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6 宫变 为卿若尘的水晶鞋加更
苹果掉了不吉利,公主的心沉了下去。
那双手修长有力,公主短暂的惊骇之后就定下神来。
是她的杀神大人啊,都是她一路想事情想的太出神了,所以
随后她感觉到杀神大人朝她手里塞了东西,公主垂眸。透过盖头的下沿看到了那只红润红润的苹果重新回到了她的手中。
“不是掉了吗?”公主诧异的问道。
“我接住了。”杀神大人的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
公主殿下忽然很想哭。
她的眼眶微微的润着,幸亏有盖头盖着,不然就真的有点丢脸了。围扑广巴。
慕容将军亲自扶着公主殿下走下花轿,抱着她跳过了火盆,只要是他能帮忙的,全数不需要公主殿下自己动手。
前来观礼的人虽然觉得奇怪。但是一想到慕容将军怀里的这位是大齐最最尊贵的公主殿下了,又是娇生惯养的,也就不觉得慕容将军的举动十分的诡异了。
公主殿下在吉时与慕容将军完成了婚典仪式,被送入了洞房之中。
公主有点忐忑的坐在陌生的地方,“蒹葭?”她叫了一声,蒹葭好像没有跟来。
“殿下少安毋躁。”身边响起了喜娘的声音。“驸马一会就来挑盖头了。”
果然慕容千觞并没让公主等多久,很快就走了进来。
伴随着喜娘们的吉祥唱和,他用缠着红绸子的金秤挑开了覆盖在公主脸上的红盖头,公主那张经过精心装扮过的面容展现在了慕容千觞的眼底。
慕容千觞凝视着他终于娶回来的公主殿下。心底一阵阵的激动。
公主今日装扮的简直美极了,额心还贴了花钿,将她那张本来就漂亮的容颜装点的美艳到了极致。
慕容千觞忽然有很多话想和公主说,他还不容易忍到了喜娘们将所有的吉祥话都说完,才迫不及待的将她们全数打发了出去。
云初还没见过杀神大人穿红的衣服。
这是他第一次在公主殿下的面前展现出另外一面。
他的黑发在一身大红礼服的映衬下显得更加的黑亮,整齐的束在一顶华丽的赤金翘翅宝华发冠之下,他的眼眉在这一身红的之中显得温柔了许多,眼神也是柔和细腻的,慕容千觞素来穿的简朴,这还是第一次为公主殿下穿起这么华丽的衣衫,戴上如此华贵的头饰,整个人美轮美奂。风采骄然,天地的光彩都似乎在这一刻汇集在他的身上。那一张平素里常带着冷峻的容颜,如今宛若冰川消融,他长身玉立的站在公主的面前,堪称国。
公主殿下看的有点痴了。
从今日后,这就是她的丈夫了,祸福与共,不离不弃。
她的手轻轻的被慕容千觞执起,他从怀里取出了一条红绳,系在了公主纤细的手腕上,红绳上穿着一颗明润的珍珠,“这是我在海边亲手剥开一个海蚌取出来的。”慕容千觞柔声说道,“不要拿下来好不好?”
“好。”公主难得柔顺的点了点头。她微微的垂下了自己的脸,心底充满了蜜意。
只要是杀神大人送的,自然会好好的珍藏。
公主现在的心情其实是十分复杂的。
她一方面高兴的要死,她终于嫁了人,上一辈子自己的眼瞎。这一辈子她嫁的人可厉害了,又真真的爱她,护她。
但是她另外一方面又在不停的担心,她害怕眼前的一切不过就是镜花水月,等她梦醒的时候,一切就从她的眼底和手心之中消失。
还有一点,那就是公主殿下也知道今日父王会向自己的皇爷爷发难,如果事成,她的父王会变成父皇,而失败的话公主简直不敢想。
“你不开心吗?”杀神大人明显的察觉到了公主殿下的心不在焉,他眼底的喜微微的一滞。
“没。没有。”公主殿下马上掩饰自己的失态,“我只是太高兴了。”她飞快的伸出手臂,勾住了慕容千觞的脖子,将自己投在了他的怀抱之中。
慕容千觞自然而然的张开手臂接住了公主,两个人紧紧的依偎在了一起。
慕容千觞拥住了公主,心底也是微微的有点酸涩的。
他早就接到了师兄的消息,今日宫玮有变。
这是他报仇的最好时机了。
他微微的垂下了自己的眼帘,他留在骁骑营的五千兵马以为他祝贺新婚的名义就在京城城外,只要这边一发命令,那边马上可以入城。
他真的能做到一边拥住公主,一边对她的至亲挥剑相向吗。
慕容千觞在心底深深的叹息了一声。
“殿下等等我可以吗?”良久,慕容千觞缓缓的推开了公主,柔声说道。
“你要去哪里?”公主忽然紧张了起来,她死死的扯住了慕容千觞的袖子,扯的自己的指节都在微微发白。
“外面总有宾客是需要招待的。”慕容千觞放缓声音说道。
“哦。”公主看着慕容千觞温柔的神态,觉得自己是不是反应过度了。
她有点太过紧张了,外面是有很多宾客的,慕容千觞是新郎,又怎么能一直在这里陪着她。
“那我等你。”公主点了点头,又有点不放心,“你要快点回来。”
“好,我尽量。”慕容千觞微笑,应了下来。他俯身在公主的鬓角亲了一下,“我让人进来替你卸掉头上的凤冠。让你舒服一点。”
“恩。”公主殿下点了点头。
慕容千觞这才在公主依依不舍的眼神之中缓步离开。
没多久,蒹葭进来,依照慕容千觞的吩咐替公主卸下了满头的金玉,又替她换上了轻便的衣衫,轻轻的按摸着她被压的发僵的肩膀和脖子。
公主始终觉得不定心,“蒹葭,你出去看看,看看驸马到底在做什么。”
“是。”蒹葭领命,跑了出去。
过了好久,蒹葭才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
“殿下,奴婢到处都找不到驸马的影子。”蒹葭才说完,公主就猛然站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公主失声问道。
“奴婢将整个慕容府都找遍了,没见到驸马的影子。”蒹葭说道,“就连前面的宾客也问过了。”
公主失神,跌坐在了床沿上,心底一片的慌乱,他去了皇宫了。
她的呼吸忽然急促了起来,心好像狠狠的被人抓住朝外撕扯了一样。
如果慕容家真的和云家有仇,今天真的是他动手最好的时机。
公主一点都不傻,甚至说是极其聪明的,虽然她不知道慕容家与云家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但是慕容千觞的祖父,父亲,叔父都死在夔州。
那日她去拜慕容千觞的祖先的时候他的表现,这一些都在预示着,慕容千觞上一世诛杀她全家是因为两家有仇。
所以她一直想去夔州,想看看到底在夔州发生过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是不是有什么可以转寰的余地。
她今天就一直在劝说自己,都已经嫁给慕容千觞了,或许她可以消弭两家的矛盾呢。
但是现在,公主殿下真的慌神了。
“你和我换过衣服。”公主殿下稍稍定神之后,马上对蒹葭说道。
“为什么?”蒹葭不解的看着公主,公主现在又是作什么妖啊。今天晚上是公主的洞房花烛啊,公主难道是要跑路吗?
“哪里有那么多为什么。”公主忽然太高声音呵斥了一声,吓的蒹葭一缩头。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忽然有大量的侍卫将太子东宫团团的围住。
张梓已经率先发难。
他自然是不能等到晚上的,他与副都统商量过,东宫饮宴定在中午,所以正午时分就是他们动手的最佳时机。
这个时候太子,赵王,郑王一家全数在东宫之中庆祝昌平公主出嫁。
不过他们还是错算一招,在他们将东宫团团围住之后,皇后的凤仪宫里忽然发出一个信号,大量御林军蜂拥而上,瞬间就将那些侍卫又给包围了起来。
张梓一看情况不好,顿时慌张想跑,不过却已经来不及了。
一对御林军用最快的速度将他围困起来。
王老丞相笑眯眯的带人走了过来,“张梓,你发动兵变意图谋杀太子殿下,郑王还有赵王殿下,更意图谋杀今上,弄来一个小孩子取而代之,该当何罪啊。”
张梓脸上血尽失,他算来算去的都算不到自己的计划竟然已经被泄露了出去。
究竟是谁出卖他的。
肃帝在云霄宫里,昏昏沉沉的想来,听到外面一片吵杂,他唤了张梓,不在,又唤了国师,依然不在,肃帝也是经过很多风浪的人,虽然现在病的要死要活的,还是音乐感觉到了不好。
姜的确是老的辣,他虽然已经病迷糊了,还是强撑着叫人出去查探,这一查探,肃帝吓了一大跳。他果断的下令关闭云霄宫所有的宫门,另外派人火速出宫传令慕容千觞入宫救驾。
太子,皇后,张梓,丞相,他都指望不上了,现在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刚刚成为他孙女婿的慕容千觞了。
肃帝一着急,也是脑子吃药吃的糊涂了,竟然忘记了慕容千觞如今虽然是他的孙女婿,但是却也是太子的女婿。
317 退兵 为卿若尘的巧克力加更
慕容千觞果然率领着在城外等候的骁骑营拿着陛下的手喻入宫驰援。
太子东宫的人这边刚刚下了那些反叛侍卫的武器,就听到有人来报,说不好了,慕容千觞带着陛下的手喻杀进来了。
太子殿下这个气啊,这个臭小子,刚刚将他最宝贝的女儿接回去。就掉转枪头来对付他了吗?
长史大人见太子殿下跳脚,忙站出来劝说,说让他去看看情况再说,没准慕容千觞是被蒙在鼓里,所以什么都不知道。让他去劝说一下也就好了。
况且他们只是逼迫陛下退位,并没有要伤害陛下的意思。
太子殿下现在这才稍稍的缓了口气。派了长史大人出去。
孟岐山心底也是十分的没底,毕竟他对慕容家与云家的过去还是稍稍有所了解的,万一这次慕容千觞借机发难,还真的是不好办了。
他原本想着,今日慕容千觞大婚,他是无论如何也参与不到这次的宫变之中来的,哪里知道公主殿下竟然没有留住慕容千觞。
孟岐山一路小跑着过去,见到了慕容千觞,他还真的就穿着一身喜服。立马横枪的就来了。孟岐山见他这身装扮就稍稍的定了心了,他没换过铠甲就证明他是临时被召唤过来的。围扑肝圾。
“慕容将军,我等并非是要不利于皇上。我们只能要铲除陛下身边的奸诈小人而已。”长史大人前来行礼。“您如今已经是昌平驸马了,实在没有必要参与进来,公主殿下还在等着驸马您回去呢。”
慕容千觞在马上稍稍的欠了一下身子。
他认得孟岐山,也曾经听公主说起过这个人,公主十分敬重他,所以慕容千觞也不会特别的为难与他。
“孟大人,您说的在下都明白。”慕容千觞缓声说道,“但是陛下手喻在此,在下身为威远将军,不得不从。职责所在,还请孟大人让开。免得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说完,他带着骁骑营的士兵进入了人禁宫之中,直奔云霄宫而去。
慕容千觞带兵入宫了?皇后在凤仪殿里面也是闻声而起。
她都已经事先和公主说过了,今日她的任务就是看住慕容千觞好了,怎么还是叫慕容千觞跑了进来。
骁骑营的士兵骁勇善战,哪里是她手下那些御林军能比拟的,这些御林军在京城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
皇后娘娘现在还是觉得自己的脑袋很疼,她是真没想到岔子会出在慕容千觞的身上。
一旦慕容千觞将陛下保住,日后发生点什么还真的是不知道。
毕竟这次逼宫,她是站在太子和丞相这边的,调动御林军的令符就是她借出去的。太子应允过她,一旦将来太子即位,她就是皇太后,蓝封的权利不收,楚家的地位不动。
这种诱惑对于皇后来说,是不可抵挡的。
孟岐山眼睁睁的看着慕容千觞带兵进入禁宫。却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了。
这个时候不是靠他的脑子能解决的,是要靠拳头啊。
他手里有皇后娘娘可以调集的那两千御林军,无论是在数量还是在质量上怎么能和慕容千觞手里的五千骁骑营骑兵比。之前他们让云初看住慕容千觞的,就再没将慕容千觞这股势力考量进去,谁知道这个人居然会放着好不容易求来的公主不管,带兵入宫!
孟岐山现在也是一筹莫展。况且他也觉得奇怪,慕容家素来维护的都是云氏的正统,即便是肃帝退位了,太子殿下也是国之正统,即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慕容千觞又是他的女婿,实在真的没必要现在横插一杠子,节外生枝的。
孟岐山现在担心的不是慕容千觞保陛下,而是怕慕容千觞连陛下带太子一锅端了。
肃帝在云霄宫之中见一身红衣的慕容千觞如约而至,心底的大石终于落地了。
“你,你去带人将外面的那些乱臣贼子都给朕拿下!”肃帝捂着自己的脑袋,厉声对慕容千觞吼道。他被人搀扶着从床上坐了起来,一脸的病容萎靡,但是眼底却闪动着已经不太正常的光。
“他们都是狼子野心!他们要朕的命,他们要朕的江山!”肃帝对慕容千觞说道,“只有你是重臣,是良将!朕答应你,只要你保住朕,朕就马上封你为王!将天下兵马都交给你掌控!”
慕容千觞提枪静静的看着床上那个行销骨瘦,精神却亢奋的如同疯子一样的肃帝,他命人将大殿之中所有的宫人都撵出去,独留他与肃帝两个人。
肃帝见这种情况,亦是觉得有点不对劲。
“你怎么还不去?!”肃帝对慕容千觞吼道,“难道朕的话连你也不听了吗?”他随手抓起了身边能抓的东西扔了出来,无奈他已经病入膏肓,手里哪里有什么力气,被他扯出来的枕头没有飞出去而是落在了地上。
慕容千觞将手中的长枪抱在了怀里,斜斜的靠在了云霄宫的柱子上,微微的侧过头来冷冷的看着床上的那个老人,心底一片寒意。
肃帝被慕容千觞气的一口气憋在了心口,他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我凭什么还要听你的话?”慕容千觞等肃帝咳嗽完了,才缓缓的说道。
“你滚!”肃帝被慕容千觞的话一堵,“朕不要看到你们!”
“你现在还能在我的面前自称是朕。”慕容千觞平静的说道,“我一走,外面的御林军进来,你这朕的自称也就没什么机会再用了。”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肃帝现在脑子本来就迷糊,被慕容千觞三两句话说的更是头痛欲裂,他想要叫人进来,叫了一声,只看到慕容千觞抬眉看着他。
“你又不保朕,又不反叛,你究竟在这里做什么!”肃帝锤着床怒骂道。
“我在等你死。”慕容千觞嘴角带着凉薄的笑意,缓缓的说道。
他答应过祖父,保大齐的江山十年,但是也发誓一定要让他的仇敌都死在自己的面前。
外面的御林军与他的骁骑营骑兵紧张的对峙着。
一个娇小的身影飞奔而来,她因为奔跑苍白的脸上带着不正常的嫣红。
“公主?”长史大人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穿着侍女衣衫的女人,他忙将公主扶到了一边,“你怎么来了?”
“慕容千觞呢?”公主气都快喘不过来了,还是紧紧的握住了孟岐山的胳膊,上气不接下气的问道。
“驸马在云霄宫里。”孟岐山说道。
“送我进去。”公主殿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痛苦的说道,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到的这里。
“只怕难。”孟岐山面有难。
御林军与骁骑营的实力差的太多了,要是他先发难,无疑是以卵击石。
他担忧的看着公主那越来越苍白的脸,“您还是回去。”孟岐山说道。
就在孟岐山与公主对话的时候,太子殿下也发现了自己女儿的踪影。
他快步跑了过来,看着自己女儿摇摇欲坠的身影,心底对本来就不待见的慕容千觞更加的有气。
“这小子还真是我的好女婿!”太子殿下恨声说道。
“父王,别生他的气,他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奉诏前来。”公主急了,握住了自己父亲的手,试图替慕容千觞开脱。
“哼!”太子殿下一抖袖子,就算是奉诏也不应该前来!
本来这就是要速战速决的事情,但是现在耽误下来,还不知道要出什么岔子,况且慕容千觞在里面和陛下说了点什么他们在外面一点都不知道,要是今后再有什么别的事情发生,就真的有可能功亏一篑了。
“不能再等下去了。”太子殿下对孟岐山说道。
孟岐山有点担忧的看了公主殿下一眼,公主这副样子随时都可能晕倒。
一边是她的父亲,一边是她新婚的丈夫,公主夹在中间
公主脸苍白,心乱如麻。
就在太子殿下准备下令强攻入云霄宫的时候,宫门忽然打开了。
慕容千觞提枪缓步走了出来,午后的阳光洒在他的红衣上带着一种耀人眼目的光芒,他的神态从容安定。
在场所有人都鸦雀无声,纷纷将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慕容千觞沉稳的朝前走着,一步步的迈下了云霄宫的台阶,天地之中好像只剩下他一人而已。
他走的实在是安泰从容,所到之处,众人不自觉的分开,给他让出一条路来。
“退兵。”等慕容千觞走到骁骑营和御林军对峙的分界上的时候,缓缓的说了一句。
骁骑营官兵瞬间收回了手中的武器,动作整齐划一,带着叫人震撼无比的气势,几千人动起来干净利落的不带一丝拖累,就好象是同一个人一样,瞬间让刚刚还和他们对峙的御林军官兵面面相觑,每个人都觉得自己身上出了一层白毛汗,与这样的军队对峙,他们是半点胜算都没有。
御林军官兵简直要对慕容千觞顶礼膜拜一下,要不是他及时出来,他们小命不保。
“进去看看!”太子殿下下令,御林军马上回过神来,如同潮水一样涌入了云霄宫。
318 谁欺负云初,他就是拼命也要讨回
等众人涌入,却发现肃帝倒在床铺上已经完全没了气息。
太子殿下大惊与长史大人对看了一眼,“这”
长史大人马上双膝跪地,以袖掩面,放声干嚎起来,“陛下殡天了!”他这一跪。太子殿下才反应过来,他忙也跪了下来,扑到了床铺边上,握住了肃帝已经冰冷的手,“父皇啊!你怎么这就走了呢!儿臣已经替您铲除了奸佞之徒了。”
王丞相见太子与长史大人如此,人家反应也够快的。马上撩衣跪倒,“老臣来迟了!陛下啊!”他也放声大哭了起来。
他们身后的御林军纷纷放下了武器,悄然跪倒在地。
一瞬间,云霄宫之中跪倒了一大片人。
王丞相哭了一会,就马上对太子殿下说道,“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老臣还请殿下节哀顺变,先继位登基,一切事宜等登基之后再做安排。”
太子殿下偷眼看了看身边跪着的长史大人。长史大人马上随声附和,“臣叩请陛下保重,陛下龙体要紧。”长史大人更好,直接改口了。太子殿下的心底瞬间都快乐成一朵花了。
但是他刚死了爹,又不能笑出来,只能用袖子挡在脸前,脸憋的通红,肩膀不住的颤抖。
等长史大人说完之后,他身后的御林军亦齐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太子殿下被喊的浑身一震,他止住了笑,缓缓的放下了衣袖,他站了起来。转身,垂眸看着跪在他面前的一大片人群,深吸了一口气。缓声道。“平身。”
多少年风雨,多少年战战兢兢,多少年汲汲营营,他终于站到这个位置上,终于可以俯视众生。
慕容千觞带着骁骑营退出了禁宫,他在人群里面根本就没看到自己的新婚妻子,他都没想到云初会发现他离开了慕容府,只是以为公主还在新房里等着他。
他归心似箭,命令骁骑营的其他统领将队伍带回,又发了喜钱,就马上拍马回府。
他想他的动作这么快,府上的人应该没有察觉到什么。
等他急急匆匆的回到新房的时候,他赫然发现新房里坐着的只有蒹葭。
“公主呢?”慕容千觞的心一沉,寒声问道。
“公主入宫了。”蒹葭见慕容千觞一脸的寒霜,吓的差点一个哆嗦。“公主找您找不到,所以就换了奴婢的衣衫进宫去了。”
慕容千觞怔住,随后挥了一下手,“行了,你下去。”他挥走了蒹葭,心思纷乱如麻。
这新房里满眼的红,本是喜庆的颜,但是落在慕容千觞的眼底却是有点悲凉和清冷。
他站在空荡荡的新房里面,发了一会的愣,随后还是马上冲出了房门。
他要去将公主找回来。
慕容千觞已经不愿意多想什么别的事情,他只想找到公主,他的心底又乱又怕,如果他真的弄丢了云初,以后要怎么办?
云初站在角落里,扶着墙壁,脸一片的苍白,她看着慕容千觞从容的走出云霄宫,又看着自己的父亲带着人涌了进去,最后她听到了云霄宫里传出来的震天的万岁声,她悬着的心才落了下去。
皇爷爷殡天,父亲终于继位了。
而慕容千觞也退兵了。
慕容千觞没有剑指她的父王,母妃,真好。
公主想笑却怎么也笑不出来,皇爷爷是慕容千觞杀的吗?还是只是死在重病之下,她想过去看看,但是她才朝前走了两步,人就软软的倒下,在她的人落地前,她被冲过来的一个人影紧紧的纳入了怀抱之中。
公主在半开半阖的眸子之中恍惚的看到了自己熟悉的人影,她终于放心的一笑,“大哥。”随后人就晕了过去。
云亭的心疼到了极致,他只恨自己来的太晚了,才让穿着一身宫女装束的云初被人晒在这个角落里面。围丽乒圾。
慕容千觞,你真的是好样的,才成亲的第一天就让云初晕倒在宫里,这样的驸马,叫他怎么能定心的将云初交给他!
云亭一语不发,不顾宫里现在到处都是乱糟糟的,直接将云初抱回了自己的住所,然后将严谨给叫了过来。
“公主怎样?”云亭凝声问道。
“回大公子的话,公主是惊吓与劳累过度才会晕倒。”严谨微微的叹息,这些人啊,他早就说过了,公主现在的身体就和碎瓷一样,稍微的一碰就会倒,他们怎么就不听呢!一个个都说爱护公主殿下,可是到头来公主殿下还是为了他们一次又一次的发病。
“有劳严太医了。”云亭抱拳行礼,严谨连说了几声应该的,马上就滚出去熬药去。
云亭拉了一张椅子,坐下,静静的守着云初。
她就在晕倒了,眉头也是微微的蹙着,她的脸很不好,即便脸上带着艳丽的妆容,依然可以清楚的看到她的疲惫与惊忧之。
云亭握住了云初的手,轻轻的抬起,放在了自己的唇边,她的手带着微凉,云亭在她的手背上轻轻的亲了一下,随后长叹了一声。
他抬手去拂开了云初腮边的乱发,他的指尖划过了她的脸颊,感受到了她脸上皮肤带来的滑腻感觉。
“云初,如果我不是你大哥,你会喜欢我吗?”云亭喃喃的低语,似是在问云初,又好像是在问自己。
外面纷纷扰扰,脚步声,呼喊声不绝于耳,而在这一室,云亭却觉得自己的心静极了。
他为她默默的做了那么多,也只是想陪在她的身边,看着她快乐而已。
云亭垂眸,将云初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腮边,就好象云初在捧着他的脸一样。
他知道这些都是虚幻的,但是他还是想偷得这片刻的亲昵和安详,没有别人,只有他和云初。
“大公子。驸马求见。”果然这宁静与安详只是片刻的,没过多久,房门外面就传来了内侍太监的声音。
他找来的倒是快。
云亭的眼底划过了一丝的怒意。
他不急不慢的将云初的手塞进了被子里,又起身将她的被子掖了掖,这才从容的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慕容千觞果然站在门外,他俊美的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冷冷的,等到云亭出来,他朝云亭一抱拳,“大哥。”
“你叫我大哥?”云亭冷冷的一笑,“怎么感觉我有点受不起。”慕容千觞的年纪虽然比他大,但是按照云初的叫法,他的确应该管云亭叫大哥。
慕容千觞微微的垂眸,“公主是不是在里面?”他没有理会云亭的冷言冷语,直接问道。
“你自己的新娘子,自己不看好,倒跑来我这里找。真的是滑稽。”云亭双手抱胸,横在门口,冷声说道。
“大哥见谅。”慕容千觞抱拳说道,“若是云初在的话,能否让我见见她。”
云亭抿唇不语,只是哼了一声,转身就要回房去,他走回去刚要关门,门就被慕容千觞用手挡住。
“我知道云初在这里。”慕容千觞现在的脸上才有了一丝的裂隙,他急道,“我也知道严谨在,是不是公主病倒了?让我见见她。”
即便是她现在不想见他,他也要看到她,确认她安好,他才放心。
慕容千觞知道是自己不对,他在新婚第一天,才拜完堂就丢下了云初,但是他也有他的苦衷和迫不得已,虽然这个苦衷他不能和云初说。
不管她怎么说他打他都可以,但是见不到她,他真的有点受不了。
“你想的美。”云亭寒声说道,他用力关门,无奈慕容千觞的力气更大,两个人一人一边抵在门上,愣是谁也没撼动谁半分。
“大哥。”慕容千觞放软了语气,“让我见一下公主好不好。”
“不好!”云亭怒道。
他也勤练武功,但是好像他这点道行是抵不过慕容千觞的。
“放手!”他怒喝道,“我竟然不知道慕容将军还敢闯宫!”
闯宫的事情慕容千觞又不是没做过,云亭吼完,自己也觉得有点无力。
“你打不过我的。”慕容千觞见云亭真的动怒了,马上说道。
他的本意是不想动手的,只是提醒云亭一声,若是他真的想闯的话,现在已经进去了。他只是念着这些都是云初最亲近的人,所以才一直留着情面。
哪里知道他的话被云亭给理解错了,云亭被气的冷笑了起来,“好好好!那今日我就领教一下慕容将军的厉害!”他身子朝前一欺,用尽全力将慕容千觞震开,“我们到外面比试比试!”
“大哥,真的没这个必要!”慕容千觞还是怕将云亭的门板震碎,所以他让步后退了几步。
“我说有必要就有必要,你要是打赢我,我就让你进去见云初。”云亭气的手都有点发抖。
他也是知道自己打不过慕容千觞,但是他还是要与他一战,不为别的,就是为了帮云初出一口气。
慕容千觞就算武功盖世那又怎么样?他的云初不是谁说欺负就能欺负的,只要云初受了委屈,他就是拼着命不要了,也要帮她讨回。
319 带我回家
云亭素来是一个做事十分有分寸的人。
他心底十分的明白。
云初那么喜欢慕容千觞,如果现在云初醒着,一定不会不见慕容千觞。
只是云亭心底是堵着一口气,不出了,他自己不舒服。
他是比不过慕容千觞,在云初的心底慕容千觞什么都好。但是他也想真刀真枪的试试。
云亭就两个宝贝妹妹,都是他捧在手里疼爱的人,尤其是云初,他对云初的感情不光是兄妹,更有爱慕之情。他是已经将这种感情压制起来了,藏起来了。但是不代表不会爆发。
眼前的这个男人还穿着一身喜服,那耀眼的红真真的戳着云亭的眼睛。
他想和慕容千觞酣畅淋漓的一战,即便不敌,打不过,但是他也为云初努力了,出气了,同时也告诉慕容千觞,千万不要以为娶回了云初就已经万事大吉,他云亭有眼睛会看着。只要慕容千觞有半点的行差踏错,亏待了他的宝贝云初,他就算是天涯海角也不会放过慕容千觞的。
打不过归打不过,难道对付一个人就只有靠武力了吗?
“真的只要赢了大哥,就让我见云初吗?”慕容千觞再度确定一下问道。
“废话!”云亭怒道,“难道我说的不算?”
慕容千觞沉默下来,朝云亭一抱拳,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严谨这时候跑去太医院拿了药打转回来,他那里备了一些专门为公主做的药丸子的,但是刚才被云亭叫的急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就没带过来。公主殿下明明今日成亲,怎么成亲成到了大公子的屋子里去了。
这些严谨都不敢多问。
宫里现在到处乱哄哄的。先皇殡天,新皇已经穿上了龙袍,再加上之前又是侍卫又是御林军还有骁骑营骑兵闹得。宫里人心也是浮躁的。现在御林军的人正在大肆抓捕云霄宫的人。国师还失踪了,御林军正在搜宫,务必要将国师找出来。
呸呸呸,那人已经不是国师了,新皇已经下圣旨,废了那人的国师之位,更下令停建承天台,停止买卖官爵。
总之现在朝堂,宫里都已经忙成了一锅粥。
先皇殡天,全宫上下都在挂白裹素,真是要多乱就有多乱。
严谨跑回来就怔住了,这特么的是什么情况?
他不过就去跑回太医院去拿一个药而已!这慕容将军与云大公子就对峙上了。
两个人都持剑凝立在院子里,风过,衣袂飘起,严谨站在回廊下,没来由的感觉到一阵阵的寒意袭来。这才只是秋季啊。
“大哥请。”慕容千觞抱拳说道。
“托大!”云亭轻喝了一声,他先就他先,他手一挥,长剑的剑鞘就带着啸声笔直的朝慕容千觞飞去。
慕容千觞一偏头,闪过剑鞘,随后云亭的长剑也随之而至。
寒光乍现,映亮了慕容千觞的双眸,他腰朝侧厚一仰,再次闪过云亭的攻击。
他一连闪了五招,手里的剑都没有出鞘,云亭的脸面上有点挂不住了,“你小看我?”
“没有。”慕容千觞说道,他看得出来云亭在剑术上是下过苦功的,只是他从小在军营长大,又师从名师,可以说是刀山剑还之中爬出来的,云亭习武的时间比他可短多了。
慕容千觞觉得云亭的剑术已经是臻于上乘了,但是对战太少,经验不足,如果多多对战,假以时日,必成名家。
他连让了云亭五招,也被云亭逼的出了手,只是他的剑依然未出鞘。
“你还真是看不起我?”云亭怒道。他都已经尽全力了,还是没有将慕容千觞的剑逼出鞘吗?
严谨捧着药丸在一边都已经看傻眼了。
这公主身边的人都和公主一样的有病啊,公主成亲第一天,驸马和公主殿下不在一起亲亲我我的却跑来和大舅子打架,好嘛,公主还晕在屋子里。
严谨忽然想起了公主还晕在屋子里,他就一拍脑门,人家新女婿和大舅哥打架,他在这边看什么热闹,不赶紧去做正经事。
慕容千觞的余光看到严谨捧着药盒子朝云亭的屋子里跑,就完全没心思再和云亭打下去了。
他低吟了一声,长剑出鞘,顿时在自己的深浅扬气了一片让云亭眼花缭乱的剑花,云亭都没看清楚慕容千觞是怎么出剑的,就觉得眼前一片缭乱之中忽然一把利刃飞出,直笔笔的朝他刺来,速度迅雷不及掩耳,他躲都来不及躲。
云亭心底一片死灰,慕容千觞剑出鞘只用一招,他就可以没命了。
他闭上了眼睛,剑尖在距离他喉咙处只有一寸的地方稳稳的停住。
云亭都能感受到剑尖带来的寒气,让他的汗毛都倒下了。
“承让!”慕容千觞撤剑还鞘,双手抱拳对云亭说道。
云亭这才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低叹了一声,身子朝边上闪了一下,让开了一条路给慕容千觞,“你进去。”
“多谢大哥。”慕容千觞心底一喜,将长剑双手捧着交还到云亭的手中,他刚要迈步进去却被云亭叫住。
“等等。”云亭寒声说道。
慕容千觞一怔,云亭是要反悔吗?
“你听着,若是以后云初再受什么委屈。”云亭逼近了慕容千觞,直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即便我打不过你,但是我也有其他的办法见她带走。”
慕容千觞垂眸,再度抱拳,“大哥放心。”
说完他就马上飞快的跑进了云亭的房间。
云亭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两柄剑,负手长叹。
她的云初,终究还是嫁人了。
云亭转身,缓步走出,衣袂飘飞,行走间带出了一身的寥落。
慕容千觞一进屋子就看到了躺在床上昏迷不醒的云初。
“她怎么了?”慕容千觞一把捞住了严谨的胳膊,问道。
怎么了怎么了!谁都问他公主怎么了!公主晕了!没眼睛自己看啊!严谨在心底狂吼!围丽团技。
他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刺激公主,不要让公主累着,一个二个的都拿他的话当放屁!
严谨都不想回答慕容千觞的问题了。他的心底也有点怨愤,要是真心的关心公主就不要让她再这样了。
就是好人也经不起大喜大悲的冲击,更何况公主殿下这样的身体。
不过问话的人是驸马,头上还有这威远大将军的头衔,更是长乐侯,随便一个头衔下来,他都惹不起。所以严谨虽然在心底很不满,还是回了慕容千觞一句,“大喜大悲,劳累到了,晕过去了。”
好简洁明了。
他见慕容千觞杵在这里,皱了皱眉,“驸马还是稍微让一让。我给公主喂药。”
“我来。”慕容千觞接过了严谨手里的药,问明了剂量,又问了一堆要注意的地方,这才让严谨出去。
严谨出去之后,跺了一下脚,严太医傲娇的一撇头,有本事以后不要让公主晕倒啊,有本事以后叫他失业啊,叫来他的时候急三火四的,叫他走的时候也是急三火四的!真讨厌!
慕容千觞扶起了公主,看着她微微蹙起的眉头,将药丸捏碎,一点点的喂进了她的嘴里,又用水替她顺下去,随后让她靠入了自己的怀里。
他就这样静静的拥着她,守着她。
公主倒是没晕多久,喂药之后很快就醒了过来,她好像酣睡了一场,猛然从睡梦之中醒来一样,她惊了一下,“父王!”脱口叫了出来。
“父王不再,我在。”慕容千觞又惊又喜的握住了公主朝前探出的手臂,柔声在她的耳边说道。
公主有点茫然的回眸,看到了自己的丈夫,他的脸就在自己的脸侧,而自己就陷落在他的怀里。
公主几乎是用最快的速度紧紧的捏住了慕容千觞的手臂。
她凝视着慕容千觞的双眸,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慕容千觞的心底也是乱乱的,公主看着他的眼神带着几分惊惧,几分悲切,这眼神叫他都不知道该和公主说点什么才好。
“我以为你走了。”公主良久才回过神来,轻叹了一声。
“不会。”慕容千觞说道。他即便要走,也不会不和公主说一声。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啊。
“以后不要再这样不告而别。”公主说道。
“恩。”慕容千觞点了点头。
他本以为公主醒来会有很多话要问他,他也想了很多回答的方式和方法,但是公主却对宫里的事情只言不提,这叫慕容千觞很是诧异,又很是感慨。
公主不是不想问,而是不愿意去问。
本来横梗在她与慕容千觞之间就有一个连她都不敢去想的问题。
现在她的皇爷爷死了,不管是不是慕容千觞下的手,她都不想管了。
连父皇都不去追究的事情,她又何必追着慕容千觞去问,自己的皇爷爷到底是不是他杀的呢?
人生在世,烦恼太多,少一点是一点。
公主将自己完全投入了慕容千觞的怀里,手环绕在了他的身上,“带我回家好不好?”公主柔声说道。
慕容千觞忽然有一种热泪盈眶的感觉。
他的公主真好。
320 新帝 为卿若尘的巧克力加更
慕容千觞带着公主回府,宾客们都有点傻眼,从拜堂之后,驸马的影子就没了。
不过人家是驸马,宾客心底再有什么不满或者嘀咕,也不会放在表面上。等吃了酒席也就自行散去了。
慕容千觞将云初带回府,放在了床上,公主呼痛,慕容千觞扫开被子看了一下,里面都是桂圆花生之类的东西,塞了满床都是。
他无奈只能先把床铺上的东西扫干净。这才将公主放了上去。围丽他号。
“我去叫蒹葭来替你换衣服。”慕容千觞说道。他刚要起身,衣摆就被公主扯住,慕容千觞回眸,却见公主可怜兮兮的看着他。“不要走。”
慕容千觞心底一痛,马上又回到了公主的身边,“我不走。”
公主不肯离开他半步,粘他粘的要死,他也只能凡事亲力亲为,衣衫是他替公主换的。
公主在病着。虽然他心底爱极了公主,但是在这种情况下,也没有半分旖旎的想法出来。
慕容千觞甚至庆幸自己与公主在小村子里待过一段时间,所以照顾起公主来也是得心应手的,并没有什么好让他手忙脚乱的感觉。
他还叫人送了热水过来,一点点将公主脸上的妆容卸掉。
公主一直都很安静,没有说太多的话。
直到夜里,慕容千觞收拾好一切之后,他习惯性的要朝外走,却被公主猛然扑了过来。
“你要去哪里?”公主力气不大,身体还没完全恢复,扑了一下自己的驸马就已经用光了力气,只能挂在杀神大人的背上微微的**着。
慕容千觞这才恍然这是他和公主的新婚之夜啊。
慕容千觞转眸看了看那对熊熊燃烧的龙凤喜烛。心底一片柔软,他旋身捞住了公主下沉的身体,“我哪里也不去。陪你。”
这是慕容千觞第一次与公主这么正式的躺在一起。他们之前虽然最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但是慕容千觞却一直没有真正的睡在公主的身侧。
他脱衣**,将公主拥在自己的身前,这种感觉又是新奇又叫他暖心。
慕容千觞在心底微微的叹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能持续多久。
肃帝可以说是被他气死的师兄告诉他,肃帝的脑子已经全数坏掉了,只要多加刺激,他的脑子就会血管崩裂,不药而亡。
他虽没有亲手手刃肃帝,但是肃帝的死多少也是与他有关的。若是这件事情日后云初知道的话会如何看他?
就让这件事情永远的成为一个秘密好了。
慕容千觞只能这样劝说自己。
太子殿下和长史大人也在奇怪到底先帝是怎么死的。
他的身上没有任何的伤口,找来太医看了看,也只能说先帝已经有了中风之状。既然是死在中风之症,太子的心也就稍稍的放了下来,长史大人也略定心一点。
因为在肃帝死前,这云霄宫之中只有慕容千觞在里面。
如果发现肃帝是死在慕容千觞的手里,那他们就不得不多多思量一下这位昌平公主的驸马了。
虽然是他们先发难要逼肃帝交出皇位,对外他们不能宣称肃帝是死于非命,只能说是病衰而亡的,但是真正的死因他们也要心底有数才行。
慕容千觞实在是一个太不让人确定的因素了。他明明是奉诏前来护驾,却与肃帝单独在一起很长时间,等他出来的时候,肃帝已经身亡。不管是为人子女还是继位为新皇,都要探查一下慕容千觞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几个太医检验下来都说陛下是死于中风的,太子殿下和长史大人也就信了。
一个太医会撒谎,几个太医不可能串谋。
对于这个女婿,太子殿下心底实在是喜欢不起来,经过这件事情之后,他的心底更是疙疙瘩瘩的。
新婚啊,第一天啊,他就带着兵来搅和自己的大事,随便哪一个老丈人都不会喜欢这样的女婿。
只是他现在拿慕容千觞也没有半点办法。
云亭带来了不太好的消息,柔然那边显然是有所动作的,保家护国还是需要慕容千觞这样的将军,他明日就要登基即位了,可千万不能在自己初初登基就损兵折将,被柔然人打进来。
所以太子殿下现在对慕容千觞的不满也只有吞回肚子里面去,忍着。
翌日,太子殿下受命于天,龙袍加身,授传国玉玺,被尊为嘉元帝,登基大典设在三月之后。太子妃李氏为皇后。同时嘉元帝封原太子府长史孟岐山为右相,协理六部。封义子云亭为寿山王,与京城赐寿山王府,封长安郡主为长安公主,赐公主府,封嫡长子云文霍为太子。并尊原惠诚皇后为惠诚皇太后。
嘉元帝对其他从龙有功的大臣皆有封赏,并且大赦天下。
慕容府里面第二天就将所有的红都换下,换上了素白。
先帝殡天,举国服丧。
风无尘在密室之中看着跪在自己面前战战兢兢的原国师天诚圣人,微微的一笑,“你办事办的很好。”
“多谢主上。”天诚恭敬的对着这个年轻人一拜说道。
他第一次出现在自己的面前的时候,天诚并没将之放在眼底,却没想到自己会跟着他走到今天的地步。
天诚本就是一个游走江湖的术士,他的目的是为了敛财,现在他的手里已经有了一大笔财富了,可以保他几辈子都过上奢靡的生活,他也满足了。
“你的东西,我已经替你全数装好了。”风无尘淡淡的笑道,“你放心好了。”
天诚听到这里才真正开心的一笑。“多谢主上。”他又拜了拜。
“不过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让你做。”风无尘笑道。
“主上只要吩咐就是了。”天诚马上诚惶诚恐的说道。
“那就是闭嘴。”风无尘说完,手底射出了一道寒星,正打在天诚的眉心之上。天诚瞪大了自己的眼睛,流露出惊恐的目光,他手指着风无尘,喉咙里面滚出了两个音阶,随后轰然倒地。
只有死人才会一直保存着秘密。
风无尘有点惋惜的踢了踢天诚的尸体,这还算是一个听话的棋子呢,不过棋子就是棋子,棋局落幕,棋子也就没有用了。
新的棋局会有新的棋子,对于一个失去作用的旧货,他也不屑放在身边。
国师的死是很好推脱的,张梓曾经抓住过国师,将他藏起来,并且逼迫他模仿先帝的笔迹写下圣旨,所有将国师的死归结到张梓的头上就是了。
终于国师这么多年敛下的巨额财富,风无尘自然是纳入了风家的财产之中。
风家为先帝花了那么多钱,怎么也要稍稍的补贴一下。
风无尘的眼底光芒初现,他真的算是对得起小师弟了,但是小师弟对他却是不怎么地道。
他并没有去参加小师弟的婚礼,他一点都不想去看云初是怎么嫁入慕容府的。
风无尘淡笑着,反正云初迟早会是他的,至于小师弟怎么迎娶云初他懒得管,等他迎娶云初的时候,他会给云初一个比小师弟更加盛大的婚礼,谁叫他比小师弟有钱呢?
虽然这样想,不过他还是很不开心的。
他的心底甚至有了一丝丝想杀人的暴虐,即便是刚刚已经动手杀了天诚,那点点暴虐的情绪也没有被减轻。
他这是嫉妒小师弟了。
大概是这样。风无尘知道自己一直想否认的事情其实是存在的。他的确是在嫉妒小师弟。
他也想看着云初对他露出和以前一样的笑容。
楚家这次从龙有功,还出了一个皇太后,现在必定是风光无限。相比较而言,风家就黯淡无光了。
风无尘却是一点都不担心,楚家的太后手里有蓝封权利,这权利就好象一个会炸裂开的东西一样,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触及嘉元帝的逆鳞了。
若是太后聪明,就应该将蓝封权还给新帝。
可惜啊,风无尘啧啧嘴,如果太后真的对权力无欲无求,就不会帮助嘉元帝逼宫了。
人心就是这样,得到的时候或许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占有之后就不愿意失去。
权利更是这样,没有的时候,汲汲营营追逐不休,等到手了,又患得患失,拼命护住。
权利会迷花人的眼睛,所谓道义,所谓亲情,所谓友情,在权利的冲击之下也会变的一文不值。
云初一连养了三天,才缓过来,因为她病着,所以错过了朝中很多的大事。
其实这些大事对于云初来说根本算不得什么了。
她坐在廊下晒着太阳,看着慕容千觞在院子里舞剑,只希望这样的日子能长长久久的继续下去。
虽然提前了几年,但是她的父亲依然当上了大齐的皇帝,那他之后的悲剧还会继续发生吗?
云初说不准,她只能极力的看住眼前的男人,留住两个人之间最美好的东西。
全国服丧,慕容府也不例外,慕容千觞现在穿的是一身白衣。
这是在云初的强烈要求下才换上的,不然他就依然穿着他的黑衣服。
公主忽然好庆幸自己嫁给了慕容千觞,不然皇爷爷殡天,她最少还要等三年。
321 这个长史是猪啊 为卿若尘的巧克力加更
云初缓过来之后就开始活蹦乱跳了。
皇爷爷的死有太医证明是死于中风的,这叫云初异常的安心。只要不是杀神大人动手的,她就懒得再多想什么了,至于那天他为什么会去,云初都懒得去计较。
其实就连云初自己都知道,与其说自己现在是乐观的。不如说她是非常的悲观以及消极。
柔然那边动作频繁,慕容千觞就被催促着去夔州接任。
不过嘉元帝最近的心情还是很好的,所以对这个不被他待见的女婿也就没那么严苛,毕竟是和女儿刚刚成亲,就许慕容千觞在京城再等五日,五日后必须启程去夔州。
大军在夔州。每天都要消耗粮食,这对新登基的嘉元帝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负担。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到了这个位置,嘉元帝也倍感辛苦。
他终于体会到自己父亲曾经体会过的苦。
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的父亲在老了之后执意求仙,其实他也是在逃避面对自己的责任。
嘉元帝上台之后面对着一大堆的烂摊子要收拾,整天忙的屁打脚后跟。但是毕竟是刚登基的新帝,荣誉感和责任感还是相当强烈的,所以嘉元帝虽然忙的要吐血,还是依然能振奋精神。励精图治。
不过他的烦恼更是一堆一堆的,经过了张梓的买卖官爵,在清流寒门之中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他重用了金叹子,任命他为礼部少卿,金叹子,本名戚景舟,在清流之中颇有名望,算是将清流寒门的怨气稍稍的压下去一点点。他用非常铁血的手腕收回了之前买卖出去的官爵,按照原价补偿给那些出银子的人,为此他没少自己掏腰包掏金子出来。
嘉元帝一看这样不行啊,国库真的太空虚了,朝廷的进账太少。必须要将楚家和风家捏在手里的专营权收回来才行,他是有一座金山不假,但有句话也叫坐吃山空啊。他不能倚仗着自己的金山就放任大齐这样被楚风两家掐着脖子过日子。
但是现在柔然又蓄势待发。现在动楚家显然不是什么好时机,那么动风家呢?显然也不好。
所以嘉元帝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在走钢丝,虽然不至于想先皇一样被人家牵着鼻子走,但是一旦这钢丝走不好,他这皇帝坐的也不安稳。
王老丞相经过两次事件之后已经萌生了退意,他虽有从龙之功,但是也明白见好就收的道理。
大齐的丞相不好当啊,那个信任的右相明显是陛下的左膀右臂,一朝天子一朝臣,他都已经当了那么多年的丞相了,现在年纪也大了,何必还霸着那个位置不让呢。大齐都没右相这个职位,现在陛下愣挤出一个位置来为的就是让孟岐山接手啊。
嘉元帝没有动他的位置就是看在他的从龙之功上,要是他再不识相一点,等以后嘉元帝烦了,他不见得就能比现在过的好。
所以王老丞相就递上了辞呈,并且保举了孟岐山为丞相。
嘉元帝倒是对王老丞相的做法大加赞赏,这个人为官一生显然已经成了精了。他还是按照惯例的来挽留了一下,见老丞相去意已决,于是给了老丞相一个阁老的尊号,放他回乡。
孟岐山于是顺利的接任,成为大齐新的丞相。
公主病好了之后就和慕容千觞天天出去游玩。
好景不长,慕容千觞在京城的日子也就到了头了,临走前一天他去了一次兵部,交接了一些事情,等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的妻子,昌平公主殿下将自己给灌的醉醺醺的。
她不光将自己灌大了,还抓了一群侍女和一群侍卫在院子里拼酒,男的一边,女的一边,都喝的和醉猫一样,还吆五喝六的,这哪里还是他的府邸简直和外面的酒肆没有区别了。
公主殿下挽着袖子,站在廊下,一脚踏在矮桌上,一手抓着酒壶,“谁说女子不如男子的!是谁 说的?站出来!”
没人敢站出来。
慕容千觞愕然的看着自己的妻子那豪放的姿态,一边抓住了已经喝的双眼发直的卫贤,“到底怎么了?”慕容千觞皱眉问道。
“驸马啊。”卫贤看了半天才认出了慕容千觞,他打了一个酒嗝,“公主殿下说要陪着你一起去夔州,公主府长史就劝说,他不长脑子,说了一句女子不如男子。公主一听就不高兴了,说他懂个屁,就是喝酒,女子都不一定输给男子”
行了,不用说了,慕容千觞放开了卫贤,扶额,他已经明白了。
这个公主府长史是嘉元帝新派来的,说白了就是嘉元帝看慕容千觞不顺眼,派来恶心他的。只要公主和驸马出游,他就跟着,那个小本子跟在后面,说驸马这个不对,那个不对,云初念他是父皇派来的,所以前两天还忍着,后来就连云初都忍不住了,直接老大耳光扇了他一顿,他算是老实了两天,估计今天是看自己不在,又在苦口婆心的劝诫公主,所以惹了公主的逆鳞了。
慕容千觞看了看,果然在角落里发现了被五花大绑扔在地上气的都要吐血的长史围丽边血。
慕容千觞又扶额,嘉元帝自不会怪自己的女儿,这长史这副样子要是传到嘉元帝的耳朵里,只怕又是他的不是了。
自己的公主啊,真是分分钟的替他找事情做。
公主醉眼迷蒙的还是看到了走进院子的慕容千觞。
她这几天有点难受,才成亲,慕容千觞就要出征了,她觉得自己应该闹一顿,出出气,又觉得自己都嫁人了,要是还为所欲为的话有点不太好,所以她就憋着,憋着憋着,哪里知道今天这个长史就撞上了她的枪口了。
她先是找人把他五花大绑了,然后又叫了自己的侍女们过来,她今日还不信了,非要证明一下,到底女子是不是不如男!
不过公主殿下还是作弊了,她叫蒹葭去选出来的侍女都是出名的能喝,不是有一句话吗?女人要么不端酒杯,要是端起酒杯来,男人就颤抖。
于是三下两下的就喝成了这样,侍卫们硬撑着,但是一一个都已经不行了,侍女们却是兴致高涨,喝倒了一群男侍卫,侍女们自己和自己斗起酒来于是也喝了一个七零八落的。
公主殿下本是看着她们斗酒,看着看着就自己有点馋了,她的酒量不咋地,喝了点下去就开始晕乎乎的,连嗓门都大了许多。
“慕容千觞!”公主单腿踩在矮桌上,大吼了一声,慕容千觞叹息,这是喝了多少?
公主显然也被自己的大嗓门给吓到了,她一掩唇,马上摆出一副小女人的样子,她的心里苦啊,自己的夫君明天就要出征了,今天怎么地她也要装一回淑女才是。
于是公主马上压低了自己的声音,“驸马。”她叫的甜甜腻腻的,叫出了慕容千觞身上一层鸡皮疙瘩。
公主将手里的酒壶一撇,人踩着矮桌就蹬了上去,她是想直接跨过矮桌的,但是人都喝晕了,这步伐就不怎么稳。
公主惊呼了一声,人朝前扑了下去,一道人影闪过,公主安安稳稳的落在了自己丈夫的怀里。
公主吃吃笑着,抬眸,双颊带着红晕,长长的睫毛下潋滟着一双闪动着水光的大眼睛。
“你就不知道小心点?”慕容千觞叹息,似怪非怪的说道。这要是他出征了,公主还这样,可怎么办啊。
杀神大人素来出征之前都是相当的平静,但是这次他是相当的不淡定,他要操心的事情太多了。
如果他走了,公主又不肯乖乖吃药怎么办?
如果他走了,好像刚才的情况,公主摔倒怎么办?
总之现在公主殿下就是他最大的心事了。
“呜呜呜,你吼我!”公主殿下借题发挥了起来,“你好啊,才成亲多久,你就嫌弃我了!”
慕容千觞真的被公主殿下打败了,他那能叫吼吗?要不他专门吼一个给公主分辨一下到底什么是吼?
还是算了。慕容千觞叹息。
“我哪里会嫌弃你。”慕容千觞放柔了自己的声音说道。她不嫌弃他,他都已经要烧高香了。
慕容千觞的心底愧疚,他这是做了多少对不起公主的事情,她的皇爷爷是他激怒给激死的,自己明明应该对她放手,却自私的将她困在了自己的身边,用名分来圈住她,明明不能好好的陪着她,照顾她,却总是拿不会离开她的话来欺骗她。
他果然是自私自利的人。
他为了贪图自己从公主那边得到的一点点温暖,就坏了她一辈子。
慕容千觞微微的垂下了眼眸,她虽然整天作,但是从成亲那天看,她是真的在乎他,即便她心底有那么大的疑问,都强自忍过去,她的身体那么不好,还一路跑去皇宫。
“你真的不嫌弃我?”公主殿下歪头问道。
“真的。”慕容千觞叹息道。
公主顿时笑的灿若春花,她主动勾住了驸马的脖子,“那你带我一起去夔州啊。”
322 公主的预谋 为卿若尘的水晶鞋加更
呃,公主果然是有预谋的。
慕容千觞的表情就是一滞,他不是去游山玩水啊,夔州那么远,公主到江夏都会病倒。
他是真的去打仗啊,或许打仗这两个字在公主的心目之中不算什么。但是只有真正上过战场的人才会知道这两个字的分量。
战场之上没有身份高低,有的只是生死相搏,不是敌死便是我灭。
这种血腥弥漫,灭绝人性的地方不应该是他的公主应该去的。
他的公主应该莺歌踏舞,桃红柳绿,依金眠玉。安乐太平。
“你喝多了。”明日便是离别,本来慕容千觞也不知道今夜该和公主说点什么,如今她自己将自己灌醉了,倒也是一件好事。
或许她醉倒,就不会有太多的离愁和别绪,明日他早走,她或许还在安睡之中,等她醒来,也不会太过伤心。
慕容千觞不是见不得生死离别。只是他现在的确是舍不得公主殿下。
如果他走的时候,公主在看着,或者在哭泣,他真的有可能走不下去。
如果她在安眠,他或许还能走的潇洒一点。
“我没有喝多呢。”公主醉眼迷离,带着一股子独有的娇憨之气,“你闻闻,我一点酒气都没有。”说完她垫着脚,将唇就朝慕容千觞的脸上凑。
公主的呼吸带着醺醺然的酒香,那酒气经过了她的唇,似乎带着一种醇厚的花香,公主凑过来,慕容千觞就觉得自己好像也要被公主灌醉了一样。实际上他的酒量可是好的很。
“好好好。”慕容千觞打横将公主抱了起来,顺着她的话说道,“你没醉。我带你回去。”
“你还没答应我带不带我去夔州呢!”公主还记着这件事情。不依不饶的说道,头却已经无力的靠在了丈夫的肩膀上,她的头好晕呢。
“以后带你去好不好?”慕容千觞哄道。
“不要!”公主忽然甩了甩自己的脑袋,嗔怒着看着慕容千觞,用控诉的语调说道,“你总是在骗我!”
“没有。”慕容千觞说道,以后等天下太平,她若想去,那他就陪着她一起去。
公主忽然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力气好大,勒的慕容千觞差点没喘过气来。
原来喝醉的公主,手劲也是很大的。
“殿下,你快要勒死我了。”慕容千觞无奈的说道。
“我知道你在骗我。”公主开始嘤嘤嘤起来,手上的力道减轻,人靠在他的胸口,不住的拿拳头打着慕容千觞的胸口,“你总是在骗我。我知道的。我以前说过,如果你骗我,我就会先杀了你,可是我舍不得啊。慕容千觞,你知道不知道,我好难受啊。我的心底有的时候会很害怕,害怕你会离开我,我做过很多很多噩梦,梦见我家里的人全身是血。我真的很怕你,可是我又喜欢你。喜欢到心都在颤抖。你说你不会负我,你说谎。你这个骗子!”
公主的话如同钢钉一样,一字字的钉在慕容千觞的心胸之中,透入他的胸膛,直入他的心脏。
他惊诧又惊惧的看着公主殿下,她到底知道些什么?
慕容千觞抱着公主凝立在了床边。
她果然是在惧怕他的。
无意之中窥视到公主的内心,慕容千觞的心底也完全不是滋味。
可是她又是在喜欢他。
慕容千觞都不确定公主现在是真醉还是只是借机发泄一下。
直到他的脸被公主捧住,公主用迷离的醉眼看着他,问他,“你说你不会负我。”她在逼迫他。
“我不会负你。”慕容千觞的心在隐隐的痛着,还是顺从了公主,说道。
其实即便公主不逼迫他,他也不会负了公主,别人欠他的,他会拿走,而他欠公主的,他也会偿还,哪怕是他的生命他也在所不惜。只要是公主想要的。
慕容千觞说完,就看到公主欺上了他的唇角,她带着酒香的唇柔柔的吻在了他的唇上。
慕容千觞刚闭上眼睛,却发现那唇离开了,他睁眼,却见公主已经醉的软软的倒在他的怀里呼呼的睡着了。
慕容千觞怔住,心底有点失落,却也松了一口气,刚才公主的话或许真的只是醉言。
慕容千觞可以忽略别的话,却忽略不了那句公主惧怕他。
他将公主殿下缓缓的放在床铺之间,拉起被子盖住她,然后自己躺在了她的身侧,侧身,单手垫在自己的脑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公主。
公主睡的十分安详,连带他的心也跟着一起静了下来。
公主真的就这样睡了一夜,就连慕容千觞试图叫她起来喝药都没要叫成,慕容千觞无奈只能再度嘴对嘴的将药替公主喂下。直到第二天清晨,慕容千觞在天还没亮的时候就已经起身,他整理好自己的仪容,穿上铠甲,最后俯身在公主的脸庞上亲了一下,犹豫了一下,这才转身离开。
他走的非常快,他怕自己吵醒了公主,公主若是拉着他哭的话,他可能会迈不开步子。
慕容千觞带着亲卫在晨光还未笼罩大地的时候,快马急奔,出了京城。
慕容千觞一走,公主就睁开了眼睛,她缓缓的坐了起来,看着空荡荡的房间,长叹了一声。
她在装睡。
公主知道自己装睡是瞒不过慕容千觞的,但是喝醉了酒之后,她的呼吸会变得紊乱,他应该是察觉不到其实她一夜都没睡。
就连慕容千觞给她喂药,她都知道。
而慕容千觞不知道的是,在夜里,他睡着的时候,公主则睁开眼睛看了他好久好久。
公主知道自己会舍不得慕容千觞,但是他去夔州也不是为了游玩或者其他什么事情,他是在为了大齐的疆土和百姓去厮杀,去拼命。
虽然公主早就有了准备,嫁给一个武将就意味他会随时出征,但是真的到了他走的时候,公主知道自己是舍不得的。
她只有这样,才能断了自己拉拉扯扯。
她说的每一句话都不是废话。
她就连他出征都舍不得,将来还谈什么若是他负她,就先杀了他的话。
公主有点气自己。
那个洒脱的昌平公主哪里去了?
现在自己活脱就好象小怨妇一样。
知道自己的姐夫一早要走,长安公主来的也很早,可是还是没堵到慕容千觞。
她有很多东西要带给秦锦墨。
长安公主扑了一个空,就跑来了长姐这里,一进门就见长姐和幽魂一样披发坐在床上。
“你这是做什么?”小公主一撇嘴。“好歹姐夫才走,秦锦墨可是走了好多天了。”怎么长姐这幅样子比她还哀怨呢?
“你懂个屁。”公主殿下总算是找到一个人发泄了,她扔了一个枕头过去砸向了小公主,“我们这是新婚,是新婚!你那叫什么?八字都没一撇!”
呜呜呜,长姐又在戳她的心窝子,真讨厌。
因为还在服丧期间,小公主也是穿着一身的白,娇娇俏俏的站在她的面前,公主殿下就忽然想起了自己像她这么大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算计慕容千觞了。
“你啊,一点都不努力!”公主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对小公主说道。
“我怎么就不努力了!”小公主不解,反问道。
“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扑你姐夫好几回了!”公主殿下一边回忆着,一边骄傲的说道。
小公主马上回了一嘴,“那我都亲了秦锦墨了。”
“那能一样吗?你那时候多大?”公主殿下瞪眼,“你有本事现在去亲一个。”
小公主马上偃旗息鼓,她没本事!
慕容千觞离京了,公主殿下就开始折腾严谨了。
“你说我到底能不能生孩子?”公主殿下将严谨抓来,皱着眉头问道。
“这”严谨很郁闷啊,这个问题还用问吗?公主这种身体,怀孩子困难,生孩子更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别支支吾吾的。”公主一拍桌子,不光将严谨吓了一跳,更将小公主也吓了一跳。
“公主若是想保重凤体,生孩子这种事情,还是轻易不要尝试了。”严谨老老实实的回道。
公主的脸就有点白了,“若是我一定要生呢。”
严谨心道,你不怕死就生啊。但是公主死,他要跟着垫背啊。
“公主啊。”严谨苦口婆心的劝说道,“臣真的说不好啊。但是以公主现在的身体条件来看,怀不怀的上都是一件难事。”
“调理!”公主殿下咬牙切齿的说道。
慕容千觞一走,她才感觉到自己是有多想要一个慕容千觞的孩子来陪伴。
以前没有嫁给他的时候体验不到,现在嫁给了他,这种感觉就越来越强烈了。围余匠圾。
“严太医,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一定要帮我调理好。”公主正说道。
她要替慕容千觞生一个孩子,再怎么辛苦,她都不怕。
公主都这么说了,严谨也只有点头,等严谨告退,公主转眸看到自己妹妹略带忧虑的目光。
“怎么?你有意见?”公主挑眉看着长安公主。
“你真想清楚了?”长安公主收起了笑容对自己的长姐说道,“你这么做值得吗?如果慕容千觞将来倒戈呢?为他去冒这样打的险真的划算吗?”
323 四海来朝
公主殿下用略带哀的眸光看着自己的小妹妹。
等她嫁人了,她就能体会到她的心情了。
当初她想要扭转慕容千觞就已经是在冒这辈子最大的风险了。
如今还有什么是她更要惧怕的呢?
看到长姐的神,小公主云文锦就马上闭嘴。前一辈子她们两个不算亲厚,但是这一世她们两个却亲密无间。长姐已经无需多说什么。
小公主轻轻的牵起了长姐的手,“你想做什么就去做。”
她会好好的陪着长姐的。
公主殿下就在小公主的陪伴下开始了瓶瓶罐罐汤汤水水的生活。其实公主心底还是想要去夔州的,只是现在不是什么特别好的时机。她不是没有分寸的人。
嘉元元年冬,柔然集合了十二万大军,大举犯边。
柔然大可汗也是看准了大齐现在外强中干,才敢南下惹事,再加上今年柔然也遇到了一些天灾,草原上牛羊死了不少。若是不南下劫掠,柔然内部就要起纷争,各个部落之间相互争夺资源。
大齐朝现在朝内倒是平静了下来。
嘉元帝初登大宝,励精图治,弄死了那些在肃帝身侧的奸佞小人,重整了朝纲。世家现在摸不清楚嘉元帝的脾气所以也不太轻易的就撩他的逆鳞,风家一贯保持着自己的低调,而楚家有一位太后在,目前为止还是比较拥护嘉元帝的。
四海平顺的时候。大齐朝内乱的和一锅粥一样,现在柔然十多万大军压境了,大齐朝内倒反而平静下来了。
大家都不是傻子,如果被柔然人打进来,谁也没好果子吃,这种时候谁有空去窝里斗啊,大齐什么底子,谁不知道啊。肃帝的那个烂摊子扔的太大了,就是三五年的时间都不一定能缓过来。
大家的指望自然是放在了西北军目前的统帅威远大将军,长乐侯及昌平驸马慕容千觞的身上。
只是西北军有骁骑营充斥了之后也只剩十万不到的军力了,若是从别的地方补充也是不现实的事情。楚家这次一改之前的颓势,积极的筹粮,太后为了粮草的事情专门将江川郡王迎入了京城。
虽然说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天下最大的是皇帝,但是皇帝家也没余粮啊。
楚家与江川郡王在粮食上素有往来,但是也只是局限在生意买卖上,如此大规模的粮草调集还是第一次。
江川郡王是异姓王。祖上就是随着云家开疆拓土的,人家祖上精明的很,云家建立大齐朝之后,其他的异姓王都找好地方去,偏生江川郡王的祖先要了一块以往的流放地南夷,在大齐的最南边。
那里荒芜,人烟稀少,蚊虫野兽横行。素来都是蛮荒之地,是前朝流放犯人的地方,好人谁朝那破地方去。
但是几代下来,历任江川郡王们都在南夷那边闷声大发财,他们当年手下的士兵跟着他们去了南夷之后,屯田开土,修渠造路,那边气候炎热,水稻可以种三季,瓜果蔬菜更是多的叫人眼花缭乱。
几代江川郡王治理下来,现在南夷倒成了世外桃源一样。
事实证明初代江川郡王的决断是十分正确的,其他占了好地方的异姓王一个个的都慢慢的被云家的历代祖先给收拾了,唯独这个江川郡王到现在还受着朝廷的封赏,吃着朝廷的俸禄。
惠诚太后与嘉元帝商议过了,现在能拿出这么多粮食来供西北军征战的,举国看去也只有江川郡王了,所以不得不将这几十年都不来京城看一眼的江川郡王给招入京城。
至少要看看人家要什么条件。
江川郡王入京,楚家也比较紧张,毕竟全国的粮食专营权都在楚家的手里,但是南夷那地方却是楚家的手伸不进去的地儿。
所以迎接江川郡王入京的仪式就办的格外的隆重。
太后委派了自己的父亲,城中侯亲自迎出京城的三十里地去,然后冠盖华车的,着实让江川郡王以及他随行的家眷们风光了一把。
江川郡王一直都蛰伏在南夷那地方,上次越州打仗,差点就碰到了他的边境,倒是慕容千觞及时赶来,将越州打了回来,让他也省了一把事情。所以江川郡王对慕容千觞还是存有好感的。只是打仗不比别的,叫他一下子拿出这么多粮食,这就是在掏他的心窝子啊。他也很为难,不能就这么白白的拿东西出来,总是要换点好处的。
与他同来的还有一个南边小国的小公主塞娅。江川郡王就在南夷,自是与南边小国通过婚,算起辈份来,他也算是这个塞娅公主的姨父了。塞娅正好在江川郡王府玩,听说江川郡王要入京,她也就死皮赖脸的跟着混了过来。
因为她喜欢的那个大齐的大将军,慕容千觞在大齐的京城啊。
江川郡王入京也是为了参加新皇的登基大典来的。
三个月的服丧期已经过了,嘉元帝的登基大典也要在冬季举行了,周边小国也来了不少的使团,其中就包括了塞娅公主的国家,所以塞娅跟来一点都不违和。
塞娅公主到了京城,自是被大齐都城的繁华与盛大所吸引,小姑娘这就一心想要嫁给慕容千觞然后留下来不走了。
可是她到了京城一打听,却发现她心目之中的大英雄已经成亲了,而且娶的也是一位大齐的公主,塞娅这就不开心了。
那个人怎么这样啊!
塞娅公主在国内也是被宠上天的公主,她一不开心就想着去会一会大齐那位横刀夺爱的公主殿下。
她来了大齐一打听,这位公主是一个药罐子,整天病歪歪的,塞娅公主这就乐了。
这大齐公主要是早点死了,岂不是慕容千觞就是她的了?
有这些消息,塞娅公主殿下又开心起来。围余吉划。
新皇登基,各国来朝,自然也带来了美女准备进献,大家都打听过,这位皇帝在登基的时候身边只有一位皇后娘娘,那后宫简直就是空的不能再空了。
这个时候大家不来抢位置,那什么时候来抢?
各个小国的算盘打的好,贵胄世家们的算盘也是打的响的。
之前在三个月的服丧期之内,这些事情是不能提,但是后宫真的空虚啊,陛下登基大典一过,这事情就能拿出来摆在桌子上说了。
云亭和云文锦的府邸也赶在登基大典之前改造完毕了,他们都给嘉元帝省钱,都是买的京城现成的宅院改造的,他们选了同一天上宅,将大家都叫来吃个饭,并没有搞的十分的隆重,毕竟现在大齐内忧外患的,他们又是嘉元帝最亲的人,总是要做个表率的。况且现在京城之中事情又多,也就不再增添大家的麻烦了。
云初倒是挺开心的,毕竟她的大哥现在当了寿山王了,小妹也有了自己的府邸,将来做什么事情都方便,不用住在宫里受着拘束。皇宫那种地方,也只有云文霍这样的小学究才能受得了那样的规矩。
前世里面父皇登基没有多久,就被前世她的大哥给一杯毒酒撂翻在皇位上了,大哥自己登基当了皇帝,后来慕容千觞又杀了进来,砍翻了她全家,现在想想也真的是醉了,这一世云初觉得这位大哥无论怎么样都不会再用毒酒撂翻她爹了。
上一世,这大哥是庶出,嘉元帝在立太子的问题上左右摇摆,所以才让这个庶出的大哥一生气,再加上他本来就觉得自己的母亲是被嘉元帝给弄死的,所以他一不做二不休,赶在他还没有立储之前给废掉了,自己当了皇帝,这一世就不存在这种问题了。
云初扒拉着手指头数了数,好像在前世从父皇登基到慕容千觞带着人杀回京城,前后不到七年的时间,大齐就换了三任皇帝,这速度简直叫云初都无语。
各国使节以及江川郡王来到了京城,按照国际惯例,嘉元帝也摆出了皇家宴席,大宴宾客。
国丧已经过去,大家吃好东西终于不用藏着掖着了。
这也是嘉元帝第一次举办如此盛大的宴会,皇后娘娘忙了一个人仰马翻。
她对这些东西经验不足,于是就去将惠诚太后也给请了出来。
钱财什么的对于嘉元帝来说不算什么大问题,这是他第一次公开亮相啊,必定,务求,做到完美。
况且这次皇家宴会里面还有别的国家使节参加,虽然大齐现在外强中干的,在别人家面前门面还是要装点一下的。
宴会举办这一天,皇宫中门大开,通往皇宫大门的街道两侧挂满了彩灯,猩红的地毯从皇宫里面一直延伸出来,就连守门的御林军身上的军装都是崭新崭新的,明甲明镜的,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大齐自从肃帝开始修造承天台以来也是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
嘉元帝为了营造一种四海升平的气氛也允许百官带着家眷参加。
这就随了那些有意将女儿们塞进陛下后宫人的心意,一时之间京城的绫罗绸缎珠花翠玉胭脂水粉纷纷涨价,倒是叫云亭和云初意外的大赚了一笔。
324 公主们
云初对这些宴会什么的没什么兴趣,只是这是她父皇的盛事,作为嫡长女,她必须出席参加。
皇后娘娘忙的脚不沾地的也不忘给两个女儿送来新衣。皇后娘娘选衣服的眼光素来好,现在又有一大堆尚衣监的熟练宫女在一边伺候着,做出来的衣服自然不是街面上的东西能比的了的。
两位公主的礼服一展开。那简直就能将人的眼睛都亮瞎了,华丽,高贵,又不艳俗。最最重要的是,皇后娘娘将礼服的样式都稍作了改变,再也不像是以前那样的古板。更适合她两个女儿的脾气和性格。惠诚太后也分别赐下了首饰凤冠等物品。毕竟嘉元帝给了楚家那么大的面子,还保留了她的蓝封,人家可是会做人的很。
云文锦风风火火的跑进了慕容府,“长姐长姐,你认得一个叫塞娅的蛮子公主吗?”
“塞娅?”云初一怔,随后马上想起来,这不就是慕容千觞在越州招惹的烂桃花吗?“她来了?”
“来了!”云文锦见长姐认识,马上说道,“她这几日在到处打听你呢。”
云初足不出户。不像云文锦整天朝外面跑。
“打听我做什么?”公主殿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她大言不惭,说要嫁给姐夫。”云文锦笑道。
“哈。”公主殿下一听就燃起了熊熊斗志,这个混球跑去夔州打仗了,你看你看,小情人还找来了!“真是老虎不发为她当我是病猫。”
“长姐放心。她不过就是说说罢了。”云文锦笑道,“姐夫又不在,她就算是想请求父皇和母后同意她嫁来,母后也不会准许的。”
小公主能看透的事情,公主殿下自然也能看得透,不过她最近日子实在是过的无聊。骤然听到这个消息,公主殿下也是精神一震。
她早就琢磨着等父皇登基大典一过,她就以去行宫静养为由离开京城,去夔州找慕容千觞。
哈。要是自己就这么去找慕容千觞一定会被他打包撵回来,现在这个小塞娅一来,看慕容千觞理亏了,还有什么理由撵她走。
公主收到线报。慕容千觞到了夔州,在入冬之后已经击败了几次柔然人的进攻,现在柔然人并不敢轻举妄动。
小公主见自己的长姐在微微的定神就知道她是在想心事。
反正她觉得自己的长姐肯定是在京城坐不住的,别看她现在老老实实的在慕容府住着,指不定心底在打着什么鬼主意呢。小公主是料定了长姐一定会去夔州找姐夫的,所以她可是要盯好自己的长姐,长姐去哪里,她就跟去哪里。长姐去夔州,她也去夔州,长姐去看姐夫,她要去看她的小侍卫。
公主的心思完全被小郡主猜透,现在她按兵不动,就是为了调养好身体,她是去找慕容千觞的,不是去送死的,没兴趣把自己折腾的倒在半路上,况且父皇大典未过,她身为嫡长公主要是不在的话,简直就是戳她父皇的心窝子。她准备到了夔州再告诉父皇自己去找慕容千觞了,这样她至少可以陪着慕容千觞过了年再被父皇给追回来。
公主殿下又在给慕容千觞提笔写信了,小公主觉得无聊只能去一边玩,她也在给秦锦墨写信,只是都没有寄出去。围余丰才。
“你快点行不行?”小公主开始催促长姐,“宫里的宴会都要开始了,你还磨磨蹭蹭的写信,你要等到什么时候才去呢。”
“急什么。”云初不紧不慢的将写好的信装起来叫人送出去,这才起身叫人进来给她梳妆换衣。
小公主是盛装前来的,不过昌平公主却是觉得自己的妹妹打扮的不好,愣是拉着她过来一起拆开了头发,让蒹葭也给她将头发重新梳过了。小公主看了看镜子里面自己的新形象,于是笑着对长姐说道,“不如你将蒹葭也给我了。”
蒹葭顿时紧张起来,她将来可是要做公主府女总管的人,去了小公主那边算什么啊。
“不给!”,好在公主的一句话让蒹葭的心放到了肚子里。
“小气!”小公主嘟嘴说道,两姐妹装扮好了之后相携走出了慕容府。
宫里已经汇集了很多贵胄和使臣了,所以太监们在武英殿外一通报,昌平公主,长安公主到,大家的目光就齐刷刷的转向了门口。这两位公主可都是皇上的掌上明珠,一个虽然已经嫁人,但是人家嫁的是大齐最最勇猛的战将慕容千觞,而另外一个今年才十二岁,待字闺中,更是京城之中名门公子追求的终极目标,谁要是能得昌平公主的青眼那将来仕途无量,谁要是能赢回长安公主,亦是飞黄腾达,富贵无限。
大门打开,先是两名宫女先迈进大殿来。
跟在她们身后的是一高一矮两名妙龄女子,金红的公主礼服如同泄玉流金一样,在两位公主行走之间,闪动着隐隐的光泽,她们宛若踏波而来,层层叠叠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的摇曳,身上环佩叮咚,光是这走路的仪态,就已经美的好像一副画了。
今天云初也是憋了一口气了,塞娅来了,怎么地她也要在所谓情敌面前展露一下自己的锋芒,所以她收起了平日里懒散的样子,下颌微微的抬起,牵着妹妹缓步走入,她的容貌本就是生的清冷之中带着艳丽之,一双明眸微微扫过大殿,眸光如同水波**开来,叫人倾倒沉醉。两位公主都肤白如雪,公主殿下的姿容灿若玫瑰,小公主的样子是漂亮之中带着几分娇憨可爱,这一大一小,一高一矮,一个清冷高贵,一个娇俏可爱,真的如同明珠一样熠熠生辉,便是国天香,也不过如此了。
风无尘站在角落里,静静的看着云初,自打她进来,他的眸光就再也没有离开过她。
真美,风无尘很少由衷的赞美一个人,今日他将这两个字毫不吝惜的送给了昌平公主殿下。
她整个人就好像美玉雕琢而成,闪动着一层淡淡的光,高贵冷艳到叫人几乎要顶礼膜拜的地步。
众人跪下参拜公主,即便那些不需要参拜的几个王叔也都不得不赞叹一下,这两个侄女的容颜之姝丽。
公主殿下素手一扬,叫了平身,她环顾了一下四周,看到了站在僻静角落里面的风无尘,念及他之前在江夏对自己的照顾,所以公主殿下看到风无尘的时候,朝他嫣然一笑,并且颔首致意。
风无尘微微的一怔,不过还是在唇边**开了一层柔和的笑容,心情似乎也随着公主殿下的这一笑好了起来。
公主殿下笑起来更美了,她这个人就是矛盾,不笑的时候如冰山雪莲一样清冷艳丽,但是笑起来却又如三月杏花一样暖人心怀。
两位公主落座之后,众人虽然依然在说笑,但是很多人眸光却是时不时的朝着两位公主飘去。
两位公主之前鲜少露面,这一出现,大家忽然明白为什么皇上要将这两位公主视若珍宝了。
若是他们家里也有如此的丽人国,也必用金屋藏之。
塞娅看昌平公主都已经看呆了,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一颗少女心顿时碎了一地,而且看昌平公主的气,完全就不是生病的样子啊。市井传闻果然都不可信。
市井还说慕容千觞看起来一点都不喜欢这位公主,因为这位公主不吉利的很,慕容千觞与公主成亲的当天,公主的皇爷爷就死了。所以慕容千觞在迎娶公主不久之后就毅然决然的上了战场。
想到这里塞娅似乎又觉得自己有点希望了。
如果这个公主不是慕容千觞喜欢的,那她不就又有机会了。
“哪一个是塞娅公主?”昌平公主在这里坐了一会,有不少国家的使节过来见礼,不过却没有见到那个她的小情敌。昌平公主忍不住问道。
“我看看。”云文锦是见过塞娅的。她之前来宫里玩过,云文锦正好经过,就看了一眼。
她伸长了脖子四处找了找,终于看到了塞娅,她指给昌平公主看,“在那边。”
公主殿下顺着小公主所指的方向看去,密切注视着公主动向的风无尘也看了过去。
公主怎么会忽然对塞娅公主产生兴趣?
他想了想,之前这个塞娅公主似乎也在到处打听昌平公主殿下,他就觉得起来。
两个相隔那么远的公主不可能毫无缘由的对彼此产生兴趣。
风无尘极其的聪明,能让昌平公主注意的无非事关慕容千觞,而塞娅又是从南边小国来的,莫不是自己的小师弟在越州打仗的时候留下了什么风流债了。
真没想到小师弟那么木纳的人也会惹出点风月之事来。
两位公主看彼此的眼神都不善啊。
风无尘饶有兴趣的看着二位公主在空中不期而遇的目光。
昌平公主的目光咄咄逼人,而那位塞娅公主似乎也不怎么惧怕昌平公主,目光之中带着几分挑衅。
325 公主之间的争吵 为卿若尘的水晶鞋加更
钟霖和楚麒也在痴痴的看着昌平公主。
钟霖的心头一片的苦涩,他对公主的情意似乎公主从没感觉到过。
妄他有着大齐第一名公子的头衔,即便是这样从没让公主殿下的目光在他的身上驻留过。
公主殿下在嫁人之后变得更美的,如同高天之月,让人仰望神往却遥不可及。她明明就坐在那边,可是他连去她面前打个招呼的勇气都没有。若是她还云英未嫁,那他尚有争取的余地,现在公主都已经嫁给了慕容千觞了,他哪里还有半点机会。
“表哥。你的脸不太好。”楚麒发现了钟霖的脸有点微微的发白,于是说道。
“没事。”钟霖这才挪回了自己的目光,落在了表弟的身上。他是没想到这个小时候胖的像猪一样的表弟今日也能长成玉树临风的翩翩少年,这风采与他当年相比也不见得会输多少出去。
两个人沉默了下去,隔了一会钟霖忽然发现自己的表弟竟然也在看着昌平公主出神,他就在心底微微的叹息了一声,抬手拍了拍表弟的肩膀,一语不发的走开了。
他们终究都是公主生命之中的过客,与她相识,却始终有缘无分。
也是他该放开的时候了,与其守着心底一段不切实际的风花雪月。不如做点实际的事情去。
希望小表弟也早日能看开。
楚麒是真的有点看不开。昌平公主明明就应该是他的未来媳妇。
都怪他太小,太没本事,所以才没有能守住公主殿下。
他的爷爷有意让他求娶长安公主殿下,他一点都不想,长安就是一个没长大的孩子,哪里能比的上昌平公主的一根手指呢。
赫连容月也站在一边看着被众人簇拥着的两位公主,当初他的心思真的是动错了地方了,他也想的太单纯了。
其实就连他都没料到大齐的局势会变化的这么快,当初乡下地方来的丫头现在成为了大齐最最尊贵的公主。
他所寄希望的宜安郡主现在都已经化成灰烬了。
人生的残酷,宫廷的诡诈再一次淋漓尽致的展露在他的面前,他究竟什么时候才能回到回鹘去。
这一场宴会,嘉元帝无意是最开心的人,他带着皇后出现的时候终于又体验了一把四海平服的感觉。
看着形形的人统统跪在他的面前。一种高高在上,掌柄生死的感觉油然而生,这是身为帝皇的骄傲与权力。他忍了那么多年,汲汲营营那么多年。回报他的果实是丰厚的。
他回眸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后,她站在自己的身侧,看着眼前的一切,眼底并没有如他一样的骄傲,他就有点不解了。
难道这份荣耀,她不喜欢吗?
他让她当了国母,与他一起并肩执掌大齐,难道都不足以换取她的一笑吗?
皇后能笑的出来才怪。她累都要累死了,为了这次宴会,她都已经熬了好几个通宵了,就是怕自己的丈夫会感觉到什么不妥,所以她亲力亲为,为了给丈夫一个近乎完美的国宴。
现在国宴开始,她只想爬回去补一个足足的睡眠。
这场国宴很成功,陛下很满意,已经有很多国家的人过来流露出想要求娶他小女儿的意思了。
他看了看自己两个女儿真的如天上的星辰一样灿烂夺目,再看看自己的两个儿子,义子优雅文静,太子年纪虽小,但是规矩听话。他的遗憾就是皇后娘娘了,皇后好像对自己一手操办的国宴一点兴趣都没有,一直都是恹恹的,还带着一点木纳和呆板。
这叫嘉元帝有点叹息。
他的这个皇后是越来越不成样子了。她的娇憨可爱不知道都去了哪里。
宴会结束,嘉元帝为了表现的比较亲民,特赐歌舞以及御花园游玩。
昌平公主在武英殿里呆的无聊,就和小公主一起走出了武英殿。
“你还记不记得咱们第一次入宫的样子?”公主牵着小公主的手一边走一边笑问道。
“哪里会不记得。”小公主一呲牙,“我被宜安弄的把嘴唇都磕破了。”
两个公主相视而笑,“时间过的真快。”小公主感慨的说道,“不过最好能过的更快一点。”
公主殿下知道她是嫌弃自己年纪小不能对秦锦墨怎么样,于是笑着拿手指戳了戳她的脑门,笑骂道,“没羞没臊的。”
“你是昌平公主?”一个身穿南疆服饰的小姑娘快步跑了过来,她的周身上下挂满了银饰,走起来,好像一个行动着的硕大铃铛一样响个不停,她在靠近昌平公主的身前被白雾给抬手拦下。
她瞪了一眼白雾,“大胆,你是什么奴才,敢拦本公主。”
白雾理都没理她。
“白雾褪下。”昌平公主朝着塞娅微微的一笑说道,“你找我?”
塞娅走了过来,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昌平,“你太瘦了。”小姑娘终于找到了公主殿下的弱点,“一阵风都能将你给吹跑了。”她轻蔑的一笑,啧了啧嘴,“你这样,配的上慕容将军吗?”
身体不好,杀神大人总是憋着,这是公主殿下心底隐藏的痛啊。
如今被这个小丫头**裸的给揭露了出来,公主殿下脸上真的有点挂不住了。
她看了看眼前的塞娅公主的确是活蹦乱涂的,有着她羡慕都羡慕不来的健康身体,她还有点微微的丰满,露在外面的一小段胳膊看起来十分的结实,她的皮肤也不是自己这样的惨白,而是带着一种健康的光泽。
“那又怎么样?”云文锦马上凑上去,顶了回去,“我姐夫就喜欢我姐姐这样的。你这小肥妞哪边凉快哪边歇着去!”
肥妞?!
塞娅公主低头看了看自己,顺便一捞自己的衣袖,露出了自己的胳膊,南疆那边民风开放,没有大齐这么保守,她们在夏天都是短衣短裙的穿着,只有到了大齐,现在又是冬季,所以才穿的厚实的长裙,但是袖子也比大齐女子的要短,露出的胳膊上套着大大小小的镯子,也是颇具风情的。
“我哪里肥!”塞娅公主反唇相讥。
“你哪里不肥!”云文锦马上嘲笑道,“你胳膊都比我粗一圈!”说完长安公主也在众目睽睽之下拉起了自己的长袖子,露出了一小段藕笋一样又白又嫩的小臂。
周围的名门闺秀纷纷以袖遮面,那些名门公子们倒是看得津津有味,原来高贵的公主殿下们吵起架来也是这么的有趣。
两位公主的手臂一个带着健康的麦芽,一个是白皙的如同上好的脂玉,都一样的骨肉均质,叫人看了会有点动心呢。
“那是你们大齐女子太瘦了!”塞娅不服的说道,“在我们南疆,你们这样的都没人要娶!”
“哈!”云文锦马上刺激她道,“在我们大齐,我们这样的才是名门淑女。谁说我们每人娶了?我长姐不就嫁给了慕容千觞了?我姐夫对我长姐可好了,气死你!”
公主殿下不由暗暗的翻了一个白眼,默默的拉上了云文锦的衣袖,名门淑女是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露出自己的手臂的,亲爱的小妹。不过小妹的话深得她心啊,加油,小妹!
公主殿下默默的退后了一步,将主战场让给了莫名其妙加入战局的长安公主殿下。
“哼,那又怎么样?”塞娅闻言脸微微的一变,“我和父王说了,我也可以嫁给慕容千觞。”
“他愿意娶你才算啊。”小公主朝塞娅做了一个鬼脸,然后用手指刮了刮自己的脸颊,“羞也不羞。堂堂南疆公主,来抢我们大齐的男人,难道你们南疆的男人都死光了吗?”
小公主的话一出,所有大齐的男子均觉得面上有光啊。
小公主刚才的举动虽然惊世骇俗,但是她的娇美大胆还有泼辣倒是真的吸引了很多名门公子的注意,原本以为两位公主都是高高在上,不食人间烟火的,现在再看长安公主,那闪亮的眸光,简直叫人心醉啊。
风无尘看着三位公主陷入莫名的嘴仗之中,不自觉的嘴角也微微朝上打开。
他好像回到了过去的时光,看着公主殿下,他的眼眉也不自觉的柔和了起来。
小公主与当年的公主殿下真的好像,真得他的心,他似乎更喜欢公主殿下了怎么办?她站在一边微笑着看着自己的妹妹与塞娅公主争吵,娴静的如同水边之花,影影绰绰的,安静又不失风度。
“我们南疆的男人自然都是天下一等一的好汉!”塞娅公主马上替自己国家的男人辩白。围鸟杂才。
她身后跟着的几名南疆侍卫顿时挺起了胸膛。
“哈。如果我们大齐的男人不出,你干嘛非要嫁给我姐夫?”小公主马上回嘴道,“找人家有妇之夫,你知道不知道害臊两个字怎么写?不知道我可以教给你。我大齐教化万民,有句话叫有教无类。”
小公主的话顿时叫在场的读书人心生好感,明明只是小姑娘家的争吵,但是从小公主嘴里说出来就是不一样。
326 公主的本事 为卿若尘的水晶鞋加更
塞娅当然不明白什么是有教无类,她的大齐语说的已经是十分的勉强了,还是在姨父江川郡王的家里跟人学的。
“有角无累是什么意思?”塞娅问道,“是说只要长角就不会累吗?哪里有人会长角!你分明骗人。”
塞娅公主话一出口,在场所有大齐的人都哄笑了起来,笑的塞娅公主脸上一红。她又不傻,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她气的只跺脚,身上的银饰响成了一片。
“你,我要和你决斗!”塞娅公主抬手指着长安公主的鼻子说道。
“好啊!”长安公主也是冲冲冲的主儿,马上就应了下来。
“胡扯。”昌平公主马上拉住了自己的小妹。“你们两个都是国之公主,身份尊贵,哪里能像市井泼妇一样!”她将自己的小妹拉到了自己的身后,随后对塞娅一笑,“你的勇气,我很佩服,但是慕容千觞是我的丈夫,如果你要找人决斗,我来。”
我靠!长安公主顿时在云初的背后翻白眼。说叫别人不要冲动呢,自己卯起来发什么疯啊。自己什么身体自己不知道吗?要是说打架的话,云文锦觉得自己都能将自己的长姐放倒了。
风无尘在听到云初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的笑容一就是一滞。
公主傲然站在花树的那边,虽然是冬季,但是她身侧的腊梅已经开花,公主的风骨就如同那株梅花一样傲雪凛然,她一点都没有开玩笑,脸上带着淡雅的笑容,竟然风无尘觉得是那么的让他动心。
若是公主现在所为的人不是慕容千觞,而是他的话,他想他也会为公主殿下倾倒的。
为什么小师弟倒霉了半辈子,却能遇到一个昌平公主呢。
而他一直顺风顺水的。却是连个贴心知心的人都没有。
以前有,就是云初,但是好像他没在意,放任她从自己的身侧溜走了。
风无尘开始想。若是当时他尽力留住了她,赢得她的心的话,那现在她的言辞,她的笑容是不是也就只为他一人了。
如他一样的人也是会羡慕和嫉妒的。
孟丞相见这两位宝贝公主和人吵起来,本是不想管,在一边笑眯眯的看着的,结果这三位公主发展到要决斗,这有伤和气啊。他就不得不管了。
“二位公主少安毋躁。”孟岐山忙过来一躬身,抱拳说道,“慕容将军乃是昌平驸马,按照我大齐的律法,驸马不得纳妾,所以塞娅公主还是不要再惦记慕容将军了,我大齐好男儿很多很多,公主若是喜欢,下官可以为公主牵线搭桥。”
还是岐山叔好啊,这说话好像滴水不漏,实际上还是向着昌平公主的。
塞娅现在哪里是喜欢慕容千觞,她是被人当众嘲笑了,下不来台,她必须要将面子找回来。
“决斗就决斗!”塞娅气冲冲的对云初吼道。
“好啊。”云初挑眉,“比什么?”
“比骑马射箭,你会吗?”塞娅欺负云初看起来娇娇弱弱的,于是瞪眼睛说道。“你我各站三丈开外,头顶一苹果,同时相互对射,生死无攸。射中对方苹果的人为胜利,谁要是躲了谁就自动认输!你要是输了,就马上与慕容将军解除关系,我若是输了以后再也不去想他。”
在场众人一听,都倒抽了一口气,这两位公主是疯了吗?这也玩儿的太大了。
要是谁使坏朝人家心窝子上射箭,那不是小命不保,亦或者射歪了的话随便射中脑袋眼睛的,也是一个死啊。
就是男人家没有一定的勇气和手下的功夫也不敢玩这个游戏。
“怕你啊。”云初微微的一眯眼。
“二位公主。”孟岐山一看这还了得,“不如这样,二位都是身份尊贵之人,不管有谁有所损伤都会对两国的关系有所触及。二位这样的险就不要去冒了。”
“不行!”云初和塞娅同时吼道,“事关名誉。”“事关我丈夫!”两个人又分别说道。
两个人说完后相互对看了一眼,彼此嫌弃的别开脸。
孟岐山马上名人去将南疆的使节找来,使节一听这还得了,大齐的公主得罪不起啊。于是他马上将自己家的公主拉到一边去的嘀嘀咕咕的说了好久。
塞娅隔了好久才不服不愤的回来,“我们。不决斗了!”
“你怕了?”昌平公主傲然说道。
哎呦喂,姑奶奶,孟丞相都要给自己家的公主跪了。人家都已经服软了,您就消停的。
“不怕!”塞娅也一昂头,“就是我们南疆的大人说了,如果你受伤,我们南疆赔不起。”
塞娅公主耿直的话倒是叫花园里紧张的气氛给降低了不少,很多人都忍俊不禁笑了出来。南疆的使节大臣们好尴尬。
他们纷纷捂脸,他们的公主殿下不要把大实话说出来嘛。
“慕容将军真的喜欢你?”塞娅问道。
“是。”昌平公主点了点头,神缓和了下来,“我也喜欢他。”
公主殿下的当众表白让所有的人都倒抽了一口气,少年公子们纷纷用羡慕的眼光看着昌平公主,大齐的礼教,没有哪一个女子敢如公主一样在众目睽睽之中表白心迹。慕容大将军真是好命啊。
“那好。以后我亲口问他,要是他也这么说,我就不会打扰你们了!”塞娅公主看着昌平公主说道,“我不和你决斗了。”
“不决斗也好。”昌平公主笑了起来,明眸皓齿,眼波流转,动人心魄,“我请你大齐最好吃的小吃。”
昌平公主又是不真的愣头青,自然也知道不要轻易树敌的道理,之前那么强硬也是因为那小姑娘要和她抢慕容千觞,什么都可以忍,唯独这个不可忍。
至于那小姑娘要问慕容千觞的问题,公主殿下觉得,她已经有答案了。
公主殿下心情一好,自然就大度了起来。
“真的吗?”塞娅也是小孩子的心性,有好吃的,她也就开心了起来。大齐的美食真的很多,她来了好多天了,都没吃够。
“我堂堂昌平公主,哪里会骗人。”昌平公主笑着朝塞娅公主伸出手去,塞娅犹豫了片刻,还是抬手握住了云初的手。
孟丞相这才算是松了一口气,他带头鼓掌起来,瞬间,花园里面一片掌声雷动,塞娅不解,歪头问道,“他们为什么这么高兴?”
“因为他们喜欢你。”昌平公主笑道。
塞娅公主一听,小脸顿时又红起来,好像九月的苹果一样,“真的吗?”
“真的。”昌平公主殿下点了点头。
塞娅这才会心的笑了起来,笑容亦是灿烂无比。
大家看着昌平公主纷纷竖起了拇指,什么是大国公主的风范,看看他们的嫡长公主就知道了。面对强敌毫不畏惧,随后一笑泯恩仇,这份气度胸襟,即便是男子也鲜少有人做到。
塞娅忽然想起了自己刚才被人嘲笑的事情,拉了一下云初的手,悄声说道,“你回头要告诉我,有角无累到底是什么。”
云初顿时笑的更加的明媚动人,“你若是喜欢,就在大齐住下来,我专门找人教你!”
“真的吗?”塞娅公主的双眼顿时变得亮晶晶的,她真的很喜欢大齐的都城啊,这里虽然很冷,但是有她见都没见过的东西,东西又好吃,还有这里会下雪。
塞娅公主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下雪,雪花太美了,她是真心的喜欢上这里了。
“我们大齐的男人除了慕容千觞以外,还有很多好的。”公主殿下开始压低了声音,没羞没臊的说道,“你回头看看,看中哪一个,我把他打包送你床上去。”
塞娅公主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会这么好?”
“我什么时候不好?”公主殿下的脸皮真的是神厚!
“哼,你是怕我抢你的慕容将军。”塞娅公主也压低声音不屑的说道。
“你抢就能抢的走吗?”公主殿下挑眉,傲然的说道,“小妹妹。”
“我十七了!”塞娅公主说道。
呃公主语塞,她见塞娅公主没有她高,还傻乎乎的,真的以为她比自己小。
“小姐姐。”公主殿下没脸没皮的,马上改口。围鸟双扛。
塞娅吃惊的看着昌平公主,她她她,居然比自己年轻!
塞娅公主感觉到自己似乎被打击到了,昌平公主怎么看都比她要成熟啊。
这或许就是嫁人了的缘故。
云文锦听两个人嘀嘀咕咕的,不甘心的插到了她们两个人的中间,“你们要带着我。”
她努力的分开两个人,随后自己站在她们两个的中间,一手牵着自己的长姐,一手牵着塞娅,现在她满意了。
众人无语的看着刚才吵的都快厮杀起来的三位公主,这特么的只是很短的时间,三个人又手拉手的站在一起有说有笑了,这都什么事情啊。
女人心海底针,真是叫男人们猜不透摸不着。
昌平公主还蛮开心的,她兵不血刃的就解决了自己的情敌问题,以后只要再找一个塞娅看得上的少年,送过去就好了。
塞娅人不错,直爽,她很喜欢,公主殿下觉得自己似乎应该交下这个朋友。326
327 公主解善缘 为卿若尘的水晶鞋加更
登基大典很快就完成了,使节们纷纷回国,塞娅公主却留下了,昌平公主让她和自己住在一起,两个人居然发现彼此有点臭味相投的感觉。
有了新伙伴,云文锦也干脆从自己的公主府里搬出来。跑来云初这里大咧咧的住下,反正这是她姐的地盘,谁敢说三道四的。
这原本清冷的和冰窖一样的慕容府,现在因为三位公主殿下的入住变得十分的热闹和温馨。
三个姑娘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日子过的快乐又简单。
塞娅发现云初的身体真的不好,每天都喝好多药。大齐的药和他们南疆的药很不一样,他们也有草药不过很多都是生吃,还有虫子动物什么的,这大齐的草药看起来很恶心的说,黑漆漆的一碗。塞娅公主看大齐的草药觉得恶心,大齐人还觉得南疆的巫医简直就是恶心透顶。
“我们南疆有巫医呢。”塞娅对云初说道,“对了,我这次来,还带了一个巫医来呢。我把她叫过来。她的医术很高呢!是我们南疆最厉害的巫医呢。父王怕我生病。所有叫她留下来陪我。”
严谨站在一边不开心。
他难道不是大齐最好的御医吗?
大齐知识渊博,物华天宝,他就不信,一个连有教无类是什么意思的蛮子公主能找出什么比他的药更加有效的药材出来。
公主殿下最近和塞娅混的熟了,也不以为意,反正她也没报什么大希望,她这身体都破成这样了,给谁看都一样。
“好啊。”公主殿下点了点头,“你叫他来就是了。”
公主以为跟着塞娅叫来的巫医是个难得,哪里知道等人来了一看却是个女子。
她看起来比严谨年轻,有点黑,身材很是健硕,个子也很高大。似乎要比严谨都高一点,她穿着一身黑蓝双相间的裙子,大裙摆,上身是窄紧的袄子。将她丰满的躯体勾勒的淋漓尽致,她虽然个子大,但身材却是十分好的,该大的地方大,该细的地方细,她身上也带着很多银饰,头发又黑又亮,梳成大辫子垂在身后。
云初和塞娅混的时间长了。也听塞娅说了不少关于南疆的风土人情,一看这巫医的辫子,就知道她是没成亲过的。
严谨的嘴角撇的更凶了,有伤风化,这穿的都是什么啊,那小袄短的,还露出了一小节的腰身,他扫了一眼人家的身材,马上转眸,非礼勿视,现在是冬天啊冬天,她就不怕拉肚子!严太医在心底疯狂吐槽。
“德娜,这是大齐的公主,是我的朋友,你给她看看。那位是公主殿下的专属御医呢。”塞娅对德娜说道,德娜弯腰行礼,公主殿下笑着挥了挥手。
德娜告了一声罪,走过来,公主殿下这才发现她的眼睛一个是的,一个是绿的,当她看着你的时候,眼底和绿的光似乎会交换一下。
“公主身上有什么特别的东西?”德娜端详了云初片刻,随后问道。
“什么特别的东西?”云初不解。
“公主好像带着一样法器。”德娜说道,“能不能拿出来给我看看。”
法器?
云初就蒙锤子了。
她站起来,抬手在自己的身上摸了摸,什么都没摸出来,她素来不喜欢佩戴什么饰物的,平时在家根本什么都不会戴。
她忽然想起来自己的那块玉。
云初扯着绳子将玉从自己的脖子里面拽了出来,随后解了下来,双手托到了德娜的面前。
德娜看了一眼就失声叫道,“镇魂玉!”
“是啊,给我的人是叫它镇魂玉。”云初点了点头。
“把这个给公主的人现在在哪里?”德娜连忙问道。
“他已经死了。”云初疑惑的说道,“怎么了?你认识他?”
“这是我们南疆的巫医宝物啊。”德娜说道,“很早很早之前就失踪了。公主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是什么样子的?”
云初将无尘的样子和她描绘了一下,德娜一听就开始摇头,“不对,年纪不对,这块玉已经消失了五十年了。公主说的那个人十分的年轻。”
德娜捧着镇魂玉跪下,“公主殿下,能不能请您将这块玉归还给我们南疆呢?”
公主殿下顿时就有点为难了。
这是无尘留给她的东西啊。
但是看着德娜又如此的虔诚,她真的不知道该不该将玉还回去。
“云初。”塞娅瞧瞧的拉了一下公主殿下的衣袖,“将这玉还给南疆的巫医。我听他们说过,只要谁能将这玉送回去,谁就是南疆所有巫医的大恩人呢。”
“但是这是我朋友送我的啊。”公主殿下十分的犹豫。她没有占用别人东西的习惯,如果真的是南疆巫医的宝贝,她倒是乐意还给他们的。但是无尘都已经死了,她能纪念他的东西不多了啊。
“你朋友就没再送你别的东西吗?”塞娅问道。
那倒是也还有。云初想了想,还有一对娃娃呢。
云初纠结了一会,还是点了点头,“如果真的是你们的东西,你就收回去。”
她戴这块玉那么久,已经将这块玉养的更加的温润了,一时之间就要拿下来,还真的有点舍不得。
德娜闻言,大喜过望,她小心翼翼的从自己随身带着的箱子里面取出了一直看起来黑漆漆的一点都不起眼的盒子,将镇魂玉装了进去。镇魂玉的表面似乎流动过一丝光华,随后渐渐的熄灭,玉也变得暗淡了起来。
“这”公主殿下看到盒子里面的玉似乎变了样子,诧异的问道,“它为什么会失去光泽了?”
“回公主殿下。”德娜将盒子扣了起来,收好,说道,“这块玉已经被人催动过了。它不光有镇魂的作用,更有散魂的作用。虽然我不知道驱动它的法阵是什么,给公主带来的后果是什么,但是这个盒子是我们南疆巫医世代相传的东西,能阻断一切被施法过的东西。所以不管这块玉催动的法阵是哪一个,现在都已经关闭了。”
法阵!昌平公主顿时觉得自己有点晕晕乎乎的听得云里雾里的了。
无尘给她玉的时候只是所帮她凝神静气的。
那聚魂和散魂又是什么意思?
如果无尘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为什么驱动玉的法阵会启动?
云初忽然想起了当初无尘说她寝宫里面的风水不好,他将她寝宫里面的东西挪动了好多天,难道就是在摆阵?
他到底对自己存的是什么心啊。
只是现在无尘都已经死了,她就是想找人去问,也找不到了。
“那您能看出来这法阵是对我好还是不好?”公主殿下小心翼翼的问道。
“看不出来。”德娜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严谨在一边听到现在十分的不屑,这种怪力乱神的东西,也有人信?
德娜听到了严谨发出的那一声颇具轻蔑的声音,转眸看了他一眼。围鸟有才。
“你不服?”德娜问道。
“神神怪怪的。不足为信。”严谨抄袖说道,眼底一片的不屑之。
德娜的眼眸微微的一眯,严谨就觉得自己脚脖子上好像有点发麻,他低头一看,自己的鞋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了一只小黑蝎子,这是大冬天啊!哪里来的蝎子!那小黑蝎子长的十分的小巧,不注意还看不到,它的钳子在嵌他的脚脖子,所以他才会感觉到麻。它尾巴的弯钩高高的扬起,那针好像随时都可能刺下去一样。
严谨嗷的一下跳了起来,想将那蝎子甩掉,哪里知道那蝎子就如同长在他脚面上一样,他怎么踢腿都甩不开。严谨形象全无,一边叫着一边不住的跳脚蹬腿。
云初虽然也觉得有点恐怖,但是看着一贯一板一眼的严太医现在好像跳马猴子一样蹦来蹦去的,公主殿下就忍俊不禁了。
最后还是云初看不下去了,对德娜说道,“我替严太医讨个人情。”
德娜朝公主殿下行了一礼,打了一个响指,那小黑蝎子快死的爬进了德娜的裙子上,顺着她裙子的裙摆趴上她的腰际,钻入了她腰间挂着的一个小饰品里面。
云初和严谨都打了一个寒颤,严谨马上蹲下不顾形象的拉开了自己的裤脚,看自己有没有中毒。
“你放心。蝎子尾针才有毒。”这下轮到德娜不屑的说道。“你身为大齐的御医,难道连这个都不知道。”
严谨被德娜鄙视了一下,脸上微微的一红,他刚才的确是失态了,“我当然知道。”严谨起身,摔袖说道。他还是退到了一边,略带惊恐的看着德娜。
德娜身上挂了好多的饰品,难道每一个里面都是一个毒虫子?
“公主殿下不要惊慌。”德娜转身对云初行礼,“您归还了镇魂玉,就是我们南疆所有巫医的大恩人。”
德娜在云初的面前跪下,“请公主殿下伸出手来。”
公主看了看塞娅,塞娅朝公主殿下点了点头。
公主殿下将信将疑的将手伸了出去。
德娜握住了公主的手,将她的手背贴到了自己的额头上,嘴里念念有词。
328 公主的功绩
德娜的言语是公主殿下听不懂的。但是公主殿下能感觉到自己的手背在微微的发热,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她的手背与德娜额头接触的地方缓缓的流入她的体内,带来一种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感觉。
公主殿下很想把手收回来,但是又觉得自己既然已经伸出手去,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不信任德娜了。
良久,两个人皮肤接触的地方都好像微微的发出一点紫的光芒。
严谨也瞪大了眼睛。他素来不信什么怪力乱神的东西,但是现在亲眼所见,又好像由不得他不信。
再过了一些时候,两个人之间的光芒渐渐的熄灭,德娜缓缓的将公主的手放开。
公主惊奇的发现自己的手背上好像隐隐的出现了一朵淡紫的花,花的形状十分的妖娆。很小。
“这是什么?”公主抬手问道。
“大祭司的赐福。”塞娅公主马上也伸出的自己的手背,在她的手背上也有着和公主殿下一样的花。塞娅笑着对公主殿下说道,“以后只要有南疆巫医见到你,都会无条件的服从你的调遣和吩咐。”
这么神奇?公主殿下先是乐了一下,随后也就觉得这种东西似乎没有什么用了。
因为她压根就不会去南疆啊,除非是慕容千觞打过去。
公主殿下看了看德娜,却见她看起来虚弱了许多。
“她”公主殿下诧异的问塞娅,“她怎么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德娜不光是最好的巫医,更是大祭司。她是月氏一族的人。她们的族人相传就是有神力的。可惜她们的族人越来越少。整个南疆成有德娜这样纯正血统的月氏人大概都没三个了。大祭司的赐福会消耗她很多的精神的。”塞娅解释道。
真是好神奇,公主殿下抬手看了看自己手背上的淡紫花纹,又看了看德娜那副虚弱的样子,“严太医。你好好照顾一下德娜”
为什么是我?在一边看热闹的严谨猛然被点名,先是一怔,随后吃惊的瞪大自己的眼睛。
德娜扫了严谨一眼,严谨就打了一个寒颤,这女的浑身都是毒虫子啊。
严谨无奈的一抱拳,“微臣知道了。”心底却是在不住的吐槽,妈蛋啊,以后随身带雄黄粉。她敢放虫子,他就撒撒撒,撒不死那些死虫子。
风无尘骤然感觉到一阵心悸。好像一根弦忽然崩断了一样。他不由捂住了自己的胸口,心口的刺痛让他忍不住弯下腰来。
等了好一阵子,这种刺痛的感觉渐渐的平息下去,但是气血逆行。他已经受了损伤了。
风无尘似乎马上意识到了什么,他飞快的打开了深藏在桌子里面的一只玉盒子,打开一看,脸如死灰。
盒子里面的一小块玉佩已经完全失去了光华。
这是法阵的阵眼石。
阵眼石没有了光华,阵法已经彻底没用了。
镇魂石与他之间的联系也完全失效。围帅贞巴。
公主即便只是拿下了镇魂石,也不会有这种状况发生。
风无尘的脑筋是飞快的,难道公主身边出现了同道中人?
他微微的调息,才让自己的气血稍稍的平顺下来。
有人强行切断了他布置的一切。才让他被反噬。
风无尘很想马上去找公主看个究竟,但是又不敢贸然前往,如果那高人尚在公主身边,保不准就能看出他就是布阵之人。
他已经失去了能控制公主的工具了,不能再让公主对他起疑,否则对风家不利。
公主殿下现在十分疑惑,她真的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无尘会将镇魂玉这种东西交到她的手里。她等德娜稍稍的好了一点才过去和她仔细的谈了谈。
德娜将镇魂玉的功能详细的讲述了一遍,并且对公主说道,“公主的体制特殊,若是有人想要不利于公主的话,镇魂玉会让公主殿下完全失去自己的意识。”
呃无尘为什么要让她失去自己的意识?况且他不是死了吗?
公主殿下对无尘的死是深信不疑的,因为不光有严谨的诊断,当时还惊动了整个太医院的人,一个严谨或许会骗她,整个太医院的人不会全数都骗她的。
既然人死,公主殿下也就无从查就什么了。
不过听了德娜的话,公主倒宁愿选择相信无尘将镇魂玉交给她是为了她好。
落马的时候,她明明是感觉自己的魂魄飘起来的,就如同自己上一世死的时候一样,但是后来又被一股强大的力量给拽了回去。
德娜说镇魂玉还有锁魂的作用,想来那时候镇魂玉应该是救了自己一命的。
京城的各项庆典活动落幕,江川郡王也在京城盘恒游玩着。
公主殿下虽然很想去宫里找托词去行宫离京,但是一想到江川郡王还没答应要借粮出来,慕容千觞的粮草问题还没有得以妥善的解决,公主殿下就不着急那么快走了。
总要等到尘埃落定了,她的心里踏实了,再找个借口脱身离京去找自己的丈夫才好。
江川郡王现在不拿乔还有什么时候拿乔呢。
当年楚家和风家都得了极大的好处,轮到他这里的时候,虽然不期望什么专营权,至少也要多争点东西回去。
他的心底这么想,孟丞相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嘉元帝再一次催促江川郡王拿粮出来的时候,江川郡王竟然在京城玩儿起了水土不服了,以此为借口拖延,逼迫嘉元帝同意他提出来的条件。他提的条件也很简单啊,只是让他属地的赋税减少到现在的三成,并且给他一定的官员任免权利,也就是说江川郡王的地头上,完完全全的都有江川郡王说的算,就差他还要屯兵了。
水土不服你妹啊!嘉元帝在心底大骂,你要求这么多,怎么不上天?怎么不干脆说你要将你自己的封地**出去,不再属于大齐管辖。如果一个江川郡王现在提出来的条件被他同意了,以后还要蹦出多少个江川郡王来,一个个都拿他当软柿子在捏了吗?
嘉元帝眼看着惠诚太后好不容易收集来的军粮就快要被西北军给消耗光了,心急如焚。要是三天之内粮草再不起运,西北军就要饿肚子了。大冬天打仗,再饿着肚子,意味着什么?嘉元帝终于体会到自己的父皇为什么当初会将大齐的几项专营权交出去了。先帝也是被逼着才这么做的。
不交的话,国门就要被破。
那种当成提线木偶游走在氏族与门阀还有商贾之间的感觉,真心不是好受的。
公主得知这个情况也是焦急万分。
她不能全将法宝压在江川郡王的身上。
前线上的人是她心尖尖上的杀神大人,她的丈夫。
公主带着蒹葭亲自去了一次东市,那边汇集了很多西域的商人。
上一次海战,公主就是找西域人解了杀神大人的困。这一次公主亲自来,东市的西域商人头领马上用最高的礼仪迎接了公主殿下。
公主问了问西域今年的情况,得知西域各地竟然是粮食大丰收,这特么的,真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公主心底当下就有了计较。
她可以不指望江川郡王,直接找西域买粮。
不过当初海战的时候,她要养三万的骁骑营已经是倾家荡产的,现在西北军有将近十万之众,以公主的能力是真的养不起了。
这事情要找爹来解决,毕竟嘉元帝手里有一座金山。
江川郡王现在是手里捏着粮,但是不肯卖出来,并不是大齐没有钱去买。
这种时候,嘉元帝就是再小气也不得不自己掏腰包去养军队了。
十二万柔然人,听说吃了几次慕容千觞的亏,他们还在增兵,没准很快就要增加到十五万了,几乎是双倍与慕容千觞的兵力,如果他连粮草都不能保证,自己的国门就真的要被破了。
公主得了这个信息之后马上将那个西域人带着进宫。
西域离柔然边境的路途并不算远,算一下时间的话,从到那边筹粮,到粮食起运,慕容千觞顶多只会断粮一两天的时间,一两天,相信慕容千觞还是有办法扛过去的。
况且找西域买粮,江川郡王也就没有什么拿乔的筹码了,也没准就会松口。
公主殿下带着西域头领进宫面见了自己的父皇,嘉元帝一喜就将孟岐山也一并叫来。孟岐山着实的叫公主殿下见识了一番什么是讨价还价的本事。
公主殿下的提议倒是真的启发了孟岐山。
现在国库空虚啊,粮食什么的都掐在人家的手里,想收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能收回来的。
大齐有什么?大齐有各种能工巧匠啊,西域有什么?西域有各种宝石美酒,如果能互通有无的话,不也是促进了其他的发展了吗?
况且大齐和西域各国都能从中受益 ,贸易往来频繁了,大齐和西域各国可以帮助本国的商户进行通商,只要收取少量的费用,商户之间交易往来了多了,对大齐抽的那一点点税也就不会在意了。
不能节流就要想办法开源啊。
公主带来的这位头领倒是给孟丞相无意之间打开了另外一扇大门。
329 公主离京
孟岐山找到了新的粮食来源,索性将江川郡王晒在了一边,你要装病就一边安静的装病去。公主提醒着孟丞相,既然有了新的粮食来源了,就不必再忌惮江川郡王了。公主朝孟丞相飞了一个眼神,孟丞相马上了然的哈哈大笑了起来。
江川郡王手里的筹码被公主殿下给破了。剩下来就要看孟岐山的表演了。其实公主和孟岐山两个人都明白,去西域筹粮只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而为之的,如果可以直接从江川郡王手里把粮食运走,那是最最快捷有效的。况且西域诸国虽然去柔软边境的路途并不算远,但是各国与柔软之间的有没有暗中的联系就难说了。现在是打仗,为了安全起见。还是用本国的粮食是最最稳妥的。
公主殿下之前弄那么大动静出来,其实并不真正指望西域人能做什么,西域离大齐都城路途遥远,消息传递困难,就算所有的事情都顺风顺水的,慕容千觞那边还是会断粮几日,她之所以只说会断粮一两天也是在满打满算的情况下,实际公主心里明白的很,所有的事情不可能那么一帆风顺的。如果真的从西域买粮最少也要拖上十天半个月的,到时候她的杀神大人就真的只能喝西北风了。
最最稳妥的方式还是从江川郡王手里弄出粮食来。
公主殿下与孟岐山丞相狼狈为奸,嘀咕了好一阵子。
嘉元帝在江川郡王这边吃了一个瘪,总是觉得有点生气,他这皇帝当的,还特么的受这种气。
他一怒就想着干脆撤藩算了。
反正其他的异姓王都已经被处理的差不多了,也就剩下这江川郡王。
但是撤江川郡王的藩撤不掉也是有原因的,那就是开国皇帝曾经允诺过江川郡王的祖先,永不撤藩,并且将这四个字刻在金子打造的板子上颁给江川郡王的祖先。嘉元帝这就挠头了。
江川那边建设的非常好了,如果能收回来,就是一大块粮食的基地啊。
孟岐山倒是不同意嘉元帝现在撤藩,现在江川那边是楚家伸手伸不进去的地方。如果撤藩,楚家的专营权就能深入江川各地,撤与不撤嘉元帝都拿不到那边的东西。这叫嘉元帝气的直跳脚。
父皇留下来的都是什么破摊子给他啊,他跟在后面紧着收拾都收拾不净。
初初登基那几个月嘉元帝心底树立起来的那些雄心壮志还有身为帝皇的责任心就在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情里面被一点点的消耗开来。
嘉元帝甚至开始想。他费尽心机,回来京城,然后爬上这个位置难道就只是为了起的比鸡早,睡的比狗晚,干的比驴多吗?
他这哪里是当皇帝啊,他比当家奴的都累。家奴听了主人的吩咐,做就是了。
他不光每天一堆的烦心事,还要各种想办法。
嘉元帝烦躁起来。真想指天骂地。
不过日子还要过,嘉元帝一肚子的憋闷也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他最近都不怎么看的到皇后,嘉元帝顿时有一种孤家寡人身在高处,不胜其寒的感觉了。
江川郡王见自己明显被冷落了,还一冷落就是两天就觉得有点不对,派人去太后那边一打听,就知道自己拿乔算是拿大了。
嘉元帝找到了新的粮食来源,也就不需要他江川郡王做点什么了。
他的计划落空,又得罪了嘉元帝,又变得患得患失起来。
虽然他有祖上的丹书铁卷做担保,但是看看先皇最后砍儿子砍的那叫一个疯,当皇帝的连自己家的儿子都说砍就砍,更何况是他这个外姓人。
江川郡王现在又开始去找孟丞相,说江川愿意拿出一部分余粮出来。
孟岐山早就料到了江川郡王是硬不了多久的,所以很快就答应了江川郡王,只要江川郡王肯拿出粮草,朝廷减少江川郡王三年的赋税,朝廷只收八成,另外两成当是买粮的钱了。
卧槽,江川郡王现在心底又开始骂娘了,你这么拽,怎么不去抢啊!三年两城的赋税能有多少,孟岐山问他要的粮食最少可以抵五年的赋税了。
江川郡王又不乐意了,他还不如将粮食卖给楚家呢。
孟岐山看穿了江川郡王的意图,敲打着他,“你若是不出粮,陛下顶多就是花多点钱去西域买粮食罢了。但是你要想想后果是什么。”围帅庄技。
是什么?还能是什么?江川郡王瞪眼,大不了就是撤藩啊,他有丹书铁卷,永不撤藩。
孟丞相敲起竹杠来,也是杠杠的。
“你得罪的不光是陛下,如果前方落败,查明原因是因为你不愿意将余粮拿出来接济西北军粮草,你想想后果是什么呢?”孟岐山吓唬江川郡王道。
“难不成慕容千觞会来找我算账?”江川郡王一怔,问道。
“疤面杀神啊。”孟岐山提醒道,“他现在是驸马,就算丢了其他的官职,也依然是大齐的皇亲贵胄,又有公主保着,他要是疯起来,做点什么事情出来,陛下可是拦不住的。”孟岐山提醒道。
“你你”江川郡王脸都白了,人家那是一家人啊,就算慕容千觞疯起来将自己砍了,嘉元帝也不能把自己女婿给砍了。只要到时候嘉元帝下一道诏书,澄明自己现在不肯拿粮食出来共赴国难,就算是慕容千觞真砍了他,也是白砍啊。嘉元帝都不用削藩了,直接弄死他,叫他的世子接任就好了,如果他的世子不听话,就再砍,直到砍听话了为止。
“你这是恐吓!”江川郡王看似镇定的说道,心底已经抖成一团乱麻了,为什么他之前没想到?
孟岐山孟大丞相很无赖的看着江川郡王,“陛下又不是非只你当江川郡王不可。”他话都说这份上了,江川郡王还不肯拿粮食出来,连他都要砍人了!
都不用慕容千觞砍人,陛下随便找一个大帽子扣下来,也够他喝一壶的了。
况且现在陛下找到了新的粮食来源,他就连和陛下谈判的筹码都已经没有了。
这江川郡王思来想去的,没办法也只能摸摸鼻子认栽,公主殿下和孟岐山两个人联手,那是分分钟要玩死人的啊。
公主殿下当夜得了孟岐山的消息,乐的差点从床上滚下去。
她和孟大人联手,都没让父皇花一分银子就从江川郡王手里将粮草给连哄带骗的讹诈出来了。他们还吓的江川郡王答应当夜就找人送信去江川,只要书信到,江川的粮食马上发出。
既然江川郡王答应给粮食了,那西域那边就可以回了,虽然不用从西域筹粮,但是其他的贸易往来,孟大人已经物好人选跟着西域人去西域了。相信未来大齐与西域诸国之间一定会往来频繁起来。
公主又计算了一下,书信从京城到江川,八百里加急,四天能到,去掉耽误的时间,慕容千觞那边还有三天的间隙,这三天的间隙就只能指望太后娘娘了。
公主殿下带着铺子里面最新出的一款膏子风风火火的就入宫去了。
太后自然是听说了公主与孟丞相的所作所为,她其实是挺高兴的,毕竟公主是她看着长大了的,她觉得公主现在能如此的聪慧都是她教的好。但是她也有点疑虑,公主现在已经嫁给其他人了,非是楚家的媳妇,要是哪一天公主忽然将这些手段都用在楚家人的身上那又该如何呢?
刚巧这个念头闪过,公主就来有事相求。
太后想了想,“粮食我可以再想办法筹措一点,但是你也要答应哀家一件事情。”
公主殿下想了想,点了点头,她觉得太后应该不会太坑她,况且现在是她有求于人。
“若是楚家将来有什么遇到了什么危难之处,还请公主殿下帮忙斡旋一回。哀家的要求也不高。”太后缓缓的说道。
这话是什么意思?公主殿下细想了想,还是应了下来,“太后真的是想的太多了。楚家若是忠诚的话,又有什么事情会惹出祸端来。不过太后放心,只要楚家不谋逆,相信父皇也不会太过计较的。”
惠诚太后点了点头,让公主回去了。
她这就算是答应了。
公主殿下安排好一切,就又跑了一次凤仪宫。
母亲的气还算不错,虽然是忙碌了点,但是并无什么烦恼。
公主和皇后请示说自己能不能去温泉行宫静养。皇后念及公主殿下的身体虚弱,也没多想和陛下说了一声就答应了下来。
公主得了母后的恩准,马上收拾行装准备离开京城。
云文锦知道之后直接去找了嘉元帝,说要跟着长姐一起去行宫,嘉元帝更是没多想,每天他的事情多的要死,哪里有空去管小女儿呢,反正是去行宫,去就去呗,于是大手一挥就让长安公主与昌平公主一起去行宫。
塞娅知道云初要去行宫也朝着闹着要去。
云初无奈也只能将她一并带上。
等公主们的马车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到了行宫,云初才告诉塞娅其实她是要去夔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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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娅真是无所谓会去哪里,她只要有的玩就好了。
三位公主们一合计,嘿,能早就就早走,免得夜长梦多的。
她们三个也是年轻胆子够大,也不管西北边是不是打仗打的乱套了。连夜换上轻便的衣衫带上各自的贴身侍卫侍女还有严谨德娜,一起启程了。
严谨是被公主们给捆走的,他与德娜被放在一辆车里,五花大绑的,嘴里还塞着棉布。
夭寿哦!严谨在风中凌乱了,这当太医当的。居然被公主们给绑架了!公主们绑他是怕他到处乱嚷嚷被人家告密了就麻烦了,话说他是那样人吗?对于公主殿下对他的不信任,严谨表示很受伤,对于公主殿下的任性,严谨也表示他早就习惯了!
他拿眼睛看着坐在一边瞪着他的德娜,意思是你好意思只看着吗?难道不觉得我现在的样子很痛苦,作为患难同胞,你难道不应该替我把嘴里的棉布取出来,再将绳子解开一点让我舒服舒服吗?
德娜冷笑。“你眼睛不好?”他朝她直抽抽眼是什么意思?
她抬起大长腿,还落井下石的蹬了严谨一脚,“老实点,不要到处乱看,小心姑奶奶挖了你的眼睛喂小五。”
小五是德娜养的一条小花蛇。围帅土弟。
小五你奶奶个腿啊!严谨在心底怒骂,迟早老子把你的小五杀了炖蛇汤。
严谨在照顾德娜的时候不小心被小五咬了一口,手指头瞬间肿老高,差点没当场被毒死了。
还是德娜及时的替他解毒了,他才缓过来。
别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严谨却偏偏不,他倔的很,小五的毒性比一般的毒蛇强太多了。而且个子也比一般的毒蛇小太多了,这就引起了严谨的兴趣。他好了之后天天追着德娜要看看小五,惹的德娜烦不胜烦的时候就放出其他的虫子来吓唬严谨,嗨。严谨心道他个爆脾气的,上次已经被她的毒蝎子下过一次面子了,难道他就没准备吗?
德娜一放虫子,他就撒自己配置的驱虫粉,德娜的虫子都是经过精心培育过的,一般的雄黄粉它们都不怕,所以严谨就调配出了加强版雄黄粉,他都试验过了。只要一点点,其他普通的虫子马上吓的倒地装死。
德娜的毒虫子果然还是抵不过自己的天性,拜倒在了严谨严太医的石榴裤下,德娜这才真正的将这位看起来清瘦清瘦的中年大齐男子放在了眼底。
严谨现在找到了新的好玩的东西那就是研究德娜的毒虫子,并且解毒。
德娜的毒虫被严谨“诱拐”了不少走,现在德娜防严谨跟防贼一样。
严谨严太医腰酸背痛的被捆了一夜的时间,直到第二天中午车队休息的时候,他才被公主殿下派人“解救”了出来。
甫一获得自由的严太医就要下车朝外跑。
德娜不开心了,她到底是有多丑呢?她都没嫌弃这个大齐男子长的又老又矮还肯和他在一个马车里坐着了,他倒先嫌弃起她来。
德娜也跟着跳下车来,一把抓住了严谨的胳膊,“你跑什么!”她用略带生硬的大齐话说到。
“我再不跑,就要尿身上了!”憋尿快憋死的严谨也顾不得什么风度和礼仪了,吼道。夭寿哦!女人就是麻烦,所以他不娶亲是对的!
德娜脸上一红,手一松,就见严谨不管不顾的一溜烟跑去了路边的树林了。
公主殿下饶有兴趣的看着德娜和严谨,觉得好像这一路看起来也没那么无聊了。
公主殿下这次出行准备的好,银子带的多,什么恶劣的天气也都考虑进去了,再加上有严谨和德娜在一边跟着,她的身体也一点毛病都没出。
公主殿下身体没出毛病,老天却是出毛病了,等她们越过了江夏城,正式进入北地的时候,北地下起了大雪。
雪地难行,公主殿下的行程就慢慢的耽误了。
云亭去行宫看妹妹们,哪里知道去了之后扑了一个空,抓住了宫女们一审问,这才知道三位公主殿下集体卷包袱开溜了。
三位殿下一起出走,这可不是小事。
云亭不敢耽误,马上回京城去禀告了父皇。
嘉元帝一听,这特么的还有省心的吗?
自己的那个大女儿素来都是主意大,不用说了,这次不用嘉元帝派人找,就连他都知道公主殿下是去找自己的丈夫去了。你说你自己去找就算了,怎么还带着妹妹和其他国家的公主一起!
“北地在打仗,去将你妹妹都找回来!”嘉元帝拍桌子怒道。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了,要是他的宝贝女儿们被柔然的鞑子给抓住了,那可怎么办?
嘉元帝本来就被俗事缠的心烦意乱的,现在两个最宝贝的女儿又跑了,他是烦上加烦,见到皇后都没好气了,好好的将皇后数落了一顿。
李慧儿都已经习惯最近自己丈夫的臭脾气了,不过云初带着云文锦还有塞娅去北边她也很担心,打仗啊!又不是游山玩水的,公主殿下实在是太自作主张了。
“亭儿,你务必要保证你妹妹们的安全。”皇后娘娘可以不理陛下的数落,但是不能不理自己的女儿们。
云亭自然是一定要将云初她们安全的带回来的。
于是在云初一行人在风雪之中艰难前行的时候,云亭快马简从的从京城出发一路朝北去找三位公主了。
公主殿下本来是想给自己的丈夫一个惊喜的,但是这雪越朝北就下的越大,路越难走。
公主殿下虽然任性,但是也知道自己一定不能出事。
在临近夔州的地方,她们找了一个客栈住下,躲避风雪,同时公主殿下找人快马送出了一封书信。
书信是给慕容千觞的,公主怕路上出事,只能叫他来接自己了。
她和他分别了那么久,现在大胆的跑到这里来,也是为了早点见到他而已啊。
风雪下了一夜,第二天就停歇了,公主怕送信的人迷失在风雪之中,慕容千觞收不到信,于是还是决定继续朝前行进。
公主在骁骑营有暗桩,现在骁骑营又编入了西北军中,所以慕容千觞在哪个位置她是一清二楚。
大风雪不光是阻断了大齐人,也阻碍了柔然人的进攻,柔然人现在也很是着急,他们大举南下,原本是想趁着大齐国内乱七八糟的,先帝殡天,新皇继位,再加上之前大齐闹得什么承天台的事情,柔然大可汗是觉得这次南下,即便是攻打不到大齐的都城,但是多少也会占领大齐几座城池回来。
大家伙将里面的东西抢一枪,男的杀掉,女的绑回去当奴隶,总算是对自己手下的部落首领也有交代了。
可哪里知道大齐皇帝居然找来了疤面杀神慕容千觞坐镇西北,他们明显兵力比大齐的强,但是几次攻击下来一点点的甜头都没得到,反而被慕容千觞击溃退兵三十里。
在野外驻扎已经够惨了,还遇到这种大风雪,柔然人内部也就渐渐的产生了点矛盾。
这几天柔然人自己和自己掐起架来。
慕容千觞就趁着这机会再度出击,将柔然人又击退了五十里。
慕容千觞兵力能与柔然人匹敌,所以只能见好就收,退回来守城。
柔然人自己没掐明白,再又吃了一个大败仗,最近进攻大齐的**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了。
慕容千觞刚带着胜利的人马回到定山县城的城墙里面,就收到了公主殿下发出来的信了,送信人一直赶路,都冻的发起高烧来,正在程嘉的地方治病。
慕容千觞开始还以为只公主殿下平日里从京城送来的信,他先是将信放下,去将所有的事情安排了一遍,又去洗了一个澡,等得空了坐下来慢慢的展开信,驸马大人还准备细细的品味自己妻子给自己写的满纸情话呢,哪里知道信就一行字,他看了一眼,一口刚喝下去的水就噗的一下喷了出来。
公主殿下来了!
这个消息如同巨石一下子将他给砸懵了。
这里在打仗啊!
慕容千觞从椅子上弹起来,随便抓了几件衣服套上,将郭凡叫来,布置了一下,然后用最快的速度飞马出城。
他朝着夔州的方向飞奔而去。
公主殿下说去夔州等他。
夔州也不安全啊!
公主殿下和慕容千觞几乎是同时抵达夔州的。
公主殿下的行踪很好找,她住的是夔州最大最好的客栈。
公主殿下才刚刚进了自己的房间,就听到外面好像有点骚乱。
云初诧异,打开房门,还没看清楚什么,人就被卷入了一个冰冷的怀抱,强行拖入了房间之中,随后房门砰的一下关上了。
公主对这个怀抱熟悉极了。
所有的思念,所有的疲惫,在她被揽入这个怀抱的时候全数消弭殆尽。
公主殿下伸手抱住了他的窄腰,他的身上透着寒气,那是在风雪之中赶路沾染的。
公主殿下好开心,抬眸刚要说话,却对上了一双布满寒霜的眸子。
呃公主殿下再怎么作,看到这双眸子也知道杀神大人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