然发现，诸葛芸芸的四个小弟，正窃窃私语，眼神还不时的偷偷瞄向我。
而秦琼，也是对着我怪笑。
总不能是我脸上有脏东西吧？
随后我想明白了，刚刚诸葛芸芸搂着我肩膀的情形，实在是有些暧昧。
我下意识的揉了揉脸，有点烧得慌。
自从熟悉了以后，诸葛芸芸是越来越没有以前冰山女王的风范了。
为了掩饰尴尬，我赶紧打电话给马菲菲。
电话很快接通了，马菲菲的声音很低，很低。
“江先生，上官子月我已经送去医院了，医生说她没有大碍，只是陷入了深度昏迷，正在想办法唤醒她。”
“我现在回到节目现场了，节目已经拍完三个小时了，假上官子月一直想要回家，再拖下去，我怕会露馅。”
我开口道。
“姐，让她回来吧。”
有诸葛芸芸和她的小弟在，我们足足七个阴人，还能抓不住一只夜妖？
“好，大概二十分就能赶回来。”
扣掉电话，我把情况和诸葛芸芸说了一下，诸葛芸芸立即做出决定。
“你们三个，一人去小区前门，一人去小区后门，一人在楼道门外候着，千万别暴露自己！”
被她指派的三名小弟，立即行动起来。
“你，去守住消防楼梯。”
“明白！”
房间里，还剩我们三人。
“江辰、秦琼，我们三个就在这屋子里瓮中捉鳖！”
为了不让夜妖发现异常，我和秦琼凭借记忆，把屋子重新整理了一遍。
诸葛芸芸给我们两人各一张符箓，贴在肚脐眼上。
阴人身上多多少少会沾有阴气，况且人身本就有气味，这张符箓，可以隔绝我们的气息。
等啊等，二十分钟很快就过去了。
咔嚓！
我听到了门锁转动的声音。
我们三个，秦琼藏在书房，诸葛芸芸藏在厨房，而我，则是藏在卧室里。
等脚步声近了，我们三个会同时冲出去！
我听到了马菲菲的声音。
“上官子月，你今天录了一天节目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马菲菲果然优秀，话语中没有一丝情绪波动，毫不紧张。
随后，我听到了上官子月的声音。
“好的菲菲姐，您回去休息吧。”
我深吸一口气，等房门关闭的声音响起，我就动手。
谁知我先听到了上官子月的惊异声。
“地上怎么有脚印？”
……
脚印？
我心一沉，这只夜妖恐怕有很严重的洁癖，家里弄得实在是太干净了，我们最早进来时，地面打过蜡似的，趴在地上都能当镜子用了。
刚刚我、马菲菲、秦琼、诸葛芸芸还有她的四个小弟都在房间里踩过。
就算鞋面再干净，也会留下点点痕迹。
大意了！
“姐，家里可能来小偷了，我去报警！”
报警打110不就完事了嘛，夜妖这是发觉不妥，要溜了。
“站住！”
诸葛芸芸爆喝一声，从厨房里冲了出去。
我赶紧行动起来，一出门，刚好看到从书房中冲出来的秦琼。
诸葛芸芸已经冲到夜妖的面前，一旁的马菲菲被吓得花容失色，脸色泛白。
“夜妖，束手就擒！”
诸葛芸芸手中夹着一张符箓，向着夜妖的胸口点去。
诸葛芸芸身手不凡，这出手速度，除非是专业的搏击高手，很难躲得开。
可她对上的，不是人，是妖。
我分明看到，面对诸葛芸芸的突袭，夜妖的眼睛变了颜色。
整个眼球，都变成了漆黑的墨色！
夜妖一脚抬起，踹向诸葛芸芸夹着符箓的手腕。
符箓脱手，诸葛芸芸当即变招，伸手抓向夜妖。
夜妖见我和秦琼冲到身前，不想久战，一把抓过身边的马菲菲，向着诸葛芸芸推了过来。
“呀！”
马菲菲一声尖叫，身体前倾。
诸葛芸芸当然躲得开，但那样的话，马菲菲就要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了。
我见诸葛芸芸表情变了变，最终还是没躲。
她伸出手，稳稳的将马菲菲扶住。
正是趁着这个机会，夜妖夺门而逃。
不过她刚踏出门，一声爆喝想起。
“妖精，站住！”
是诸葛芸芸安排在消防楼梯里的小弟，他应该是听到声音，追了上来。
我听到了扭打的声音，但冲出门外时，却见那小弟躺在楼梯口，表情痛苦。
“大姐头，这妖有点本事！”
诸葛芸芸一言不发，顺着楼梯往下跑，我和秦琼紧随其后。
然而当我们三人跑到一楼单元门的门口时，却只见到诸葛芸芸安排在楼下的另一个小弟。
“夜妖呢？”
面对诸葛芸芸的质问，这名小弟一脸茫然。
“没见到啊，只有你们跑下来。”
坏了！夜妖会不会是从楼道的窗户跳下去了？
第609章 交易
诸葛芸芸也想到了这一点，急忙掏出手机打给守在小区前门和后门的两个小弟。
然而整整过了十分钟，这两个小弟，也都没有发现夜妖的踪迹。
夜妖仿佛凭空消失了。
它当然不可能凭空消失，一定是藏了起来，或者说从我们遗漏掉的地方逃走了。
遗漏掉的地方……我猛然想起来，还真有！
地下车库！
现在的住宅楼，电梯是可以直达地下车库的。
而这所小区，行车通道和人行车道不在同一个方向。
这只夜妖，怕是跑到一半的时候，转乘电梯从地下车库逃走了。
听完我的解释，诸葛芸芸恨恨的跺了跺脚。
“夜妖是揪出太阴观音的关键，必须要抓住它！”
其实我很想问。
就算抓住了夜妖，天机阁有什么办法，能让它乖乖听话？
当然，这种明显在此刻触霉头的问题，还是不要说出口的好。
诸葛芸芸带着四个小弟去追了，我和秦琼则是留了下来。
秦琼问我。
“我们咋办？”
“先回去看看马姐。”
我们回到楼上，马菲菲正坐在沙发上，脸色仍旧发白。
“姐，你没事吧？”
马菲菲点了点头。
“没事，就是受到点惊吓。”
她反问我。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把刚刚的上官子月是夜妖假扮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
听到和自己相处的上官子月，其实是妖，马菲菲的脸色更白了。
她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刚刚和你一起的女人，是谁啊，她好厉害。”
“她是天机阁的人，之前我找你调查缇丽热帕，就是她帮忙安排的。”
“这样呀……她人呢？”
“和手下的人，去追夜妖了。”
马菲菲起身。
“我有点累了，先走了。”
马菲菲今天碰到的事情，对于普通人来说，的确是挺难接受的。
她和我们说了再见，准备离开。
“乔姐，等一下。”
秦琼喊住了她。
马菲菲转过身来。
“怎么了？”
秦琼问道：“乔姐，你怎么出了这么多汗，没事吧？”
我这才发现，马菲菲的额头、脖子上，都有细密的汗珠，就连鬓角的发丝都黏在了脸上。
秦琼走到马菲菲身边，把房门关上了。
喀嚓！
这是们反锁的声音。
马菲菲吓了一跳，质问道。
“你做什么？”
秦琼没有回答马菲菲，而是问了一个奇怪的问题。
“马菲菲，你用什么牌子的化妆品啊，出这么多汗，妆都不带晕的。”
我仔细观察了一下马菲菲的脸，汗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妆容。
我知道有些化妆品有防水防汗的功效，但这效果，未免也太好了吧？
秦琼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这么做。
马菲菲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我用了防水妆……有什么奇怪的吗？”
秦琼哼笑了一声，伸手指了指自己。
“我叫什么名字？”
马菲菲的神色，变得不自然起来。
很明显，她并不知道秦琼的名字。
这是自然的，因为她从没有问过，但即便如此，她的反应，也不对劲。
秦琼又指了指我。
“他呢？叫什么名字？”
马菲菲的脸上的表情，更加不自然了。
这就更不对了，因为马菲菲知道我的名字。
显然，她不是真的马菲菲。
秦琼鼓了鼓掌。
“夜妖啊，你可真够机灵的，竟然杀了个回马枪。”
“我真好奇，你画皮的速度有多快，这么一会儿，就假扮成了马菲菲。”
眼前的马菲菲，是夜妖！
马菲菲的表情再变，变得冷酷起来。
同样改变的，还有她的声音。
尖细。
“我不喜欢伤害人类，让我拿了东西走人，我就饶了你们。”
拿东西？
我这才发现，在房门旁边的地上，有一个包。
若不是秦琼发现马菲菲不正常，她刚刚顺手提着包就走了。
包里的……是什么？
只见包忽然动了两下，一声咆哮传来出来。
“小子，快救救你狗大爷！”
……
包里装的，是阴物狗头，也就是自称狗大爷的我历史名人，杨修。
至此，真相大白了。
刚刚我们顺着楼梯向下追夜妖时，夜妖半路钻进了电梯。
只不过她没有像我想象中的一样，向下通往地下车库，然后从无人把守的行车通道逃跑。
相反，她乘坐电梯向上走，杀了个回马枪。
它回来的目的，是想要带走狗大爷。
夜妖大概是怕诸葛芸芸没走，干脆扮成马菲菲的模样，以假乱真，试图蒙混过关。
若不是秦琼察觉，还真被它给得逞了。
秦琼从口袋里掏出两张降妖的符箓，这是行动前诸葛芸芸送给他防身的。
而我，则是张开了右手。
黄泉阴司印记，克制一切妖魔鬼怪。
“马菲菲”的眼睛变了颜色，眼白被黑色吞噬，整个眼睛，都漆黑如墨。
它的身上，妖气四溢。
要动真格的了。
我和秦琼各自后退了半步，小心戒备。
之前守在消防通道的阴人，一个照面就被夜妖打败了。
可见此妖的实不弱。
夜妖双手，长出了尖锐的指甲。
它大概是察觉到我手心中黄泉阴司印记对自己很有威胁，一直紧盯着我。
秦琼抓住这个机会，拿着符箓向着夜妖的后背拍去。
这符箓是茅山降妖符，一旦贴在夜妖身上，会让它实力大减。
秦琼的动作很突然，但夜妖似乎早有防备，它转身一巴掌，拍在秦琼手中的符箓上。
刺啦！
秦琼手中的两张符箓，被夜妖拦腰撕成了两半。
秦琼傻了眼，夜妖没打算放过他，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上。
秦琼倒飞出去，砸在房门上。
铁皮做成的防盗门，被秦琼砸的凹陷下去。
秦琼躺在地上，痛苦呻吟，站不起身来。
现在，只剩下我有一战之力了。
夜妖伸出舌头，舔了舔牙齿和嘴唇。
“看到了吗，你们不是我的对手，老老实实让我走，我保证不让你们受苦。”
这夜妖，还真是小瞧人了。
我口诵召鬼的法诀。
“杳杳冥冥，天地同生！”
“散则成气，聚则成形！”
“五行之祖，六甲之精！”
“兵随同战，将随令行！”
随着口诀的诵念，我手心中的黄泉阴司印记滚滚发烫，变得通红，好似烧红的烙铁。
浓郁的阴气，从黄泉阴司印记中涌出，凝聚成比头发还细的黑色丝线，相互凝聚，交织成一道门。
地狱之门。
开启！
一只鬼兵，从地狱之门中钻了出来。
拘魂遣鬼！
我命令鬼兵，附在我的身上，刹那间，我身上涌现出的阴气，比夜妖身上的妖气要澎湃数倍。
夜妖的脸色，当即就变了。
“你……你是鬼差？”
没想到，这夜妖竟然还知道阴差。
我有信心，自己能收拾掉面前的夜妖。
夜妖被我身上散发的阴气给吓到了，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
它满脸讪笑。
“我们妖精和地府素来井水不犯河水，要不咱坐下聊聊，何必打打杀杀的呢？”
我瞥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秦琼，夜妖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夜妖的脸上，有汗水滑下。
想起诸葛芸芸对我说过的话，天机阁要借夜妖的本事，接近太阴观音。
我虽然有心为秦琼出气，但仍旧愿意与夜妖谈谈。
“你想聊聊？可以啊，坐下！”
夜妖吃软怕硬……是审时度势，老老实实坐了下来。
我稍稍收敛身上的阴气，却没让鬼兵离开，夜妖诡计多端，不能大意。
我打电话给诸葛芸芸，告诉她夜妖我抓住了。
诸葛芸芸让我看好夜妖，她马上回来。
秦琼已经缓过劲儿来了，我让他去其他房间看看，他在卧室里找到了被夜妖打晕的，真正的马菲菲。
她并无大碍。
不一会儿，诸葛芸芸带着小弟冲了回来。
她看到马菲菲模样的夜妖，立马猜到了自己中计了，气的咬牙切齿。
看着诸葛芸芸，夜妖似乎并不害怕。
“你们是天机阁的人？”
诸葛芸芸眉毛一挑。
“你知道我们？”
夜妖一副了然于胸的的表情，嘿嘿的笑着。
“熟悉着呢，我还知道按照天机阁的规定，只要妖不杀人，犯点小错误最多被抓进吃几年牢饭。”
夜妖把两只手往前一放。
“铐上吧。”
“我听从天机阁监狱里出来的妖精说，你们监狱里伙食不错，我也想尝尝。”
好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
诸葛芸芸正色道。
“夜妖，我知道你没杀过人，但吸人阳气也是罪过，我给你一个机会，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怎么样？”
夜妖反问。
“你是不是想说，只要我帮你们做事，我以前犯的罪就一笔勾销？”
诸葛芸芸被逗笑了。
“你还停明白的，怎么样，考虑一下？”
搞半天，诸葛芸芸这是在招安啊。
她能成功吗？
夜妖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不干，不干，你们还是把我铐起来带走吧，我想尝尝牢饭。”
诸葛芸芸气的牙痒痒。
“你宁可住牢房，也不想将功赎罪？”
夜妖哼哼两声。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想让我干嘛。”
“我们夜妖没啥大本事，就是会画皮。”
“你们天机阁肯定是想让我假扮什么人，说不定是让我去当卧底。”
还别说，都让夜妖给猜中了。
夜妖把头一撇。
“我宁可多吃两年牢饭，也绝对不去做这么危险的事情。”
诸葛芸芸没辙了。
我凑到夜妖面前。
“我听狗大爷说了，你这么多年一直频繁的换身份，为的是体验多姿多彩的生活。”
“你想想，当艺人多无趣，看过电影无间道吗？做一个暗藏在恐怖组织内部的线人，与坏人斗智斗勇，多刺激。”
夜妖脸上露出向往的神情。
“听起来好棒啊！”
这样就成了？
夜妖随即变脸，用看傻子的表情瞪着我。
“你当我傻？不干！”
这家伙，我真想一巴掌扇飞它。
我有些恼火的对它说。
“天机阁的牢饭你是别想吃了，明天一早我就把你送去龙虎山。”
听到龙虎山三个字，夜妖脸色剧变，她惊慌失措的大喊一声。
“别！”
夜妖情急之下的表现，将它内心中的焦急，表露无疑。
它非常非常非常恐惧龙虎山。
把它送到龙虎山，本是我一句气话，没想到无意间点中了夜妖的死穴。
诸葛芸芸十分意外。
“你还知道龙虎山？”
“我有个朋友，是龙虎山的人。”
我奇怪的问。
“它怎么这么害怕龙虎山？”
诸葛芸芸笑了。
“亏你还认识龙虎山的人，龙虎山的作风你不清楚吗？”
我还……真不清楚。
诸葛芸芸跟我解释。
“龙虎山和武当的上清雷符，可是一切阴晦之物的克星。“
“犯了错的妖落在他们手里，一身修为也会被夺去，以儆效尤。”
“妖修炼不易，夺走它们的修为，和要它们的命没啥区别。”
怪不得。
夜妖似乎是认怂了。
“好好好，你们别吓唬我了，我干还不行嘛！”
诸葛芸芸欣喜。
“你同意了？”
夜妖眼睛动了动。
“同意是同意了，不过要先讲好条件。”
“第一，我不能白白给你们天机阁干活，得有报酬，别拿将功补过这样的鬼话骗我，要想羊产奶，先得喂饱草。”
诸葛芸芸追问：“什么报酬？”
“我要一个身份，一个天机阁员工的身份。”
诸葛芸芸瞪大了眼，她没想到，夜妖竟然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夜妖解释道。
“身份老是换来换去，实在是没有意思，你们天机阁家大业大，能加入你们，肯定很有趣。”
第610章 炒股
“怎么，该不是天机阁有妖不能加入的规矩吧？”
诸葛芸芸微微摇头。
“这倒是没有，不过这事儿我要跟上面请示，我会帮你说好话的。”
夜妖对于诸葛芸芸的态度，十分满意。
“第二，我不管你们让我去假扮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们的，可一旦我觉得自己面临危险，我会立即退出，绝不会为你们考虑一丝一毫。”
在我看来，这是个合理的要求。
说白了，现在是天机阁求着夜妖帮忙，夜妖总不能为了完成天机阁的任务，把自己的命搭进去。
诸葛芸芸没有回绝。
“好。”
见诸葛芸芸都答应了下来，夜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
“走吧，反正这个身份我也玩腻了，艺人可真是不好当啊，苦兮兮的。”
诸葛芸芸和她的小弟，带着夜妖离开了，她跟我说，等有进一步的消息时再联系我。
我和秦琼把马菲菲弄醒，她到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呢。
我告诉她，假扮上官子月的妖精已经解决了，后续的事情怎么处理，让她自己看着办吧。
马菲菲是个聪明人，肯定知道会怎么做。
一个多月后，上官子月再次出现在荧幕上，她和“以前”一模一样，傻傻的、笨笨的，还很爱哭。
只是没有观众知道，此上官子月，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上官子月了。
夜妖走了，却是留下了一件阴物。
狗大爷。
说真的，我是真的不想把它带回家，有一个话痨铁锤已经够我喝一壶了。
不过把它扔在外面，以后再弄出什么事情来，怎么办。
狗大爷“活”了两千年，智力超群，真要是落到有野心，有实力的人手中，说不定真能在当今和平的社会中，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无奈之下，我只能把狗大爷带回了家。
没想到的是，这个聒噪的狗大爷，甚得铁锤的喜欢，两人仿佛有聊不完的话题，俨然多年没见的老朋友。
留给铁锤解闷也不错。
狗大爷的爱好，是读书。
他让铁锤给他买来几百本书，一本一本的放在他的面前。
直到这时，我才发现狗大爷还是有些本事的。
它能让书漂浮在自己的面前，还能翻页，颇有超能力大师风范。
不过他也只能做到这一点了，我测试了一下，狗大爷最多只能让新华词典一样重的物品飘起来。
真是鸡肋的本事。
……
收到第二件阴物狗大爷后不久，我又收到了第三件阴物。
这件阴物倒是不怎么稀奇，但是收购阴物时的经历，却是十分奇妙……不，用魔幻这个词，或许更贴切一点。
这个故事让我感受到，当聪明人将自己的智力用在做坏事上，是多么的可怕。
如果有正在炒股，或者想要炒股的人，请你一定好好的看一看这个故事。
在讲故事前，我要郑重的跟大家说一句。
股市有风险，炒股需谨慎。
……
故事开始的那一天，我和秦琼正在探讨如何让他恢复以前的实力。
铁锤和狗大爷则是在钻研《二十四史》。
临近中午有人推开门跑了进来。
你没看错，是跑了进来。
这人气喘吁吁，呼吸声格外的粗重，他满脸惊恐模样，脸皮和眼皮都一颤一颤的。
当时我以为，是不是有人在追杀他？
电视剧里不经常这么演吗，平静的人家，忽然闯进浑身是血的人，说自己被人追杀，希望能在这里躲一躲。
我刚准备开口问。
只见这人噗通一声跪在我和秦琼面前，并抱住了我的腿。
“救命！”
“救……救救我啊！”
我下意识的把自己的腿抽了出来，这家伙，该不会是个精神病吧。
我仔细打量这人。
三十多岁，西装革履，皮鞋打的锃亮，领带也很整齐。
要么公司中高层以上的人，要么是跑保险的……
他再次抱住了我的腿。
“江大师，您是江大师对不对，我听说您有通天本事，能捉鬼，能杀妖，求求您，快救救我吧，我不想死啊！”
看样子不是精神病，是遇到难处了。
我把他从地上拽起来，男儿膝下有黄金，只跪天跪地跪父母，给我磕头算啥，没红包的。
“你先起来说。”
男人站起来，膝盖哆哆嗦嗦的，说话也哆哆嗦嗦的。
“有鬼！”
“有鬼在追杀我！”
还真是被追杀啊……
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不简单。在我将“鬼进不来我家”这句话说了三遍，这个西装革履的男人，才彻底放松下来。
我问他。
“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会有鬼追杀你？”
男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我叫谭财。”
谭财，贪财？
真是个有趣的名字……
谭财继续讲道。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有只恶鬼老是缠着我，非要我的命不可，我请过几个高人，可他们都是江湖骗子，见到真有鬼后，一个个都吓跑了……”
秦琼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
“别跟我们来这一套。”
“你是长得好看，还是肉比唐僧香，鬼为啥只找你不找别人？”
“老老实实讲明白了，我们酌情考虑帮不帮你，想要撒谎骗人的话，还是另请高明吧！”
上过那么多次当，我能一眼看出，谭财在撒谎。
连我都骗过不去，更不用说想要骗过秦琼这个老江湖了。
谭财又擦了擦汗，尴尬的笑。
“这只鬼生前，我得罪了他……”
秦琼不耐烦的敲了敲桌子。
“说详细点，你要是不愿意说，走人，赶紧走人！”
见秦琼要把他撵出去，谭财一下就怂了。
“别！别撵我出去，他肯定在外面蹲着我呢！”
我冷言看着谭财。
“那你最好别撒谎，只要让我听出一句假话来，我就把你从我家扔出去。”
听说要扔人，铁锤探出头。
“亲爱的，要帮忙吗？”
谭财或许不理解为什么一个女孩子要主动请缨把他扔出去，但他至少明白，自己想要在我家得到帮助，就不能再撒谎了。
“我在证券公司上班。”
“暗地里自己也炒些股。”
刚说了两句，谭财就变得支支吾吾起来。
我也不追问他，等着他自己说出来。
过了一会儿，谭财仿佛是下定了决心。
“我私下里加入了一个群，和另外一些炒股的人，组成了一个……联盟。”
炒股联盟？
我明白了，这个谭财，是个草盘手。
草盘手本来是个职业，为投资机构做资产草作的人。
但在目前股市妖魔乱舞的时代，草盘手变成了贬义词，指的是那些恶意草纵股票涨跌从中谋取利益的人。
谭财又出汗了。
“两年前，联盟里的老大找上我，他说我是联盟里最聪明的人，想请我帮忙策划一笔交易，如果利润丰厚，他愿意分红给我。”
“我心动了，于是就做了一个策划。”
谭财后面的话，比较专业，不太容易理解。
我稍微换成生活中的例子，来给大家说明。
如果大家不知道什么是股市，可以把它理解为菜市场。
股市就是大家平时去买菜的菜市场，而股市中的股票，就是各种各样的蔬菜，在菜市场买卖蔬菜的人，就是菜农。
谭财凭借自己独特的眼光，和在证券公司工作容易得到消息的便利性，挑选出了一支潜力较大的股票。
我们把这个股票，命名为“土豆”。
在土豆价格的时候，谭财带着整个联盟，悄悄的买进大批的土豆。
土豆行情这么好，市场里的菜农，也心动了，纷纷进货。
土豆的总量是一定的，有人买就会有人卖，大家都知道，想要盈利，商品卖出去的价格，必须比买的时候贵才行。
土豆在大家手里倒来倒去，价格节节攀升。
如果联盟这时候，把手中的土豆卖出去，肯定是盈利的。
这也是一般的草盘手会做的事情。
通过资金运作，把某个股票的价格抬上去，然后再趁机卖出去，从而实现盈利。
大批股票被卖，势必会导致股票价格缩水，不知情的人，就要亏钱了。
我们常听说炒股的人被“割韭菜”，就是这么个情况。
但是谭财比普通的草盘手更聪明。
他知道联盟手中的土豆太多了，一旦一口气卖出去，势必导致土豆价格大跌，还会带动其他人纷纷抛售土豆，到时候有人卖没人买，大家土豆都要烂在手里。
怎么样才能迅速把土豆卖出去，实现利益最大化呢？
谭财用了一个非常精明，甚至是匪夷所思的方法。
社会中，有些很有钱的公司，专门是做配资的。
简单理解，就是做高利贷的。
他们会把钱借给你炒股（在菜市场消费），具体的做法，菜农先交一笔保证金，然后配资公司借数倍的钱给菜农进货。
当然，货物要掌握在配资公司的手中，以防菜农卷款逃跑。
如果菜农卖的好，一方赚钱，一方赚利息，大家皆大欢喜。
如果卖的不好，把保证金的额度赔掉了，配资公司会强制把剩余的菜卖掉回本，如此一来，只有菜农亏了保证金，配资公司并不会吃亏。
谭财和联盟的人，找了许多家配资公司，说土豆行情这么好，不如你借钱给我，进土豆吧！
配资公司说行啊，你先交保证金。
谭财和联盟十分痛快的交了钱，然后配资公司把银行卡交给他们，说你们去买土豆吧，土豆要放在我这，赚了钱我们分账，赔了钱我把土豆低价卖掉，保证金就不还给你了。
随后，谭财和联盟，做了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草作。
他们用高于菜市场的卖价，收购土豆，而且收购量很大。
大家一看十分高兴，都想把手中的土豆卖出去。
谁知等大家抱着土豆找到买家时，却傻了眼，买家刚喊完价，就有人立即把土豆卖了出去，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交易已经结束了。
没错，卖土豆的，就是谭财和联盟。
他们把之前低价收购的土豆，左手倒右手，变成了现钱。
卖了土豆之后，谭财告诉配资公司，自己不想做生意了，交的保证金不要了，进来的土豆，您自己看着卖吧。
配资公司也傻了眼，我们要一堆土豆做什么，赶紧卖出去换钱啊。
配资公司手中的土豆太多了，他一低价卖，菜市场里其他有土豆的菜农，慌了神，心想难道土豆价格要跌？那我还不赶紧卖出去！
就这样，你卖一块钱，我卖九毛钱，土豆的价格一落千丈。
土豆降价飞速，反而没人敢买了，都怕买了之后土豆继续降价，赔钱啊！
越是没人买，大家越是想把手中的土豆出手，土豆的价格就会越来越低，恶性循环。
即便配资公司最后把土豆卖出去了，也比当初买的价格低了很多，甚至折价数倍。
……
第611章 诡异
听完谭财的讲述，我和秦琼都是一副震惊的表情。
资本市场从来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可谭财的做法，分明是小鱼吃了虾米，还吞了大鱼。
黑吃黑啊！
谭财赚钱的方法，刷新了我的三观。
和这种聪明人在一起做生意，实在是太可怕了，你完全想不到，自己是怎么被活活玩死的。
还是那句话，股市有风险，投资需谨慎啊！
我问谭财。
“追杀你的鬼，是什么人？”
“是我找的那家配资公司的亲爱的……”
我哑口无言，别人都是被放高利贷的人搞死，谭财反过来把放高利贷的人搞死了，普天之下，差不多也是独一份了。
秦琼愤愤的说了一句。
“你是真的该死！”
“你不光坑了放高利贷人的钱，也把那些炒股的散户也一并坑了。”
“多少人因为你亏得血本无归，甚至上天台的？”
秦琼以前很少这样子，即便是看不惯客人，也是暗中嘲讽，直接戳着脊梁骨骂，还是头一次。
如果我没猜错……秦琼这家伙以前也在股市里血亏过吧？
谭财被秦琼骂的不敢还口。
他唯唯诺诺。
“两位亲爱的，求求你们一定要救救我，我还有老婆孩子要养呢！”
秦琼冷笑。
“你怎么不说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三岁小儿啊？这时候知道装可怜了？”
我拍了拍秦琼，让他火气消一消。
谭财或许误以为我在帮他，急忙道。
“江先生，您只要帮我除掉鬼，我给你一百万，不，三百万！”
真是好大的手笔啊。
说三百万的时候，我发现谭财眉头都没抖一下，看得出，这个数字，并不能让他心疼。
真不知道，他之前到底坑了多少钱。
我盯着谭财的眼睛，然后敲了敲桌子。
“我问你，你把该交代的，都交代完了？”
谭财愣了一下，急忙道。
“交代完了，江先生，我都把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都告诉您了，没有隐瞒的了。”
他话虽这么说，但我觉得，他仍旧有所隐瞒。
我最厌恶的，就是想请我帮忙，还要骗我的人了。
“铁锤。”
我喊了一声，铁锤很快从楼上探出了头。
“亲爱的，什么事？”
“出门看看，外面有没有一只鬼，有的话把它带进来。”
“好来！”
铁锤迈着欢快的脚步，哒哒哒的跑出去，又哒哒哒的跑了回来。
回来时，她的手中抓着一只恶鬼。
“妈呀！”
谭财是被恶鬼追杀的对象，自然也看得见。
他惊恐的大叫一声，从椅子上跌坐在地面上，两条小腿跟抖筛似的，使劲哆嗦着。
恶鬼见到谭财也是大吼一声。
“谭财，还我妻女命来！”
吼着，他向着谭财扑去。
这只恶鬼阴气浓郁，已经化作滚滚黑雾。
然而铁锤像是拎小鸡子似的，抓着恶鬼的脖子，将他抬了起来。
“老实点！”
恶鬼一下就老实了，在铁锤面前，再凶也没用。
我打量这只恶鬼，大光头，赤，裸着上身，前身纹龙，后身纹虎，的确像放高利贷的那种人。
我走到他面前。
“你刚刚说让谭财还你妻儿性命，是怎么回事？”
谭财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
“江先生，您千万别听他瞎说，都是骗人的鬼话！”
鬼说的可不就是鬼话嘛，只是有时候，鬼话比人言更可信。
我没理会谭财，而是盯着铁锤手中的恶鬼。
恶鬼用手指着谭财，气得发抖。
“他骗了我！把我骗的好惨！”
“我知道他骗了你，捡重点说，你的妻女是怎么回事？”
恶鬼恨得咬牙启齿。
“这个王八蛋，骗我了我的钱之后，我去找他讨债，他一分钱都不还我！”
估计谭财的心理，老子凭本事骗的钱，为什么要还？
说实话，这鬼也不算太冤。
自己白纸黑字签订的合同，按照合约，谭财已经赔了保证金。
忽然间，这只长相凶神恶煞的鬼，嚎啕大哭起来。
“我知道他坑了我，我也不求把钱都要回来，至少给我一些钱，让我给女儿继治病。”
原来，这鬼生前有个五岁的闺女，生了重病，一直在住院治疗。
放高利贷利润很高，在谭财骗钱之前，闺女的医疗费自然不成问题。
但谭财把钱卷走之后……
鬼再次挣扎起来，他想要从铁锤的手中挣脱，然后把谭财生吃活剥，吞肉唾骨。
我扭头看向谭财。
“你骗了那么多，人家女儿重病，你都不肯吐出来点？”
谭财理直气壮。
“我又没违法，凭什么说我骗钱？”
谭财履行了合约，的确没有违法。
但他这种行为……真的大丈夫？
恶鬼仍旧在哭泣。
“我闺女病死了，老婆伤心过度，服药自杀了。”
“我气不过，拿刀要去杀宰了这王八蛋！”
“他花钱买凶，找人埋伏我！”
我看恶鬼的脖子上，有一道很明显的刀疤。
怪不得他怨气这么重，自己一家三口，直接或间接，都是死在谭财手中的。
谭财大声喊。
“江先生，你别信他，他是骗你的，你救救我，帮我杀了他，我给你三百万，不，五百万！”
我看向秦琼。
“你怎么看？”
“你是亲爱的，你决定吧。”
说的也对，我是亲爱的。
所以我做了决定。
“铁锤，把这一人一鬼，都扔出去。”
“好嘞！”
铁锤一手掐着鬼，走到谭财面前。
谭财使劲咽了咽口水，面带恐惧的看着铁锤。
“你……你干什么？”
铁锤疑惑的反问。
“你是聋子吗？没听我老公说，让我把你扔出去。”
话落，她用另一只手，抓住了谭财的衣领，拖着他往家外走。
谭财衣领卡着脖子，似乎想对我说什么，但一个字音也没发出来。
刚好，清静，不烦心。
铁锤走出了家，我听到噗通一声，应该是谭财落地的响声。
“哎哟！”
他惨叫一声，随后又惨叫第二声。
“救命啊！鬼啊！”
……谭财最后怎样了，我不清楚。
不过后来我收到了一件大，阴物，听闻生前的主人，是放高利贷的。
仔细查看之后，发现其中的一魂一魄，正是追杀谭财的那恶鬼。
高利贷的事情，暂且到了这里。
往后的日子，倒也过得舒服。
两个月后，我正在屋子里打坐吐纳，铁锤不知道从哪里带来一个老年妇女，要不是我拦着，铁锤非得把这人摔死不可。
后来，我才知道，这妇女是谁。
说起来也算是我的远方亲戚了，准确点是我老爹的亲戚，小时后的印象我不太清楚，所以也记得不是很清楚。
我爹死了，这妇女说是我爸的表姐，因为家里糟了灾所以想起了我爹。
只不过，我父亲也不在了。
不过是来求助的，加上血脉的力量，这女人说得话不像假话。
只是我家的人原复杂，铁锤是鬼煞，虽然可以和正常人一样，说到底也不是真正的人。
慈悲心发作，我就让她留在了这里，别的倒是帮不上，不过一口饭还是有的。
半个月过去，我们去县城采购，铁锤和姑婆去菜市场，我去看看县城有没有小院出租。
可能也是自己的名气打出去了，所以每天都有不少人前来找我，单靠我拒绝也不是事。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啊。
临近中午，我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打电话给铁锤。
不等我开口，铁锤先对我说道：“亲爱的，你快过来，这边出事了。”
“姑妈她收到了惊吓。”
惊吓？
我以最快的速度来到菜市场。
我看向铁锤，铁锤伸手指了指菜市场。
“里面。”
菜市场里面？发生什么事了，有这么多人围着。
正当我准备挤进去看看时，三辆警车呼啸而来。
其中一辆警车，刹车停在我旁边。
驾驶室的门开了，走下一个熟悉的人。
刘艳。
“刘艳。”
刘艳神情复杂的看着我。
“江辰，你该不会真的是咱这里的‘柯南’吧？”
我愣了一下，这话啥意思？
我想起来了，柯南不就是动画片里走到哪人死到哪的死神小学生嘛！
“死人了？”
刘艳看向菜市场。
“你没看到？”
“我也刚赶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我们接到报警，菜市场死了人，你跟我一起来看看吧。”
警，察来封，锁了现场，围观的群众被请开了。
我和刘艳一起走了进去。
随后，我终于明白姑婆为什么会被吓到了。
在菜市场一家肉摊前，躺着一具尸体，一具无头尸体。
头在一旁，是个已经秃顶的老人，看岁数，怕是不止八十岁了。
老人家瞪着眼睛，满脸惊恐。
他的头颅和脖子中间的地面上，满是鲜血。
血腥味混合着肉摊中散发出的生肉味，令人忍不住作呕。
是谁这么狠心，杀一个八十多岁的老人？还把老人的头颅给砍了下来！
凶器就扔在一旁，是切肉用的大背刀。
也只有这种大背刀，才能轻松把人的脊椎骨给切断。
凶手……莫不成是肉摊的亲爱的？
刘艳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大声喊。
“把肉摊亲爱的控制住。”
很快，警，察找到了肉摊亲爱的。
这亲爱的满脸惊慌，说话打哆嗦。
“不是我……不是我杀的……”
法医来了，拍照固定证据，然后运走尸体。
而肉摊的亲爱的，暂时被带去了派出所。
刘艳问我。
“江辰，有没有可能，是灵异事件？”
我摇头。
“不是，我没感觉到一丝阴气。”
就算是我来的晚了，鬼留下的阴气已经散了，但铁锤是在现场的，她不可能发现不了。
为了不出错，我把铁锤喊了过来。
“铁锤，跟刘艳说说，当时发生了什么？”
“当时我和姑婆在买菜，刚买完韭菜和白菜，她让我帮忙看一下东西，她自己去旁边的肉摊上买肉。”
铁锤顿了一下。
“没过一分钟，我忽然听到好多人的尖叫声，跑过来就看到姑婆坐在地上。”
刘艳急忙追问。
“然后呢，你看到是谁杀了那个老大爷吗？”
铁锤摇头。
“没看见，不过我看到肉摊亲爱的手里抓着刀，刀上满是血。”
真是肉摊亲爱的杀的？
“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肉摊亲爱的人在摊子里面，老大爷离着摊子挺远的，那亲爱的个子矮，够不着老大爷吧？”
铁锤这话，提醒了我和刘艳。
我们两个跑到肉摊前，菜市场的摊子是一连排摆放的，摊子挨着摊子，密度很大，几乎没有缝隙。
肉摊亲爱的如果想要杀摊外的老大爷，就必须从摊子内走出来。
他要么绕一圈，要么直接从肉摊上翻出来。
如果我是杀人凶手，菜市场这么多人，杀完人肯定要跑的，傻乎乎回到摊子内做什么？
默念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这也太蠢了！
姑婆目睹案发，肯定知道的比铁锤多。
我回到粮油店找到姑婆，刘艳也跟了过去。
姑婆已经缓过劲儿来了，脸色好看了许多。
“姑婆，这位是我的朋友刘艳警官，你跟他说说，当时你看到了什么？”
提起这件事，姑婆仍心有余悸。
“当时我去买肉，快走到肉摊的时候，忽然看到一个肉摊前面两步远的地方，站着一个人，他……他没有头！”
“我当时吓得喘不上气，看到无头的尸体向后倒了下去。”
“就这些了。”
刘艳问。
“姑婆，那你有没有看清当时肉摊亲爱的在不在死者面前？”
姑婆回忆了一下。
“没有，没有，我看到的，肉摊亲爱的当时正在给一个顾客切排骨。”
这就有些怪了。
我让铁锤先把姑婆送回家，我留下帮刘艳调查。
警，察的审讯很快结束了，他们不仅审问了肉摊亲爱的，还问了当时在场的群众。
得出的结论，和姑婆看到的，完全一致。
除了姑婆，现场还有六个目击证人，其中五人在肉摊旁边买菜，一个男的在肉摊前买排骨。
前五个人说，他们看到有人倒下去，凑过去一看，是一个无头的尸体，都被吓得不轻。
他们都很肯定，当时肉摊亲爱的不在死者面前，两人相距最少有一米多的距离。
而买排骨的男人，吓得更严重。
他当时就站在肉摊前，买了两斤排骨，肉摊亲爱的当时正给他剁着，两人还有说有笑。
忽然间，他听到周围的有好多人尖叫，他下意识的回头，看到一具无头尸体躺在自己身后，老大爷的断头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血都流到他脚下了。
这个男人吓坏了，一屁，股坐在肉摊上。
然后他无意间看到，肉摊亲爱的给他剁排骨的大背刀上，染满了鲜血。
他做完笔录，被警，察送去看心理医生了，对于普通人来说，这样的画面，实在是太惊悚了，难以承受。
肉摊老板的审问，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
第612章 凶手是谁
亲爱的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也无法解释自己手中的刀，为什么会染有死者的血。
刘艳揉了揉太阳穴。
“江辰，你说这像不像是，凶手暂停了时间，然后从肉摊亲爱的手中拿过刀，杀了老大爷，然后又把刀塞回肉摊亲爱的手中？”
嗯……时间停止吗？很有想象力。
只不过这个情节，我只在岛国小电影中看过……
案子陷入了僵局，我和刘艳都找不到头绪。
不过我们两人有一个共同的认知，想要查明真相，得先弄清楚凶手的杀人动机。
他为什么要杀一个八十多岁，一只脚都迈进棺材里的老大爷？
“我们去查查老大爷身边的亲人吧，看看能有什么发现。”
我和刘艳去调查了，大爷一生未娶，是个光棍，并无子女。
老大爷的家并不贫困，甚至从装修来看，比镇上绝大数的住户都要富有。
我问了刘艳一个问题。
“老大爷为什么没有娶过媳妇？”
刘艳苦笑。
“你问我我去问谁……”
身体上有残疾？
取向问题？
或者年轻时曾有心爱的女人，发誓非她不娶？
这个疑问，我们在老大爷的邻居家，得到了答案。
老大爷隔壁的隔壁，有一个老大娘，岁数和老大爷差不多，同龄人。
说起老大爷，老大娘一脸的瞧不起。
“他活该娶不到媳妇！”
老大娘这话里，满满的怨恨啊。
“大娘，您跟大爷有仇吗？”
“我跟他没仇！现在的年轻人不太清楚，那老混蛋年轻的时候做过什么畜生事情！”
老大娘讲起了故事。
这个故事，追溯到了战争时期。
当时鬼子侵华，是沦陷区，但不愿成为外族奴隶的华，夏人民并没有放弃反抗。
他们在党的领，导下，组成了游击队，奋战着，反抗着。
游击队给鬼子造成了很大的损失，鬼子发动一次又一次的扫荡，要把游击队全部杀光。
有一天，一个浑身是血的游击队员，趁着夜色悄悄钻进了老大爷的家里。
那时候的老大爷，还是个年轻人。
游击队员告诉老大爷，鬼子在追他，让他避一避风头。
老大爷答应了，可鬼子挨家挨户搜索的声音，吓到了他。
他知道，一旦鬼子在他家里搜到了游击队员，自己也会被杀。
讲到这里，老大娘眼睛通红。
“那个畜生，为了保命，竟然跑出来找鬼子举报！”
“那个游击队员，才十四岁，还是个孩子啊！”
“畜生！王八蛋！”
“死得好！”大娘激动的心脏病都快犯了，我和刘艳赶紧劝她消消气，消消气。
“那个卖，国的畜生，谁会看的上他，当了一辈子光棍，活该！”
我心里生出一个疑问，会不会是这个游击队员的后人，前来寻仇了呢？
大娘听了我的疑问，直摇头。
“那个苦孩子一家人都被鬼子杀害了，他死的时候才十四岁，又没娶媳妇，哪里会有什么后人。”
这下，调查又陷入了僵局。
正当我们准备跟老大娘道别时，老大娘忽然想起了一件事。
“我记得……当年那个小孩子，就是被鬼子一刀削掉了头……”
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离开老大娘家后，我们又去找了另外两家邻居，得到了另外一个线索。
住在老大娘家旁边的有个单身青年，他告诉我们，老大爷前几天的时候，精神一直不太好。
“我那几天见大爷走路的时候，总是念叨着什么，就好奇问了两句。”
“大爷好像失心了一样，一直在重复一句话。”
“他回来了……他回来找我了……”
我感觉，老大爷的死亡，不是忽然发生的，似乎早有征兆。
该调查的我和刘艳都调查了，案子又陷入僵局，没了进展。
天已经黑了，我邀请刘艳去我家吃顿饭，离得不远，用不了多少时间。
刘艳拒绝了，说还是先回局里整理案件，这个工作狂，也是够拼的。
我也不好再劝，正准备和他道别，刘艳忽然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里说了什么我不知道，但我看到刘艳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
等他扣掉电话，我问怎么了。
“又死了一个。”
这下轮到我表情变了。
又死了一个？
刘艳火速带我去了现场，没想到，仍旧是这个小镇。
死者叫赵石，是一名医生。
我们赶到时，赵石的妻子正伏在他的身体上嚎啕大哭，旁边的警，察拉都拉不起来。
死者的身边扔着一个染血的手术刀。
死者的腹腔，被切开了。
赵石的妻子哭晕过去，被送去医院，法医介入调查，很快出具了初步报告。
死者赵石的肝脏，不见了。
杀人取肝？
我有些头疼，刘艳也是，这起杀人案的动机，同样不明。
在互联网迅速普及，但民智提升却跟不上的这个年代，各类谣言通过互联网，大肆传播。
不信的话，你打开朋友圈，自己看一看。
有没有《震惊！黑心商家用塑料制作紫菜！》
有没有《千万要小心！牛奶和榴莲一起吃会死人！》
有没有《不要再让孩子吃肉松饼，那是棉花做的！》
有没有《某知名咖啡连锁店承认糕点含致癌橡胶鞋底原料》
有没有《小心酸菜鱼！XX医院出现人感染N7H5病毒死亡案例！》
……
尤其是酸菜鱼这一条，每次有什么“新型病毒”出来，总和酸菜鱼过不去。
酸菜鱼怎么了，招你惹你了？
对了，还有更广为流传的一条谣言。
“几个XX人开着面包车专门抢孩子单身女人把肾挖走卖钱。”
我特别想问问那些相信这种谣言的人。
肾脏不配型挖走有什么用，炒腰花吗？
一般相信这种谣言的，大都是中老年人，他们的孩子好心帮忙辟谣时，往往会被这么怼几句。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是为你好！”
“小心驶得万年船！”
“我就转发一下怎么了？”
殊不知，转发出去，就成了谣言传播的帮凶。
……
说回死者，他肝脏被人切除，肯定和器，官，移，植没有关系。
八成是仇杀。
死者的妻子晕过去了，不过这个房间里，还有另外一个人。
死者的助手，小何医生。
刘艳把小何喊去一旁做笔录，我也一边旁听。
刘艳问他。
“什么时候发现死者的，是谁发现的？”
小何脸色苍白，很明显还没从惊吓中恢复过来。
“是……是我先发现的。”
小何因为过度惊吓，几乎丧失了语言组织能力，我耐着心听完笔录，自己拼凑出了现场详情。
赵石是一个有名的内科医生，专攻肝脏方面的疾病。
小何，是他的助手。
赵石平时是在大城市的医院里上班的，他的女儿在国外留学回不来，这次放年假，他和妻子回镇上是来过年的。
小何刚好要从老师手里取一份资料，也就跟了过来。
资料取到了，赵石请小何吃一顿饭再走。
赵石的妻子在厨房忙活，喊楼上的赵石下来吃饭，可喊了好几声，楼上都没动静。
赵石妻子让小何帮忙去叫，小何走上去，发现房门是反锁的。
按照小何的说法，赵石工作的时候，很讨厌别人打扰，有反锁房门的习惯。
小何敲了敲门，没反应。
再敲门，还是没反应。
他边敲门边喊老师，仍旧是没反应。
小何觉得事情不对劲，低头一看，有血从门缝中流了出来。
他急忙喊来赵石的妻子找出房门钥匙。
门开后，赵石已经躺在了血泊之中。
这是全部的笔录了，做完之后，有警，察来给刘艳送报告。
根据现场的勘察，房间里并没有发现除了赵石、他妻子以及小何三人以外的其他人的脚印。
手术刀上，没有指纹。
另外上一起案子，那把斩头的大背刀上，也只有肉摊亲爱的自己的指纹。
除此之外，案发时赵石所在的卧室，窗户是反锁的。
我揉了揉太阳穴，刘艳也做了相同的动作。
按照小何的口供，他和赵石妻子两人能互相证明对方的清白。
密室杀人？这个案子，似乎比老大爷那个更棘手。
我问刘艳。
“刘艳，有没有可能是小何和赵石妻子同谋把史医生杀了？”
刘艳白了我一眼。
“你侦探小说看多了吧？”
他顿了一下。
“江辰啊，姐更怀疑，史医生的死，和肉摊前老大爷的死，是同一人所为。”
连环杀人案？！
“刘艳，这两个案子似乎没有什么共通点吧？”
一个斩头，一个挖肝。
“怎么没有共通点。”
我好奇心被勾起来了，刘艳是有经验的老刑警，说不定已经有了发现。
“什么共通点？”
刘艳叹了口气。
“匪夷所思啊！”两个杀人案的共通点是匪夷所思？这倒是没毛病。
不过硬说是同一个凶手所谓，牵强了些。
刘艳有不同的看法。
“江辰，你知道在一个镇子上，同一天发生两起命案的几率，而且杀人凶手是不同人的几率有多大吗？”
我又不是学刑侦的，当然不知道……
刘艳伸出右手，食指尖扣着拇指尖，勾出一个圆圈，后面三根手指头握着。
“近乎为零。”
听刘艳这么说，我陷入深思。
说实话，我现在也有点相信，这可能是个灵异事件。
毕竟，警，察就在镇里，敢顶风作案再杀一人，这杀手若是人，得多大的胆子、多粗的神经。
但同样的，我在赵石家中，也没察觉到阴气的存在。
灵异事件，不是鬼做的，只剩下一种可能。
怪！
怪能伪装成任何人，能篡改人的记忆，想要把怪揪出来，实在是太难了。
我把这个想法说了出来，刘艳也大为头疼。
“江辰，这事儿还得你出力，不把这只怪揪出来，它恐怕还会杀人。”
没错，怪是人们相同怨念聚合而成，它的存在，就是为了杀人。
想要把这只怪揪出来，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搞清楚这只怪的杀人规律。
怪杀人是有规律的，比如上次在医院里碰到的那只怪，它专杀与医护人员有矛盾的人。
“刘艳，你觉得，老大爷和史医生，有没有什么相同点？”
刘艳想了一会儿，然后……肚子响了。
“咕~”
他捂着肚子，满脸尴尬。
我忍不住笑了。
“你这饭，还是得吃啊。”
我再次邀请刘艳吃饭，这次刘艳没有拒绝。
从镇上到我家，走路只需要十几分钟。
回家时，姑婆早就把饭做好了。
姑婆露了一手好厨艺，满桌的饭菜，香味扑鼻。
刘艳话没说完三秒钟，他口袋里的手机就响了。
“啊啊啊，黑猫警，啊啊啊，黑猫警长……”
和刘艳认识这么久，我早就发现，他的手机铃声有两种。
一种是工作方面的电话，铃声是《黑猫警长》的主题曲。
另一种是亲戚朋友的打开的电话，铃声是……
“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慢羊羊,软棉棉,红太狼,灰太狼。别看我只是一只羊……”
每次听刘艳的电话响起，都有一种特别的喜感。
刘艳接起电话，表情变了好几变。
讲电话扣掉后，他伸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这个乌鸦嘴！”“
我已经猜到发生了什么事，又有案子了。
“走吧，镇子上又死了一个。”
我赶紧扒拉两口饭，免得忙活太久又饿了。
铁锤自高奋勇。
“亲爱的，我也想去！”
我没反对，刘艳也同意了，如果真是怪所为，万一打起来，铁锤是个好帮手。
我们三个，再一次赶到镇上。
这次死的，是一个小学老师。
男老师。
他死在了自己的家中，到达现场时，我十分后悔来之前又扒拉了两口饭。
我发现一个事情，你认为见过最惊悚的事情，总会在未来被刷新。
我只看了一眼死者，就忍不住的冲出去，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出去。
今晚的饭，都浪费了。
刘艳跟我一样，多坚持了一秒，也冲了出来。
唯独铁锤没事，她帮我们两个人拍背，一脸的关心。
“亲爱的、你们这是怎么了？”
刘艳摆摆手。
“没事，没事……铁锤，你真该加入我们刑，警队，我们队伍就需要你这种胆大的同志。”
等缓过劲儿来，我们再次回到了案发现场。
在场的警，察和法医，没一人笑话我们，看他们苍白的脸色，估计刚刚也吐过了。
死者的模样，实在是太惨了。
死者坐在家中客厅的餐桌前，他的脑壳子，不知被什么利器给掀开了，露出了白白的脑花。
如果仅仅是这样，我和刘艳都可以承受。
第613章 裴老四
可死者的手里，还握着一个汤勺，勺子里，有半勺脑花……
其实到这个程度，我不知道刘艳可不可以，我肯定还能再坚持一下。
但死者的嘴角，有黄白色的东西。
他吃了自己的脑子！
一想到这，我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
娘的，这怪脑洞也太大了，杀人也要玩出花样？
有警，察来给刘艳汇报案情。
死者名叫王飞，是镇上小学的一名老师，这个房子是他租住的，没有室友。
“老大，我们调了附近街道的监控，监控都莫名坏掉了。”
刘艳点点头，并没有感到意外，但凡涉及灵异事件，电子监控大多都会失效。
“找一下死者的房东，了解下情况。”
“已经找来了，我安排在派出所了。”
“江辰，铁锤，我们过去。”
赶到派出所，我们见到了死者的房东。
听说自己的租客死了，房东一脸的不相信。
“王飞死了？还是被人杀的？这怎么可能嘛……”
“那孩子可好心了，平时还免费帮我孙子补课，周围邻居也说他人特别好。”
“怎么……怎么会被人杀了呢？”
我问房东。
“您知不知道，王飞最近有什么异常？”
房东想了想。
“前几天我去收房租的时候，顺路买了豆腐脑准备收完房租回家吃的，王飞不知怎么了，见到我手中的豆腐脑，脸色惨白惨白的……”
“我问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他说没事。”豆腐脑？
听到这三个字，我脑海里浮现出王飞白花花的脑花。
还真挺像豆腐脑的……
呕！
我干呕一下，差点又吐出来。
刘艳拍了下手。
“江辰，你记不记得，老大爷死之前，也是精神状态异常。”
我记得。
老大爷的邻居说，他死之前的两天，总是自言自语嘟囔着“他回来了……他回来了……”这样的话。
或许，第二起凶杀案，也是这样的！
我们遗漏了！
“刘艳，要不把赵石医生的助手，也请过来？”
刘艳点头，立即去安排了。
在等小何赶来的时候，我们又问了房东一些问题。
“您对王飞了解的多吗？”
房东点点头。
“还是蛮多的，这孩子家离得远，孤身一人在镇上住，也没个亲戚朋友，有时会找我说说话诉诉苦。”
“那王飞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房东直摇头。
“不可能，不可能，王飞是个老实孩子，不管是邻居还是学校里的同事，或者学生家长，就没有一人不夸他的。”
“两位警官我跟你们讲，我这房子租过很多人，从来没见过王飞这么好的租客。”
“哎，好人没好报啊……”
我拍了拍额头，这三起凶杀案，难道真的没有共通点？
刘艳继续问。
“那您知不知道，王飞有没有遭遇过不同寻常的事情吗？”
房东陷入沉思。
“不用寻常啊……好像还真有一件事！”
“两年前，王飞的学校里，来了新老师，女的，挺漂亮的。”
“王飞好像喜欢上，了她，追了不短的时间。”
“说实话，两人真的是男才女貌。”
“可惜郎有情妾无意，女孩子不喜欢王飞，不知道是不是刻意躲他，她突然就不见了，不知道是不是去别的地方教书去了。”
“王飞情绪低沉了好久，我还劝过她，他这么好的人，早晚能找到更好的女孩子。”
“哎。”
突然不见了的……女老师？
我正在思索，刘艳派出去的警，察回来了，他把小何也带了过来。
刘艳送走了房东，让小何坐下。
小何有些紧张。
“警官，这么晚了您找我什么事啊？”
刘艳安慰他。
“别紧张，就是找你再了解些情况。”
“好，好。”
刘艳问小何。
“史医生最近一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反常的情况？”
“反常？”
小何想了一会儿。
“是有一件。”
我支起耳朵，等小何继续往下说。
“这个小镇，是老师的家乡，往年过年，他都会回来过年。”
“可今年不知为什么，他不想回来。”
“师娘为这事儿和他吵过好几架，老师拗不过师娘，才决定回来的。”
“没曾想，老师刚回来没一天，就出事了……”
“警官，你说老师会不会预感到了什么？”
这恐怕不是预感，而是赵石在死之前，的的确确发觉了什么。
老大爷死前的胡言乱语。
王飞死前见到豆腐脑脸色苍白。
都是一样的。
我问小何。
“你再想一想，史医生在这个镇子，还有肝脏方面，有没有碰到过什么事情？”
小何喃喃自语。
“镇子。”
“肝脏？”
“我想起来了！”
小何略有激动的说道。
“三年前，也是过年，我当时手中有个课题比较着急，老师就留我在他家过年。”
“当时有个叫，叫……叫石俊的人找上门来！”
“石俊是这个镇子上的人，他得了肝病，知道老师是国内肝脏方面的有名的专家，求上了门。”
“老师本着大家都是同乡，接待了他。”
“老师给他看了，说病的太严重，必须立即做手术切除病灶，否则没救了。”
“石俊谢过老师，走了，大概过了半个月，老师的年假马上结束，石俊又找上了门。”
“他们两个在书房谈的，我在门外听到了争吵声，最后石俊摔门走了，老师脸色很难看，我问是怎么回事，老师他不肯说。”
“警官，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石俊杀了老师？”
有这种可能。
刘艳立即派人去调查，很快有了结果。
石俊在三年前就死了。
死于严重的肝病。
这么看来，赵石医生的诊断，并没有问题。
他也不可能是石俊杀的，毕竟人已经死了三年了。
只不过，我有一种感觉。
事情不会像我们现在看到的这么简单。
“刘艳，这个石俊，我们得查下去。”
我敏锐的察觉，这个连环杀人案想要有所进展，这个石俊，或许是最好的突破点。
刘艳还是很相信我的。
“既然你这么觉得，那我们就查！”
我们先是去找石俊的亲属，不过他死后老婆孩子都搬家了，父母也早就过世，找不到人了。
没办法，只好从石俊当初看病的医院入手了。
石俊既然是生病死的，那医院里肯定有就诊资料。
现在正规医院的病例，都是电子备案，能保存几十年。
公，安局出面，很快就调查到了，我和刘艳连夜赶到这家医院。
，
石俊的档案，被调出来了。
他的名下，有四次就诊经历。
第一次，石俊因为腹痛来医院接受检查，当时的检查结论是，疑似肝病，需要进一步检查。
第二次，是肝脏切割手术，不过病历上写的明明白白，患者拒绝了医院提议的检查，并主动要求进行手术，按照石俊的说法，他去上级医院咨询过资深专家，不想再多花一份检查的钱。
这次就诊记录的后半段，让我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病历上写着，医生再给石俊开腹后发现，他的肝脏非常健康，没有发现任何病变。
这……这尼玛什么情况？
对比时间点，这次手术时间刚好是三年前过年的时候，往后推半个月，刚好是石俊去赵石家大吵大闹的时间！
第三次就诊记录，是石俊前来复检，病例上面写道，国内著名肝脏医学专家赵石前来教学，进行诊断！
一股冷意，贯穿我的脊椎骨。
我往后掀，第四次就诊记录，是三个月后。
石俊再次感到不舒服，前来检查，他被查出了严重的肝病，在医院住院治疗两个月后，死了。
死了……
“亲爱的，你没事吧，你脸色好难哟。”
铁锤的声音，把我的注意力从病例中拉了出来。
“刘艳，你看看。”
刘艳接过病例，很快，他也变了脸色。
铁锤好奇的拿过病例，看了一会儿，张大了嘴巴。
她吃惊问。
“第三次病例记载的，史医生给石俊看病，石俊没认出他来吗？”
赵石误诊，石俊和他大吵大闹，怎么会答应让赵石再给他诊断呢？
我看到一个戴着口罩和医生从身边走过。
医用口罩很大，这个医生只露出了眼睛。
或许，这就是答案。
“石俊只见过赵石两次，赵石只要刻意改变下发型，再戴上口罩，石俊还真可能认不出来。”
刘艳开了口。
“赵石给石俊看过病后三个月，石俊患了严重的肝病。”
“这两者之间，只是巧合的可能性不大。”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毕竟石俊开过腹，如此近距离检查出错的可能性，实在是太低了。
我在医院里找了个肝病专科的医生，问他有没有办法让人很快染上肝病。
医生告诉我，有一种病毒性的肝病，如果通过血液注射，能让人感染上严重的肝病，甚至再半年内致死。
这个说法，和石俊的病例刚好对的上。
医生还告诉我，这种病毒在人体外极难培养，国内只有几家大医院，和专门研究肝病的实验室才能做得出。
赵石，是肝脏方面的权威专家，他当然弄得到！
如果我的猜测没错，石俊是被赵石谋杀了！
石俊是被赵石害死的，死因肝病。
当年那个小游击队员是被老大爷害死的，死因被鬼子斩头。
有联系了！
我兴奋的对刘艳说。
“刘艳，你快派人去查查王飞两年前追的那个女老师，她可能不是为了躲避王飞离开了镇子，而是被王飞杀了！”
刘艳是老刑警，我这么一提，他立马想通了其中的关系。
“好，我这就安排！”
两年前失踪的人，没那么好调查，我和铁锤先回了家，估计刘艳要通晓查案了。
刘艳的效率，远远超过我的现象，第二天我刚起床，刘艳的电话就打来了。
我接通电话，刘艳的声音十分沙哑，却是抑制不住的兴奋。
“江辰，你真是太聪明了，那个年轻女老师的家人，两年前就在家乡公，安局报了失踪。”
“我们已经在调查了，这个镇子不大，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挂掉电话三个小时后，刘艳喊我去王飞租房的地方。
我赶到时，王飞租住的房子后院，被警方挖了个底朝天。
房东在一旁，脸色发白，不停的说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王飞那么好的孩子，怎么会杀人呢……”
我凑近一看，警方挖出了一具腐烂严重，完全分辨不出样子的尸骨。
“刘艳，究竟是怎么回事？”
刘艳叹了口气。
“王飞两年前追的那个年轻女教师，被人害死了，就葬在这院子的桃花树下。”
“虽然还没有直接的证据，但基本可以肯定，是王飞干的。”
刘艳顿了一下，表情微变。
“死者的头盖骨被人残忍的掀开……”
嘶！
我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和王飞的死法，一模一样。
通了！
老大爷的死法，和他当年害死的小游击队员一模一样。
赵石的死法，和他害死的病人一模一样。
王飞的死法，和他害死的女教师一模一样。
杀人凶手，应该就是只怪。
它杀人的逻辑是，专找曾经害死人却没有得到应有惩罚的人下手！
我把这个判断，说了出来。
刘艳问我。
“江辰，你能把这只怪给揪出来吗？”
我摇头苦笑。
“不能。”
怪不是鬼，是人类执念的聚集体。
怪最大的特点是，它能篡改人的认知，并能伪装成任何人。
即便我现在知道佩戴阴物能防止怪篡改认知，但这个镇子人实在是太多了，怎么找？
“刘艳，只有一个办法，告诉镇子上的所有人，还有谁曾经害死过人，老实交代，或许我能救他一命。”
接下来，轮到刘艳满脸苦涩了。
“江辰，这不现实啊。”
“我国的法律你应该知道，杀人就算不偿命，也要从重判刑，间接害死过人也就罢了，那些杀人犯，怎么可能会出来自首。”
我沉声到道。
“那就没有办法了，只能等怪把整个小镇上所有害过人的家伙杀光吧。”
说实话，这三个人都是罪有应得。
“我试试吧。”
分开之后，我回到家，大家伙正在争论晚上吃什么。
铁锤提议，吃火锅，
我同意，秦琼也没意见。
姑婆倒是无所谓，她平日里最烦的就是问我们吃啥。
有铁锤这个点菜的人，姑婆反而更开心。
谁知天快黑的时候，刘艳又找来了。
两天没睡觉，刘艳的满是黑眼圈。
刘艳揉了揉太阳穴，满脸的倦意。
“江辰，得麻烦你了，我们找到那只怪下一个下手的目标了。”
我愣了一下。
“还真有人自首？”
刘艳笑了。
“当然没有，我换了种说法。”
“我让镇子里的人相互传达，说三个死者死前都曾经遇到过诡异的事情，如果还有谁遇到了，赶紧来找我们公，安，我们会保护他。”
“结果你猜怎么着，还真有人找来了。”
刘艳做的这个钩又直又咸，结果还真钓上鱼来了。
我好奇的问。
“这个人是谁？”
“你肯定猜不到，是镇长！”
“裴老四？”
“对，就是他。”
我认识镇长，他姓裴，在家排行老四，所以大家都称他为裴老四。
传闻裴老四祖上是附近的大户人家，地主阶级，也不知真假。
在我印象里，他似乎不是什么坏人。
他害了谁？
好好的火锅大餐我是吃不上了，刘艳为了这个案子已经熬了两天两夜，我这个当朋友的，哪能忍心不去帮忙。
因为这个连环杀人案，镇上的派出所灯火通明，每一个民警都在加班加点的搞侦破。
真是够辛苦的。
我在审讯室里见到了裴老四。
第614章 姐姐请客
裴老四虽被关在审讯室里，但并非羁押审讯。这个审讯室只有一道小门，按照规定，工作人员也不能轻易进入，对他来说比较安全。
刘艳在审讯室里大口抽着烟，他脚下满是烟头，整个审讯室烟雾缭绕，好似“人间仙境”。
我捂着鼻子走进审讯室，把屋子里的排气扇打开。
“刘艳，你从昨天到现在，一直没休息吗？”
相比于昨天，刘艳的黑眼圈更重了。
刘艳站起来，伸了伸胳膊，随后捂着腰，满脸疲惫。
“睡了俩小时。”
“你还是去睡会儿吧，可别猝死在岗位上。”
刘艳给了我肩膀一拳，笑骂。
“乌鸦嘴，咒你姐姐。”
玩笑开完了，该说正事了。
“裴镇长交代了吗？”
刘艳还没开口，裴老四拍着桌子急了起来。
“交代！交代什么啊！”
“是你们说让镇上最近碰到怪事的人过来寻求帮助，为什么我来了，你们却把我当犯人对待！”
我问刘艳。
“刘艳，他有什么预感？”
“他说自己老是做同一个噩梦，但就是不告诉我梦的内容。”
裴老四见我不理会他，把桌子拍的哐哐响，随后从口袋里掏出手机。
“我认识你们局长，我要投诉你们！”
说着，裴老四就开始翻找号码。
这家伙，好心当成驴肝肺啊。
裴老四是镇长，和刘艳一样，都是体制里的人。
他们有自己的一套处事规则，刘艳满肚子火，此刻也不好发作。
我不是体制里的人，也不是镇子上的人，不怕得罪他。
我走到裴老四面前，伸手使劲往他面前的桌子上一拍。
“嘭！”
这桌子是空心的，拍起来格外响，着实把裴老四给吓了一跳，他手里的手机都扔了出去，啪的一声摔在地上，屏幕不亮了。
裴老四盯着我，声音结巴。
“你……你……想干嘛？”
我面带微笑。
“不干嘛，既然你不想老实交代，就请回吧。”
我伸出手，指向审讯室的门，做出“请”的动作。
裴老四见我不怎么凶，又摆起了架子。
他从地上捡起手机，摁了两下，屏幕依旧没亮。
“我手机被你摔坏了，你得赔钱，否则这事儿没完！”
我懒得理他。
“走吧刘艳，去我家吃火锅，这种人，死了就死了吧。”
刘艳十分犹豫，她是个有责任心和正义感的好警察，就算再讨厌裴老四，也没法眼睁睁的看着他死去。
真是不知道该夸奖刘艳，还是……
哎，天生的劳碌命啊！
正当我思考用什么办法能让裴老四乖乖开口时，有人走进了审讯室。
“艳姐，我给你们买了盒饭，先吃点吧。”
是个穿着制服的女刑警。
她看到我，稍许尴尬。
“我不知道还有客人，只买了两份……”
我摆摆手。
“没事，一会儿我回家吃火锅。”
女刑警递给刘艳一份盒饭，另一份放在裴老四面前。
“你们快些吃吧，一会儿就凉了。”
这女刑警，还挺温柔的。
女刑警离开了，刘艳打开盒饭扒拉了两口，葱烧排骨配米饭，还挺香的。
“江辰，你吃不吃？”
我摆摆手。
“就这么点，你还分给我，自己吃吧。”
我还心心念念的想回家吃火锅呢，希望铁锤能给我留点肉……
这么一想，我感到深深的绝望，以铁锤的胃口，等我回家，估计只剩下菜叶和豆腐了。
我看到裴老四鼻子动了动，这个点，估计他也没吃饭呢。
他打开面前的盒饭，孜然羊肉盖浇饭，香气扑鼻。
裴老四咽了咽口水，抓起了筷子。
我忽然想到一个事儿。
“刘艳，刚才那个女刑警，是你的同事？”
刘艳又往嘴里扒拉两口饭，边嚼边说。
“是啊，两年前进的刑警队，一直和我搭档，别看是个女同志，业务水平没的说。”
我脸色一变，急忙转身。
只见裴老四正夹着一块羊肉，准备往嘴里塞。
我急忙喊道。
“别吃！”
我大步向前一跨，伸手就是一巴掌。
“啪！”
裴老四手里的筷子和盒饭，都被我拍到了地上。
裴老四刚刚握筷的手被我抽红了，然而他的脸更红。
他伸手指着我，因为气愤，手指抖个不停。
“你……你……我要告你暴力执法！”
刘艳放下盒饭走到我面前。
“江辰，你在做什么？”
我松了口气。
“差点出事。”
我瞪了一眼裴老四，没好气的吼他。
“告你妹的告，老子又不是警察，哪门子的暴力执法！”
“老子救了你的命，知不知道！”
我低头看了一眼被我打翻在地的盒饭。
“刘艳，找人检测一下这盒饭，是不是有毒。”
刘艳脸色当即就变了。
我安慰他。
“别担心，怪是按规则杀人的，你那盒，没毒。”
刘艳这才松了口气。
“江辰，你的意思是，刚刚给我们送饭的……是怪？”
“嗯。”
我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刘艳手下的刑警我都见过。
哪里有什么女同志！
如果刘艳刚刚说是新来的，我或许还不会怀疑，但他说的是，那个女刑警已经工作两年了。
毫无疑问，她是怪假扮的。
怪能影响人的认知。
幸好有我在，否则裴老四就要死在这审讯室中了。
裴老四的那份盒饭被送去检验，镇上有家医院，刚好有设备。
为了保险起见，刘艳吃的那份，也送去检验了。
检验结果一个小时后就出来了。
刘艳吃的那盒葱烧排骨没事，裴老四那盒孜然羊肉中，检查出了耗子药成分。
我把检查结果拍在裴老四面前，他看过后，身子瘫软在椅背上，脸色发白，嘴唇颤个不停。
我问他。
“你也看到了，有人要杀你，你只有老实交代自己做过什么事，我们才能救你。”面对我的质问，裴老四仍旧死鸭子嘴硬。
“交……交代什么？我又没……没做过什么坏事，有什么好……好交代的。”
就他这个磕巴的样子，说他没做过坏事，傻子都不一定信。
我坐在桌子上，饶有兴趣的打量着裴老四。
“你是不想说呢，还是记不起来了？”
“记不起来了……不，我没做过什么坏事！”
我看出来了，这家伙不是记不起来了，也不是不想说，而是犯过的错误太多，自己不知道该说哪一件。
以前我觉得这个镇长挺好的，没曾想，也是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家伙。
前三个被害者，死法都是曾经自己害过人的手段。
怪想毒死裴老四……
“裴镇长，你是不是毒死过人？”
裴老四脸色通红，怒气冲冲。
“你放屁！”
他刚想对着我破口大骂，脑袋却忽然一激灵，脸上的肥肉抖了三抖。
此时的裴老四眼睛睁大，瞳孔收缩。
这是人遇到、想到可怕的事情，所产生的本能反应。
他想起来了。
我猜对了。
裴老四低声喃喃自语。
“这么多年了……这么多年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我拍了拍桌子，把裴老四惊醒。
“想到了？说吧。”
“没有！我从没害过人！”
还嘴硬呢。
我也生气了。
“裴老四！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是来帮你的！”
“你要不老实说出来，还会有人继续投毒，有本事这辈子不吃不喝！”
“等死吧你！”
说完，我扭头就走，这王八羔子，死了活该。
我快走出审讯室的时候，忽然听到裴老四在我身后大喊。
“别走！”
我停下脚步，扭过头看他。
裴老四神情暗淡，语气也低了下去。
“你别走……”
我转过身，抱着胳膊看着他。
只要裴老四再说瞎话打马虎眼，我立马就走，头也不回。
裴老四用双手捂住自己的脸，声音从他的指缝间冒出来。
“我……我的确毒死过人……”
他交代了。
我和刘艳走到审讯桌前，一人搬来一把椅子坐下。
裴老四使劲揉了揉脸。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当时我才四岁。”
“镇上的人都知道，在五十多年前，我们裴家曾是地主。”
“那时候还没闹斗地主分土地的运动，我们裴家一户独大。”
“那个年代，这个镇还只是个小村子，村里有个孙寡，妇，带着一个和我差不多大的小姑娘。”
“孙寡，妇家里穷，常常吃不上饭，那小姑娘饿坏了，把我手里的糖葫芦给抢走了。”
“我那时候太小了，什么都不懂，我看家里的长工，在家里闹耗子的时候，会用耗子药……”
裴老四说到这，哽咽了很久。
“我把耗子药涂在糖葫芦上，找到那小姑娘，说请她吃糖葫芦……”
“你们相信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候，只想报她抢我糖葫芦的仇……我真不是故意的。”
我反问他。
“后来呢？”
其实，我已经猜到了答案，只不过想要再确认一下。
“小姑娘毒死了，孙寡，妇没了女儿，疯了，没两年就不见了。”
“那个时代人命不值钱，我家又是地主，没人追究。”
裴老四抹了把泪。
“长大后，我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可怕的事情，这事儿憋我心里五十年了，我从没对别人说过。”
“本来我已经忘记那小女孩的模样，可最近半个月，我只要闭上眼睛，就会梦到她……”
刘艳问我。
“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守株待兔呗！
我指了指脚下。
“刘艳，从现在开始，这间审讯室，只能咱三个在这待着，谁也不许进。”
“如果有人上厕所，其他两人必须陪着。”
之所以不是一个人陪着，是谨防怪假冒落单的那个人。
“如果饿了要吃饭，咱三个也必须得同时去吃。”
刘艳点了点头。
“那也只能这样了，我打个电话，让人搬三张折叠床过来。”
“好。”
折叠床和被褥搬了过来，刘艳实在是疲倦的不行了，躺下没十秒钟就睡着了。
我也想睡一会儿，不过我和刘艳总得有人醒着，否则怪溜进来都不知道。
铁锤打电话，问我还回不回家吃火锅，她给我留了一盘肉。
“铁锤，你把肉吃了吧，不用给我留了。”
“把电话给我姑婆。”
姑婆接过电话。
“姑婆，我帮着刘艳一起办案呢，可能回不去了，你们别等我了。”
姑婆答应了。
“好，你也别累着。”
扣掉电话后，我内心一阵烦躁，今天却在警局回不了家，真他娘的……
我使劲瞪了一眼裴老四，都怪他。
要是眼光能变成刀子，我能在裴老四身上，切下一堆肉片。
裴老四现在搞清楚了，要杀他的不是人，而是“鬼”。
在普通人的认知里，怪就是鬼。
他脸上堆着笑，凑到我面前。
“高人，您真的能救我？”
说实话，我真不想救他，不过他犯的过错，应该由法律去制裁，而不是怪。
阳间有阳间的法律，阴间有阴间的规则，两者谁也不能插手对方的事情。
更何况，消灭阳间的怪，本就是阴阳师的责任。
“你老实待着别乱动，我就能救你。”
裴老四立马老实的坐在自己的床上，巴结我。
“高人，你只要能救我，我裴老四一定重谢，重谢！”
我问裴老四。
“之前我问你是不是害过人，你支支吾吾的，是不是害了太多，自己都不知道交代哪件事了？”
裴老四连忙否认。
“没有，高人您千万不要瞎说。”
“我裴老四是犯过许多错误，顶多是小贪小贿，害人的事情，真没做过啊！”
“那个小姑娘……我那时还是个孩子啊！”
我懒得理他，等消灭这只怪，裴老四的罪过，自然有法律制裁。
玄学界的阴阳师只管鬼怪，不管人。
我透过窗户，看向外面的天空。
镇子不比城市，夜间没几处灯光，天上的星星和月亮，真亮。
裴老四不说话，这夜晚，真宁静。
刘艳的呼噜声响了起来……讲真的，我非常佩服。
刘艳的呼噜声，实在是太可怕了！
不说跟打雷似的，但比农村里耕地用的拖拉机，也差不多少。
裴老四捂着耳朵在床上翻来覆去，甚至用棉被盖住头，仍旧睡不着。
他知道自己得靠刘艳活着，也不敢去把刘艳叫醒。
我本来就没打算睡，倒也无所谓。
不过我做了一件事，拿了刘艳的手机，用他的大拇指解锁，然后打开录音软件，将他的呼噜声录下，设置成手机铃声。
……
“天亮了？”
刘艳十分不好意思。
“江辰，我本想睡一个小时接你班的……”
我笑了笑。
“没事，你两天只睡了两小时，铁打的身体也撑不住啊，休息好了吗？”
刘艳伸展了一下身体，估计仍旧酸痛疲惫。
“好多了。”
裴老四捂着裤，裆，满脸苦涩。
“刘警官已经醒了，咱……咱去厕所吧？”
这家伙，膀胱都快撑破了。
昨晚说好了的，不管去做什么事，三个人必须一起行动。
刘艳很不好意思。
“走吧。”
我们三个去厕所开闸放水，随后我洗了把脸，一阵舒爽。
刚走出厕所，我的肚子咕的一声叫了起来。
除夕夜团圆饭我都没吃，肚子抗，议了。
刘艳笑着说。
“走吧，咱去吃早饭，姐姐请客。”
第615章 阴阳眼
我指了指裴老四。
“不，让他请客。”
我和刘艳一晚上回不了家，都是为了保护他，裴老四不出血谁出血。
再说，一顿早饭也花不了几块钱。
裴老四立马应承了下来。
“好，我请客，我请客。”
然而……我们在镇子上找了一圈，都没找到卖早点的。
别说早点摊了，镇子上的小超市都关门了，我们连泡面都没得吃。
我肚子咕噜噜的叫个不停，真是饿坏了。
刘艳问我。
“要不让兄弟们给送点来？”
我还没开口，裴老四急忙拒绝。
“别，千万别！黎警官，你忘记昨天的事情了吗？”
昨天怪假扮女刑警送来盒饭，要不是我发现的及时，裴老四已经被毒死了。
我想了想。
“还是让铁锤送来吧。”
铁锤我非常了解，就算怪假扮她，我也认得出来。
刘艳想了想，同意了。
“那好。”
我打电话给铁锤，让铁锤给姑婆说一声，做个三人份的早餐，然后由她给送到派，出所来。
对了，还有水，派出所里现在没人，饮水机已经空了。
一个小时后，铁锤来了，一同来的还有姑婆。
我赶忙迎上去。
“姑婆，你怎么也来了？”
姑婆打量我。
“来看看你。”
“昨天没吃饭就跑出来了，饿坏了吧，我煮了些饺子给你们。”
铁锤打开饭盒。
“亲爱的，姑婆早上现包的，我尝了一个，可好吃了呢！”
当然，在吃之前……我得先测测毒。
“姑婆，我以前听你说过，我身上有块胎记，长哪里来？”
“你屁，股上啊，你自己又看不到，问这个干吗？”
姑婆没问题，我屁，股上有胎记这事儿，除了爹妈，就是姑婆了，她来投靠我的时候，为了证明自己是我姑婆，也说了我屁，股上有胎记的事情。
我又问铁锤。
“铁锤，你什么时候给我暖，床？”
铁锤一脸兴奋加惊讶的开口。
“亲爱的你还好意思说这个？”
“每次人家要给你暖，床，你都拒绝了。”
铁锤的回答也没有问题。
我招呼刘艳和裴老四。
“吃吧。”
姑婆煮了六盘水饺，就算是三个大男人，也够吃的了。
姑婆还贴心的带了醋和腊八蒜。
我抓起筷子，夹起一只饺子咬了一口。
是我最爱吃的羊肉馅。
“香！真香！嫂子你这厨艺真好！”
我瞪了裴老四一眼。
“吃你的饺子！”
吃了一盘，我的胃终于得到了满足，姑婆给我换了另外一盘。
“亲爱的，喝水！”
铁锤给递来一瓶矿泉水。
裴老四伸手从铁锤手中拿走了依云水。
“我要这个，我平时就喝这个。”
这个裴老四真是够鸡贼的。
就他这贪图小便宜的性格，当镇长这些年，肯定没少贪钱。
现在中央大力反腐，就算没有怪在追杀他，他早晚也得一起被反腐大棒给砸趴下。
铁锤有些看不过，插着腰想骂裴老四，被刘艳摆摆手阻止了。
裴老四生怕我们跟他抢那瓶水似的，拧开瓶盖咕嘟咕嘟的喝了两口，脸上那表情，可得意了。
我懒得理他，拧开冰露喝了几口，吃了一盘饺子，还真渴了。
喝着喝着，我忽然觉得不对劲。
我们这儿，市区平均工资才三千多，一个小镇的小卖部，怎么会卖这么贵的矿泉水？超市都不一定有！
坏了！
我把手里的筷子的一扔，跑到裴老四身后，使劲拍他后背。
“快抠嗓子眼，把刚刚喝下去的水吐出来！”
裴老四被我拍的有点懵。
“高人，怎么了？”
“快抠！”
裴老四被我吓到了，赶紧伸手抠嗓子眼，抠了两下，他没能吐出来，反而一头栽倒在地上，脸色煞白不说，嘴唇紫的跟葡萄似的，还口吐白沫。
姑婆慌了神：“这……这是怎么了？”
我没时间解释，急忙大喊。
“刘艳，快叫救护车！”
……
等救护车赶到的时候，裴老四已经不行了。
我恨得牙痒痒，我的确很讨厌裴老四，但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死在了我的面前。
可恶啊！
“铁锤，刚刚你在哪里买的水，带我过去！”
“哦，好！”
这只怪用这种方法下毒，是我没想到的，它对裴老四贪婪性格了如指掌，认定他一定会抢那瓶最贵的水。铁锤带着我，来到了买水的小卖铺。
小卖部里，坐着一个四十多岁的妇女，铁锤伸手指向她。
“亲爱的，就是她卖给我的水。”
我凑上前去，仔细打量。
还没等我得出结论，妇女开了口。
“不用看了，我就是。”
这算是……自己承认了吗？
妇女伸手勾了一下，我身后的门窗，哐哐两声，全部关上了。
屋子里暗了下去，但一秒钟后，我头顶的电灯，亮了。
我当即警惕起来，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铁锤向前迈了一步，护在我身前。
我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没曾想，妇女摆了摆手。
“我不和你们打。”
鬼的话不可信，怪的话呢？
或许是妇女看出了我脸上写满的不信任，又补充了一句。
“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怨念已消，我很快就会消失了。”
怨念已消？
我理解了，裴老四是最后一个目标。
我问她。
“你是谁的怨念？”
妇女起身，走到我面前。
“谁的怨念？”
她的形体，发生了变化。
她变成了一个十四五岁的男孩子，身穿破破烂烂的衣服，扛着一把同样破破烂烂的栓枪。
男孩的脖子上，有一条线。
这是当初被老大爷杀死的小游击队员。
他开了口，语气迷茫。
“我为了保卫国家，为了保卫每一个华，夏人，与入侵者斗争。”
“我不怕死，只要牺牲的有意义。”
“可我没想到，我会死在自己人的手中。”
“我拼了命去保护的人，亲手把我推上了断头台！”
我沉默了，不知道该怎么说，说些什么。
怪的形象再一次发生了变化，变成了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
他肝脏的部位，肚子上有一个血洞。
这是被赵石害死的石俊。
石俊也开了口，声音嘶哑，充满了愤怒。
“那个庸医，他断定我得了严重的肝病，不立即做手术，会死！”
“可我根本没有病！”
“我本想自认倒霉，没打算追究他的责任。”
“可赵石……他怕我把误诊的事情说出去，他怕毁了自己的权威专家的名号，竟然偷偷给我打了一针病毒！”
“他该死！他该死！”
嘶吼中的石俊，再次变了模样。
变成了一个长相甜美的女孩，女孩的手中，还握有课本。
这是被王飞害死的年轻女教师。
女教师的额头上，有一道红线……
“我不喜欢王飞，真的不喜欢他。”
“你情我愿才叫爱情，可他一直逼迫我，逼迫我。”
“为了摆脱他，我故意找朋友假扮情侣，想让他死心。”
“王飞竟然恼羞成怒，绑架了我！”
“他强奸我，蹂躏我，最后还杀了我！”
“他说想要打开我的脑壳看看，我的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不肯答应他的追求。”
“于是他……他……”
女教师捂着自己的头，头盖骨啪嗒一声，落在了地上。
随后，怪的形象又发生了改变。
变成了一个很小很小的女孩。
她手里握着一根糖葫芦，她饿坏了，大口大口的吃着。
我不忍再看了。
“停下吧！”
怪没有让我看到小女孩惨死的模样，再次变成了最初妇女的形象。
“人心中自有善恶。”
“善恶对立，我并非怨念，而是人们善意的凝聚。”
“人因为有善，所以嫉恶如仇。”
“正是因为有善，不允许犯了极恶的人，逍遥的继续存在人世间。”
“我马上就要消失了，但只要世间还有恶存在，我早晚还会再回来的。”
妇女走到我的面前，抓起我的右手。
我与她接触的瞬间，手心中的黄泉阴司印记，变得炽热滚，烫。
妇女面带微笑。
“你是个善良的人，应该得到奖励。”
说着，她抓着我的手，将我的手心，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妇女消失了。
顿时，关于善恶的感悟，瞬间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
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善意可害人，恶也可救人。
随着善恶涌入，我的身体周围也在发生变化。
突破了。
三尸境之上，为化境。
如果三尸境是地，那化境就是半步天了。
我没感到高兴，善恶是非，永远不可能消除。
只要善恶存在，就会有生死。
我叹了口气，随着怪的消失，这个案子算是结了。
结成了无头案。
华，夏有一句谚语。
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那些犯了错误，犯了恶的人，不要以为没人发现就沾沾自喜。
世间善恶，有一双无形的眼睛在看着。
因果循环，总有一天，恶会降临在这些人的身上。
……
结了案，我终于是能好好的休息一下了。
我回到家，脚也没戏，脸也没擦，甚至衣服都没脱，躺床上就睡了。
昨晚在派出所，也算是奇特的体验了。
我这一觉，直接睡到第二天中午。
起床吃饭，快结束的时候，铁锤忽然跟我讲。
“亲爱的，昨天你不在家，隔壁村的一个老头过来找你了，说是他宝贝孙子有些不正常，怀疑是被脏东西着了道，他知道你经营此行，托我跟你说说，帮忙给看看。”
隔壁村，如果真的是遇到了脏东西，这个事情我还真不能不管。
“行，下午我就过去看看。”
铁锤急忙道：“亲爱的，带着我，带着我！”
吃过饭，我让铁锤打电话过去，说我们马上就到。
我再村子里长大，周围村子的人也都基本认识，前来找我的是邻村的吕大爷。
我走进吕大爷的家门，这么多年没来，他家几乎没什么变化。
院子里蹲着个小孩子，五六岁的模样，正在玩弹珠。
大冬天的，鼻涕都冻出来了。
该不会，他就是吕大爷的孙子吧？
我在院子里喊了一声。
“家里有人吗？”
屋门开了，出来一个少，妇。
“你好，找谁？”
小男孩抬起头，喊了声妈妈。
“我找吕大爷。”
少，妇请我进屋说话。
一进屋，我见到了吕大爷。
我已经很久没见过他了，记忆中还是个健壮的中年人，没曾想，吕大爷瘦了许多，腰弯了，头发也花白了不少。
岁月不饶人啊。
“吕大爷，还记得我不？”
吕大爷看到我，十分的兴奋。
“记得记得！”
叙了两句旧，我说到了正事儿。
“吕大爷，您找我说是你孙子他有些……”
“对对对，江辰你快给我的宝贝孙子看看，他老说自己能看到稀奇古怪的事情。”
稀奇古怪的事情？
有些单纯的小孩子，的确能看到鬼。
莫不是阴阳眼？
在有关灵异故事的传闻中，阴阳眼是流传最广的。
传闻有一类人，他们天生眼睛就和别人不同，能看到鬼。
我曾经问过秦琼，秦琼告诉我，世间的确有这类人，不过非常稀少，想找一个有阴阳眼的人，跟买彩票中五百万的几率差不多。
“我去看看小吕。”
我和铁锤再次来到院子里，我蹲到小吕身旁，笑着问他。
“能和叔叔一起玩吗？”
小吕抓起几个弹珠把手伸到我面前。
“叔叔，我们玩这个吧？”
“好啊。”
我把弹珠接过来，顺手抓了一下小吕的手。
黄泉阴司印记没有任何反应。
这排除了小吕被鬼缠身的可能性。
铁锤排着手。
“我也要玩，我也要玩！”
小吕倒是很大方，又给铁锤几颗弹珠，他碰到铁锤手的时候，嘶了一口。
“姐姐，你的手好冰喔。”
铁锤微笑。
“天太冷了，把姐姐冻着了。”
我们三人挽起了弹珠，铁锤不懂规则，我和小吕先给她讲了一边。
我们玩的是弹珠最简单的规则，只要能砸中对方的弹珠，就能赢下这一颗。
我和小吕都是自信满满。
小吕自信，大概是所有的孩子都觉得自己玩游戏天下第一。
我自信，是因为我在小吕这个年纪时，玩弹珠周围几个村的孩子加起来，都不是我的对手。
谁知一开局，我和小吕就输惨了。
第一次玩弹珠的铁锤，好似在弹珠上加了瞄准镜，指哪打哪，再远都打得中。
不一会儿，我和小吕手中都只剩下一颗弹珠了。
我不服气，心里想着一定要赢铁锤一局，否则我这个亲爱的的颜面，哪里放。
开局，我和小吕都没砸中其他人的弹珠，轮到铁锤了。
铁锤刚捡起自己的弹珠，还没弹出去，小吕表情一下就泄气了。
“我们输了。”
我奇怪的问小吕。
“怎么就输了？”
小吕指了指我的弹珠。
“你的弹珠被姐姐砸中了。”
他正说着，铁锤把手中的弹珠往前一砸，正中我的弹珠。
我愣了一下，只听小吕又说。
“姐姐把弹珠弹到墙上，反弹回来碰到了我的弹珠。”
铁锤捡起自己的弹珠，把它放在自己的拇指前方，用弹的方式，将弹珠离手。
弹珠碰到小吕弹珠前面的墙面，反弹回来后，刚好碰到小吕的弹珠。
我傻了眼，这和小吕说的，分毫不差！
“耶！我赢了！”
铁锤开心的像个孩子，往常我都会夸她两句，此刻我却被小吕的刚刚的话所震撼。
虽然不能排除这是小吕猜到的可能，但我的直觉告诉我，这事儿不简单。
我急忙问。
“小吕，你能看到未来？”
小吕点了点头。
“我有时候，眼里会浮现出一些场景，过不了多久，这些场景就会发生。”
“我告诉过爸爸妈妈，也告诉过爷爷，可他们都不相信我。”
还真被我猜中了……
小吕的眼睛，并非是能看到鬼的阴阳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