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千二百四十八章 躁动不安
林锐在圣凯泽岛，一留就是半个多月。由于担心疯马的事情，他推掉了几个任务，专心留在圣凯泽岛等消息。
银狼也知道疯马和O2小队之间的关系，所以也没有给他们安排更多的任务。
但是这几天，他们留在岛上讨论最多的还是关于疯马的事情。
“我还是觉得，这件事不可能是疯马干的。”谢尔盖摇摇头道，“出卖情报给秘社组织，对他来说又有什么好处？
钱？疯马这个家伙，当了这么长时间的佣兵。要说钱的话，可能是我们几个人里面最多的。
再说，他如果真的缺钱。只要跟银狼开一个口，凭他的面子，就算是几百万，银狼连眼都不会眨一下。
他有什么必要为了钱出卖我们？更何况我们几个还是跟他生死与共这么久的兄弟。”
“也许并不是为了钱呢？”香肠低声道。
“不是钱就更讲不通了。疯马这个人怎么样，弟兄们都清楚。毫不夸张的说，他是能为我们挡子弹的。就他这样的人，到底能为了什么原因出卖我们？
所以这根本就没有理由。”刀疤脸也摇了摇头，“无论要做什么，总得有个理由，或者是动机吧？我看不出他有任何出卖我们的动机。”
“好了，不要吵了……这几天吵来吵去，你们就没有安静下来过。”林锐摇摇头道。
“怎么能不吵？这可关系到我兄弟的清白！你要说疯马离开公司之后，杀人放火抢劫，甚至参加恐怖组织。
我都认为有可能，但是说真要把我们几个弟兄都卖了，我绝对不相信！”刀疤脸用力捅了捅身边的香肠，“德国佬，你也说句话吧。”
香肠本来沉默了一会儿，欲言又止，但是被他这一捅，似乎再也忍不住了。
他站起身来道，“有件事我一直没敢讲，但是我一直憋在心里，实在也憋不下去了。”
“什么事？”林锐皱眉道。
“也许这件事，真的跟疯马有关系。”香肠低声道。
“你它妈的胡说什么？”刀疤脸愣了一下，“你他娘的也跟着怀疑疯马？”
香肠有些心烦的吸了一口烟，转身看着林锐等人。“疯马跟我们之间的关系，没得说。他绝不会害我们……”
“这还像句人话。”谢尔盖悻悻地道。
香肠沉默了一下，狠吸了一口烟，“但是这并不表明，他不会把圣凯泽岛的情报透露的秘社组织。”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不想害我们，又向秘社组织出卖我们，这它娘的不是前后矛盾吗？”刀疤脸摇摇头。
香肠低声道，“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事情发生的时候，我们在利比亚，银狼和其他人也都在利比亚。
也就是说，当时的圣凯泽岛，除了岛上的护卫队和总部的留守人员之外，并没有其他人。
我是说，如果疯马不得不向秘社透露我们的信息的话，这应该是他最好的选择。也就是选择我们都不在岛上的时候，以最大程度的保护我们。”
“你……”刀疤脸愣住了。
“还有一点。”香肠低声道，“从这件事上看，那些红魔鬼部队的人，并不知道岛上的地下设施。
但出卖给他们情报的人，连岛上护卫队的具体防卫情况都知道，根本不可能不知道地下设施的存在。
很显然告诉他们消息的人，特意隐瞒了这一点。除非这个人知道，在岛上发生情况的时候，还有地下设施可以用来提供庇护和进行抵抗。”
“够了，我还是不相信！”刀疤脸怒道。
“我也不相信。我只是说存在这样的可能。
如果我是疯马，而秘社的人找到了我，在我不得不出卖公司的情况下。
我也会选择，在岛上没有其他人的时候给他们情报，并且隐瞒掉地下设施的事情。尽最大可能避免损失。”香肠回答道。
“可就算像你说的那样，疯马怎么会知道我们和银狼都不在岛上。那个时候他已经离队了。”谢尔盖不服气地反驳道。
“别忘了他是干什么的，他以前是自由佣兵，在这个圈子里还有其他的关系。而且我们在利比亚的项目并不是什么秘密。
很多人都知道。我们拿下了在利比亚的项目。银狼在那里谈判的事情，很多人也清楚。
我们也只是因为临时决定休假，才返回了圣凯泽岛。所以有可能他认为我们和银狼当时都在利比亚。”香肠解释道。
“放屁！”谢尔盖怒道，“你再敢多说一句，我立刻给你两拳！你也敢在这里说三道四？我们跟疯马一起出生入死的时候，你还没进O2小队呢！”
林锐无奈，只能再次阻止他们的争吵。正在这个时候，外面有人走了进来。
谢尔盖一看到那个人，就忍不住火大，抬手指着那个人大声道，“开罐器，老子今天心情不好，你别来惹我。赶紧给我滚蛋。”
进来的人正是开罐器坎奥帕，他看着林锐苦笑了一声，“我知道，之前的事可能让你们感到很困惑。所以我想过来给你们解释一下，我绝对没有任何的恶意。”
“你说疯马有可能背叛我们，这它娘的还不算恶意中伤？”叶莲娜也冷笑道。
坎奥帕却拖了一张椅子坐下来，“瑞克先生，我能问一下，你是为什么来当佣兵的吗？”
“为了钱。当时我穷困潦倒，我得养活我的爷爷，他有很严重的老年性痴呆。而我除了扛枪打仗，也没有其他赚钱的手段。”林锐沉默了一下回答道。
坎奥帕点点头，“那如果秘社的人，抓住你的爷爷，逼着你出卖公司情报的话，你会怎么做？”
林锐沉默了，“很可惜，去年的时候，他已经过世了。”
“我是说如果。你会怎么选择？”坎奥帕看着林锐道，“我希望听到实话。”
“我也不知道。”林锐老老实实地道，“也许两种选择都未必是对的。但我只能选其中一种的话，我也许选择先救人再说。”
“如果是我的话，我也会这么做。”坎奥帕点点头，“我说这个话并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说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
有时候即便是一个坚强正直的人，也可能不得不做一些违背自己意愿，并且遭受良心谴责的事情。”
第四千二百四十九章 生杀大权
林锐抬眼看了看坎奥帕，皱眉道，“也就是说，疯马出卖我们，也有可能是被迫的。”
“有可能。这个世界有很多事情我们无法改变，这就意味着，我们可能要被迫做很多事。有的时候，一些事情看似有选择，但实际上我们没有选择。”坎奥帕叹了一口气。
“早在这里冒充什么哲学家，你不过就是一个审犯人的。”谢尔盖摇头道。
“是的，就拿我来说。我其实可以帮你们隐瞒住这个审讯结果，但这样的话对其他死去的弟兄们不公平。而且今天是万一暴露出去，米歇尔先生也不会放过我。
所以我看似有其他选择，但实际上我只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实话实说。我知道这件事有可能给你们带来很大的困扰，但事实必须得到尊重。”坎奥帕点点头，“告辞了。”
“给我滚！”谢尔盖操起了酒瓶摔在了门上，满地的酒烟和玻璃碎片。
林锐沉默的看着这一切，最后站起身来拍了拍谢尔盖，“打扫干净。”
几天之后，林锐收到消息，夜莺回来了。而银狼米歇尔通知他到办公室，跟夜莺见面。
当林锐赶到办公室的时候，发现银狼和夜莺两个人，正坐在那里等他，神色都很严肃。
“调查有结果了？”林锐皱眉问道。
“是的，已经有了结果。”夜莺看着他回答道，“我们的人去美国找过疯马，但是他并没有使用我们给他提供的掩护身份，就像是彻底消失了。”
林锐皱起了眉头。
在黑岛公司的退下来的人员，都会因为黑岛公司的关系，领取到一个掩护身份，以便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在美国是没有身份证的，但是他们每一个人都有一个社会保障号码，一个号码就代表了一个人。
黑岛公司是和美国军方合作，涉及高度机密任务。所以有正规的渠道能够弄到此类掩护身份。
而他们提供给疯马的这个掩护身份，并没有被使用。这很有可能说明，疯马并不想被人找到。
林锐点了点头，“也许他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不想再被打扰。”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也理解。但是我们还是通过了一些渠道，查到了他现在所用的身份。
疯马是印第安人，但是他并没有回到原住民保留地。但是在德州，他最近化名豪斯，在当地买了一处农场。
我们追查到了这个人，并且发现了在他名下这个资金账户，一个月之前，有大量的资金流动。”夜莺回答道。
“他刚刚退休回去不久，在那边安家的话，很多东西需要置办。”林锐点点头。
“你说的没错，他买了一个相当大的农场。重新修整了房屋，而且还买了好几辆车。看样子是想安心当一个农民。
但是我们发现，他的那几个资金账户之中的钱不减反增。他花了很多钱，但有更多的钱来路不明。”夜莺回答道，“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给你看他的银行流水。”
“我相信，你们查到的应该没有问题。”林锐点点头，“所以你们认为，是疯马出卖了我们。”
“调查还没有结束，但是从目前的迹象来看，各方面都符合是疯马出卖了我们。”夜莺低声道。
“你们接触过他没有？”林锐看着夜莺。
“我们认为暂时还不能接触他，一来他未必能跟我说实话，二来，这样很有可能惊动到他。”夜莺的表情有些不太自然，“如果这件事真是他做的，那么我们惊动了他，他就很有可能再次消失。”
“但是我想听听他自己的解释。我们不能这样就认为，是他出卖了公司。就算是一个真的有罪的人，在法庭上也有为自己辩驳的机会。”林锐摇摇头。
银狼沉默了一会儿，“你跟我想的一样，所以我才把你找过来。”
“你打算怎么处理？”林锐看着银狼。
“我打算交给你来处理。”银狼看着林锐，“我知道你跟他之间的关系，所以我想只有你们或许可以坐下来好好谈谈。
圣凯泽岛上发生的事情，让弟兄们心生不满，我如果让其他人去的话，恐怕很容易就把事情给谈崩掉。
你也知道弟兄们都是暴脾气，尤其涉及到这么多弟兄的死。其中有很多还是他们的战友。
所以我想来想去，这件事还是交给你来处理比较妥当。
原本我是想亲自去的，但你也知道，我们在利比亚的事情还没有解决。很多事不是安吉尔能够代我做决定的。”
林锐沉默了。
银狼看着林锐，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我一直跟你说的，人总要学着成熟起来。我知道这件事如果真的是疯马做的，对你来说也许不容易。
但是你知道我们的原则。无论是何种情况，我们都不允许背叛。
我希望这件事情和疯马无关，那你能够帮他解决这一点。
但如果这件事情是疯马做的，那么你清楚自己该做什么。”
“如果是他，我该怎么做？”林锐低声道。
“作为公司的雇员，完成我们和他之间的保密协议，送他最后一程。如果真是他做的，告诉他我很遗憾。
但他签下了那份协议，就应该知道如何承受后果。”银狼米歇尔表情沉重地道。
“可为什么让我去？你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万一我要包庇他呢？”林锐看着银狼道。
“我把这件事情是处理权交给你，是让你代表公司，也代表了几百个死去的弟兄。如果你觉得合适，我尊重你的所有选择。
我早就说过，公司并不是我一个人的，你现在还是公司的股东之一。你有权处理此事。”银狼米歇尔平静地道。
“如果他是被迫的呢？如果他不是甘心情愿向秘社透露我们的情况……”林锐看着银狼大声地道。
“这改变不了结果。也不能让死在岛上的几百个弟兄们再活过来。不管他是被迫的，还是甘心情愿的，如果出卖了公司，结局只有一个。”银狼米歇尔叹了一口气，“但是否执行，我交给你来处理。也就是说，对于他的生杀大权，我交给你。”
第四千二百五十章 德州农场
林锐看着银狼米歇尔并没有说话。但是他知道，银狼这么说，其实目的已经很明确。
如果这件事确实是疯马做的，那么疯马必须要死。之所以让林锐来执行，是要卖他一个人情，让林锐亲自送他一程。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但我还没有见过疯马，我不能确定这件事情是他所为。所以我需要你给我一个期限。”林锐看着银狼米歇尔。
“两周时间，我给你两周时间去见他，跟他好好谈谈。如果这件事不是他做的，帮我转告他，我和弟兄们都很想他。
如果这件事是他做的，也告诉他，我感谢他这么多年来为黑岛所做过的一切。他如果身后还有什么事，我能做的都会帮他做。”银狼叹了一口气。
夜莺看着银狼，“要不，还是换一个人吧。这对他来说并不容易。”
“不，必须我亲自去。”林锐摇了摇头。“我也有很多问题要问他。”
说完他爸爸离开了银狼的办公室。银狼看着夜莺缓缓地道，“你以为我是在为难他，是吗？”
“难道不是吗？以瑞克和疯马之间的关系，恐怕他很难下手。”夜莺低声道。
“你错了，其实是我在帮他们两个人。如果这件事确实是疯马所为，他应该准备好了。
那我让林锐去，是因为，不管是他还是疯马，都喜欢希望会是这样。疯马曾经是他的队员，他希望可以亲手处理。
如果真的是疯马出卖了公司，那么林锐会希望是由自己来解决。
而对于疯马来说，如果一定要死的话，他也更愿意死在林锐的手里。”银狼低声道。
“我不懂……”夜莺皱起眉。
“你确实不懂，因为你根本不是一个佣兵，而且因为这是男人之间的事，需要以男人的方式来解决。”银狼说完之后，转头看向了窗外。
圣凯泽岛，潮起潮落，海浪拍击在礁石上，瞬间碎裂。而下一波海浪，又高高涌起。
林锐回到了驻地，跟队员们说了一下大概的情况。这次他没有让所有队员跟他一起行动，他只找了两个人，谢尔盖和叶莲娜。
没有其他的原因，只因为他们和林锐一样，跟疯马相处的时间更长。他们做了一下简单的准备，就出发去美国，目的地是德克萨斯州。
美国是一个地广人稀的国家，和中国相近的地理位置，不亚于中国的国土面积，却只有中国四分之一的人口，大量的平原地区适合大规模农业生产，所以在美国农场主是一个并不少见的职业，而且还有着不错的收入。
其中德克萨斯州就是美国传统的畜牧业大省，德州牛仔最早的出现和畜牧业也有着密切的联系，直到今天牛畜牧依旧是德州农业的重要组成部分。
根据夜莺所提供的信息，疯马在一个河谷地区买下了一个农场。这个地方有些偏僻，但是风景不错。最重要的一点是这里几乎和外界完全隔绝。
在美国，私人土地，是不容侵犯的。农场围网外面树立的警告牌也很直接：并不报警，有枪自卫。
谢尔盖看看了看林锐，“我说老大，我们这样直接走进去的话，会不会被疯马直接开枪干掉？
德州可是拥护持枪的州，那些美国佬不是经常这样干吗。”
“我打过电话了。”林锐面无表情的道。
“什么？你居然通知他了。”谢尔盖吃惊地道，“这可不合规矩。”
“这件事由我全权负责，我说的话就是规矩。”林锐大步走了进去。
穿过了一片很开阔的地方，他们来到了河谷下方的农场。一辆皮卡从远处驶来，开车的正是疯马。
他似乎没有任何回避的意思，直接把车开到了林锐等人的身边。
“上车吧，我带你们好好逛逛这里。”疯马对他们招了招手。
林锐走上去和他打了个招呼，像是有种默契他们什么话都没有说。疯马开着车，把他们带到了农场的河边。
“这里很偏僻，也没有什么人。我很喜欢这里的宁静，空闲的时候，我可以在这里钓钓鱼。”疯马点了点头，笑着道。
“看来你很享受这一切。”林锐点点头。
“就像我以前常说的，退休了之后我不想再受打扰。这也是我带你们到这里来的原因，说说吧，为什么来找我？”疯马问道。
“我们之间就不用兜圈子了，告诉我这件事是不是你干的？”林锐直接地道。
疯马转身从车上拿出一个袋子抛给林锐，里面是一套渔具。
“陪我安安静静的钓一会儿鱼，我会慢慢告诉你。”疯马看着林锐。
林锐却没有接过他递过来的渔具，只是早上平静的看着那条河。
“这里很偏僻，就算是杀掉几个人，也没有人会知道。河边的泥土松软，很容易，就能挖出一个埋人的大坑。”林锐转过头看了看他，“恰好，你的车上还放了铁锹。”
“我现在是个农夫，所以已经不在握枪，而改成了拿铁锹，草叉。”疯马平静地道，“而且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样的情况，我都不会对你们动手。”
“我知道，这是用来对付其他人的。如果这次来的不是我们，恐怕你现在已经开始挖坑了。”林锐的笑容有点苦涩。
“是的。你说的很对。”疯马居然点点头。
“搞什么，美国佬？这不会真的是你干的吧？”谢尔盖吃惊地道。
“是我干的。不过，我没想把你们扯进来，自始至终你们都是我的好弟兄。
但是我出卖了关于圣凯泽岛的情况，但当时我以为，你们并不在岛上。如果知道你们在的话，我不会这么做。”疯马自顾自地装上鱼饵，把鱼钩抛进了水中。
“但是，这到底是为什么？”林锐皱眉道。
“肯定是因为钱，我回来之后，要用钱的地方很多。包括这个30多英亩的农场，我还雇了七八个牛仔。
原来我准备，把那边的山地也买下来，养上一群羊。”疯马喃喃地道。
“放屁！你根本就不缺钱。这么多年下来，你的家底可不止这么多。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这么做？”林锐冷笑道。
第四千二百五十一章 给孩子的礼物
“什么原因有区别吗？”疯马转过头来看了看林锐，“事情是我做的，至于为什么做，已经不重要了。银狼也不会关心这个，他只关心是不是我做的。”
“你知不知道，你承认了一切会有什么后果？”叶莲娜忍不住道。
“就算不承认也没有用，因为这是事实。就算是我不承认，以你们的能力也能查出来。
我确实背叛了公司，但我不想骗你们这些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疯马点燃了一支烟，他抽烟的手指有些颤抖。
“你退出的时候签过协议……”林锐低声道。
“保密协议，我知道的，是我亲手签下的，没有任何人强迫过我。一切都是我甘心情愿的。
包括出卖公司，也是我甘心情愿这么做的，而且我这么做，已经准备好了承担后果。”疯马点点头。
“告诉我原因。”林锐压低声音道。
“我说过的原因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件事确实是我干的。”疯马摇摇头，“我无法否认，也不想否认。”
“原因对公司来说不重要，但对我们来说重要。”林锐把手放在疯马的肩膀上。
“答应我一个要求，或许我能把整个事情的经过告诉你。”疯马低声道。
“说吧。”林锐点点头。
“在这个农场里面，有一个女人和一个孩子。
我有一笔钱存在了一个只有我知道的账户里。”疯马拿出了一张卡片递给林锐。“等我死了之后。你帮我每月支付生活费。
我信不过别人，但是我相信你。”
“是你的女人和孩子？”林锐微微皱眉，“你就因为这个出卖了公司？”
“没有办法。那是我的家人，我很爱他们，我当佣兵的初衷，是给他们更好的生活。
但是我不知道秘社的人怎么会找到他们。我知道我不应该出卖公司，我也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但是这让我别无选择，为了他们，我必须牺牲一切。”疯马点点头。
“跟我回去，把这个情况向银狼说明，也许他还能给你一条生路。”林锐看着疯马。
“这话说出来，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会相信。我们都知道银狼是什么人。我并不是说他这个人不好，或者是不近人情什么的。
但你要明白，他是公司的老板，是决策者。他亲自制定的规则，不能由他来破坏。
实际上，当我看到你们的时候，我就知道我必须死。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这已经是银狼所做出的最大让步，他让你来，而不是让别人来。
就已经是对我额外照顾了，我已经没有资格要求太多。实际上我想过，如果来的是其他人，或许我还能冒冒险。
但如果来的是你们，我一点机会都没有。”疯马苦笑了一声道，“我们太熟悉了。熟悉到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秘密。”
林锐沉默了。尽管来之前，他已经非常担心这一点。但是此刻，疯马亲自承认了这件事。依然让他感觉，自己心里像是被堵住了一样。
“看看周围吧，我一直非常喜欢这个地方。这让我想起，在小时候我父亲经常带我出来钓鱼的地方。真的要死在这里，也不算是太差。”疯马转过身，看着林锐道。
“你已经准备好了？”林锐低声道。
“准备好了。我虽然对不起你和银狼，更对不起那些死去的弟兄们。但我希望，事情一码归一码，我的家人还请你们以后多照顾。”疯马转过头看了看远处。
“看来银狼一直都是对的，他之所以让我来，就是让我送你上路。”林锐点点头。
谢尔盖和叶莲娜两人也面面相觑，现在这样的情况，他们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痛快点。”疯马转过了身。
林锐没有动，而是转过了头，因为在不远处有一条狗跑了过来。这是一条非常漂亮的牧羊犬。
不在狗的后面跟着一个孩子，一个骑着自行车的印第安孩子。“爸爸，我猜你就在这里钓鱼。”孩子笑着跑过来。
“你怎么来了？你今天不是应该上课吗？”疯马走到那个孩子的面前。
“他们是谁？”孩子有些好奇的看着林锐等人。
“只是一些客人而已。我可能要跟他们出去一下，很抱歉，不能带上你。”疯马拍了拍那个孩子的头。
“为什么？我能帮你做很多事情。”小孩大声道。
“但有些事情你帮不了，你还太小。不懂得该如何处理复杂的事情。就像是我负责打理这个农场，而等你长大了之后，才能接手。”疯马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他抱了一下那个孩子，然后转成对林锐道，“我看我们还是换一个地方，比较合适。”
林锐沉默地摇摇头，低声说道，“不必了，就在这里吧。”
疯马脸色骤变，走到林锐的身边，对着他的耳边道，“我欠公司的，我会偿还。能不能不要动他们？”
叶莲娜也面露不忍，低声在林锐的耳边道，“疯马确实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他也确实坏了规矩。你要处置他，我也没有意见。但是，你不要当他的孩子做这种事。”
林锐平静地看着他们，“疯马，我跟你的儿子初次见面。但我恐怕没有准备什么礼物？”
“不必了，我们换个地方谈就行。”疯马摇摇头。
“我说了，就在这里谈。”林锐的话让疯马脸色有些发白。他知道自己要接受什么样的惩罚，他也知道这种事情，一般都不会留下目击者。
“瑞克，算我求你……”疯马一把抓住了林锐的手腕。
林锐用手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我想送给你儿子一个最好的礼物，就是一个能够伴随他成长的父亲。”
“你……”疯马吃惊的看着林锐，脸色更加难看。“这绝对不行。”
“银狼米歇尔已经把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如何处置你？是我的自由。”林锐低声道。
“你明明知道他的意思，不是这样的。规矩也不是这样的。规矩就是规矩，是不能破坏的。”疯马咬着牙道，“这件是需要有人出来承担，我已经做好了准备。”
“但是他还没有。”林锐转头看了看那个孩子，“他还没有做好失去一个父亲的准备。”
第四千二百五十二章 抽刀断手
“老大。你知道我一向听你的，但这件事不行。”谢尔盖摇摇头道。
“俄国佬说的没错，虽然这件事我是被迫的，那我依然必须承担相应的责任。岛上死掉的那些弟兄，他们所有人的命，都得记在我的账上。”疯马摇摇头。
“你们在谈什么？”那个孩子好奇的转过头看着他们。
“没什么，我们只是在讨论一些生意上的事，你能不能带着狗先回去？”疯马和颜悦色的看着自己的孩子。
孩子明显有些失望，但还是带着他的狗离开了。
疯马闯转过头来看着林锐，“我比你更了解银狼，他经常跟我们说的一句话就是原则。
如果不触及到他的原则，他确实可以放我一马。
但这一次，我明显过界了。所以他绝不会放过我。就算你不动手，也会有其他人来动手。”
林锐摇摇头，“我会确保没有人再找你的麻烦。因为从现在起你已经死了。
以前那个佣兵，我们的战友疯马已经彻底死了。你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夫，一个孩子的父亲，一个女人的丈夫而已。
别再待在这个农场，离开吧，带着你的家人远离这里，去欧洲。或者其他什么地方，像个人一样活着。”
“这样不行，我做了这样的事情，银狼永远不会放过我的。”疯马低声道。
“我也不想放过你！”林锐猛然抓住了他的衣领，“你知道岛上死了多少人？几百个弟兄就这样没了，就因为你泄露了信息。
如果你不是被迫的，如果你不是还有点残存的良心，隐瞒了一些情况。如果不是刚才你的儿子出现，你现在已经被埋在地下了。
你它妈的混蛋！”
林锐把疯马推倒在了地上，抡起的拳头像雨点一样的砸向他。
疯马蜷曲成一团，默默的承受着他的殴打。但是林锐打了几拳之后还是住手了，他站直了身体，指了指远处，“你现在就滚，如果再让我看到你，我会杀了你的。滚！”
“我走了，你怎么交差？”疯马抬起头，用手背擦了一下嘴角和鼻孔的血迹。
“这是我的事，跟你没有关系。”林锐低声道。
“不能让他走。亏我之前还这么相信他！我早就说过了，这件事如果他有参与，我也不会放过他。”谢尔盖抽出了手枪。
“你以为我愿意吗？！我对不起楼上的那些弟兄们，我宁愿死的人是我！但这件事我没有选择！
我儿子已经12岁了，这12年，我在非洲，在中东，在阿富汗，还有鸟不拉屎的沙赫哈拉沙漠里。近一年才能见他一次。
我并不是一个好的父亲，因为我欠他的太多了。好容易等我退休了，原以为我能跟妻子孩子一起生活，放下之前的一切。
我以为一切都将重新开始的时候，秘社的人用他们来威胁我。我能怎么办？！我不在乎自己这条命，但是我不能看着他们死去。
我出卖了公司，就已经做好死的准备。所有的罪责，我会自己承担。杀了我吧，让我死得像一个人。”疯马终于情绪失控了，“你知道我已经多少天没睡觉了吗？你知道我犯了这辈子最大的错误，我还想活下去吗？”
“但你收了他们的钱。”谢尔盖把枪顶在了他的头上。
“我是收了他们的钱。因为我知道，自己必死无疑，这些钱或许可以作为他们未来生活的保障。
来吧，让我解脱。让我像个男人一样，为自己的错误承担责任。”疯马闭上了眼。
谢尔盖咬着牙，却始终没有扣动板机。他是一个从小流浪在圣彼得堡街头的小流氓，从没有见过自己的父母。
所以当他想到刚才那个孩子，一向心如铁石的谢尔盖，突然之间犹豫了。
他咬着牙犹豫了几分钟，骂了一句，还是收起了枪。
林锐却发出了自己的匕首，转身在疯马的身上插了一刀。然后将疯马流出来的血涂在了他的脸上。
“上车！”林锐冷冷地看着疯马。
“你到底想干什么？”疯马，低头看到自己胸前的伤口。他知道，这一刀并不致命。
林锐却不由分说把他推上了买辆皮卡车，然后站在车外，对着挡风玻璃连开数枪。
但每一枪，都避开了坐在车内的疯马。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拿出相机拍了几张照，照片清楚的拍摄到了车窗上的弹孔，和浑身是血的疯马。
林锐转身看着叶琳娜和谢尔盖道，“你们都亲眼看到了疯马的死，9毫米手枪，头部中弹。”
说完之后，林锐打开了车门，把疯马从车里狠狠的拽了出来，打开了皮卡车的油箱，车上的一条毛巾塞进了油箱孔，点燃。
“我杀的人，谢尔盖点的车……”林锐转身看着他们道。“疯马已经死了，你们都明白了没有？”
“这样没用，如果银狼调查的话……我们根本没办法瞒过去。”谢尔盖看着熊熊燃烧的汽车，摇了摇头。
“他不会调查的，银狼所需要的只是一个交代。他是公司老板，他必须要对所有人有一个交代。
我们给了他一个交代的理由。他就不会再继续追查。这件事到此为止了。”林锐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疯马。
“我不杀你，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宽恕。你活了下来，但你不会得到我的宽恕。”林锐一字一句地道，“再让我看到你的话，我会杀了你全家。”
疯马愣了一愣，坐在地上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林锐却对着叶莲娜和谢尔盖挥挥手，“我们的事情办完了，回去吧。”
“老大，就这样算了吗？”谢尔盖低声道。
“还差最后一步。”林锐在熊熊燃烧的皮卡车上，捡起了一把烧的通红的砍刀。转身走到疯马的身边，一刀就剁下了他的手。
疯马痛得惨叫了一声。
林锐去看也没有看他，只是面无表情的把那只断手扔给谢尔盖，“带给银狼，上面有疯马的指纹。
等几个小时之后，重新砍出伤口，这会看起来像是从尸体上砍来的。”
“我们能做的只有这么多了，至于你要不要你这条命。你自己决定。”谢尔盖收起了疯马的断手，和林锐等人转身离开。
第四千二百五十三章 疯马死了
在返回的路上，林锐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谢尔盖和叶琳娜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过了好一会儿，叶莲娜才忍不住开口道，“我不知道我们这样做，到底对不对。”
“我也不知道……”林锐摇了摇头。
“我觉得老大的做法没有什么问题。”谢尔盖摇摇头，“疯马是做错了事情，但他毕竟也是被迫的。再说，他儿子也确实挺可怜。”
“那么，在岛上被杀的那些弟兄们呢？”林锐转过头来看着他，“你或许跟他们没有像跟疯马这么熟。但他们也有妻儿也有家人！”
谢尔盖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那你为什么放他？”
“说不清楚，也许是为了我自己。”林锐摇摇头，“他不止一次救我们的命。”
“我怀疑，银狼让你来做这件事，也是想放他一马。但他是老板，不能坏了自己的规矩。”叶莲娜叹了一口气。
“你错了，银狼是铁了心要他的命。所以他才让我来处理这件事，因为他知道我绝对不会徇私情。
他如果让其他人来，疯马或许还能活，但他让我来，就是让我清理自己的小队。”林锐苦笑了一声，“可惜，我还是下不去手。”
“换了我，可能也下不去手。”叶莲娜低声道。
“所以这件事谁都别提了。回去之后，就按我说的汇报。”林锐低声道。
谢尔盖点点头，“我明白。所以你才让我们来，因为我们都是跟疯马相处时间最长的队员。”
林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车窗外，远处残阳如血……
几天之后，在银狼的办公室里。林锐把一个箱子放在了银狼的办公桌上。
“事情已经办妥了。疯马亲口承认了，我也妥善处理好了。”林锐慢慢地道。
银狼打开了那那个保鲜盒，里面放放满冰块和一只断手。
“这是怎么回事？”银狼皱起眉，“我以为你会把他的人头带回来。”
“太重，体积也太大，不好过安检。”林锐平静地道。
银狼叹了一口气，踱步走到窗前，“不得不承认我很失望。”
“这是整个事情的报告，我放在你桌上了。”林锐把一个信封连同保鲜盒子放在了桌上。
“等等。”银狼叫住了他，“你知道我为什么让你去负责这件事？”
“因为你要疯马死。现在他已经死了。”林锐转过了身。
“如果他真的死了，你就不会给我带来这只断手了。”银狼摇摇头，“林锐，我一直都很欣赏你。所以我一直在跟你说，作为佣兵要有自己的原则。
我当佣兵已经很多年了，从80年代到现在，很多当时的同伴都已经不在了。但我却依然还在。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我是一个有原则的人。有原则，简单来说就是知道有些事必须做，有些事不能做。”
“这是一个好习惯。”林锐点点头，“但我更希望有时候，一个人能够学会变通。”
“变通就是妥协，妥协会带来很多问题，最大的一个问题，就是会让我们看起来很软弱。
我之所以定下这条规定，出卖公司的人必须死。并不是我喜欢要人的命。
而是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背叛公司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这是底线，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银狼厉声道。
“所以我帮你杀了他。”林锐点点头。
“他真的死了吗？”银狼厉声道。
“要不然你把他找过来，我就当着你的面，再杀他一次。”林锐平静地道。
银狼有些无奈，“我这次之所以安排你去，是因为你了解他。而且他看到你去，也不会反抗。可我没想到你给我这样的结果。
要让我告诉你多少遍，原则问题没有让步的余地。”
“是的。原则没有余地，但是人有。”林锐看着他。
“原本我想借着这个机会，让你在公司内部树立威信。看你却给我办砸了！”银狼有一些愤怒的看着他，“你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做威信？不立威，何以让人信服？
别忘了，我们是做什么的。如果处理不好这件事情，下面的弟兄们会怎么看我们！”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杀了疯马，而且为了验明他的身份，剁下了尸体的手，以便确认指纹。”林锐回答道。
“算了，我不跟你争论。我只是想告诉你，有些时候不能手软。尤其是关系到公司安全的事情。
我再问你一遍，你确认都已经处理好了吗？”银狼看着林锐。
林锐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银狼已经默认了这个结局。他想问的其实是另外一层意思，那就是疯马以后还会不会被人发现。
所以林锐一点点头，“都处理好了。疯马已经不存在这个世界上了。”
“好吧。你下去休息一下，关于疯马的死讯，我会在公司内部传达。
这次我给你一个机会，但是我要告诉你，你这是在拿公司的安全冒险，我不希望再看到第二次。”银狼看都没看林锐递上来的报告。
林锐点点头，转身离开了银狼的办公室。
“你本来就不应该让他去。”夜莺走进银行的办公室道。“我们都知道疯马和他的关系。他如果真的下手，我反而会意外了。
除非你其实早就料到林锐会放他一马，只是想借这件事情来提醒他。现在你达到目的了。”
银狼沉默了一会儿，“我只是想让他多多一些处理此类任务的经验。”
“他和你不是一类人。在某些时候，居然连我也看不懂他。”夜莺摇头道，“就像这一次，他明知道这样会触怒你，但却依然这么做。”
“他确实和我不是一类人，不过有时候，他的做法倒是让我很欣赏。也是许我太老派了。你调查的怎么样？”银狼苦笑了一声。
“已经调查清楚了，秘社用疯马的妻儿做为要挟，所以他才出卖了公司。而且他也并没有完全出卖公司，还是隐瞒了一部分情报。
这件事说起来，也并不能完全怪他。”夜莺叹了一口气道，“我追查过了，当地警方认为是车辆失火。所有人都认为疯马已经死了。
就在他死后的第3天，他的几个家人全部失踪，即便是我也没有查出他们去了哪里。”
“难怪他能这么理直气壮面对我，林锐是断定我找不到疯马了。一口咬定已经干掉了他，直接给我来个死无对证。
不过话说回来，他的善后工作做得还不错。居然连你也找不到。”银狼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