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气氛全无
先是周万昌，接着是楚猎海，然后是温宁宁，是各抒己见，表达了不同的感情，有愤慨，有不羁，有同情……
秦雪、韩晓都不由自主地流泪了，是被温大家的歌声所触动。
“哈哈，好听，好听，再来一个。”但也有人没有被触动，只是在找乐子，听声音就知道是楚猎海了。
“休得无礼。”霍海亭可以忽视楚猎海对楚国人的轻视，但不许他对温宁宁无力。
“小白脸，你又是什么东西？”楚猎海不爽地问道。
“在下霍海亭。”霍海亭波澜不惊地自我介绍。
然而对海盗而言，显然对龙印公子不是很熟悉，说道：“没听说过。”不过他很快就从对方的腰带上看出了端倪，因为霍海亭的腰带印章图案都有龙头装饰，于是笑道：“原来是龙印公子，怪不得这么嚣张。不过龙印也不算什么，天底下能得到鉴梦会那群老东西承认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龙印公子、龙印女郎不过是过江之鲫，不算什么。”
东海七狂只有七个，但龙印公子和龙印女郎数量可不少。物以稀为贵，所以楚猎海还是认为自己更厉害。
“不知者无畏，你不过是区区海盗，又怎么知道陆上强者如云？在海上能有几个人，不过是海上称霸就洋洋得意，今天你若不向温大家道歉，我就让你看看陆地造梦师的厉害。”霍海亭冷冷地怼道。
“呵呵，有意思，小子想打架么？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白脸是不是真的这么厉害，要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你的头硬。”楚猎海什么时候怕过，完全不介意教训一下小白脸。
要打起来？大家是惊慌失措，纷纷开始跑路，怕殃及池鱼。
“大哥，现在不宜动手，我们的东西还没出手呢。”却是楚猎海的小弟阻拦大哥，他们来京城确实是销赃的，因为这次他们发现的东西，一般人买不起，只有京城的达官显贵才有钱买。
楚猎海眼神不善地看着对方，心想等自己卖了宝贝，再找小白脸算账不迟，到时候顺便绑几个俏姑娘回东海，岂不美哉？
“呵呵，算你运气，这次你的小命算是保住了。我们走。”楚猎海虽然狂，但他毕竟是海盗团的团长，知道还有一群人等着他回去分钱呢，可不能耽误正事。虽然不爽，但正事要紧。
霍海亭倒也没继续穷追不舍，他知道真打起来不会善了的，对方能主动离开就行了。
“霍公子，果然厉害，不但仪表堂堂，而且实力强悍，连东海七狂都要躲着你，太厉害了。不如去那边，痛饮几杯如何？”又有人来搭讪了，显然是被霍海亭阳刚的样子吸引，恨不能以身相许。
厌恶地躲开，霍海亭对寄流诗会是失望透顶，全是蝇营狗苟，全是藏污纳垢，哪有一点的诗情画意？
他可是看到不少男人交换腰带，真的是不知廉耻。
林茹之听说海盗走了，知道错过了一场造梦师的大战，心中有些失落，她是看热闹不嫌事大，还真希望霍海亭和楚猎海打一架，让她开开眼界，这两个家伙实力都很厉害，打起来肯定很精彩。
“诗会还能继续么？”秦雪担心地说道，这次诗会真的是意外频出。
看大家的表情，显然是没什么兴致了，留在这里干什么？被人骂么？被骂了，还不好骂回去，太憋屈了。
“好好一个诗会变作这幅模样，太可气了。”韩荧也来到亭子，口中全是怨气。
抱怨很多，反省没有。周万昌的一首诗并没有什么用，只是让人不高兴罢了。
“可惜我不会舞文弄墨，不然非写诗反驳铁笔，非要他反悔。”韩荧非常生气，认为就是周万昌开始搞事情，才让诗会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荧姐姐，诗会什么时候开晚饭？”林茹之不关心这些，太阳落山也有一会儿了，该吃晚饭了。
“吃吃吃，你就是个小吃货。”韩荧无奈地说道：“快了，吃了晚饭，你们先回去吧，这诗会本来可以开到半夜，现在怕是快散了。”
饭菜已经在准备了，本来就是等天黑之后开饭。
温宁宁已经完成了表演，现在也无事可做，有不少姑娘想要邀请她去做客，但都被她一一婉拒。她坐在韩家的亭子里，大家也不好太为难。
“温姐姐，我回去之后，如何联系到你？”林茹之问道。
温宁宁取出一枚梦境碎片递了过去，说道：“妹妹只要把此物放入梦境，我就能找到妹妹。”
那就放在店里好了，林茹之点点头表示明白。
不管诗会如何，饭还是要吃的，准备了不少的食材，菜肴种类虽然不多，但味道很不错。显然是花了钱，请了大厨来做的。
吃了饭，就该回去了，温宁宁和秦雪还要继续留在这里。韩荧又去叫了韩煜，让三个孩子先回去，免得家里担心。
韩煜是恋恋不舍，因为他还没有和任何人交换腰带，说道：“真羡慕智哥哥能找到意气相投之人。”
韩晓问道：“什么意思？智哥哥有相好的姑娘了？”
韩煜手舞足蹈地描述下游所见所闻。
林茹之一片恶寒，心想这些贵族公子哥还真是会玩，早晚被反噬。
韩晓说道：“你是真不记打，忘了前年，你和王姐姐的表弟闹出了事情，被父亲惩罚的事情了？那时候林妹妹都没来，可是把府内闹了个天翻地覆。”
“那是风雅之事，有什么错？”韩煜不以为意，大家都一样，振振有词地说道：“父亲太过古板，不知风月，那些哥哥都是风流人物，两情相悦，又没有龌蹉的事情。”
林茹之快吐了，这韩煜还真是无可救药。
韩晓也只能说道：“好自为之，让父亲知道，没你好果子吃。”
韩煜却不以为意，对他而言没有感情比死了还难受，反正只要能谈情说爱，男人女人都一样。要得就是那种情感有寄托的安定感，没有的话，他宁愿死。
“林妹妹，你在诗会上有没有写诗，有没有遇上好玩的事情？见没见到温大家？”韩煜问道。
韩晓插嘴道：“不但见到了，而且温大家一直在我们身边……”
韩煜一听就羡慕了，他是真的颜控，只要是好看的都想亲近一番。
一路上林茹之没说几句，倒是韩晓和韩煜这对亲姐弟说得高兴。大舅有两女一子，韩荧、韩晓、韩煜。
回到翡翠园，林茹之就先进梦里等待温宁宁入梦。
第一百零七章上门
“诗会如何？”店内，警幻仙子见林茹之入梦，问起了诗会的事情。
林茹之便把自己遇上的事情都说另一边。
“看来你收获不少啊。”仙子很羡慕，眼神中都是生动的期盼。
“确实很有收获，让我知道自己的运气确实不错，姥姥对我的喜爱也非同一般。”林茹之说道：“参加诗会的时候，我听了到不少的声音。才知道同样是官宦小姐，也是有巨大差距的。原来学习琴棋书画并不是首选，女红刺绣才是。”
参加诗会的时候，林茹之也是利用念记忆，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仅仅是听秦雪和温宁宁聊天，也听到了其他人聊天，才意识到真正能脱产的人家还是少，很多官宦小姐还得学习谋生手段，而不是一天到晚诗情画意。她们的生活水平不见得比韩府的大丫鬟高，当然干活肯定没丫鬟多，但在家里也得做针线活补贴家用。
韩府的公子小姐一天天地矫揉造作，在普通官宦人家是没有的，她们得谋生。
林茹之这样一个无父无母，也没遗产的孤女，能享受韩府小姐的全套生活，不学女红学诗书，这待遇完全是姥姥的疼爱。若是姥姥稍微严格一点，那林茹之在韩府也得学习谋生。
因为诗会上聚集了大量的姑娘，身份各异，林茹之也有机会了解到了千金小姐的世界里也有三六九等。能真正脱产享受生活的只有很少的部分，大部分的小姐还得学习谋生技巧。
诗会也是百态众生，周万昌、楚海猎这些不谈，光是不同的小姐谈论的话题，就能感慨楚国社会的阶层分明。
看到这些，但凡有点良知的人，都会不吐不快，可惜周万昌的振臂一呼只换来了公子小姐们的不快。
林茹之相当同情他，有时候太清醒反而是一种痛苦，众人皆醉我独醒，举世混浊我独清，这滋味不好受。
“你倒是很感慨，难道有什么办法？”仙子姐姐问道。
“我可没办法改变什么，做好自己就行了。”林茹之虽然感慨，却不愿意像周万昌那样清醒过来，还是装醉最好，她现在能做的就是壮大自己，其他都是虚的。如果有机会的话，可以在楚国推动生产力。
“你倒是人间清醒。”仙子姐姐说道：“要怪也只能怪你生在楚国，而楚国则是失败者，若是楚国没败，坐拥秦楚之地，云梦之富，还有神龙庇护，根本不会有这些难处。”
楚国失败了，所有楚国人承担代价。
“林妹妹，我来了。”温宁宁推门进入，她是没想到林茹之的梦竟然是一家小店。不过看门可罗雀的样子，她知道店铺肯定只是林姑娘的消遣，根本不指望赚钱的。
“温姐姐，诗会结束了？”林茹之见到一抹倩影推门而入，立刻热情地欢迎。
“我提前离开了。”温宁宁也早退了，走的时候，诗会已经冷冷清清地收尾了。
“姐姐，这是说好的礼物。”林茹之打包了一套《舞动天下》，还有《三国演义》梦境版。《九龙方块》因为缺货，就不送了。
“谢谢妹妹。”温宁宁也不客气，她的目光停留在了警幻仙子身上。同为美人，温宁宁都有些惊艳了，仙子之美不似凡人。“妹妹，这位姐姐是何人？”不得不问，仙子的存在感太强了，让美人都不由心惊。
“这位是警幻姐姐，是在店里帮忙的。”林茹之简单地介绍道：“姐，这位是温大家，曲艺无双。”
警幻仙子微笑地问候道：“久仰大名。”这不是虚言，在梦境中也能经常看到温宁宁的身影，只是在梦境里，她扮演了不同的角色。
“姐姐谬赞。”温宁宁谦虚地说道。
两位大美女站在一起，林茹之感觉自己都是多余的，不如把空间让给两位美人姐姐，免得自己打扰这美与美的碰面。
好在温宁宁也没冷落林茹之，说道：“妹妹，不介意介绍一下你的店铺吧。”
其实没什么好介绍的，二十平的空间，一眼就能看到头，三面墙壁都是货架，中间也竖立了一个两面的货架，可没什么货物，都是空空如也。
最吸引人的，或许就是兼任店员的仙子姐姐了，她的绝美和简陋的店铺格格不入。
“你就别笑话我了，我这店开了半年有余，却没多少生意。”林茹之说道：“如你所见，空空如也。”
温宁宁说道：“以后妹妹有了新的造梦，我一定会来关顾的。”已经知道了地址，以后可以已经常来，而且她还说道：“如果妹妹有需要，我还可以介绍一些客人。”
“姐姐的好意心领了，不过我想依靠自己的力量。”林茹之说道。
温宁宁看林茹之这么有志气，不由微笑着去抚摸她的脑袋，说道：“姐姐支持你。”
又来？林茹之表示这些大姐姐能不能给她一点尊严？不要总把她当成小孩子啊。
温宁宁还有事情，并没有久留。毕竟是大名人，晚上在梦里也有很多事情做。
警幻仙子目送温宁宁窈窕的背影说道：“这姑娘很不错，可以发展成客户。以后说不定可以找她购买一些稀罕玩意。”温宁宁人脉广，名气大，仙子认为她完全可以发展成为走私生意的下线，利用她周游列国的身份，去采购不同国家的商品。
在赚钱这件事情上，仙子是认真的。
林茹之心想不知道温姐姐会不会缺钱，如果她缺钱的话，大家可以一起合作。
这一大一小，走私生意上瘾。
诗会虎头蛇尾地结束了，不少人埋怨周万昌，要不是他不看气氛，诗会也不会乱成一锅粥。
周万昌为什么这么厉害，其实就是异世界版本的‘桂花开在高山上’，他的背后其实是以大学士为首的清流。
清流一直以来都想绊倒田京，但苦于没有方法。这个时候周万昌出现了，清流立刻就发现这个铁笔周万昌是一柄锋利的刀，要是用他去桶宰相的话，说不定一下就能捅死。
就算捅不死，给宰相放放血也好，反正清流只是用了一柄无关紧要的刀子，而宰相可得染血。
周万昌能有这么大的声势，背后清流没少出力。
朝堂很复杂，田京在算计韩府，清流也在算计田京。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错中负责之间又维持着微妙的平衡。
而周万昌的出现，显然是一滴冷水滴入了热油，接下来庙堂中必然会闪过刀光剑影。
周万昌进京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痛斥顽劣’，迅速扬名，名气越大，威利越大，只有让他集中更强的力量，然后一口气释放，才能重创宰相。
然而清流不会意识到，周万昌的目标不会是区区‘奸相’，他的矛头直指楚国皇帝。宰相也是皇帝任命的，打败了田京，皇帝可以扶持第二个第三个，只有皇帝改了，才能让楚国清明。
第一百零八章不畏死
清流认为自己可以握住周万昌这把刀，却不会想到周万昌在进京之前已经安排好了后事，他来这里只为一件事情，面圣、面圣、还是面圣。
他要怼的不是田京，而是皇帝。
在客栈的房间里，周万昌奋笔疾书，怒斥楚国种种乱象，奸臣乱政、奢靡腐败、百姓堕落……
洋洋洒洒一百多个罪状，而罪魁祸首就是楚国皇帝，他指出楚国没有神龙，本该励精图治，努力发展，但现在，皇帝却重用奸臣，为了自己的享乐，为了自己的舒适，搜刮民财。上行下效，腐败由上至下，连刚出生的孩子学会的第一件事情也是欺骗说谎。
一切的一切都是皇帝的锅，饱含愤慨，火力全开，将皇帝批判得一无是处。
周万昌就没想活着回去，他会利用面圣的时机，上呈此书。
清流不会知道这把刀无差别攻击，根本不会定向去刺田京。
清流还以为周万昌上呈的是宰相的罪状，毕竟他们之前都说好了，可惜他们万万没想到周万昌这个老实人会骗人。也不怪他们失算，因为周万昌一脸正气，看着不会骗人。
可惜周万昌虽然耿直，但不傻，他很清楚问题不在宰相，而在皇帝。
于是皇帝就拿到了这份批判他的奏折，越看脸色越白。
清流很高兴，他们觉得周万昌这把刀子非常好用，肯定能给宰相狠狠地来一刀。
宰相也一脸冷汗，虽然不怕周万昌，但也怕被溅一脸血，清流这些家伙的心思他再了解不过，干大事而惜生，总是借刀杀人，偏偏还自以为聪明，自以为陛下看不出来。他们是自己傻，以为别人也傻，属于读书读傻了。
陛下脸色不对啊，宰相察言观色，发现这是龙颜震怒之前的宁静。这可不像是告发自己的样子，他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情，皇帝门清，这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皇帝需要宰相做白手套，而宰相也乐意换取实际利益，皇帝得了名声和利益，而宰相得了利益，大家都有美好的未来。所以他们两人之间虽然有斗争，但更多的还是合作。田京唯一担心的就是皇帝觉得自己不好用了，找人取代自己。所以他疯狂打压皇帝相中的后备人选，同时建立一套以自己为核心的贪官体系，让皇帝没有自己不行。
至于清流么，这些家伙太爱惜名声了，虽然可以用，但皇帝肯定不会和清流亲密合作。清流对皇帝的要求是：皇帝不能有个人需求，完全做个拿死工资的印章傀儡最好。朝政全听清流的，到时候清流就可以给家乡和家族争取更多利益。
脸色不对啊，清流也发现皇帝的表情都涨红了，难道周万昌还知道一些宰相不为人知的罪状？他们错就错在，太相信浓眉大眼的周万昌了。
轰！
龙颜震怒，皇帝的念能乱串，直接捏碎了龙椅的黄金扶手，同时把奏折一甩，恶狠狠地扫了群臣一眼。
所有人都跪下了，不敢与皇帝对视。
“来人把周万昌押入大牢。”说完，转身下朝。
周万昌面不改色，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出发之前就已经准备了棺材。
清流和宰相都是一脸懵逼，等周万昌被押下去之后，他们连忙去捡奏折，一看手都哆嗦了。双方都没想到周万昌竟然敢对皇帝发起批判，把楚国种种都归咎皇帝无道。
“周万昌罪该万死！”宰相愤怒地盯着清流，此时此刻他倒好像是忠臣义士了。
清流是瑟瑟发抖，就怕皇帝迁怒于他们，他们可不看承受盛怒，更不能承受田京的落井下石。
一时间双方都开始紧张起来，清流想要和周万昌切割，而宰相想着反击清流。反正就是没人替皇帝出谋划策，解决周万昌提出的各种问题。
有能力的话，他们早就解决了，根本不用等到现在，就是因为解决不了，才进行党争的。谁都不想拿出利益去解决问题，因为拿出利益的话，那他们就可能一蹶不振，这就真的是舍己为人了。
所以皇帝、宰相、清流都是死死捂住钱袋子，都不想浪费资源。因为一旦自己的资源拿出去了，就会衰弱，就会被打压。
皇帝气得没吃午饭和晚饭，他只觉得没人理解自己，自己虽然不是什么明君，但也绝对不是周万昌写的那种昏君。他也很努力啊，可楚国这状况他能怎么办？
朝堂上发生的事情，很快韩府也通过耳目知道了。对于周万昌，韩府表示他死定了，这种人死不足惜。
林茹之倒是不知道这些事情，她的情报是滞后的，没办法第一时间知道红墙秘事。
“我想买一份《三国演义》。”今天小店里难得来了一位客人。
林茹之见他五十出头，五官端正，眼神锐利，不怒自威，心想这位客人的气质倒是不错。难得的客人，可惜只是买《三国演义》。很快就把商品送到了客人的手里，说道：“一共八十念能。”梦境版比实体版便宜很多。
“小姑娘，你也读三国么？”这位穿着银白色长袍的客人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攀谈起来。
林茹之点点头，回答道：“读的。”
“那我考考你，你觉得天河王朝还有救么？”老汉问道。
“难。天河王朝病入膏肓，各方面而言都很难挽救。”林茹之说道。
“为什么？”老汉说道：“说说看，你为什么觉得天河王朝无法恢复？”
“老先生也是三国迷？”林茹之问道。
“是啊，非常喜欢这部作品。”老头不苟言笑地说道。
虽然不知道对方为什么非要找自己这个小丫头聊三国，但林茹之也不介意聊聊。“天河王朝弊病丛生，问题太多，国家指令已经很难深入各地，各地基本上已经自治，税收也被各地豪强瓜分，朝廷根本拿不到。没钱，自然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自然是什么事情都干不了，只能看着情况越来越糟糕。”
“那么有办法把钱拿回来么？”
“难，小说里皇帝重用外戚、宦官，就是为了压制各地的重臣，但结果就是越来越糟糕。重臣都开始自己养兵，自己树立思想进行反抗，都等着天河王朝完蛋，他们好群雄并起。”林茹之表示各地重臣都知道问题，但他们肯定不会出手帮忙。
皇帝用外戚和宦官去压制重臣，最后也解决不了问题，只是在三方争斗中白白浪费能量。
百姓的日子越来越苦，最后就是完蛋。
楚国现在的问题其实也差不多，只是皇帝用的不是外戚和宦官，而是宰相。也是希望通过田京压制重臣，结果就是田京也变得尾大不掉。所以皇帝又想到了启用韩家，去制衡田京。
这位老汉不是别人，正是差点没被气死的楚国皇帝，他实在气不过，来梦境散心，就找到了林茹之的店铺，找长梦女孩聊天。
皇帝很无奈，他觉得自己也是疯了，长梦女孩现在还是个孩子，造梦能力都没到二识，自己现在找她又能有什么用呢？
自己的时间不够用啊，要是长梦女孩现在就很强大，那他倒是可以待价而沽，让各地豪强出钱支持长梦少女，到时候赚钱平分。奈何长梦少女太慢了，他都恨不能拔苗助长。
第一百零九章邀请
皇帝急需要一面大旗，把大家全部团结起来的大旗，长梦女孩可谓是天赐良机。可惜他担心时间不够，因为现在清流和宰相已经水火不容，又冒出一个周万昌来。他就怕不等自己实现雄心壮志，就要被按上昏君之名了。
他是感觉周万昌这样的成年人，还不如长梦女孩有眼光，只会一味指责自己。自己容易么？楚国上下除了要钱之外，有哪个人能出谋划策，有哪个人能衷心为国？他感觉现在楚国就是天河王朝，虽然没有那么多农民起义，但如果继续这么发展下去，农民活不下去也是早晚的事情，到时候楚国可就不攻之破了。
说不着急是不可能的，奈何手头底牌太少，打不了。
林茹之心想这位老汉还真是奇怪，这表情也太认真了，看个小说而已，有必要这么严肃么？
“小姑娘，你知道今天朝堂上有人大骂当今圣上，说现在楚国弊端丛生，都是因为皇帝的错，你觉得这种观点有道理么？”皇帝问道。
“有点道理，作为皇帝说一点责任都没有，肯定不可能。但说承担所有责任，肯定说不上。”林茹之心想这位还真是健谈，谈完小说还要谈时事，她才知道原来有人大骂皇帝，看来还真有不怕死的。
“那你说说皇帝有什么错？”
这老汉没完没了了？林茹之可不能再说了，说道：“莫谈国事，我就是一个小丫头，可不敢妄论国事。不说了，不说了，客人还需要什么？你也看到了我们小店商品单一，货物稀少，要是没有什么需要购买的，就下次光临吧。”
这小丫头还挺警觉的，也不知道是谁教她的。说起来，皇帝对林云海印象很不错，他是十二年前的造梦状元，兢兢业业工作了十年，没想到英年早逝。他本准备把林云海留给太子，奈何命运弄人。
林云海聪慧过人，他的女儿也是机灵聪敏，就是太胆小了。还莫谈国事？小小年纪怎么和小狐狸一样狡猾？
“丫头，你跟我走一趟，我想让你去见一个人。”皇帝说道。
“额？”什么鬼，林茹之表示自己和对方也不是很熟，为什么要跟他走？难道是拐卖？眼神戒备起来了，准备随时喊救命。
“不用害怕，我不是坏人，你跟我走，今天晚上的损失我全包了，给你五千念如何？你这小店，就算开一晚，也就赚个五千念吧。你把店关了，损失我包了。”皇帝大气地说道。
“我又不认识你，为什么要跟你走？”林茹之是为了钱么？虽然五千念就是五十两，她开店这么长时间从来没有这么高的营业额。
“你倒是警觉，那我也不瞒你了，我就是楚国国君，也就是你的皇帝陛下。”皇帝知道不说出真相，对方不会听话。
“啊？”虽然气场相当威武，但要说他就是皇帝，林茹之还是有些惊讶。不过对方应该不会说谎，老实说没什么感觉，突然说皇帝出现在自己面前，反而不觉得有什么，就感觉对方是个老头。
“如何，现在你愿意跟我走了么？”皇帝看小丫头呆若木鸡的样子，很有成就感，却不知道林茹之不是震惊，而是失望，觉得皇帝也不过如此。
“额，陛下想要我干什么？”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找自己，按理说自己现在水平一般，帮不上什么忙。
“我想你去见一个人，就是今天骂我的人。”皇帝说道。
“谁这么大胆？”
“周万昌，一个读书人。”皇帝说道：“此人之前铁笔血书，不畏强权，在清流的支持下与田京一派对决。只是没想到他最后会将楚国之弊都责怪在我一人身上，我要你去说服他，要让他哑口无言。”
林茹之表示原来是周万昌啊，听说过。不过这件事情和自己无关啊，为什么找自己啊，自己可不想卷入党争。可惜皇帝都亲自出面了，估计也不会放过自己，只能无奈地说道：“我不敢保证，只能试试。”
皇帝心想试试就行了，一个十一岁的蒙童都能知道皇帝不是万能的，光这一点就能让周万昌羞愧了。要借用林茹之去破周万昌的认知，只要有一个人能旗帜鲜明地反对就行了。
“抓住这个，你现在还不能进入阿赖耶识，这块龙符可以帮你。”皇帝也有准备，拿出一块金灿灿的金属物件，说道：“进入阿赖耶识的距离与你的念能数量有关，灵魂越是远离身体，需要的念能越多。你的年纪还小，念能也一般，可以用此龙符克服距离限制。”
龙符有林茹之的一掌长，拇指粗，就好像一根金条，只是这根金条被雕刻成了憨态可掬的两条龙。
两头是尾巴，两个龙头凑在中间，由一颗龙珠连接，形成二龙戏珠的状态。。
“龙符可以助你离开自己的梦境，而不受阿赖耶识的距离影响，一般而言十四岁以上的灵魂才有足够的念能进入阿赖耶识，而且不能深入。有了龙符，就不怕深入了。”皇帝说道。
林茹之握住龙符，跟着皇帝出门，外面有便衣护卫，一共四个，一个个都是充满了念能。现在她终于走到店外，看到梦中的广阔世界了，感觉挺正常的，就是一条很普通的街道，只是街道的色彩特别艳丽。
而且路人不是步行，而是乘坐各种飞行的交通工具，在远处还有浮空的城市，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高塔。
“走吧。”皇帝有自己的座驾。待林茹之上车之后，马车直接起飞。
这辆马车的造型是战车，没有座位，所有人都站在车厢里，皇帝和林茹之也站在里面，扶助栏杆。
果然梦里什么都有，在梦里马都是飞的。周围的路人们有的是站在云上，有的是长着翅膀，也有人是骑着飞鸟，反正是各显神通，感觉这里才是仙界，而现实世界就是凡尘。
马车的速度飞快，很快就到达了刑部，罪犯不但是在现实中身陷囹圄，在梦境中他们一样得受到关押。
周万昌就在这里，他很镇定，并不会因为被押入死牢就恐惧，不会因为梦境中的各种酷刑而变色。哪怕粉身碎骨，他也不怕，只要能让这个国家走出阴霾，用他一条命交换，赚了。
梦境里的牢房也一样阴森可怕，不见阳光，时不时会传来一些铁链和囚犯的噪音，这些声音都是梦境自带，就是为了折磨囚犯的灵魂，让他们提心吊胆，耗费心力。噪音是时不时就会发出，让人根本无法安静下来。
但周万昌甘之如饴，似乎囚牢中一切的折磨都不过是通向胜利的荆棘，不但不恐怖，反而很美好。他的表情坚毅无比，目光平静如井。连狱卒都惊了，意识到对方是真的一心为国为民，毫不为己，所以根本不怕死。
这样的囚犯，连狱卒都佩服。
第一百一十章高谈阔论
林茹之耳朵疼，感觉这不是监狱，而是鬼屋，冷不丁传来囚犯尖锐的惨叫，然后就是各种刑具的呛啷声，一惊一乍的，感觉和游乐园里的鬼屋一样。连气氛布局都差不多，光线阴暗，好像牢房里随时会走出一个血肉模糊的行尸走肉，不为别的，只为吓人一跳。
监狱就监狱，有必要这么阴森么？
林茹之显然是不习惯这种监狱，穿越前她看纪录片里的监狱全是光明敞亮，通风透光，囚犯们也是精神健康，作息精准得连她都羡慕。作为程序员，林茹之的作息比囚犯还差，加班之后的精神面貌是真不如囚犯。囚犯作息规律，健康肯定没什么问题。
终于通过长长的蜿蜒走廊，走到了最深处。周万昌是罪大恶极，罪不可恕，所以直接被关押在深处的死牢之中。
他的锐利眼神是不会被牢门抵挡的，不过当他看到皇帝和一个小姑娘出现在牢门外的时候，还是果断行礼。
周万昌并不是反对皇帝，只是希望皇帝能有皇帝的样子。
“参见陛下。”
“你倒是还认朕是你的国君，还以为朕在你心目中就是一个昏君、暴君。”皇帝心情又不好了，本来还以为周万昌在牢里肯定是瑟瑟发抖，没想到他是临危不乱，谁看了不生气？
因为周万昌越是镇定，就越是证明他坚信自己的言论。他坚定了言论，那言论里的那些指责皇帝的论点也就坚定了。
周万昌不语，他确实不认可皇帝的种种行为，因为就是皇帝任用奸相田京，就是皇帝铺张浪费，就是皇帝增加赋税，这些都是皇帝的锅，不可能错的。
“我带来了一个人，你和她聊聊吧，如果你能说服她，朕就下罪己诏。如果你连她都无法说服，那你就要在群臣面前认错。”皇帝说道：“这位是长梦女孩林茹之，她做过长梦，经历过一段远古历史，写下了《三国演义》，虽然年纪小，但你可千万别把她当做孩子。”
周万昌当然知道林茹之，也知道《三国演义》，但还没有阅读。因为他进京时间不长，主要还是在了解社会现状，寻找解救楚国的出路，没时间看闲书。
目光落在林茹之身上，确实是一个文文静静的女娃娃，看着是个好孩子。这就是长梦女孩么？楚国上下竟然把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皇帝更是把她当救兵，周万昌突然感觉这个国家可能没救了，于是说道：“楚国上下竟然寄希望一个未及弱冠的女孩身上，难道陛下不觉得可笑么？她难道胸有丘壑，能拿出治国强兵之策么？陛下把她当做救兵，难道是要把国事当做儿戏么？”虽然跪在地上，但语气非常强硬。
皇帝被这么一通怼，脸色更是难看，估计是在考虑要不要直接杀了了事，大不了背上暴君的骂名。
“历史上不乏悍不畏死的谏臣，他们无一不是被盛赞为楷模，但他们真的改变过什么么？这位周先生，你肯定也读过很多书，你说说这些以死相逼的谏臣有没有改变过困局？”林茹之问道。
那肯定是没有的，真正改变过困局的人都不会得到一致的称赞，而且结果基本都很惨。不管是在地球上，还是在异世界，历史规律都差不多。
皇帝一听就乐了，这丫头还真是犀利，一下就怼回去了。对，就是这样，谏臣了不起啊？看看历史上谏臣办成过什么事情吧，真的是一只手都数不满，除了自杀也没有什么值得称道的地方了。
周万昌也是熟读历史的，还真举不出例子，所以只能说道：“若没有谏臣，国家风气只会越来越差。微臣能力浅薄，但也愿意为国捐躯，愿意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代价，让陛下正视楚国问题，这就是谏臣能做的微小工作。”
“其实你说的这些问题，大家都知道，就算你用自己的死把问题摆在阳光之下，大家也只会当作看不见。因为根本没办法解决。”林茹之说道：“所以陛下也没什么错，毕竟满朝文武也没有人提出一个解决方案来，你以死相逼也没有意义。”
“我不相信楚国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要陛下下定决心，从自己开始改变，自上而下，定能成功。”周万昌是相信只要功夫深铁杵磨成针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实践却不是这个实践。你让陛下克己复礼，只怕大臣立刻疯狂吸取民脂民膏，再也没有顾忌。因为他们很清楚一个虚弱的陛下，只能全靠他们掌权，他们就是楚国的真正主人，再也不用有任何的顾忌。”林茹之说道。
“你是说的那些是奸臣，只要陛下举贤任能，多用清官，何必担心群臣结党？”周万昌义正言辞地说道。
“呵呵。”这位还真是天真，林茹之都觉得他不应该混官场，应该去写小说。“试问这个天下谁会说自己是奸臣？不管你问谁，他们都说自己是忠臣，是清官。你说如何分辨忠奸？”
“自然是看他们做了什么，如果是贪赃枉法，搞得地方民不聊生，那就是贪官。如果一个地方官员受到百姓爱戴，那他就是清官。”周万昌表示这很简单，不看他们说了什么，而看他们做了什么。
“可问题是贪官也一样可以让百姓爱戴，一个贪官可以发展经济，引入外资去发展自己治下地区。而一个清官也可以危害百姓，清官办事也要钱，他也得从土豪劣绅手中榨钱，到时候土豪劣绅可以污蔑清官的名声，破坏清官政绩。这个世界不但有奸臣和清官，还有百姓和劣绅，每一个阶层，贵族、官吏、乡绅、百姓都有好人和坏人，好与坏的鉴别成本非常高，你能一一鉴别么？好人可以办坏事，坏人也可以办好事，这些都是可能发生的，又能如何简单地区分？”
周万昌再次沉默，因为他也分不清楚。
“周先生，你可听说这世界上有三种人？”林茹之开始了反击，进入自己的节奏。
“知道，上中下三等人，上等人不需要人监督，也能拿努力上进。中等人需要监督，才能上进。下等人，就算有人监督，也不求上进。”周万昌说道，这是楚国相当流行的劝学言论。
“错，我说的并非这三等人，而是三种对社会贡献的人。第三流的人，就是庸才，谁都可以取而代之，他们根本没什么成绩，谁上都行。第二流的人物，他们可以改变制度，也就是变法，历史上变法者很少见，成功的更是凤毛麟角，但只要是成功变法，成果功在千秋……”
一旁的皇帝都不由点头，觉得林茹之说的很对，周万昌更是侧耳聆听。
林茹之表示好在自己在穿越前是个键盘政治家，吹牛水平还行，不然还真唬不住他们。“……第三种人物就是建立了文化的，这是上等中的上等，因为他们建立的文化体系，将会影响到每一个人。比如创造九龙的两位传奇，他们开创了造梦文化，让大家都接受了造梦师。”吹牛的感觉非常好，要的就是这种纵横捭阖的畅快，只是以前的听众只是网友和损友，而现在是一国之君和生死置之度外的有志之士，就更过瘾了。
第一百一十一章赌
“非常有道理。”楚国皇帝觉得自己就是个三流，因为他没有解决楚国的问题，没办法变法，所以谁来坐他的龙椅都一样。
周万昌也觉得自己是个三流，因为他能死谏，但提不出可行的方案，不要说创造文化了，连变法都做不到。
显然大部分人都是三流，二流和一流的人是少之又少，任何一个都是历史留名的狠角色。
回看楚国，其实楚国的情况有二流人物，缺少一流人物。比如神龙死去之后，住持变法的楚文帝就是一个二流人物。
一流的话，楚国还真是没有。一千年前的两位传奇，奠定了后面九大国的文化基础，肯定算。
开创了梦神教，无我的开创者——无醒禅师，也算。因为他证明了每个人都有机会成为梦神，让所有凡人的人格获得了平等。
但数来数去，好像也就这三个一流人物了。其实已经很好了，一千年有三个一流人物诞生，运气很不错了。
在地球上，几千年，开创了文化的也就那么几个，其他的人就是在文化基础上修修改改。
黄昏王朝覆灭，九大国可以说是重铸了秩序，造梦师的强大更是颠覆了文化。但现在神龙消失之后，楚国急需要的其实就是一种新文化。
“我认为楚国在神龙消失之后，变法已经成功，只是缺少配套的文化，无法调动大家的积极性。”林茹之最后说出了结论，就是时代变了，制度变了，但文化没跟上。
千年来，没有神龙却还存在的国家只有楚国，楚国得走出一条自己的道路。
皇帝和周万昌都惊讶于林茹之的思路，她竟然说变法已经完成，现在缺少的是文化？
但仔细想想其实也很有道理，楚国已经经历了最困难的时间，已经从失去神龙的阴影中走了出来。只是现在大家都看不到希望，除了自保，他们看不到楚国再次复兴的可能性。也没有文化告诉大家应该如何合作，以前大家团结在神龙之下，现在神龙没了，没法团结。
所以现在如果有一个能让大家都接受的文化，或许能让楚国上下统一。可以让皇帝信任大臣，大臣信任皇帝，上下一心，那或许还有转机。
现如今楚国的外部压力并不是很大，不管是齐国还是魏国，其实现在都在互相戒备，不太可能继续合作南下攻击楚国。
而南方是百越国，虽然一直虎视眈眈，但百越国内部反对北上的人远远多于支持北上的。理由也很简单，楚国这么穷，百越国就算打败了楚国，得到一大堆土地，也只是增加神龙工作量，得不偿失。
原本神龙并没有那么脆弱，可是因为各国扩张，导致神龙超载，所以造梦师都能轻易杀死神龙。百越国是唯一一个没有扩张过的国家，神龙力量最为强大，一旦北上，这是自己削弱神龙。
总之楚国现在虽然弱，但周围的国家都并不觊觎他的国土。主要还是内部矛盾激化，没有神龙，大家都不相信明天。
文化，就是让大家相信自己能拥有明天。文化的特点就是不管怎么批判人性，但最终会给出一个美好的结局。
当然吹牛是很简单的，真正要做，不要说皇帝和周万昌了，连林茹之都不知如何着手。她只会吹牛，并不会落实。
周万昌沉默着，他觉得如果真的有一个文化能让大家拿出利益解决眼前问题，确实是最好的办法。文化能给大家带来希望，而对未来有期许和希望，大家才愿意拿出利益投资未来。
说到底大家聚在一起做蛋糕，再分蛋糕，而不是蛋糕都没做完，就急吼吼地把原材料带回家。可要让人相信楚国能做成蛋糕，让大家心甘情愿提供原料，很难很难，因为没有信任的基础。
以前有神龙，风调雨顺，收益是固定的，蛋糕是神龙在做，大家直接分就行了。
现在神龙没了，大家要自己做蛋糕，一没经验，二没信任，大家都担心别人是借用做蛋糕的名义骗他们的面粉，都不相信蛋糕能成。
而文化就是让大家相信蛋糕一定能成，并且做好分工的契约。大家都愿意接受这样的分工，然后齐心合力完成蛋糕，再按照文化进行分配。
现在楚国的制度其实没什么问题，各方面资源和人才的调配已经可以进行了，没有神龙也不受影响，国家已经可以依托农业稳定运行。
但大家现在对未来缺少期许，不愿意为楚国复兴而投资，只想自保。
长梦女孩的作用就是一面旗帜，一面让大家对未来有期许的旗帜。皇帝希望利用这面旗帜，让大家把资源拿出来，让大家相信长梦少女可以带来收益。
“其实这就和赌博一样。”林茹之悠悠说道：“每个人手里的筹码是有限的，如果押错了，就倾家荡产。所以他们宁愿筹码烂在手里，也不愿意押注。所以陛下想要把我打造成一个华丽的赌局，让大家押宝在我身上，让他们相信只要押长梦女孩，就肯定能赢。文化的作用其实就是赌徒之间口口相传的‘赌博必胜秘法’，让赌徒相信只要按照这个秘法进行赌博，一步步来就一定能赢，这样大家就都愿意下注了。”
最终林茹之用了一个非常俗气但简单的比喻解释了长梦女孩和文化的差距。
长梦女孩只是一局华丽的豪赌，赌完就散了。但‘赌博秘法’则是在赌徒口中口口相传，连他们自己都会相信，就算一局输了，他们也不会放弃，依旧会继续赌博，因为他们相信‘赌博秘法’最终会让他们赢得盆满钵满。
因为赌徒在不断地豪赌，肯定是有人输有人赢，但庄家肯定会赢。庄家赢钱了，就可以装修赌坊，购买小零食，让赌徒获得更好的体验，让赌徒在实践‘赌博秘法’的过程中更舒适，更痛快。
当然了也有赌徒是赢了钱就走的，庄家肯定也不会拦，因为还需要他们去宣传呢。赢钱的赌徒会召集更多的赌徒，让更多人学习‘赌博秘法’，让更多人把资源投入赌场。
然后赌场越来越大，甚至可以去投资周围的街道，改善大家的生活条件，让输掉的赌徒也能继续赚钱，继续回去赌。
在理想的情况下，资金就会在不间断的赌局中不断循环，最终又转化为建设赌坊、美化街道的资金流动到输掉的赌徒手里。
而要完成这一切，只靠一局赌博是不行的，得靠无数赌徒前赴后继，而要吸引这么多赌徒，必须得依靠‘必胜’的赌博秘法，只有让大家相信这一局有赢无输，大家才会押注。
文化就是‘必胜’的赌博秘法，有人会依靠文化赢得盆满钵满，当然也有人会输得倾家荡产，但秘法却依旧会口口相传，延绵传承。因为只要想赢，肯定得学习，哪怕这个秘法是骗人的。
甚至发展到最后，想赢是一套秘法，输家也有一套安慰自己的秘法，赢家也开发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改良秘法’。
文化就开枝散叶了。
林茹之简明扼要地讲述了文化的重要性，就是让大家愿意拿出资源去赌未来。
第一百一十二章合作
皇帝和周万昌都蒙了，这说法真是简单易懂，连文盲都能听得明白，把文化比喻成‘赌博秘法’，还真是诡异又恰当。但因为恰当，就更诡异。
但确实如此，哪怕是九龙文化，也会输。九个国家现在就剩下五个，说明学习九龙文化也并非常胜不败。但胜利的国家会将九龙文化当做胜利的宝典，事实上失败者也学相同的文化。
文化不是必胜法宝，却是让人相信自己可以必胜的法宝，是能让大家因为相信胜利而团结的法宝。
虽然就结果而言，团结就和赌博一样，并不是一定赢。但如果不敢赌，就一定不会赢，文化是让人敢去赌，赢了香车美人，输了工地干活。
楚国现在的情况就是没了神龙，大家都不敢赌。不管皇帝用什么手段，大家也都不敢再拿出资源投资未来。
什么未来？楚国还有未来？
想要让楚国再次复兴，就必须让大家拿出资源敢于豪赌，但要重建信心却不容易，必须让大家都相信自己能赢才行。
可俗话说的好：这个世界上有两件事请是最难的，第一件是把自己的思想放到别人的脑海里，第二件是把别人的钱拿出来放在自己口袋里。
显然宣传文化，一口气是把两件最难的事情都给占据了。但只要文化成功，那么就是一箭双雕。
周万昌不由对林茹之行礼，他是个实诚人，敢作敢当，长梦女孩所言可谓是晨钟暮鼓，为他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使他意识到在这样的环境中，每个人都在自保，所以皇帝也没错。
所以向林茹之感谢之后，又对皇帝跪拜说道：“陛下，草民知罪。”
皇帝却并没有责怪，他也受益匪浅，特别是林茹之用赌博秘法比喻文化之后，一下就通透了。他治国，下达一个个政策，其实也是赌博，因为政策落实之前，他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有时候考虑得挺好，但落实下去却一塌糊涂。有些他自己不看好，但落实下去却一片好评，真的就和赌博一样，在揭开之前，永远也不知道结果。
推己及人，上到皇帝下到臣民，其实他们做每一个决定都是赌博。在没有神龙庇护的楚国，一切的一切都是未知。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有一个必胜的秘法啊。”皇帝感慨之后，又说道：“周万昌，一心为国，何罪之有。起来吧，明日我就会下令放你出狱。”
然后皇帝又转身，俯瞰一旁的林茹之说道：“长梦女孩，那么你有必胜秘法么？能让大家都团结起来的文化么？”
“就算有，我也不可能拿出来的。我觉得楚国可以推行一次新文化运动，唯才是举，吸引各地人才，甚至是国外得不到发展的人才。把他们都吸引到楚国，让他们一起努力发展楚国特有的包容和进步的新文化。”“至于我，陛下，其实我一直想要做一个实验，奈何没有资源，不知道陛下能不能借我十个八个造梦师，最好再来几个取梦师。”
“不难。但你得告诉我你想要做什么实验？”皇帝很好奇。
牢门另一边的周万昌也很期待地看着长梦女孩，现在他算是彻底信了，长梦真的是奇迹，是带来希望的力量。以前他还以为楚国上下期待长梦女孩，只是愚昧的行为。但真正见过长梦女孩，听她不凡的精妙谈吐，他是心生敬佩。
“楚国不是没有神龙了么？总得找办法代替才行，在我的长梦之中，远古时代没有长梦，却有机关。所以我想着能不能用梦境创造机关，用机关来代替神龙。”林茹之说道，虽然文化很重要，但文化的最终目的还是赢。
推动生产力才能赢，所以只有文化没有赢的话，连输几次，赌徒也就不会再相信秘法了。有输有赢，赢才是文化长久的秘诀。
所以光有文化也不行，文化只是鼓励大家赌一把，但要赢还是得用点手段。
林茹之之前就在思考，自己水平不够，但自己可以找其他造梦师啊。制造机器又不需要什么神奇的超能力，就是以现实中有的材料打磨成零件，然后组装起来。
所以她有一个想法，就是让不同的造梦师打造不同的零件，最后把零件组装成机器。
生产力就是烧开水，应该不是很难。
“打造机关，代替神龙？”这倒是没想到的方法，不过皇帝愿意赌一把，押注在长梦女孩身上。反正也不用押注太多，只需要七八个造梦师，一两个取梦师罢了。
“我给你准备十个五识造梦师，两个五识取梦师，够了么？”皇帝问道。
“够了，够了。”林茹之说道：“事先声明，实验不一定成功，因为我也没有把握。”
“就算失败，我也不会责怪你的，你放心大胆地去实验吧。”皇帝说道：“不过我希望这件事情能保密，周万昌，你也不要说出去。”“韩府那边，我也会关照的，会派出一队士兵围住你的实验场所。”
皇帝的保密意识非常高，知道这次实验如果成功，就可能是楚国的复兴。这肯定不是其他国家希望的，所以必须保密，不为别的，只为争取更多时间。
当然要是失败了，那也就是浪费一点人力。
“给我三日时间，你需要的东西都会送去韩府。”皇帝说道。
“多谢陛下。”
“马上就要凌晨，我送你回去吧，龙符送给你了，不过我劝你还是等十四岁之后再进入阿赖耶识。”
皇帝就是大气，这龙符肯定很珍贵，说送就送了。
周万昌还要在牢里呆着，不过他知道陛下不会再为难自己。陛下虽然不是明君，但也绝对不是昏君，现在他大概也能理解陛下的难处了。
楚国就是一个大赌坊，陛下既是庄家也是赌徒，现在的情况就是大家都疯狂囤积赌注，就是不赌。所以陛下只能用田京作为宰相，强迫别人去赌。可楚国这赌场输多赢少，大家都不愿意继续了，所以陛下也是陷入困局。
如果换一个皇帝，楚国这赌场可能就直接散伙了。
林茹之回到了店里，没见到仙子，估计还在寻找订单。仙子姐姐也很忙，经常得去找走私订单。
早上，林茹之吃了早饭，等先生来了之后，一五一十把昨晚与皇帝同游刑部大牢的事情说给先生听。
张玮是瞠目结舌，果然长梦女孩非同小可，他对林茹之提出的‘文化和赌博’的比喻，也是赞同得不能再赞同了。
而且他点出关键道：“关键是要赢，只要有人通过新文化赢了，自然会有更多人来了解新文化。赌博秘法也得让人赢钱，大家才会主动去学习。眼下楚国能赢么？”
“先生大才，我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我们必须想到取代神龙的方法，必须找到赢的点。我已经向陛下提出了协作，希望他能提供帮助。如果实验成功，或许还是有机会。”林茹之也没什么信心，不过可以试试。
第一百一十三章小目标
全新的实验，肯定也得找吴弛咨询一下。
“不同的造梦师生产零件，然后组装么？用现实中的材料打造零件，能不能通过取梦师取出？”吴弛说道：“当然可以取出了，只要是现实中有的材料都能通过造梦师塑形，不过是成本问题罢了，要取梦的话基本得花费三到五倍的成本。也就是一两银子的原材料想要加工成零件，可能得花费五两银子，老实说实在是不值得。”
没有增值的话，肯定不值得，但如果组装成机器，就可能增值，就可能用五倍的代价去创造十倍百倍的增值。
周万昌被放出来，并且封为大学士，也就是皇帝的私人助理，权力虽然不大，但可以随时见到皇帝，有进言的资格。
满朝文武都傻眼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昨天皇帝不是气得想杀人么？怎么现在就翻脸了？难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皇帝需要周万昌去负责新文化运动，以及联络林茹之。既然昨晚周万昌都听到了，那他做联络人是最好不过的。
只要是现实中的材料，就都能通过梦境加工，只是很贵。所以一般人不会这么奢侈，没人会想到用梦境加工机械零件，然后组装成机械仪器。
毕竟异世界还没人发现烧开水是核心生产力，他们一直都以念能为核心。烧开水这种事情，着实是不够高端啊。
不过林茹之却觉得大有可为，只是她也只是一个程序员，机械上的事情也不是很懂，小时候倒是拆过不少玩具，但从来没有还原过。但大概原理还是知道的，所以可以试试。
“师父，那能不能让材料的能力加强，比如说磁石，现实里是存在的，那么能不能在梦里生产磁力更强的磁石？”林茹之从张玮那学了杂学，知道了很多异世界的产物，知道异世界也有磁铁。
“这个么。”吴弛思考了一下说道：“理论上可行，就好像铜镜，在现实中不管如何打磨，镜面也不会平如水面。但在梦中生产的铜镜却光滑无比，可以照人如新。铜镜是现实中有的，但打磨如水晶的铜镜却是没有的，只能通过梦境制造。或许磁石的磁力也能增强。”
林茹之却觉得两者还是不同的，打磨铜镜毕竟没有改变属性，只是物理性质的改变。而增强磁力，要对材料特性进行改变。
这些都得实验，慢慢来吧，反正她也是个外行，只能一点点摸索。
倒是张玮对于即将进行的新文化运动很感兴趣，如果陛下真的推行的话，说不定真的能吸引很多人才前来楚国大展拳脚。他也很希望能给新文化添砖加瓦，他对眼下这种楚国上下的血统制度是非常看不惯的，到时候肯定得写文章好好批判一番。
林茹之对新文化倒是没什么兴趣，文化是调动大家积极性的，楚国肯定会发展出一套属于自己的文化，只要这个国家还有一群人愿意继续维持楚国，那必然是要走出一条路的。而且眼下的情况，很有可能就是反对贵族。
现在最需要新文化的其实就是老百姓，他们需要让大家团结起来发展国家。贵族其实无所谓，没新文化，分家就分家，他们并不一定要待在楚国，分裂之后也不失为富家翁。
但百姓的生活肯定会更悲惨，所以他们是最希望赢的，最希望鼓起勇气赌一把。所以如果是由下至上的新文化，那必然就是反贵族反豪强。
皇帝也肯定乐得大家反贵族豪强，因为贵族豪强对他的威胁也很大，完全可以和百姓形成夹击。
其实不管新文化，都得赢一次才能站稳脚跟。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如果不是刘邦做了皇帝，估计后世也没几个人会相信。
三日之后，皇帝的人手就会到达韩府。林茹之准备从简单开始，就做个轴承吧。轴承可是机械长寿的秘诀，减少摩擦，降低损耗，还能控制维修成本。换轴承肯定比换整个固件便宜。
轴承就是两个大小的圆环，中间空隙里是圆珠，然后内圆和外圆通过钢珠进行滚动，当然为了加长寿命，还可以在里面添加润滑油，减少摩擦甚至是降低温度。总之想要发展机械，轴承肯定是少不了的。
而且轴承的结构也很简单，不需要复杂的设计。简单，作用却大，可以生产。
然后还有滑轮啊、弹簧啊、杠杆之类的结构，虽然简单，但都是机械不可或缺的东西。有了弹簧，可以制造复位器。有了杠杆，才能制造活塞引擎。
三天时间，一批军队进入韩府，围住了一个小院。老太君已经提前在梦境中得到了通知，所以也是让家里人不要靠近院子。这些士兵可不听她的，有人靠近，可不管是不是韩府的人，都会按军法处置。
老太君是高兴的，皇帝越是重视，韩府就越是安全。她知道外孙女已经和皇帝接触过了，所以这次是他们的第一次合作。虽然不知道外孙女要做什么，但她无条件支持。
林茹之的亲戚们也很奇怪，因为林茹之还是个孩子，造梦水平也一般，不知道她怎么能调动这么多人的，想破脑袋也想不通。
正常而言，她确实还需要更长的时间才能造大型梦境，但并不是一定得按照异世界的步调来才行，要高效利用造梦世界现有的能力。
林茹之也着急，恨不能一夜之间成长为强者，可惜不能。所以她得制造更多的自保工具，如果能顺利生产机械，到时候她完全可以用零件组装一把多管机关枪，到时候杀手再来，就用物理手段超度他们。
虽然修行一刻不敢怠慢，但就算她是天才也无法一蹴而就，那就得另辟蹊径，打造护身枪械。到时候她也修炼一个枪械居合，也是多一份保障。
机械肯定是没有神龙那么神奇伟大，也没有神兵利器那么威力无穷，但对弱者而言是最好的增强了。
楚国需要机械，林茹之需要机械，机械是弱者的守护神。在她能从梦中取出神兵利器之前，机械就是最好的选择。
十位造梦师和两位取梦师，这十二位都是皇帝从国子监精挑细选的优秀人才。来之前，皇帝已经吩咐过了，让他们配合长梦女孩。
面对这些前辈，林茹之也没有失了礼数，放低姿态，毕竟现在她是有求于人。“诸位前辈有礼，晚辈林茹之，之后一段时间就要麻烦几位前辈了，若有失礼之处，还请海涵。”可不敢拿出领导的架势。
见长梦女孩如此态度，来者心里也算舒坦了，至少不会担心被小女孩吆五喝六。
第一百一十四章车轮滚滚
轴承，结构很简单，作用却很大，所以第一个攻克目标就是它了。
林茹之先请教了一下诸位前辈的姓名，其中最重要的是造梦的张龙前辈和取梦的赵虎前辈，两位都是经验老道的老前辈，在国子监里担任了二十年的老师，专业能力非常过硬。
林茹之说道：“两位前辈，第一个实验是这样的，叫做轴承，由三个部分组成，两个环和中间的珠子，我想用三位造梦前辈分别加工三个部件，然后通过取梦把零件取出，在现实组装。材料的话，就用最常见的铁就行了，重要的是必须光滑。”
她用毛笔在纸张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示意图，手舞足蹈地解释道：“内外环之间通过珠子连接，两个环转动，珠子就在里面起到支撑的作用。”
如果可以，林茹之希望可以用橡皮泥之类的东西捏个实物，让大家能更直观地理解。
张龙前辈很奇怪地问道：“既然是一物，为何需要三个造梦师？”
“这只是实验，之后还有更多复杂的造物，依靠一个造梦师太花时间了，所以需要多位造梦师合作。”林茹之说道。
张龙点点头表示理解，说道：“姑娘，如果想要完成，必须先用一个标准梦境，这样三人梦境才能制造配套的物件。”
赵虎前辈补充说道：“最好先把一个实物存入梦中，否则就算有标准梦境，尺寸也很难满足现实的需求。想必姑娘也知道梦境是没有尺寸的，有时候看着很大，取梦出来的时候尺寸根本不够。你说的这些又不是法宝，尺寸肯定很重要，所以得事先定好尺寸，然后打造成念能模型入梦，确保尺寸，在取梦的时候才能达成需求。”
还真不简单，林茹之心想。“那就先确定念能的标尺，因为需要经常使用，总不能每一个零件都先打造出模型，先用念力打造一套长度用具。”
“当然可以，有时候取梦师也会根据自己的手指长度作为标准长度，或者是直接用现实中的直尺作为标准。”赵虎前辈说道。
林茹之立刻从工匠手里借来了标尺，就用现实的标尺作为标准。
有了念能标尺就能统一现实和梦境了，造梦是不用这么麻烦的，只要有标准梦境统一大小就行了，反正灵魂进入梦境就会自己变化去匹配梦境，并不需要标尺。
但把零件取出，是需要标尺的。取梦师能提出这些建议，就说明林茹之并不是第一个想着用梦境生产零件的人，以前就有很多类似的想法，只是因为代价太大，所以只有少数奢侈品才会用梦境生产。
有了标尺，林茹之又画了更准确的图，规定了圆环和圆珠的半径，然后挑选了三位造梦师开始建造。
从念记忆中提取铁的记忆，打造圆环，除了尺寸上有些要求之外，并没有其他的难点。所以很简单就完成了，对于造梦师而言，这真的是很简单。
接着就是取梦了，只见赵虎前辈站在造梦师的背后，双手食指按住对方的太阳穴，然后造梦师头顶就冒出了乳白色的雾霭。
冒烟了啊，林茹之是第一次见取梦，瞪大眼睛表示好神奇。其实这并不算什么，因为只是最简单的取梦而已。
因为铁是现实中存在的东西，所以并不复杂，只要注入足够的念能就可以让铁零件诞生在现实中。
雾霭从头顶的发间冒出，聚拢成一团小小的云朵。这只是准备工作，代表梦已经来到了现实，接下来是要将梦的形状给呈现出来，最后再给形状冲入念能，就能得到零件了。
根据材料的不同和体积的大小，需要的念能也不一样。
至于现实中没有的东西，那只有通过阿赖耶识的承认后才能取梦，不然是无法呈现的。
雾气变成了零件的外形，最后外形变成了实物，三个零件就出现了。
大家很好奇，珠子应该如何放入两个环之间，因为在图上，珠子是恰好把两个环隔开的，但珠子应该是不能正好卡进去吧？
轴承就是这么神奇，其实很简单，把小环放在大环的一侧，就能空出很多的空间，然后把珠子放在空间里，接着稍微转一转，珠子自己就运动到了其他的位置，两个环就被珠子给支撑起来了。
并不是一粒粒卡进去的，而是把珠子全部放在大的空隙中，然后转动，让珠子归位。
异世界第一个轴承就在被军队包围的院子里，就在大家惊叹的目光中诞生了。并没有任何的异象，也没有满院华光，一切的一切都很平常，很朴素，大家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用来干什么，只知道制造这一个轴承，又是种子，又是标尺，花费了不少的念能。
林茹之知道这还没有加入润滑脂，但已经可以用了。所有需要转动的零件里都能用轴承作为支撑，比如车轮里可以加，让车轮滚得更流畅。抓住巴掌大的轴承，林茹之激动万分，这可是太重要了，一个非常好的开始。
接下来还有很多需要制作的东西，她激动地看着周围众人，说道：“诸位前辈，让我们开始更多的实验吧。”
众人看到小姑娘那癫狂的表情，心想她是捡到多少钱才能这么高兴？他们是根本不能理解的，林茹之看到的并不是单单一个轴承，而是融合两个世界优势的超级产业链，是一条发挥造梦优势，集合地球工业的大道。
别人无法理解，但她却知道一旦成功，楚国生产力就能提升，就是造福天下。
这只是一个开始，林茹之准备先打造一套自行车。
“所谓历史，其实就是车轮的历史。”林茹之记得自己在地球的时候看过一篇文章，讲述了交通工具对历史的重要性。文章认为交通工具多的国家，就是强大的国家。
春秋战国的时候，战车的数量直接就是国力的象征，有千乘之国，万乘之国的叫法。战车越多，实力越强。
而在蒸汽机普及之后，船是最强大的运输主力，船舶越多，国力越强。当然陆地上还有铁路和船舶进行比赛。而等到橡胶车轮和内燃机诞生之后，那就是汽车的时代，一个国家能有多少卡车，代表了这个国家的国力。
在地球，以后可能是飞机的时代，一个国家有多少飞机就代表了实力。
总之交通工具的发展是直接和国力挂钩的，因为交通工具可以加强贸易和人才的流通，可以促进经济的增长。
异世界虽然有神龙，但还是木轮子的时代，所以如果能让楚国进入自行车的时代，那么楚国的国力定然能有所恢复。
自行车可比牲口更方便，不用吃饲料，虽然是用自己的力气骑，但速度也不慢。
第一百一十五章初步成功
小目标已经很明确了，先以自行车为目标。
至于新文化运动，皇帝并没有着急。因为他也知道文化不文化，最终还是要看赢面。等林茹之捣鼓出了成品，再推动新文化也不迟。
楚国现在需要的就是复兴的翻盘点，新文化配合一局巨大的胜利，效果会更好。
想要让赌徒相信楚国有‘必胜’秘法，千言万语都不如一局胜利有效。张玮能想明白的事情，皇帝自然也能想明白。
林茹之的比喻也很清楚，既然大家都是赌徒，大家想要‘必胜’秘法的根本原因也是为了赢下赌局。如果无法达成赢的目标，那新文化也不会被接受。所以新文化必须伴随着新的胜利，这样才能为楚国打开局面。
到时候再唯才是举，吸引人才，才能事半功倍。
“长梦女孩，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皇帝也不懂林茹之的那些实验，可以说是莫名其妙，根本不知道她到底想要打造什么。不过他还是选择了相信，毕竟历史上所有的长梦之人都能带来胜利。
长梦也算是赌博的一种老千手法了，反正能胜利就行，就先相信她。皇帝已经下注，现在想反悔也晚了。
林茹之的时间又不够用了，现在只上半天的课，下午的时候主要就研究自行车。
自行车里最麻烦的估计就是橡胶了，不过这个世界有着各种神奇的生物，肯定能有结实耐用的替代品。
虽然在她穿越的时候，自行车已经是稀罕玩意了，不是很常见，但她在中学的时候，也有过属于自己的自行车。那时候也是宝贝得很，所以基本的自行车结构还是明白的。
脚踏、链条、轮盘、刹车、车轮、车身、车座……
除了刹车片、座垫和轮胎之外，其他的东西都能用铁打造。
座垫下得安装弹簧，才能让车变得更舒服。各种各样的零件，在造梦师和取梦师的配合之下生产出来。
从一个螺丝钉，到一个弹簧。至于车轮的话，并没有打气针，而是用了免充气的免充气轮。因为打气针的结构，林茹之真不懂。
不过这个异世界有相当不错的弹性材料，用于做实心胎的效果非常好。
院子里是一地的零件，还有自行车的设计图。设计图已经不是用毛笔画的了，改成了炭笔，横平竖直。
得益于异世界存在阿赖耶识这样的神奇存在，林茹之对自行车的记忆可以最大程度还原出来。再通过一些改进，用异世界有的材料进行了还原。
整个过程也不算很长，也就半个月时间，其中还花了不少时间寻找不同的改进材料。
毕竟大部分材料就是铁，所以整体而言还是很简单的，现在一辆全新的自行车即将呈现。每一个弹簧，每一个轴承，每一个螺丝，全是由造梦师和取梦师完成生产，充分利用了异世界的优势。
林茹之手里的螺丝起子、扳手、钳子等工具也是几位前辈打造的。现在他们都好奇地围在林茹之身边，看她组装。
张龙赵虎两位前辈还来搭把手，一起扶着自行车架子。
“这是个车。”因为有两个轮子，他们也看出这是车了，可还是看不懂自行车的原理。
“车轮是不是装错了？轮子应该并行，哪有一前一后的？”这是他们搞不懂的，这是车肯定没错，可车轮这么安装能立起来么？
他们的认知中，车轮并行才能稳定，不管是推着走，还是拉着走才行，两个轮子一前一后这不是得侧翻么？
难道花费这么多钱就是为了把人摔个狗吃屎？
其实要说花费的话，自行车的价格还是比马便宜的，毕竟马不仅仅是马，还有饲料，还要马鞍，而且还可能生病，后续支出可不少。而自行车就简单了，买回去，好好保养用个十几二十年没什么问题，后续花费肯定比马便宜。
后期自行车如果能量产的话，价格还能降低。所以自行车肯定更收欢迎，而且自行车也能载货。
以后甚至可以生产三轮车，拉的东西更多。
总之自行车肯定是比牲口更便宜，林茹之埋头苦干，可算是把自行车给拼装起来了，没有多出零件。果然自己成长了，小时候拆玩具无法组装，今时不同往日了，刹那间满满的都是成就感。
“林姑娘，这是车么？”看着自行车的古怪造型，张龙忍不住问道。
“这是自行车，是一种古代机关。”林茹之说谎道，反正说是古代技术就行了。
“可这车如何行使？不会倒地么？”
“让我来演示给大家看，这自行车是如何骑乘的。”林茹之今天穿着一套骑马长裤，为得就是演示。
坐垫和车把都调试到最低的位置，虽然身高还是不够，但垫着脚已经能骑了。很久没骑车了，还真是有些怀念呢。
但自行车的技巧就好像是刻入了灵魂一样，只要学会，基本是不可能忘记的。林茹之一踩脚踏，车子咻地就骑出去了，就在院子里不断转圈，享受追风的快乐。
大家呆若木鸡，万万没想到自行车竟然真的能走起来，而且还很灵活。
“没想到这么多零件最终能组装成一辆如此古怪的车子。”张龙能说什么呢，这不是什么念能的技巧，就是单纯的机关。只是以前从来没有人能想到如此精巧的设计，似乎这也是另外一种思路，如果能打造更多的机关，那么并不一定需要去大型梦境中挖掘法宝，用巧妙的构思就能创造神奇的机关。
“几位前辈要不要试试？只要不怕摔，大家都能学会。”林茹之当年学车，也摔得挺惨，不过摔了几次就能学会窍门。
造梦师自然不怕摔，他们有念能护体，根本不怕从自行车上摔下来。当然紧张肯定是免不了的，因为很难找准平衡。
但对于他们而言，骑车并不是什么难学的事情，他们学起来非常快。
“神奇的体验。”对造梦师而言，自行车本身只是机关，但骑车的感觉却是全新的记忆，对他们而言更为重要。
骑着自行车，双脚不断交替，速度越来越快，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和骑马完全不同，更自如更惬意。
骑马想要达到这个水平，不仅仅需要骑士的技巧，也需要看马匹的质量。但自行车就没有这么多的要求了，刚学会就能做不少动作，只是速度快点慢点的区别。不熟练的人，转弯的时候可以慢一点，熟练的人可以快一点。
“有了自行车，实验初步成功。”林茹之很高兴，自行车虽然小，但证明了她的思路是可行的。只要用造梦打造高增值的机械，那么楚国就能走出一条没有神龙的复兴之路。
接下来可以尝试一下打造枪械了，她已经迫不及待学习枪械居合，到时候拔枪要和拔剑一样快。
第一百一十六章因地制宜
“自行车？”皇帝得到了情报，没想到长梦女孩这么大阵仗竟然是为了打造一辆古怪的双轮车，完全无法理解她的想法。
林茹之的想法很简单，就是降低运输成本，让更多人能有运输能力。想要富先修路，对楚国而言，大规模修路并不现实，没钱。那么改造交通工具就是一个很好的思路，因为自行车在泥土路上也一样骑，路窄也没什么关系。
皇帝并没有意识到国家的历史也是交通工具的历史，交通工具对国家的意义重大。虽然不懂，但皇帝也没有阻止，而是派遣周万昌前去询问。
林茹之告诉周万昌，自行车的用处很多，量产之后，可以用于军队，组织机动骑兵。也可以用于运输，以前运输粮草，马匹也要消耗不少，但自行车不需要额外的粮草。
“国家的历史就是车轮的历史，交通的强弱就是国家的强弱，想致富先修路。现在楚国不可能拿出钱大规模修路，那么就必须从交通工具入手。只要能让造梦师和取梦师大规模生产自行车，那么楚国的交通将会发生巨变。”林茹之自信地说道，因为这些在地球上都是经历过考验的，就是必胜秘法。
林茹之之所以敢上赌桌，因为她有地球这个秘法。这个秘法虽然不是完美的，但有诸多成功经验，足以让她在豪赌的赌局中由内而外展现自信。
周万昌听对方斩钉截铁的结论，根本生不出任何质疑，这就是长梦女孩的魅力么？
想致富先修路？！还真是简单有力的‘秘法’啊。
周万昌也体验了一下自行车，他就是个读书人，念能并不强，所以摔得很惨，衣服都坏了，不过他根本不怕疼，也是很快掌握了自行车的奥秘。
“接下来我想先生产一百辆看看成本，尝试一下控制成本的方法。”林茹之说道：“然后可以组建一支自行车运输队先尝试一下，和马队进行对比。看看运输成本如何，到底是自行车更省钱，还是马队更省钱。”
周万昌点点头，通过比较试验确实是可以得出准确的结论，长梦女孩也不是白日做梦的，而是脚踏实地，通过实践来得出结论。
林茹之很高兴，因为有造梦师和取梦师，连工厂都免了，直接就通过梦境造物打造各种机械，不用设计什么生产线，不用专门收集原材料，只需要有足够的低阶种子，还有足够的造梦师和取梦师，那楚国很快就能投入生产建设。
在地球，如果想要量产自行车，怎么也得有几个配套的厂房才行，而在异世界，用一个小院就行。这生产方法，比地球不知道高到哪里去了。
皇帝批准了这次的对比实验，就用自行车队和马车队运送相同的货物，看看到底哪一个更省钱。很直观，没有什么虚头八脑的，直接数据说话。
当然了自行车生产的成本也得算进去，皇帝也是很会精打细算的。
生产的时候，林茹之又让前辈们帮她打造了一些新的零件，这些就是枪械零件了，其实枪不是什么难题，主要还是子弹。子弹的外形很容易解决，但内部的底火和弹药却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解决的。
尝试了很多次，也没造出子弹，显然在更高级别的工业产品的生产上，林茹之的水平有限。哪怕她知道原理，也不知道怎么制造。
子弹的原理很简单，激发底火，底火引燃火药，火药膨胀把弹头发射出去。可她根本不知道底火火药的配方，也就无法重现了。
除非阿赖耶识帮她，不然造梦师和取梦师也爱莫能助。
只能改变思路，尝试开发气枪。气枪就是利用大气压发射弹药，气压差越大，威力越大，如果气压差足够大，威力可以比火药子弹更强。
只是如何压制气压，林茹之也没什么想法，或许可以制造一个气瓶，平时用念力压制，需要的时候直接开枪激发。
只是气压越大，越是难以控制。气压太大，估计连扳机都无法限制。到时候还没开枪，子弹先伤了自己。
如果是火遂枪的话，林茹之倒是会造，火药也简单，用烟花火药就行。只是打起来的时候，需要装火药，再填入弹丸，最后还要点火，这过程根本不能又快又准，根本不能修炼成枪械居合。等这么一套动作完成，杀手的刀子早就把她扎个透心凉了。
“果然高端的工业不能做到啊。”很无奈，但这就是现实。本来还想帅气地做个女枪手，但子弹的失败让她认清楚现实，她也就能搞点机械结构，想要搞化学就算了吧。
“干什么垂头丧气的？实验不是成功么？”吴弛见弟子这么失落，自然是要关心一下。
师父也是亲人，林茹之就把自己的想法和困境说了出来，吴弛听了，笑道：“换成虫子不就可以了么？有一种虫子一旦受到惊吓就会爆炸，坚硬的身子会射向敌人，发动自杀袭击。这种虫子就叫做自杀虫，通常是强大梦兽的伴生体，爆发出的威力可以击穿铁板。”“你把自杀虫放在弹壳里，用蜜蜡封住，就和你说的子弹差不多了。蜜蜡可以让自杀虫保持稳定，除非刺激它，不然它不会在蜜蜡里爆炸。”
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师父，快告诉我哪里有自杀虫？”
“你让取梦师从梦里取就行了，只是得耗费不少念能。活物可是很昂贵的。”
活物确实很贵，如果说死物的成本是现实的三到五倍，那活物的话，现实昆虫的成本至少是三十倍，甚至是五十倍。
这还是因为昆虫没有什么灵性，取梦师还能取出。如果是阿猫阿狗这种生命，成本更高，至少是三百倍和五百倍，对取梦师的要求也更高。如果是想要取出有智慧的生命，那取梦师是做不到的。
反正活物的成本异常昂贵，而且不是每个取梦师都能做到的。林茹之还得去问问两位取梦师前辈有没有本事才行，他们不一定能取出自杀虫。
自杀虫确实是和子弹一样，威力也差不多，平时也可以当做子弹保存，通过膛线之后也能形成笔直的弹道。
赵虎大师是可以取出昆虫的，但成本确实很高，他说道：“取是可以取的，自杀虫是梦兽的伴生体，也不是很稀罕。不过取梦的话，至少得十两银子一只。”
林茹之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这也太贵了。但咬咬牙先买一个弹夹，既然是梦兽的伴生体，等七咏长大之后，一定要让它多养自杀虫。
一个弹夹就一百两银子了，林茹之卖《三国演义》也才赚了两百两，这就得花出去一半。
“姑娘，不用你花钱，只要记录在案，都能算做实验费用。”赵虎告诉林茹之完全可以公器私用，不用花钱，让皇帝报销。
林茹之认为不用了，说道：“这算是我私人找前辈帮忙，不用记录在册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对比实验
花了一百两银子，最后得到十二只自杀虫，赵虎前辈非常客气，免费送了两只。自杀虫就好像大号的萤火虫，尾部是半透明的绿色晶体，头部是金属色的银黑铁头。受到惊吓，自杀虫就会引爆晶体，射出脑袋。
把它封在弹壳里，正正好好，完全就好像是子弹。
“妙不可言。”林茹之看着装满的弹夹，感慨两个世界的巧合，她虽然不知道火药的配方，但异世界也有取代的方法，真是无巧不成书。
只是子弹太贵了，都不敢练枪。可不开枪，怎么练习枪法？只能先练习手臂的稳定，先训练拔枪的速度。
又多了一项训练的内容，林茹之能说什么呢，只能说成功之花的背后充满了血泪。
比起枪械，自行车的生产就顺利多了，通过标准梦境，零件是源源不断生产出来，林茹之又教会了士兵组装自行车，组装过程也不用她亲自动手。她又找了一些猪油当做润滑剂，让自行车更顺滑。
很快一百辆自行车生产完成，然后就是挑选骑士，等到骑士准备好，都已经到了五月份。
对比实验即将开始。
运送相同的货物，看看是自行车车队更省钱，还是马车队更省钱。
林茹之教会了骑士简单的修理，又准备了不少预备零件。这些马队也会准备，马车的车轴也会断裂，也需要替换，马蹄在路上也可能会掉，也需要重新钉掌。而且车队每到一个驿站，都需要消耗草料。
五月中旬，一个奇怪的车队出发了，路上的目击者都很好奇他们骑的古怪车子，不知道这些车子到底是什么玩意。看他们骑着飞快地从街道上消失，路人都是大感奇怪，因为这样一条线的车子怎么能立起来的？
这是他们很难理解的，毕竟车轮应该并行，这是常识啊。
自行车一开始就领先了，因为车子真的是太快了，双脚交替，车轮滚动，一溜烟就往前，根本停不下来。
反而是后面的马车队慢悠悠地向前，想快也快不了。
“人怎么能跑得过马呢？等你们没力气了，马虽然还是慢慢悠悠，可以直接超过你们。”车队的车夫表示人和马比力气，真是不正常。
自行车再快，也是人力所为，肯定不可能比得过马匹的。
自行车在后座上跨上两个竹篮，里面装着货物，里面是一些铁器，都是送去军营的。
车夫很淡定，认为马车肯定能赢，马车历史这么悠久，要是随便就能被取代的话，那马车早就成为历史了。事实是五国还在用马车，就代表了马车的优势，自行车这种突然冒出来的东西，根本不可能和马车相比。
然而这次他们显然想错了，如果说单一自行车和马车相比，自行车能驼的货物确实不如马车。但自行车非常适合单独的家庭，他们一般养不起马，供不起马车，也没有那么多货。但用了自行车之后，他们就可以把家里生产的粮食和手工业商品运送到更远的地方贩卖。一辆自行车就可以改变一个家庭，增加更多的收入。
而且自行车的速度不是马车能比的，马车没有避震、没有轴承，马力不仅仅是向前拉，还要克服摩擦，这些力量都是浪费的。而自行车虽然是人力驱动，但最大程度上节约人力，用轴承和弹簧减少能量的浪费。
马力更强，人力更弱，但马力被浪费了很多，人力被节约了很多，此消彼长，人力不见得会弱于马力。
这是一场足以摘入史册的比赛，本来马车运送货物至少五天，其中需要经过五个驿站。但现在自行车车队却用了三天就到达了目的地，和骑马的速度差不多，但自行车带的货物可比马匹多多了。
最后算了一下成本，自行车更便宜，节约两天时间，驿站就少提供了六顿饭，这还没算五天内的草料。
而且兵贵神速，要是战争期间，两天时间足以逆转胜负。
皇帝大喜过望，知道自己赌赢了，自行车虽然不起眼，但这东西是真不错啊。“上古机关，可怕如斯！”他是真的意识到了上古机关的实力，如果大家都骑自行车的话，楚国的交通贸易将会提升一个档次。
立刻让户部计算一下，想要大规模推广自行车的话，需要多少金钱。
户部大臣很快就完成了计算，提出了两种方案，一种是国家出钱生产，然后向商人推销。一种是国家只负责购买成品，由商人负责生产。
反正就是一个是购买，一个是生产。只是一种方案是国家购买，商人生产；一种是国家生产，商人购买。
国家如果只负责购买，那肯定是能节约很多成本，生产初期的投入全部让商人负责。让商人招募和培训造梦师，这些成本就全部由商人承担，国家只要采购就行了。但后期，商人产能扩张，那么楚国甚至是国外的广阔市场，就和楚国朝廷没有关系了。
而反过来，朝廷负责生产，商人负责采购。那商人肯定不乐意购买这种东西的，毕竟自行车再好，如果让他们取代马车，完全是没有必要的支出。
淘汰马车的话，投入马车的钱就算是浪费了，然后再采购一批自行车，还要重新训练熟练，就算自行车再好，但时间就是金钱，这以新换旧的过程，再快也得几个月，这得损失多少钱？商人心里肯定不会高兴。
当然还有第三种方式，就是朝廷和商人合作，不过户部没拿出来，因为这想法皇帝肯定也能想到，到时候让皇帝自己提出来，户部的人只需要拍马屁就行了。
不得不说户部大臣也是非常会擅长讨好皇帝，最好的办法他们自己不提，等皇帝自己说出来，这不显得皇帝英明么？
两种方案各有好处各有坏处，那么结合一下就可以给出第三种方案，这种事情很简单，不要说皇帝了，只要读过书的人都能想到。既然如此，户部也不用自作聪明，完全可以让皇帝展现一下智慧。
皇帝一看两个方案，立刻就想到了朝廷和商人合作的方案，一起出钱，一起赚钱，一起推广。不用那么激进，只要自行车的好处被认识到，大家自然会欢迎自行车。
当然要推广的话，清流肯定还会说这是与民争利，肯定会有反对的理由，所以在决定之前，肯定还要找各级大臣讨论才行。
首先就找田京，这重得罪人的事情，免不了还要他去做。
还有就是新文化的事情，也差不多可以行动起来了，皇帝已经和周万昌等人讨论过了，新文化得有一个平台，所以准备建立一个新的学宫，吸引天下人才进入学宫讨论，培养新文化。
第一百一十八章实业救国
一边探索赢的方法，一边要让相信大家楚国掌握了一个‘必胜秘法’，要让人才从楚国的反败为胜中总结出一个属于楚国的文化。
以前神龙就是‘必胜秘法’，大家上了赌桌，就算输了也没关系，反正有神龙兜底，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就算输得倾家荡产也一样可以有饭吃，有神龙就不怕吃不上饭。而且只要努力耕作几年，就又能积攒一些赌本，到时候他还要把输掉的全部赢回来。
有神龙，赌徒就敢去赌，不怕输。
楚国没有神龙，所以大家都是畏畏缩缩，根本不敢赌，就怕输了之后一无所有，惨淡收场。没有了神龙，大家不知道应该怎么赢，以前的秘法被杀死了，新的秘法又没有，赌徒站在赌桌前不断徘徊，不敢下注。
最后钱就烂在手里，也不愿意拿出来流动，因为他们怕输。
周万昌和楚皇都是深刻地意识到了文化的重要性，不得不说林茹之的比喻确实是简单明了，而且很生动。有文化就敢赌，没文化就不敢赌。现在楚国的各种土豪劣绅都不敢拿出钱去赌，因为看着就是必输的赌局，只有傻子才会上桌。
所以得让他们看到胜算，得让他们了解新的‘必胜秘法’，得让他们自己决定上桌。
长梦女孩就是一场能让人看到胜算的赌局，所以皇帝已经上桌了，现在还想忽悠更多人上桌。条件基本满足了，自行车让大家看到了赢点，然后再打造一套不同于神龙的‘必胜秘法’，那么楚国复兴也是有可能的。
长梦女孩在牢房外的一番言论确实是拨云见日，一下就理清了思路。当然了要是只是思路也没用，还得落实才行。上古机关绝对是可以取代神龙的赢点，新文化也必然得在上古机关上发展才行。
今年皇帝想要做两件事请，一件就是自行车的大规模生产，一件就是新学宫的建立。每一件都不是简单的事情，因为都有利益的流动。
宰相表示支持，因为有事情是好事，有事情才能捞钱，要是一潭死水，他怎么捞钱？最好就是事情越多越好，事情越多，钱流动的越多，他就越能从中扣拿卡要，捞取好处。
清流是表示反对的，当然如果反对不成，他们也希望拿到控制权，毕竟都是利益，他们控制住了，也能捞好处。
所以一开始双方是一支持、一反对，僵持不下。这还是刚开始，等到事情决定下来，还得抢夺控制权，双方肯定都想捞钱，都不会轻易放弃。
争来争去，都是时间。可能有什么办法呢？眼下楚国的格局就是党争，一件好事都得拖很长时间，还不一定能办得成。
双方都不想妥协，好在这次是两件事请，所以皇帝想的是宰相派系和清流派系，一边负责一个，当然这是最好的结果，眼下的话还得争。
周万昌看到清流那疯狂的样子，只感觉两边都一样，可笑当初他竟然还以自己是清流一员为荣。果然是谁都不会说自己是奸臣的，都会说自己才是好人。
清流说自己是好人，宰相是奸臣。宰相认为自己为国为民，任劳任怨，清流却只会空口白牙，只会爱惜名声，自然他才是忠臣，清流才是奸臣。
吵得不可开交，周万昌都觉得头疼，明明复兴之路已经初见端倪，只要大家同心协力就能走出一条路来，奈何双方却各执己见。皇帝也没办法，因为皇帝就一个人，得依靠大臣才能做事。
楚国那么大，要是皇帝一个人把事情全做了，不出七天他就得过劳死。没有大臣，皇帝根本忙不过来。
不管是推广上古机关，还是建设新的学宫，都得要大臣出力，甚至还需要他们出点钱。那只能让他们吵了。
宰相非常支持，甚至决定今年的税收增加三层，从手下压榨出一些钱来。当然作为交换，自然是推广之后，得给手下输送利益。他知道自行车和马车的对比实验，也知道自行车的便利，作为成为宰相的男人，田京看得出自行车是相当有前途的。
所以先让手下压榨点钱出来，先把自行车给生产出来，然后等自行车赚钱了，再把钱给输送下去。
他和他的手下都是贪官没错，但他们也不是只贪眼前的利益，他们也是愿意投资然后赚更多利益的。这点他们上下是高度统一的，那就是贪更多的钱，为了贪更多的钱，可以稍微让点钱出来。
这点也被林茹之说中了，周万昌看宰相这么积极地促成两件事请，知道贪官有时候为了利益确实会去做实事，所以皇帝才会任用田京等大臣，因为他们只要看到利益，就会立刻行动，哪怕需要先投资，但只要后续利益更多，他们就能迅速跟进。
至于贪官为什么这么团结，完全是看在田京的面子上，因为他们相信田京绝对不会让他们吃亏的。
反而是清流完全是为了反对而反对，田京支持，他们就反对，完全对人不对事。周万昌看了是深感自己的无知，竟然还不如一个十一岁的小丫头看得透彻。
可眼下这情况，得吵到什么时候啊？
林茹之可不管这些，她正在设计三轮车，要说运力，三轮车可比两轮自行车好用多了。至于蒸汽机、内燃机之类的东西，并不熟悉，还得摸索。而且就算现在发明出来，楚国也没钱大规模建设公路和铁路，得等建立了新文化，才能让大家拿出钱去修路。
只有从上到下，全部愿意上桌，楚国才有未来。没有了神龙，那么只能激发自己的潜能。只有大家都相信‘想要富先修路’，大家才会挥汗如雨地去修路。不可能只靠楚国国库出钱，国库根本没钱，钱只够稳定农业。
只有大家愿意奉献自己的力量，才能在楚国四处修建道路，只有大家都把追求财富的精力转化修路的力气，才能让秦楚之地到处有公路。
眼下楚国的道路水平，骑骑自行车已经很不错了，就别想汽车了。
三轮车可比自行车复杂多了，因为三轮车的避震不能只靠弹簧，得依靠弹簧板。当然林茹之也没放弃汽车的研究，毕竟汽车才是未来。
自行车和三轮车只能过度，等楚国人都愿意上赌桌之后，肯定得发展更快的技术。
只是汽车什么的，林茹之虽然会开，也看过不少介绍内燃机的科普视频，但毕竟没拆过，肯定得花大量时间去研究。
至于楚国吵来吵去，吵个没完，她也做不了什么。只是作为韩府的一员，她还是提出了一个想法，那就是建设一个‘楚韩公自行车生产厂’，由韩家出大头，加上仆人集资，大家一起开厂办实业。
“我们要实业救国。”林茹之在韩府提出了响亮的口号。
第一百一十九章下决心
韩府对于林茹之的响亮口号，并没有什么响应。韩府上下的反应很冷淡，也不出意料，她就是个小丫头，突然让大家拿钱出来开办一个从来没有听说过的作坊，没人支持很正常。
如果再过十年，等林茹之二十岁，他们的态度肯定会不同，到时候他们肯定会来支持。
可惜如果再过十年，林茹之翅膀硬了，天高任鸟飞，会不会再来照顾韩府就是两说了。
现在支持林茹之都是雪中送炭，二十年后再支持她，只能算锦上添花。
“林姑娘，有空么，我是韩老四家的内人。”
林茹之一听来客，就知道这是给芍药介绍女红生意的张妈妈，这位也是韩府的风云人物，院子里的丫鬟都认识她，负责修修补补的工匠也经常提起她。
“请张妈妈进来吧。”林茹之心想这种人肯定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不定会带来转机。
张妈妈是来谈项目的，她想了解一下那个什么自行车生产厂。她一直听说林姑娘是什么长梦女孩，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说不定能有钱赚。
不得不说利益真的是驱动大家行动的最好动力，在大家都没反应的时候，张妈妈却愿意了解一番，思考一下。
“这就是自行车。”林茹之的院子里就停着一辆自行车，就是由她组装出来的第一辆车子。
张妈妈说道：“所以自行车厂就是生产这东西的？我听说要请造梦师和取梦师啊。这造梦师还算好请，取梦师怕是请不到啊。”
取梦师的数量比造梦师少，光看九龙学院九大院，取梦师只占两个就知道，取梦师和造梦师的比例完全是失衡的。
所以造梦师做梦都想请一个独属于自己的取梦师，奈何取梦师这个职业太吃香了，他们可不会与寻常的造梦师合作。
张妈妈确实精明，在林茹之宣传自行车工厂的时候，就打听了自行车需要造梦师和取梦师，说不好听的，造梦师满大街都是，但取梦师可不好找。
“若工厂建立，取梦师由韩府邀请。”林茹之说道，取梦师属于高薪职业。对张妈妈而言很难，但对韩府而言却并不是难事，只要给钱，还是能吸引取梦师的。
“不知道得需要多少钱。”张妈妈问道。
“初次办厂，三千两白银作为启动资金就够了。”林茹之已经仔细算过了，三千两能把工厂开起来，并且先生产一百辆自行车，车子卖掉能回流一千两，其中八百两购买原材料和工资，两百两就是利润。
也就是说每成产一百辆车子可以赚两百两，如果每个月都卖一百辆，那一年多的时间就能回本了。
“听起来倒是不错，可这东西真的有人买么？”张妈妈不太确定地问道。
“朝廷会采购一些，然后民间再卖一些，我想一年卖一千辆不是难题。京城就有一百万常驻人口，算一家五口，也有二十万家庭，每个家庭买一辆，也有二十万的市场。更不要说楚国还有其他城市，还有国外的市场。”
张妈妈心想这位林姑娘口才倒是不错，然而她自己也经常这么忽悠韩府的丫鬟，所以并不会因为林姑娘的空口白牙就直接掏钱。
不过这确实是一个机会，张妈妈有些纠结。她已经站在了赌桌前，已经看清楚了赌局，但要把钱押上去却还得有巨大的决心才行。虽然听起来这个赌局是必赢的，可三千两不是小数目，当然她也不会自己出，而是会和几家人家一起出。
“小姐让我回去考虑考虑。”张妈妈把该问的都问了一遍，知道了成本、盈利模式，还有市场期许，最终还得考虑考虑。
“当然可以。”林茹之知道对方心动了，但还有顾虑。也能理解，毕竟谁也无法确保赌局能百分之一百赢。
整个市场方兴未艾，对自行车的接受程度到底如何，其实林茹之也没底。虽然她认为每个家庭都应该买一辆自行车，但到底能不能接受，谁也不知道。
市场瞬息万变，可能一开始不接受，但等到林茹之的工厂倒闭了，市场突然就开始接受了，这也是有可能的。
不过有一点是非常好的，就是林茹之能拿到一部分朝廷订单，这是皇帝答应她的。也算是给长梦女孩的酬劳，总不能让她白忙一场，大家都是合作，当然是互相帮忙。长梦女孩发明上古机关，皇帝稍微给她点订单，这样才能长久。
奈何大家的热情不高，这么多天也就张妈妈来问了一下，其他人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林茹之能怎么办呢？赌盘已经开了，但想要坐上来需要第一个吃螃蟹的勇气。
张妈妈回去之后就在思考，晚上都睡不着。丈夫都受不了了，说道：“既然这么心动，那就去投资好了，三千两虽然不少，但你不是有很多好姐妹么？每家凑一点，三十户人家，每人一百两就行了。”
“说的简单，我们家拿得出一百两？”张妈妈很无奈。
“去亲戚家借一些，一百两还是拿的出来的。不管是赚是赔，就赌一把吧。”丈夫很淡然，因为只要韩府还在，他们小两口就不用担心没钱，稍微节约一点，还钱没什么问题。“这生意要是不赚钱也就算了，要是真的赚钱，你要是没参与进去，非悔得肠子都青了。到时候日子就别过了。”丈夫太了解妻子了，赔了也就算了，如果眼睁睁地看着别人赚钱，比她赔钱还难受。
所以不如赌一把。
其实张妈妈已经心动了，所以才会辗转难眠，听丈夫也支持自己，顿时下定了决心，说道：“那就这么定了。”
“行，好好睡觉吧。”丈夫心想可算能睡个安稳了。
张妈妈再次找到了林茹之，决定合作，当然不能自己去集资，她希望让林茹之出面。“林小姐，我把我的那些姐妹们全部叫来，由小姐出面介绍自行车厂，到时候说服姐妹们一起出钱。不知小姐意下如何？”
林茹之点点头说道：“当然可以。”她还是相信自行车工厂能赚钱的。
有了出头鸟，韩府里仆人也开始蠢蠢欲动，当然他们不准备投资太多，如果是十两二十两，稍微投入一些还是不错的。
“看来异世界第一家股份制工厂就要建立了。”林茹之心想未来这些投资者手里的股份也可以当做商品出售。
股票可就是金融商品了，这好像也是异世界没有的。异世界有大宗商品贸易，但并没有股权、债权。
股票和债券，只要能定期产生利息，那就是可以售卖的商品。
如果工厂的效益好，股票可以定期红利，那么就可以买卖。当然这些都是以后的事情了，眼下股票制工厂确实是在慢慢地走向诞生。
人多了，总有敢坐上赌桌的勇者，赢了香车美女，输了工地干活。
第一百二十章建厂
皇帝本来以为韩府会出钱，但结果大跌眼镜，林茹之竟然召集了一群乌合之众。眼看这群人这个十两、那个五十两，一点点地筹齐了工厂的启动资金，他突然感觉满朝文武还不如乌合之众呢。
这些就是普通的京城百姓，家里也不富裕，却为了更美好的未来而团结在一起，而满朝大臣锦衣玉食，却还不如百姓懂事，果然应该唯才是举，挑选更多愿意办实事的人才。
林茹之带来了股票制，按照投资多少分给大家股权，红利就按照股票的多少来分。经过长达两个月的吵吵闹闹，终于筹齐了三千两。
为了节约资金，林茹之准备把股东培养成为组装工人，反正都是为自己赚钱，那肯定是先从压榨自己开始。
然后就是造梦师和取梦师入场，工厂就可以生产了。
造梦师很好招，取梦师还是老太君通过南贤王介绍才请了两个，月薪五十两，造梦师月薪才三十两。
“都是高端人才。”高端人才可不是得花钱么。
张玮是一点也不奇怪，就他所知楚国的取梦师大部分都出国了，留在国内的取梦师也是水平一般，因为楚国根本没有养活取梦师的能力，除了一些权贵把取梦师当做门客，大部分取梦师根本找不到实力强劲的造梦师合作，只能出国。
如果楚国能提供足够的取梦岗位，楚国取梦师也是希望能在国内工作的，奈何现在的楚国就是弱国，各方各面都不给力，出国是最佳的方案。
五位造梦师，两位取梦师，光这七位就占据了大量的资金，相当于工厂的生产设备。最后就是购买种子作为原材料，等原材料到位，就能立刻投入生产。
组装员工就不请了，股东们亲自上阵。
工厂的位置在郊外的一处农庄，租金便宜。当然条件是艰苦的，不过股东们不怕苦。造梦师和取梦师虽然对乡下的环境不满意，但看在高工资的面子上，选择了忍耐。
“长梦自行车生产工厂，今天正式成立。”因为韩府没出钱，也没人参与，再用‘楚韩公’的名字不太好，所以改名‘长梦’。
没有什么剪裁，也没有什么庆祝，工厂立刻投入生产。大家现在需要看到是利润，是希望能把自行车卖出去。
每个人的心都是扑扑乱跳，毕竟他们投资了一个全新的领域，谁也不知道结果会如何。
现在即将揭开盖住的骰盅，里面到底几点就要揭晓了。
“其实大家完全不用太紧张，因为第一批出货是先满足朝廷订单。”林茹之还是比较镇定的，因为有皇帝兜底。因为皇帝已经准备先把驿站的马匹换成自行车，以后八百里加急就不是骑马了，而是骑自行车。
楚国国土面积巨大，有着上万个驿站，传递消息全靠马匹，从都城到边疆不知道跑死过多少马，但从现在开始，马匹可以慢慢被淘汰了。
朝堂上的讨论还没有结束，但民间的工厂已经开始生产，效率的差距不是一点半点。
林茹之也是累得够呛，因为给这些阿姨叔叔开会，他们的问题也是五花八门，说得她口干舌燥。而且还要安抚大家的心情，要让大家放心坐在赌桌上，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倒是张玮觉得小姐非常不错，面对各种各样的问题也没有大小姐的架子，而是很耐心地重复讲解，有时候他看得都着急，但小姐却还是很耐心地回答。
“小姐，现在可以休息了，之前两个月可真不容易。”张玮负责文书，还叫来两个朋友临时帮忙，写得手都软了，现在肩膀和手腕都是酸的。
“是啊，真不容易。”林茹之认为异世界的效率比地球高太多了，要是地球开厂，光是设备就能吓死人，不要说两个月了，两年都不一定能顺利完成。
而异世界只需要造梦师和取梦师，就能直接生产，地球的设计师肯定会羡慕哭的。
两个月建厂，在地球根本不敢想。
“接下来只要稳定生产就行了，可惜不知道朝廷得争论到什么时候，不知道今年能不能确定？”张玮对朝堂的效率非常不满，毕竟楚国疲惫，正是大家齐心协力完成复兴的关键时刻。文武百官应该做好表率，却只会吵架，毫不顾忌楚国百信需要什么。
林茹之没管这些，而是对马车进行了改良。给马车安装弹簧片，安装免充气轮胎，车轴上装轴承。这样的话，马车就能更舒适了。
马车不可能立刻就被淘汰，毕竟贵族出行总不能也踩自行车，肯定得选择舒适的马车。
这些改造能让马车更为舒适，速度也能更快。
韩府的工匠对于这些精巧的发明是赞不绝口，被改造过的马车简直是焕然一新，轴承的车轮跑起来非常轻快。
都很顺利地办成了，工厂建起来了，订单也有了，马车也改造了。林茹之感觉这一段时间，是她两辈子加起来最为顺利的人生片段了。
真的是心想事成，难道这就是背靠皇帝的原因？因为这一切好像都是从遇到皇帝之后开始的，不得不承认有皇帝撑腰，林茹之是要什么有什么，甚至连订单都是直接飞到手里的，根本不用去推销自行车。
要是没有皇帝支持，就算她是千金大小姐和长梦女孩，也不可能这么顺利。
其实根本不用推销自行车，自行车的便利是显而易见的，首先工厂里的员工已经开始用上自行车了，造梦师和取梦师都被分配了一辆，如果他们觉得工厂里太无聊，就可以骑车进城度过假期。
组装工人也发现了自行车的便利，这可比养马方便多了，不用喂料喂水，平时放在一旁，想走就能走，而且还能带人带货，谁不喜欢这样先进的交通工具呢？
所以学会骑自行车之后，他们就会把厂里的自行车偷偷骑出去，反正只要交货的时候不少就行了。
全当时质量检查了，于是街道上时常能看到风驰电掣的骑车人，还能看到自行车轻松超越马匹，只给骑士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这是什么？大家心中都不由冒出一个疑问。
随着这些兼任组装工的股东越发熟练地掌握自行车技巧，自行车越来越吸引旁人。已经有人开始想着给自己也买一辆了，因为自行车确实拉风。
卖，当然卖，只要有顾客上工厂采购，肯定是卖的。产量不够，就加班，没有理由不卖的。
张妈妈成为了账房的领导，管理另外三个账房记录出纳。张玮的好友王文杰，就是当初帮林茹之和书商谈生意的那个人，荣升成为厂长。
王文杰是职业管家，业务能力很强，他的父亲也是贵族家的总管，从小耳闻目染，管理和谈判的能力非常了得，管理一个工厂是搓搓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