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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雨中鱼欲歌     我有一个破碎的游戏面板txt下载     我有一个破碎的游戏面板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三四五章 祖地之行,意外发现

    “就是这里了。”

    秦翌离开秦家军之后,保持着隐形和天人合一的状态,御空而行,左手拿着秦旭因为死亡已经报废的命牌,在半空之中走走停停,顺着命牌的指引,终于在一座十几丈高的小山丘的正上空,停了下来。

    “根据命牌的指引,老师的遗体,就在这里。”

    秦翌之所以讨要秦旭已经报废的命牌,就是因为他有把握通过秦旭的命牌找到秦旭的遗体。

    不见秦旭最后一面,秦翌无论如何都意难平,都无法真正的“相信”,老师死了的事实。

    这一趟,对秦翌来说,是必须走的。

    命牌果然也不负秦翌所望,通过秘法,化为了“指南针”,耗时三天,一步步的引导着秦翌,来到了这里。

    为什么认定了在山丘的正下方?

    原理也很简单,秘法之下,命牌上空出现了一个只有灵眼才可以看到的箭头,刚开始的时候,箭头几乎是平的,随着不断的靠近,箭头向下倾斜的角度越来越大,等到了这座山丘的上空,箭头倾斜的角度已经变成了九十度,完全变成了垂直向下。

    “他们说,老师的遗体,被带去了祖地,家族最神秘的祖地,就在这里?”

    秦翌打量着这片荒凉的普通的小山丘,怎么也无法和传说中的传承万年之久的渭水秦氏的祖地相提并论。

    秦翌担心肉眼凡胎可以看不清楚,还专门的激活了灵眼,可是望眼看去,还是看不到任何的特异之处。

    “看来,不是在地上,而是在地下了。”秦翌看了一眼左手的命牌,再次顺着箭头看向脚下的小山丘,若有所思的自语道。

    地下?

    秦翌倒是没想到,祖地竟然在地下。

    毕竟,祖地可是渭水秦氏最神秘的机构,也是权力最大的机构,不过,祖地一般情况下的存在感很低,很少干涉家族的事,除非到了传承断绝或是生死存亡的时候。

    不过仔细一想,祖地那么神秘,那么隐秘,似乎位于地下,才更加合理。

    “无论是真是假,找过去看一看不就得了吗?”

    还好,秦翌通过归墟之行,将麒麟化为神通,得了遁地神通。

    地下之行这才难不倒他。

    秦翌如流星似的从天而降,发动神通,好像跳水运动员似的,跃去土中,甚至连“水花”都没有激起多少,就消失不见了。

    秦翌依然顺着箭头的指引,靠着遁地神通不断的向地下深处潜去。

    渐渐的,到了一百丈左右,秦翌终于发现了地下与地上最大的不同之处。

    “煞气,进入地下之后,灵气不断的消弱,甚至完全消失不见,反而煞气浓度不断的提升,到了地下百丈,已浓度已经非常可观了。”

    秦翌心中一动,总结道:“若是地下二百丈的位置,煞气的浓度再次提升一个层次,那么基本就说明白了,地上和地下的天地元气分布的规则是相同的,只是一个是灵气,一个是煞气。”

    而灵气和煞气都是天地元气,只是灵气了代替的天地元气-清,煞气代表的是天地元气-浊。

    这点,归墟之地时,游戏面板已经给出了答桉。

    “用维度理论解析就是,虽然它们都属于能量维度,但是,一个更加侧重于物质维度,一个更加侧重于神魂维度。”

    若觉得维度理论太过抽象,用更加具体生动的“精气神”来表述就是,它们虽然都是‘气’,但是,一个更加倾向于‘精’,即肉身,一个更加倾向于‘神’,即神魂。

    “归墟之地,灵气绝迹,煞气弥漫,果然在地底深处。”

    归墟之地在地底深处,之前秦翌就有这样的猜测,甚至求证过,也间接的得出过这样的结论,不过,论证的过程中还是少了重要一环,少了那种浓度的煞气只存在于地表深处的有力论证,从地表到地下的这个过程,收集的数据,得到的天地规则,算是弥补了最重要的一环。

    “祖地竟然也会选择地下,真是奇怪。”

    世家明明已经称霸中原,明明可以正大光明的在地表生活,却选择地下深处生活,秦翌心中有此迷惑。

    下到九里地左右,秦翌眼前一亮,停子下来,看着脚下的一个结界,露出了惊异的笑容。

    “这个阵纹是……龙墓?”

    秦翌不敢置信的看了左手的命牌上空的箭头所指的方向,得出了一个让他感觉匪夷所思的结论。

    “所以,渭水秦氏的祖地,在龙墓之中?”

    秦翌不是很明白,渭水秦氏一个中原世家,怎么和提灯人如此相似,都将龙墓当成重要的传承之地?

    祖地定位在世家中就是传承之地。

    秦翌突然想到了什么,恍然道:“其实,早就有预示的,老师的遗体,不止是老师的遗体,家族所有嫡系成员身陨之后,遗体都会被祖地收笼,带走,原来,祖地还有祖坟的作用啊。”

    他之前一直以为,祖坟是另有其地,祖地的人只是为了保护祖坟,不让别人知道祖坟的位置,才搞的这么神秘,原来,祖坟就在祖地之中啊。

    “传承之地,祖坟之地,这样一起说,还真的挺搭的,我之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秦翌自嘲一笑道。

    活人和死人同居,这在民间都是一件非常忌讳的事,前世和今生都是如此,所以,在秦翌想来,所为人族最顶级的势力,人族的代表势力的世家,应该也有此忌讳的,没想到,竟然根本没有。

    “还真的是灯下黑啊。”

    那么,另一个问题来了。

    中原地下,怎么会有龙墓?

    是只有渭水秦氏的祖地是龙墓,还是所有世家的祖地,都是龙墓。

    若所有世家的祖地都是龙墓的话,那么,中原这片灵气贫瘠之地,怎么会有这么多这么密集的龙墓存在呢?

    “果然,知道的越多,未知的也就越多。”

    秦翌心中闪过了无数的念头,做出了无数的猜测,不过,也都只是念头罢了,也都只是猜测而已,没有论证,算不得数。

    秦翌的眼神一定,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龙墓结界,喃喃自语道:“或许,进入祖地之后,我会得到答桉。”

    秦翌对于龙墓太熟悉了,虽然有所不同,不过绕着龙墓转了一圈,经过一天的解析之后,秦翌终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桉。

    “这是一个黄龙之墓,掌控的土系大道。”

    和黑龙之墓这个水下龙墓不同,它和大地的契合度非常高,已经和周围的土地融为一体,想要悄无声息的潜入其中,还真的有些难度。

    “还好,我三元同修,且都是龙,龙本身就有千变万化、变化莫测的能力,再加上我的遁地神通……完全可以伪装成黄龙。”

    以他之前的经验,再加上解析出的结果,秦翌终于找到了解决方案。

    “只要伪装成黄龙,这个龙墓对他来说,基本上就相当于后花园似的,可以畅通无阻了。”

    龙墓,对于同属性或者同族的龙,通常都是开放的,权限一般给的都非常高,“出入”这种基本的权限自然也在其中了。

    利用这些权限,完全可以规避大部分的危险。

    说畅通无阻,完全没有一点危险有些夸张,不过,只要自已不作死,不乱闯,秦翌在尽量避开其它人,不惊动其它人的情况下,悄无声息的潜入其中,再潜无声息的离开,还是能做到的。

    没错,秦翌暂时并不打算和神秘莫测的祖地之人打交道。

    秦翌身上三大金丹再次共鸣,不过,这次没有召唤法相,而是以肉身为基,进行了一次伪装。

    片刻之后,一个玄黄色的鳞甲出现在秦翌的体表,秦翌感知着自己的气息,果然已经变成了黄龙的气息。

    以自己的身体为小型风水阵的结界的阵纹也随之发生了改变,变得和眼前的这个黄龙墓一部分非常的相似。

    秦翌走到那一部分结界之中,然后,秦翌就好像雨入水中似的,只是泛起了丝丝涟漪就进入了龙墓之中。

    秦翌保持着天人合一和隐形的状态,随意向下扫了一眼,发现此地和归墟之地非常相似,都是一个庞大的地下空间。

    不过,和归墟之地不同的是,归墟之地的范围更加的庞大,甚至形成了一个完整的地下生态圈,而这个地下空间相对来说,要小的多。

    秦翌比较了一下,比归墟之地的龙宫在大一些,直径大约两倍左右吧。

    而且,根本没有形成自己独有地下生态圈,看起来更像是范围非常大的地下溶洞。

    “这里倒是有些天圆地方的感觉了。”

    半个圆的空洞,形成了它的天空,下方有着成片的有规划的建筑群。

    从高处向下望去,建筑之间可以明显的看到有人影在活动。

    这些建筑和建筑中生活着的人,组成了一座庞大的地下城市。

    “显然,这里,就是渭水秦氏真正的祖地了。”

    秦翌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落在了地面上,看着左手的命牌上空悬浮着的箭头,秦翌挑了一下眉,诧异的道:“竟然还在下方?”

    也就是说,下方还有空间?

    “也对,从外表看,这个结界是一个卵形,不可能只有看到的这么点儿的空间。”

    而且,黄老是掌控土系大道的龙,地下空间,才是它的主体吧。

    “只是,到了这里,就不能再用土遁了,可惜……”

    黄龙之墓反而限制了土遁的能力,真是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啊。

    无法,秦翌只能老老实实的根据箭头的指引,寻找真正的目的地了。

    “不过,好在,这个箭头倾斜的角度并不大,龙墓的范围了有限,应该并不在地下深处。”

    秦翌避开人群,走进了城市的中心,越往中心走,虽然建筑群越多,反而人却越少了。

    这座地下城市的人口分布,呈环形,和地表城市的人口分布完全不同。

    “这里是……墓葬群?”

    看着城市中心的由巨石建造的大小不一的石室前竖立的一块块石碑,秦翌这时才明白,为何城市中心的人越来越少了。

    原来是墓葬群,是真正渭水秦氏真正的祖坟所在之地。

    “墓中之墓?真会玩儿!”

    秦翌越过最中心的墓葬群,向着城市的另一边走去。

    直到人口分布的环形的边缘,才停了下来。

    看着箭头指向的一间石室的紧闭的石门上刻着的“青玉公子秦旭之墓”几个大字,看着石室前竖立着的一座上面书写着秦旭一生简介的石碑,秦翌身体一滞,僵立不动,只有嘴唇轻微的上下碰撞着,发出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喃喃自语的声音:“老师,我回来了。”

    有人在不远处喧哗,才让呆立良久的秦翌,才回过神来,秦翌皱着眉头扫了喧哗之处一眼,微微摇了摇头。

    “此地喧哗,打扰老师清静了。”

    秦翌绕着石室转了一圈,不时的在石室上刻上一组阵纹,等再次回到石门前,秦翌双手不断变幻着手印,以石室为中心的一个结界,越来越来厚,越来越真实,上面的阵纹也变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复杂,越来越深奥,两息之后,随着秦翌停止手印停止,一个借助龙墓的力量形成的结界中的结界形成了。

    现在,秦旭的墓,可以说是这座龙墓里面,除了黄龙之墓之外,防护最严密的墓了。

    秦翌走上前,右手放在石门上,随着风水阵的建立,石门后面的机关和阵法都已经被破解,只要轻轻一推,就可以推开这扇石门,走进老师墓中,再次见到老师了。

    可是,秦翌却停止了,好像眼前的这扇门有千钧之重。

    “若是不推开这道门,没有见到老师的遗体,对我来说,是不是老师就一直还活着?若是见到了,岂不是……”

    秦翌呆呆的站起了好久,才深吸一口气,用力的推开了眼前的石门。

    “这种自欺欺人之事,我不为也!”

    “无论老师是生是死,都是我的老师。”

    石室的面积并不大,只有二十方左右,里面也除了一壁画,除了一些箱子之处,没有任何其它的东西。

    秦翌右手一动,地面从中间裂开,一个寒玉棺,缓缓的从地下升了下来,此时同时,一个乒乓球大小的黄色玉球从屋顶落了下来,悬浮在半空之中,里面隐约有一个人影闪烁,慢慢的好像慢动作似的从玉球里面走了出来。

    秦翌扫了一眼,没有理会,将目光都集中在了半透明的寒玉棺上。

    隔着半透明的寒玉棺,秦翌终于见到了他的老师。

    秦翌迈着艰给的步伐,缓缓的走上前,右手轻轻的扶在了寒玉棺上,看着棺中消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的人影,眼泪不由自主的从眼眶中淌了下来。

    “老师,不肖弟子秦翌,来看望您了。”

    “没想到,当处的一别,竟然是永别。”

    “老师,都怪我,是我害死了您!”

    “若是老师没有修炼文圣留下的那半部修神秘法,神魂得到强化,老师也不会从惊醒过来,认清自己的本心,导致武道意志崩溃……都怪我!”

    “只差一点儿,只差一点儿,若是我早点儿创造出风水阵,早点回来,或许……您还有救!”

    “老师……呜呜……老师……我想你……”

    真正的见到老师的遗体,秦翌也如从噩梦中惊醒一般,终于再也不能欺骗自己,不能再自欺欺人了,不能再控制自己的悲伤了,忍不住失痛哭起来。

    半个时辰之后,等秦翌的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半空中的玉球中的人影才终于走了出来,以玉球为中心,一个由能量组成的等人高的人才睁开了眼睛,瞪着秦翌,缓缓的张开了嘴,想要说什么……

    秦翌的目光终于寒玉棺上转移到了上面的人影身上,微微皱了一下眉,随手一挥,人型能量体才从慢动作中解脱出来,恢复了正常。

    “何人敢胆闯入陵墓,打扰逝者安息?!”

    人型能量体瞪大着又眼,冲着秦翌一声大喝道。

    秦翌微微皱了一下眉头,眼中闪烁着白光,打量了眼前的这个人型能量体两眼,喃喃自语道:“没有神智,只是一个傀儡吗?”

    这个人型能量体的强度,竟然达到了金丹圆满,甚至有了几分法相的特性了。

    “它是守护老师的陵墓的傀儡?”

    这种级别的傀儡,一看就不是普通的东西,炼制起来估计消耗非常大,难度也非常高。

    “是老师才有这样的待遇,还是在这里的人都有?”

    若是只有老师有,那说明这是有意为之,有人在拿老师的陵墓做局,若是每个人都有,那说明渭水秦氏拥有批量炼制此傀儡的方法,的确底蕴深厚。

    秦翌伸出右手,探入其中,借助风水阵的力量,压制住对方,一把抓住能量体核心的玉球,将其收入背包空间之中,放于装备栏,进行解析,不过半刻钟,就完全了傀儡的初步解析,得到了最基本的信息。

    只瞥了新鲜出炉的信息一眼,秦翌不由的眉头一皱道:“我还看走眼了,它竟然不是单纯的没有智慧的傀儡,它的核心竟然有一枚神魂印记,激活之后,可以让这枚神魂印记的主人远程进入傀儡体内,成为类似分身的存在。”

    之所以傀儡激活之后,没有惊动那枚神魂印记的主人,秦翌猜测,应该是风水阵的隔绝了消息的传递的原因。

    再想得到更加详细的解析,所需要的时间就太多了,秦翌可等不起。

    “是一个局,还是我多想了,问一下不它的主人,不就知道了?”

    秦翌从游戏面板中取出那枚玉球,重新将其激活,因为没有风水阵的压制,这次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的慢动作了,不到一息之间,玉球中的人影就走出了玉球,人型能量体就重新出现在了秦翌的面前。

    不过,在解开风水阵封印之前,秦翌根据自己的知识,结合游戏面板的初步解析,先对其进行了更加深入的解析。

    秦翌这次仔细的感知,终于察觉到了神魂印记的波动,也察觉到了它的传递机制。

    “虽然又是神魂印记,又是神魂隔空而入,占据傀儡,形成类似分身的存在,但是,信息传递的机制却并不涉及到神魂,是能量体诞生过程中的能量完成的传递,而能量的传输早就已经被风水阵完全的封锁,只能进不能出,这个消息自然传递不出去。”

    风水阵可挡不住神魂这个维度的信息传递。

    秦翌感觉很奇怪,这傀儡的传递机制和傀儡的作用机制之间,非常的不协调,好像是两套完全独立的系统,这很不正常。

    “好像应用这个傀儡的人,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和创造这个傀儡的人之间的差距非常大。”

    秦翌随之得出了一个最有可能的结论。

    “这个傀儡,并不是渭水秦氏炼制的,而是不知从什么渠道得到的成品,只能将像命牌似的,将神魂印记刻入其中,而和命牌不同的是,这个傀儡还需要激活,才能发挥出其类似分身的作用,所以,就通过研究,按自己的水平,在其中植入了另一套激活系统。”

    没错,命牌,也非常的神奇,而对命牌的应用,渭水秦氏却非常的粗糙。

    在拿到老师的废弃的命牌之后,秦翌就发现了其中不正常的地方,明白了命牌根本不是渭水秦氏创造的,他们只能发挥出命牌最原始最浅显的能力——判断命牌主人的生死。

    要是渭水秦氏真的完全掌控了命牌,拥有可以充分的发挥出命牌的作用的能力,他们的心也不会那么大,直接将老师的命牌给了他,让他可以用秘法激活命牌,指引着他直接找到了祖地的真实位置。

    毕竟,祖地的具体位置,在任何世家,都是最核心的机密,估计知道的人数不超过一指之数,只有家族真正的核心成员才能知道。

    他这个小辈,虽然已经拥有了法相境战力,可还没有真正的得到家族的认可,还远远没有进入家族真正的核心的程度。

    秦翌从背包中取出老师的命牌,又打量了一眼眼前的人型能量体,若有所思的道:“两者,似乎是同一人创造的。”

    里面的炼制思路,阵纹的风格,用材等等,相似度非常高,是一套非常成熟的体系。

    而且,水平非常高,远远的超过了当前的水平。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人族还有什么一个纪元的文明?这是上一个纪元文的遗留?”

    受前世记忆的影响,秦翌脑洞大开的想道。

    “或许,召唤来傀儡中神魂印记的主人,就可以同时得到我想要的两个问题的答桉了。”

第三四六章 对话墓者,丹圣之秘

    “秦翌?”

    人型能量体的眼睛闪烁着智慧的光泽之后,开口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准确的叫出秦翌的名字。

    秦翌听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点了点头道:“正是在下,不知前辈如何称呼?”

    人型能量体从寒玉棺的上空飘落下来,落在寒玉棺的另一头,对秦翌拱手道:“我做守墓人的时间太久远了,早就已经忘记自己的名字了,你可以和他们一样,称呼我为墓者。”

    “久远?有多久?”

    墓者摇了摇头,没有回答秦翌的这个问题,反而诧异的问道:“我们才刚刚发出邀请,令牌还没有送到你的手上,接你的人也还没有出发,你是如何进入祖地的?”

    “前辈既然一眼就认出了我,应该读过我的简历吧,我刚刚从归墟之地回归,而归墟之地可比此地要深的多,要大的多。”

    墓者听后,沉默良久,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归墟之地?原来如此……只是,就算如此,你若没有指引,恐怕也找不到祖地……”

    说话间,墓者看到秦翌左手的命牌,才恍然道:“是命牌?原来,你在山庄时讨要秦旭的命牌时,就已经有了打算吗?”

    说到这里,墓者看向秦翌感叹道:“果然是数十年来唯一从归墟之地回归中原的人,对于神墓的研究就是高深,竟然可以把废弃的命牌变成指引,真是了不起,看来,以后命牌的管控需要更加严苛了,连废弃的命牌,也不能随意予人。”

    “这样一来,是否有些小题大作了?最起码就目前的情况来看,除了我,应该没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命牌还是很安全的,祠堂一脉做的也很好。”秦翌为祠堂一脉鸣不平道。

    秦翌不说还好,他这一说,墓者瞬间想到了保管命牌的祠堂一脉身上,点了点头道:“不错,祠堂一脉失职,做事越来越不严谨了。”

    说到这里,突然想到了什么,若有所思的抬头看了秦翌一眼,道:“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然这么计仇,祠堂一脉一个小辈儿只是招惹了你,后来已经给你赔礼道歉了,你还揪着祠堂一脉不放,找到机会就说他们坏话,想方设法的削弱他们,毕竟都是同一宗族的人,你这样不好,你可知,自你在祠堂前那一闹之后,祠堂一脉已经成为你在山庄最坚定的支持者,一直在推动山庄里的各方势力倒向你,为你接下来的行动背书,给予你最大的支持。”

    秦翌行事并没有什么遮掩,被家族的人猜到他的目的,秦翌并不惊讶,秦翌惊讶的是,祠堂一脉发现的时间。

    听墓者的意思是,他在祠堂门前立威之后,祠堂一脉立刻就猜到了他这么做的目的,态度也随之发生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开始积极运作,成为他在山庄最坚定的支持者,这个时间,太早了。

    果然,不能小觑天下人啊。

    就算拥有两世的记忆,在玩阴谋诡计这方面,他也只是一个弟弟。

    秦翌突然想通了什么,洒然一笑,心中暗道:“我本来也没想隐瞒什么,我行的是阳谋,被看穿也没什么好担忧的。”

    既然玩阴谋诡计不是这些人的对手,那就行阳谋。

    就算对方知道他的谋划,可是大势所趋,就算知道又能如何,也只能按他的节奏走,否则,就是逆势而行。

    相信这些存在了数千年甚至上万年的世家,应该明白,大势不可逆的道理吧?

    他们能做的,也只有顺势而为,在大势中谋求自己想要的利益。

    想通后,秦翌脸上凝重的表情瞬间放松下来,轻笑道:“既然如此,那我和祠堂一脉之间的过节,也就翻篇了吧,以后,我不会再针对祠堂一脉了。”

    墓者打量着秦翌,啧啧稀奇道:“这么快就想通了?真是好性情!”

    面对夸奖,秦翌似乎害羞的赶紧转移话题,四下打量了一下墓室,状若随意的问道:“祖地的每一个墓室都有您的亲自守护吗?”

    墓者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只有对家族做出重大贡献,或者生前是法相境的人,才需要我亲自守护。”

    说到这里,墓者突然反应过来,冲着秦翌摇了摇头道:“你在怀疑什么?怀疑我们利用秦旭的陵墓给你设下陷阱?”

    墓者上前一步,看着寒玉棺中秦旭的遗体道:“能够进入祖地安葬的,必然是家族的嫡系,其次还需要金丹境以上的实力,只有少部分人是特例,你的老师就是其中之一,他向祖地贡献了文圣所创的修神秘法,再加上当代昌平侯愿意为此付出一定的代价,才通过请求,可以进入祖地安葬的。”

    “本来,秦旭可以进入祖地安葬,已经是殊荣,他的墓室自然是不需要我亲自守护的,墓里的机关和阵法就足够了,不过,谁让秦旭收了一个好徒弟呢?”

    “经过我们对你过往经历的分析,认为你的潜力非常大,是家族再次兴盛的重要人物,值得我们高度重视,随之提高了你的各方面的待遇,其中,秦旭的陵墓由我亲自守护,就是其中之一。”

    秦翌这才知道此事的前因后果。

    原来这根本不是一个局,而是渭水秦氏对他的又一次拉拢。

    对于这个以血脉为纽带以宗族为势力世界,这样的做法真是太正常不过了。

    反倒是受前世记忆影响的自己,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甚至有些阴谋论了。

    秦翌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大方的承认了,自嘲道:“倒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墓者倒是并没有揪着此事不放的意思,反而为秦翌开脱道:“这也正常,你之前受到家族的太少了,一切恩惠都是秦旭从自己的智慧、人脉、权力和资源中分出来给你的,在秦旭去世之后,你不信任家族,也在情理之中。”

    显然,就算是以血脉为纽带的势力,也明白不能只依靠血脉来团结所有人。

    认同感,使命感,忠心,团结等等,要让整个宗族的人拧成一股绳还需要经营,需要付出,还需要后天的培养,需要实打实的利益,需要用真心换真心……

    秦翌这人吃软不吃硬,还真的挺吃这一套的。

    或许,这是人的本性,大部分人都吃这一套吧。

    秦翌的态度不知不觉间好了许多,同时,可能也觉得火候够了吧,秦翌询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第二个问题。

    “命牌和你现在的这具分身傀儡,看起来都非常精妙,自成一体,似乎出于同一人之手,但是却又没有完全的开发利用起来,真是可惜了,不知,它们出自何人之手?”

    墓者听到这个话题,眼神中也满是遗憾,叹了口气道:“后世子孙不肖,这些东西,都是出自丹圣之手,只是我们只得了皮毛,无法发挥出它们的威能,辱没了丹圣的名声啊。”

    “丹圣?”

    不是之前自己脑洞大开的人族的上一个文明纪元的产物?

    也对,虽然自成一体,但是也可以看出,其和武道一脉相承,显然是武道时代的产物,只是,太过“先进”,有些超过这个时代了。

    用前世的话来说,那就是脱脱的黑科技了。

    只是,就算是武道时代的产物,他倒是真的没想到,会是丹圣创造的。

    “后世子孙,丹圣出自渭水秦氏?”

    对于丹圣的真实身份,外界多有传言。

    他也是五大圣人中唯一一个身份不详的圣人。

    非常神秘。

    墓者对秦翌倒是没有什么隐瞒,如实说道:“丹圣的出身,有些离奇,他是赵国的一个战争孤儿,流落到秦赵边境,被家族搜罗死士的带回了秦国,进行秘密培养。”

    “丹圣从小就天赋异禀,只用了三年时间就突破到先天圆满,很小的年纪就出师了,然后就被安排成为了丹师学徒,卧底在当时秦国最好的丹师身边,就近监视。”

    “谁知,丹对在炼丹这方面的天赋更强,不过几天时间,就被秦国最强丹师发现了他的天赋,开始重点培养,不到三年,丹圣的炼丹水平就已经超过了他的师父,当时的秦国那位最强的丹师。”

    “因为丹圣成长的速度太快了,再加上儿时的经历和从小接受的教育,所以,丹圣为人非常低调,甚至刻意的隐藏,从来不在外人面前露面。”

    “丹圣又用了五年时间,研究出了金丹境,让炼丹一脉真正的融入武道,甚至一跃成为武道的主流。”

    “丹圣是真正的天才,后来也一直在祖地闭关,研究丹武一脉的功法秘术,对丹武一脉的发展起到了非常重大的作用,一个人推动了整个武道的发展。”

    “因为丹圣取得的成就,被当时的秦王,渭水秦氏的族长,破例赐予秦姓,录入玉碟,成为渭水秦氏的核心成员,成为我们渭水秦氏最伟大祖先之一。”

    秦翌这才明白丹圣的来历。

    “丹圣的来历如此清晰,为何不为外界所知呢?”

    墓者摇了摇头道:“这是丹圣遗训,不可将他的来历示人,后世子孙不敢不从。”

    秦翌不明白丹圣这么做的用意,可能,真的和从小的教育有关,所以才喜欢隐于幕后,不愿意人前显圣吧。

    “丹圣擅长的不是炼丹吗?怎么……”

    墓者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从小就在秦旭的身边,得到秦氏嫡系最正规的教导,应该知道,丹,器,阵,三脉之间的渊源吧。”

    看到秦翌点头,墓者也就不再普及这方面的知识了,接着说道:“当年,丹圣在丹道上陷入瓶颈时,为了触类旁通,因此又修习了器道和阵道二脉,可能是一法通万法明,也可能是丹圣的天赋真的太好了,丹圣在器道和阵道,都取得了卓越的成就,丹圣晚年推演金丹境之上的功法,其实已经有所成就,只是,此功法太过危险,除了丹圣,其它人根本不能修炼,后来封存了。”

    秦翌心中一动道:“丹圣晚年创造的金丹境之上的功法是炼神方面的?”

    墓者诧异的看了秦翌一眼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果然聪慧,一点就透,正是炼神方面的。”

    其实,并不难猜,从命牌和分身傀儡,就管中窥豹,可见一斑。

    墓者接着说道:“其实,丹圣年轻时就已经推演出,最适合我们人族的是炼气一脉,所以才创造出了金丹境,丹圣从来没有放弃过推演金丹境之后的功法境界,到了晚年,丹圣终于意识到,到了金丹境,单一的炼气,已经走到了尽头,想要再做突破,就需要引入神魂的力量了,只是神魂的力量,于是转而开始研究神魂的力量。”

    听到这里,秦翌暗暗点头,这点,却是和文圣不谋而和,文圣开创的法相境,就是引入了神魂的力量。

    也和他所创造的维度理论非常契合。

    修炼的过程,也是一个升维的过程,炼气所代替的这一维度,还是太低了,是有局限性的,想要突破,只有引入更高维度的力量才行。

    说到这里,墓者叹了口气,接着说道:“可惜,神魂的力量,实在是太过危险了,以丹圣天赋,也不能免俗,只研究了不到一年,就……留下的功法秘术也非常危险,只能封存。”

    秦翌想到自己凝聚炼神金丹时所需要的危险,明明万事俱备,却只能离开海域,回到陆地才能突破,不有最为危险的“问心”一关,直到现在,回想起来,秦翌还有些心有余季呢。

    要不是游戏面板给力,秦翌还真的不敢保证,自己可以度过问心这一关。

    墓者说到这里,不由的感叹道:“我看了秦旭贡献的文圣晚年所创的那部半成品的修神功法,果然不愧是开创出法相境的圣人啊,竟然晚年研究神魂时,所创的炼神功法也这么温和,真是太厉害了。”

    墓者并不是说文圣比丹圣强,只能说,丹圣生不逢时,文圣是站在丹圣的肩膀上,开创了金丹境之后新的境界,又在法相境的基础上研究炼神功法,自然境遇大不相同了。

    若是两者相换,丹圣或许取得的成就更大。

    当然,这只是一种可能。

    还是那句话,这个世界,没有如果。

    现实就是现实,所以,遗憾才会那么多,才会有那么多的意难平吧。

    墓者转头看向秦翌,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犹如一个长辈看到有出息的儿孙,和蔼的说道:“秦翌,我在你的身上,看到丹圣的影子,只要你坚持不懈,不忘初心,你或许也会取得丹圣那样的成就的。”

    秦翌对此倒是非常自信。

    有着前世的记忆,有着游戏面板这个金手指,有着强大的推演能力,他没有道理比没金手指的丹圣文圣他们更差。

    他的成就只会更强!

    “既然是丹圣所创,那么传承应该留在了家族吧?怎么……”

    怎么会出现现在这种情况呢?

    难道是传承有问题?

    墓者自然看出了秦翌的疑惑,一脸复杂的看了秦翌一眼,叹了口气道:“丹圣留下的传承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像丹圣和你这样天赋异禀,我们可以将炼制之法研究透,可以将其炼制出来,并一代代的传承下来,令传承不绝,就已经非常吃力了,至于完全吃透它,将它们的作用充分的发挥出来,那真的是难为我们这些庸人了。”

    秦翌不敢置信的看着墓者。

    传承都留下来了,竟然还吃不透,只知其然而不知其所然?

    丹圣的传承,有这么难吗?

    不过,转念一相,命牌和分身傀儡都涉及到了神魂,神魂对现在的他这个已经凝聚出炼神金丹的人来说都诡异莫测,更何况其它没有接触炼神之道的其它人了。

    这么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墓者接着说道:“其实,传承不能完全吃透的情况,并不只是我们渭水秦氏,这个算是世家的通病,每个世家每过几百年总会出现一个拥有圣人之姿的天才,然后开创出一个新的武道,研究出一套特有的神通秘术,但是,这些都不能普及,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可以修炼,将其传承下来,但是,也只是传承下来,吃透它,甚至推陈出新,是不用想了。”

    原来,这竟然是世家的通病?

    开创出自己的武道,却不能普及,是因为不愿意呢?还是不能呢?

    秦翌不知道别人答桉,不过,他自己却是愿意普及的,而且也有这个能力。

    “至于天赋在圣人之姿下的普通天才,各世家更是每代都有,层出不穷,他们很多也会开创一些特有的秘术,虽然不能和圣人之姿的天才开创的武道和一系列的神通秘术相比,却也非同寻常,各有特点,不过同样不能普及,只有少数人契合,好的一点是,因为难度较低,修炼者或多或少的会进行完善,就这么一代代的传承下来,这些秘术也就形成了特定的传承,有些的实用性,在特定环境的应用这方面,甚至比圣人之姿的天才留下的传承还要精妙。”

    秦翌不由的想到了秦钧,秦喻,秦辉三人的秘术,似乎就是这种秘术。

    这三个秘术在侦探方面的确有着其特有的优势,而且秘术简单,修炼起来和理解起来都不难,修炼者完全可以吃透之后,在其基础上进行创新。

    这样一代代的积累下来,有某些这方面,或许还真的不能小觑。

    弄清楚了自己最关心的两个问题,秦翌的神情不由的变得轻松了许多。

    墓者的知识好渊博啊,好像没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东西似的。

    秦翌再看墓者,就像看一本活字典。

    机会难得,秦翌接着询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第三个问题:“前辈,我们渭水秦氏的祖地怎么会是龙墓,其实世家的祖地也是龙墓吗?”

    墓者对秦翌非常有耐心:“我们渭水秦氏的祖地就是龙墓,其它世家,只在是从军武时代传承下来的万年世家,基本上都有祖地,他们的祖地也和我们的祖地龙墓差不多,只是可能不是龙墓,不过,都是上个纪元的神兽陨落之后,没入大地自然而然开成的神墓。”

    “上个纪元,神兽,神墓?”秦翌听到这里,眼睛顿时一亮,激动的重复了一遍自己感兴趣的几个关键词。

    “对,上个纪元。”说到这个话题,墓者的语气也有些沉重,声音不由的带着一丝历史的厚重感:“我们称其为神兽纪元。”

    “神兽纪元?前辈,可以详细的为我讲解一下吗?”

    秦翌之前脑洞大开的猜测命牌和分身傀儡是上个人类纪元的产物,没想到猜错了,而是丹圣践遗泽。

    不过,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上个纪元,只是不是人类的纪元,而是神兽纪元。

    墓者叹了口气道:“对于神兽纪元,我们所知也有限,毕竟,我们人族出现的时代太短了,有着明确的历史记载的,只有元武时代,元武时代之前的历史,我们几乎是一片空白,至于神兽纪元这个说法,还是我们发现神墓后的猜测。”

    老师为他讲解的时候,也是从元武时代开始讲解的,看来,中原人族的历史,只能追朔到元武时代。

    “前辈知道提灯人吗?提灯人非常擅长盗墓,他们的秘密基地若是我没有猜错,应该也是神墓,传说提灯人是龙圣亲创,是龙对嫡传,我们世家和提灯人之间,难道有什么隐秘的关系?”

    墓者深深的看了秦翌一眼,摇了摇头道:“你还在记恨提灯人?”

    “杀身之仇,不敢相忘。”

    秦翌恨提灯人,除了两次刺杀自己,甚至将自己放逐到归墟之地外,更恨的是他们的放逐所造成的恶果。

    若是自己没有被放逐到归墟之地,老师肯定不会冒险修炼文圣留下的的那部半成品的修神秘法,也不可能有后面的事了。

    他会按部就班的开创出风水阵,然后治好老师,这样以来,或许,老师也不会因此而死。

    只要一想到这个,秦翌就对提灯人恨之入骨。

    “提灯人其实并不坏,他们之前一直没有染指中原,反而隐藏在四夷之地,在灵潮之劫中果断出手,守护中原,守护人族,保证了我们中原人族的传承不灭,只是近几十年,中原才有了提灯人活动的痕迹。”

    秦翌自然也知道提灯人的贡献,大不了他不牵连无辜,只找罪魁祸首。

    不过,秦翌对墓者的说法,有些不敢苟同。

    “不对吧,前辈,我听说提灯人自古以来一直在中原暗中活动吧,听说盗了好多人的墓呢,目的就是为了寻找当年龙圣遗留在中原的传承。”

    墓者摇了摇头道:“这些市井谣言,你也信?那些不过是一些人为了墓中的传承,而打着提灯人的名号行盗墓之事罢了。你也知道提灯人是龙圣嫡传,他们的传承会有中断?反而是我们中原,军圣时代,因为对龙圣门徒的剿杀,因为军圣视龙圣流传下来的功法为邪功恶法,对龙圣传承进行了长达百年的销毁,后世对龙圣门徒也多有偏见,直到现在这种歧视也没消失。”

    江湖在文圣时代的确还不算主流,被排除在庙堂之外,不被世家所容。

    原来,根儿在这呢。

    不过,军圣对龙圣传承销毁了一百多年,也没有将其完全销毁,到了现在,依然传承不绝,也由此可见,龙圣传承的生命力有多强。

    等等,或许,隐藏在四夷之地提灯人在这个过程中也暗中出手了,有意的不让中原的龙圣传承断绝。

    还真的有可能,龙圣都死了多少年了,以世家对中原的掌控,若是真的要灭绝龙圣传承,怎么可能真的能让他传承下来。

    只有外力的作用,才会让龙圣传承如此顽强,剿之不灭,不断的死灰复燃。

    不过,龙圣传承好像的确有些问题,魔道似乎就是从龙圣传承中分支出来的。

    五大传承中,好像也只有龙圣传承会有如此巨大的副作用。

    这也就怪不得军圣对其深恶痛绝,后来的历代圣人对其严防死守了。

    估计现在的江湖格局,就是世家和提灯人双方相互妥协的结果。

    历史上传说中的擅长盗墓的提灯人,竟然不是正宗的提灯人,竟然是别人假冒的?

    是江湖中人为了传承假冒的,还是,世家为了得到其它中小型家族的传承自己假冒的?

    秦翌向来不以最大的恶意来揣度这些既得利益者的。

    而且,仔细一想,其实,打着提灯人旗号的盗墓贼的出现,对世家来说,并没有威胁。

    毕竟世家的祖坟都在秘境之中。

    那些盗墓贼就算盗也盗不到世家的头上。

    这么一想,还真的可能。

    贼喊捉贼啊。

    而且,这么做也能败坏提灯人名声,为以后提防提灯人真正的进入中原而提前做好准备。

    这,估计才是打着提灯人旗号的盗墓贼历代不绝的真正原因吧。

    说到这里,墓者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道:“军圣对龙武的打击太大了,销毁了大量的文献,现在,我们可以明确追朔的历史,只有军圣之后的时期,再往前的龙武时代和元武时代,我们虽然明确他们的存在,但是能够找到的历史文献太少了。”

    没想到墓者还是一个历史文学爱好者。

    “世家也没有相关的记载?”秦翌不解的问道。

    “现在的世家,都是在军武时代中后期逐渐成型的,虽然有些记载,不过却很少,而且许多记载也是模湖不清,言语不明,甚至不同世家的记载还前后矛盾,逻辑混乱。”

    说到这里,墓者又叹了口气道:“唉,龙武时代和元武时代的历史,已经不可考了。”

    秦翌发现,老师喜欢历史,周博远喜欢历史,封瑜也喜欢历史,墓者也喜欢历史……好像很多上了年纪的人或者有一定阅历的人都喜欢历史,自己当然因为两世为人的缘故,也喜欢历史。

    而这些人都是知识渊博,智慧通达的人。

    秦翌很喜欢和他们交流。

    每次交流也必然有所得。

    历史,使人明智。

    古人诚不欺我啊。

第三四七章 武者寿元,圣人之秘

    “我们人族太弱小了,应该团结起来。”

    墓者做了这么多的铺垫,终于觉得时机到了,语重心长的开口劝说道。

    秦翌自然听明白了墓者话里的意思。

    提灯人是人族最强大的势力之一,也是灵潮之劫的主要战力之一。

    墓者并不愿意看到我和提灯人发生冲突。

    当然,或许,还要加上皇族,秦翌接下来要和皇族对抗,而皇族更是中原抵挡灵潮之劫的主力,墓者担心他把事情做过头了。

    “我会注意的。”

    秦翌的回答,已经表明了,他是铁了心的要找提灯人和皇族的麻烦。

    不过,也做出了一定的承诺,表示会将这个度控制好,不会波及到无辜,坏了人族的大事。

    只是,这个度岂是那么好把握的?

    墓者劝说无果,叹了口气道:“算了,我们祖地本来就应该超然物外,不应该参与到世事纷争之中,只是希望,你做任何事的事情,都会三思而后行,你代表的,不仅仅是你自己,更是渭水秦氏,更是整个中原,甚至整个人族。”

    秦翌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我明白。”

    其实秦翌一直明白这个道理,只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这个道理,竟然这么沉重。

    接着秦翌问出了第四个自己最关心的问题:“我听说武道对寿命的增益并不大,是吗?”

    “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开始关注起寿命的问题了。”墓者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道:“你说的没错,武道在延寿这方面的确效果很差。”

    墓者接着说道:“武道从创造的初衷,本来就是为了人族可以以弱小的身体战胜比自己强大很多的妖兽而存在的,武者所追求的一直都是极致的杀伐之力,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而存在。”

    “在这一点上,元武之道最为明显,龙武之道也很突出,军武之道同样思路明确,丹武之道开始借助外物,但是思路依然没有变,文武之道,为了追求更高的武道境界,战力可能是同级别中最差的。”

    “不过,武道每一境界的差距却是极大的,犹如一道鸿沟,通过追求更高的武道境界来追求战力的提升,这个思路虽然和前面四大流派有些不同,却也是正道。”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墓者稍微停顿一下,目视着秦翌道:“你要知道,武道从来不是以延寿为目的而存在的,无论之前还是现在,武道一直都是为了让人族更好的屹立于这个危险的世界,而存在的。”

    在生存面前,一切都要靠边站。

    在生死存亡面前,能够依靠的只有武力,所追求的自然也只有武力。

    秦翌自然也听明白了这些话中,墓者对他的劝戒。

    让他以后发明创造新的功法秘术时,也应该以此为目的。

    墓者看到秦翌点了点头,表示听明白了,话锋一转,接着说道:“当然,虽然武道对延寿的效果并不好,不过随着修为境界的提升,也可以达到一定的延寿效果,不过,我们更加看重的是保持战力的时间。”

    “没有修炼的普通人,大约是二十年,后天武者四十年,先天武者七十年,金丹武者一百年左右,法相境武者一百二十年。”

    也就是说,墓者他们统计的数据,并不是寿命,而是掐头去尾算出来的一个人族同一境界保持最佳战力的时间段的平均值。

    普通人的二十年,也就是他们青壮年的时间。

    完全可以将这个时间段命名为武者的青壮期。

    根据墓者他们的统计,武者的青壮期,的确随着境界的提升而延长,但是,延长的幅度却在减弱。

    虽然不是寿命,不过,只看统计出的青壮期的时间段就可以看出很多问题了。

    略微分析之后,秦翌不由的感叹道:“武者对延寿的增益,比之前预想的,还要差啊。”

    尤其是法相境,竟然只有一百二十年,这个时间也太短了吧?

    法相境可是人族的最强战力,也是度过灵潮之劫的关键,而灵潮之劫的间隔可是三百年啊,若是有人在灵潮之劫一百二十年之前突破到法相境,难道就只能干等着?

    秦翌想到在山庄的祠堂前与他对峙的那们法境的太上长老。

    他的情况,似乎有些问题,好像并不能随意的出手,而且,之前也从来没有见过对方活动,甚至没有听说过对方,辈分好像很高,年纪好像也很大,但却依然还保持着法相境的战力……看来,世家在保持战力这一块,很努力啊,早就有了相关领域的突破,并得到了广泛的应用。

    武者追求战力和追求保持战力的时间,两者之间并不矛盾,也无冲突。

    “我们已经找到保持战力的秘法了吧?”

    秦翌直接将延寿换了一个说法,将自己的猜测正大光明的问了出来。

    墓者对秦翌的这个说法,非常满意。

    一副孺子可教也的表情,习惯性的抚了一下分身傀儡下巴下没有的长须,微微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不错,我们中原各大世家其实早在千年以前就已经创造出了相关的秘术。”

    “不过,在这方面做的最好的是泾水封氏,也就是当今皇族,我们其它世家其实大多都是借鉴了他们的家传秘法——封印之术。”

    “只是,借鉴始终是借鉴,不得其核心奥义,效果和泾水封氏的比,总是差了一截。”

    “这次泾水封氏当上皇族的条件之一,就是向世家公开封印之术,这虽然是世家上位的一条潜规则,不过,泾水封氏这次的确是做出了巨大的牺牲的。”

    “封印之术是泾水封氏最核心的家传秘术,是家族传承的根本,为了人族大义,他们最终还是贡献出来了。”

    秦翌明白,墓者是找到机会就在他的面前说皇族的好话,就是希望他真正动手的时候,可以收着一点儿手,不要真的因为私仇而做的过火了。

    秦翌并没有点破,也没有在意,秦翌既然说了会有分寸,自然不会失言,秦翌这时想到的是封瑜之前和他用家传的封印之术交换他的风水之术时,也和他说过类似的话,只是当时,他不明白其中的底层逻辑和深层意义,只看到了表面,没有看得更深。

    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事呢。

    不过,也如墓者所愿,秦翌对泾水封氏的感观,的确改善了很多。

    就好像经过东夷之行,通过接触李鸿远和周弘毅二人,对提灯人组织的感观改善了很多。

    “我会区分好的。”

    不过,秦翌还是再次做出保证道。

    虽然感观有所改善,不过秦翌却恩怨分明,其中的害群之马,却是绝对不会因为同一势力其它人的善行而放过他们的。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区分好他们二者之间的差异,动手的时候,不会伤及无辜。

    这也算对得起他们为人族所做的贡献了。

    墓者看秦翌的意志非常坚定,不过也看得出来,秦翌将他的话听进去了,笑着点了点头道:“那就好,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秦翌已经问了五个问题了,墓者也都一直在为他耐心的解惑,秦翌还真的不好意思再问了,摇了摇头道:“暂时没有了。”

    其实,要想真的问,怎么可能没有问题?

    只是不好意思罢了。

    秦翌说完,从背包空间中取出一个空白的玉简,将风水之术刻录其中,虽然还是以理论为主,都入门级别的内容,对理论的解析和描述比之前交易的任何一次都要详尽,甚至还有详细的例子,做了拓展。

    秦翌将玉简扔给墓者道:“这个算是我询问这些问题的咨询费吧。”

    墓者接过玉简后,听了秦翌的这句话,眉头微皱,摇了摇头道:“我回答你的问题,是因为我是你的长辈,培养后辈,延续传承,本来就是我们祖地存在的目的之一,有其它的后辈询问我这些问题,我也会耐心的回答他的,这是我的职责所在,并不需要你额外的付出代价,你不是拿回去吧。”

    说完,墓者连看都没有看玉简,没有一丝犹豫的直接扔了回去。

    秦翌接过玉简,挑了一下眉,接着扔了回去,说道:“你确定你不要,这可是我所创造的功法的核心秘术。”

    墓者接过玉简本来想要再次扔还回去的,不过听到秦翌的话,动作为之一滞,用力的却又小心翼翼的握住玉简,再也没有扔还回去的动作了,沉默片刻,叹了口气道:“若是只有我自己,我是绝对不会收的,不过,此事重大,事关家族传承,却不得不收了,唉,再加上之前的《天人合一之术》,你的贡献太大了,只是几个问题的答桉,怎么可以筹谢你对家族的贡献呢,对了,你好像对丹圣的命牌和傀儡感兴趣,我这就让人给你送来,只是,此秘法希望你不要外传。”

    秦翌倒是没想到,还有额外收获,也没有拒绝,点了点头道:“当然。”

    墓者将玉简放在眉心,借助分身傀儡的力量,读取了玉简里的内容,读完之后,沉吟良久,不由赞叹道:“好精妙的秘术,不愧是让金丹境就提前拥有法相的秘术,此秘术比之前的逆天秘术《天人合一之术》还要精妙百倍,这样的秘术,只是命牌和分身傀儡的炼制之法作交换,您太亏了。”

    墓者读完《风水之术》后,说话间也不由得对秦翌用上了“您”这个尊称。

    这话说的,反而让秦翌不好意思了:“其实,是我赚了,这部《风水之术》之前就已经和三个势力交换过了,之后,我还要和更多的势力交换,甚至公开,传授天下愿意学习此秘术的所有人。”

    墓者听后一惊,不敢置信的说道:“这可是你功法的核心秘术,难道,你不怕别人学会之术,反制你吗?你,你竟然不仅不保密,还要公开,你,你……”

    秦翌听后,皱眉道:“我的风水之术,比文圣发现的道文更强吗?比丹圣创造的金丹境功法和丹方秘术更强吗?比军圣创造的军阵之法更强吗?他们可以,为何我不可以?”

    墓者急声道:“那是圣人,你怎么比?”

    秦翌傲然仰头道:“我也要做圣人!”

    “你,你……”墓者指着秦翌,良久,叹了口气道:“圣人,不是那么好当的,不是公开了你所创功法的核心秘术,就可以当圣人的,你的这个想法,之前也不是没有人尝试过,不过,都没有成功,尤其是文圣之后的圣人,我们得出的结论都是,只有在开创出法相境之后的更高境界的功法,才有可能。”

    秦翌听后最后,终于脸色有了变化,不解的问:“圣人,不是后世封的吗?”

    墓者无语的看着秦翌:“你连圣人是什么,都要做圣人,可真是……”

    这话,直接让秦翌破防了,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形象了,好像回到了秦旭还活着的时候,又回到了求学时,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墓者看到秦翌的模样,释然一笑,摇了摇头,毕竟,秦翌的年纪,还小,出现这样的事,也正常。

    只是,之前自己与秦翌交流时,竟然一时之间忘记了对方的年纪,对方的心智,还真是成熟啊。

    墓者耐心解释道:“圣人,是天地对人族圣贤的一种认可,对武道突破的一种嘉奖,是一种奇特的状态,或者位格,那种状态,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说不清楚,不过,只要是一个人族,见到圣人,就会明白,他,就是圣人。”

    圣人,绝对不是后人的追封!

    “天地的认可?”

    秦翌若有所思的重复了一遍,不过,秦翌对此,并不赞同,人族在这个世界并不是大族,只是一个小族,连生存都艰难的小族,天地为何会认可这样一个小族的其中一个人呢?

    “天地的嘉奖?”

    武道也只是人族内部的修炼体系,天地为何会因为武道的突破,而对人族进行嘉奖呢?

    这完全说不通。

    人族又不是天道的亲儿子。

    假如真的有天道,假如天道真的有意识的话。

    那也应该是占据世界主流的妖族啊。

    秦翌就算再无知,也知道中原只是这个世界很小的一角落,人族只是栖息在中原一个非常弱小的智慧种族,世界上其它地方人族根本无法踏足,就算踏足,也只能依附于妖族或其它智慧种族,当今这个世界占据主流的智慧种族,是妖族。

    不过,随之,秦翌根据墓者的描述和自己的积累,对圣人这种现象,想到了另一个合理的解释。

    气运。

    人族的气运。

    圣人,会不会是身上凝聚的人族的气运达到一定程度的体现?

    若是和“天道”进行区分的话,可以称其为“人道”。

    所以,圣人,其实不是天道的认可,而是人道的认可,不是天道的嘉奖,而是人道的嘉奖。

    之前那些人之所以不成功,是因为凝聚的人道气运还不够。

    量变没有产生质变。

    而且,从墓者的话里,他们对于圣人研究结果中,也可以看得出来,后面的圣人越来越难了。

    文圣之后的圣人,只有创造出法相境更高一境界的功法,才有资格成圣。

    这也和之前秦翌从老师和封瑜等人那里听到的内容相符。

    秦翌其实也是一直在向着这方向努力的。

    只是,之前对圣人的了解非常的抽象,非常的我片面,不像墓者解释的这么全面,这么形象,这么具体。

    墓者看着听了他的话后发呆的秦翌,摇了摇头。

    之前,他就反对,对越级天才,冠以圣人之姿这样的称号,这会拉低圣人的位格,更是对圣人的一种亵渎,面对,对天才也会有不好的影响,会让他们好高骛远。

    他们反而说,这是对这些越级天才的激励,是为了更快的诞生圣人。

    看看,看看,秦翌就是非常典型的受害者啊。

    墓者怜悯的看着秦翌,语重心长的劝戒道:“圣人之姿,只是一个称呼,并不是说,你真的可以成为圣人,历朝历代,哪个家族不诞生一个拥有圣人之姿的天才,可是,前面那么多的朝代,又有哪个世家的圣人之姿的天才真的成功,最后成为圣人的?圣人之姿,只是一个单纯的称呼而已,不要对圣人,过于执着,这样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墓者的话,惊醒了秦翌:“我知道,圣人之姿这个称呼我也没有当真,至于文圣之后的圣人的达成条件,老师之前和我说过,我已经找到了法相境更高一层次的境界。”

    墓者愣了好久,才道:“你说什么,你找到法相境更高一个层次的境界?这是真的?”

    “当然!我称其为领域……”

    随后,秦翌详细的表述了他对领域境的定义。

    墓者听后,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道:“听起来,很有道理,只是,理论终究只是理论,要想实现,却是……”

    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根本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

    不过,光是理论的提出,已经非常厉害了。

    只要有了这个理论,后世之人不断的努力,攻克难关,也不是没有实现的可能。

    就像丹武之道,也不是丹圣提出的,不过最后却是丹圣完成的,最后照样可以封圣。

    若这个理论是正确的,只要后世之人足够努力,那么,他们渭水秦氏基本上可以再次锁定未来的一个圣人之位了。

    丹圣之后的又一圣人,一门两圣人。

    这样的殊荣,试问天下之间,又有哪个家族可以达到呢?

    “我已经实现了。”

    “这,这怎么可能,你不是才金丹境吗?”

    空口白牙,如何让墓者相信?

    甚至,此时,墓者脑海中都闪过一个不好的念头……秦翌是不是因为这个理论无法实现,已经急疯了,才会说出这样的胡话。

    “领域境本来就是借鉴了神域,先在剑术突破,得到求证之后,反证出可以在武道实现,才以此为基础搭建的理论。”

    说完,秦翌施展了剑域,剑域瞬间将墓者笼罩其中,让墓者近距离的接触了一次领域的力量。

    “剑域只有到达法相境,才能真正的完善,金丹境只能施展入门级别的剑域,离完善还差很多。”秦翌收回剑域后,满是遗憾的说道。

    而墓者却震惊良久,才不敢置信的打量着秦翌,摇了摇头道:“不,已经非常完善了,你说的只是领域的圆满。”

    墓者感叹着说道:“没想到,在有生之年,我竟然也可以看到法相境之后境界出现,本来,我还以为,文圣留下的那半部修神秘法才是希望,没想到……”

    借鉴神域,让技法和武道境界相结合,创造出剑域,再从剑域推导出武道的领域境,真是天才的思路啊。

    “秦翌,其实你已经扫平了突破领域境最大的障碍,只等着你晋级法相境圆满,只等着你突破到领域境,天地就会认可你,天地就会嘉奖你,你将成为新的圣人!”墓者激动的说道。

    这已经不是圣人之姿了,已经可以说是圣人种子了。

    只要成长顺利,必然会成为圣人!

    墓者激动的对秦翌说道:“秦翌,你现在是家族最重要的人,你想要什么支持,就算打破祖地的规矩,介入世欲的纷争,我们也可以……”

    秦翌赶紧摇头道:“不用,我已经有了打算。”

    墓者沉吟片刻,点了点头道:“也好,祖地出世,的确是动静太大了,可能会将你推到风头浪尖,反而对你的成长不利。不过,你放心,祖地将会是你最坚定的支持者,最强大的后盾,只要你做的事不危及人族的存亡,我们祖地将全力的支持你。”

    结果最后,墓者没有说服秦翌,反而被秦翌说服了。

    秦翌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若是需要用到你们,我不会客气的。”

    墓者抬头看了石门一眼,不耐烦的道:“我让他们送命牌和分身傀儡的炼制玉简过来,怎么这么长时间了还没有送过来,对了,秦翌,我们祖地保留了很多丹圣当年遗留下来的禁忌秘法,你要不要借鉴一下?唉呀,我在说什么呢,丹圣当年研究的是神魂,你已经有了理论,不用再用到这些了……”

    秦翌不等墓者说道,赶紧道:“不,我需要。”

    “啊,神魂可是非常危险的,你已经有了理论,有了剑域这个敲门砖,只要按部就班修炼就可以了,为何要研究危险的神魂。”明明刚才提议给秦翌的墓者,反而反对起来了。

    “前辈,您忘了吗?我是借鉴的神域,领域从本质上来讲,本来就是神魂的力量,对神魂的研究越深入,我对领域的完善度就越高,我突破到领域的阻碍就越少。”

    “原来如此,那我让他们顺便将丹圣的神魂秘法给你带来,秦翌,研究的时候,一定要小心,神魂相关的功法秘术,真的是太危险了,你只要借鉴一下,研究一下理论就可以了,千万不要大意,不要贪心,,否则……”

    墓者见过太多研究神魂秘法最后疯了,瘫了,甚至走火入魔死了的桉例了。

    他此时真恨不得时光倒转,回到十几息之前,没有向秦翌提及丹圣留下的神魂秘法呢。

    试问,一个有志成为圣人的天才武者,怎么可能拒绝丹圣留下的神魂秘法呢?

    可是,他刚刚说了会全力的支持秦翌,难道就要失言?

    墓者此时也只能寄希望于秦翌可以克制,只研究理论,不要冒险尝试,尝试修炼这些副作用非常大的神魂秘法了。

    否则,一旦秦翌因此而……他就是家族罪人,人族的罪人啊。

    秦翌倒是没有这么大的心理负担,反而对丹圣晚年留下的神魂秘法充满期待。

    有了它们,他终于可以发挥出炼神金丹的真正威力了。

第三四八章 复活之说,祖地之变

    “你们为何要花费那么大的代价保存尸体?”

    在等待的这段时间,秦翌望着寒入棺中的秦旭的遗体,突然开口问道。

    运进祖地,修建陵墓,布置机关阵法,打造寒玉棺等等,都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只是为了保存尸体,秦翌看来,这个行为很是有些奇怪。

    墓者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秦翌会问这个问题。

    墓者犹豫片刻,反问道:“你知道,神墓是如何形成的吗?”

    墓者称其为神墓,而秦翌称其为秘境,已经研究过好几个秘境的秦翌自然知道秘境是如何形成的。

    再结合之前墓者透露的信息,秦翌回答道:“金乌,麒麟,龙等,神兽死后,尸体落入大地后,以尸体为中心,通过影响天地万物,发生了超凡领域的变化之后,自然而然形成的风水阵?”

    “这是你的理解?”

    墓者倒是没想到,秦翌会从风水阵的角度进行解析,不过想到之前秦翌所说的,风水之术是他创造的功法传承的核心秘术,也就理解了。

    墓者说出了自己的理解:“神兽是天地之初,天地所衷爱的第一批智慧种族,他们天生拥有无上伟力,他们天生就拥有统治天空,大地,海洋的力量,他们好像天生就是这方世界的主人,只是不知什么原因,他们之间爆发了战争,大量陨落,甚至最后几乎同归于尽,只有少量的神兽还留在于世,但是也已经不再显世,这才给了我们后来的智慧种族崛起的机会。”

    “就算如此不爱惜自己,天地依然衷爱着她们,在他们坠入大地之后,天地为其建造了神墓,让他们的尸身可以永存,可以跨越历史的长河,可以穿越千万年的时空,与我们相见,甚至开启属于我们人族的另一段文明。”

    这种描述,很墓者,将天地人性化,进行描述。

    不过,秦翌解析之后,得到的内容却是,神兽天生强大,因此开启了神兽统治这方世界的纪元,而神兽因为某个原因爆发了内部,其后因为剩余的数量太少,不足以统治世界而终结了神兽纪元,这才有了人族即将统治世界的第二纪元。

    最后一句,秦翌是总结了墓者的意思,加上去的,不过意思却是没有错的。

    人族明明非常弱小,明明直到现在还面临着生存的危险,随时可能亡国灭种,但是人族却依然非常自信的认为,自己是天地的主角,是被天地所衷爱的智慧种族,人族必将继神兽之后主宰这方世界,开启新的纪元。

    “秦翌,你说,为何神兽死后,会以她们尸身为中心形成神墓?”

    “秦翌,你相信,这个世界拥有死后灵魂才能前往的冥界吗?”

    为何会形成秘境?因为神兽是神兽死后,尸身拥有的超凡力量足够强大,影响了那片大地,经过时间的推移,最终满足了风水阵形成的条件,自然而然形成的。

    冥界是否存在?从维度理论来解析,冥界是拥有存在的理论基础的。

    而且,东夷的鬼神都存在,没道理冥界会不存在。

    等等,若冥界存在的话,秦翌的眼神瞬间变得震惊和狂喜的看向寒玉棺中秦旭的遗体。

    虽然秦翌没说一个字,不过墓者一看秦翌的反应,就明白秦翌知道了答桉。

    “不错,我们认为,神兽之所以这么细心的保存他们尸身不腐,保持尸身的活性,正是因为,这个世界存在冥界,他们就算死亡,也在等待着灵魂从冥界归来重新复活的那一天。”

    “复活?复活真的存在吗?”秦翌眼神中充满了不敢置信的神色,有些迷茫的呢喃道。

    “我们相信天地创造神墓必然有其道理,我们相信冥界必然存在,我们相信,未来的某一天,我们必然可以让我们所珍视的,消逝于历史长河为了人族的生存,为了武道的发展而去世的人,可以复活,可以重临于世,亲自睁开眼睛,看一看这片他们舍命保护的人族,已经发展的多么的强大,让他们看一看终于到来的人族纪元,将是多么的繁荣强盛。”

    秦翌没有理会墓者犹如狂信徒似的用咏叹调诵出的话,不过,秦翌眼神中的迷茫却慢慢的消失了,剩下的,只有希望。

    哪怕这个希望非常的渺茫,哪怕这个希望在遥远的未来,哪怕这个希望自己可能看不到,那也是弥足珍贵的希望。

    “你们保存遗体的技术不过关啊,我刚才推演了一下,你们最多只能将老师的遗体无损的保存一千年。”

    虽然一千年已经非常的漫长了,不过,和漫长的历史比起来,和神兽中的神兽的尸身千万年不腐比起来,差距实在是太大了。

    墓者没想到,秦翌相信了复活这件事之后,立刻就进入了状态,甚至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找到了他们最大的问题。

    墓者尴尬的笑了笑道:“这是因为,你的老师还没有修炼到金丹境,身体还没有成为无漏之躯,所以保存的时间有些短,其它人基本上都是金丹境以上的实力,他们保存的时间都在三千年以上,甚至上万年的。”

    秦翌摇了摇头道:“那也不够啊。”

    万年虽然对于人族来说,已经非常漫长了,但是谁知道,人族可不可以在万年的时间内,完成开启人族纪元的宏图伟业?等到找到冥界,研究透了冥界,让死者复活的那一天。

    没错,在秦翌看来,他们等的不是天地大发慈悲,放冥界的灵魂归来,而是研究透了冥界,取得了技术上的突破,找到了让死者复活的方法的那一天。

    秦翌打量着寒入棺道:“这是,泾水封氏的封印之术?”

    秦翌早就从封瑜那里换取了最全面的封印之术。

    只是,秦翌之前只是看了一遍,记住了,并没有过多的理解,并没有进行深入的研究。

    “你们保持战力用的泾水封氏的封印之术,保存遗体用的也是泾水封氏的封印之术?你们的封印之术已经达到这种水平了吗?”

    秦翌研究着寒玉棺上的封印之术,吃惊的问道。

    墓者尴尬的回答道:“这个寒玉棺,不是我们炼制的,是泾水封氏炼制好了之后,卖给我们的,我们是在寒玉棺的基础上,再进行研究。”

    听到这话,秦翌奇怪的看了墓者一眼。

    那相当于,他们的核心科技被人卡了脖子,就像前世的芯片,被西方卡了脖子。

    不过,他们比前世华国更惨,他们一直在封印之术的外围转悠,根本连封印之术的皮毛都没有研究到。

    只能在寒玉棺的基础上进行研究。

    怪不得泾水封氏可以成为皇族,怪不得泾水封氏承诺皇朝结束,向世家公开封印之术,会引起了这么大的反响,怪不得泾水封氏在担任皇族期间做了那么多的混账事,他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呢。

    原本根儿在这儿呢。

    “这个寒玉棺上的封印之术,很一般啊。”

    封瑜虽然没有学全所有的封印之术,不过,身为皇太子的他已经学了除秘而不传的最高级别的封印之术外的绝大部分封印之术。

    秦翌对照着封瑜后来交换的完整版的封印之术,越是研究,秦翌的眉头皱的越深。

    “你还懂封印之术?”墓者吃惊的看了秦翌一眼,秦翌没有回答,只是没好气的抬头瞪了墓者一眼,墓者尴尬的说道:“泾水封氏提供的寒玉棺有三个档次,一个是封印金丹境遗体的,一个是封印法相境遗体的,还有一个是封印法相境武者,保持法相境武者的战力的。寒玉棺的档次越高,封印的效果也就越好,当然,兑换的代价也就越高。”

    秦翌听后,皱眉道:“这么说,泾水封氏岂不是仅靠寒玉棺就赚的盆满钵满?只靠寒玉棺的交易,就可以间接的控制你们其它世家?”

    墓者没想到秦翌听完他的回答之后,会得出这么一个奇怪方向的结论,赶紧解释道:“各大世家都有核心秘术,也都有其它世家需要的自己独有的宝物,虽然交换的时候,有些世家可能吃一亏,其实,都在能够接受的范围之内,当然,其中不包括我们渭水秦氏,我们拥有的宝物,比寒玉棺还要受欢迎。”

    秦翌听后,这才了解的点了点头,也是,若是泾水封氏真的那么厉害的话,也不可能只是世家之一了,早就成为无冕之王了,更不会做这个吃力不讨好的皇族了,估计会一直潜伏,坐看风云变化了。

    当然,泾水封氏之所以当上这个皇族,也有其木秀于林,被其它世家会对,强行将其推上台的可能。

    秦翌对这些世家的了解有限,现在也只能瞎猜,算不得准儿。

    看来,以后要深入的了解一下这些世家了。

    秦翌再次低下头,打量着寒玉棺,摇了摇头道:“给老师用的,应该是最低一档次的封印金丹境遗体的寒玉棺吧?”

    其实,秦旭没有突破到金丹境,连进入祖地的资格都没有,秦旭可以进入祖地,可以享受到封印遗体的殊荣,还是看在了生前为家族做出的贡献,还有当代族长为此所付出的代价的份儿上。

    当然,现在,还要加上秦翌。

    秦翌此时一个人的份量,就超过了秦旭之前的所有贡献和当代族长付出的所有代价。

    连墓者都不由的在心底感叹道:“秦旭,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啊。”

    秦翌对封印之术的研究,也只是皮毛,从来没有深入的研究过,也不打算深入的研究,封印之术从得到,初步了解了封印之术的理论开始,封印之术就是用来作为参考,加深风水之术的研究的。

    两者之间的底层逻辑完全不同,但是,又奇妙的殊途同归,封印之术完全可以融入风水之术的范围之内,让风水之术也拥有类似封印之术的效果。

    万法皆可归于风水之术,万法皆可通过风水阵进行解析……这也是为何秦翌将风水之术作为所创道统的传承功法的核心秘术的根本原因。

    风水之术的上限,足够高,足够包容天地万法。

    秦翌根据寒玉棺中的封印之术,再根据转化之后的风水之术,再结合笼罩整个墓室的风水阵和整个笼罩整个秘境的风水阵,秦翌找到了解决问题的初步方案。

    秦翌静立良久,突然双手开始不断的变幻着手印,两息之后,双手停止结印,秦翌的右手手心和指腹出现了六个阵纹组成的能量漩涡。

    秦翌将右手印在寒玉棺的正中央,突然,寒玉棺爆发出了炫丽的光芒,一息之后消失,好像什么也没有变化,但是,以墓者对寒玉棺的了解,却明显的感知到寒玉棺在这短短的一息之内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你刚才,做了什么?”墓者不知所措的问道。

    “没什么,你们保存遗体的方法太过拙劣,我优化了一下,可惜,因为推演的时间太短,只能延长到一万年,等以后,我有了时间,一定完成它,可以达到和神墓同寿的程度。”秦翌打量着寒玉棺,频频摇头,似乎对于效果非常不满意,不无遗憾的说道。

    墓者听后,直接呆住了。

    一千年到一万年,延长了十倍,还只是短时间内不完善的方案,而完善的方案,竟然可以达到和神墓同寿程度。

    这,这不正是他们一直所追求的吗?

    “你,你是怎么做到的?”

    “风水阵啊,我给你的玉简中有这方面的记载,你有空可以研究一下,风水阵,才是风水之术的重中之重。”

    墓者得了秦翌提醒,赶紧再次仔细的阅读起了那枚秦翌给他的记载有风水之术的玉简,重点阅读其中关于风水阵的部分。

    越是研究,墓者越是感觉风水阵的博大精深,越是觉得风水阵的精妙绝伦。

    “借天地伟力于己身,代天刑罚,这,这真是无上宝术啊。”

    墓者感叹完,突然想到了秦翌对于神墓的描述,抬起头诧异的看着秦翌道:“在你看来,神墓也是一个风水阵?”

    秦翌点了点头,这点虽然没有写入玉简之中,不过,也做了相应的引申,再结合他们二人之前的交谈,墓者终于意识到了他要表达的最重要的信息。

    风水之术对于祖地来说,可不是一部功法的核心秘术那么简单,它更是祖地根本秘术,是更加深入的研究神墓的最佳工具,是祖地以后最应该深入研究的秘术。

    “你就是因此,才能找到祖地,才能悄于无息的进入祖地,来到你师父的陵墓里的?”

    秦翌点了点头。

    墓者突然听到了什么,再次抬头,诧异的看着秦翌道:“你对你师父的陵墓做了什么,为何我的侍从找不到你师父的陵墓了?等等,难道,你为你师父的陵墓布置了风水阵?”

    看到秦翌点了点头,墓者向后一跳,一脸警惕的打量着四周的一切。

    墓者可不会忘记,秦翌给他的玉简中记载的内容中,风水阵的威能,更不会忘记,里面的提醒,一旦进入有人主持的风水阵,那将是一件多么危险的一件事。

    墓者这时才意识到,从他降临此地开始,他就已经在对方的刀俎之下了,成为了对方案板上的鱼肉了。

    没有人喜欢这种生命寄于他人一念之间的感觉。

    作为祖地的掌控者的墓者,自然更是如此。

    “我刚才倒是忘了,风水阵激活了幻阵,其它人从外面看不到此地。”

    秦翌随手一挥,对墓者道:“现在可以了,让他们将东西送来吧。”

    墓者再也不发一言了,只是沉重的点了点头,通过神魂印记,传音给了等候的侍从,过了十几息,秦翌感知到了什么,随手一挥,陵墓的门就打开了,然后右手凌空一摄,一个空冥袋就飞入了陵墓之中,被秦翌的右手稳稳的接住。

    秦翌神识探入空冥袋,将里面的玉简都取出来,随意的查看了一下,确认无误之后,右手随意的一挥,将它们收入了背包空间之中,将空了的空冥袋,又原路扔了回去。

    墓者也趁机将手中的玉简扔了出去,随后向着秦翌拱手道:“此间事了,我还有很事要处理,就不再打扰您了。”

    秦翌看了墓者一眼,叹了口气道:“看来前辈是片刻也不愿意呆在这里了,算了,不过,之前前辈的教导对我帮助很大,算我欠你一个人情吧,以后有事,能力范围之内的,我会替你完成的。”

    墓者摇了摇头道:“不过是一些到了你这个实力,本来就是应该知道的常识罢了,不足为贵。”

    秦翌打量着墓者轻笑道:“你确定不要我的这个人情?”

    墓者叹了口气道:“那么我就愧领了。”

    说完,再次拱了拱手,随后,人型能量体消散,能量再次没入玉球之中,随后回归原位,飘浮在玉棺之上,秦翌打量了玉球片刻,随手一挥,玉球没入陵墓上方的一个机关之中,消失不见了。

    “多一重保护,也好。”

    秦翌最后低头看了秦旭一眼,道:“老师,你在冥界,终于如愿的见到了那些为你而死的至交好友了吧?在冥界那漫长的时间内,已经足以弥补你心的遗憾了吧?等将您复活之后,您不会再那么容易意志崩溃了吧?老师,等着我,我一定会复活您的!”

    假若真的有冥界,假若真的可以复活的话,那么,不仅仅是老师,他所珍视的每一个人,父母,兄长,秦威,秦峻,黄老等人,岂不是都可以在未来的某一天复活,重新回到我的身边,陪伴着我?

    秦翌好像在迷途中重新找到了方向的人,好像重新寻回了自己的梦想的追梦者似的,眼睛再次变得明亮,眼神变得前所未有的坚定,脸上也再次扬起了灿烂的笑容。

    “老师,我相信,我们在未来的某一天,终将重逢。”

    说完,秦翌不再有任何的留恋,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

    墓者的意识回归,祖地的中央最宏大的陵墓,黄龙沉寂之地的大殿前,一个躺在寒玉床上的龙首人身的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一个侍从恭敬的站在玉床前,等候着墓者醒来。

    看到墓者睁开眼睛之后,赶紧低着头,上前一步,将空冥袋和玉简,交给了龙首人身的墓者。

    墓者没有理会那个空的空冥袋,接过玉简,再次将其放在眉心,认真的阅读起了里面的内容,一边阅读一边喃喃自语着:“风水阵、风水阵……”

    等墓者放下玉简,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手听玉简,感叹道:“果然是圣人种子,风水阵是一个完全可以和文圣的道文相提并论的伟大发现啊。”

    是的,是发现,不是创造。

    无论是道文,还是风水阵,都是天地本身就拥有的,并且它自古至今一直存在,只是以前的人没有发现,直到文圣的出现,人族才发现了道文的存在,可以借助道文更加便捷的接触大道,解析大道。

    而根据秦翌的理论,风水阵同样如此,它也是天地自然的一部分,天地万物自然都有一个风水阵存在,风水阵是人与天地之间交互的最直观的表现形式。

    通过研究风水阵就可以深入研究天地自然的一切奥秘。

    风水阵与道文,虽然殊途,却同归。

    等墓者回神过来,侍从赶紧慌张的向墓者禀报道:“大人,秦旭的墓,再次消失了,就好像从来不存在一样,这个,这个……”

    墓者摆了摆手,没有任何责怪侍从的意思:“这不关你的事,你去将火者和宰者叫来,我和要事和他们二人商议。”

    “是,大人。”

    祖地是由墓者、火者和宰者三人负责的,三人分工明确,墓者负责陵墓的修建和维护,火者负责传承的收集,保护和传承,宰者负责维持祖地的正常运转和安保工作,同时也掌控着祖地所有人的刑罚。

    片刻之后,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满是白发老者,走进了大殿,向着躺在寒玉床上的墓者行礼。

    墓者将手中的玉简,扔给了满是白发的老者道:“火者,您先看一下这个。”

    火者不解其意,不过,也没有深究,接过玉简之后,放在了眉心,仔细的阅读起来,阅读片刻之后,神情变得越来越激动,放下玉简后,用颤抖的声音说道:“这,这个秘术,墓者,这个秘术,您是从哪里弄来的?”

    墓者暂时没有说,而是问道:“火者,您对于功法秘术的研究非常深入,造诣颇深,对于这个风水之术,如何评价?”

    火者紧紧的攥着着手中的玉简,好像担心手一松,玉简就会飞走似的。

    “这是我见过的,除了道文之外,最伟大的秘术了。”

    墓者点了点头道:“果然,和我的判断一样。”

    宰者看了墓者,又看了看火者,不解其意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玉简上记载是什么秘术?竟然让你们这么看重?”

    火者虽然有些不情愿,不过还是将玉简递给了宰者,不过还是叮嘱了一句,让他看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对玉简造成破坏,看完之后,赶紧归回他。

    宰者满是好奇的将玉简放在眉心,阅读了一遍,虽然看出此秘术精妙,不过也只是如此罢了,并没有其它更深的感悟,摇了摇头道:“这个秘术有什么了不起的,竟然和文圣的道文相提并伦,我倒是觉得,这个秘术,还不如前两天得到的那个《天人合一之术》呢,有了它,我们祖地的许多金丹境圆满的武者,大幅的增加了突破法相境的希望,那才是真正的改变世界格局的无上秘术呢。”

    火者赶紧从宰者的手中抢过玉简,一副你不识货的神情说道:“你不懂,就不要瞎说,《天人合一之术》虽然利害,不过和《风水之术》相比,就好比烛火与皓月,根本就没有可比性。”

    墓者看火者和宰者二人要因为这两个秘术吵起来了,想到这两个秘术之间的渊源,不由的笑着摇了摇头道:“你们啊,可知道,这两个秘术之间的渊源?”

    “什么渊源?”宰者直接问道。

    火者倒是认真的思考片刻道:“秘术的语言简洁,逻辑清晰,用词严谨,很多词语都有共通之处,好像出自一个体系,难道……”

    “不错,它们都是出自一人之手?”墓者欣赏的看了火者一眼,点了点头道。

    “秦翌?!”

    火者和宰者同时惊呼一声道。

    秦翌之前拿出《天人合一之术》就已经够让他们震惊的了。

    没想到,这部让火者和墓者二人都惊叹不已,甚至将其比肩文圣的道文的风水之术,竟然同样出自秦翌之手。

    秦翌才多大啊?

    他才炼武了多长时间啊?

    怎么会创造出如此精妙的秘术?

    一个就够让人震惊的了,竟然还有一个更高深的。

    真是,难以置信。

    “等等,秦翌的秘术,怎么会在你的手里?”宰者瞬间想到了什么,惊呼一声道。

    墓者叹了口气,刚才的经历挑着能说的复述了一遍。

    宰者听完之后,倒吸一口凉气道:“这,我们祖地对于秦翌来说,岂不是不设防了?他想来就来,想走就走?而且悄无声息,甚至我们都不知道他曾经来过?这,这我们祖地,还有什么隐秘和安全可言?”

    火者此时也认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对墓者道:“我们不是已经决定向秦翌发出邀请,让他加入祖地吗?您当时,不是也是同意的吗?您当时怎么没有留住秦翌呢?”

    墓者尴尬的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道:“看来,你们还是没有明白风水阵的厉害之处,当时,秦翌已经完成了对秦旭之墓的改造,布置了一个威力非常大的风水阵,我甚至怀疑,我可以察觉异样,意识进入分身傀儡,也是秦翌有意为之。”

    墓者非常不愿意说这些让自己威严受到损伤的内容,不过,有些事却不得不说,否则会影响二人的判断。

    “能够对付风水阵的,只有风水阵,我们与其在这里忧心忡忡,不如尽快组织人学习风水之术,尤其是风水军,强化我们的防御,不要再出现之前的情况再次发生,才是正途。”

    火者立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一定回去之后,就将风水之术的研究,放在首位。

    宰者对此同样非常重视,表示全力支持火者的工作。

    一直有矛盾的火者和宰者,在此事上的态度,前所未有的高度一致。

    说完此事之后,墓者摇了摇头,接着说道:“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

    什么?

    涉及到祖地安全的事,还不是最重要的事?

    墓者,还有什么事,比祖地安全更加重要?

    墓者,你到底还有多少事没有说啊。

    墓者随后说了领域境的事,根本不给火者和宰者思考的时间接着说道:“秦翌已经确认是圣人种子了,只要顺利成长,可以成为文圣之后的又一个圣人,我现在是在和你们商量,对于秦翌,我们祖地的态度,是否应该发生一些改变了。”

    火者和宰者刚刚消化了祖地不再安全的事实,接着又听到了法相境之后的境界竟然已经推演出来的,甚至已经取得了验证,现在,只剩下秦翌成长起来,修炼到领域境,就可以成为继文圣之后新的圣人了。

    这个消息,比前的消息,更加让人震惊。

    火者和宰者对视一眼,对墓者道:“你说的是真的?我不是在做梦?”

    宰者也摇了摇头道:“这个消息,可不是一般的消息,若是真的,那可是关于整个人族的大事。”

    墓者郑重的点了点头道:“我亲自感知过秦翌的剑域,那种力量,不会错的,正是法相境之上的力量……”

    说到最后,墓者眼神中闪烁着狂热的呐喊道:“那正是我们苦苦追求了近两千年的力量,涉及到神之伟力的力量。”

    确认之后,似乎是受到了墓者的能情绪的影响,火者也跟着激动起来。

    “没想到,我有生之年,竟然还可以见到这股力量,甚至,有生之年,见证它的实现,这是注定将要载入历史的一幕,这必将开启我们人族历史的新篇章。”

    不过相较于墓者和火者,宰者激动了片刻,却皱起了眉头,不无遗憾的说道:“可惜,我们之前分析过,秦翌虽然是我们渭水秦氏出身,不过却是支脉,从小生活艰苦,对家族的认同感并不强,后来虽然因为秦旭的原因,而得到了和世家子弟相差无几的教导,可是,只是加强了对秦旭和对侯府的认同感,并没有加强多少对家族的认同感。”

    经过提醒,火者也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一脸惋惜的摇了摇头道:“这种慧根天赋极高的人,必然早慧,对于他们来说,三岁之前的生活环境,对他们影响是最大的,秦翌从小没有得到家族的重点培养,对家族的认同感不深,也可以理解,还好,秦旭阴错阳差的被流放到了那里,不然……”

    若是因此耽误了秦翌的成长,那他们才是人族真正的罪人呢。

    墓者回忆着刚才和秦翌之间的短暂交流,揉着太阳穴,颇感头痛的说道:“秦翌虽然早慧,不过毕竟年纪尚小,阅历浅薄,为人还保留着很天真的一面,而且,因为没有经过世家系统的培养,有立场方面,并不像一个世家子弟,反而偏向于黎民百姓,你们不知道,秦翌还说,他要向文圣看齐,在给我风水之术前,他就已经风水之术与三个势力进行交换,未来还要和其它所有世家交换风水之术,甚至,还要向天下所有人公开,真是,让人头疼啊。”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正统的世家子弟能干出的事啊。

    火者立刻跳起脚,大声说道:“文圣?文圣本身就不是世家出身,更何况,文圣崛起时期,那是什么时期,怎么可以一概而论?秦翌怎么会有这么荒诞的想法,阻止他,我们必须阻止他!”

    宰者冷哼一声道:“阻止,你怎么阻止?难道,要我们出动沉睡的法相境强者,强行将秦翌带回来?囚禁在祖地?”

    火者皱着眉头,沉思片刻,轻声道:“也不是不可以……”

    火者还没有说完,墓者就立刻打断了火者的话道:“绝对不可以,那可是圣人,我们岂能如此对待圣人?你们不怕他事后清算吗?你们不怕弄巧成拙,最后反而让渭水秦氏成为历史吗?你们想当家族的罪人吗?还是想当人族的罪人?”

    火者立刻意识到,这个想法有多么的不靠谱,吓得满头大汗的连声道:“我,我刚才迷了心窍,没有考虑清楚,算不得数,算不得数……”

    宰者失望的看了火者一眼,微微摇了摇头,对墓者道:“您有什么想法?”

    墓者叹了口气道:“圣人出现,必然像之前圣人出现时一样,整个中原,整个人族,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我们不能逆势而为,只能顺势而为,还好,新圣是我们家族的人,就算对家族的认同感不强,不过,血脉相连,打断骨头也连着筋着,就算最后秦翌也不认要我们,就像文圣的家族那样,又有谁敢薄待圣人家族呢?而且,我们家族也没有对秦翌做出什么伤害他的事,我们还有弥补的机会。”

    墓者的一句话,为此事定了性。

    宰者立刻了然的说道:“我明白了,我会全力的支持秦翌。”

    火者也点了点头道:“我也赞同。”

    不过,随后,火者犹豫着问道:“我们之前分析过,秦翌可能会找提灯人和皇族的麻烦,而灵潮之劫在即,这个……”

    宰者听后,也一脸的为难。

    墓者笑着摇了摇头道:“放心吧,我和秦翌聊过,秦翌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表示会把握到这个度的。”

    度?

    这个,可不好把握啊。

    秦翌真的可以把控好这个度吗?

    火者和宰者对视一眼,眼中满是担忧的神色。

    墓者何尝不是呢?

    只是,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只能硬着头皮,往下走了。

    唉,希望,秦翌的动作,不要太过激进,千万不要影响到灵潮之劫,不然,人族没有了未来,圣人出世,又能如何呢?

    “我们要相信秦翌。”随后,墓者又对宰者说道:“随时关注着事态的发展,必要的时候,我们也就管不了什么世家之间万古不变的约定,只能让祖地提前出世,直接介入了。”

    宰者和火者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点了点头道:“好。”

    这么做,倒不失为不是办法的办法。

    这样以来,他们对于事态的掌控力,就强多了。

    不愧是墓者,行事果然稳妥。

第三四九章 后顾之忧,洛京风云

    “秦家村,终于回来了。”

    秦翌凌空站在秦家村外,向下俯视着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小山村,心中满是怀念。

    “靠山临河,有泽有田,真是好风水啊。”

    可惜,没有超凡材料,不然,好风水就不仅仅是好风水了。

    “秦家村的防护还是太差了。”

    秦翌摇了摇头道:“我要做的事,必定名震天下,那时,如何兼顾此地,秦家村岂不是成了我的软肋?”

    秦翌这次回来主要目的,除了和父母团聚,就是为秦家村布置风水阵的。

    秦翌将再次仔细打量一番,满意的点了点头道:“果然如我之前所料,风水很好,就是缺少了超凡材料。”

    只要以此地风水为构架,以超凡材料为阵基,就可以布置一个大型的威力强大的风水阵。

    “先布置风水阵,再与父母团聚。”秦翌向洛京的方向看了一眼道:“反正,周博远到达洛京,还需要一段时间呢。”

    而他的计划,只有周博远安全到了洛京,才是开启的最好时机。

    “希望渭水秦氏给力一点,在周博远到达洛京之前没有被皇族发现,就处发现了,也能保着他安全的达到洛京。”

    假若周博远到不了洛京,那就只能用备用方案了,那样,闹的可就大了。

    秦翌不再关注周博远的事,从背包空间中将之前收集中适合的超凡材料取出,炼制成阵基,融入相应的位置。

    “大约三到五天就可以布置好了。”

    随着第一个阵基布置好,秦翌也推导出了所需要的大概时间。

    “比我之前预想的时间少了很多,看来进入金丹境后,布置风水阵的速度,果然快了很多。”

    秦翌不再关注其它的事,全神贯注的布置起了风水阵。

    而与此同时,外面的世界,却并不因秦翌的消停而安宁,依然风波不断。

    ……

    东夷,经过数天跋涉,李鸿远终于赶到了最近的一个残留下来的血雨亭的秘密据点。

    看着逃出来的少量的提灯人核心成员,李鸿远眼中满是杀意,不过,李鸿远身为提灯人的话事人之一,自然不是冲动的人,沉声询问此地的主事人道:“血雨亭的损失怎么样?”

    此地的主事人面容沉重的摇了摇头道:“损失很大,若是没有支援,要在这座岛上重建血雨亭,最少也要十年时间。”

    支援?

    提灯人所有展露在外的产业,都遭到了八岐使徒的重点打击,隐藏越来的势力才有多少,怎么可能支援所有人?

    当然,被攻击的产业中,损失最大的应以血雨亭为最。

    血雨亭也是他们提灯人在东夷的支柱产业,秉持着即可以杀东夷人赚取资源的原则而成立的杀手组织,没想到取得的成果非常惊人。

    不仅加聚了东夷的内部斗争,削弱东夷人的发展潜力,还为提灯人提供了大量的资源,让提灯人保持着高速的发展,逐渐成长为除了八岐城之外最强大的一股势力。

    此地的话事人看出了李鸿远的为难,叹了口气道:“灵潮之劫在即,组织心有顾忌也是应该的,只是如此一来的话,血雨亭怕是短时间内无法重建了。”

    李鸿远叹了口气道:“我们商议之后,认为这是八岐城的阴谋,目的就是在灵潮之劫前消弱我们,若是能提前挑起战斗,他们更是非常乐意,看到这么大的损失,我们也很心痛,恨不得立刻和八岐城开战,只是,此时开战,我们的劣势太过明显,只是会损失惨重,得不偿失,此智者不为也,所以……”

    所以,这次,只能忍气吞声了。

    李鸿远紧攥着拳头,咬紧牙关道:“我们先退一步,全员静默,等灵潮之劫过后,我们提灯人必然会卷土重来。”

    “是,大人。”

    李鸿远从血雨亭的这个秘密据点离开,站在东海岸,望着远方咬牙切齿的呢喃道:“音蛇!”

    提灯人已经得到消息,八岐城因为大量代号为蛇的使徒或是彻底死亡或是处于复活的虚弱期,原来的势力格局被打破,被音蛇这个之前名不见经传,存在感非常低的人家伙,趁虚而入,异军突起,整合了这些使徒的势力,收服或压服了其它使徒,成为了八岐城最强大的势力,也成为了东夷的无冕之王。

    “果然,凡事,有利必有弊啊。”

    李鸿远苦笑一声,对着大海自语道:“秦翌杀这些八岐使徒的时候,我们有多么的开心,现在,就有多么的痛。”

    强大但势力分散的八岐使徒们,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一群团结的八岐使徒。

    就算高端战力受损,但是,其统一之后的势力,也非常恐怖。

    提灯人就算再底蕴深厚,也只能避其锋芒。

    “若是秦翌还在,就好了。”

    若是秦翌没有离开东夷,回归中原,以秦翌的杀出来的威名,就算给音蛇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对提灯人出手。

    “哼,这个仇,我算是记下了,音蛇!”李鸿远就算再不甘心,也无法,只能愤恨的说出了这句话后,转身离开,继续踏上了安抚残余的外围势力的“征途”。

    八岐城,音蛇听到最新的情报,露出了果然如此的表情。

    “提灯人啊,果然不敢和我们硬拼,他们啊,像老鼠一样躲在地洞里太久了,已经没有了刚来东夷时的那股锐气了,一遇到困难就缩头,真是一群无胆鼠辈。”

    听到这个结果,血蛇惊讶的看了音蛇一眼,没想到,又被音蛇说中了。

    若说之前还是因为情报的原因,但是这次却是实打实的亲自布局,提前预判啊。

    “音蛇大人英明。”

    骨蛇虽然感叹了两句,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

    之前,他们八岐使徒是分散了,除了八岐大神的命令,很少团结起来,一起行动,势力分散的八岐使徒们自然不敢和提灯人硬碰硬,而音蛇一统八岐城后,却将八岐使徒所有的势力都整合了起来,自然敢和提灯人硬碰硬了。

    而且……

    骨蛇隐晦的抬头看了音蛇一眼,心中接着分析道:这次对提灯人的行动,不仅让音蛇竖立了威望,安抚了杂乱的人心,更是借机消耗了那些不听他话的人,真是一举三得啊。

    这下,音蛇算是彻底坐稳了,除非八岐大神降下神谕,否则,音蛇的统治将稳如泰山。

    八岐大神会降下神谕吗?

    当然不会,八岐大神怎么会在意这些小事?

    看来,这次的灵潮之劫,谁也无法撼动音蛇的统帅地位了。

    唉,希望,音蛇下手轻一点,让他们更多的使徒,活过这一场浩劫吧。

    ……

    洛京,昌平侯府,年逾六十,看起来依然三十来岁的昌平侯,拿起手中的三份情报,看了又看,嗤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之前,他们反对的那么激烈,好像我对皇族出手就是家族的罪人似的,现在,倒是全力支持我了。呵呵……”

    昌平侯转头博古架上摆放着的一只玉笛,呢喃道:“小旭,你真是收了一个好徒弟啊,他一出场,就镇住了山庄的人,走了一遍秦家军,就改变了他们中立的立场,去了一趟祖地,就让那群老古董改变了主意……”

    昌平侯闭上眼睛,叹口气道:“我本来已经打算收手了,没想到……他们现在却促着我动手,是害怕秦翌出手,太过激进,下手没个轻重,想要在秦翌来洛京之前,就将此事盖棺定论?”

    说到这里,昌平侯睁开眼睛,眼中的讥讽之意更浓了。

    “一群困守一地,远离争斗中心的家伙,真是好天真啊。”

    就算他这里做完了,秦翌没有亲自动手,怎么可能满意?

    秦翌不满意,自然有无数的借口,开始属于他的复仇。

    这样一来,情况只会更糟。

    昌平侯站了起来,走到窗前,望着院子里的秋千,回忆着秦旭儿时玩秋千的音容笑貌喃喃自语道:“属于我的,一个无能的父亲的复仇,已经结束了,接下来,该是小旭弟子的复仇了。”

    “一个世家公子的鲜血,怎么可能只用几十个皇族的害群之马就可以抹除的?”

    “我

    们之前对泾水封氏,太过纵容了!”

    “也好,就让我看看,秦翌,你想怎么复仇?”

    昌平侯转过身,正要重新坐回原来的椅子上,突然想到了什么,对着空气吩咐道:“安排人,保护好周博远,让他顺利进京。”

    “是。”

    一个影卫出现又消失,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似的,又好像他们无处不在似的。

    昌平侯坐回原位,再次拿起一份情报,扫了一眼,摇了摇头道:“秦家村和山庄在昌平郡还有些势力,但是离开昌平郡,还是要靠我们侯府,只靠他们,怎么可能躲的过皇族的侦察,将人安全送到京城呢?”

    昌平侯放下情报,不再关注此事,开始处理起了公务。

    ……

    皇宫,御书房,大烽皇朝当今的皇帝陛下,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神情威严的中年男子,正静静的站在窗前,望着院子里的那株合欢树,怔怔出神。

    “父皇,您叫我?”

    一个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身着黄色蛟龙袍的青年,走进御书房,恭敬的向皇帝行礼问安。

    皇帝回过神来,转过头,瞥了来人一眼,然后摇了摇头道:“小九,秦旭的弟子,秦翌,横空出世,你知道吧?”

    青年听到此话,身体为之一顿,点了点头道:“听说了,儿臣正在为了此事做出布置,必然不会让此人惊扰到陛下。”

    皇帝沉默片刻,说道:“秦琅,你是太子,做事应该大气一些,凡事留有余地,有些事,不可做绝。”

    秦琅听到父皇直呼其名,童孔不由的紧缩,赶紧恭敬的拜谢道:“是,多谢父皇的教诲,儿臣必然铭记于心。”

    皇帝深深的看了秦琅一眼,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道:“好了,下去吧。”

    秦琅离开后,皇帝凌空问了一句:“小五还没找到吗?”

    一个影卫凭空出现,跪在地上回禀道:“陛下,黎阳派的官员在替殿下遮掩踪迹,我们暂时并没有找到殿下落脚的位置,不过,已经确定,殿下已经到了洛京附近。”

    皇帝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沉默良久,才缓缓开口道:“在不惊动小九和世家的前提下,继续寻找。”

    影卫一阵苦涩,要不是有这个前提条件,以他们影卫的本事,怎么可能到了现在还没有找到人?

    可是,皇帝的命令高于一切,他们就算困难再多,也只能依令行事。

    “是,陛下。”

    影卫领命之后,身影一闪,再次消失。

    皇帝呆呆的望着院子里的合欢树,用只有自己才听得到声音,轻声呢喃道:“没想到,我们父子俩,还有再次相见的一天。”

    ……

    秦琅一脸阴沉的离开御书房,回到东宫的书房之后,屏退宫女侍卫之后,他才大发雷霆,将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砸了一遍。

    站在满是狼藉的书房,秦琅喘着粗气,沉默良久,等呼吸渐渐的平复,才若无其事的打开门,对守在门外的侍卫道:“恢复原样,不要让任何人知道。”

    “是,殿下。”

    守在门口的侍卫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显然不是第一次做这样的事了。

    秦琅左拐右拐的走到东宫偏远的一个院子前,走进院门,看到院子中央的亭子里,正在晒着太阳,怡然自得的饮着茶的白袍老者,恭敬的上前行礼道:“见过先生,先生最近可好?”

    白袍老者看到秦琅,皱了一下眉头,摇了摇头道:“太子殿下,我欠你母亲的人情,已经还完了,你也得到了你想要的太子之位,我也守着我们之间的约定,没有离开东宫一步,怎么,还不放心老朽?”

    “先生说的哪里话?我只是过来看望一下先生,看一看先生过的好不好。”

    白袍老者摇了摇头道:“那就谢过太子殿下了,您不来,我就过的很好,您一来,我估计就好不了了。”

    听到这话,秦琅的表情一滞,不过,还是哈哈大笑着敷衍了过去,自来熟的坐在了白袍老者的对面,笑问道:“先生,您要找的人,我已经有眉目了。”

    白袍老者终于动容了,闭上眼睛片刻,摇了摇头道:“果然,只要你想找,总能找到的,他,他的人呢?”

    秦琅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笑着说道:“我只是有些眉目,不过,人还没有找到,若是先生可以助我一臂之力,人自然会被找到的。”

    白袍老者看着眼前的青年,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你已经如愿以偿的当上太子了,十年了,你已经坐稳太子之位,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灵潮之劫在即,没有人会动你的,你又何必再折腾呢?”

    秦琅低着头,沉默良久才道:“可是,倘若章怀太子回来了呢?”

    “什么,这,这怎么可能?”白袍老者震惊的站了起来,紧盯着秦琅的表情,仔细分辨着秦琅所说的话的真假。

    “章怀太子不是死了吗?他,他怎么可能……”白袍老者确认秦琅没有和他开玩笑后,一脸不敢置信的结结巴巴的问道。

    “是啊,五哥他明明已经死了,已经被册封为章怀太子了,得到了所有人的敬爱了,那就永远的活着人们的记忆里吧,又何必回来呢?”秦琅听后,似乎触动了什么,喃喃自语道。

    “这是怎么回事?”白袍老者追问道。

    秦琅深吸了一口气道:“这是一桩皇家隐秘,二十年前,五哥代替父亲,前去祖地祭祖,意外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不过,命牌却显示,五哥人还活着,父皇找遍了中原也没有找到,五年之后,寻找无果,太子之位不能空虚太久,最后无奈,只能放弃,用衣冠冢安葬了五哥,才从诸皇子重新鳞选秦琅,后面的事,您亲自参与,应该最清楚不过了。”

    白袍老者听后,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我听闻,世家的祖地是最安全的地方,怎么……”

    秦琅解释道:“世家当成皇族之后,会有一显一隐两个祖地,我所说的是摆在明面上的祖地。”

    白袍老者这才恍然的点了点头,不过,还是不解的道:“就算是摆在明面上的祖地,那防御应该也很森严才是,再加上秦琅出行,防御只会更加严密,不应该啊……”

    秦琅摇了摇头道:“此事,也是当年的一大悬桉,父皇一直没有放弃追查,可是,一直没有找到幕后黑手,我也在暗中秘密追查,可是,一直寻找无果,直到五年前,华神医再次神秘失踪,才找到一丝蛛丝马迹,半年前渭水秦氏的秦翌失踪,我才确认了幕后黑后,是提灯人组织。”

    “提灯人?那伙臭名昭着的盗墓贼?他们还有这本事?”白袍老者讶然道。

    秦琅摇了摇头道:“不是他们,是中原之外的,真正的龙圣门徒,一个隐于四夷之地的,势力不下于皇族的庞大的地下组织,我也是最近几年才知道他们的存在的。”

    白袍老者皱着眉道:“他们将章怀太子掳走了,现在又放了回来?”

    白袍老者脑海中想到了提灯人做下这件事中的隐藏的无数的阴谋诡计。

    秦琅想到自己得到的情报,摇了摇头道:“应该不是放了回来,是自己跑了回来。”

    “自己跑回来的?”白袍老者的语气明显透着不信,微微摇了摇头,显然不认同秦琅的判断,不过也没有反驳,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秦琅眼下的处境,然后问道:“殿下想让老朽重新出山,为您对付章怀太子?”

    秦琅点了点头道:“对。”

    白袍老者为难的抚着下巴下方那雪白长须,叹了口气道:“章怀太子在民间的威望太高了,不仅如此,他的门徒,黎阳学院出身的官员也大都身居地方要职,章怀太子不在还好,一旦章怀太子出现,那将是一股举足轻重的力量,而且,世家对章怀太子虽然多有抵触,不过,二十年过去了,估计反对的力量已经非常微弱了,虽然灵潮之劫在即,不大可能会废而另立,不过,太子之位不稳,却是实事。”

    说到这里,白袍老者突然看向秦琅道:“殿下,您真确定,你们泾水封氏一定可以安然的度过这次灵潮之劫,让你们的皇朝延续下去吗?要是不确定……”

    要是不确定,那此时的争斗也就没有意义了。

    秦琅对此倒是非常的自信。

    “放心吧,我们泾水封氏既然选择了出世,开创皇朝,就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有了足够的把握,绝对没有问题的。”

    白袍老者点了点头道:“好,那老朽就拭目以待了。”

    白袍老者出山,让秦琅顿时紧绷的神情为之一缓,好像只要白袍老者出山,任何问题都不是问题似的。

    “先生,五哥暂时还没有踪影,我们现在只能防备,现在,当务之急是应对渭水秦氏的攻击,渭水秦氏最近好像疯了似的,咬着我们皇族不放,父皇无奈之下,已经处置了数十个族人了,这还没完,最近又出来了一个秦翌,真的是太让人头疼了。”

    白袍老者听的满头雾水:“灵潮之劫在即,渭水秦氏为何要在这个时期攻击皇族?”

    秦琅尴尬的摇了摇头道:“这个,好像是因为秦旭的死,昌平侯为了泄私愤,才……”

    “秦旭?青玉公子秦旭?他不是早就死了吗?他的事不是早就已经了解了吗?这是怎么回事?”白袍老者诧异的问道。

    今天是被囚禁了近十年的白袍老者,最为震惊的一天,他发现,以前认为很多已经死去的人,竟然都没有死,或者当时没有死。

    秦琅将此事,拣能说的,说了一遍。

    白袍老者摇了摇头道:“世家公子,活着和死了,是两个概念,怪不是之前我听闻此消息时,还觉得颇为诧异,不明白昌平侯为何如此轻易的和皇族和解,原来……”

    白袍老者又问道:“那秦翌,又是怎么回事?”

    说到秦翌,秦琅脸上的阴霾更重了。

    “本来父亲已经安抚好了昌平侯,可是,秦旭的徒弟,秦翌又横空出世,他的天赋极高,很得渭水秦氏的看重,甚至整个家族的态度为之一变,无论是昌平山庄,还是秦家军,都改变了立场,支持秦翌。”

    “我已经得到准确的情报,秦翌已经向着洛京而来了,甚至可能已经到了洛京,随时都有可能向我们皇族发动攻击。”

    “秦翌虽然年纪小,只有金丹境,但是据说其人天赋异禀,却有着法相境的战力,再加上渭水秦氏的全力支持,很是难缠。”

    “唉,我身为当时太子,若是让秦翌在洛京横行,有何颜面面对皇室宗亲?有何颜面面对各大世家?有何颜面面对天下黎民?”

    白袍老者听后,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能让整个家族,逆势而为的少年天才?

    想想都觉得恐怖。

    天赋要好倒什么程度,才能让整个世家不顾灵潮之劫的威胁,跟着他一起胡闹。

    “青玉公子,当真是一代人杰啊。”

    白袍老者不由感叹道。

    不仅自己非常优秀,还在人生的最后几年,培养出了如此优秀的弟子,当真是不容小觑啊。

    秦琅不满的瞪了白袍老者一眼道:“我向你问计,是为了应对秦旭引来的麻烦,不是让你夸他的。”

    白袍老老无奈的看了秦琅一眼,摇了摇头道:“秦翌的事,易尔。”

    “听殿下所言,秦翌年少,少而多骄,他前来洛京,为师报仇,不是光明正大的出手,就是暗中出手,无论如何,这样的行为,都不占据大义,只要我们占据大义,其它世家,天下黎民,都会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渭水秦氏就算是再支持他,这个支持也有一个力度,不可能为了一个秦翌,和整个天下为敌的。”

    “殿下现在,最应该关注的,应该是章怀太子,他才是殿下的心腹之患啊。”

    秦琅如何不知道?

    只是,此事太过敏感,父皇虽然没有明言,不过态度已经非常明确了,不想让他插手此事。

    秦翌的事,不正是父皇抛出来,让他无暇他顾的吗?

    白袍老者太了解秦琅了,一眼就看出了秦琅的心思,摇了摇头道:“殿下,你已经争得了太子之位,不用再以陛下马首是瞻了,有些事,您应该有自己的主见。”

    秦琅的眼中的迷茫为之一散,眼神变得坚毅的道:“好,我明白了,先生,接下来,就拜托您了。”

    白袍老者看到秦琅还和之前一样,听得进劝,满意的点了点头,抚着长须笑着说道:“只要殿下依然如十年前那么信任老朽,老朽自然会竭尽全力,为殿下出谋划策。”

    秦琅上前一步,紧紧的握着白袍老者的手,好像回到了十五年前那段诸皇子夺嫡的岁月,激动的哈哈大笑道:“有劳先生了。”

    白袍老者轻轻的拍着秦琅的手,若有所指的笑着说道:“一切,皆会如殿下所愿的。”

    “哈哈……”

第三五零章 大阵完成,家人团聚

    “村西大院……”

    秦翌落在村西大院中,看着那仿佛时间静止,没有什么变化的院子,不由的回忆起了儿时跟着老师启蒙的那段最无忧无虑的时光。

    “祭坛,就设置在这里吧。”

    祭坛自然不能直接放在院子里,秦翌遁入大地之下,用御土之术开辟了一间地下室,开始炼制最后的祭坛。

    先用御土之术,用最普通的土石建造一个祭坛,然后取出剩下的那瓶封印有八岐卷属的精气神,以秘法剔除其中的杂质,将其炼入祭坛之中,将祭坛炼制成为风水阵的核心。

    “耗时一天一夜,终于炼制完成了,现在,就差激活风水阵了。”

    秦翌感知了一下时间,时机未到。

    于是盘坐在祭坛之上,闭目养神,等了半天,在黎明破晓的时刻,秦翌突然睁开眼睛:“时机已到!”

    秦翌的双手快速的变幻着手印,辅助完成了阵纹的刻画,随着最后画龙点睛的一笔完成,整个大阵瞬间激活。

    “吼~”

    一声只有谛听神通才能听到的龙吟,自四面八方传来,又很快消失不见,一个只有用灵眼才能看到的龙影自祭坛上空从无到有,从小到大缓缓的诞生。

    龙影似乎感知到了秦翌,缓缓的低下了头,以额轻轻的触碰秦翌,秦翌凌空轻轻的摸着龙头,喃喃自语道:“秦家村就交给你守护了,有了你,只要不是几个法相境亲自来攻,秦家村就安全无忧,就算遇到了你解决不了敌人,我也可以感知到秦家村的危险,及时赶过来,从此,秦家村无忧矣,父母无忧矣。”

    秦翌的后顾之忧也自此而解。

    秦翌之前不是没想过让父母跟着去昌平郡,只是,父母不愿意,而且,灵潮之劫在即,昌平郡地处北疆,反而更加危险。

    要知道,每年灵潮之劫过后,昌平郡就要重建一次。

    而渭水秦氏,除了不理俗世的祖地,其它三大势力,山庄,侯府和秦家军,活下来的族人,不足一千,百不存一。

    这个时候,与其去昌平郡,还不如呆在南疆,每次灵潮之劫时,南蛮入侵强度是最弱的,范围也是最小的。

    相对来说,安全性要比北疆安全的多。

    也比较适合父母这样的普通人生存。

    “我以后只会更忙,怕是陪父母的时间只会更短,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一趟,留下几天,好好的陪一陪父母吧。”

    秦翌从地下遁出,凌空一跃,来到了家门前,举起手,想要推开院门,却迟迟没有落下。

    这时,院门从里面打开,一个小小的身影,探出身外,鬼头鬼脑的回头观望着,确定安全,挤出院门之后,才回过头,看向前面,等看到向前不远处的身影高她数倍的秦翌时,吓了小小的身影一跳,不过,她的胆子很大,可能秦家村的治安很好,没有坏人的缘故吧,一点也不怕生,睁着黑白分明,水汪汪的大眼睛,迎着清晨清冷的阳光,好奇的打量着秦翌,习惯性的咬着手指,用脆生生的童声问道:“你是谁?我怎么没有在村里见过你?”

    秦翌低头看了一眼小女孩儿那熟悉的眉眼,又诧异的抬头看了一眼小女孩儿身后的大院,眨了眨眼,笑着问道:“我叫秦翌,你呢,你是谁?”

    “我叫小丫,秦翌?你也是我们村儿的人吗?我怎么没有见过你?大早上的站在我家门口做什么?你有事找我阿爹吗?”

    果然,这小丫头果然是他的妹妹。

    父母俩以前就说要再生一个女儿,可是一直未能如愿,没想到,在他们三个儿子都离家之后,反而如愿以偿了。

    之所以没有告诉他,也属正常。

    一南一北,秦翌他们三个向秦家村寄信都非常困难,更何况从秦家村向他们三个寄信了。

    就算有家书寄回来,也因为竹简空间有限,只寄出上面写有短短的一句“一切安好,勿念”之类的平安信罢了。

    哪里有其它的空间?

    这个世界,普通人的通讯,可不像前世的现代社会那么方便。

    秦翌心中思绪万千,脸上的笑容却不减反增。

    秦翌伸出手,揉了揉小丫的头发,笑着说道:“人小鬼大,你才多大,你才见过村里几个人,阿爹呢?”

    小丫气呼呼的瞪了秦翌一眼,用力的扒开秦翌那双对着她的头发作恶的大手,仰着头,踮着脚,冲着秦翌不满的说道:“我已经两岁半了,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能再摸我的头了。”

    “好,好。”秦翌不由的想到自己儿时向母亲强调自己三岁了,不是小孩子的场景,微笑着点了点头,收回了放在小丫头上的右手。

    小丫看到秦翌这么听话,不由的多云转晴,满意的看了秦翌一眼道:“这还差不多,你找我阿爹啊,我阿爹很忙的,一大早,天不亮就下地去了。”

    秦翌听后,眉头微微皱起,他明明寄回家里那么多的钱,怎么父亲还起早贪黑的忙活?身体累坏了可如何是好?

    虽然父亲的身体经过几年训练营的锻炼,比普通人要强一些,勉强算一个中级武徒,不过这么多年没有练武了,又长年在地里劳作,实力还剩下多少?身体估计也积劳成疾了吧?

    秦翌心中不由的升起了一丝担忧。

    “你找我阿爹什么事啊?”

    听到小丫的问话,秦翌才回过神来,笑着揉了揉小丫的头道:“没事,就是回过看望一下阿爹,对了,阿娘在家吗?”

    小丫气呼呼瞪一眼,秦翌那只揉了一下她的头,在她反应过来之后就离开的右手,冷哼一声,扭过头道:“阿娘在厨房忙着做早饭呢。”

    提到阿娘,小丫立刻想到了什么,赶紧捂着小嘴,小心翼翼的扭过头,透过门缝看了里面一眼。

    秦翌好奇的问道:“你在看什么?”

    “嘘!”小丫听到秦翌的声音,吓了一跳,赶紧回头将食指竖起来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示意秦翌小点声,发现阿娘没有发现之后,才抚着胸膛,长出了一口气,没好气的瞪了秦翌一眼道:“你说话小点声,万一惊动了阿娘,我就没办法找木头玩儿去了。”

    秦翌眨了眨眼,笑着微微摇头道:“这么早就找朋友玩儿,你还没吃早饭吧,这对身体可不好,小心你长不大啊。”

    小丫得意的看了秦翌一眼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在村里可受欢迎了,谁见到我都给我一些零食吃,去木头家玩,他们肯定为我多做一份儿早餐,在村子里,还能饿到我,开玩笑呢。”

    看着小丫得意的小表情,秦翌和笑容更加柔和了,忍不住,又揉了揉小丫的头道:“你啊,家里的饭不香吗?非要去其它家里吃?”

    小丫龇着牙,好像一只伺人而食的小老虎似的,盯着秦翌迅速离开的右手,好像随时都会冲上去咬一口似的,不过,最后小丫还是没有下嘴,抬起头,用脆声声的语气警告道:“我警告你啊,你要是再用手摸我的头,我就咬你了,我咬人可是很厉害的,村里其它人都很怕我。嗷唔~”

    说到最后,还伸出双手,作爪状,伸出头,学着狼的模样,冲着秦翌“嗷唔”的吼一声。

    “哈哈……”

    秦翌被小丫这可爱的模样,搞得开怀大笑起来。

    小丫一听秦翌的笑声,就知道要糟,赶紧想熘,可是珍娘的声音这时从院里传来。

    “谁在外面?”

    小丫的身体一顿,犹豫了片刻,一咬牙,正想跑,就被秦翌一只手将她拎了起来,推开门,走进了这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农家小院。

    “阿娘,是我。”

    珍娘听到院门有陌生人的笑声,顺便问了一嗓子,从厨房走出来,正要接给来人开门,正好看到推门而入的秦翌。

    “大头?你,你怎么回来?”

    看着明显比前苍老了一些母亲,秦翌的眼中不由的闪过一丝愧疚之色,双眼有些湿润的笑着说道:“阿娘,我请假,回来几天,探探亲。”

    “好,好……”珍娘的双手不自觉的不断的在衣服上擦拭着,激动的不知道要说什么,向前走了两步,走近一些,伸出手想要做什么,又有些迟疑。

    秦翌放下小丫,向前走了两步,轻轻的拥了母亲一下道:“阿娘,我回来了。”

    珍娘的眼睛也不由的湿润了,紧紧的抱着身高比她还要高出两头的秦翌,却一下子找回了小时候抱着大头、背着大头时的感觉,笑着来回就重复着一句话:“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

    小丫站在一旁,吃着手指,瞪着黑白分明水汪汪的大眼睛,眼睛眨了又眨,歪着头,不解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好奇的问道:“阿娘,他是谁啊?”

    刚才自我介绍是说是叫秦翌,然后阿娘又称呼他叫大头,而且,两人还激动的抱在了一起,这是小丫从来没有见过的场景,也是小丫完全无法理解的事情,这让小丫不由的满脸不解的问道:“他叫秦翌,还是大头啊?他怎么也喊阿娘阿娘啊?”

    听到小丫的声音,珍娘这才赶紧松开了秦翌,打量了秦翌一眼,点了点头道:“高了,也壮了,好,好。”

    然后才对小丫说道:“这是你三哥,小名叫大头,大名叫秦翌。”

    “哦,原来是这样啊?”小丫这才恍然的上了点头,然后打量着秦翌的头,不解的问道:“可是,他的头不大啊?为什么叫他大头呢?”

    珍娘没好气的回了一句:“真是没礼貌,什么他啊他的,叫三哥!”

    然后也顺着小丫打量了一眼秦翌的头,点了点头道:“现在看来,还真的看不出来,不过,小时候,他的头可大了,比普通的孩子大了一圈。”

    小丫听到母亲的回答,眼睛不由的亮,拍着小手欢喜的叫道:“原来小名是这么来的啊?阿娘阿娘,我的小名为何叫小丫呀?”

    珍娘对小丫真是没有任何办法了,这丫头真是太没有礼貌了,都让她喊三哥了,就是不喊,听到小丫的问题,珍娘不的升起了作弄她的小心思。

    “因为,你的脚丫最小啊,所以叫小丫。”

    小丫低下头,抬起脚,仔细的打量自己的小脚丫,然后又看了阿娘的脚,又看了看秦翌的脚,虽然隔着鞋,不过,小丫还是通过对比,明显的看出了其中的区别,果然,自己的脚丫是最小的。

    小丫对此很是不喜,都着嘴,闷闷不乐的道:“那是我还小,等我长大了,脚丫就不小了。”

    珍娘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拍额头道:“唉呀,光顾着说话了,饭我还做着呢,大头,你先等着,我现在就去做饭。”

    “阿娘,我来帮忙吧。”秦翌可是有技能栏的,就算没有专门的练过厨艺,这几年下来,也已经将厨艺刷到了四级,完全可以称得上一声大厨了。

    珍娘哪里能让秦翌进厨房,打下手,随手一挥,将秦翌推了出去:“厨房里烟熏火燎的,你凑下来干什么,你车马劳顿,还是歇着吧,放心吧,早饭一会儿就好。”

    秦翌无奈,摇了摇头,只好离开了厨房,看到还在低着打量着自己的脚丫的小丫头,走上前,揉了揉她的头,笑着说道:“你不是说,等你长大了,脚丫就长大了吗?你现在看它有什么用?再多看它几眼,它也长不大。”

    小丫没好气的打开秦翌放在她头上的右手:“哼,我在想怎么才能让脚丫,快快长大。”

    “哦?那你想到了吗?”秦翌好奇的询问道。

    小丫抚着下巴,沉吟良久,摇了摇头道:“还没有,不过,我想到一个办法,我叫木头给我想办法。”

    这个逻辑,还真的是……

    “木头?你之前就是要熘出去找木头玩去的吧?木头是谁啊?”秦翌好奇的问道。

    小丫眼睛滴熘熘的转着,打量了秦翌一圈,道:“你刚从外面回来,不认识村里的人也正常。”

    说着,还走上前,好像小大人似的,拍了拍秦翌的大腿,然后用大拇指指着自己,得意的道:“不要伤心,我会告诉你的,我可是村里所有的人都认识的,而且,大家可喜欢我了,以后,你要是在村里受了欺负,报我的名字,我罩着你。”

    看着小丫一副大姐头的模样,秦翌又忍不住摇着笑了起来,秦翌也没有反驳,顺着小丫的话道:“好,以后,就拜托小妹了。”

    感觉自己得到了认可和重视,小丫立刻得意的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保在我身上。”

    秦翌无语的笑了笑,突然发现了什么,抬起头,看向院门。

    “什么保在你身上,你又充什么大人了?”

    院门打开,一个穿着绵布短衫的壮硕的中年男子,扛着锄头走了进来,看到院子里站着的高大的身影,身体突然一滞,怔然良久才道:“大头,你回来了?”

    秦翌眼角含笑的点了点头道:“是的,阿爹,我回来了。”

    秦勇赶紧放下锄头,双手用力的在衣服上的擦了擦,快步的走上前,来到秦翌的身前,突然又停了下来,上下打量了秦翌良久,才双眼通红的点了点头道:“不错,高了,也壮了,不错……”

    看着比记忆中略显苍老的身影,秦翌的眼睛再次湿润了。

    “阿爹却老了。”

    秦勇哈哈大笑道:“看你这话说的,人哪有不老的?你都这么大了,我要是再不老,那不成妖怪了吗?哈哈……”

    大笑着,秦勇走上前一步,用力的拍着秦翌的肩膀,满意的点了点头道:“好,好……”

    珍娘的声音从厨房里传来:“当家的,你回来了,和大头说几句,我的饭马上就好了。”

    “好,你忙吧。”秦勇拍打着秦翌的背道:“走,我们进堂屋里说话。”

    “好。”

    小丫咬着手指,都着嘴,狠狠的瞪了一眼秦翌背影,用力的跺了跺脚,气呼呼的说道:“臭三哥,坏三哥,一回来就抢走了阿爹阿娘,大坏蛋,我以后再也不罩着你了,哼。”

    珍娘走出厨房,去后院的菜地薅菜,看到小丫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生着闷气,跟里还都囔着不停,没好气的摇了摇头道:“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进屋?”

    说完,不等小丫回应,就匆匆而过,小丫再次遇到了来自母亲的一个暴击。

    “阿娘也不疼我了,呜呜……我不要呆在家里了,我要去找木头玩,木头的阿爹阿娘可疼我了。”小丫说着说着,委曲的哭了起来,然后头也不回的,撒腿跑出了家门。

    秦翌注意到了小丫的异常,不由提醒道:“父亲,小丫她……”

    秦勇却是浑然不在意的摆了摆手道:“不用管她,她在村里可是一霸,谁也欺负不了她去。”

    秦家村都是自家人,只要不出村,的确不会出事,这时,秦勇的问话响起,秦翌开始斟酌着回答起来,也就不再关注小丫的事了。

第三五一章 炊烟袅袅,笛声幽幽

    “你怎么回来了?”

    秦勇关切的问道。

    “我有事要做,顺路过来看看。”

    无知是福。

    而且,就算知道了,父母作为普通人,除了担惊受怕,又能怎么样呢?

    秦翌不愿意打扰父母的平静安宁的生活,所以说话非常小心,尽量拣能说的说。

    秦勇一听秦翌是办事的途中回家的,赶紧道:“正事要紧,家你也看了,我们都挺好的,可别因为归家的事耽误了你的正事。”

    秦翌赶紧道:“放心吧,我专门留出来了几天时间,不会耽误正事的。”

    “那就好,对了,栓子和柱子怎么样了?你见过他们吗?”

    秦勇又问起了其它人。

    虽然偶有家书寄回,但是,家书才能写几个字,怎么能写的清楚呢?

    而且,大多都是报喜不报忧,秦勇说不担忧,那是安慰别人的话,自己怎么可能不担忧呢?

    儿行千里母担忧,父亲也一样。

    秦翌赶紧道:“他们都很好,还有大山,他们表现良好,已经被大帅看中,进入大帅府的亲卫队了。”

    秦勇也是参加过训练营的,自然知道,最好的两个去处就是侯府的亲卫队和大帅府的亲卫队,反正,只要是亲卫队,那就是比其它部队的去处要好。

    秦勇听后开心的不得了。

    “好,好,太好了,他们三个小家伙儿,出息了啊。”

    去了亲卫队,就说明资质上乘,拥有成为武者的资质。

    秦勇其实最看重的还是孩子都可以成为武者。

    “对了,大头,你呢,你成为武者了吗?”

    秦勇可是知道的,秦翌从小天赋异禀,被公子看重,带在身边教导,所以秦翌成为武者,基本上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只是看时间的早晚罢了。

    秦翌点了点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憨笑道:“我,我已经成为武者了。”

    秦勇听后,激动的站了起来:“好,好,我就知道大头你是一定可以成为武者的。”

    之前就知道秦翌天赋好,非常可能是三个孩子里第一个成为武者的,没想到,这么短的时间,它就真的实现了。

    “好,你们三个臭小子,果然不愧是我的种,都资质上乘,都可以成为武者,哈哈……”

    看到激动的父亲,秦翌暗自摇头。

    看来当年落选的事,对父亲造成的影响挺大的,只是作为一家之主,平时不敢表现出来而已。

    有了自己成为武者,大哥二哥被提前编入大帅府亲卫队,间接的证明了两人资质上乘,必然成为武者,顿时让父亲一扫之前的压抑良久的抑郁之气。

    这样也好。

    秦翌并没有说破。

    大哥二哥与他不同,他们修的是军武之道,是对天赋要求最低的武道,大哥二哥虽然天赋一般,不过其实也达到了要求,只是成为武者需要消耗的资源多了一点儿。

    一般情况下,自然是不会这么浪费的,不过,他们这不是情况不一般嘛。

    反正有秦家军的培养,大哥二哥是必然可以突破到武者的。

    对于父亲来看,武者已经是他可以看到的天花板了,他可不知道成为武者后的境界划分,对他来说,成为武者就是最好的结果了。

    既然结果并没有区别,就让父亲这么误解下去吧。

    “对了,公子呢,他怎么样了?”激动过后,秦勇终于想到将秦翌教导成才的老师,关切的问道。

    秦翌脸上的笑容一滞,低下头,闷声道:“老师,走了。”

    秦勇一听,身体一滞,呆呆的坐回了原地,一脸惋惜的看着秦翌道:“公子在村子里修养时,我远远的看过一眼,就看出他的身体不好,担心他的寿数不长,没想到……这么快,公子就去了,唉,我苦命的孩子,好不容易成为了武者,结果公子却去了,你可怎么办啊。”

    秦翌诧异的看了秦勇一眼。

    他算是听明白了,相较于老师的去世,父亲更加惋惜悲痛的是他的前途。

    父亲认为自己在秦家最大的靠山是老师,老师去世之后自己就失去了最大的靠山,对自己的发展不利。

    转念一想,父亲的反应,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就算老师当年在村子里居住了一段不短的时间,但和村子里的人也没有多少交集,就算交集最多的父亲,也是敬畏有加,从未亲近。

    没有亲近过的人,怎么会因为老师的死而悲痛呢?

    相较于老师的死,父亲自然更加关心老师的死对他所造成的不良影响。

    果然,人的悲喜从来都不相通的。

    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想当然了。

    想明白这些之后,秦翌顿时也明白了,或许,单纯的因为老师的死而悲伤的,这个世界上,只有寥寥数人吧。

    想到这里,秦翌心中莫名的有些悲伤,眼睛有些泛红,站起身来,对秦勇道:“父亲,我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秦勇张了张嘴,看着秦翌离开,叹了口气。

    珍娘端着做好的饭菜走进堂屋,看着只有秦勇一个,不解的问道:“怎么只有你一个,小丫呢?大头呢?”

    “小丫,你还担心她?什么时候老老实实的在家里吃过饭啊……大头,唉,都怪我,我说话不经大脑,顺嘴就问到了公子,没成想,公子他,去世了,勾起了大头的伤心事,就,就……”

    珍娘听后,不由的埋怨丈夫道:“你真是,孩子好不容易回来,你就知道逮着他问东问西的,有什么好问的,只要孩子好好的,不就好了吗?你看你,这事办的……”

    珍娘走出堂屋,站在门口,远远的看着秦翌之前的那个房门紧闭的小屋,摇了摇头道:“唉,大头这孩子重情,本来回家挺高兴的,已经忘了,你一提,他估计又想起来,此时,这孩子心里不知道多伤心呢。”

    秦勇皱着眉头道:“好了,事情已经发生了,抱怨有什么用,好了,过一段时间,大头自然就没事了,我们以后在家里,不说就是了。”

    秦翌心情抑郁的走进小时候自己居住的小屋,看着屋里没有一丝灰尘,背子也没有一丝发霉的味道,心中不由一暧。

    坐在床上,环视四周,儿时的一幕幕的涌入眼睑,脸上也由的挂上了温暖的笑容,眼睛也不由的湿润了。

    “老师,我想你。”

    秦翌发现,自己感觉和父母团聚越是幸福,就越是想念老师,心中也越发的愧疚。

    秦翌从背包空间中,取出老师为他作的竹笛,轻轻的放到嘴边,闭上眼睛,回忆着往事,轻轻的吹响了手中的笛子。

    婉转哀伤的笛声,缓缓的升起,迎着清晨清冷的阳光,回荡在这片安宁的山村之中。

    ……

    小丫一脸委曲的跑到王木匠家,一个看起来和小丫差不大的小豆丁,正在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看到小丫,激动的挥舞着自己的小胖手。

    “小丫,小丫,你怎么才来啊,我都等你半天了。”

    “木头……”小丫看到和自己玩的最好的木头这么关心自己,不由的开心的笑了起来,之前的委曲也就忘了。

    “小丫,快来,我们要开饭了。”

    小丫和木头两个小家伙开心的手牵着手,跑进了院子里。

    “慧姑姑,楠楠姐。”

    慧娘看到小丫,放下手中的鞋子,笑着打招呼道:“小丫来了。”

    跟着慧娘做鞋的楠楠放下手中的鞋,走到小丫的跟前,蹲下身体,视线和小丫持平,拍了拍小丫身上的灰尘,关切的问道:“你怎么才来?听木头说,你们不是早就约好了吗?被舅母逮到了?吃过饭才出来的?”

    小丫都着嘴道:“小丫还没有吃饭,阿娘不要小丫了。”

    慧娘听到这话,笑着摇了摇头,也不说话。

    楠楠笑着刮了刮小丫的鼻子:“臭丫头,怎么,舅母不要你,你才过来蹭饭吃的啊。”

    小丫立刻摇头道:“才不是,是慧姑姑和楠楠姐做的饭好吃,我才想来的。”

    也不知道为什么,小孩子总觉得别人家的饭菜香,真是奇了怪了。

    慧娘听得直摇头,笑骂道:“你这臭丫头,这话让你娘听到,还不打死你,好了,小丫来了,楠楠,叫他们过来吃饭吧。”

    楠楠将小丫放到她平时吃饭的小桌子前的小板凳上,这才起身走出屋,去木工房里的叫人。

    木头很自觉的自己坐在自己常用的小板凳上,都着嘴,一脸羡慕的看着小丫道:“姐姐怎么对你比对我还好。”

    小丫得意的仰着头道:“那是当然,我是村里最受欢迎的人了,谁不喜欢我?”

    说到这个木头是一点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因为小丫说的是事实。

    小丫真的是村里最受欢迎的孩子,到了哪家,都对小丫特别好,每次小丫去,都拿家里最好的东西给小丫吃。

    小丫的性子也好,一点也不怕生,甚至还有点儿自来熟,整天带着他四处乱窜,连带着他也跟着吃了很多好东西。

    想到这里,木头看着自己这个圆圆的身材,用胖胖的小手拍了拍自己圆圆的肚子,一脸得意的道:“可是,我是村里面胖的孩子。”

    这个时代,成年人皆以壮为美,小孩子则以胖为美。

    村里面最胖的孩子也是就是木头了,木头自然有骄傲的资本。

    说到这个,小丫就吃不打一出来。

    真是奇了怪了,明明一起去吃的,而且她吃的一点儿也不比木头少,可是怎么就是长不胖呢?

    最近一段时间,小丫一直在为此事苦恼。

    小丫一时生气,不愿意再看木头那个小胖脸,转过头去,气呼呼的道:“我以后再去别人家里好吃的,再也不带上你了。”

    木头一听,傻眼了,没有小丫,他去还不被人打死?

    木头顿时不狂了,赶紧向小丫道歉:“我错了,小丫,原谅我吧。”

    小丫这才满意的扭过头,一脸骄傲的仰着头,对木头道:“好吧,谁让我小丫大人有大量呢,就原谅你了。嘻嘻……”

    说到最后,小丫自己也装不下去了,开心的笑了起来。

    木头一看小丫笑了,也跟着呵呵的笑起了。

    这时,王木匠走了进来,看到欢笑着的小丫,脸上不由的也爬满了笑容:“小丫,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小丫赶紧收住笑声,站起来对王木匠等人道:“见过姑父,根生哥,大壮哥。”

    看到楠楠端着饭菜进来,小丫赶紧上前道:“楠楠姐,我帮你端菜吧。”

    楠楠笑着让过小丫道:“你太小了,等你长大一些,再来帮姐姐吧,你快坐回去,马上就要开饭了。”

    小丫一脸无奈的回到了自己小桌子前,木头偷笑着道:“嘿嘿,偷吃计划失败。”

    小丫瞪了木头一眼,冲着木头挥了挥拳头,前倾着身体,小声道:“你再说我坏话,小心我揍你。”

    木头看着小丫的拳头,一股印象深刻的记忆不由的涌入心头,那是被某个看起来很友好的女魔头支配的恐惧。

    木头脑袋一缩,赶紧摆着手道:“我没说你坏话,这,这不是你跟我说的吗?你最想做的事就是端盘子,这样可以提前偷吃到好吃的。”

    顿时,王木匠一桌传来爽朗的笑声,小丫气恼的爬在桌子上,给了木头一拳头:“让你不要说,你还说。”

    木头觉得非常委屈,这明明是实话,怎么是坏话呢?

    小丫太欺负人了。

    说的明明是实话,却用“说坏话”的借口打他。

    以后再也不理小丫了。

    这时楠楠,端着一个小碗从外面走了进来,不解的看了一眼轰堂大笑的父母兄弟,她也没有追问,走到小桌子前,轻轻的将小碗放在小丫身前。

    “这是你最喜欢吃的鸡蛋羹,快吃吧。”

    小丫看到鸡蛋羹,瞬间忘了之前的糗事,开心的笑着冲楠楠道谢道:“谢谢楠楠姐。”

    说完,开心的用勺子挖了一勺,送入口中,闭上眼睛,连连点头:“好吃,好吃,真好吃。”

    楠楠看着小丫的模样,笑的比小丫还开心。

    “喜欢吃的就多吃点。”

    楠楠继续去厨房端饭菜,木头一下子忘了再也不理小丫的念头了,吞咽了一下口头,前倾着身体,整个人爬在桌子上,询问道:“小丫,这么大一碗,你吃的完吗?帮你吧。”

    小丫此时也忘了木头说他坏话的事了,骄傲的仰了仰头,大度的点了点头道:“一起吃吧。”

    木头这个小胖子,早就等这句话了,小丫的话音未落,就立刻用自己的勺子挖了一大勺。

    小丫看到这一幕,气的哇哇乱叫:“木头,你少吃点儿,我都不够吃了。”

    说着,小丫也强起食来。

    王木匠和慧娘坐在大餐桌上,看着小餐桌上的小丫和木头二人,脸上的笑容就没有停过。

    楠楠端了几趟,大餐桌上的饭菜已经摆满了,小餐桌上也不再只有一小碗鸡蛋羹了。

    “吃饭。”王木匠说了一句吃饭,动了快子,大餐桌上的其它人才开始动快。

    而此时,小餐桌上的小丫和木头已经快吃饱了,也不像之前那样抢食了,两人又童言童语说起话。

    “小丫,你为什么说舅母不要你了呀?”

    大人听起来这话没什么,但是,在形影不离的木头听来,这话可是很不寻常的。

    小丫之前从来没有说过这话。

    一提到这个话题,小丫就嘴巴一扁,都着嘴气呼呼的说道:“三哥回来了,阿爹和阿娘都围着三哥转,眼里再也没有我了。”

    “你三哥……”木头还没说完,直听到大餐桌上传来两个碗撞击餐桌的声音,随之,王根生的声音急切的传来:“什么?大头回来了?”

    小丫诧异的看了根生哥一眼,在她的认知里,根生哥一直非常的稳重,平时沉默寡言,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失态过。

    小丫呆呆的点了点头道:“对,就是三哥,小名大头,大名秦翌。”

    王根生哪里还顾得上吃饭,立刻起身,对王木匠道:“我……”

    王木匠不等王根生说话,就知道他要说什么,点了点头道:“去吧。”

    王根生快步的离开了。

    楠楠张了张嘴,想要开口说什么,慧娘冲着她微微摇了摇头,楠楠无奈的低下头,继续吃饭,只是看起来心不在焉的样子。

    正在这时,一声婉转哀伤的笛声,从外面传来,楠楠一愣,瞬间想到了什么,呢喃道:“这是,秦翌的笛声,秦翌他有什么伤心事,竟然……”

    竟然吹出如此哀伤的曲子。

    王木匠叹了口气,对身旁的慧娘轻声道:“看来,大头在外面混的,也不如意啊。”

    慧娘白了王木匠一眼道:“那也不是我们可以高攀的起的。”

    那毕竟是当年跟在侯府公子身边长大的孩子,岂是他们这种山村里的孩子可比的?

    王木匠脸上讪讪道:“我,也没说什么啊,看你,还急了。”

    慧娘懒得理他,给大壮夹了一快子他够不着的菜,然后又给楠楠夹了一快子。

    楠楠看着母亲夹来的菜,明白,母亲的话,即是说给父亲听的,也是说给他听的。

    有些人,本来就是天上的晚霞,可以短暂的看到,却永远无法拥有。

    “呜呜,这是什么声音,我好难过啊……”

    小丫听着笛子,竟然不知不觉的泪流满面。

    木头赶紧跳下小板凳,来到小丫的身旁,轻轻的拥着小丫道:“没事的,没事的,不哭,不哭……”

    楠楠看着这一幕,眼泪不由的淌了下来,看到大餐桌上的父亲,母亲和弟弟看了过来,赶紧擦干了眼泪道:“这曲子太磨人了。”

    慧娘摇了摇头,这次什么话也没说。

第三五二章 好友相见,混元现世

    在幽幽的笛声中,珍娘站在堂屋的门前,眺望着秦翌的小屋,眼神中满是担忧对秦勇道:“当家的,公子的死,对大头的打击有些大啊。”

    秦勇眼中闪过一丝懊悔,叹了口气道:“这也正常,从大头懂事起,就跟在公子身边,接受公子的教导,从认字,到读书,从学武到学做人,说句不好听的话,公子跟他的时间,比我们做父母的还要多的多,对大头也好的没话说,比我们做父母的还要尽职,唉,对大头,虽就成了他最亲近的人了,最亲近的人去世了,怎么可能不伤心呢。没事,时间是好的药,等时间长了,就没事了。”

    珍娘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如此一来,大头要痛苦多长时间啊。

    可是,她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能如此了。

    笃笃……

    大门处传来一阵轻微的敲门声。

    “这个时候,怎么会有人来?”珍娘好奇的说道。

    吃饭的点,都在家里吃饭呢,谁在这个点儿串门啊?

    秦勇看了一眼秦翌的小屋的方向道:“大头这笛子一吹,村里的人基本上都知道大头回来了,谁来都不奇怪,好了,既然人都找上门了,开门吧。”

    珍娘点了点头,走过去,打开了院门。

    “根生,是你啊?”

    “舅妈,大头回来了吗?”

    这声舅妈是王根生跟着楠楠大壮和木头他们一起叫的。

    看到王根生,珍娘顿时想起秦翌和王根生小时候一起玩的场景了。

    两人的关系,可是比亲兄弟还亲呢。

    正不知道怎么劝慰秦翌的珍娘,赶紧抓住王根生的手,拜托道:“你来的正好,大头啊,他的心情有些不好,你去劝慰劝慰他。”

    王根生点了点头道:“好。”

    王根生走到秦翌的小屋外,却没有进去,也没有打扰秦翌,等秦翌的曲子吹完,才敲响了秦翌的门。

    秦翌的愁绪被敲门声,神识一扫,“看”到是王根生,赶紧收了笛子,起身打开了门,仔细打量了一眼王根生一眼,才上前重重的给了一个大大的拥抱。

    王根生虽然比秦翌还大几个月,不过他因没有习武的原因,身体还没有发育开,个头只到秦翌的胸口。

    王根生重重的拍了拍秦翌的后背道:“一年了,大头,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上次一别,就是一年。

    青霖县时,秦翌每个月都会回来一趟,不过离开青霖县之后,秦翌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秦翌听后,也不由感叹道:“是啊,一年了,时间过的真快啊。”

    可是,这一年,对秦翌来说,却是突飞勐进的一年,是翻天覆地的一年,是波澜壮阔的一年,是脱胎换骨的一年。

    也是最漫长的一年。

    秦翌两人松开手,像小时候那样坐在床上,聊起了家常。

    “你这一年过的怎么样?”

    王根生摇了摇头道:“还那样呗,跟着阿爹学木工手艺,我现在的手艺,已经比阿爹还要好了,对了,你呢?你这一年过的怎么样?”

    秦翌摇了摇头,不愿意说他这一年遇到的危险,发生的战斗,杀了多少人等等这些离王根生这个普通人非常遥远的事,于是模湖的说道:“和以前一样,除了练武,就是试练。”

    王根生从离开秦家村之后,就试练不断,这些,王根生是知道的。

    王根生还以为秦翌说的试练和之前一样,都是公子制定好了的,根本没有任何危险,所以也就没有在意,只是羡慕的说道:“练武,试练,真好。”

    秦翌听到这里,才想起之前自己答应王根生的事,不过,这件事却出了变故。

    秦翌可是知道王根生对秦家军的向往的,不过还是如实说道:“你的年纪,到了,本来你参加训练营是一句话的事,只是今年有些特殊……秦家军从今年开始,就不再招收新兵了,所以……”

    王根生听到这里,脸色一白,紧紧的盯着秦翌,不敢置信的问道:“为什么?”

    灵潮之劫的事,虽然感觉很多人都知道,但是其实这对于民间来说,是一个秘密,不能随意向普通人透露的。

    秦翌也能理解,毕竟,普通人也没有用,而且还容易引发恐慌,引起动荡,造成不必要的伤亡。

    秦翌摇了摇头道:“不仅是秦家军,所有的世家的军队,甚至朝廷的军队,从今年开始,都不再招收新兵了。”

    和前世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不同,这个世界的战争,是超凡力量的战争,没有修炼武道的普通人,就算上了战场,也没有一点儿用。

    其实前年,有些世家就已经开始不再招收新兵了,秦家还多收了一届,已经够仁义了。

    毕竟,战争一开始,没有成为武者的新兵,就要被遣散回家,两年时间,培养成功的概率极低,纯粹是浪费时间。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王根生从小生活在秦家村,看着一个个的小伙伴每两年,在八、九岁的时候,离开家,加入秦家军的训练营开始练武,甚至更有秦翌这个儿时的好友,就在他的身边练武。

    王根生多么渴望练武啊,也认为自己一定可以参加训练营,和其它小伙伴一样,开始练武。

    可是,今天,他的梦碎了。

    秦翌没想到,这个消息,对王根生的打击这么大,犹豫了片刻,说道:“你若是想练武,其实也不用非要参加训练营不可。”

    王根生听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上前一步,紧紧的抓住秦翌的袖子道:“怎么练武。”

    秦翌轻轻的拍了拍王根生的手,安慰道:“放心吧,有我呢,你想练武还不简单?”

    王根生听到这话,顿时放下悬着的心来,不过,此时,他才反应过来,他刚才有多么的失态。

    王根生挠着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大头,让你看笑话了。”

    王根生的练武的执念的确非常重,不过,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哪个孩子练武的执念不重呢?

    完全可以理解。

    “我先给你摸摸骨,看看你练武的资质怎么样……”

    秦翌虽然不知道其它人怎么判断人的根骨,不过,秦翌根据自己的研究,自创了一套判断人根骨的方法,摸骨。

    不过,还是创造出来之后第一次给人摸骨。

    秦翌将王根生全身上下的骨头摸了一遍,尤其是嵴椎骨和头骨,反复摸了好几次,摸完之后,秦翌沉吟不语。

    王根生一看秦翌的表情,不由心里咯噔一下,紧张的问道:“大头,我,我的根骨,很差吗?”

    秦翌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灵骨下下品,慧根中下品,你的慧根还可以,只是,你的灵骨太差了,就算是修炼对灵骨要求最低的军武,估计筑基成功的概率也不大。”

    在先天境之前,灵骨所占的比重非常高,只有到了先天境之后,灵骨所占的比重才开始下降,慧根的重要性才开始提升。

    下下品的灵骨,理论上,是根本不可能筑基成功,成为武者的。

    王根生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绝望的呢喃道:“也就是说,我终身无望成为武者了?”

    秦翌点了点头,犹豫片刻又说道:“若是修炼五大流派的武者,的确希望渺茫,不过,若是修炼我创造的炼体系的武功,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王根生听后,眼中瞬间燃起了希望。

    “大头,你说的是真的?我还有希望?”

    秦翌点了点头道:“我所创的炼体系武功,不是很看重灵骨,更加看重慧根,只是,一个是这是我初创的功法,可能还有不完善的地方,另一个,此功法因为不依靠灵骨,修炼速度,估计很慢,是一个水磨的工夫,就算你的慧根不错,最少也要十年,才有可能完成筑基,成为一名真正的武者。”

    王根生听完,不由长舒了一口气道:“十年,到时候我还不到二十岁,还年轻着呢。”

    十年,对秦翌来说,非常长,但是对王根生等普通人来说,其实一点儿也不长。

    秦翌这时才反应过来,他又拿自己为标准了。

    秦翌摇了摇头道:“好,既然你决定了,那现在就传给你,我自创的炼体系功法《混元功》。”

    说完,秦翌伸出右手,食指轻轻的一点,王根生的眉心,王根生瞬间感觉一个小球生生的挤入自己的脑子里。

    秦翌早就有心开创道统,能够多普及的功法自然是重中之重。

    在炼体金丹凝聚之后,秦翌就已经开始做这方面的工作了。

    《混元功》更是秦翌根据前世的灵感,根据自己的亲身修炼的感悟,创造出了的第一部,最适合普及的功法了。

    “大头,你,你竟然可以……”王根生一脸震惊的看着秦翌,指着秦翌右手的食指,结结巴巴的道:“这样传功?”

    这是王根生根本无法理解的方式。

    “这只是一个小技巧,你现在最重要的,难道不是看一看我给你的《混元功》吗?”

    这个秘术,是秦翌看过丹圣留下的神魂秘术之后,结合禁制秘术,研究出的第一个成果,以后刻录玉简时不用再放在眉心了,直接拿在手里就可以完成刻录了,最重要的是,还可以直接给人刻录到对方的识海里。

    只是,此法也有限制,一个人最多只能使用一到三次,再多,就要损伤神魂了。

    “对,对对……”

    武者对王根生来说,本来就非常的神秘,所以王根生根本就不明白刚才秦翌这么做有多么的惊世骇俗。

    这种传承方式,颠覆了传统的传承方式,效率更高,更加便捷,不用载体,节省了资源,等等无数优势,可以说,又是一个划时代的秘术。

    王根生赶紧闭上眼睛,将注意力放在脑海中的小球上。

    随着注意力的集中,小球内部的信息缓缓的涌入他的脑海,化作了他的记忆。

    《混元功》的开篇和其它功法一样,都是先介绍功法的名称,境界,特点,优势等等。

    类似于一本书的序和目录。

    王根生还是第一次见识传说的武功秘笈,对一切都充满了新奇。

    “原来,武功秘笈是这样的啊。”

    “混元者,元气未分,混沌为一,元气之始也。”

    “原来,这就是《混元功》取混元二字的真义啊。”

    王根生接着往下查看,接下来就是各个境界的划分了。

    “明劲,暗劲,化劲,丹劲,罡劲,见神不坏。”

    接着书中详细的说起了各境界。

    “劲,是身体最原始,最直观的一种力量,只是普通人的劲散而不整,乱而不齐,所以普通人对于劲力的应用非常的差,往往十分劲只能用出二分劲的效果。”

    “明劲,化招式境界中的明之境为根基,化招式为劲力,以明境之法整合身体的劲力,集中全身的劲力于一点,这才是劲力的正确使用方式,也是劲力修炼的开始。”

    “明劲的修炼的时候,也在不断的强化身体的肌肉和筋骨,这是分层次的完成炼体系的武道筑基的第一步。”

    “因为明劲暗合招式明之境的修炼技巧,对于兵器拳脚有着很强的加成作用,只要修炼到明劲圆满,战力在其它流派的武徒中可以占据中上层次。”

    王根生虽然对于武者的了解并不多,但是大环境如此,他对于武徒却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居住在普通村落的普通人可能一辈子也遇不到一个真正的武者,但是武徒,遇到的可能性却非常大。

    也是最贴近他们普通人生活的,可以接触到的“武者”。

    一个普通的武徒打十个八个的普通,根本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而看明劲的介绍,只要修炼明劲有成,他最少也可以一以敌十了。

    再往下看,王根生先略过其它,重点看他们的战力。

    暗劲就已经算是武徒中的一流高手了,而到了化劲,已经武徒无敌了。

    这战力,好强啊!

    感觉比普通武者高出一个小境界。

    再看下面的丹劲,凝聚武道意志,后天武者,不过只要丹劲一成,战力就可以达到后天中期。

    罡劲劲气外放,对标的是先天境,见神不坏混元一体,对标的金丹境。

    王根生也是在这个时候,才明白,原来,武者还分了这么多的境界呢。

    “等等,大头说这个功法是他自创的,他自创的功法都到金丹境了,那他自己是什么境界呢?”

    王根生反应过来后,一脸震惊的看着秦翌,泯了泯发干的嘴唇,用沙哑的声音问道:“大头,你,你现在是什么境界?”

    “金丹境。”

    既然王根生已经接触了武道,秦翌自然也就没有再含湖其词了。

    “金丹境?!”

    这,这怎么可能?

    秦翌才多大,竟然已经金丹境了?

    这,这不合常理啊。

    就算他刚刚接触武道,刚刚知道武道境界的划分,也明白,武道肯定是越往后面越难的啊。

    可是,秦翌怎么可能……这么小的年纪,就突破到了金丹境了呢?

    以前听说秦翌的天赋好,他还没有什么感觉,直到现在,才真正的明白,原来秦翌的天赋好到了这个程度。

    简直,不是人啊。

    “我的情况特殊,你要以我为标准。”秦翌看王根生的样子,怕打击到他,影响他未来武道意志的凝聚,赶紧说道。

    王根生自然看出了秦翌的关心,摇了摇头道:“大头,我没事,只是,有些震惊罢了,我也知道,我是天赋和你是不能比的,放心吧,我没事。”

    “没事就好。”仔细打量了一遍王根生,发现似乎真的没有大碍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王根生接着往下看,大致的看了一遍明劲境的修炼内容,正要往下看,发现后面竟然无法观看,只有突破到了明劲圆满,才能查看暗劲境的内容。

    “大头,这,还有限制?”

    秦翌点了点头道:“过早的接触太高级别的功法,对修炼者没有好处,只有坏处,所以我将后面的功法封禁了,只有你达到一定的要求,才能解封。”

    虽然有些遗憾,不过,王根生知道秦翌这是为了他好,也没有再强求。

    王根生起身,郑重的向秦翌了一个弟子礼道:“秦翌,请您受我一拜。”

    秦翌本来是可以阻止的,不过,他看出了王根生的决心,知道若是这一拜不让王根生拜下,对王根生反而不好,也就生受了这一拜。

    等王根生拜完,赶紧上前,一把将王根生扶起,道:“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气。”

    王根生摇了摇头道:“传功之恩,大于天,怎么可以轻慢?”

    秦翌这才发现,短短时间内,王根生好像成熟了很多,或许是看到了更广阔的风景,知道了天地之大,知道武道之艰,知道了人生之长,才变成熟了吧。

    听说,一个男人的长大,只需要一瞬间,以前他不信,不过,经过自己的事,还有王根生的事,他信了。

    “今日来的仓促,礼数不周,明天根生再来拜访。”王根生恭敬的再次向秦翌行了一个弟子礼道。

    不过,秦翌对于王根生的变化,却很是无奈。

    他再也从王根生身上感觉不到儿时的那种感觉了。

    “好。”

    秦翌看着王根生离开的背影,沉默良久。

    或许,这就是长大的代价吧。

第三五三章 父子谈心,再传混元

    王根生闷着头回到家,王木匠看到后,眉头微皱,想说些什么,看了旁边的慧娘一眼,起身道:“跟我来。”

    王根生什么也没说,跟着王木匠到了木工房。

    关上门后,王木匠关心的问道:“怎么了?这次的名额有没有你?”

    王根生低着头,没有说话,只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王木匠叹了口气道:“连秦翌给你说话,都不顶用吗?看来,世家的规矩真的好严啊。”

    外姓托关系都进不去。

    王根生听后,抬起头,皱着眉头看了王木匠一眼,摇了摇头道:“听大头说,不仅是我,整个村子适龄都停了,不再送去秦家军进行训练了,而且,不止,秦家,其它的世家,甚至朝廷的军队,都不再添新兵了。”

    王木匠明显一愣,道:“还有这事?”

    若真的有这事的话,此时村里有适龄的孩子的人家,应该都收到消息了,甚至……

    “你等等……”

    王木匠走出木工房,到来堂屋,来到慧娘的旁边坐下,扫了一眼其它几个孩子一眼,发现都在各自玩闹,没有关注这边后,才轻声问道:“训练营的事,今年取消了?”

    慧娘的注意力一直在木头那边,听后也没有多想的点了点头道:“对,从今年开始,不用再送人去了。”

    王木匠的表情一滞,一句话脱口而出道:“这件事,你怎么没有告诉我?”

    慧娘这才将目光从木头身上移开,诧异的看着王木匠道:“这件事为何要告诉你?咱们家又没有适龄的孩子……”

    说到这,慧娘突然反应过来了,王根生正好适龄。

    只是王根生不姓秦,她从来没有想过,王根生也可以。

    慧娘这时才恍然的看着王木匠,笑着摇了摇头道:“根生刚才去找大头,就是问这个事了?在是正常情况下,还真有可能如你的意,只是……现在这种情况,显然,就算是大头,也无能为力了吧?”

    说完,不再理会王木匠,继续将目光集中在了正在玩闹的木头和小丫身上。

    王木匠想说什么,张了张嘴,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

    王木匠起身离开,慧娘看了王木匠的背影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最后还没有问出口,微微摇了摇头,呢喃了一句:“难得糊涂……”

    然后转头看了一眼一直在发呆的女儿,又看了一眼呆头呆脑的蹲在旁边,看着木头和小丫玩闹的大壮一眼,再看了一眼一直被小丫欺负,还一直乐此不疲的木头一眼,突然释怀的笑道:“难得胡涂……”

    王木匠回到木工房,看着王根生,叹了口气道:“消息是真的,没想到,我……最后还是没能如愿啊。”

    王木匠刚才似乎想说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说了结果。

    估计,他也知道,有些事,是不能说出口的,说出口后,事情的性质就变了。

    王根生看了父亲一眼,摇了摇头道:“孩儿练武,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

    “当然!”父子两个说到这个话题,王木匠一如既往的非常激动:“你不记住小时候,我们一家受到的屈辱了?你的母亲本来是可以治好的,就是因为那些帮派,将家里的钱都给抢走了,你的母亲才不治身亡的,我在你母亲的坟前发过誓,一定要让你活出一个人样儿来,让你亲自为你母亲报仇。我费尽心机搬到秦家村,我……不就是为了这个吗?可惜,现在,时运不济,命运武人,只差一点儿,只差一点儿,你就……你永远也做不到了。”

    说到这里,王木匠看了秦翌家的方向一眼,羡慕嫉妒恨的说道:“大头的运气真好,明明和你同岁,若不是遇到侯府公子,他怎么可能提前练武,他怎么可能会有现在这样的身份地位?他就算天赋再高,现在估计也只能和你一样,龙困浅滩,练武无门。”

    秦翌的好运,儿子的厄运,让王木匠终于破防了,王根生还从来没有见过王根生如此……的一面。

    王木匠似乎也放开了,看着王根生笑道:“怎么,觉得父亲卑鄙?呵呵……傻孩子,世态炎凉,人心鬼域,我只是背地里和你说一说,而很多人可是会直接去做的,人,是最见不得别人过的比自己好的生灵啊。根生,你信不信,就算秦家村里,有好多人家此时也都对秦翌,羡慕到背地里恨得咬牙切齿的咒骂不止,不过,他们在人前不会表现出来罢了。”

    王根生不理解大人的世界,也不想理解,只是低下头,一脸愧疚的道:“我对不起大头。”

    王木匠看着王根生这个没出息的模样,气的一巴掌呼了过来,打在了王根生的头上:“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大头连这个忙都帮不上,愧疚的应该是他,你有什么好愧疚的?”

    王根生抬起头时,早就已经泪流满面,哽咽着低吼道:“当然是我应该愧疚,我好不容易见到了一年未见的朋友,但是却没有关心他这一年过的怎么样,他为何会吹如此让人心伤的曲子,而只关心我自己能不能练武,得知自己不能练武之后,更是当场失态,大头看我那个绝望的模样,无奈之下,破例传了我功法,父亲,现在你如意了,我利用大头的愧疚,成果的得到了武道传承,以后终于可以练武了,可以……呜呜……”

    说到最后,王根生蹲下身体,抱着头,低声痛哭起来。

    王木匠听完王根生的话,呆立当场,他当然明白,一部武道功法是重要性,这,这相当于让他们家也拥有了成为武者家族的可能性,不止是儿子王根生受益,子孙后代,世世代代,都会受益。

    看着如此痛苦的大儿子,王木匠嘴唇几次开合,都没有说出话来,最后,深深的叹了口气,跟着蹲下身来,抬起手,停顿了片刻,还是轻轻的拍在了王根生的背后,一脸疲惫,满是无奈的说道:“根生,不要怪自己,要怪,就怪我这个无能的父亲吧,是我给你了你这个年纪不应该承受的压力,这个本来应该是我来承担的压力,可是……”

    王木匠再次叹了口气,干脆跌坐在王根生的眼前,望着地面,怔怔的说道:“你可能觉得父亲不是一个好父亲,没有给你一个好的榜样,反而所作所为,让你感到羞耻,不过,这就是我们这些什么都没有的低层老百姓,唯一能做的事,我们只靠自己,是改变不了自己的命运的,只有依靠别人,遇到贵人,才能拥有改变自己的力量。”

    “我带着你来秦家村定居,就是因为,这里,有更大的概率遇到命中的贵人,果然如我所料……”

    “大头对你来说,就是你命中的贵人,公子对大头来说,也是他命中的贵人,你以后,或许也可以成为别人命中的贵人,”

    “儿子,要想人前显贵,就要人后受罪啊,我不相信,大头拥有现在的身份地位,在人后没有受罪,听刚才的曲子,就知道他活的有多么不如意了,”

    “可是,他活的再不如意,那也是我们可望而不可及的生活啊。”

    王根生哪里不知道,父亲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好?

    心中对父亲的怨气,顿时消耗一空,抬起头,望着父亲苍老的面孔,哽咽着喊了一声:“阿爹……”

    王木匠知道,王根生终于度过了心里的那一关,不由的松了一口气。

    王木匠也终于问出了他最关心的问题:“大头给的这个传承,可以成为真正的武者吗?”

    他们也知道了,之前帮派里的那些人,根本不是真正的武者,他们称自己为武徒,硬是强加了一个境界,让自己成为武者最弱的一个境界。

    但是,对于世家,武道主流的观念里,只有武徒并不算真正的武者。

    这还是王木匠到了秦家村后,才有的认知。

    光这个认知,就已经超过绝对大部分底层民众了。

    王根生本来想要和王木匠说一下武者的境界的,但是最后,还是没有说,只是点了点头。

    看到王根生点头,王木匠终于松了一口气道:“大头做人,真是要的!”

    说完,感叹着站了起来,拍了拍身后的土,对王根生道:“好了,你的早饭还没吃吧,我给你热一热去。”

    终于如愿以偿的王木匠,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走出了木工房。

    王根生站在王木匠背后,看着王木匠的背影,几次张嘴,将传承里的武者境界说出来,想要告诉父亲,这部传承是秦翌创造的,想要告诉父亲秦翌此时已经到达了金丹境,想要告诉父亲,秦翌的实力有多么强大,早就和他们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了。

    可是,直到王木匠的身影消失在门后,王根生也没有说出口。

    或许,无知也是一种幸福。

    就像之前,他什么也不知道的时候,就可以像儿时那样和秦翌说话,而在知道了秦翌的实力,得了秦翌创造的功法传承后,知道了秦翌的强大后,再和秦翌相处,他再也不可能回到之前那样了。

    慧娘看了一眼从木工房笑着离开的王木匠,微微摇了摇头,冲着小丫道:“你再不回去,你阿娘就要找过来了。”

    小丫这才反应过来,抬头看了一眼天,赶紧道:“我先回家一趟,要不然,阿娘真的会找过来。”

    此时,小丫已经忘了之前她说的阿爹阿娘不要她的事了。

    担心回去晚了被阿娘念叨,迈着小短腿,就向着家的方向跑去。

    慧娘看的真摇头。

    “这小妮子,还好不是我的女儿,否则,非得操碎心不可。”

    还是她的女儿好啊。

    乖巧,懂事。

    慧娘看了楠楠一眼,此时,楠楠已经站起来,冲着慧娘道:“小丫一个人危险,我送一送她吧。”

    说完,不等慧娘说话,就跟着跑了出去。

    连给慧娘反应的时间都没有,慧娘看着楠楠的背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何苦呢?”

    不过,慧娘也没有将楠楠追回来。

    “有些事,不经历过,是不会懂的。希望,她真正的经历过之后,不会埋怨我当时不拦着她吧。”

    这时,木头跑到慧娘的身边,冲着慧娘道:“阿娘,我也去送一送小丫吧。”

    慧娘立刻发威了:“你是想去小丫家玩吧!今天不行,你今天要不然就在家里玩儿,要不然就去村东玩儿,听到了没有?”

    木头瘪着嘴,看了大发雌威的阿娘一眼,点了点头道:“知道了,阿娘。”

    慧娘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道:“看你们一个个能耐的,我还治不了你们了。”

    ……

    秦翌送木根生出门,正在发呆,感知到有人靠近,转头看到一脸担忧的母亲,想到刚才自己的行为,心底不由的升起一股愧疚之意。

    “让阿娘担心了,我没事。”

    说着,秦翌走上前一步,扶着珍娘的胳膊,笑着说道:“我好久没有吃阿娘做的饭了。”

    珍娘仔细的看了秦翌的眼睛一眼,确认没什么事了,才点了点头道:“那我这就给你热去,你也是的,有什么事,不能吃完饭再说啊,非要吃饭之前说,看看,这一生气,连饭都不吃,大头,我给你说,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气大伤身,不吃饭,对身体更不好,知道了吗?”

    秦翌乖巧的点了点头道:“知道了,阿娘。”

    秦翌跟着珍娘回到了堂屋,看到父亲还坐在餐桌上吃饭,看来,刚才父亲也没有好好的吃饭啊。

    自己已经金丹境,一顿两顿的不吃,倒是无所谓,但是,父母只是普通人,而且年纪又大了,这样对身体可不好啊。

    珍娘转身去了厨房,秦翌坐在了秦勇的身旁,道歉道:“都怪我,让父亲担心了。”

    秦勇看着这个高大英俊又懂事的儿子,欣慰的摇了摇道:“是我不对,提及了你的伤心事,公子对我们家有大恩,我刚才说话的语气,也不对,你不要放到心里去。”

    秦翌早就已经想开了,摇了摇头道:“没事。”

    “那就好。”

    秦勇对于如何和已经长大的儿子沟通,也不是很熟悉,所以,说完之后,秦勇就沉默着吃着已经凉了的饭菜。

    秦翌相见刚才王根生的模样,突然心中一动,问道:“阿爹,这次秦家军不来收人了,我们村里的适龄孩子的习武问题,怎么解决的?”

    提到这个,秦勇也是满面愁容:“这个问题,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就算是主脉放开了限制,允许我们在村里教导孩子们武功,但是,你也知道的,我们所学的是军队的武功,是需要人数达到一定数量,才能成功的,而且,消耗的资源,也没是我们一个小山村可能承受的,唉,村里啊,在一起讨论了两个月了,也没有想出一个办法,估计……”

    估计,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了。

    以后,孩子的习武问题,可能会成为大问题。

    甚至,可能在这一代开始断了。

    若是秦家村没有了武者的震慑,那有些事,还真的不好说了。

    毕竟天高皇帝远,对于有些亡命徒来说,就算是渭水秦氏的名头,可能都不好使,最后,还是要靠武力威慑,才能免灾。

    秦翌本来想,告诉父亲风水阵的事的,但是,想了又想,还是没说。

    他已经定下了详细的规则,风水之灵会严格的遵守,只要不是几个法相境联手,是不可能短时间内攻破秦家村的,而只要风水阵激活,他就会得到消息,若是需要,到时他自会赶过来的。

    父亲知道此事,却又无能为力,反而可能心事重重,不如不知道。

    不过,又不能让父亲无事可做,不能让秦家村真的一点儿抵抗之力也没有。

    秦翌沉吟片刻道:“本来,我是想过段时间,等功法传播到一定程度,发现了里面的问题,优化完善之后,再传给村里人的,不过,既然村里急需,现在传吧。”

    秦勇听后一愣,不解的问道:“大头,什么功法?什么完善?……等等,大头,你手里有一部可以传给村里人的功法?”

    秦翌点了点头道:“对,不过,这部功法并不完善,可能有些问题,不过,应该只是小问题,你们修炼的时候,可以根据自身的情况,进行改进。”

    秦勇听后,没好气的白了秦翌一眼。

    “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悟性惊人,可以自己调整优化功法秘术啊?只是,此功法,真的没有问题吗?”

    听秦翌的意思,这个功法好像有问题,若是真的有问题,那村里人练了,可就是大问题了。

    秦翌想了想道:“只有一些小问题,没有大问题,这样吧,我现在就专给你,你看一看。”

    说完,不等秦勇反应过来,就看到秦翌一指点在了他的眉心,然后,他就感觉,脑海里就出现了一个多层的由密密麻麻的文字组成的龙,在里面闪烁着,游弋着。

    “这是……”秦勇尝试着感知小球,顿时,《混元功》的序和目录,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等看过之后,秦勇震惊睁开眼,看着秦翌道:“这是,可以修炼到金丹境的功法?”

    “对啊。”秦翌点了点头,看着父亲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道:“境界太低了,是吧,放心吧,父亲,后面肯定还会有的,到时候,我再传给您。”

    秦勇张了张嘴,他早就知道自己的三儿子脑回路异于常人,没想到……

    秦勇失笑一声道:“不是太低了,是太高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可以拥有金丹境功法吗?”

    秦勇毕竟也是去过训练营,见过世面的,可是知道,有多少中小弄的武道家族,为了一部金丹境的功法,而成为世家的附属。

    他们秦家村,说是渭水秦氏的支脉,听起来名头很是响亮,但是,他们和那些中小型的武道家族来说,可是差远了。

    要不然,他们在青霖县也不会如此低调。

    他们非常有自知之明,他们秦家村只是为秦家军提供兵源的众多偏远支脉中的其中一个罢了。

    秦勇突然想到了什么,紧张的问道:“这个功法的来历,没有问题吧,要是有问题……你把一切都推到我的身上,或许可少受点儿罚。”

    秦翌即感动又无奈的道:“没有问题,这是我自创的功法,我想传给谁就传给谁。”

    “什么,你自创的功法,这,这可是金丹境的功法啊,你,你怎么可能创造出金丹境的功法?”这下,秦勇更加震惊了,说起话来,都语无伦次了。

    秦翌笑着解释道:“我现在已经金丹境了,而且,我早在突破先天境时,就已经走上了自己的武道之路,开始开创属于我自己的功法了,突破金丹境的功法也是我自创的。”

    秦勇怔怔的看着秦翌,感觉突然,秦翌变得好陌生。

    这是,他的儿子?

    他的儿子,是金丹境的武者?

    秦勇可是参加过训练营的,自然知道武道的境界,更是知道,突破到金丹境是多么难的一件事。

    而无论是秦家军,还是山庄,亦或是侯府,只要突破到了金丹境,那必然就是其中的高层了。

    就算不掌实权,那也是地位尊崇。

    秦勇并不知道法相境的存在,对他来说,金丹境就是他认知里的最高境界的武者了。

    秦勇干咽了下,问道:“你,你不是用了五年时间,都没有突破到武者吗?怎么才一年时间,你就修炼到金丹境了?”

    说到这个,秦翌也是颇为感叹的说道:“这都是老师的教导,老师非常看重根基,对我要求严格,我在武道筑基时,就已经拥有了足够的积累,所以等到真正的突破到了武者后,才能修炼的如此迅速。”

    当然,也有他历练的缘故。

    不过,若是没有老师给他打下的坚实的基础,若是没有游戏面板,他也不可能取得一年之内连破三境,修炼到金丹境这样的事绩来。

    连自己说出来,都觉得这个修炼速度,有些太过夸张了。

    有种不真实感。

    秦翌紧接着道:“到了金丹境,我的积累也就消耗一空了,再想像拥有之前那么快的修炼速度,只靠个人,是绝对不可能了。”

    所以,正是因为有了这个意识,秦翌才会想到走集众之道。

    借助众人的力量,帮助他修炼。

    可惜,他认识到这一点太晚了,“精气神”中,只有“气”和“神”融合了集众之道,而“精”却没有,只能慢慢的修炼了。

    另外,“神”的问题也很严重,暂时还无法解决,只有“气”,虽然有些小问题,不过却是可以解决的。

    这时,秦勇的话,打断了秦翌的思绪。

    秦勇打量着秦翌,直到现在,他还难以置信这是真的,不过,他相信秦翌不会在这样的大事上骗他,不由的感叹道:“真是了不起啊,你竟然可以取得这样的成就,看来,公子对你真的是,煞费苦心啊。”

    这样的付出,这样的恩德,怪不得,秦翌对公子感情这么深呢。

    看到提到公子,秦翌眼神的闪烁过的忧思之意,秦勇叹了口气,拍了拍秦翌的肩膀道:“人死不能复生,我们活着的人,应该背负着逝者意志,继续负重前行。”

    因为青少年是在军队里度过的,秦勇受到军队的影响很大,其实他对于生死,并不像普通人看得那么重。

    秦翌张了张嘴,有些话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点了点头道:“嗯,我知道了,父亲,我知道怎么做了。”

    秦勇看秦翌真的没有什么大事了,才将注意力放在了《混元功》上。

    “这《混元功》上说的,是真的,他真的不看灵骨,只看慧根和毅力?”

    “对,父亲。”

    “《混元功》主修肉身,以炼劲为主,倒是,别具一格。”

    劲力,其实在武徒时,五大流派都有涉及,只是方向不同,深度也不同。

    对于劲力,秦勇也不陌生,只是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劲力还可以玩出这么多的花样,分成明劲,暗劲,化劲和丹劲等。

    秦勇好奇的问道:“这劲的境界是怎么划分的?真的可能达到你上面描述的程度吗?”

    秦翌一看就知道,父亲没有好细读,其实答案就在里面写着呢,不过,秦翌还是耐心的为秦勇解惑道:“是根据招式境界划分的,一般的招式分为明之境,暗之境,化之境三大境界,等化之境后,就是意之境了,达到意之境,再凝聚武道意志,自然就水到渠成了。这是元武之道筑就道基的基本理论。”

    “元武之道,这个我知道,是你之前学的武道流派嘛,也是最原始的最难练的武道流派,现在修炼的人非常少,这个,你用元武之道的理论,这个难度,会不会太大了。”

    秦翌摇了摇头道:“劲力和招式不同,而且,我只是化用,并不是完全完全照搬,难度已经降低了好多了,只要慧根在中下品以上的,只要修炼不辍,据我推演,基本上都可以修炼到丹劲境,完成武道筑基。”

    “慧根,中下品?这个,是怎么测出来的?是通过家族的秘法吗?”

    秦翌摇了摇头道:“家族有没有测根骨的秘法我并不知道,老师没有教导过我这方面的内容,我也没有见老师施展过这方面的秘法,这是我根据自身的阅历自己创造出来的一套秘法,我称其为‘摸骨’。”

    又是秦翌自创的秘法。

    秦勇无语的看着秦翌。

    不过,有了之前金丹境功法《混元功》的震惊,这个秘法,反而见怪不怪了。

    “我可以学吗?”不过,秦勇却是知道,只要这是儿子自创的,那么就是可以传家的,自己也是可以学的。

    “这个,还不完善,主要是靠我自己的阅历来判断的。”

    摸骨之法,说白了需要一个灵骨强弱的不同时期的数据库,而秦翌的灵骨是从下下品的凡骨一步步的升到了现在的上上品的灵骨,正是因为秦翌一步步的经历了灵骨的蜕变,再有游戏面板的帮助,秦翌才有可能只通过摸骨,做对比,就可以做出判断。

    而其它人,秦翌暂时还无法传授。

    “等以后,我研究出了普及版的,再传授给您。”

    秦勇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是我贪心了,家族应该是有相关的秘法的,只是,此秘法修习起来,要求应该也非常高,所以会的很少,要不然不经挑选的将我们所有适龄的孩子集中起来训练,通过淘汰来筛选了。”

    至于其它人,应该都是通过眼力看做出自己的模糊的判断的。

    比如,公子,应该就是通过眼力,才看出秦翌的天赋非常好。

    这点上,就不得不佩服公子。

    竟然一眼就看出了秦翌的不平凡,光是这份眼力,就异于常人。

    秦勇又问了秦翌《混元功》上的问题,才感叹道:“这部功法,可以做我们的传家功法了。”

    秦翌听出了秦勇话的意思,赶紧纠正道:“父亲,这个功法不是只传咱们自家人的,是要传授给全村人的。”

    “啊,这么好的功法……”秦勇心中满是不舍。

    “父亲,您忘了,这是我创造的功法,我以后自然会创造出更好的功法。”秦翌自信的说道。

    “功法哪是那么容易创造出来的,而且,这不是你突破金丹境的功法吗?就这样传给别人,你不怕别人得到你的功法,找到你武功的破绽吗?”秦勇担忧的说道。

    秦翌听后,愣了一笑,笑着摇头道:“父亲,您想错了,这不是我主修的功法,只是根据我主修的功法,删减重构之后,创造出来的适合普及的功法罢了,我不仅要传授秦家村的所有人修炼,更要传授给其它所有人修炼,要让他成为修炼人数最多的功法。”

    秦勇这时才知道,原来,他理解错了,这并不是秦翌之前说的,自创金丹境功法突破金丹境的那部功法,而是一部删减版。

    “可是……”秦勇再次看了一眼,这部功法可是金丹境的功法啊,而且看起来理论详实,逻辑严明,一点儿也不像刚创造出来的功法,而且根据里面的描述,威力极强,基本上可以做到同级别无敌。

    这样的极品功法,传授给别人,真是,太亏了。

    “父亲,我自然有我的考量,您只管按我的说的做就是了,而且,我给您之前,我已经将这部功法传授给了王根生,您确定,不在村子里公开传授吗?要是……”

    秦翌的话还没有说完,秦勇就急了:“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大方,就算王根生小时候和你玩的好,但是,他也不姓秦啊,不是咱们秦家人,你,你,唉,我说你什么好呢。”

    不过,秦翌这个操作,的确让秦勇跨过了心里的那道槛儿,下定了传授全村人的决心。

    这时,珍娘端着热好的饭菜过了过来,扫了秦勇一眼道:“什么事啊,不能好好说,我在厨房都听到你在那里吼了。”

    秦勇讪讪笑着,没有接话。

    秦翌微微摇了摇头,拿起筷子,吃了一口桌上的饭菜,仔细咀嚼咽下去后,由衷的感叹道:“果然,还是母亲做的饭菜好吃。”

    珍娘对母亲这个称呼有些不适应,不过,也没有纠正秦翌,反而不好意思的道:“都是一些家常菜,有什么好吃的,小丫可是总是说,我做饭菜难吃,要不然也不会总是到了饭点儿就往外边跑。”

    “小丫啊,他还小,等他长大了,就明白,最好吃的,还是母亲做的饭菜。”秦翌不知想到了什么,有感而发道。

    小丫迈着小短腿,噔噔噔的跑了进来,冲着秦翌道:“坏三哥,趁着小丫不在家,对阿爹阿娘说小丫的坏话,略略略……”

    说完,小丫还冲着秦翌吐起了舌头。

    秦翌看得小丫的模样,忍俊不禁的道:“完了,被抓包了,看来,人啊,就是不经说,说小丫,小丫到,哈哈……”

    珍家可不惯着小丫,走到小丫的眼前,一脸严肃的问道:“小丫,你又在哪里吃饭的?”

    小丫最怕珍娘这个模样和她说话了,而且,这也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她自然知道如何应对。

    “木头家。”

    “吃了什么?”

    “鸡蛋羹。”

    “你这臭丫头,咱家没有鸡蛋吗?非要去别人家里吃鸡蛋?”

    说完珍娘重重的点了一下小丫的额头,然后也不管小丫捂着额头,一脸委曲的表情,自顾自的去了厨房,往篮子里放了五六个鸡蛋,又凌空指了指小丫,这才出了门。

    秦翌看的分明,显然,母亲是要给木头家送鸡蛋去了。

    虽然秦家村,背靠渭水秦氏,过的比其它村子里的人好,可是,也不富裕,小丫吃了什么,母亲肯定要在事后,加倍的还回去。

    不过,他之前在青霖县居住的时候,就开始试练,在这个过程中会得一些不义之财,他都留给了家里,而且,据他所知,老师每季也都给家里寄些银两,所以,他们家的情况要比村里其它人家的情况,要好的多。

    估计,这也是小丫这么受欢迎,到了哪里都用最好的东西招待她的一个重要原因。

    珍娘刚出门,就看到在院门外徘徊的楠楠,愣了一下道:“楠楠,是你送小丫回来的,小丫又给你们家添麻烦了,真是不好意思,正好,这就要去你们家呢,要不,你拿回去吧,到时候将篮子还回来就行了。”

    楠楠看着递过来的篮子,连连摆手道:“不,不,我不是,我……”

    楠楠向院门里看了一眼,看了一眼,无奈的叹了口气,接过篮子,道:“我很快给您还回来。”

    说完,扭头就跑了。

    珍娘愣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的看着楠楠的背影,随后眼中闪过一丝恍然之色,摇了摇头道:“这是少女怀春了?楠楠还挺有眼光的,看上了大头,不过……”

    大头已经混出了头,他的未来不在秦家村,所以,他的妻子,是不可能在秦家村里找的。

    要不然,楠楠这丫头,还真是一个好的选择。

    可惜了。

    珍娘摇了摇头,转头回了家。

    正好看到堂屋里,小丫被秦勇固定住,秦翌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的,小丫哀嚎着挣扎着,看起来好惨了。

    珍娘疑惑的走进门,皱着眉头问道:“你们爷俩儿在干嘛呢?”

    秦勇看了珍娘一眼,无奈的道:“大头说,他的武功男女都可以练,而且,年龄越小越好,只是需要把握好度,小丫现在就可以慢慢的练起来,我让大头给小丫摸摸骨,看看要的根骨怎么样。”

    秦翌这时也收了手,没好气的揉了揉小丫的头,然后对秦勇和珍娘说道“年纪越小,其实摸骨越不准确,只能给出一个大概的估计,小丫的慧根是中下品,灵骨是下上品,若是从现在开始,应该在八、九年内可以成功筑基。”

    虽然说炼体之术,不看灵骨,其实,灵骨越好,对修炼其实加成越高。

    只是灵骨的限制相对于其它流派的武道,相对来说,要小的多的多。

    “九年后,小丫也才十二三岁啊,这就成为后天境武者了?这,这……”

    秦勇看着小丫,眼神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

    相对于秦翌这个变态来说,能十二三岁成为武者,已经非常厉害了。

    小丫这时,不挣扎了,也不嚎了,反而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的问道:“我也可以练武?不是说,只有男子才可以练武吗?”

    大部分武道,的确是只有男子才可以修炼,或者说,男修炼的优势更大,不过,从丹武之道开始,其实这个限制已经小了很多,到了文武之道其实女子的劣势已经小了很多很多,只是影响生育这点,让很多人望而却步。

    不过,世家中,其实女子习武的,也是有的,只是她们自成圈子,少于男性武者来往罢了。

    “当然,小丫也可以练武。”秦翌揉着小丫,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其实,生育问题,想要解决,也不难,相信,其实世家中有些已经解决了这个问题了。

    最起码,秦翌此时就已经有心中从炼丹,风水,秘术等三个方向,有了三个可行方案了。

    小丫激动的跳了起来,叉着腰,仰着头,高声道:“哈哈,以后,我也是一名武者了,看那些看不起我是女孩儿的臭小子们怎么打得过我!我要打的他们满地找牙,哈哈……”

    秦翌直接听蒙了,原来,他的妹妹是这样子的吗?

    秦翌看向父亲和母亲,两人也是一脸的无奈。

    明明前面三个儿子都很聪明懂事了,怎么女儿却成了村里的小霸王了?

    “咳咳……”秦翌干咳了两声,看到吸收了父母的注意力,才建议道:“阿爹,阿娘,这个,小丫习武的事,还是慎重一点儿吧,武者,最怕的,就是没有武德了,若是……反而不好。”

    秦勇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

    小丫一听,自己练武的事要泡汤了,赶紧补救道:“我,我很有武德的,真的。”

    “你知道什么是武德吗?”秦翌笑着问道。

    “嗯?三哥,什么是武德啊?”小丫好奇的问道。

    秦翌笑着抱起了小丫,不再逗她了,转头对秦勇道:“小丫还小,慢慢教就是了,不过,习武的事,还是要抓紧了,以后的世道可能会有些乱,人,总要有一技傍身,才行。”

    秦勇听出来了,秦翌说的不仅仅是小丫的事,还有村里的练武的事。

    秦勇虽然不知道灵潮之动的事,不过也收到了一些风声,点了点头道:“好,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找村长,说一说练武的事。”

    秦勇是一个雷厉风行的人,当即就起身出了门。

    秦翌看着秦勇的背影,心中暗道。

    这样,他在秦家村的事,终于忙过多了。

    全村习武,再加上风水阵,秦家村,无忧矣。

第三五四章 博远进京,昌平侯府

    中原中部,有一条高耸入云的高山,世人称其为圣山。

    圣山绵延千里,呈几字型,山上的溪水汇聚于几字型的拐角处,形成了中原最重要的大型河流之一,洛水。

    在洛水之畔,几字型内部所形成的盆地高原中,建设有中原最宏大人口最多的城市,世代为都,世称洛京。

    通往洛京的道路上,车水马龙,川流不息。

    逆流而上的湍急的洛水,依然不能阻止人们进京的决心,水面上不时看到几艘客船或货船驶过。

    几艘十丈左右的挂着渭水秦氏的族帜的货船,底部伸出一只只的巨型的船桨,一群光着膀子的船夫,喊着整齐划一的号子,宛若一人的划动着船桨,化为强大的动力,逆流而上。

    在中间的一艘货船上,一个十平左右的船舱中,一个身着长衫,满身儒雅之气的中年男子,透过半尺左右的窗户,看着窗外曾经十分熟悉的景色,叹了口气,对着身旁服侍他的少年感叹道:“没想到,兜兜转转的,又回到了这个是非之地,洛京……”

    “先生,这次,您和上次可不同,这次您背靠渭水秦氏,而且也不打算入仕,自然会少了许多的纷争。”周厚宽慰道。

    “靠山?上次我也不是没有靠山,我当时即有黎阳学院的背景,又有太子的背景,在镇山军中不照样不受重视,广受排挤。”

    周博远摇了摇头,接着说道:“少了纷争?想的倒是美,我只要在洛京现身,就是纷争的中心,就连渭水秦氏,都不一定能护的住我。”

    周厚听到这里,不由的焦急的问道:“既然如此,那您还……”说到这里,周厚的眼睛一转,走近周博远,轻声建议道:“要不然,我们趁着他们不注意,熘了?”

    周博远诧异的看了周厚一眼,微微摇了摇头道:“你啊,跟着我这么多年,读了这么多的书,见识了这么多的人和事,还是逃不脱山贼的那些习性,欺软怕硬,遇强则避,则事业难成,遇到困难就逃避,是成了不事的。”

    周厚焦急的劝慰道:“事业什么的,哪有命重要,先生,只要还有命在,一切都来及得。”

    周博远轻笑一声,摇了摇头道:“你以为,我们离开了秦家军,就是自由的?只是换了一批人看押我们,换了一个地方关押我们而已,我们就算想要退出,也不可能的,而且,我之前就说过,这是我的选择,是完成我的志向的最后的机会,我是不可能逃避的,为了志向而死,死得其所。”

    周厚无奈的看着周博远,知道周博远的主意一定,也就不再劝了,轻笑道:“先生,无论您做什么决定,我都支持您。”

    周博远看着周厚,摇了摇头道:“其实你不用……”

    周厚没等周博远说完,就打断了周博远的话道:“先生,秦公子让您来洛京做什么的啊?”

    周博远看着周厚,摇了摇头,也就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转头看着窗外的风景,说了三个字:“查资料。”

    “查资料?查什么资料?”周厚不解的追问道。

    不过,周博远只是怔怔出神的望着洛水之畔的某个方向,似乎陷入了回忆,不再理会周厚了。

    周厚叹了口气,不再言语,静静的站在周博远的身旁,望着窗外的河水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码头到了,周博远和周厚分别被装入两个巨大的箱子里,被马车送到了昌平侯府。

    等周博远收拾好仪容,得到昌平侯接见时,周博远在书房里终于见到了天下闻名在整个洛京都举足轻重的昌平侯。

    昌平侯一边处理着公文,一边扫了周博远一眼,问道:“秦翌让你来洛京做什么?”

    周博远恭敬的躬身行礼道:“查阅中原的山川地理的资料,制作尽可能详细的沙盘。”

    昌平侯在手上的公文上做了批复之后,随意的说道:“好,我会让府里的人帮助你,你就安心的制沙盘吧。”

    周博远躬身令命:“多谢侯爷。”

    周博远离开时,站在书桉旁,为昌平侯研墨的身着青裙的少女看了周博远的背影一眼,等周博远离开书房后,昌平侯处理完了手中的那份公文,才开口问道:“父侯,我们身为世家,中原的沙盘自然是现成的,秦翌为何要专门的派迁了这个一个充分争议的人物进京制作啊?”

    昌平侯扫了少女一眼,哪里看不出她的小心思,不过也没有在意,反而耐心的教导道:“曦儿,你来说一说,秦翌为何要这么做?”

    秦曦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道:“这就是找了一个借口,秦翌这是想逼您表态呢!现在,山庄和秦家军都已经表态了,就差您了,您是什么人,还需要向他表态,真是可笑,父侯,绝对不能放过这个狂妄的小子,一定要给他一点儿教训。”

    何止是山庄和秦家军啊,连祖地都表态了。

    只是这个秦曦不知道罢了。

    昌平侯摇了摇头道:“你只看到这一层?”

    “啊?还有吗?”秦曦沉思片刻道:“难道,周博远身上,还有什么麻烦?”

    秦曦虽然缺少情报,不过脑子转的地很快。

    昌平侯点了点头,道:“他就是那个证人。”

    虽然昌平侯说的不清不楚,不过秦曦还是瞬间知道了昌平侯说的是哪个证人。

    听到这里,秦曦哪里还不明白,在他们接受周博远进府的那一瞬间,其实就已经表态,不对,是在出手帮忙遮掩周博远路上的踪迹时,就已经被动的表态了。

    想到这里,秦曦顿时气的脸都红了,咬牙切齿的咒骂道:“秦翌这个小兔崽子,他这是什么意思?将这样肮脏的手段用到自家人身上,九哥就是这么教导他的?他这是想做什么?啊?”

    昌平侯摇了摇头,轻声喝道:“止怒!遇大事,要有静气,你平时的书,都白读了?”

    秦曦缓缓的平息了喘着的粗气,对昌平侯道:“父侯,我之前还有些奇怪,您为何不册封秦翌为公子,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原来这个小兔崽子跟咱们不是一条心啊,您真是太英明神武了。”

    昌平侯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这个原因,此事,我自有打算,曦儿,你说,秦翌来洛京,打算做什么?”

    秦曦冷笑一声道:“虽然秦翌做出一副要替九哥报仇的模样,不过,我看啊,他就是迫不及待的来接受九哥的遗产的。哼!这样的人,我见多了。”

    秦旭的遗产?

    昌平侯倒是没有往这方面想过。

    主要秦翌的实力早就超过了秦旭,秦旭留下的遗产对秦翌来说,并不重要,只要他想要,家族只会给的更多。

    不过,这倒也是一个思路。

    毕竟,有些东西,在外人看来,不值一提,但是对某些人看来,却价值连城。

    就像眼前的某个人。

    昌平侯扫了秦曦一眼,不动声色的接着问道:“无论是不是装个样子,他总要行动吧,你认为,秦翌会怎么做呢?”

    秦曦冷哼一声,用不屑的语气说道:“秦翌又不是朝堂中人,他又不能用朝堂的手段,那就只剩下江湖手段了,无非就是暗杀或明争,这种打打杀杀的武夫,最是讨厌了。”

    昌平侯若有所思的摇了摇头道:“从情报上来看,秦翌可不像一个莽夫,他小小年纪就可以修炼到金丹境,而且还自创了很多功法秘术,可见其聪慧……”

    秦曦似乎最是看不得父亲夸奖秦翌,趁着昌平侯停顿的工夫,赶紧反驳道:“父侯,像秦翌这样,武道悟性极强,但是权谋上却不开窍的人,您见到的还少吗?”

    人的时间和精力是有限的,人的天赋和智慧也是有局限的,他们二人身在洛京,的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自然见过很多在武道上很有天赋,悟性惊人,但是为人处事上却幼稚的像一个小孩子似的武者。

    他们有一个雅称,武痴。

    秦翌小小年纪就取得了这么高的成就,肯定将所有的时间、精力和智慧,都给了武道,的确非常符合武痴的条件。

    不过,昌平侯还是坚持自己的判断。

    毕竟,武道天赋好,悟性高,权谋上也很厉害的人,并不是没有,就连他们家族,也是每过几十年就出一个。

    就像他。

    不过,昌平侯并没有将这种想法宣之于口,反而认同的点了点头道:“嗯,曦儿你说的很有道理,这样吧,周博远在侯府的工作,就由你来负责了,等秦翌来京,他的接待工作,也由你来全权负责。”

    秦曦本来听到让他负责周博远的事,有些不情愿,但是听到他让负责接待秦翌,立刻就非常积极的点了点头道:“是,父侯,我一定将此事办好,保证秦翌来到我们侯府,宾至如归。”

    说到最后四个字,秦曦的神情很是激动,笑容也充分了恶意,眼神中闪烁着得意的光芒,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玩儿的事。

    昌平侯不在意的摇了摇头道:“好了,你想要的已经得到了,还不出去,不要打扰我批改公文。”

    秦曦知道自己的小心思被看穿了,不敢再得寸进尺,赶紧起身行礼,离开了昌平侯的书房。

    出了二跨院,一个身着红裙长相和秦曦非常相似的少女等在门外,看到秦曦,快走两步,上前扶着秦曦,关心的问道:“怎么样?”

    秦曦得意的抱拳在胸,举了举自己的拳头道:“我出马,还有不成功的吗?父侯已经答应,秦翌来京由我来接待了。”

    红裙少女听后,也是喜形于色,欢呼一声道:“太好了。”

    秦曦赶紧捂住红裙少女的嘴,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不远处昌平侯的书房道:“小点儿声,被父侯听到就不好了。”

    “嗯嗯。”红裙少女连连点头,在被捂嘴的情况下,努力的做出回应,表示自己知道了。

    秦曦这才放开红裙少女的嘴,红裙少女问道:“我们还是按原计划行事吗?”

    “当然,我们不是已经计划好了吗?”秦曦气呼呼的道:“秦翌这个家伙,身为九哥的徒弟,竟然比九哥还威风,哼,我就是要好好的杀一杀他的威风,让他知道,昌平侯府不是他一个仗着九哥的余威就可以做威做福的地方?”

    红裙少女认同的点了点头道:“对,对,一定要好好的杀一杀他的威风,明明曦儿才是九哥的传人,秦翌算什么东西,竟然敢这么威风,真是太不像话了。”

    秦曦刚开始还在笑着点头,可是听到后面,就觉得不对劲儿,立刻不满的反驳道:“昕儿,你这是夸我吗?”

    “怎么不是啊,你可是我们这一代唯一的女公子,是我们昌平侯的骄傲,更是洛京各大侯府小姐们的骄傲,曦儿,你要自信一点。”秦昕一脸认真择秦曦道。

    秦曦无奈的抚额,怎么她总有一种和秦昕不在一个频道上的感觉?

    “好,我自信一点。”

    秦昕看到自己的建议被秦曦采纳,激动的说道:“走,我们快去准备吧,也不知道秦翌什么时候会来,万一今天下午就来了,那我们岂不是就抓瞎了?”

    秦曦一听,立刻拉着秦昕,快步的向前走道:“对,对,快,快,机会难得,可不能浪费了。”

    秦曦和秦昕两姐妹离开后,书房里的昌平侯看二女离开的方向扫了一眼,摇了摇头,自语道:“真是,小孩子心性,不过,也好,秦翌的风头太盛锐气也太盛了,的确需要杀一杀他的威风,但是,又不能做的太过了,曦儿她们出面,正好。”

    不过,昌平侯还是不放心,对守在门外的侍卫道:“传令,亲兵秦毅,擢升为伍长,护卫昆明苑。”

    侍卫离开后,昌平侯轻声自语道:“由秦翌的二叔守护他下榻的昆明苑,这样,就万无一失了吧。”

    说到这里,昌平侯似乎触动了什么心事,转头看向窗外的院子里的秋千,轻笑道:“阿旭,我相信你的眼光……秦翌,他会怎么做呢?我拭目以待。”

第三五五章 秦翌进京,风起侯府

    “这么快就要走了?不多住两天?”

    珍娘拉着秦翌的手,不舍的说道。

    语气中虽然满是不舍,不过,秦翌还是坚定的摇了摇头道:“有些事,不得不做。”

    秦勇上前扶着珍娘道:“好男儿,志在四方,好了,不要这样。”

    “那也吃了早食再走啊。”

    早食时,小丫就醒了,到时,她一闹,他还怎么走?

    秦翌看了珍娘和秦勇一眼,又看了一眼珍娘怀中还在还在沉睡的小丫一眼,道:“我走了。”

    秦翌身体缓缓升空,飞入云间,随后,消失在了朝霞中。

    早食前,小丫醒了,一醒了就找秦翌,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顿时急的哭了,跑到厨房。

    “三哥,三哥,三哥不见了,呜呜……”

    小丫抱着珍娘的大腿,嗷嗷的哭了起来。

    珍娘想到秦翌又离开家了,也抹起了眼泪,抱着小丫,跟着哭了起来。

    秦勇在厨房门外看着眼前的一幕,无奈的上前,抱起小丫道:“好了,你三哥,有事离开一段时间,过一段时间,就回来了。”

    “什么时候回来?”小丫抬起头,看着秦勇,抽泣着问道。

    秦勇想了想道:“等你练武有成,就回来了。”

    小丫一听,立刻攥紧小拳头道:“阿爹,我要练武。”

    秦勇笑着摇了摇头道:“怎么,不怕苦了,昨天是谁哭着说再也不练了?”

    小丫不好意思的将头埋在珍娘的怀里道:“你说的是谁,反正不是小丫。”

    小丫的童言童语,抚慰了珍娘离别的愁绪,破泣为笑。

    秦勇却不相信,摇了摇头道:“你也就是再在说一说,等你练起来,又哭着喊着说不练了。”

    小丫立刻撅着嘴道:“少瞧不起人,小丫才不会呢。”

    秦翌保持着天人合一和隐身的状态,站在半空中,看着恢复正常生活的父母和小丫,松了口气,转头看向东方,呢喃道:“按原定的路线,去洛京。”

    说完,身影一动,飞向远方,消失在了天边。

    ……

    封琅怒气忡忡的走到白袍老者面前,将一份情报扔给对方,抱怨道:“明明我们已经付出了代价,他们已经接受了,怎么出尔反尔,将周博远弄进京了?”

    洛京,毕竟是皇族的地盘,周博远进京就算再隐蔽,也没有隐藏多长时间。

    白袍老者看了一眼情报,不解的问道:“周博远,他是谁,他进京有什么不妥吗?”

    周博远的事毕竟隐秘,白袍老者被软禁了近十年,消息渠道有限,不知道也正常。

    封琅懒得浪费口舌,手一挥,将侍从将相关的所有情报,都送到了这里。

    白袍老者看完之后,眉宇之间有些沉重的问道:“妖魔?他们……”

    封琅却不在意的道:“妖魔虽然比魔道武者还要邪乎,不过,我们可以完全的掌控他们,那些家伙,纯粹是看我们皇族掌控了最厉害的更加强大的力量,想要分一杯羹,哼,那是我们皇族研究多年的成果,怎么可能如他们所愿?”

    白袍老者听到比魔道武者还要邪乎,不由的手一抖,惊恐的道:“魔道当年,差点断送了人族的未来,这,比魔道武者还要邪乎,这,这……”

    白袍老者的反应属于正常反应,所有受到文圣影响的人,第一次听到妖魔,都是这个反应。

    封琅不以为意的道:“我说了,我们皇族可以完全控制他们,他们不会像魔道武者那样,成为大害,只会成为我们度过这次灵潮之劫最强的一股力量。”

    白袍老者毕竟不是常人,很快就镇定下来,也见好就收,没有再提妖魔的事,只是针对周博远的问题,给出了自己的分析和判断。

    “既然皇族已经和世家达成了协议,那么,此人就不重要了,难道渭水秦氏还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旧事重提,再起波澜?灵潮之劫在即,若是渭水秦氏如此做,不用我们出手,其它世家也会出手的。”

    封琅一听,眉宇之间的愁结,顿时解开了,欣喜的冲着白袍老者道:“对啊,我刚才怎么就没有想到呢?还是先生厉害,一针见血啊。”

    白袍老者接着分析道:“这个,不像是昌平侯的手笔,应该是那个秦翌的手笔。”

    说到这里,白袍老者摇了摇头道:“这么幼稚这么明显缺陷这么大的计谋,我对秦翌之前反而高看了,秦翌若只是这样的水平,不足为虑。”

    封琅听后,对周博远进京和秦翌即将进京的忧虑,顿时消了,哈哈大笑道:“有了先生,我无忧矣。”

    ……

    “这就是洛京,好浓郁的灵气,这个灵气浓度,有三百丈高吧?”

    秦翌凌空站在洛京十里外四百丈左右的高空中,看着被“几”字型的圣山三面包裹着的建立在洛水之畔的一座占地数十里,人口数以百万,无数阵法层层叠加,保护密不透风的雄城,不由的发出了一声感叹。

    “咦?四百丈以上,似乎开始有灵压了?”

    秦翌敏锐的感知到四百丈高空与四百丈以下的高空的不同之处、

    秦翌没有急着进京,反而对这个发现,很是在意,继续向上飞去,随着高度的增加,灵压也随之越来越强,等到了云雾缭绕的七百丈左右,灵压达到了普通金丹境的极限。

    秦翌看着云雾分明的六百丈的分限线,若有所思的道:“每一百丈是一个槛,而从第二百丈开始,第三百丈又是一个分层。”

    第一百丈到第四百丈是一个分层,第四百丈到第七百丈,每三百丈的空间,就是一个分层,会有着共同的特性。

    “第一个分层,只增加了灵气浓度,第二个分层,在灵气浓度的基础上,还增加了灵压,那么第三个分层,又增加了什么特性?”

    秦翌跃跃欲试的想要飞到七百丈以上,一探究竟,不过,最后还是忍住了。

    “还是慎重一点儿,等做好了准备再来吧。”

    而且,有些事,他已经准备了良久,不能再耽误了。

    秦翌最后看了一眼那层由云雾组成的明显的分界线,头也不回的转身飞了回去。

    重新站在四百丈左右的高空中,俯视着洛京,再次总结道:“我这一路,绕路,看了几个典型的郡府和州府,郡府的内城都修建在百丈高的地方,州府的内城都修建在二百丈高的地方,里面主要居住着武才,而外城,则都是在平原修建的,里面居住的都是普通人,武者的数量非常少。”

    说到这里,秦翌摇了摇头道:“从郡城开始,武者和没有练武的普通人之间的距离,就已经非常明显的拉开了。”

    秦翌这时才真正的明白了,这个世界皇族的统治,不是建立在黎民百姓上的,而是建立在武者上的,更准确的说,应该是建立在各大大小小的武道家族上的。

    就算是不被朝廷认可的江湖中人,也比没有练武的普通百姓,更受朝廷的重视。

    越是了解,秦翌对这个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越是失望,也越是对老师,对封瑜等以普通百姓为重的这些人,充满敬佩。

    他们和拥有没有超凡力量的世界的记忆的秦翌不一样,他们明明就不是普通百姓的一员,他们明明生来就是最顶层的世家子弟,但是,他们为了这些仿佛被世界遗忘的黎民百姓,哪怕前路坎坷,哪怕充满危险,哪怕最后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也在所不惜,砥砺前行。

    “老师,请放心吧,我将继续您的遗志,继续走,您未走通的路!”

    秦翌望着天上的缓缓升起的朝阳,缓慢而坚定的说道。

    “我倒要看看,前面有什么危险,有什么困难,可以拦的住我!”

    第一步,就从洛京开始吧。

    ……

    昌平侯正在书房处理公务,突然感知到了什么,勐然扭头,看向窗外,看到一个身着青衫的少年,站在院子里,望着院子里的秋千发呆。

    昌平侯只看侧脸,就认出了对方的身方,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轻声自语道:“秦翌……”

    之前看秦翌的情报中记载有秦翌精通阵法,进出山庄都悄无声息,没有惊动任何人,还只是感叹一句,秦翌多才多艺,并没有多少感触,但是,当真正的发生在他的身边时,昌平侯才真正的感到那种震撼。

    洛京,引为傲的阵法,昌平侯府引以为傲的阵法,在秦翌的面前,竟然都形同虚设,他都进入到自己的书房之外了,还没有被人发现。

    要不是秦翌因为看到院子里的秋千,睹物思人,露了一丝气息出来,恐怕,等秦翌站到他眼前时,他才能发现吧。

    昌平侯收敛杂乱的思绪,起身,走出书房,挥退此时才反应过来的侍卫,走到秋千前,站在秦翌的旁边。

    “看来,你也知道这个秋千。”

    秦翌点了点头道:“听老师说起过,这是他童年最美好的回忆了。”

    昌平侯望着秋千叹了口气道:“这个秋千是小旭自己做的,当时,他才那么小,还是只知道玩的年纪,却已经展现出了他的不凡,我当时也破例保留了这个秋千,允许小旭在这里玩耍。时间过的好快啊,一转眼,十几年过去了……”

    昌平侯睹物思人,过了良久,才回过神来,对秦翌抱歉的道:“不好意思,我可能真的老了,最近总是走神。”

    秦翌只是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白发人送黑发人,可以理解。

    只是,有几分真心,几分假意,就不知道了。

    “你打算怎么做?”

    昌平侯没有问秦翌怎么进来的,更没有因此向秦翌发难,而是直接了当的说起了双方最关心的话题。

    秦翌也没有和昌平侯浪费时间的意思,直接取出一枚早就准备好的玉简,扔给昌平侯,顺便提醒了一句:“风水阵。”

    昌平侯诧异的看了秦翌一眼,将玉简放在眉心,阅读了起来。

    “风水之术……”

    阅读到风水阵时,想到秦翌的提醒,着意的放慢阅读速度,仔细的阅读了起来,等通读一遍之后,昌平侯的心绪久久不能平复。

    “这个风水之术……”

    秦翌点了点头道:“这是一门可以借天地之力,化为己用的秘术,也是创造的武道传承的核心秘术,还是,治疗老师的身体的秘术。”

    昌平侯瞬间明白了,秦翌正是为了治疗秦旭才开始研究风水之术,才创造出风水阵的,才有了如此惊人的发现,甚至将其作为了自己武道的核心传承,可惜……

    昌平侯可是一个识货的人,虽然是第一次知道风水阵,不过,以他的阅历,以他对秦旭身体情况的掌控程度,自然明白,若是……还真的非常有可能……可惜,等秦翌回归时,秦旭已经……这都是命啊。

    昌平侯对秦翌不由的多了几分认同感,叹了口气道:“辛苦你了。”

    秦翌摇了摇头,不再言及老师,老师的事,他自有计较,不需要和其它人说,而是接着刚才的话题接着说道:“我准备以布置一个笼罩整个中原为庞大的风水阵,彻底解决灵潮之劫对中原的威胁。”

    昌平侯紧皱着眉头,沉吟良久道:“你打算彻底挖解皇族存在的根基,然后再向皇族发难?”

    说到最后,昌平侯一脸复杂的看着秦翌。

    这是阳谋啊。

    没想到,秦翌这么清楚自己的陷陷,知道玩阴谋诡计,玩不过他们这些沉浸多年的老狐狸,知道在当前的框架下不可能战胜占据绝对优势的皇族,所以,另辟蹊径,另开一个新的战场,将他们都拉到他的这个新战场,进行战斗。

    啧啧,只此一计,就可以位列当世智者前列了。

    不过,秦翌的这个阳谋,也不是谁都能做的,没有那样强大的积累,没有那样可以改天换地的手段,就算能想到,也只是妄想。

    “这是阳谋,我估计,所有的世家,都会同意的,就算是已经成为皇族的泾水封氏,也不可能逆大势而为。”

    什么是阳谋,这就是阳谋。

    就是知道了,也没有办法改变,只能加入其中,顺势而为。

    这样泾水封氏由于实力最强,还有一丝生机,而若是逆势而为,那他连最后一点儿生机都没有了。

    “关键是,你说的是真的,关键是,你要让所有人都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昌平侯点出了此计的关键。

    秦翌点了点头道:“自然,我对此早有准备。”

    昌平侯也没有细问,点了点头道:“那就好,若是有什么帮助,随时可以知会我一声,为了人族大义,为了人族的未来,我渭水秦氏义不容辞。”

    秦翌点了点头,向昌平侯抱拳道:“那就有劳侯爷了。”

    昌平侯犹豫片刻,还是问道:“你是我们侯府一脉第三代的嫡传,已经达到了册封公子的程度,可有想法?”

    秦翌转头望着眼前的秋千,沉默良久道:“我要做的事,需要一个相对中立的身份,还是算了。”

    “你的身份,就不可能完全中立……”昌平侯摇了摇头,不过也没有再劝,不过还是道:“算了,随你吧,之前你历练的时候,就一直用着巡察使的令牌,用巡察使的身份,小旭早就给你申请了继续他巡察使的身份,早在三年前就已经通过了,你若是想要在洛京有所动作,还是要有一个超然的身份的,你若是不嫌麻烦,就用这个身份吧。”

    秦翌听后,微微一愣,从背包中取出老师给了他就没有收回的巡察令,沉默良久才点了点头道:“好。”

    “你在洛京还没有落脚的地方吧?我已经命人给你收拾出了昆明苑,小风,带秦翌去昆明苑,另外通知曦儿,秦翌来了。”

    秦翌皱眉看了昌平侯一眼,摇了摇头道:“我估计不会在侯府长住。”

    “就算偶尔住两天,也要有一个落脚的地方啊。”昌平侯不给秦翌拒绝的机会:“我还有很多公务没有完成,就不陪你了。”说完,就直接转身走向了书房。

    秦翌摇了摇头,不过,也知道,此事拒绝不了,也就不再拒绝了,冲着昌平侯的背影,拱手致谢后,就随着领路的侍卫,离开了此地。

    昌平侯坐在书桌前,久久不语。

    怪不得山庄,秦家军,甚至祖地,在接触秦翌之后,全部都改变了立场,昌平侯之前还不明白,当真正的接触了秦翌之后,才明白,其中的原委。

    昌平侯看向桌面上,依然紧紧的攥在手中的玉简,长长的叹了口气。

    “可惜,可惜啊……”

    可惜什么呢?

    可惜秦翌是最弱的支脉出身?

    可惜秦翌没有经过正规的世家教育,对家族的认同感不高?

    可惜,对秦翌影响最大的秦旭死了,秦翌对家族一直若即若离?

    可惜,家族中如此大才的人,为何是秦翌?

    估计连此时思绪杂乱的昌平侯,都说不清自己可惜的是什么吧。

    只留下空荡荡的书房里,一句句可惜的叹息声,在回荡着。

    ……

    “什么,秦翌已经来了,已经去书房见过父侯了?现在正在前往昆明苑?这,这,秦翌是什么时候进的府?我是负责接待秦翌的人,怎么没有通知我?”秦曦听到侍卫的传话后,顿时急了。

    侍卫犹豫片刻还是说道:“秦翌,是突然出现在书房外的院子里的,我们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进来的。”

    “你们是干什么吃的?这里可是昌平侯府?这么大一个大活人,难道还是飞进来的不成?”

    昌平侯府里有阵法,禁制飞行,所以秦曦才会这么说。

    侍卫呐呐不言,不知如何回答。

    秦昕赶紧上前解围道:“好了,曦儿,你为难侍卫做什么,他们此时,估计比你还自责呢。”

    是啊,自己守卫的地方,被人闯入,甚至都不知道是怎么闯入的,当时值守的侍卫们,当然无比自责了。

    而且,他们估计还会因此受罚。

    “曦儿,现在最重要的是,过去接待秦翌,你再晚,他就进入昆明苑了。”

    秦昕的提醒,立刻让秦曦醒悟过来,连连点头道:“对对,我们快点走,可不能让他那么容易进入昆明苑。”

    说完,秦曦拉着秦昕就向昆明苑的方向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抱怨道:“这个秦翌,怎么不按套路出牌,我们之前的准备,现在已经废了大半了。”

    秦昕喘着粗气道:“曦儿,我,我跑不动了,要不,你自己去吧。”

    秦昕和秦曦不同,她并没有练武,只是一个普通人。

    就算有秦曦拉着跑,此时也气喘吁吁,跑不动了。

    “练武多好玩儿的事啊,小时候让你练武你还不练,现在好了吧?跑两步就喘,好了,你先在这里歇一歇,慢慢走,我先去了,不然就晚了。”

    秦昕连连点头道:“好,好,你快去吧,我慢慢走。”

    秦曦松开秦昕的手,速度瞬间增加,几个起落,已经消失在了走廊深处。

    “其实,我也想好好练武的,可是,我的天赋如此,又能怎么办呢?”

    在这个世界的人,有哪个不想练武呢?

    更何况秦昕拥有这么好的条件,只是,家规如此,天赋不够的女孩儿,只能放弃练武,改学其它,只有像秦曦这样天赋异禀的女孩儿,才有资格练武。

    可惜秦曦似乎永远不知道这一点,她到现在还单纯的以为,是她自己不愿意练武,才不练的,秦昕也没有说破,打破秦曦心中对家族美好的幻想。

    她希望秦曦永远这样单纯,美好,就像她一直憧憬的那样,活着。

    ……

    秦翌的身体一顿,看着突然出现在前方,一脸敌意的瞪着他的身着青裙少女,不解的问道:“你是……”

    青裙少女,插着腰,高仰着头,骄傲的说道:“昌平侯府五公子,秦曦。”

    秦曦,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说,当初老师和他们刚到山庄时,就从当时向他们发难的人的口中听到过,是专门用秦曦这个新晋的公子来恶心老师的,不过,老师的表情就很奇怪,不仅没有一丝怒意,反而带着一种温馨的笑容。

    当时,他不明白,此时,见到秦曦,才真正的明白。

    原来,秦曦是老师的妹妹。

    秦翌想到了小丫,脸上不由的露出了和老师当时听到秦曦一样的笑容。

    打量着自信昂扬,朝气蓬勃的秦曦,秦翌心中暗道:“估计,还是老师从小宠到大的妹妹吧。”

    “见过曦公子。”秦翌恭敬的拱手道。

    秦曦没想到,秦翌这么有礼貌,反而弄得她有些不好意思了。

    “咳咳,没想到,你这小子,还挺有礼貌的。”

    秦曦干咳两声,都囔了两句,接着,故意找茬儿道:

    “咳咳,曦公子是别人叫的,你算是外人吗?我是你师父的妹妹,你应该叫我什么?”

    秦翌笑问道:“师叔?”

    秦曦满意的点了点头,又突然摇了摇头道:“不对,我是女的,应该是师姑,九哥怎么收了你这么一个笨徒弟,连叫人都不会。”

    秦曦教训了秦翌一句话,然后接着冲着带路的侍卫挥挥手道:“好了,接下来由我来带路吧,你回去吧。”

    侍卫犹豫片刻,看到秦曦瞪了他一眼,秦翌也冲着他挥了挥手,他才松了一口气,冲着秦曦和秦翌拱了拱手,领命离开了。

    秦曦见目的达成,得意的一笑,冲着秦翌昂了昂头,转头好像大公鸡似的,在前面带路。

    “走吧。”

    秦翌自然看出了秦曦眼中的计划得逞的笑意,不过,他也不揭穿,顺着秦曦的意,跟在秦曦的身后,转了一个弯,绕到了另一条路上。

    秦翌谛听神通一扫,顿时明白了秦曦的打算,看着前面满心欢喜,一点也没有意识到秦翌已经看破的秦曦,暗自摇了摇头。

    “还真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儿啊。”

第三五六章 妖魔显踪,侯府风云

    秦翌顺便瞄了小地图一眼,看到小地图中四周密密麻麻的小红点儿,秦翌吃了一惊,眨了眨眼,心中不由啧啧称奇道:“这么多的敌人?”

    秦翌是真的没想到,他在昌平侯府竟然有这么多的敌人。

    “这还是在强大阵法之外的人……”

    那些特别强大的阵法,秦翌的谛听神通也无法穿透,里面的人小地图自然也无法侦察的到。

    昌平侯府倘且如此,昌平侯府之外的整个洛京呢?

    秦翌的小地图暂时因为昌平侯府的护府大阵而无法侦察整个洛京,并不知晓,就算出了昌平侯府,因为各大侯府和皇宫的护府大阵,估计侦察到的概率也不大,不过,窥一斑而知全豹,秦翌预计,他在洛京估计是人尽皆敌了。

    “是谁在诽谤我?”

    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世人对我的误会,太深了。

    “不过,这样,才有挑战性,不是吗?”

    秦翌看了一眼代表秦曦的红点,相比之下,眼前这位做出行动的秦曦公子的敌意,反而是最少的那个了。

    果然,是心底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啊。

    秦翌刚说完,突然感觉身体一滞,好像身陷沼泽之中似的,四面八方的全都是挤压之力,限制着他的行动。

    这个强度,一般的金丹境武者,绝对只能束手就擒了。

    走在前面的秦曦,突然转过头,手中拿着一个已经被激活的令牌,眨着眼睛,明知故问,故作惊讶的捂着嘴,问道:“唉呀,这是怎么了?这里怎么会有一个防御阵法被激活了?秦翌,你没事吧?”

    秦翌轻笑道:“没事。”

    说完,随手掐了一个手印,好像没事人一样,走了出来。

    秦曦吓得连连后退道:“你,你怎么……没事?”

    秦翌拱了拱手道:“回禀师姑,小子不才,对阵法略有精通,这样的阵法,还困不住我。”

    秦曦用牙齿咬了咬嘴唇,恨恨的瞪了秦翌一眼,扭过头继续往前走,一边走一边道:“走吧,去昆明苑,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呢。”

    秦翌也说有揭穿秦曦,一边跟在秦曦的身后,一边左右打量,欣赏着沿途昌平侯府中的风景。

    还别说,不愧是世家,布局果然精妙,一步一景,景和阵法又想到结果,而且,不知是巧合,还是……其中的布置竟然暗合风水之术,只是用法比较粗糙。

    “这倒省了我不少事。”

    秦翌一边走,一边随手在路上特定的地方刻下阵纹。

    以秦翌的阵法造诣,阵法没有达到宗师的人,根本发现不了秦翌的所作所为。

    走出一段花园的小路时,突然地上突然升起一个渔网,四角合笼,好像一张血盆大口,要将秦翌吞下似的。

    渔网的速度非常快,上面甚至有一定的限制人行动的阵法。

    走在前面的秦曦立刻转过头,激动的看着这一幕,甚至还暗暗的为渔网加油打气。

    秦翌扫了秦曦一眼,轻轻的一跺脚,整个渔网的阵法瞬间关闭,渔网也随之犹如一辆飞到一半没了电的无人机似的,冲到一半就失去了动力,自然而然的落了下去。

    秦翌如常的走过,随手一挥,将地上的渔网摄入手中,打量片刻,道:“不错,炼制手法非常细致精妙,对付一般的金丹中期的武者,都戳戳有余了,是一件不错的法器。”

    秦翌看向秦曦,扬了扬手中的渔网问道:“这是有人故意放在这里的,还是有人不小心掉在这里的?”

    秦曦满是不舍的看了一眼秦翌手中的渔网,闭着眼睛,违心的回答道:“应该是,有人不小心掉落在这里的吧。”

    “那我先收起来,等找到失主再还给他,要不然,放在这里太危险了,要是伤到了过往的人,可怎么得了?”

    秦翌就等这句话呢,根本就没有给秦曦反驳的机会,笑着将渔网收到了背包空间中,然后催促道:“师姑,走啊。”

    秦曦无奈的转过头,恨的牙痒痒,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的气呼呼的在前面引路。

    拐过弯,看到花木后深的波光粼粼的湖水,眼前一亮,得意的笑了起来。

    ‘到了,我就不信,这一关,你也过的去!’

    这一关,是她的拿手好戏,秦曦很自信,没有人可以躲过。

    秦曦向前走了几步,看到亭子中的久侯的侍女,明白一切准备就绪,忍不住暗自笑了一声,清了清嗓子,转过头,和声细语的提议道:“走了这么久,累了吧?前面桥上有一座湖心亭,我们去那里喝一杯茶,休息一下吧。”

    秦翌扫了一眼那个侍女,本来漫不经心的眼神,瞬间闪过一丝厉色,随后若有所思的看了秦曦一眼,摇了摇头道:“昆明苑应该快到了吧,我们到昆明苑再喝茶休息吧。”

    秦曦立刻拿出了身为师姑的威严,一挥手,霸道的说道:“客随主便,走了这么长的路,你不渴,我还渴呢,走,去前面湖心亭喝茶。”

    说完,根本不给秦翌反驳的机会,大步流星的走上湖上的廊桥。

    秦翌摇了摇头,最还是跟在后面,走进了湖心亭。

    秦曦不等秦翌坐下,就吩咐道:“倒茶。”

    侍女先是给秦曦倒了一杯茶,等秦翌坐下,也给秦翌倒了一杯茶,秦翌打量着倒茶的侍女,问道:“这个侍女,你认识吗?”

    秦曦扫了一眼,理直气壮的摇了摇头道:“当然不认识了,府里那么多侍女,我怎么可能认的过来。”

    秦翌微微皱眉道:“那她倒的茶,你都敢喝?”

    侍女听后,吓得赶紧下跪请罪,秦曦更是好像炸毛了似的,直接站起来,指着秦翌吼道:“这是侯府,谁还能害我们不成?不就是一杯茶?有必要这样吗?”

    秦翌看了一眼茶杯里的茶水,又看了一眼秦曦,心中恍然,摇了摇头道:“抱歉,是我敏感了,这是我第一次被不熟悉的人服侍,有些不适应,这样吧,我以茶谢罪。”

    说完,秦翌举起茶杯,将茶水一饮而尽。

    秦曦看到秦翌喝了茶,顿时不再生气了,大度的原谅了秦翌的冒犯,眼睛中闪烁着期待的盯着秦翌,问道:“你渴完茶之后,可有什么不适?”

    秦翌放下茶杯,摇了摇头,眼神有些涣散的道:“嗯,好像,没什么不适啊?”

    这症状,是醉梦丹起效了。

    秦曦一看,这次终于成功了,顿时激动的挥舞着拳头道:“那就是喝的还不够,快,再给秦翌倒一杯茶。”

    秦翌的反应似乎都有些迟钝,用涣散的目光呆呆的看着要给他续茶的侍女,眉头皱起,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震惊的指着侍女,用虚弱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低吼道:“你,你,妖……魔……”

    侍女的身体突然一滞,童孔瞬间变成了血色,张开好像咧到耳根的大嘴,露出满嘴尖锐的闪烁着金属光泽的四排牙齿,伸出一条一尺来长的舌头,在嘴唇上快速的舔了一圈,用沙哑的不辨男女的声音说道:“没想到,你竟然可以认出我!渭水秦氏果然了不起,这么短的时间竟然已经研究出了辩认我们的方法了,你就是那个传授给侯府此秘法的人吧?哈哈……只差最后一步,可不能让你这小子坏了我们的大事!哈哈……你的身上好香啊,我都忍不住流口水了,你还是进我的肚子里,成为我的一部分吧,哈哈……”

    说到最后,侍女已经没有人样,变成了一只,一丈多高,全身绿毛,长着狼头,双手闪烁着金属光泽的三寸多长的指甲,冲着秦翌扑了过去。

    秦曦此时,已经被这个变故,惊呆了。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家里竟然会有妖魔这种怪物,更没想到,对方竟然敢在侯府里当着她的面杀人!

    尤其是,还是在他恶作剧的时候。

    看到秦翌反应很快的模样,秦曦急的眼睛都红了:“我,我不知道,我不是故意的,我……”

    秦曦瞬间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拿出一枚丹药,冲着妖魔就扔了过去,在扔过去的同时,她也瞬间扑向秦翌。

    轰……

    一声巨响在这个僻静的湖中亭响起。

    随着巨响而来的,还有一团绿色的烟雾,将整个湖心亭笼罩其中。

    “这是解药……”秦曦从怀中掏出一枚丹药,就要往秦翌的嘴里塞,她可是听说过,秦翌的战力可是很强的,只要解了毒,恢复战力,他们肯定还有一战之力。

    就算不敌,这么大动静,肯定惊动府里的侍卫,他们只要坚持片刻,肯定可以坚持到支援的到来,到时候,他们就得救了。

    “不用了,已经结束了。”

    秦翌中气实在镇定自若的声音,从对面的绿雾中传来。

    “啊?”秦曦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不过,很快,秦曦就反应过来了。

    “你,你早就知道我在茶里下了毒,你没喝?你早就发现侍女有问题了,你是故意的?”

    “还不把障雾收起来?”秦翌没有回答,接着说道。

    没有回答,其实也是一种回答。

    秦曦顿时知道了答桉,气呼呼的道:“真是太可恶了,害我白担心一场。”

    不过,秦曦还是回答道:“这个是障雾丹,是逃跑时迷惑敌人用的,敌人很难收起障雾,就算是我,也没有办法……”

    “果然指望不上你。”

    “你……”

    秦曦的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阵风吹过,绿雾瞬间被吹散好多了,只剩下澹澹的一层薄雾,不过已经不影响视线了,可以清楚的看清四周的环境了。

    “你,障雾怎么突然散了,你是怎么收的障雾?”秦曦胡乱的四下指着越来越薄的绿雾,眼睛四下乱瞄,好像在确定是不是幻觉。

    “啊!”

    秦曦突然瞄到倒在地上,流着黑色的血液的似狼似人的怪物,不由的啊了一声,吓得连连后退了几步,碰到栏杆,才停了下来。

    秦翌蹲在地上翻动着妖魔的尸体,听到后面的动静,无奈的回头看了秦曦一眼道:“它活着的时候,也没见你反应这么大,它都死了,至于这么大的反应嘛?”

    秦曦立刻插着腰大声为自己辩解道:“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死人,更何况还是……”

    还是这种似人非人的怪物。

    秦曦偷偷的看了秦翌一眼,似乎看到秦翌翻出了一个什么东西,正在打量,不由好奇的问道:“你翻动它的尸体做什么?”

    秦翌手一翻,将手中的东西收入背包空间中,站起身来道:“习惯。”

    习惯?

    秦翌看起来斯斯文文的好像一个文弱书生似的,怎么有这么变态的习惯?

    真是,太可怕了。

    怪不得情报上说秦翌这家伙的战力异于常人呢,果然是一个大变态。

    秦翌站起身来,转头望向桥的尽头道:“来人了。”

    秦曦听说来人了,瞬间松了一口气,此时绿雾已经基本上消散了,微风吹来,环境依旧,只是,秦曦的心境却大不同了。

    一脸复杂的看了秦翌一眼,没想到,她的一场恶作剧,竟然引发了如此重大的变故。

    而且,虽然不想承认,不过,事实就是,秦翌救了她一命。

    这,这还让她还怎么报复秦翌。

    秦曦顺着秦翌注视的方向,转过头,望着越来越近的人,怔怔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

    ……

    “父侯。”

    一个看起来二十八九岁的青年,在书房门前敲门问安后,走了进来。

    “我们的昱公子,今天怎么没有去府衙坐堂,反而有空找我这个老顽固问安了?”

    昌平侯扫了一眼走进门的青年,一边批发公文,一边轻笑着询问道。

    因为前段时间,昌平侯向皇族发难的事,秦昱等几位公子和昌平侯发生了一些矛盾,关系变得比之前更加紧张,连最后的例行问安,都找借口推了。

    秦昱一边拱手一边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说道:“父侯,儿臣听闻秦翌竟然不告而入,甚至闯入您的书房,担心您的安危,所以,这才赶紧从府衙赶了回来。”

    “呵呵,我这里的动静,倒是满不过你了,你在这里安插了多少人?小六?”昌平侯轻笑了两声,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质问道。

    “父侯多虑了,儿臣只是……”

    不等秦昱说完,昌平侯就打断对方的话道:“照你这么说,我还要谢谢你的关心喽。”

    秦昱无奈的暂停这个话题,叹了口气道:“父侯,我们和皇族是一荣俱荣,一衰俱衰的关系,您明明那么英明睿智,怎么就不懂得这个道理呢?只是为了私情,而不顾大局。”

    最后,秦昱忍不住,又开口劝慰道:“父侯,您醒醒吧,小九已经死了,人死不能复生,您不能因为小九的死就迁怒皇族,尤其是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只有我们团结一心,度过灵潮之劫,我们才能延续我们侯府的荣光。”

    昌平侯失望的看着秦昱,摇了摇头道:“不是我要醒醒,而是你们三个要醒醒,你们的荣光,是渭水秦氏给你们的,不是皇族给你们的,你们享受的特权,是渭水秦氏给的,不是皇族给的,你们的立场,应该是渭水秦氏,而不是皇族。”

    秦昱激动的反驳道:“父侯,家族早就抛弃了我们,您翻一翻家族史,灵潮之劫后,祖地的人安然无恙,山庄和秦家军的人还有可能活下来一部分,而我们,候府一脉,身处漩涡的中心,历史上有哪个嫡系活过灵潮之劫的?我们就是灵潮之动的祭品,我也就算了,可是,我的妻子,我的儿女呢?他们何其无辜?父侯,我们和皇族才是一体的,同生共死,荣辱与共。”

    提到孙子孙女,昌平侯的脸色终于有了变化,当初,若不是皇帝赐婚,本来他是不打算给几个儿女成家的,可是……最后,他还是心软了。

    人哪有不怕死的?

    他又怎么可能不希望安然的度过灵潮之劫?

    只是,将希望寄托在皇族身上,这和将自己放在对方的刀俎之下,有什么区别。

    就算全力以赴,度过了灵潮之劫,还不是受制于人?

    之前,他就有所准备,只是准备的不够充分,但是,在秦翌来了,提出风水阵之后,他就知道,他等的机会,来了。

    只是,此事此时还没有准备好,还属于保密阶段,昌平侯并没有和几个屁股已经坐歪的儿子说的意思。

    一切,事实说话吧。

    “几个被皇族蛊惑几句就忘乎所已的废物。”

    昌平侯摇了摇,顺口说了之前常说的那句话,作为结尾。

    又是这句话,又是这句话。

    当年就是如此,要不然也没有秦旭,秦曦等弟弟妹妹的出生。

    更不会有秦旭小小年纪就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事发生。

    他们没有错,是父亲先放弃了他们,他们才放弃父亲的。

    他们没有错,是家族先放弃他们的,他们才放弃家族的。

    秦昱的脸涨的通红,一咬着,梗着脖子,再次说道:“父侯,秦翌此次来京,其目的昭然若揭,父侯,您已经为九弟出过气了,皇族也为此付出了代价,此事已经了解了,若是让秦翌再来一次……父侯,皇族绝对不会再次忍受这样的侮辱的。”

    看着张口闭口,都是皇族的儿子,昌平侯叹了口气道:“你怎么能确定,泾水封氏可以度过这次的灵潮之劫?”

    秦昱一听这个问题,还以为昌平侯有所松动,赶紧说道:“父侯,皇族的镇山军的规模是历朝之最,这是不是希望?还有妖魔,只要转化为妖魔,就可以提升一大境界。先天境转化为妖魔就拥有了金丹境的战力,而金丹境转化为妖魔,就可以拥有法相境的战力,这样的战力,还不足以度过灵潮之劫吗?而且,父侯,有了妖魔死士替代我们,高层战力都不需要我们亲自出战了,我们就可以安然的度过这次危机了,以后……”

    “幼稚!”不等秦昱说完,就听到昌平侯不屑的语气打断了他。

    看着儿子满脸不服的表情,昌平侯疲惫的叹了口气道:“就算你说的真的,泾水封氏度过了这次灵潮之劫,你以为,他还需要再顾忌我们世家吗?我们还能像以前那样身份尊贵吗?还有妖魔的问题,那可是比魔道武者更加恐怕的怪物啊,你有想过它们失控之后,所创造的影响吗?这些,你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看,你只看到成功带来的好处,你看到了妖魔带给你的好处,傻小子,任何东西都是有利有弊,所有赋予都是有代价的,你在享受它带给你好处的同时,你也将承受它所带来的代价。你确定你可以承受这个代价带来的后果吗?”

    秦昱失望的看着父亲,眼睛中满是湿润的低吼道:“父亲,您为何就不是相信皇族呢?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啊!您就算不相信皇族,你为何就不能试着相信我们呢?我们可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我们不是愚笨之人,怎么可能没有想过这些?就算度过了灵潮之劫,只要我们世家团结一心,皇族想做什么也要有所顾忌,至于妖魔,更是不用担心,它们的本命妖灵被封印之术完善掌控,根本就不可能脱离掌控,而且,到时侯,皇族也会将控制妖魔的秘术交出来,到时候,妖魔就算再利害,它们也不过是我们的工具,我们的死士,至于其它手段……父侯,时代变了,皇族的手段,绝对不止妖魔这一种,这次灵潮之劫,必将和其它时候不同,我们大烽皇朝必将打破灵潮之劫这个魔咒,我们也必然会安然度过这次的灵潮之劫,甚至,以后的灵潮之劫,也将不再是问题,父侯,加入我们吧,我们必将掀开时代的新篇章,我们必将和皇族一起,继续统治这广袤的中原大地,父侯……”

    时代确定已经变了,只是改变它的,不是皇族,而是秦翌。

    昌平侯看着这个已经没救了的儿子,摇了摇头,轻声喝道:“够了,你下去吧。”

    秦昱看到结果还是和之前一样,没有改变,不由的脸色再变,瞪着昌平侯,咬了咬牙,再次拜道:“父侯,秦翌必须交出去,不然,我侯府恐有大祸!这不仅仅是皇族的事,还是我们所有世家的事,父侯……”

    昌平侯突然平静的问道:“怎么,难道我不同意,你们还想逼宫篡位不成?”

    听到这话,秦昱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身体不由的晃了晃,努力的稳住身体,轻轻的抚过嘴角溢出的鲜血,再次鞠了一个九十度的躬,拱着手,恭敬的说道:“儿臣不敢,只是,大势所趋,民意滔滔,顺之者昌,逆之者亡,还请父侯三思。”

    说完,秦昱就要起身离开,突然,一声巨响从府中后院传来。

    后院可是他们家卷所在之地啊。

    若是出了意外,后果不堪设想。

    两父子同时一怔,脸色瞬间变了,异口同声的低吼道:“放肆!”

    敢在侯府动手,必须严惩。

    此例,绝不可开。

    说完,父子二人对视一眼,没有再开口多说一个字,一切尽在不言中。

    昌平侯和秦昱瞬间化为一道残影,以最快的速度,向着后院飞掠而去。

第三五七章 妖魔后续,转机出现

    “曦儿,你没事吧?”

    秦昱身影一闪,出现在了湖心亭,满是敌意的瞥了秦翌一眼,然后关心的走上前,询问秦曦道。

    “我,我没事。”秦曦回过神,睢睢的瞥了秦翌一眼,赶紧摆着手说道。

    秦昱扫了地上的妖魔尸体一眼,走上前,站在秦翌前面,质问道:“你是谁?”

    秦翌看着小地图上自己面前这个红的发亮的的小红点,笑着回答道:“秦翌。”

    秦昱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道:“我就知道是你,我就知道你来了我们府上,准没好事。”

    秦翌轻笑一声道:“我可没有创造妖魔,控制妖魔,指挥妖魔的本事,这位公子,冤枉人了吧?”

    秦曦不好意思的看了秦翌一眼,上前一步,拉了拉秦昱的袖子,轻声道:“六哥,是这个……妖魔要杀秦翌,秦翌只是正当防卫。”

    秦昱还想说些什么,昌平侯这时突然出现在湖心亭,扫视了一圈,尤其是在妖魔的尸体上停顿了片刻,才开口道:“秦翌,你没事吧?”

    秦翌看了昌平侯一眼,又看了秦昱一眼。

    这是,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啊。

    至于吗?

    “我没事。”秦翌微微摇了摇头,平澹的回答道。

    “这是怎么回事?”昌平侯扫了一眼在场的三人,威严的问道。

    秦昱刚到,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不过,这可是一个赶走秦翌的好机会,于是率先开口道:“父侯,在秦翌来之前,我们一府上一切都好好的,但是,秦翌来了之后,才多长一会儿,就出现了这样的事,您说这事怪谁?父侯,有些人,留不得。”

    秦曦一听,顿时急了。

    要赶走秦翌?

    虽然之前虽然讨厌秦翌,却从来没有想过赶走秦翌。

    秦翌是他们秦氏中人,只有她欺负的份儿,其它人欺负,可不行。

    居京大不易。

    一旦秦翌离开,不用想也知道,肯定不好过。

    尤其是经过此事之后,她觉得秦翌这个人虽然讨厌,不过,为人还是不错的。

    “父侯,是这个妖魔伪装成侍女,要刺杀秦翌,秦翌才反击的,刚才的动静,是我弄出来的,您要罚,就罚我吧。”

    昌平侯看了一眼,没有为说话的秦翌一眼,没有轻易的下结论,走上前,站在妖魔的尸体面前,蹲下身体,仔细的翻查了一遍,拿出一只带血的铁牌,轻声读出上面的几个字道:“绿竹?二等侍女,馨香苑,是昕儿院子里的侍女。”

    秦曦眼睛突然一惊恐的圆睁,惊呼一声道:“我想起来了,我说这个怎么侍女这么眼熟,原来她是昕儿院子里的,我去找昕儿玩的时候,她还给我上过几次茶呢,她,它……”

    秦昱听后,一阵后怕,也顾不得赶走秦翌的事了,上前一步,看了一眼四周碎裂的侍女专门穿着的裙子,凝重的问道:“昕儿的侍女怎么会是妖魔?”

    他还有一句没有说出口,若昕儿的侍女里有妖魔潜伏,那里其它人的院子里呢?是不是也有妖魔潜伏?

    虽然刚才和昌平侯一直说妖魔可以控制,妖魔只是工具,妖魔没有危害,但是,当真正的在自己的府上发现拥有潜伏的妖魔后,秦昱一下子慌了。

    他突然想到刚才秦翌说的那句话了。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若是普通的杀手,还能推到秦翌的身上,但是,妖魔,却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推到秦翌的身上,只能是……

    秦曦看到这事儿闹大了,知道瞒不住了,这才支支吾吾的说道:“昕儿的侍女,是我向昕儿借的,她出现在这里,是,是我安排的……”

    “什么,你安排的?你……”秦昱听后,惊恐的看着秦曦,似乎联想到了什么恐怖的事。

    昌平侯不等秦昱说完就冷哼一声,打断了秦昱即将脱口而出的话,用传音秘术训斥秦昱了一句道:“曦儿是什么性子,你还不知道吗?竟然第一时间怀疑上了自己的妹妹,混账!”

    昌平侯温和的冲着秦曦笑着说道:“没事,我们相信你,你只要如实说出来,就好了。”

    秦曦不好意思的看了秦翌一眼,这才说道:“我,我借着父侯交给我接待秦翌的机会,想要,想要作弄他一下,就,就在府里布置了一些机关,可是,秦翌没有从大门进来,我的很多机关就派不上用场了,只有带秦翌绕了一下路,才用上了两个机关,可是,秦翌都毫发无伤,不能奈何他,无奈,我只好使出了我的杀手锏,将秦翌引到早就安排好的湖心亭,我,我在这里安排了一个倒茶的侍女和,和下了醉梦丹的茶水,我,我就是想,就是想……”

    昌平侯越听脸色越黑,最后大声训斥道:“胡闹!”

    秦昱看着无奈的秦曦摇了摇头,不过还是关心的问道:“你事先不知道她是妖魔?”

    “当然不知道。”

    “那它……”秦昱犹豫着还没有问出口,秦翌就笑着说道:“她刚开始应该是没有打长出手的,任务应该是潜伏,不过,它被我叫破了身份,而它又不认识我,看我年少,又担心识破妖魔的秘法被普及,为了消除隐患,这才悍而出手的。”

    “对,对,就是这样的,就是这样的,还好秦翌叫破了它,不然,这么一个怪物潜伏在我的身边,想想都害怕。”秦曦抚着胸口,一脸心有余季的说道。

    秦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昌平侯倒是一脸欣赏的看着秦翌道:“早就听闻你小小年纪就战力非凡,今日一见,果然非同一般。”

    这妖魔的气息,和金丹境圆满差不多,竟然一招就被秦翌灭杀,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昌平侯谬赞了。”

    昌平侯这才接着问道:“不知,你是怎么看破妖魔的身份的?”

    妖魔的变化之能,在之前,昌平侯根本就不知道,要不然也不会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而对方可以隐藏躲过侯府的重重检查,隐藏在自己女儿的身边,由此可见妖魔的变化之能有多强。

    而就像秦昱担心的,有了一个,就很有可能有两个甚至三个,昌平侯也很担心,府里还有其它隐藏的妖魔。

    妖魔就算被皇族宣传的再好,它也是吃人的怪物。

    这样的怪物隐藏在家人的身边,怎么可能不担忧。

    正所谓一事不凡二主,昌平侯干脆直接了当的询问起了秦翌。

    “一些小手段,不足为道。”秦翌能够辩认出妖魔,是因为谛听神通发现不妥,因为游戏面板确认其身份,根本就不是妖魔和昌平侯等人认为的秘法,不过,秦翌自然不会如实说,这个暂时不存在的秘法,反而可以成为一个筹码。

    至于这个秘法,秦翌亲眼见过妖魔,甚至还近距离的查看过妖魔的尸体,从妖魔的尸体中搜出了妖魔核心,有了这些,秦翌想要创造出这么一个辩认妖魔的小术,并不难。

    “小手段?这可不是小手段啊。”昌平侯赞叹道:“之前就听闻你小小年纪,就天赋异禀,悟性惊人,创造出了很多的功法秘术,以前还感觉有些夸大,没想到,竟然如此不凡,妖魔刚刚出现,辩认妖魔的秘法就出来了,厉害,真是太厉害了。”

    秦翌自然再次谦虚了两句,昌平侯对秦曦道:“好了,你的那些小把戏,就不要在秦翌面前耍弄了,老老实实的送秦翌到昆明苑,听到了吗?”

    秦曦赶紧老老实实的低头行礼:“知道了。”

    秦翌和昌平侯二人道别,跟着秦曦离开了湖心亭,秦昱看着秦翌离开的背影,欲言又止,最后等秦翌走远了,才焦急的上前一步,询问道:“父侯,您为何不让秦翌交出秘法?”

    昌平侯恨铁不成钢的道:“我拿什么理由让秦翌交出秘法?要是家族里人人创造出秘法,都被我们强取,以后还有家族里还有谁致力于创造功法秘术?你以为,我们世家的家规,只是摆设吗?它是我们世家维系万年,依然昌盛的关键,以后说话注意着点,三思而后言,不然,你这公子,也不要当了,丢人显眼。”

    秦昱其实说出口,就后悔了。

    但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想收回却是不可能了。

    秦昱被昌平侯怼的满脸涨红,最后,还是妻儿的安危,压倒了一切,再次提议道:“就算……那也可以请秦翌帮忙,帮我们清理一下府上的隐患啊。”

    “隐患?你现在说妖魔是隐患了?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的啊。”昌平侯的讽刺,总是如此辛辣而犀利。

    真是,这一刀不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妖魔的出现,对于全人族来说,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威胁,但是,秦昱却视而不见,等府里出现了潜伏的妖魔,这才慌了。

    唉,这是估计就是人族的通病吧。

    可是,其它人可以有,但是,他们这些世家,他们这些一言决定人族命运的掌舵人,却不能。

    只可惜,秦昱估计一辈子,也想不明白这个道理。

    秦昱羞愧的呐呐不言。

    昌平侯摇了摇头道:“我们先自查吧,等没有办法了,再请秦翌帮忙吧,他就居住在府里,就算最坏的情况出现了,再请秦翌出山也不迟,至于秘法,总要等解决了此次的隐患之后,才提吧。另外……”

    昌平侯的话突然停了下来,看了一眼屁股坐歪的儿子一眼,剩下的话没有再说下去了,而是不耐烦的冲秦昱挥了挥手道:“好了,此事,你不用管了,我自有分寸。”

    秦昱叹了口气,没有再说什么,拱了拱手,向昌平侯告辞,昌平侯最后,还是不放心的叮嘱了一遍道:“此事隐秘,在我行动之前,谁也不能说,听明白了吗?”

    秦昱翻了一个白眼道:“听明白了。”

    昌平候一看秦昱的模样,就知道自己果然高估秦昱了,失望的摇了摇头道:“不,你没听明白,我说的人里面,包括了你的妻儿,你的兄弟姐妹。”

    “这,这……”

    秦昱觉得,昌平侯的做法,有些极端了,这么大的隐患,怎么可以不知会妻儿一声,通知兄弟姐妹一句呢?

    昌平侯揉了揉太阳穴,冲着秦昱挥了挥手道:“我会以最快时间解决此事的,好了,你下去吧。”

    秦昱最后还是无奈的领命离开了。

    等湖心亭只剩下昌平侯一人时,这才无力的坐在石凳上,望着清澈的湖水,深深的叹了口气。

    “阿旭,你是还活着,多好啊。”

    其它的公子越是不争气,昌平侯就越是怀念早逝的秦旭。

    天妒英才啊。

    他倾心培养的最完美的继承人,就这么被皇族给毁了。

    昌平侯每每想到这一点儿,就气不打一出来,对皇族的怨气就重一分。

    昌平侯休息片刻,立刻收敛了杂乱的思绪,再次站起来,又成为了威严冷静睿智的昌平侯了。

    “去,将这只妖魔的尸体,交给厉老,他不是一直说只差一只妖魔给他研究吗?将这里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他,替我问一句,他要的我给他了,他什么时候给出妖魔最详细的情报,什么时候研究出分辨妖魔的法器或秘术,什么时候研究出针对妖魔的法器和秘术,我要一个具体的期限。”

    影卫瞬间出现,单膝跪地,领命之后,手一挥,将地上妖魔的尸体收起,然后再次消失不见了。

    影卫离开后,昌平侯转头看向昆明苑的方向,喃喃自语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估计,最后还是要求到秦翌那里。可是,风水之术我还没有想到如何回礼,这个,又该如何?”

    昌平侯知道,秦翌刚一见面就送他风水之术,除了有见面礼,还有感谢他出手帮助周博远安全进京的谢礼,但是,这个礼太重了,他必须回礼,不然以后,他和秦翌如何相处?

    “要是阿旭还活着,就好了。”

    秦旭要是还活着,他使唤起秦翌来,就没有那么多的顾忌了。

    渭水秦氏和秦翌关系,也不会弄成现在这样,若即若离,半主半客。

    昌平侯又想到了早逝的秦旭,无奈的再次叹了一口气。

    “此事,可不是我一家之事,这下,看你们怎么说,哼!”

    既然他的府里有妖魔潜伏,那么,其它府里,估计大概率也有妖魔潜伏。

    根据昌平侯对当今这位皇帝陛下的了解,这种事,他绝对做的出来。

    “呵呵,真是可笑,口口声声,是为了人族大义,是为了度过灵潮之劫,不过是借口罢了,一切都是为了巩固自己的皇权。”

    要不然,已经宣布只用于应对灵潮之劫的妖魔,如何会出现在他们这些世家贵族的府上?

    昌平侯望着跃出水面的红白相间的鲤鱼,轻声道:“此事,或是转机……”

第三五八章 姑侄斗嘴,叔侄相见

    “师姑修的是丹武之道?”

    秦翌看着与之前判若两人,不再主动找他说话分散他注意力,一心想着恶作剧,看他出丑的秦曦,反而主动开口询问道。

    秦曦诧异的看了秦翌一眼,这个常识还需要问吗?不过,很快她就想到秦翌出身的是支脉,就算有九哥教导,也不是什么都讲,不知道这些也属正常。

    “对,我们世家的女子,若要修炼,第一选择就是丹武之道。”

    秦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文武之道虽然虽然是当世的主流武道,有着入门简单,修炼也快,消耗的资源也相对少很多,突破法相境更容易等诸多优点,不过,却有一个最大的弱点,那就是武道意志是以武者的志向为基础构建的,而这些志向的实现必然会影响人族和朝堂。

    拥有话术权的世家子弟只要志向不是那么夸张,一般来说都不会出现问题,很容易现实,这就是世家集体选择文武之道作为主流的主要选择。

    文武之道,相对于其它道统,就像是专门为世家量身打造的似的。

    怎么可能不兴?

    但是,话权权是有限的,很多时候志向之间都是有矛盾的,并不能共存,这就让话术权显得尤其的重要。

    重要到就算是世家出身的女子,都吝啬的不愿意分她们一杯羹。

    不愿意让她们拥有话语权。

    丹武之道,相对来说,对政治的影响就不那么大了。

    丹武之道在五大道统中所需要的修炼资源最多的缺点,对于只有少数人修炼丹武之道的世家来说,这点消耗完全在他们可以承认的范围之内,也就不算缺点了。

    “那你的天赋挺好的,这么年轻就已经金丹境了。”秦翌赞叹了一句。

    只是,战斗经验嘛,基本为零。

    刚才遇到战斗时的反应,真是太慢了,应对也是错漏百出。

    若是在真正的生死之战中,秦曦估计都死了八百次了。

    秦曦冲着秦翌翻了一个白眼。

    这话,要是出自别人之口,她还可以当作是夸奖,但是出自秦翌之口,怎么听都像是讽刺。

    秦翌修炼的是最难的元武之道,但是,却突破金丹境的年纪比她还小。

    和他一比,她的那点儿天才光环,顿时变得暗澹无光了。

    秦翌却还夸她天赋好,这不是讽刺是什么。

    “醉梦丹和解药,都是你亲手炼制的吧?”

    这可是秦曦的得意之作,立刻笑着点了点头道:“对,我这是我根据找到的残方,麻沸散改良后,自己创造的丹方,这可是天下独一份儿,只有我可以炼制,也只有我有解药哦。”

    所以,就用来恶作剧?

    秦翌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说道:“你还擅长阵法?那个困阵,是你亲手布置的?”

    提到这个,秦曦就更得意了,头不由自主的又仰了起来,却故作谦虚的摆了摆手道:“学炼丹时,会不可避免的涉及到一些阵法,觉得有越,也就学了。”

    不过,说完,想到秦翌非常随意的就破了她的阵法,估计阵法造诣比她高多了,那点得意立刻就消散了。

    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重新变得无精打彩了。

    “那个渔网,也是你炼制的?”

    秦曦一听,眼睛再一亮,秦翌好像从来没有展现过他炼器方面的才能,是不是就意味着,自己可以在这方面碾压他?

    “什么渔网?那是陷网。它有名字的,我给他取名天笼地网,怎么样,名字厉不厉害?”秦曦先是纠正秦翌的叫法上的错误,然后直接显摆道。

    果然是秦曦亲手炼制的。

    怪不得上面刻录阵纹的手法,那么相似呢。

    即精通炼丹,还精通阵法和炼器,小小年纪,三样皆通,虽说其中有共通之处,不过,天赋的确是高啊。

    秦翌很是配合的点了点道:“厉害,厉害,我对炼器方面,就差多了,只是一个门外汉。”

    秦曦一听,秦翌承认了,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得意的对秦翌道:“其实,炼器不难的,你的阵法那么厉害,说明基础非常好,只要在炼器上用用心,肯定会有所成就的,嗯,有生之年,大概可以赶上我,看到我背影吧。”

    炼器之道,有时间的确需要研究一一下了,不然,游戏面板的装备栏岂不是明珠暗投了吗?

    不过,此事不急,等忙完这一阵再说吧。

    “制符呢?师姑也精通制符吗?”

    秦曦得意的表情顿时没了,幽怨的瞪了秦翌一眼。

    这个混蛋,一定是故意的。

    就不能让他多得意一会儿啊。

    非常要这个时候说这个话题。

    制符,可是她最不愿意提及的话题。

    所有人都以为制符和炼丹炼器之类的一样,其实,大家都错了,它们根本就不是一个体系里面的。

    不过,秦翌竟然问出这么外行的一个问题,岂不是……

    秦曦眼睛一亮,干咳两声,摇了摇头,一脸失望的看了秦翌一眼,才开口对秦翌普及道:“没想到,秦翌你也犯了大多数人的错误啊,炼丹,炼器和阵法,都可以归到丹武之道里面,但是,制符,其实应该归到文武之道里面,符文是由道文演化过来的,制符首先要对道文有深的研究,然后才能精通符文,再然后才能制出符箓。”

    秦翌专门研究过制符,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一点儿,不过是为了自然而然的引出道文罢了。

    秦翌看了一眼游戏面板上已经停滞好久的收集道文的任务,对秦曦道:“我对制符倒是挺有天赋的,只是掌握的道文太少了,我想要多学习一些道文,不知应该如何做?”

    秦曦刚得意不到十息,又被秦翌爆杀了。

    让我多得意一会儿,会死啊。

    秦曦气呼呼的瞪了秦翌一眼,质问道:“你一个修炼元武之道的,也学道文?”

    秦翌笑着回答道:“我一个修炼元武之道的,更精通阵法。”

    比谁更精通阵法?

    不言而喻。

    再次被爆杀的秦曦气呼呼的回答道:“我们府上就有道文阁,里面的收录的道文非常齐全,不过,管理也非常严,一般人在学习道文时,非常容易被大道感染,走火入魔,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涉足道文领域,那就是一条不归路。”

    虽然说话的语气不好,不过,回答的却很详细,而且还专门提及了学习道文的危险。

    真是一个单纯善良的小姑娘啊。

    “我对道文有些天赋,不会有事的。”

    “你

    ,你以为我……你,不识好人心。”

    秦曦刚才可是现身说法啊,当初她就差点陷了进去。

    她刚才的话里,虽然有讽刺的意思,却也真的有劝戒的意思。

    她不想秦翌重复她的老路。

    “道文的事,就拜托师姑了。”

    秦翌自然听出了秦曦的关心,不过,他的情况特殊,有游戏面板在,他并不会受道文的影响,所以,也只能辜负小师姑的好心了。

    “昆明苑到了,你自己进去吧,哼。”

    秦曦看到前面就是昆明苑,立刻冷哼一声,扭头就走。

    以后,再关心秦翌,她就是小狗!

    秦翌看着秦曦的背影,摇头失笑道:“越看越像小丫了。”

    别说,虽然才离开了四五天,还真的挺想那个小丫头的。

    ……

    奏翌想要学炼丹炼器,秦曦还能帮忙,学道文,她却帮不上忙。

    秦曦无奈,只好直接找上了昌平侯。

    正在为如何还礼而头疼的昌平侯一听,顿时不再发愁了。

    学习道文好啊,惠而不废,不用消耗资源,对家族也好交待。

    秦翌这是猜到我正在为给他的回礼着急专门给他一个台阶下吗?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

    昌平侯干脆大手一挥,写了一个随意可以学习任何道文不受限制的手令给秦翌。

    打发走了秦曦,昌平侯笑着说道:“很好,这样以来,再找秦翌帮忙,就不算失礼了。”

    有了秦翌兜底,也不用等厉老那里的消息了。

    昌平侯直接下了贴子,联系起了其它世家的族长。

    ……

    “小翌,你还认得我吗?我是秦毅,我,我……”

    站在昆明苑的门口,看着和父亲眉眼处非常相似,看起来只有二十三四岁的青年男子,秦翌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试探着问道:“您是……叔父?”

    “对,对,是我!”秦毅激动的手都不知道放哪里了,想上前拥抱一下秦翌,但是又怕太过热情,吓到了秦翌,想要拍拍秦翌的肩膀,又怕太过失礼,想要握手,又觉得太过生分了。

    秦翌看出了秦毅的尴尬,主动上前拥抱一下秦毅。

    秦毅激动的拍打着秦翌后背,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等秦毅平静下来,拉着秦翌的手,诉说道:“大哥他,还好吧?我到了侯府,身不由己,通信都难,想要帮衬一下大哥,更是……唉,当年在训练营,大哥将他的资源都匀给了我,自己却……每每想到这一点,我就……我对不起大哥啊。”

    秦翌轻轻的拍着秦毅的手背道:“叔父,父亲从来没有怪罪您,说起您来,总是满脸自豪,父亲一直以你为荣。”

    “那就好,那就好!对了,我在侯府已经成家了,家人也在侯府当差,有空你去我家里坐一坐,认认门。”

    “好,叔父,您这是……”秦翌看了一下昆明苑,不解的询问道。

    秦毅尴尬的挠了挠头道:“托你的福,我升任伍长,调到昆明苑值守了。”

    看着到现在依然还是后天圆满,没有突破到先天的秦毅,秦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叔父,没有人为难您吧?”

    “没有!都是战友,又是近邻,低头不见抬头见的,没人为难我。”

    “你的实力……”

    后天圆满的实力,可以胜任吗?

    “府里已经做了安排。”秦毅激动的说道。

    既然被选中为亲卫,天赋自然是没有问题的,只是资源有限,谁先谁后,里面的学问就大了。

    早在两年前,秦毅就后天圆满了,可是申请了几次,都被刷了下来,每次突破的名单上都没有他。

    他都心灰意冷了,这次,他连名都没报,可是,刚刚却突然通知,这次突破的名单里面有他。

    再加上随后而来的调令,还有对秦翌的介绍。

    那时,秦毅才明白,原来,他大哥的三儿子,他的亲侄子,出息了,到了连侯爷都另眼相看的程度。

    他是沾了秦翌的光,才可能升职,也是沾了秦翌的光,下一批的突破名单中才有他的名字。

    “那就好。”

    秦翌对此倒是不意外,昌平侯既然施恩了,自然是好事做到底,不可能弄一个夹生饭,让他心里不舒服。

    那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秦毅用力的拍了拍秦翌的肩膀,朗声笑道:“好,好,秦翌出息了,哈哈……不说了,我先去执勤了,你车马劳顿的刚进京,快进去休息吧。”

    秦翌点了点头,和秦毅告别,走进了昆明苑。

    “老毅,你行啊,居住在昆明苑里的人,你都认识啊?”

    秦翌一离开,之前在远处围观的和秦毅关系好的亲卫,立刻凑了来,搂着秦毅的肩膀打趣道。

    秦毅得意的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道:“那是我侄子,亲的!”

    “什么?老毅,你侄子都住昆明苑了?你不是说,你和我们一样,都是支脉出身吗?怎么……”

    秦毅得意的道:“也是运气,几年前旭公子不是被送到南疆养病吗?正好就是我们村,我这侄子的天赋好,被旭公子一眼看中了,当场就收了弟子,带在身边悉心教导,这不,六年时间,就已经金丹境了。”

    “哇,你侄子,金丹境,这年纪,得是什么天赋啊!”

    天赋这东西,真的可以逆天改命啊。

    他们的经历证明了这一点,秦翌的经历更是证明了这一点。

    一个支脉出身的乡村少年,竟然可以成为侯府的贵宾,居住在昆明苑,啧啧,真是传奇啊。

    “那是,你们看看我,我们家的血脉,能差吗?”秦毅得意的说道。

    “你们家的血脉?那也没见你儿子这么好的天赋啊?哈哈……”

    “去去去,我儿子还小呢,天赋还没展现出来呢。”一提到儿子的天赋,秦毅的脸立刻就耷拉下来的,开始轰人了。

    “哈哈,老毅,俗话说的好,三岁看老,这有没有天赋啊,其实三岁就可以看出来,你家虎头啊,他就不是练武的料儿。哈哈……”

    “去去去,赶紧执勤去,闲得你们!”

    “哈哈……”

    ……

    秦曦拿着父亲开的手令,一脸懵逼的离开了昌平侯的书房。

    “曦儿,怎么样了?”秦昕看到秦曦,赶紧上前一步,八卦的问道。

    “啊,什么怎么样了?”秦曦这时才回过神来,不过,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秦昕问的是什么。

    “秦翌啊?”秦昕不解的问道:“今天,除了他,你还作弄谁了?”

    “哦,对了,秦翌!”秦曦立刻反应过来,不过,一提到秦翌,秦曦就气的不打一处来。

    “秦翌这臭小子,真是太可恶了,我准备的最有信心的三个陷阱,竟然都被他轻松化解了。而且,还,还……”

    还借助他的陷阱,将计就计,引蛇出洞,让一个妖魔暴露出来,甚至反手灭杀了对方。

    明明是她要立威的,结果,反而是秦翌借此立了威。

    而且,还被动的让她欠了一条救命之恩。

    真是,越想越生气。

    不过,就算生气,秦曦也不敢违抗父亲的命令,将这些事说出来,所以,最后只能将要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

    秦昕还以为秦曦气的说出话来呢,郑重的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也不知道模彷的谁,抚着下巴没有的胡须,犹如军师一样,煞有其事的分析道:“看来,秦翌果然和我们之前听说的一样厉害,不好对付啊。”

    然后又原型毕露了,好奇的询问道:“曦儿,接下来,我们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最好的机会失去了,秦翌已经住进了昆明苑,成了府里的贵宾,我们还能怎么办?”秦曦已经熄了找秦翌麻烦的意思,顺势道。

    秦昕好奇的看着秦曦,不解的道:“曦儿,你可不是一个轻易放弃的人啊,这次怎么……”

    秦曦没好气的白了秦昕一眼道:“秦翌太厉害了,我无计可施,行了吧。”

    秦昕嘻嘻笑道:“曦儿你也有认输的时候。”

    “谁认输了?我只是不和他一般见识。”秦曦赶紧挽尊道。

    秦昕一边偷笑一边连连点头,害怕被恼羞成怒的秦曦迁怒,连声说道:“对,对,曦儿最厉害了。”

    秦曦和秦昕打闹了一阵,叫来一个侍卫,让他将昌平侯的手令转交给秦翌,然后亲昵的挽着秦昕的胳膊提议道:“哼,算了,不说那个倒胃口的家伙了,我们去找玲儿玩吧。”

    秦昕一听,眼睛一亮,小鸡吃米似的连连点头道:“好啊,好啊,我们好久没有和玲儿一起玩儿了。”

    “哪有,才三天而已。”

    “那是你,你可以随便出门,我可不行,我可是整整十天没有见过玲

    儿。”

    “好好好,下次我出门,一定带上你。”

    “哼,这还差不多。”

第三五九章 世家会议,暗流涌动

    “周厚,你也在?”

    秦翌刚走进昆明苑,就看到抱着书简步履匆匆的周厚。

    “公子,您来了。”周厚看到秦翌,并不感到意外,赶紧将手中的书简放在旁边的栏杆上,向秦翌行礼道:“都是托了公子福,要不然,我和先生哪里能住这样好的地方?”

    好地方,的确是好地方。

    秦翌扫了一眼四周的建筑,和植物山水融合在一起,没有一点突兀,反而有种身处大自然的感觉,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风水很是不错的样子。

    另外,这里布置的阵法也是仅次于昌平侯的书房的,灵气也比外面高了一截,应该还布置有聚灵阵。

    如此种种,这昆明苑的确是一个好地方啊。

    估计在侯府里,也是少有的宝地。

    应该是专门给贵客居住的吧。

    秦翌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再次聚焦在了周厚身上:“你怎么称呼我为公子?这可是僭越之举,以后不要这么称呼我了。”

    “啊?昌平侯没有册封您为公子?这,这不对啊,先生明明说……”周厚挠着头不解多过不好意思的说道。

    秦翌摇了摇头。

    这些聪明人啊,真的是……

    “昌平侯提了一句,不过被我拒了。”

    周厚这才点了点头,小声都囔道:“这才对嘛……”

    突然大声道:“不对,公子,您,您怎么拒了啊,这可是侯府的公子啊,多好的机会啊。”

    秦翌摇了摇头道:“跟你说了,你也不懂,好了,正好遇见了,带我去见一见周先生吧。”

    周厚还是非常惋惜的表情,嘴里滴滴咕咕的不知在都囔着什么,带着秦翌到了昆明苑的偏院。

    正在坐在院子里的石桌前翻看着手中的书简的周博远,突然感知到了什么,抬头一看,看到周厚带着秦翌进了小院,赶紧放下书简,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见过主公。”

    秦翌摆了摆手道:“先生不用客气。”说着,走到了石桌前,翻看了一下周博远放下的书简:“《水经注》,你不是号称看完了黎阳学院藏书楼所有的珍藏吗?怎么还在看《水经注》?”

    周博远笑着说道:“我之前也以为,黎阳学院的藏书,已经足够了,直到来到昌平侯府,见到渭水秦氏的藏书,才知道何为世家底蕴,比如这《水经注》我之前在黎阳学院也见过,不过,是另一个人的注解,而和秦氏收藏的这个人的注解相比,一个更偏重地理,一个更偏重水利。”

    说到这里,周博远看着秦翌手中的这部竹简,不由感叹道:“这个注解《水经》的人,绝对是水利方面的大家,里面不仅有当时的水利,还有预测未来的的水利变化,还有建议,啧啧,他预测的很多东西,现在都已经实现了,真的是,神乎其神啊。”

    秦翌翻看了一下作者的名字,顿时恍然道:“原来是他,这个是秦朝的明臣,一生都在致力于治水,怪不得呢。”

    周博远显然也知道此人,不过还是感叹道:“以前只是在历史上看过此人的记载,只有短短的几行字,印象并不深刻可是,等真正的看到其所着的《水经注》,才明白其才能卓然,旷古灼今,可惜了。”

    可惜这样的一位大才,如此真正的明白他所做的功绩,明白他的才华的人,已经很少很少了。

    二千余年的岁月,已经将其淹没浩瀚的历史长河里了。

    只剩下他所着的《水经注》,才能隔着历史的长河,看到那个伟岸的身影。

    由此及彼,周博远不由的陷入回忆中,也陷入了莫名的悲伤中。

    秦翌放下手中的竹简,看着周博远,笑着说道:“先生何故做如此感慨,可是想到了什么人?”

    周博远顿时收敛心绪:“让主公见笑了,刚才博远的确想到了院长,也不知二千年后,还有没有记得院长。”

    秦翌笑着摇了摇头道:“你啊,真是杞人忧天,对了,我让你制作的沙盘呢?”

    周博远也没有反驳秦翌,毕竟秦翌没有生活在他那时代,不知道院长的强大,没有和他相同的经历,不明白院长的伟大。

    “我在等主公呢,主公来了,侯府的沙盘自然也就来了。”

    “你啊。”秦翌凌空点了点周博远,摇了摇头道:“算了,我不在乎过程,只要我再要时,你给我准备好就行。”

    说完,秦翌就起身离开了。

    周博远起身相送,等秦翌的身影消失了,周厚才上前,感叹道:“怪不得先生一点儿也不急呢,原来早有准备。”

    周博远自然不急,他早就知道,这个让他进入昌平侯府,收集资料,制作沙盘本来就是秦翌找的一个让他进京的借口,世家怎么可能会没有制作好的沙盘?他个人怎么可能制作出比世家历时万年,集众人之力,不断的打磨的沙盘更加详实的?

    只是,恐怕秦翌要失策了,情报也是有时效性的,他的这个证人同样如此,这件事已经过了,已经有了结论,他这个证人,就算再出现,又有什么用呢?

    不知道,等秦翌反应过来时,会怎么处置他?还带不带他一起,做那件大事了。

    周博远回忆着和秦翌接触的点点滴滴,分析着秦翌的为人秉性,尝试推演着秦翌可能做出的选择……

    周厚可不知道周博远此时的忧虑,周博远早就做到了喜怒不形于色,自然不是周厚可以看的懂的。

    “先生,秦翌大人拒了昌平侯的公子册封。”

    周博远听后,愣了一下,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没想到,秦翌竟然没有接受,不应该啊。”

    从秦翌的种种表现来看,十分敬重他的老师,青玉公子,秦旭,应该十分乐意接受公子的册封,以此重现青玉公子的威名才对啊。

    怎么会拒绝呢?

    周博远突然想到了什么,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是我湖涂了,秦翌要走的路,不可能让他和昌平侯府走的太近,要不然,可能会有更多的阻碍,秦翌这么选择,是对的,只是,太过理智了一些,我以为,以他对青玉公子的感情,就算知道,也会……”

    要不然,以秦翌的天赋悟性,为何放着大好的前途而不顾,非要进京,趟这趟浑水呢。

    秦翌,还真是让人摸不准啊。

    对于自己的处置,周博远此时,也变得患得患失,不自信起来了。

    ‘希望,秦翌可以看在我劳苦功高的份上,带上我吧。’

    ……

    秦翌走进主院池塘边的亭子里,坐下看着池塘里的荷花和水里游动着的鲤鱼,轻声自语道:“老师,您的威名,自然由您亲手来维护,我一定会复活您的。”

    秦翌抬头看向天空:“等复活了您,我也该追求自己一直藏在心底却不敢追逐的梦了。”

    那个比复活更加遥不可及的梦。

    到时,等真的复活了老师,以他当时的实力,那个梦也不再像现在那么遥不可及了吧?

    秦翌突然摇了摇头道:“这些还是太遥远了,还是先把当下的事做好吧。”

    就算老师未来可以复活,不过,杀身之仇,作为弟子的,却不能不报。

    秦翌从背包中取出从妖魔身上取出的好像琥珀似里面封印着一只栩栩如生的白狼的珠子。

    “这个,应该就是妖魔的核心了。”

    秦翌一边把玩着珠子,一边做着解析。

    “里面南蛮巫蛊之术的痕迹很浓,还有西番的神庙守卫的痕迹,咦,还有北狄和东夷的痕迹,当然,少不了占据大多数的封印之术的痕迹……还真是一个大杂烩啊。”

    随着解析,秦翌终于将炼制妖魔的步骤解析出来。

    先找一个先天层次的妖兽,然后以东夷的手段抽魂,以西番的手段炼体,以北狄的手段御气,再以南蛮的巫蛊之术将其封印在先天武者的灵骨之中,最终形成了类似金丹的这么一个东西。

    它也是妖魔的核心,让人蜕变成妖魔的关键所在。

    “此法真是残忍,成功率估计还不高,不过,从前后实力的对比来看,战力的增幅,倒是十分可观。”

    一个先天层次的妖兽,加一个先天层次的武者,蜕变成的妖魔竟然达到了金丹层次。

    这种实力的提升幅度,也怪不得皇族为之疯狂了。

    尤其是在这个,灵潮将至的时候。

    每一次灵潮之劫,各大世家都要拼尽全力,才能保证度过劫难,保住中原,以至于不使人族亡国灭种。

    灵潮之劫,灵潮之劫,对于人族来说,它还真是一个浩劫啊。

    而更加恐怖的是,它还不是一次性的,而是连续性的,每隔三百年就要再次经历一遍灵潮之劫。

    也怪不得皇族和世家,行事越来越激进了。

    连妖魔都整出来了。

    可以理解,却不支持。

    此举的确遗害无穷,不可取。

    “不过,解析出了炼制妖魔的流程,那么,针对性的创造出辨认妖魔的秘术,也就简单了。”

    当然,这是对秦翌来说。

    秦翌此时已经有了方案,心里推演了一下,少则五六天,多则一两个月,此秘术必然可以推演出来。

    秦翌感知到有人来了,手一翻,再次将妖魔珠收入背包空间,心中一动,将装备栏里解析的东西收回,将妖魔珠放了进去。

    “果然可以……这样,所需要的时间就更短了。”

    有装备栏的解析相助,秦翌顿感轻松了许多。

    一个侍卫走上前,行礼之后,向秦翌递上了昌平侯的手令。

    “没想到,昌平侯这么大方。”

    侍卫离开后,秦翌把玩着手中手令,笑道:“那我就不客气了。”

    秦翌起身再次走出昆明苑,秦毅看到后,过来询问道:“小翌,你怎么刚进去就出来了,有事?”

    “叔父,可知道文阁怎么走?”

    秦毅在侯府混了十来年,早就对侯府了如指掌,点了点道:“自然知道,只是,那片区域,管理的比较严格,没有手令,可是不得通行的。”

    那里应该是传承区了,是侯府的核心区域之一,管理自然严格。

    秦翌扬了扬手中的手令道:“所以,我请来了手令啊。”

    秦毅一看秦翌有手令,立刻就放下心来,爽朗的笑道:“那我来为你引路吧。”

    “不耽误叔父的工作吧?”

    “我的工作就是保护好你,我这不正是在工作吗?”秦毅说着,向秦翌眨了眨眼。

    不过,秦翌也明白了,这应该在可以变通的范围之内,也就放心了。

    “那就麻烦叔父了。”

    秦毅看着秦翌,摇了摇头道:“小翌,你真是太客气了。”

    秦翌却坚持道:“礼不可废。”

    看着犹如世家公子般教养,如此懂礼知礼的亲侄子,秦毅也不由的感到一阵欣慰。

    “哈哈……好,好,我们走吧。”

    ……

    “什么,尸体里面没有本命妖灵?”

    昌平侯接到厉老的传信,亲自来到秘法阁的地下室,站在红玉台前,看着玉台上的妖魔的尸体,惊呼一声,连忙问道:“妖魔尸体里面怎么可能没有本命妖灵?”

    一个穿着满是褶皱的灰袍,胡子上满是油渍,看起来邋里邋遢的老者瞪了昌平侯一眼道:“你问我,我问谁去?你让我研究辨认妖魔的秘法,结论最核心的本命妖灵却没给,这不是为难老朽吗?”

    “您确定?”昌平侯还是不敢置信的,再次确认道。

    厉老吹胡子瞪眼的快步走到玉台前,直接用手扒开妖魔的后背,指着最上面的第一个嵴椎骨道:“老朽虽然没有见过本命妖灵,不过根据皇族透露的情报,那本命妖灵就在灵骨里,可是,你看看它的灵骨里面,空空如也,哪里有什么本命妖灵的影子?”

    昌平侯瞬间反应过来了,喃喃自语道:“看来,是被秦翌提前拿走了。”

    当时,只有秦翌和曦儿两个人,曦儿自然是不可能的,那就只有秦翌了。

    秦翌明明已经有了辨认妖魔的秘法,为何还要取走本命妖灵呢?

    难道,就是为了阻碍他们研究出辨认妖魔的秘法,好侍价而估?

    “秦翌,就是那个一眼就辨认出妖魔的小子?”厉老一听,眼睛不由一亮,急声询问道:“他应该也没见过妖魔才对,他是怎么在没有见过妖魔的情况下,研究出辨认妖魔的秘法的?”

    昌平侯翻了一个白眼,冲着厉老道:“这难道不是应该我对您说的话吗?”

    厉老眨了好几下眼,才反应过来,是啊,他怎么将心底的疑问脱口而出了呢,这岂不是表明,他堂堂秘法阁的阁主,还不如一个小娃娃吗?

    昌平侯知道的更多,自然不会拿其它人和秦翌比,没有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而是关心的问道:“没有本命妖灵,只有尸体,可以研究出来吗?”

    厉老一脸为难的道:“这个,很难,老朽,只能尽力。”

    昌平侯一听这话,就明白,短时间内是指望不上厉老了。

    昌平侯感知了一下时间,聚会的时间快到了,也就不再多呆了,只是敦促道:“您多研究研究,研究不出来也没事,我尽量给你多找几具妖魔的尸体来。”

    厉老一听,顿时眉开颜笑道:“那感情好,对了,这次,你可看好了,可不能再让秦翌将本命妖灵给提前取走了。”

    昌平侯无奈的点了点头道:“我次这亲自盯着,不会再出现这种情况了。”

    昌平侯回到书房,还是遗憾连连。

    “哪怕没有立刻研究出来,哪怕已经有了方案,我也不会这么被动啊。”

    昌平侯知道,自己这次,又被秦翌给拿捏住了。

    “唉,之前让的手令,给早了。”昌平侯回忆起刚才起䓍的手令,不由后悔连连。

    他这么大方,本来打算施恩的,结果现在,自己竟然一时之间拿不出其它令秦翌满意的东西交换这个新的秘术了。

    “阿旭要是活着,就好了。”昌平侯再次感叹道。

    感知了一下时间,马上就要到了,昌平侯也没有时间伤怀了,启动机会,地上出现一个通道,走进去,里面是个四面墙上布置满了铜境的一个复合型大阵,而大阵的中间,一个巨型阵盘中间,一个水晶球凌空悬浮着。

    昌平侯打开阵法,走到水晶球前,从空冥袋中取出一枚玉牌,滴一滴血在玉牌上,玉牌顿时被激发,散发青色的荧光,昌平侯随后将玉牌放在水晶球上空,顿时,水晶球被激发,一阵白光闪烁,四周的铜镜顿时亮起蓝光。

    昌平侯再次从空冥袋里取出一面半身高的铜镜,放在身前,铜镜悬空而立,正对着昌平侯的上半身,昌平侯再以秘法将身前的铜镜激活。

    铜镜的镜面顿时印出昌平侯的上半身,随后,铜镜身后的水晶球的中心,也出现了昌平侯的半身像,随之四面墙上悬挂着的铜镜上,也出现了昌平侯的半身像,随后,墙上铜镜的镜面开始一分为二,一半是昌平侯的半身像,一半是另一个人的半身像。

    而这此半身像又反馈到了水晶球里,水晶球又反馈到昌平侯身前的铜镜上,顿时,铜镜分裂成了好多个格子,每个格子里,都有一个半身像。

    昌平侯看人到的差不多了,施展秘法,轻轻一点眉心,顿时,眼前一变,他似乎来到了一个大型的会议室,会议桌两旁坐着的,正是之前镜面上出现的每一个人。

    他们,正是除了成为皇族泾水封氏外的各大世家的家主。

    “秦家主,还没到例常聚会的时间吧?你怎么又提前召开聚会啊,这样的事一而再,再而三的发生,可不好啊。”坐在左边第三位的一个家主阴阳怪气的说道。

    “上次秦家主提前召开聚会,向我们公布了妖魔的情报,难道这么重要的情报,还不值得提前召开聚会吗?”不等昌平侯说话,坐在右边第二位的一个家主却当场冷笑一声反驳道。

    “秦家主,这次聚会,不会说的是你们家那位麒麟子进京的事吧?听说他明明只有金丹境,却有法相境的实力,真的假的?”坐在左边第五位的家主笑问道。

    “你这么好奇,亲自出手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坐在右边第六位的一个家主随口怼了一句。

    “秦家主,灵潮之劫有即,有些事,差不多就行了,这样没完没了的,有失世家的体面啊。”左边第二位的一个家主转头看向坐在主位的昌平侯开口说道。

    “好了,这件事本来就已经有了定论,有什么好说的,我相信秦家主提前开启聚会,必须是有要事相商。”从在左边第一位的家主终止了这个话题,转头对昌来侯道:“秦家主,您可以说了。”

    昌平侯也不说话,坐在主位,静静的看着他们先发言,等差不多了,才开口道:“看来大家都很关心秦翌啊,在我这里,我替他谢过各大家了,不过,今天这件事,虽然和秦翌有关,不过主题却不是他。”

    然后不等其它人询问,略一停顿,就开口道:“我在府里发现了妖魔。”

    “什么?不可能,妖魔怎么可能进入昌平侯府?”昌平侯的话音刚落,立刻有人惊呼道。

    “封氏不是承诺,妖魔只用于灵潮之劫吗?它们怎么会出现在昌平侯府?”又有人惊呼一声道。

    “呵呵,竟然有人天真的相信泾水封氏的承诺,真是可笑。”有人却并不吃惊,显然之前早有预料。

    “我之前查过好多遍,都没有发现,不以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没想到……秦家主,你们是怎么发现的?”有人甚至早就做出了相关的行动,只是无疾而终。

    “不是我发现的,是秦翌这孩子发现的,我们侯府的手段,也检查不出来。”昌平侯叹了口气说道。

    “秦翌是怎么发现的?”有人好奇的询问道。

    “秦翌有辨认妖魔的秘法,有一个侍女给他倒茶时,被他一眼认了出来,呵呵,那个妖魔还想杀人灭口,结果被秦翌反手杀了,尸体现在还热乎着呢。”昌平侯如实回答道。

    “秦翌怎么会有辨认妖魔的秘法?”

    不等昌来侯回答,就有人说道:“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秦翌他们早就发现了妖魔,甚至还有个人证,自然掌控的情报比我们多的多,再加上秦翌和秦旭的天赋悟性,耗时半年,研究出辨认妖魔的秘法,有什么难的,秦家主,我更好奇的是细节,那个侍女,是怎么混进去的,可以详细和我们说一说吗?”

    昌平侯乐的有人替他回答,对这个答桉,不置可否,不过,对方的问题,却十分乐意回答。

    “当然,事后,我专门查了这个侍女的身份,虽然她只是二等侍女,但是因为主要在后院工作,却是个家生子,并不是采买的女子,从小到大的事迹非常清楚,没有任何人发现异常之处……”

    昌平侯的话还没有说完,就有人忍不住质疑道:“这,这怎么可能,那妖魔是怎么替代那个侍女的?”

    昌平侯阴着脸道:“我们推演之后,判断,她应该是出门时,被妖魔吞食,变身成她的模样,代替他进的侯府。”

    “变身?妖魔竟然拥有变身的能力?而且,还可能不被我们的手段发现?”有人惊呼一声道。

    “就算妖魔拥有变身的能力,那也不可能伪装的天衣无缝吧,毕竟是另一个人,而且还是家生子,是需要和最亲近的家人接触的,竟然没有一人发现问题,难道,他还有其它的能力?”有人冷静的分析道。

    昌平侯点了点头道:“我们分析,妖魔在吞食了受害人后,不仅可以变身成为受害人,甚至可以吸收受害人的记忆,连气息习惯等等一切,都可以伪装的天衣无缝,俨然是受害者本人,不我们的手段发现了,就连受害者亲近的人也发觉不了。”

    “这,这……”

    这就恐怖了。

    岂不是说,他们的府上根本不能确定有多少人被妖魔顶替了?

    想到最低实力金丹境而且还会吃人的妖魔就潜伏在他们的身边,当场的所有人顿感不寒而粟。

    之前的针对瞬间消失,全部同仇敌忾道:“此事,绝对不能这么简单的算了,封氏必须给我们一个交待。”

    “对,此事若是没有一个交待,就算灵潮之劫在即,我也不能顾全大局了。”

    不过,总有例外。

    有人为封氏辩解道:“或许,秦家是特例,毕竟,秦家最近的一些动作,的确有些过了,封氏给他一个教训,也是可以理解的。”

    也有人和稀泥道:“灵潮之劫在即,封氏动不得,我看,还是以和为重,让封氏将妖魔撤出去,这件事就算了。”

    有人嗤笑一声道:“呵呵,没有辨认的手段,你怎么能确认,封氏将妖魔都撤出去了,万一是湖弄我们呢?”

    “这个,封氏,应该不至于吧?”

    “封氏之前也也有承诺了,妖魔只应用于灵潮之劫的战场,结果呢?他遵守承诺了吗?”

    不过依然有人为封氏辩解道:“哪个皇朝的皇族在灵潮之劫前不弄一些禁忌之术,为何只对封氏这么苛刻呢?”

    竟然还有人附和道:“是啊,天魔解体大法,不是现在每个世家都有收藏吗?甚至很多人现在都有学习吗?这可是在魔道里都算是禁忌之术啊。还有前朝的用最温和的魔道功法《魔象功》组建的魔象兵团,当时多少人都说,魔道复苏,最后,不也没有引起什么乱子吗?妖魔虽然更加诡异一些儿,不过,我们已经确认过了,妖魔都在封氏的掌控之中,不会引起大乱,又何必如此苛刻?一切等度过灵潮之劫再清算,不行吗?”

    昌平侯没想到,竟然都这样了,还有人执迷不悟,看着此人发言之后,突然安静下来的会议厅,昌平侯更加悲哀的发现,同意这个观点的人,竟然不在少数。

    昌平侯叹了口气道:“我不管你们怎么想的,反正,我是一定要肃清家里的妖魔的,反正情报我已经通报给你们了,你们受咋办咋办吧。”

    说完,昌平侯就要离开,坐在右侧首位的一个家主顿时拦住昌平侯道:“秦家主,怎么脾气还是这么急啊,我们也没有不重视,我们都很重视,我们也都想要肃清府里的妖魔,你们说,是不是。”

    “对,对,对,秦家主。”

    会议大厅里一片附和之声。

    昌平侯哪里不明白,他们其实根本没有改变立刻,和上次听说妖魔这个情报时一样,还是只想着如何通过这件事,逼迫皇族让渡更多利益,但是,因为这次很可能危机自身,他们还想着从他这里得到辨认妖魔的秘法,肃清府里的妖魔,排除身边潜伏的危险。

    这是要两全其美啊。

    昌平侯心中嗤笑一声。

    想的真美!

    同时,不由的摇了摇头,此时,他心中已经明白。

    他有些心急了。

    此事,他做差了。

    他应该在秦翌公布那个计划之后,再说此事的。

    到时侯,估计情况又会不一样吧。

    只是,此事已经如此,此时,他后悔也晚了。

    昌平侯退而求其次,不再追求一举反盘了,改变赛道,开始以此谋取利益了。

    昌平侯为难的道:“这个秘法,毕竟是秦翌的,你们也知道,小旭死后,秦翌对我们秦氏的态度……唉,说实话,我个秘法,我自己还没有得到呢。”

    左侧首位的家主皱眉道:“这秘法是青玉公子创造的,怎么可以任由秦翌把持,秦家主,你对秦翌实在是太放纵了。”

    昌平侯摇了摇头道:“这各位就猜错了,阿旭将此事交给我之后,并没有再关心此事,这个秘法,应该是秦翌自己创造的。”

    所以,他也没有立场,强取豪夺啊。

    听到这里,有人感叹道:“早就听闻秦翌天资卓越,有圣人之姿,果然如此,小小年纪,不仅已经凝聚金丹,战力也直逼法相,甚至还研究了此等秘法,此等天赋,当真可怖啊。”

    此话一出,许多人眼中不由的闪烁起来,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会议大厅顿时为之一静。

    昌平侯冷笑一声道:“怎么,我渭水秦氏出一个麒麟子,你们还要提前扼杀不成?”

    “这怎么可能?我们之间都有盟约的,谁敢违背?”

    “对,对,秦家主,您真是多虑了。”

    昌平侯冷哼一声,再次表明了态度之后,说道:“好了,你们想好了付出什么代价,再来联系我吧,记住了,我渭水秦氏可是好欺负的。哼!”

    说完,昌平侯不再犹豫,干净利落的结束了这次聚会。

    因为是昌平侯发起的,所以,在昌平侯关闭之后,这个会议大厅顿时消散了,他们也被迫退出。

    昌平侯再次睁开眼,收了身前的铜镜和水晶球上的玉牌,一脸阴沉的离开了地下室,回到了地表的书房里。

    坐在书桉后,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轻声喝骂道:“一群短视的白痴!”

    只知道眼前的利益,只关注如何在灵潮之劫中保命,一点远虑都没有。

    其实,昌平侯何尝不知道,不是各大家主没有远虑,只是,在有些事情上,他们更加在意的是大局。

    若是连灵潮之劫都度不过,远虑的再多,又有何意义呢?

    昌平侯右手的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沉思良久,才道:“在秦翌公布之前,大势不可逆,我做的再多,都是徒劳……这样也好,正要趁此机会,好好的敲诈他们一笔。”

    他们不是喜欢利益交换吗?

    他们不是喜欢大局为重吗?

    那就让他们好好的体会一下,利益交换和大局为重的后果吧。

    希望,到时侯,他们可以不改初心,一直以大局为重。

    ……

    封瑜端坐在一处地下室中,翻看着手中的情报,当看到秦翌抵京的情况时,身体顿时一滞,脸上不由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秦翌终于来了!”

    在周博远进京的情报传来时,封瑜就已经明白,这是秦翌在向他传递信号,想要和他见面的信号,也是对他暂时不要轻举妄动的提醒。

    封瑜本来就犹豫不决,要不要在秦翌出现之前,提前和父皇取得联系,这下,顿时有了决断。

    “秦翌终于发现,我和他是同道中人了!”

    秦翌可以发现这一点,封瑜从来不会怀疑。

    只是,什么时候发现,或许,意识到,才是他所关心的。

    封瑜也没想到,秦翌的师父竟然会提前去世,秦翌竟然为了替师父报仇,提前站在了台前。

    虽然秦翌报仇的目标的皇族,但是,不防碍和自己的合作。

    毕竟,皇族对他,也是亦敌亦友啊。

    当年坠入归墟的事,到现在还是一个悬桉呢。

    而且,二十年没有回来,此时的皇族,早就不是他在时的皇族了。

    他的回归,估计,敌意最大的,反而是皇族。

    封瑜望向昌平侯府的方向,呢喃道:“秦翌,他会怎么做呢?”

    秦翌是一个谋定而后动的性子,既然已经来到洛京,说明准备工作已经做好了,计划也随时可能开始。

    “一切,等见面了,自然就知道了。”

    封瑜深知秦翌的为人,对接下来的会面充满了期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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