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一十四章最信任
“我已经打听到一些结草会的情报了。”“这组织可了不起了，全由六识造梦师组成，一共有九位成员，大概在三十年前最为活跃，到现在成员应该都已经去世了，但留下了不少的传言。”警幻仙子发动自己的情报网，收集了不少信息：“在当年，没人知道他们九人的身份，只知道他们很强，而且会主动接触梦中人。后来他们不知道怎么和寂影仙人产生矛盾，发生了大战。”
“寂影仙人又是哪位？”林茹之心想一百二十岁的老人果然是一部历史，一个事件就能引出一群人，结草会有九个成员，还有一个强敌，这就是十个知识点了。
“我也不是很熟，只是听说过，在我刚刚修行的时候，寂影仙人已经很有名气了。不过他和其他修仙的梦中人一样来无影去无踪，在不同的梦境中穿梭，很难找到他。我没见过他，但听说他对普通人很残暴，就和刚觉醒还没有被空明度化之前的我一样。他通过吸收造梦师的念能修炼，是造梦师的大敌，如果不是听他们说起，我也不知道寂影仙人被封印了。”
林茹之又说道：“最后他们又要去找老院长最信得过的学生，这学生又是谁？”
“不知道。”警幻仙子说道。
林茹之小手扶额，只感觉头疼，这老院长简直就是留下了一大堆的谜团啊。“一开始我以为只有一个秘密，我真是小看老人家了，人家是留下了一堆秘密啊。而且秘密和秘密之间还有千丝万缕的联系，非得抽丝剥茧才能解密。头疼！”
警幻仙子也觉得头疼，说道：“你们凡人实在是太复杂了，我活了三百多年也没有这么多秘密。”
“老院长身份特殊，接触机密的机会也多，真的是高处不胜寒啊。”这位老院长可不是一般人，一般人不会有这么多秘密。
“还要继续查么？”仙子问道。
林茹之已经打退堂鼓了，鬼知道老院长背后牵连了多少人。绝不只是杀手这么简单，还有梦中人，以及一批六识宗师，还有九龙学院的学生……
她无辜地瞪着仙子姐姐，就好像在说自己很八卦，但又怕惹麻烦，所以很矛盾。
这么一个大瓜放在眼前，要是不吃，实在是忍不住好奇。但如果吃了，林茹之怕自己撑死。
警幻仙子被逗笑了，说道：“你这小丫头还真是贪心，我也没办法，不要看我。如果你实在八卦，不如就等大家揭开谜团之后再关心这件事情算了。”
“这得等到猴年马月？”林茹之表示自己还是很好奇的，很想亲手打开这个秘密的大礼包。
“那你去学院找找老院长最信任的学生，我继续打探结草会和寂影仙人。我们分工合作，能查多少就多少，遇到危险就直接退出。”仙子也只能这么说了，谁让这小丫头这么八卦呢。其实她也很八卦，因为越是这种大秘密就越是有机遇，说不定能得到一大笔念能。
“好吧，分工合作。”林茹之去打听老院长的学生。
老院长的学生非常多，信任的也很多，要找出最信任的一个无疑是大海捞针。
林茹之从身边的人问起，首先就是问师伯母。白天她都会在‘书巢’里看书学习，师伯母则在工作间隙照顾她，给她准备食物。
现在林茹之已经知道师伯和师伯母以前有过孩子，可惜还没出生就流产了，后来师伯母就不能生孩子了。
夫妻两相互扶持，专心事业，师伯母写写剧本，偶尔也客串一下梦境导演，主要还是帮刚毕业的学生。当然她的主业是取梦。
林茹之来了之后，完全被师伯母当做自己的孩子，毕竟这么可爱的小女孩谁不疼爱呢？
“伯母，你知道老院长生前最信任的学生是谁么？”林茹之在吃饭的时候问道。
“最信任的学生？”师伯母认真思索起来，说道：“老院长桃李满天下，你师父、师叔还有我都是他的学生，鉴梦会里也有很多是他的学生，甚至是五大国的宫廷造梦师也有他的学生，优秀弟子数不胜数，很难说他最信任谁。你怎么突然关心起老院长的学生了？”
“就是好奇。”林茹之是瞠目结舌，表示老院长的人脉简直是遍布天下啊，完全就是教师界的顶点，老师之王。
“确实很难说，因为学生太多了。”师伯母实在是无法确定谁是老院长最信任的弟子，光是有名有姓的宗师就好几个。“作为九龙学院的院长，他手里出来的学生太多，估计连院长自己都不记得了，要说留在他身边的弟子倒是一直是那几个，但也难以挑出最信任的一个。”
林茹之问道：“老院长也不可能一直这么辉煌的，他肯定有被打压的时候，那时候有哪些学生是一直跟着他的？”她的脑子还是很灵光的，最信任的学生肯定不只是共富贵更能共患难。
她不认为有人可以不遇到挫折，哪怕是老院长这样德高望重的大人物肯定也有起起伏伏，在他崛起的时候，那些学生就不考虑了，肯定如过江之鲫。只考虑在他处于人生低谷的时候，是不是还有人愿意不离不弃。
师伯母深深地看了林茹之一眼，显然是被这小丫头毒辣的角度给惊到了。哪怕是经历过长梦，也不见得有这样深刻的领悟。
同富贵容易，共患难不易。如果能共患难，确实是值得信任的。
“那还真有一个。不过这个学生一点也不优秀，好像只是四识罢了，和其他学生比起来，简直是丢院长的脸。”“不过在老院长受到打压的时候，大家都选择了保持距离，只有他是一直没有离开过院长。倒是后来院长拨乱反正，反而找不到他的踪影了。”只要转化一下思路，师伯母能想到的就只有一个人了。
四识造梦师，确实是一点也不起眼，很容易就被忽视了。
“他是谁？”林茹之觉得自己要找的人或许就是他。
“我也不记得他的名字了，我只是听说当年老院长被人诬陷，差点被赶出九龙学院，当时他还只是一个优秀老师，声望不显。大家都不愿意帮助他，连学生都不敢支持，只有一个学生一直在照顾院长的起居生活，并且坚持上完了院长的课程。好像是姓姚，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也只是个学生。当时听学长提及，也没深入了解过，只知道他好像因为某些原因一直是四识造梦师，学长还嘲笑了一番说他没有天赋，所以才拍院长的马屁。”“我去找找当年的花名册，应该还能找到。”
这是拍马屁么？当时谁都不看好老院长，都觉得他要完蛋了，这个学生又不能预知未来，不可能提前知道老院长还有崛起的机会，怎么可能拍马屁？
只能说造梦师也是普通人，也会数黑论黄，根本不能客观分析当时的历史环境，无法给出客观的结论。
第两百一十五章高效
能共富贵不见得能共患难，师伯母的记忆很好，还记得自己上学的时候听到的故事。虽然是几十年前事情了，但她还是记得很清楚。
在那个时代，距离老院长声望到达顶点还有一段时间，而距离老院长的人生低谷却不是很远，所以传言还是有一定可信程度的。师伯母拿出了那几年的花名册，就在书堆里。
“这里有九龙学院的花名册？”林茹之本来还以为得去学校查询，没想到书巢里竟然有花名册。
“这是副本，名字记录到十年前为止。”师伯母从书堆里拿出花名册，翻阅到了自己所在的年代，然后往前翻找。
“可是就算是姓姚，也不一定能确定名字吧？”林茹之问道。
“确实不好找，不过从九龙学校毕业还只是四识的水平，而且还姓姚，两个条件就够了。”师伯母平静地说道。
“九龙学院不是交钱就可以进去的么？总不能人人都有天赋吧？”林茹之不相信所有毕业生都有超过四识的水平。
“交钱的人另外造册的，九龙学校的正常课程他们根本跟不上，所以用的是两套学习课程，两套教育班底。那位姚姓学长不是有钱人，肯定是正常考入九龙学校的，所以肯定能找得到。”师伯母认真地翻找，很快手指就落在了一个人名上，高兴地说道：“就是他，姚远山。”
看到完整的名字，师伯母的记忆就完全浮现了。
知道了名字，下一步就要去找人。师伯母立刻联系以前的同学，甚至是好久没联系的学长都给找出来了。
林茹之很感动，师伯母都没问自己为什么要找这个人，直接就全力帮助，对她也太好了。
师伯母的执行力非常强，很快就打听到了姚远山的消息，他就在九龙学院，开设了一个教小朋友启蒙的私塾。
“走吧。”师伯母要和林茹之一起去。
这效率真是风驰电掣，林茹之目瞪口呆，又觉得合情合理。这办事效率都没有的话，师伯母也没办法帮学生做项目。
师伯母叫了一辆马车，直接到了姚远山开设的私塾。
路上，林茹之忍不住说道：“师伯母，你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要找老院长最信任的学生么？”
师伯母笑道：“我只要跟着你，不就知道了么？”
真的是聪明又能干，林茹之除了佩服还是佩服，不过还是做了简单的解释，就是想要寻找关于老院长的诸多秘密。
私塾门口挂着一个很陈旧的牌子‘远山私塾’。
敲门，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少女，她好奇地问道：“你们找谁？”
“姚远山是住在这里么？我是他的老同学。”师伯母说了一个谎。
少女很疑惑，因为第一次遇到老同学登门，平时除了家长并没有任何的客人。但既然对方是找老师的，就让他们进来吧。
进入私塾，一看就知道很落魄，是开设在自己家里的微缩学校。居住的环境压缩到小小的空间里，剩下的全是学生的空间。里面的设施也很陈旧，桌椅板凳都是修补过的，看着就知道没钱换新。
大堂里传来读书的声音，少女带着两人去边上的小房间，里面就摆着一个八仙桌，非常拥挤。
“请坐，老师还在上课，你们稍等。”“我给你们上茶。”少女懂事地说道。
“不用，你去忙吧，我们在这里等就行了。”师伯母说道。
但少女还是端上了茶，一看就知道是很廉价的茶叶，全是叶渣子，味道也很苦涩。
整个私塾都透露着寒酸和贫穷。
“姚远山是你什么人？”师伯母见少女没离开，就攀谈起来。
“我是这里房东的孙女，姚老师给我补课抵房租。”少女说道。
感情少女才是这里的主人，而姚远山只是租客。
姚远山的处境只怕是比她们想象得还要难，通过师伯母的询问，少女也讲述了她所知道的事情。
姚远山已经一把年纪了，靠着给孩子启蒙赚钱，口碑虽然还不错，但没什么钱。少女的爷爷和姚远山是朋友，所以才以比较低的价格把院子租给了他。
在少女眼里姚老师就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头，还有不少小毛病，身体不好却喜欢喝酒，没钱却喜欢赌博。
“阿姨，你劝劝姚老师吧，让他别喝酒也别赌博了。”少女还是比较关心姚老师的，因为她是从小就受到姚远山的教育。
“我会跟他说的。”师伯母说道。
等了有一会儿，终于下课，少女把姚远山请了过来。
这是一个清瘦的老人，穿着有补丁的衣服，脸色憔悴，看着好像随时会暴毙过去的状态。
“你是谁？”姚远山听老同学来找自己，很是诧异，他可知道自己的那些老同学都不是善茬，根本不可能想起自己这个落魄同学。果然一看就知道对方根本不是自己的同学。
“抱歉，说了一个谎，我确实不是学长的同学，我是你的学妹。”师伯母自我介绍道：“我叫陶蓝。”
姚远山很是疑惑，显然是想不到对方找自己的理由。“你找我有什么事情？”他坐下来，从怀里拿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酒葫芦，直接就喝了起来。
“其实是这位小朋友找你。”师伯母说道：“这位小朋友在梦境中遇到了一些事情，或许你能帮助他。”
林茹之知道轮到自己表演了，立刻问道：“老爷爷，你认识轻月么？”她带着人畜无害的微笑，试图让对方能相信自己。
姚远山的眼神微变，但一闪而过，很快就说道：“不认识，然后又说道你还没十四岁吧。”
“是啊，我没到十四岁，但我有法宝，所以可以进入《九龙遮天》。”林茹之说道。
“呵呵。”姚远山不置可否，又喝了一口酒说道：“我帮不到你们，你们可以离开了，我还有课要上。”
林茹之和师伯母交换眼神，知道对方不信任她们，留下来也只是浪费时间，只能先告辞了。
“这是我的梦境碎片，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来找我。”师伯母拿出一块碎片，那是一块小小的念能结晶，里面记录了找她的方法。
离开私塾，师伯母很肯定地说道：“他肯定知道些什么，但不会告诉我们，看来我们没找错人。”
“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他不相信我们也是正常的。”林茹之觉得这也正常，难的是接下来怎么办？是不是要花时间花精力建立信任关系，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值不值得付出这些成本。
先回去吧。
当晚，师伯母把事情都告诉了吴张。不得不说情报是不断地传播，知道的人是越来越多了。
第两百一十六章任务
听完老婆的讲述，吴张都无语了，自家妻子和师侄女竟然把那些陈年旧事都翻出来了，并且还认为姚远山就是老院长最信任的学生，他是不承认的。
“老院长的学生那么多，你们从疙瘩角里找出一个姚远山，就认为他是老院长最信任的学生，实在是太过武断了。你们这样会给别人添麻烦的。”吴张认为她们的莽撞只会让姚远山忐忑难安。
“我觉得林丫头分析得很有道理，老院长发达的时候，身边弟子确实多如过江之鲫。但在他衰败的时候，不落井下石就很不错了，能雪中送炭的就剩个姚远山了。”师伯母说道：“而且今天去找他，显然是有隐瞒的。”
吴张无奈地说道：“这件事情事关老院长的秘密，我们最好还是别掺和了。”
“风波已起，哪是想避开就能避开的？老院长怎么也教过我们，帮帮忙也是应该的。”“而且那个丫头兴致勃勃，只怕不会停下，我也担心她的安危。”
“都是吴弛太过散漫，根本不懂传授，浪费了一个好苗子。看到她就想起了吴弛小时候，一样聪明一样惹祸，越是聪明越是惹祸。”吴张是恨铁不成钢，在他看来弟弟的天赋还在自己之上，只要弟弟正经一点，现在大小也是个鉴梦协会的黄金会员，绝不会老大不小还是个二流子，还得创造桃色梦境糊口。
“我看林丫头很注意分寸，你让她读的那些书，她不是全都认真读完，而且加上自己的理解么？而且造梦天赋更是难得，等她得到九龙学院的学习资源，肯定会如虎添翼。再说年轻人有些冲劲不是很正常么？”
“我会找院长的，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学院处理吧。如果姚远山真的知道什么，院长会和他交流的。”吴张认为这架事情最好还是交给学校处理。
“这可不行，你这不是出卖林丫头么？她可是信任我们才把秘密和我们分享的，怎么能直接告诉院长？”
吴张却说道：“她就是个孩子，再聪明也是孩子，她不懂大人世界的复杂。”
“不行，这件事情你不能这么做。”师伯母坚决不同意把秘密继续传出去，说道：“你要是找院长，我和你没完。”
只能说一个秘密传出去之后就不是秘密了。
面对不讲理的妻子，吴张很无奈，他感觉林茹之来了之后，她和妻子更像家人，自己反而多余了。
他也知道妻子对没有子嗣一直耿耿于怀，所以把林茹之当自己孩子养。“这件事情很严重，不能任性。”他是知道事情的严重性的，还是认真对待为好。
“不行，就算说也的让林丫头自己去说。”师伯母说道。
吴张很无奈，但还是说道：“那我把院长请回家，让她自己去和院长说。”
师伯母都后悔了，明知道丈夫一丝不苟的性格，自己就不应该和他分享秘密。只能说以前她和吴张是步调一致的，也是秉承着公事公办的原则。但林茹之来了之后，她的步调乱了，不是公事公办了，林茹之事情还在公事之前。
林茹之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成了这对老夫妻的矛盾点，如果知道一定会大呼罪过。
吴张有自己的行为原则，不会轻易改变，所以他说请院长就请院长，而且一大早就把忙碌的院长给请到了家里。
院长是很信任吴张的，就算再忙也抽出时间。这不是他第一次见林茹之了，之前一次是厨神介绍，这一次是吴张介绍。
虽然在梦境中见过，但林茹之依旧是不习惯院长身上的班主任气场。
吴张和师伯母都在场，师伯母是一脸歉意。林茹之就知道自己找到姚远山的事情已经被师伯知道了，师伯又找了院长。
就和厨神的时候一样，自己把情报告诉他，他转身就告诉院长了。
“我们又见面了。”院长说道。
这倒是吴张不理解了，不知道他们哪里见过，这小丫头的秘密不少啊。
“吴老师说你有事情要告诉我？”院长说道。
吴张还是很守信的，说让林茹之亲自说，他就没有提前剧透，就是让院长过来，什么都没多说。也亏院长信任吴张，不然根本不会来。
“额。”林茹之表示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话要告诉院长。
吴张说道：“把昨天的事情都告诉院长吧，还有你调查的其他情报都一五一十地都说出来。你还太年轻，这种事情还是交给大人处理。”
林茹之感觉到吴张和吴弛的不同，师父是完全信任自己的，就算不信任也是悄悄地在暗中保护，明面上让自己上。而吴张则不信任就不信任，直接就说出来，也不怕打击她的积极性。
好在她也没有什么逆反心理，对于整件事也只是好奇心作祟，所以并没有挫败感，最多就是觉得还是师父好，还是师父亲。
有了对比，吴弛这个师父就变得更加可爱可亲了。虽然逛青楼的时候，总是把林茹之放外面，不和弟子分享，但除了这个缺点之外，完全就是个好师父。
“好吧。”林茹之说道：“我接了一个主线任务，得到了一些情报，说是老院长最信任的弟子可能知道秘密。所以我才推理，老院长弟子虽多，但能共患难的肯定不多，所以最后锁定了姚远山。但这一切都只是推理，我也没有任何的证据。”她并没有和盘托出，毕竟里面还有梦中人的情报，担心危及他们的生命，这些事情还是隐瞒为好。
“推理么？”院长也觉得林茹之的推理很有道理，说道：“老院长一直教导我们要跳出死板的思维，你的推理很有老院长的风范。老院长被诬陷这件事情我也知道，那次的打击确实很大，当时谁都认为他要被赶出九龙学院，甚至再也不能为人师表了，也确实只有一个学生一直相信老院长。如果说谁能相信，绝对是姚远山了，因为不管老院长如何，他都会相信老院长，而老院长也相信姚远山会相信自己。”
“这样吧，就让我亲自去拜访他。”院长说道。
师伯母却说道：“只怕谁去都没用，就我的观察能让他开口的也只有林丫头，别人根本没办法。”
“你是说他只相信天真浪漫的孩子么？”院长的理解能力很强，一下就领悟了师伯母的意思。
姚远山既然以开私塾为生，说明他有耐心去教导孩子，却不愿意相信大人。所以如果大人去了，对方会戒备，最好还是派孩子过去才好。
“没错。”师伯母虽然和姚远山只见过一面，却可以察觉到对方对大人和对孩子完全是两个态度。
伟大的卧底责任得落在林茹之身上了，得让她去调查姚远山。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她身上。
“额，我能得到什么好处？”看到院长期待的目光，林茹之却想着自己能捞到什么好处，市侩的模样令人无语。
第两百一十七章潜入调查
面对突然的潜入调查，林茹之认为自己得拿点好处。本来她就在考虑自己探索秘密需要支付的成本，现在突然有一群人也想了解秘密，而且还需要她的帮助，那她正好从这群人身上回本。
不得不说她是越来越有生意头脑了。
“好处？眼下事态越发复杂混乱，你就应该为了恢复秩序而提供一份力量。”吴张严肃地说道，他认为维护秩序是每个人的责任，根本不需要任何报酬。因为有了秩序，对每个人都有好处。
话虽如此，但林茹之并没有这么高的觉悟。
还是院长大气地说道：“如果你能帮忙，我可以给你一双飞鞋。”
飞行道具？这可是稀罕玩意，林茹之早就打听过了，在城市里飞来飞去的那些人都是使用了罕见的飞行道具。
“院长阁下最擅长制造的就是飞行道具。”师伯母补充道，让丫头知道院长确实掌握了不少的飞行道具。
擅长飞行道具的造梦师，算是比较特殊的存在了。林茹之不再犹豫，干脆地说道：“一言为定，我去卧底。”
吴张真是无言以对，心中更是确定一个好苗子已经被弟弟给带歪了。
“你准备怎么做？”院长问道。
“我想先去获得对方的信任，然后再慢慢调查。”林茹之说道：“先请他补课看看，先试探一下。”
院长见林茹之思路清晰，选择让对方放手去做，说道：“只要你能获得情报，我自然会奖励你道具。”他很忙，所以确定之后，很快就走了，走之前告诉吴张这件事情就不用再声张了。
吴张也去上班了，就留下师伯母和林茹之两人。
“小心一点，我总觉得那个姚远山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师伯母的直觉告诉她，姚远山绝对不是看上去那么憔悴和落魄，他肯定隐藏了不少东西。
林茹之点头，既然已经决定，那就出发。骑着自行车上门拜访，私塾还是和昨天一样，可以听到孩子稚嫩的读书声。
开门的也还是昨天的少女。
“姐姐好，我是来找姚老师的。”
少女一看是昨天的丫头，问道：“你怎么又来了？”
“我是来补课的，我要考九龙学院。”“姐姐，让我进门吧，我要找姚老师给我补课。”林茹之说道。
少女没办法，只能让林茹之进门。
“你坐着吧，姚老师还没下课。”少女说道。
林茹之给了对方一个乖巧甜美的微笑，好像在说自己很乖巧，很可信，完全没有恶意，真心是来上课的。
姚远山很无奈，他当然知道对方肯定是来者不善，肯定是想要得到自己的秘密。所以再次见到林茹之的时候，没有什么好脸色地说道：“我说过了，我什么都不知道，回去吧，再晚就赶不回家吃饭了。”
“我是来补课的。”说着林茹之立刻拿出学费，五根大银条，说道：“我想要考入九龙学院。”
“九龙城里有的是老师，我只会给孩子启蒙，水平不够。”姚远山说道。
林茹之真诚地说道：“老师，说实话吧，我确实可以找其他老师，可我怕自己的安全没有保障。我是楚国的长梦少女，背后不知道有多少杀手盯着我，如果我随随便便去找老师，很可能会被杀手发现。姚老师是老院长的爱徒，水平肯定足够，人品也肯定一流，所以我不用担心安全问题。”
姚远山不由打量林茹之，倒是没想到对方就是楚国的长梦少女，他也有所耳闻，鬼龙刺客策划了好几次暗杀都没成功。难怪对方如此沉稳，原来是一个有故事的孩子。
“我真的很需要补课，来到九龙城之后才深深地意识到楚国的造梦水平太低，我有很多知识都不理解。如果不补课，我是很难在明年考入学院。”林茹之瞪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对方。
姚远山喝了一口酒，咳嗽了几声。他也担心长梦少女会死于非命，于是说道：“好吧，可以留在这里补课，不过除了课程之外我不会告诉你任何的事情。”
林茹之立刻把银条推过去，说道：“老师，不知道这点学费够不够？”
“够了。”姚远山收下银条说道：“我也只是稍微在课余时间指导你一下功课。”他并不是全职的补课老师。
“麻烦老师了。”林茹之说道：“真的非常谢谢。”她就知道老院长看中的学生绝对会有使命感，自己只要稍微卖点惨就行。
姚远山肯定是在坚守着什么，林茹之的直觉是这么认为的。
在获得姚远山信任之前，她首先要面对的是私塾里的熊孩子，这批六七岁的孩子非常调皮。对新来的林茹之是各种捣乱，各种不给面子。
一共有十个孩子，一到下课，就在院子里一边玩闹，一边尖叫。十个孩子就好像十个防空喇叭一样尖锐，吵得人头晕目眩。
不过姚远山倒是觉得孩子就应该有活力，所以他根本不管，就让孩子自己去玩好了。
这天一个男孩抓了一只虫子放在了林茹之的衣服上，让毛毛虫在她的裙子上爬。也没什么坏心思，就是想看看虫子在裙子上爬，就是好奇。
林茹之心想这也太调皮了，看她好好治治这调皮鬼。所以等男孩眼巴巴地看着毛毛虫的时候，她暗自发动了静之防御，直接把虫子给弹出去。
男孩眼看虫子突然就飞了出去，都傻眼了，显然不理解为什么虫子会突然起飞。虽然他知识不多，但也知道毛毛虫不可能从裙子上飞起来，完全不理解，所以他又把毛毛虫给抓了回来，继续放裙子上。
“……”林茹之表示这熊孩子还真有锲而不舍的精神。
再弹。
男孩傻眼，毛毛虫明明没有翅膀，为什么会飞这么远呢？眼神里充满了求知欲，好像发现了新的世界。
林茹之无语了，本来想吓吓对方，结果熊孩子越来越起劲了。这次男孩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跑了出去，很快他又抓了一只蚂蚁回来，又把它放在裙摆上，想要看看蚂蚁是不是也能起飞。
果然孩子的好奇心是无限的。
“飞起来。”男孩期待蚂蚁也飞起来。
“你知道蚂蚁的耳朵在哪里么？”林茹之见男孩和蚂蚁说话，就问了一个问题。
男孩抬头，茫然地转动脖子，显然不知道蚂蚁的耳朵在哪。
“在腿上。”林茹之坏坏地说道。
孩子就算再调皮，也觉得耳朵不可能在腿上，就说道：“你骗人，蚂蚁的耳朵不会在腿上的，肯定是在头上。”
林茹之一本正经地说道：“你跟蚂蚁说话让它走路，有腿它就能听见，然后就能到处走。如果你把它的腿全部拔掉，他就听不到声音了，你再跟它说走路，它就不会走了。”
男孩傻眼，没有腿的话，确实是不能走了，这么说蚂蚁的耳朵好像确实是在腿上。小朋友的脑子有点转不过来，没意识到问题所在。
第两百一十八章想法
林茹之用自己的方法教育熊孩子，那就是讲歪理，打击对方幼小的心灵。
蚂蚁的耳朵在腿上，有腿就能听到，没腿就听不到？熊孩子纯洁的眼神中是大大的疑惑，本能地感觉有问题，又不知道哪里有问题。
其实就算是孩子也知道腿没了，不管听得到还是听不到，都不可能走路了。所以腿没了，只能说明蚂蚁失去了走路的能力，不能证明它没有了听力。
其实只要想一想就知道了，只是男孩第一次听这种歪理，没立刻反应过来。觉得有问题，又想不清楚，更表达不出来，男孩着急了，一着急就哭了。
“哇……”男孩哭着跑了出去，喊道：“姐姐欺负我！”
林茹之深吸一口气，感受到智商上的优越，欺负熊孩子的感觉真好。她是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通过欺负小朋友来满足自己。
姚远山叫住男孩，问林茹之怎么欺负他了。
男孩哭哭啼啼地说道：“姐姐说……蚂蚁的耳朵在腿上，因为只要把蚂蚁的腿拔了，蚂蚁就听不见了，不管我们怎么喊，蚂蚁都不会走了……呜呜呜……”
“？？”姚远山咳咳咳地咳嗽起来，显然被林茹之的搞笑言论给呛到了，这是什么歪理？
“没腿了，当然不能走路了，就算耳朵听见了也没用啊。所以蚂蚁的耳朵不在腿上，姐姐骗你的。”姚远山安慰孩子。
可算是听到有人把自己的想法表达出来了，男孩心情舒畅起来了，也不用那么着急，哭声渐渐平息。
姚远山让孩子去别的地方玩，自己得找林茹之说说，别忽悠小朋友。
“你怎么能骗孩子？”姚远山很严肃，似乎在他看来，向孩子说谎是一件很严重的事情，郑重地批判道：“你根本不知道说谎的可怕，一个谎言可以毁掉一个人。”
这显然已经不是一般的批评，简直就好像他亲身经历过的惨痛教训，是货真价实的经验。似乎以前就发生过因为谎言而起的悲剧，所以他才会如此痛恨谎言。
林茹之以为自己只是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但在姚远山看来一个谎言会带动更多的谎言，最后就是一个悲剧和更多的悲剧，一旦谎言诞生，再想阻止几乎是不可能的。
“如果你再向孩子传播谎言，那请你离开，我不管外面有多少刺客想要你的命。”姚远山是认真的。
看来谎言激发了他的应激反应。
林茹之说道：“我不会再跟孩子说谎了。”
“希望你能说到做到。”姚远山只希望认真教导孩子，让世界上少一些说谎的人。
谎言么？应该就是当年老院长被诬陷的事情了，当年姚远山是亲历者，很清楚谎言的危害。一个谎言可以毁掉一个人，那种可怕的杀伤力足以让他忌惮。
“不太妙啊。”等姚远山离开，林茹之自言自语，这么一个认真的人，肯定是说到做到，肯定把诺言看得比真金白银还要重要，想要从他身上找到情报，只怕非常困难。
因为认真的人视誓言高于生命，就算要了他们的命，也不会背叛誓言。面对这样的人，林茹之根本没有底牌让他们说出秘密，除非用一些卑鄙手段。
难度很大啊，正常途径几乎不可能让姚远山老实交代。
“要不灌醉他？”林茹之心里是不愿意用卑鄙手段的，灌醉对方算是卑鄙手段中最不卑鄙的一个办法了。
“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就要让别人违背原则，这本身已经够卑鄙的了。”林茹之发现自己现在就是在做卑鄙的事情，是要通过阴谋从别人手里得到利益。
用别人珍藏的情报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也算是利益。这个行为本身确实就是卑鄙的，林茹之以前还真没做过。
要说灌醉的话，林茹之想到了自己的蒸馏酒，加入各种食用香精，那就是各种美酒。酒精、水、香精，比例不同口感不同，可以把最廉价的酒卖出高端酒的价格，甚至还可以贴牌假冒名酒。
当然林茹之还没有开始做假酒生意，她制造的酒精主要还是作为香水原材料。
“或许自己应该和他开诚布公地谈谈。”林茹之心想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情报换情报，大家都把话说开，她给出自己的情报，姚远山给出他的情报，大家这么一交换，完美。
林茹之其实还是希望能交易就交易，一直以来她都是用这种方式的来和陌生人交流的。给他们想要的，自己得到自己想要的，大家都高兴。
可惜交易就肯定是你情我愿，姚远山显然不会愿意交流情报的，从他的状态来看，他为老院长保密可不是一年两年，而是几十年如一日。能做到这点，才算得上老院长最信任的弟子。
完全没有头绪，如果用卑鄙的方法，她倒是有几个。可是公平交易的方法，她一个都没有。更没有让姚远山主动把情报告诉她的办法，因为她还没高尚到让对方对自己言听计从。
慢慢来吧，林茹之决定继续潜伏下去。
梦境中杀手依旧在继续行动，谁持有大量月尘谁就得死。面对如此神秘莫测的杀手，传言也是越来越离谱。
有人说杀手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团体。也有人说杀手并不是普通人，而是邪恶的梦中人。甚至还有人说老院长根本就是诈死，他就是那个杀手。
老院长巅峰时代的战力，确实是一览众山小，秒杀天下所有造梦师。可那是三十年前的老院长，现在的老院长就算活着，也没这么厉害。
还有一个流言说一切都是梦神的惩罚，是阿赖耶识对这些贪婪者的天诛。
所以光是杀手身份的猜测就很多，什么团体说、梦中人说、诈死说、天诛说，都有人信，都有人在传。
杀手很嚣张，明知道九龙学院都已经采取了行动，却依旧肆无忌惮地动手，根本不给面子。
林茹之则更愿意接受‘威慑说’，就是说老院长一死，以前那些畏惧老院长的人都蠢蠢欲动了，这些人不仅仅是邪恶的坏人，肯定还有不少拥有野心的正道人士。
老院长的威慑消失了，就好像打开了一道闸门，原本平静的水库出现了汹涌的暗流。
这个威慑说还是比较能被接受的，杀手可能是任何人，但杀手的出现绝对只是开始，接下来还会发生很多的事情。这个说法是最符合眼下大趋势的。
林茹之也只能叹气，因为她的实力不允许她在这个风云变化的时代有什么作为，她能做的也就是保护好自己，稳扎稳打地发展。
而眼下姚远山知道的情报很可能会成为暴风眼，一旦时间拖延，那么肯定会有更多人找上门来的，到时候林茹之也只能退避三舍。
第两百一十九章反思
因为说谎而被姚远山教训了一顿，但林茹之并没有气馁。往好的方面想，姚远山会生气，就是认为林茹之还可以教育教育，要是他觉得林茹之已经无可救药肯定懒得发火，直接赶走就行了。
所以她决定利用这次机会，好好地向姚远山道歉。
等到下课之后，林茹之做了深刻的自我检讨。
“姚老师，我有话要说。”
姚远山知道楚国的长梦少女是贵族千金，平时出入都自带保镖，肯定是备受疼爱，没受过委屈。今天自己批评了对方一顿，她心里肯定不好受，就听听她想抱怨什么吧，说道：“有什么想说的？”
“我想做自我批判。”林茹之说道。
“？？”这倒是出乎意料，还以为对方是想要为自己说谎的行为辩解一番，没想到完全反过来了。“说说看，你是怎么自我批判的？”姚远山问道。
“我的斗争性太弱，不能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与己斗。不能和大自然的天灾做斗争，不能和外界的不合理现象作斗争，也不能和自己内在的缺陷做斗争。”林茹之深刻地反思了自己的斗争性，认为自己没能和内心的卑劣对抗到底。
这下轮到姚远山傻眼了，这自我反思的程度也有些太过夸张了。他是第一次听‘斗争性’这种说辞，和邪恶势力斗争，和内在的缺陷斗争么？听着很有道理啊，斗天斗地斗人更要斗自己。
姚远山的思绪一下拉倒了遥远的过去，这不就是老院长的教导么？当自己懒惰的时候，老院长就会激励他努力，当他沮丧的时候，老院长会激励他坚强……和自己内在的负面情绪斗争，这不就是斗争性么？
保持斗争性，才能避免退步。
“你说的没错，人不能不斗争，不斗争的人是不可能进步的，只会退步。能有这样的觉悟很好，我会继续关注你的。”姚远山认为林茹之能说出这话就已经比很多贵族子弟强很多了，不过能不能做到，他会关注的。
林茹之深吸一口气，说道：“我不会让姚老师失望的。”
既然不能使用卑鄙的手段，剩下的只有一条路了，那就是把自己改造成为能让姚远山深信不疑的人，一个诚实的人，一个认真的人，到时候说不定就能知道秘密了。
这条路很难走，很累，需要付出很多成本，但比用卑鄙手段强。林茹之宁愿激发斗争性，也不想走卑鄙的路线。
这不仅仅是表态，更是要落实到现实。
想当年老院长跌落人生谷底，真正能陪伴他的只有姚远山。由此可知姚远山可不只是说说的，而是真正能落实到实处的。
林茹之也要落实，她知道很快姚远山的平静生活就要被打破了，到时候她也要支持对方。要和敌人斗争到底，也要和自己的胆怯斗争到底，把自己捆绑在姚远山身上，和他一起面对挑战。
接下来的时间里，她是努力落实，对孩子耐心，对街坊友爱，对老师尊重，和自己的懒惰做斗争，和自己的自大做斗争！
姚远山就是看着，看她是不是能持续，看她是不是真的和自己的负面做斗争。
“或许自己也应该戒酒、戒赌了。”姚远山意识到自己需要依靠酒水和赌博来排遣苦闷，其实就是自己的斗争性不够。
一个真正充满斗争性的人是绝对不会允许自己借酒浇愁，借赌麻痹的。或许自己的斗争性还不如一个十来岁的丫头，看着手里的酒壶，他陷入了沉思。
接下来，姚远山一直在观察，发现林茹之和小朋友交流的时候小心翼翼的，就好像担心自己伤了小朋友，就问道：“我看你和小朋友相处的时候，一直提心吊胆的，难道你不喜欢孩子么？”
“不是不喜欢，是因为这些孩子横冲直撞，而我又修炼了静之流派的防御，就怕一个不注意，把冲过来的孩子当做来袭的敌人，念能很可能会伤害小朋友的。”林茹之也是没办法，因为这些小朋友真是太调皮了，要是一个没注意判断错了，那小朋友可是会被弹飞出去的。
“你会静之流派？”姚远山惊了，这可不是容易掌握的战技。
“是啊，挨了三个月的毒打，差点小命都没了，好不容易才学会的。”林茹之说道。
现在姚远山明白林茹之的斗争性到底是从哪里来的了，能掌握静之流派的都是狠人，对敌人狠、对自己更狠。现在他完全相信林茹之能一直保持斗争性了，绝对不能把她当做普通的贵族千金。
姚远山对林茹之的态度变了，辅导的时候也变得更仔细了。林茹之现在接受师伯和姚远山两人的教导，发现两人在很多知识点上的解释有分歧。
“造梦是有流派的，一个是整体派，重视梦境整体；一个是局部派，重视梦境的局部。”姚远山今天的课程解释了分歧的原因。
吴张是局部派的，而姚远山师成老院长是整体派的。
“现在整体派很弱，局部派成为了主流。因为想要让整体梦境以假乱真太难了，这需要大量的人手和投入，就算是大型梦境也很难做到。所以三百年前局部派就已经逐渐取代整体派了，通过大量营造局部逼真的梦境来获取道具。”姚远山教育道。
原来如此，林茹之倒是能理解，一开始造梦，大家肯定是全力投入，争取把每个梦境都造得无比逼真。可是随着时间流逝，造梦成本变高了，造梦竞争变多了，造梦师也开始追求更快的收益，而不是全心全意地创造梦境世界。
局部派必然崛起，整体派也有必然衰落。这就是劣币驱逐良币，可以说是发展的必然阶段了。
“今天我就教你两派的优劣。”姚远山很认真，是拿出真才实学的。
林茹之心想这么高的教育水平，却做孩子的启蒙老师简直就是浪费啊，感觉他的水平和师伯差不多了。吴张可是九龙学院的高级讲师，被称为‘全能老师’的厉害人物，也就是说姚远山完全可以胜任九龙学院的老师。
“整体派的梦境可谓是一个完整的世界，可以让水平不够的造梦师依托梦境进行造梦。所以整体派的梦境不只是一个梦，同样也是造梦的材料，可以以梦造梦，在梦境中创造万物，形成循环不息的发展，《九龙遮天》就是典型的整体派梦境。”“缺点就是投入大，耗费的资源多，收益不稳定。”
以梦造梦，林茹之深有体会，她在梦境中做豆腐脑直接发光，真的是美滋滋。但缺点也很现实，大部分人并不能利用梦境条件进行创新，好好的优势条件完全被浪费了。
第两百二十章奥义
姚远山非常认真地传授林茹之知识，不知不觉中他已经相信林茹之确实是具有斗争性的，而且斗争性很强，可谓是知错就改，不断地通过斗争性改变自己。哪怕他知道林茹之的目标是老院长的秘密，但她表现出来的斗争性无法让人否认。
“局部派的优点就是投入少，就算没有获得阿赖耶识的共鸣，也不会亏多少。而且建造的时间非常快，大型梦境可以一个接着一个。”“缺点就是非常模式化，相同的任务，相同的审美，相同的布局，那根本不是梦，简直就是监狱。”姚远山也是非常不客气地批判局部派梦境的粗制滥造和各种套路。
相同的任务，相同的城市，相同的景色，一个个梦境全是重复相同的内容，那根本就不是做梦，而是在坐牢。
但局部派梦境就是这样，追求的就是高效，就是产出道具和灵丹，能有产出就行了，不追求审美上的进步，也不追求艺术上的升华。套路就套路，有效就行，等到价值榨干就换，反正都是重复的套路，建造速度飞快。
林茹之表示自己在地球上做游戏也遇到相同的问题啊，大家追求的就是快钱，根本没办法安心做游戏。
说是游戏，其实都是赚钱的商品，都是花钱买快乐，而不是玩游戏得快乐。甚至林茹之认识的很多玩家，他们根本不玩游戏，光买，买了就放在库里，就这样通过仓鼠行为获得快乐。
玩游戏已经不只是唯一的快乐源泉了，通过游戏延伸出来其他的快乐也是大受欢迎的，收藏、氪金、吐槽等等。
一个用心做的游戏，最后结果可能是没人玩。
梦境也一样，大家需要的是道具，而不是在梦境里感受异域风光，或许有，但这只能是少数玩家的追求。所以整体派梦境确实是吃力不讨好，不符合时代的需求。
因为分为整体派和局部派，造梦的时候肯定是有很大的不同。侧重点不同，整体派侧重世界的营造上，而局部派更重装备的设计，至于其他方面重复使用原来的素材都行，枯燥也无所谓。
这也是姚远山和吴张的差别。
姚远山说景色很重要，吴张就说景色过得去就行了。姚远山说剧情很重要，吴张说剧情符合逻辑就行，不求精彩。姚远山说道具是梦境孕育出来的，不需要特别关注，一切是水到渠成，顺其自然，吴弛却说道具和仙丹的设定必须完整，得花费大量精力……
分歧很大，林茹之听两位补课老师的课，心想造梦师也是随着时代的发展而发展，出现了不同派系，有了不同的侧重。
两位老师都没说错，整体派和局部派就是时代的不同需求。
“你认为如何？”姚远山问林茹之。
“我觉得整体派和局部派都是有道理的，局部派适应竞争的时代，因为谁的法宝多谁就能去攻伐，所以大家都是拼命先发展法宝，局部派就不断壮大了。”“但整体派也没错，九条神龙就是整体派梦境中诞生的力量，可见整体派梦的上限奇高，远高于局部派的梦境，只是投入太大，一旦失败，无法承受损失。在这个多国竞争的时代，一旦失败，下场很可能是被消灭。”林茹之客观地说道：“整体派和局部派很难说优劣，只能说时代决定了需求。”
“那你认为整体派还有没有复兴的机会？”姚远山问道。
林茹之说道：“肯定有的，比如九国一统。或者某个国家能进行改革，设立一套更加高效的造梦体系，降低整体派造梦的成本，让整体派的梦境成本和局部派差不多，那整体派也可以复兴。”
归根结底还是成本和产出的问题，整体派在这个纷争的时代太不合算了。
姚远山说道：“难怪你能在楚国推行新文化呢，确实是有一番独到见解。”“说的没错，局部派的人确实是适应了这个纷争的时代，可惜他们违背了造梦的初心，梦境应该是迤逦梦幻的，而不是重复单调的。”“好了，今天的课程就到这里，你回去吧。”
林茹之点点头，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了。
苏梅也来帮忙。
“多谢你，你来了之后，老师不但喝酒的次数变少了，也没去赌坊。”房东的孙女很感谢林茹之，说道：“酒坛里的酒几天都没少了，之前老师基本上三天就要去酒庄拿酒。现在，几天前是半坛酒，今天一看，还是半坛。”她很高兴。
林茹之表示这倒是好事，不过自己也没做什么。
收拾之后，和苏梅回家。苏梅说道：“这个姚老师学识很厉害，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只有四识，我看他完全可以成为大师。”
林茹之也不知道，两人高高兴兴，有说有笑回家，在经过一条僻静小巷的时候，苏梅突然拦在了前面。
“小姐，有敌人。”苏梅敏锐察觉前面有异常。
这条小巷是回家的近路，平时没什么行人，不过两人一直走，都没遇到过危险，但今天显然是个意外。
林茹之拿出了手枪。
咻！一声清脆的破空声，敌人竟然从两人头顶上飞过，然后直接从林茹之后背袭来。
林茹之顿时施展防御反击，要把敌人的攻击全部打回去，而且还要加上寒冰异能。虽然看不清敌人是谁，但她是全力以赴。
敌人掌力打向林茹之后背，很快就被她防御住了，紧接寒意森森的反击。但敌人也做好了防御准备，念能和异能的反击竟然被他一掌给拦截了下来。
林茹之感觉到敌人用不可思议的手段挡住了自己的攻击，脱口而出：“静之流派？！”她是没想到敌人竟然也一样是静之流派的战士。
“你的防御太粗糙了！这才是真正的静之流派奥义。”只听敌人话音一落，小巷空间瞬间被凝结。
林茹之和苏梅顿时感觉陷入了泥潭，身体无法动弹，就好像周围的空间都进入了防御状态，锁死了两人的动作。
林茹之立刻进入忘我境界，试图在被锁死之前，依靠身体的本能做出迅速的反应动作，向后甩枪。
砰！
子弹飞出，但在林茹之惊恐的眼中，自杀虫的弹头就好像是慢动作一样在天空缓慢挪动。这也是防御？她怎么不知道静之流派还有如此诡异的招式？
她以为静之流派的最高境界就是不通过大脑反应，身体直接作出行为，念能比思考更快。但现在她发现静之流派原来还有另外一个方向，那就是让环境都变慢，大大地超乎她的意料。
子弹慢慢地蠕动，被三根手指捏碎。
这一战，林茹之完败，因为敌人的静之防御已经超凡入圣，超过她太多了。
第两百二十一章高高手
完全无法动弹，苏梅非常气恼，没想到关键时候，自己这个保镖一点作用都没有。
林茹之倒是不会生她的气，毕竟这次的敌人绝对是一个战技大师，而且还是非常罕见的静之流派的大师，不是一般的强，是超级的强。
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两大依靠，枪械和异能都被破解，也只能引颈就戮了。
不过显然她的死期还没有到，听到了熟悉的咳嗽声。
“咳咳。”这不是姚远山又会是谁？
“姚老师？”林茹之震惊了，想过对方很强，没想到这么强，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啊。
禁锢消失，林茹之和苏梅呆若木鸡地看向小巷阴影中，走出来的正是姚远山。脸色有些不健康的红色，好像是强行催动念能而导致了气血翻涌，不过表情却很平静得可怕。
“你果然已经掌握静之流派，不过水平太差。”
林茹之心服口服，毕竟就在刚才她才感受到姚远山的强大。和他比，自己的静之流派确实是还有很大的上升空间。可是她不理解姚远山为什么会突然出手？
“咳咳！”姚远山又咳嗽了。
“老师，你没事吧？”林茹之看他这样子，明明表情镇定，但咳得比之前还要严重啊。
“没事，还是谈谈你的事情吧。你的静之流派一看就是野路子，念能运转的速度倒是惊人，防御的时候还自带反击，我从来没有见过哪个静之流派的修炼者会像你这样。但你的防御太单薄，很容易跑破解。”姚远山说道：“明天开始，我教你真正的静之流派。”
林茹之立刻小鸡啄米地点头。
“那就这样吧，你们回去吧。”说完，他也转身就走。
林茹之和苏梅面面相觑，都觉得姚远山的变化有些大。
“似乎，他已经越来越相信我了。”林茹之知道自己的表现已经获得了对方的信任，苏梅也忍不住点点头。
那就再接再厉，林茹之要继续发动自己的斗争性，坚决和自己的不良习惯做斗争，坚决和自己的卑鄙内心做斗争。
姚远山果然不只是四识造梦师那么简单，同时也是一位强大的战士，而且还是静之流派的强者，显然他也是一个充满了故事的人。
晚上，林茹之和警幻仙子分享了姚远山的事情。
“能让环境凝固？我从来不知道静之流派还有这样的能力。”仙子姐姐也震惊地说道：“这么厉害的人，却开私塾教小朋友？完全可以名扬天下，获得相当的俸禄。就算是做个门客，也能美滋滋地享受生活。”她也无法理解姚远山为什么能如此低调，甘心隐姓埋名？
“或许是和老院长的秘密有关系。”林茹之说道：“不管如何，这是一个好的开始，接下来我要再接再厉。”
第二天，她还是去姚远山那补课。
他已经做好了传授静之流派奥义的准备，但还是要问清楚一些问题，问道：“你把自己修炼静之流派的过程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林茹之老老实实地把吴弛教她挨打，以此预防杀手的过程说了一遍，又把自己如何挨了三个月的毒打的事情仔细说了出来。
听完之后，姚远山只是说道：“幸亏你是豪门千金，有上好丹药，若是换了穷人家，你算是废了。”他对于这种野蛮的训练方式表达了鄙夷。
“可是静之流派不都是这么练的么？不是挨打的愚者流派么？”
“确实得挨打，但如何挨打是有讲究的。”“算了，这些不说了，反正你也已经掌握这些基础，接下来要学的是进阶内容。”姚远山说道：“静之流派被列为四大流派之一，与流之流派的各种进攻战技不同，与术之流派的各种法术变化不同，和动之流派强调素材和素材的互动也不同。静之流派是四大流派中唯一没有明确标准的流派，其他流派强不强一眼便知，但静之流派的强却很难体现出来。”
“老师，我觉得你已经很强了。”林茹之拍马屁道。
“少嬉皮笑脸的，说说吧，你平时是如何进行训练的？”
“负重，然后就进行反应速度的训练。”林茹之说道：“师父说静之流派的特点就是反应速度快，要超越思维，只依靠身体的记忆发动后发先至的攻击。不断训练，提升速度。”
“这显然是流之流派的思维，强调进攻。虽然静之流派确实是能提升反应速度，但就你这水平就算再快也没有用。”姚远山很不客气地说道：“静之流派的精髓还是在防御，进攻则交给队友就行。”
“老师，那么如何才能提升防御呢？”
“这就是你要学的内容，首先你就得分辨什么攻击是需要防御的，什么攻击是不需要防御的。像你之前和小朋友待在一起都提心吊胆的样子，肯定是不行的。”姚远山说道：“你必须要精确判断身边的每一次运动。”
林茹之瞪大眼镜，专心学习。
“不同的物体，不同的运动，都有不同的特性。比如火焰的热情，水流的柔顺，石头的坚固等等。”“废话我也不说了，接下来一段时间，我和所有的孩子会随时对你发动袭击，你要了解这些袭向你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可能是石头，也可能是木箭，也可能是泼水，总之你要做的就是感知不同。”
林茹之表示这好像是玩游戏一样，接受训练项目，接下来她就要成为熊孩子的袭击目标了。
熊孩子当然是非常乐意了，对他们而言这就是个游戏，姚老师给他们准备了各种小玩具，弹弓、弓弩、飞盘、吹箭……
虽然没什么危险，但孩子不按套路出牌，谁也不知道他们会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手段偷袭。
林茹之要做的就是感受不同偷袭的不同，区分靠近自己的袭击，要区分不同。
还是很难区分的，毕竟在林茹之看来不管什么攻击都是动能，都是有质量的物体乘以速度，是依靠动能进行杀伤的。
可是姚远山显然是认为不同的物品发动的攻击是不同的，不仅仅是动能，还有其他的差别，这就是林茹之需要去发现的。
小朋友对于这种袭击非常有兴趣，林茹之则不得不承受攻击，这些攻击都没有杀意，所以是防不胜防。
小朋友只是把这当做游戏，并没有恶意，很难察觉。
渐渐地，林茹之也确实发现了一些不同，虽然都是动能，但运动模式还是有不同的，在念能感应中的体现也不同。很多区别都很细微，很难进行区分，但整体而言确实有不同。这种情况应该就是姚远山希望她能察觉的，但光是察觉也不够，还得总结经验才行。
第两百二十二章排除科学
姚远山希望林茹之能感觉不同攻击的差异，利用小朋友玩游戏的热情不断偷袭她，攻击威力很小，但攻击的材料可谓是五花八门。
差异肯定会有，但林茹之也没发现有什么规律。她作为一个接受过义务教育的人，知道攻击就是能量的转移和转化，就好像一把锤子打中敌人，就是锤子的动能转移到了身体里，变为破坏对方身体的内能。
动能就和质量和速度有关系，不管是石头还是木头，应该都是这样的。
但一段时间的训练下来，她发现似乎有不同，但这个不同又很模糊。不懂，林茹之陷入了迷茫，显然异世界的领悟思路和地球不一样。
不一样，就是不一样。林茹之心想会不会和阿赖耶识有关系？万物在阿赖耶识中是什么样子的？是一样的，还是各有千秋？
很是苦恼，有差异，但这些差异到底是什么？是自己的感觉，还是念能不同，亦或是就是阿赖耶识的本质差别？
林茹之觉得自己有必要去问问老师了。有感觉，但只有一点点。
姚远山听了林茹之的问题，直接说道：“继续训练。”
好吧，显然这需要林茹之自己去把握，从小朋友们的重复攻击中总结经验。到底有什么不同，又如何运用这些不同来提升防御力。
这是一个很抽象的问题，比之前挨打还要难受。
之前挨毒打，是为了激活念能的防御机制。这次挨打，是为了察觉不同攻击的不同。显然还是得从念能出发，林茹之认为最终经验的总结还是得有异世界的特色，才能领悟出这抽象的不同到底是什么。
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偏偏就是说不出来，表达不出来。
她也问过警幻仙子，但她对静之流派的训练也不是很清楚，毕竟太冷门了。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林茹之开始看书，从书巢里寻找关于四大流派战技的书来看。
不过关于静之流派的内容很少，因为大家都只把它当做辅助技能，没有几个人会专门修炼静之流派。连九龙学院里也没有专门挨打的课，只有三大流派的课程，静之流派完全就是捎带一提，不会专门挨打学习。
正如姚远山所言，四大流派中，静之流派的标准最为模糊，很难确定是不是掌握了，也不好确定掌握的标准。另外三个流派标准明确，考试出题也简单。
看了很多的书，林茹之都没有找到一个系统的静之流派的修炼方法，她都傻眼了，感觉静之流派就好像是后娘养的，待遇差太多了。这么一个流派，难道就没有人总结过么？
“你在找静之流派的内容？”师伯母发现林茹之最近衣服总是脏兮兮的，而且还经常到找书看，知道她是在训练。
“是啊，可是都是边角料，完全不成体系。”
“确实没什么体系，静之流派基本都是随着其他流派的提升而提升的，自古以来就被视为一种辅助的自保手段，很少有人认真研究。”师伯母说道：“你肯定得失望了，就算是书巢也找不到一本系统传授静之流派的书籍。”
服了，林茹之很是无奈。看来这种似懂非懂的感觉要纠缠她很久了，长久的时间里她都要被这种蒙圈的感觉包围。
“姚老师不愧是顶尖谜语人。不但对老院长的秘密守口如瓶，连传授武艺都这么惜字如金。”只能继续绞尽脑汁去思考，去感受了。
经过熊孩子的偷袭训练，林茹之的感应倒是敏锐了很多，反应速度也快了不少，至少能迅速判断飞来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首先我们排除科学。”林茹之觉得自己之所以一直没有办法理清思路，多多少少和自己受到的科学教育有关，因为她总是忍不住考虑能量转移或者能量转换之类的。什么机械能转内能，内能转辐射能之类的。
异世界显然没有这种理论，就应该朝念能和阿赖耶识的方向靠。
所以林茹之调整思路，不再直接寻找静之流派的秘籍，而是寻找描述念能和阿赖耶识的各种文献。
这些文献在她看来多多少少都有些神棍的感觉，太玄学了，大把大把没有论据的结论，明明什么证据都没有，还说得头头是道。
虽然觉得很夸张，但阅读了这些内容之后，确实是让她有了思路，而这个思路的核心是梦神教的‘无我’。
无我是梦神教的核心思想，就是说世界都是假的，你不是你，我也不是我，因为这个世界只是梦境，你我都似乎梦境的一员，所以不要太执著，大家都是梦境材料罢了。
在眼下这个梦境，你觉得你是你，我觉得我是我，但梦境一变，你我就会被拆掉，重新组成其他的梦境。下一个梦境，你可能是棵树，我可能是条狗。
总之‘无我’，就是说我这个主体意识是短暂的，梦境一变就会消散。这不是消失，只是换了另外一种方式去存在。所以不要总是我，我，我的，要把自己看做一棵树，一只狗，一条鱼。
这个思想和佛教思想很像。如果按照这个思路，林茹之不该认为是‘我’被攻击了，也不是石头攻击‘我’，不存在被攻击的对象，也不存在任何的攻击。
林茹之是呕心沥血地思考，终于觉得自己可以去答辩了，跳出科学，走入玄学。再次来到姚远山面前，林茹之眼圈都黑了，看书看得都没时间睡觉。
“看来你有了些收获。”姚远山看得出这个千金小姐非常努力，而且非常善于学习，说道：“说说看吧，你有什么领悟？”
“我最近看了很多书，有了一点不成熟的想法。我以为自己被攻击了，但我真的被攻击了么？如果我不存在，战技、弩箭也不存在，那么攻击自然也不存在。所以静之流派防御的对象从来不是冲向自己的攻击，而是应该抹平不同物质之间的差异，让有差异的东西变得没有差异。”这就是她苦思冥想得出的结论，之前自己纠结于不同攻击有什么差异，但现在她认为差异不重要，抹除差异才重用。
“当物质的差异全部消失，那么就没有攻击了，自己就和环境融为一体了。”林茹之说道。
姚远山双眼发出神光，显然是被林茹之的回答惊艳到了，因为她真的依靠自己就领悟了静之流派的奥义。只是盯着招式去防御那就落了下层，而抹除差异，直接消解攻击这才是真正强大的奥义。
看来自己说对了，看老师那愉悦的表情就知道自己的方向没错，果然和科学没关系，全是玄学。
“静之流派之所以成为四大流派之一，其实和无醒禅师有直接的关系。无醒禅师面对敌人的无礼进攻，虽然能很轻易地反杀，但他却不忍出手，于是领悟了静之流派。”姚远山解释了静之流派的起源，原来真的和梦神教有关。
第两百二十三章第七识
静之流派和梦神教有关，所以林茹之从‘无我’入手可谓是误打误撞了。
“你的天赋出乎我的意料。”姚远山也没想到林茹之只靠自己就找对了方向。
“运气而已。”林茹之也不好意思说这是自己的实力。
“不管如何，你已经意识到了关键，重要的不是防御袭击，而是抹除攻击的差异，这就是静之流派的最高奥义。”姚远山说道：“只有少数人知道这点，我也是因为老院长的指点才领悟的。但要做到这点很难，因为你虽然发现了差异，但差异非常抽象，不只是依靠念能就能消除的。”
“老师，具体应该如何做到？”林茹之问道：“有没有修炼的办法？”
“有，剥夺六识。”
林茹之瞪大眼睛，憋住一口气，表示这种修炼感觉比挨打还要危险。
“眼、耳、鼻、舌、身、意，这是六识，但在这之上还有第七识，第八识。”姚远山石破天惊地说道。
这些内容可不是一般人会说的，对于一般造梦师而言六识已经是极致了。虽然吴弛提过一嘴，但因为林茹之的水平有限，他并没有展开解释过，但姚远山很认真地开始讲述六识之上的境界。
“梦神教认为凡人能掌握的只有六识，而第七识和第八识无法只依靠自己达成。而静之流派的奥义就必须领悟第七识才能做到。”
“老师你已经领悟第七识了？”林茹之震惊，那不是比师父还厉害？
“我领悟了残缺的第七识罢了。”“你认为第七识是什么？”姚远山问道。
林茹之摇头。
“其实第七识作用于你的眼、耳、鼻、舌、身、意。每个人在尚未熟悉六识的时候，就已经受到第七识的影响，只是第七识太过微弱总是会被人忽视。”“如果你看到一条鱼，眼睛确定狗的颜色和形状，耳朵确定它的声音，鼻子确定气味，舌头确定味道，身体确定触感，意识决定你是喜欢还是讨厌，那么你想一想为什么在你的脑子里会把这些意识全部统一起来？”
“第七识？”林茹之喃喃自语道，如果只靠六识，那每个人理解的就是一个支离破碎的世界，是一个无法被整合的世界。
“没错，这就是第七识，将差异统合起来，让我们认识到一个完整的世界。每个人都有第七识，但只靠自己却很难觉醒。”姚远山叹息地说道：“你再体会一下。”
林茹之心想第七识就是把六识收集的情报综合在一起，简直就是地基。有了地基，再能把砖头、水泥、钢筋、木头等等材料建成一栋房子。要是没有地基，这些建筑材料分开堆积，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颜色、声音、气味、味道、触觉、意识如果分裂开，那就是一堆堆建筑材料，毫无意义，只有通过第七识的整合，消除差异，才能组合在一起，成为一个色彩缤纷、热闹非凡的世界。
“可是根本不需要我感悟第七识，第七识就已经在工作了，难道这不算觉醒么？”林茹之问道。
“每个人都在使用第七识，而且还是无时无刻，甚至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使用第七识。但这并不是觉醒，因为你根本不知道第七识是如何工作的，是如何运转的，所以就不是觉醒，只是使用罢了。就好像你走在路上，但不能说这条路就是你的。”姚远山说道：“也正因为每个人都毫不自知地使用第七识，所以只靠自己很难觉醒。”
林茹之点点头，认真地说道：“所以要剥夺六识，以领悟第七识的存在么？”
“没错，入夜之后，如果有微弱的灯光，反而看不清楚。不如吹灭蜡烛，将自己融入黑暗，让自己在黑暗中视物。”姚远山说道：“但如果只是这样是不行的，还必须有斗争性，若是只是顺从黑暗是不行的，必须要在黑暗中依靠自己的力量创造出新的光亮。”“我观察你有一段时间了，我想你有这个能力。”
如果林茹之没有那么努力地表现，姚远山也不会发现她的各种优点，也不会认为她有能力掌握第七识。通过观察，他确定林茹之有这个潜力。
第七识和前面的六识不一样，林茹之心想，前面的六识需要累积，而第七识并不需要累积，而是需要挖掘。
如果把自己比作电脑的话，六识就是输入设备，是摄像头、键盘、鼠标之类的设备，而第七识应该算是二进制的算法了，是一切的基础。
没有二进制算法，就不能将图片、声音数字化，没有第七识就不能把图片、声音、气味等转化为记忆和梦境。
电脑发展到一定的程度，大家面对的都是直接操作的图片和文件，而不是二进制代码。但如果把历史倒退到电脑发展的初期，那么每个研究电脑的人都要学习二进制代码。学习第七识也是一个道理，如果六识发达，大家根本不会去考虑第七识的作用。只有当六识衰弱，大家尝试重构六识的时候，才会深入研究第七识。
“老师，会不会有危险？”林茹之问道。
“有，夺取六识是不可逆的，如果你无法觉醒第七识，那失去的六识就全部消失了，你就会成为一个活死人，身体会成为灵魂的牢笼，你的灵魂将永远陷入虚无的黑暗。”姚远山说道：“可以说风险巨大，但你如果想要学会静之流派的奥义，就必须通过这一关，赌上自己的人生。”
嘶，还真是高风险有高收益啊。赌上人生么？成功就觉醒第七识，失败就成为活死人？怕了，真的怕了。林茹之虽然是穿越者，但还没有自大到自己能战无不胜，不认为自己不管怎么作死都能成功。
怎么想都有些太过冒险了，一旦失败可就是六识全无，不觉醒第七识就永远也无法醒过来。
姚远山看对方犹豫的样子，知道对方已经深刻了解了修炼的风险。如果一般人，他根本不会说，因为一般人根本不可能成功。但林茹之有斗争性，所以他认为她有微弱的胜算。
没有斗争性，根本不可能成功。有斗争性，成功几率高了一点点。
姚远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了，让学生自己纠结。这事只能让林茹之自己决定，因为一旦冒险，没人可以帮得了她。
林茹之没有立刻决定，而是恢复了正常的生活。因为风险太大了，不说有十层把握，至少也得有七八层，可问题是现在她连三层把握都没有。一旦失去六识，就全靠自己的斗争性了，没人知道结果如何。
完全没有把握，所以根本下不了决心。
第两百二十四章长公主
生活恢复了正常，但林茹之心里装着事情，她想学静之流派的奥义，又实在没有把握。
静之流派的奥义完全无视等级，有时候她甚至认为‘第七识’应该排在眼识之前，在婴儿没睁开眼睛，还没有使用眼识之前，第七识其实已经开始运转了。
“可以这么理解，第七识是先天的，而六识是后天的。”先天就是人还没有形成之前就存在的，后天就是人诞生之后慢慢形成的。
第七识虽然排在第七，那也只能说人类只有了一定的知识累积之后才会慢慢察觉‘第七识’的存在。
就好像人的身边随时都有空气，但如果不接受教育，人不会意识到身边有赖以为生的空气。在领悟空气之前，这个人肯定已经学会了文字、书写等等知识，但不能说文字比空气先出现，这肯定是错的。
第七识和前六识的关系就是书写和空气，是按照知识的学习顺序来排位的，排位不代表存在的先后。
是按照学习的难易程度排列，把第七识排在第七，足以证明学习难度。
因为有难度，所以林茹之很有压力。姚远山也不急着催她，毕竟要不要学全看她自己。他还是希望林茹之能下定决心学习的，因为有斗争性的人可不多见，可惜他无法代替对方下决心。
姚远山当年也不是自愿学习的，而是被逼无奈。“如果有的选的话，我估计也不会冒险。”他当年是没得选，只能冒险，最后窥探到第七识的皮毛，也算没让老院长的努力白费。
“那些家伙早晚会找到我的。”姚远山知道林茹之都能找到自己，老院长的仇人早晚也会发现自己，自己的时间怕是不多了。
想到这里，他的眼神坚定了起来。
他想的没错，敌人已经来到九龙城。
这天，林茹之正在读书，听到了敲门声。苏梅前去开门，却发现是一个不认识的女士，只是一眼就可以知道她绝对是贵不可言的贵族。
“我找姚远山。”妇人淡淡地说道。
苏梅让对方进门等着，因为姚远山还在上课。
贵妇人也不着急，她一进门就印证了一个词——蓬荜生辉。真的是让整个小院都熠熠生辉了，格调上升了三四层楼。
林茹之这个千金小姐也顿时变成了乡下丫头，在雍容华贵的气质上根本无法比。
贵妇人淡然地打量着小院，虽然一言不发，但好像又已经对小院做出了评价。
下课的时候，姚远山直接让孩子回家。
“你们两个也回去吧，明天继续上课。”姚远山让林茹之也收拾东西回家。
时间可还没到放学呢，提前让学生回家可不是好现象。林茹之感受到了姚老师的严肃，不敢怠慢。然而就在她收拾书本的时候，却被贵妇一把压住，书抽不回去了。
“这就是你的选择么？给孩子上课？你还真是会安慰自己。”贵妇的语气可不和善，充满了嘲笑。
“这是我的选择，你来干什么，长公主殿下？！”姚远山也是阴阳怪气地称呼对方为长公主。
“没什么，只是希望能拿回老师在《青天月》中藏着的东西，你肯定知道吧。”贵妇说道，显然她和姚远山一样都是老院长的学生。
“休想。”两字落下，气氛顿时剑拔弩张，空气中密布危险的念能。
狭小的客厅劈啪作响，屋子在晃荡，灰尘从屋顶落下。林茹之忍受灰尘，一动不敢动，就怕自己会被念能撕碎。
“你也不想那些可爱得孩子受伤吧，你应该了解我的脾气，疯起来可是连我那个皇帝弟弟都会害怕。”
这女人真的是长公主？林茹之觉得不可思议，毕竟姚远山这个寒酸的私塾老师和一国长公主的差距太大了，地位太过悬殊。不过想到他们都是九龙学院毕业生，也就可以理解了，九龙学院中要么非富即贵，要么就是天赋异禀，都是天之骄子。
长公主的话激怒了姚远山，但他确实投鼠忌器，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疯女人的手段，她是无所不用其极的。对她而言杀死几个孩子，根本不叫事。
“你到底想干什么？老师根本就没有告诉我任何秘密，我和他也很久没有见过了。”姚远山服软了，不想伤及无辜。
“老师写的《齐梦论》呢？你是他最信任的学生，他一定交给你了。”长公主说道。
“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老师早就把《齐梦论》那本不祥之书毁掉了。”姚远山说道：“我真的没有骗你，我现在就是一个私塾老师，这些东西对我一点用处都没有。如果我有，直接给你就行了。”
长公主有些不确定了，看不出姚远山到底是在说实话还是在说谎话。她的手突然抓住了林茹之的手腕，就想抓个人质问问。
眼看对方突然动手，本能之下，静之流派爆发，直接弹开了对方的右手。
长公主被弹得手指发麻，不由怒视林茹之，就好像是看一个不懂事的死人。
林茹之悚然，感觉对方随时会把自己拉出去砍头。事实也是如此，如果是在宫内，弄伤她的手就该死，为她梳头，只要掉一根头发，都得打板子，更不要说弄疼她的手了，肯定得杀头。
那是毫无隐藏的杀意，完全不带一丝的同情，就好像林茹之和她不是相同的物种，就好像长公主是高贵的可以主宰生命的存在，而林茹之只是一文不值的垃圾。
不过长公主没有立刻发作，毕竟姚远山在这，自己也没把握能杀了对方，不过这笔账记下了。
“你最好不要说谎，否则我一定要九龙城鸡犬不宁，你的学生都得诛灭三族，我说到做到。”长公主站起身，冷血地说道。
林茹之也是第一次见如此猖狂的人，一个眼神一句话语，处处都透露着对生命的蔑视。
长公主直接走了，但林茹之感觉脖子上的脑袋已经不是自己的了，而是对方寄放在这里的，随时可以取走。
敌人果然来了，姚远山知道自己的平静生活到此为止了，接下来必然是腥风血雨。
“她是谁，为什么这么嚣张？九龙城有没有王法了么？”林茹之愤愤不平地说道。
“魏国皇帝的长姐，也是老院长的学生，我的同学，一个疯子。”姚远山很无奈地说道：“之后你也不用再来我这里了，我知道你是想调查老院长的秘密，我可以告诉你：老院长没有秘密。”
林茹之表示怎么可能没有秘密，她知道的就有好几个呢。不过姚远山估计也是担心自己知道得越多越危险，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她能理解对方为什么会隐瞒。显然围绕秘密的争夺，不是林茹之这种低水平的人可以参与的，最好就是靠边站。
第两百二十五章强敌来袭
长公主虽然走了，但林茹之感觉自己已经被对方恨上了。如果对方是正常人，那么她一定会认为自己是杞人忧天，可姚远山反复强调对方是疯子，那她就不得不认真对待了。
正常人估计不会因为一些小矛盾喊打喊杀，但如果是疯子，就是不讲道理的。
“我觉得我已经被对方盯上了，只要我出了这个门，就可能被她套上麻袋打死。”林茹之说道。
姚远山说道：“你走出去，被对方套上麻袋，然后拷上枷锁。先用鞭子强迫你做几年苦工，然后再把你送去军营犒劳士兵，把你折磨得遍体鳞伤，残花败柳，再把你千刀万剐，这才是她的风格。”“所以你不用担心会被套麻袋被打死，因为她不会让你死那么轻松。”
“额。”林茹之是没想到这位姚老师还有一些冷幽默，没想到长公主的残暴还在自己的想象之上。那自己怎么办？
“她不是一般疯子，而是身份尊贵，手握大权的疯子。”姚远山再次强调，绝对不能小看长公主。
“那我不是死定了？”万万没想到自己逃过了鬼龙刺客的暗杀，却会被一个疯子公主恨上。
“确实已经半截埋入土了，那个女人睚眦必报，心眼极小。没想到她这么快就找上我了，只怕不拿到《齐梦经》，不会罢休。”姚远山长叹一声，老院长一死，风波已经开始，自己逃不掉的。
老院长最信任的弟子，就这一个身份就注定他无法置身风暴之外。
“老师，你没事吧？”林茹之发现老师的神情比她还绝望。
“走吧，眼下她的目标还是我，你只要躲起来，她不会追着你不放的。”“有些事情是时候结束了，我也应该下定决心了。”显然姚远山是决定和长公主扳手腕，所以才会一副风风萧萧兮易水寒的决然。
保护学生安全的办法就是杀了长公主，这不是最好的办法，但对他而言，却是唯一的办法。至始至终，他就是个匹夫，匹夫一怒血溅三尺。
“咳咳。”姚远山咳嗽了起来，脸色通红，然后说道：“下课了，回去吧。”
林茹之还想说什么，但老师已经转身回去了。
苏梅有些担心，就怕长公主真的痛下杀手，说道：“小姐，现在怎么办？”
“哎，走吧。”
门口全是五大三粗的护卫，精神气十足，眼神如炬，不过他们倒是没有去抓林茹之，他们的任务是看住姚远山。
不过长公主可没有放过林茹之，一个嬷嬷打扮的老妇人突然挡在了两人面前，说道：“长公主有请。”
咯噔，难道真的要被抓去做苦力，再被送进犒劳军队，最后再被凌迟处死？老实说确实很可怕。
苏梅说道：“我们不认识你们。”
“轮不到你说话。”话不投机，巴掌就甩了过来。
苏梅没想到对方他们一言不合就动手，连忙撑起金刚伞，结结实实承受了对方的一击。
轰，人被轰得连退三步。
“金刚伞，你是保龙一族？”老嬷嬷一眼就看出了苏梅的身份，然后又看向了苏梅背后的林茹之，突然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笑道：“原来是楚国的长梦女孩，我就说哪有人敢反抗长公主？”
老嬷嬷一个转身，绕过苏梅，直取林茹之。这是长公主要的人，抓回去圈养起来也是好的。
林茹之很无奈，这都是什么人啊，本来想着在九龙城低调地过日子，没想到还是无法避免卷入混乱。
“老院长啊，你要是能再多活几年该多好啊。”林茹之这是第一次由衷希望老院长还活着，他活着，也没这么多放肆的人。
眼看敌人逼近，林茹之知道又得双手染血了。咔嚓，冲锋枪从拟梦手镯中落到手中，立刻射出子弹。
那老人也是厉害，防着对方的后招，毕竟知道长梦女孩和鬼龙刺客多次交手最后都能全身而退，肯定有保命法宝，所以在子弹射出的瞬间，她已经在调整了轨迹，展现了丰富的交战经验。就算是面对小姑娘，也绝对不会大意。
好快！弹道太简单，直来直去，只要对方能避开弹道就无法打中。想调整枪口，可速度根本追不上嬷嬷的魔鬼步伐。
伸手，嬷嬷自信地去抓林茹之，眼睛余光发现保镖竟然拿出了暴雨梨花针对准这边。这是得多愚蠢啊，楚国的保龙一族难道只有这点水平么？对方难道不知道这个距离、这个范围之下，一旦激活暴雨梨花针，不但会射中敌人，连她需要保护的目标也会被波及啊。
然而苏梅毫不犹豫地发动了攻击，她相信自己的攻击不会伤及小姐的。
疯了，嬷嬷一看暴雨梨花针上的诡异紫色，立刻退开。她不确定对方淬了何种剧毒，所以不得不避开。
然而这个时候却是林茹之冲了过去，电光石火中抓住了嬷嬷的手腕，不给她逃走的机会。
这主仆两疯了么？嬷嬷傻眼，因为林茹之本来只是在射程的边缘，但现在却进入了核心区域，就算抓住了自己，对方也会被射中的。
但就算自己被射中，也要抓住敌人，这是林茹之的决心。
“好，不过太小看我了！”嬷嬷冷笑一声，风驰电掣地使用了擒拿术，挣脱并反扣林茹之的手臂，向她身后躲去，这是要把林茹之当做盾牌。呼吸之间，她已经想到了对策，冷静应对，经验完胜。
林茹之看看噼里啪啦打来的毒针，此时那个嬷嬷躲在了她的身后，死死扣住了她。
就是现在，林茹之并不怕毒针，她有解药，所以现在她掐了一个手印，全力使用异能，冰锥直接冲后背刺出。
这是老嬷嬷没想到的，因为这寒冰异能显然是超出了一般的招式，而且现在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躲，外面是暴雨梨花针，不躲，就是冰锥。没想到自己竟然被两个小丫头逼到了绝境，老嬷嬷忍不住赞叹，这两个年轻人还真是有些本事，不过也就如此了，因为她可是个造梦师啊。
轰！嬷嬷瞬间化为烟尘飘到了安全的位置。
林茹之用静之防御挡住毒针，一点也不高兴，本来还以为自己能赢，但没想到随便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的人就能化解自己所有的招式，真的是感觉自己是个弱鸡。此时此刻她后悔了，或许自己应该接受姚远山的教导，直接冒险学习静之流派的奥义，去感悟第七识。反正都是冒险，冒险去感悟，如果成功至少还有收获。
如果面对杀手，赢了没有好处，输了就死了，岂不是冤枉？死到临头，她才后悔没有冒险一试。
老嬷嬷倒是很赞赏两人的配合，说道：“有意思，很久没有遇到这么有趣的年轻人了。等见了长公主，我一定请求她把你们赏赐给我，姥姥我要把你们训练成死士。”她也是有爱才之心。
第两百二十六章缘由
来自敌人的爱才之心，林茹之敬谢不敏。面对这种经验和手段都在自己之上的强敌，只需短暂的交手，就能知道对方的对应变化太快，自己也只能勉强跟上。现在对方用上了造梦能力，就更难缠了。
苏梅也很难受，对方的应对能力太强了，根本抓不住，如果持续作战，自己和小姐根本不是对手。
“乖乖听话，免得皮肉之苦。”嬷嬷看两人的表情，就知道她们已经没底牌了，所以决定劝降。
“我可不想做死士。”林茹之说道。
“做魏国的死士，也好过做楚国人。”嬷嬷表示自己提供的职位并没有亏待她们，反正做什么都比做楚国人好。
这话说的，楚国人再差，也不是死士能比的啊。不过看对方的表情也知道嬷嬷是真这么想的，果然楚国是天下诸国的鄙视链末端，甚至都不如死士。
“听话就可以少吃苦。如果你们再反抗，我可要认真了。”刚才的对决，嬷嬷只是稍稍试探，根本没有用全力。
林茹之和苏梅都不是逆来顺受的人，做好了反击的准备。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准备开始第二回合的时候，姚远山的声音传了过来，说道：“住手，赵萍，不要伤及无辜。”显然他认识这位老嬷嬷。
“姚学长，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多管闲事，你中了识毒，失去了身识，一辈子都只是四识的水平，有什么资格指挥我？”老嬷嬷毫不客气地指出了姚远山的缺陷，他只是一个四识造梦师，根本没有指手画脚的资格。
林茹之心想失去了身识？她小声问苏梅道：“有这种毒素？”
“有的，我听师父说过，最恶毒的毒素可以破坏人的识。难怪我觉得姚老师有时候很古怪，明明是热茶也毫不知觉地喝下去，好像根本不觉得烫嘴。如果他真的没有身识的话，就是说他根本感受不到疼痛。”苏梅的师父冯医婆是医术高手，对各种毒素也有涉猎，教过苏梅各种各样的毒药，其中最厉害的就是识毒了，可以剥夺人的识。
现在就知道为什么姚远山只有四识水平了，不是他天赋不行，而是硬件条件被破坏了。如果没有了身识，自然无法得到相对的记忆。就比如说姚远山喝热茶，也不知道烫嘴，都感觉不到，自然没有记忆，没有记忆也就没法造梦。所以他到毕业也只是四识，根本没办法突破。
这位嬷嬷也认识姚远山，是他的学妹，对当年的事情很清楚，知道姚远山中毒的事情，也知道对方根本没有实力。
林茹之心想这嬷嬷这么嚣张，只怕是不知道姚远山虽然只有四识，但他反其道而行，已经领悟了第七识。
面对学妹的无礼贬低，姚远山毫无反应。当年他从天才变成废人，被千人踩万人踏，更难听的话都听过，这几句话根本不痛不痒。他只是看着赵萍说道：“不要忘记，当年你和长公主都不过是我的手下败将。”
“呵呵，那是当年，情况不一样了，自从你中了识毒，要不是老院长护着你，长公主早就把你碎尸万段了。”嬷嬷冷笑道：“对了，你知不知道当年是谁给你下毒的？”
面对对方的挑衅，姚远山不为所动地说道：“离开，她是我的学生。”
“你还真是老样子，令人作呕。”嬷嬷也怒了，显然是觉得自己被小看了，四识造梦师怎么敢这么说话？“说了你没有站在我面前的资格，现在可没有老院长能保着你！”话音刚落，她已经发动攻势，双掌推向姚远山。
啪！
姚远山后发先至，一巴掌打在嬷嬷脸上，脸都被打肿了。
啪啪啪！
又是三巴掌，左右脸均衡了。
嬷嬷嘴角挂血，整个人都呆滞了，显然是没想到自己会毫无还手之力。明明就是个废人，怎么会这样？
愤怒蒙蔽了双眼，受到羞辱的嬷嬷愤怒地发动反击，她依旧认为自己是五识造梦师就是比四识厉害，哪怕姚远山以前是天才，那也是一个残缺的天才，根本不可能比自己厉害。
但这一天，她将会回忆起被天才支配的恐怖记忆。
不管嬷嬷如何攻击，姚远山就是能后发先至，就是能啪啪打脸。
“啊~”吐出血水，嬷嬷暴怒之下发动了自己的梦境，身体里冒出了烟雾，厌恶化为了长鞭。长鞭呼啸而起，街道上的一切都被粉碎。
但这烟雾的鞭子就好像是故意避开了姚远山，他站在鞭影中毫发无损。
林茹之心想好一条善良之鞭，当然她知道这并不是鞭子善良，而是姚远山弹开了鞭子的进攻，并不是很明显，而是稍稍地偏移了鞭子的轨迹。她是肯定做不到的，姚老师的静之流派已然是炉火纯青，甚至能做出让敌人都无法察觉的防御。
姚远山闲庭散步，穿过鞭影站在了嬷嬷的面前。她都傻眼了，因为她一直认为姚远山已经不是什么天才了，而是人人唾弃的残废。但几十年之后，她终于想起自己被对方羞辱的记忆。
嬷嬷一直都是长公主的跟班，从前就一直帮长公主做这做那，一直到她们遇到了不给面子的姚远山。当时他是学院的新星，天才中的天才，帅气与才华兼备，连长公主都有些心动。
可惜姚远山当年眼高于顶根本就不正眼看她们，他的目光全部集中在她的身上。
只可惜红颜祸水，姚远山也是从山巅跌入谷底，他中了全天下最为狠毒的识毒，身识被夺，识根被毁，再也无法更进一步。一夜之间，天才变残废，在实力为尊的九龙学院，他经受的苦难可想而知。
是老院长保护了他，鼓励了他，甚至专门为他寻找恢复实力的办法。姚远山感激老院长，所以后来老院长落难，他也不离不弃，因为如果没有老院长的鼓励和帮助，他就不再是人了，连废人都不是，就是个废物，就和垃圾堆里的垃圾一样。
是老院长让他认识到没有了天赋，他依旧是个人，依旧不能放弃努力，所以在老院长的安排下，他才慢慢开始静之流派的训练。后来毕业之后，他和老院长也频繁联系，老院长甚至还去梦神教禁地，请教了静之流派的奥义。
姚远山也是努力修行，虽然没有身识，没有痛觉，没有触觉，生活完全没有激情。可谓美女和石头一样，火焰和冰块一样，所以他学会了喝酒和赌博，喝醉了晕晕乎乎还有点感觉，赌博则是纯粹的找刺激，就是享受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时光荏苒，老院长去世，现在他必须独当一面。
“不可能！”呆呆仰视站在面前的姚远山，嬷嬷依旧不相信自己会毫无还手之力，不相信眼前是个中了识毒的男人。
“没有什么不可能，我只是从深渊爬了回来罢了。当然你们这种一直高高在上的人肯定不会理解。”姚远山冷冷地看着嬷嬷说道：“回去告诉那个疯女人，就说我和她还有一笔账要算，我们在老院长的墓前见面，就今晚。她如果不来，我会去找她。”
第两百二十七章约战
约架了，姚远山决定约战长公主。他已经沉默数十年，决定不再沉默，是时候让大家知道他的力量了。
嬷嬷跑了，因为她不是姚远山的对手，脸都肿了，再留下来也只是丢人现眼。
林茹之暂时安全了，但心情却很沉重，以前自己面对鬼龙刺客其实也是师父在背后保护，所以自己才能用枪械和异能去战斗，在两种力量无法战胜敌人的时候，全是师父收尾的。
师父走了，没有收尾的人，自己根本不是强敌的对手。
“小姐。”苏梅也很沉重，刚才她们用尽全力，却根本挡不住对方，自己差点又给保龙一族丢人了。
“我没事。你也不用自责了，遇到这种对手，是真打不赢，除了逃跑没有别的办法。”
姚远山看向林茹之的表情，知道对方已经开始下决心，不过现在自己已经帮不了她了，因为自己能不能活过今晚还不一定呢。于是他对林茹之说道：“如果我能活过今晚，我会帮你封闭六识。如果我回不来的话，你就去九龙学院找校医柳莺，她会帮你的。”
显然他并没有百分是一百的信心，因为长公主本身的实力也不弱，加上她手下还有一批死士，所以此战非常凶险。姚远山是抱着必死之心出手的。
林茹之说道：“老师，我这里有一批淬毒的暴雨梨花针，你带上，还有些解药。”她也帮不上老师什么忙，所以希望姚远山带上暗器，以防万一。
姚远山知道林茹之一直被暗杀，所以准备些暗器也是合情合理的，但这些是对方的自保武器，他怎么能要，说道：“你留着给自己用吧。”
“老师，你收着吧，我可以再做，这些都是我的一片心意。”林茹之说道。
最后姚远山也不再客气，此战很是凶险，他也要做好准备才行，说道：“那就谢谢你了。”
这次下课或许就是最后了，林茹之心中感慨万千，虽然和他接触的时间不长，但对方的谆谆教导都是出自真心，并没有因为自己别有用心就私藏。
不希望姚老师就这么死了，可惜长公主人多势众，绝对不会讲武德的。
长公主当然不会讲武德，一听姚远山这个废物竟然敢挑衅自己，还要在老院长坟前约架，她自然不会忍耐，于是立刻召集死士，布下杀局。
“我倒要看看一个四识的废物，有什么资格能挑衅我。”长公主很愤怒。
很快就天黑了，姚远山首先来到了老院长的墓前。墓很宏伟，甚至还有老院长等人高的雕像竖在前面。
“老师，我没能给你送别，这杯酒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把酒壶里的酒倒在了气派的墓碑前。
“有心情给老师敬酒，还不如把酒留给自己喝，这是你最后一顿酒了。”长公主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姚远山的背后，宣判了他的死刑。
“你还是那么不尊重师长。”姚远山淡淡地说道。
“呵呵，我可不会忘记他给我们魏国带来的耻辱。”长公主说道：“姚远山，交出《齐梦经》，我可以留你一个全尸。”交不交都得死，长公主是不会允许姚远山活下去的，只是死相难看不难看的选择。
姚远山很是无奈，对方还真是暴脾气，说道：“我说过了老院长根本没有给我留下任何的东西。”
“说谎，你是他最信任的弟子，肯定会把最重要的秘宝交给你保护。”长公主却认定了姚远山肯定有老院长的遗物，说道：“只要得到《齐梦经》，魏国的造梦实力一定能更上一层楼。”
根本是话不投机半句多，姚远山感觉到周围的死士已经蓄势待发，只等长公主一声令下就会杀过来。
“也罢，让我们用实力对话吧。”
长公主笑了，无声的嘲笑，说道：“你也配和我谈实力？你不过是个废物。”
然而姚远山用实力告诉她，就算中了识毒，天才依旧是天才。老院长为了他拜访梦神教禁地，好不容易才获得的静之奥义，今天将会大放异彩！
轰！
整个墓地突然安静下来，月朗星稀，乌鸦当空，整个区域都已经被凝固起来，连从草丛中跳出来的飞虫都停住了，薄膜的翅膀清晰可见。
长公主大惊失色，因为她动不了了，眼珠左右观察，发现手持武器的死士保持着诡异的姿势停顿在半空，完全违背了现实的影响。
整个战场只有姚远山在移动。
这是什么招式？对方怎么会这么厉害？她无法理解为什么会这样，按理说姚远山已经是废人一个了，他的造梦之路早就被中断了，根本不可能威胁自己的安全。但现在对方却能让整个战场都暂停下来，根本无法理解。
越来越近了，明明姚远山闲庭散步一样靠近，长公主却感觉对方是一柄剑，随时会刺穿自己的心脏。对方的每一步都踩在了自己的心跳上，长公主的表情都扭曲起来了，那是恐惧和愤怒混合的结果。
她不能接受自己会被一个废人逼得如此狼狈，甚至都没有还手的机会。她想要调动自己的本命梦境，但毫无作用，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念能。
所有的差异都消失了，根本没有差异，也就没有所谓敌人和自己的差异，虽然大脑在疯狂地下达命令，但身体根本不接受。
此时此刻，姚远山只需要一招就能杀死长公主。当然要抹除这么多的差异需要大量念能，在杀死长公主之后，肯定也无处可逃，他也会力竭，最终死在死士的手中。
但他并不后悔。
“今天就用我和你的生命祭奠老院长的亡魂。”姚远山不再犹豫，抱着必死的决心出手，本命梦境发动，金黄的闪电从指间迸射而出，穿过长公主的心脏。
心跳的声音慢了，长公主完全没想到自己会死得如此憋屈，没想到时隔这么久回到九龙城，自己会死在这个让自己又爱又恨的地方，在这里自己第一次受到了打击，在这里自己第一次被拒绝，最后自己的死亡也会在这里。
“救长公主！”
姚远山用尽全力维持奥义，但时间还是有限的，死士已经可以行动了，疯了一样扑向姚远山。
但这还不够，他可不会引颈就戮，还要继续战斗。拿出暴雨梨花针激发出去，然后身上爆出更多的闪电。
他是天才，拥有罕见的气象之梦，就算只有四识，也一样能造成巨大的破坏。
面对几倍于自己的死士，他是毫不畏惧地发动了反击。老院长给他的第二条生命，他是绝对不会轻易交出去的。
“啊！”恶战还将继续。
林茹之站在窗边，忧心忡忡地看着月光，不知道情况如何，似乎天上的月亮都在悲伤，希望一切不要朝最坏的方向发展。
第两百二十八章遇事不决
姚远山受了很重的伤，不过当他睁开眼睛却发现了一张债主似的臭脸，就好像自己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一样。
是吴张，林茹之知道长公主肯定不安好心，所以请了救兵。在姚远山血战的关头，吴张和院长及时赶到，击杀了剩余的死士，救下了他。
不过他的伤很重，院长只能先把他带回学校医治。
“你放心吧，他还活着，不过院长得把他留在学院里，以防魏国皇室报复。”吴张给林茹之带来了一个好消息。
“活着就好。”林茹之早上看到远山私塾关门，还以为援兵没有及时到达呢。
吴张说道：“杀了魏国的长公主，这件事情只怕会引发魏国和九龙城交恶。”
师伯母却说道：“魏国和九龙城什么时候交好过？魏国皇室可一直想着夺回九龙城的控制权，他们在周围的驻军可没少和学生发生冲突。那个长公主本来就是个把九龙城当成眼中钉的人，死就死了。”
还真是复杂的政治关系，林茹之很无奈，这次卧底虽然调查了一些真相，但距离了解全貌还差十万八千里呢。
“以后你不用再管这件事情了，给我好好读书。”吴张古板地说道：“考上九龙学院才是你应该做的。”
好吧，林茹之也确实受够和谜语人的交流了，一个个都藏着秘密。想得到他们的秘密，还得巧立名目，还得付出忠诚，还得勇于斗争，还得敢于实践，太累了。
比起秘密，还是先关心一下第七识的学习吧。姚老师重伤，短时间内肯定教不了自己了，那自己就得多学习，找找有没有提升成功率的办法。
学习第七识，需要封闭六识，一个不小心就成植物人。有没有可以安全修炼第七识的办法，找找看。
有了新的目标，林茹之对老院长的秘密就没那么感兴趣了。老院长的秘密很可能是某一种秘籍，对那些高手很重要，但对新手的作用不大。还是第七识的训练更有意义，更能立竿见影。
书巢里找书，梦境里找人。
“仙子姐姐，听说过第七识么？”
“眼耳舌鼻身意，末那识，阿赖耶识。”“听说过，末那识，也就是第七识，是阿赖耶识在众生上的体现。”警幻仙子也是见多识广，当然知道第七识。
“那姐姐知道怎么修炼第七识么？”
“我只知道梦神教有少数人会修炼第七识，不过都是一些先天残疾的弟子，他们因为六识不全，所以更容易感受第七识。我还听说如果真的想要练成第七识，最好就是六识全被夺走，彻底陷入人诞生之前的状态，看不见，听不着，反正就是什么感觉都没有，进入先天状态。”“你不会想要修炼第七识吧？我劝你还是算了，太危险。”
“那有没有安全修炼的办法？”林茹之问道。
“第七识是先天的，是不应该被控制的，人能控制的就是后天六识。”仙子姐姐很直接地告诉林茹之放弃幻想，人能控制的只有后天的力量，先天的力量并不属于人族。
“可是确实有人成功了。”林茹之说道。
“那个人的六识还完好么？”仙子反问。
“额，好像是缺少了身识。”
“这不就结了，确实有人能修炼成功，我也说了梦神教会专门让一些有先天缺陷的弟子修行第七识，但我从来不知道有哪个六识完好的人能修炼第七识的。我想觉醒第七识确实是可以的，但一定需要付出高昂的代价。”警幻仙子推测第七识的修炼都是需要付出其他代价的，觉醒第七识，就代表要失去一种其他的识。
林茹之倒是没想过这点，就算成功觉醒第七识，没有变成植物人，也可能会有残缺。
也对，要是第七识真的只是风险高一点，不需要代价，那愿意变强、愿意赌一把的人肯定不在少数，可是真正觉醒第七识的人很少，肯定是有收获就有付出，短时间来看第七识或许很划算，但长久而言就不一定了。
“难道真的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么？”林茹之还是不死心，还想不付出代价就获得第七识。
“帮不了你，我劝你还是别太贪心了。安心学习，考入九龙学校不好么？”仙子姐姐说道。
“树欲静而风不止，我就担心还有高手会来找自己麻烦，没有杀手锏，我不安心啊。”上次遇到敌人，所有底牌全被破解，还是靠别人帮忙，她总不能老是依靠别人，必须变得更强。
“我帮不了你。”警幻仙子说道：“不过如果你非要试试的话，可以去占卜。”
“占卜？”
“就是占卜算命，那是只有梦中人才知道的存在，当年曾经帮助传奇锻造九大神龙的助手之一所创造的神奇占卜机关。”仙子缓缓说道。
“打造九大神龙得人难道不只两位传奇，还有其他的人在帮忙？”
“是的，那是第一批觉醒的梦中人，一共四个。如果说两位传奇是你们凡人的偶像，那四位协助传奇完成神龙的先驱就是我们梦中人的偶像。所以神龙其实是由六个人完成的，当然四位先驱也是由造梦传奇所创。”
“所以那四位先驱中有人在算命？”林茹之问道。
“准确来说是他打造的占卜机关在算命，非常准确。”“占卜机关就在《九龙遮天》中，位于九数宫内，你如果愿意去的话，我可以带你去。”仙子姐姐说道。
占卜啊，行不行啊？林茹之实在是不相信占卜能有帮助。不过她对占卜机关倒是有些兴趣，不知道是怎么工作的。
“真的会灵么？”
“试试无妨，反正也不需要多少时间。”仙子说道。
“好吧。”病急乱投医，在这个充满神奇的世界中，或许占卜真的可以派上用场。
那就不废话了，立刻出发，仙子带路直接去九数宫。这地方就是一个遗迹，小情侣喜欢来这里许愿，梦中人则会来这里占卜。
玩家并不知道里面占卜机器的强大，只以为这里是结姻缘的好地方，只要来到九数宫废墟，在树上系一个同心结，就可以和爱人白头偕老。
只有梦中人才知道如何启动占卜机器，占卜命运。
林茹之第一次来这地方，感觉就和旅游景点一样，可谓是大隐隐于世了，谁能知道这里是梦中人的一个据点呢？完全没有可疑的地方。
遗迹外面是已经破损的宫殿，只有几根大柱子还能看出当年宫殿的宏伟。九数宫当年也是非常厉害的副本，可惜时过境迁，现在早就没有当年的气派了，只留下些许沧桑，些许衰败。
不过她们的目的地不是地表，而是在地下，地下还有玩家不知道的雄伟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