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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贼女全文阅读

作者:福多多     乱臣贼女txt下载     乱臣贼女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166 文锦出事

    ???????人家郡王府可是找了全郡最厉害的夫子来教府上的小主子的,没准县主的话十分的有道理也说不定呢。

    几个老大夫又凑到一块仔细的将秋娘再度检查了一遍,舌苔厚中,眼下淤痕肿滞。唉,这完全就是虚寒之相啊。算了人家县主都发话了。不若就按照虚热来试试。

    “不若咱们再试试重开一副药?”一个老大夫抱着试试看的态度问道。

    他也不能判断到底是虚寒还是虚热了,反正人已经这样了,不如就死马当活马来医算了。

    “可以吗?”云初看向了云亭,毕竟是人家的亲娘,她不能擅自替人家做了决定。

    云亭的心里乱极了,他不过才十三岁一个半大的孩子,遇到这种事情他还能保持如此的镇定已经算是不错的了。见云初问他,他有点茫然没也有点无措,唇微微的动了动,也是半天拿不定主意。

    “要不然你信我一次?”云初也试探着云亭。

    反正上一辈子就是她拍板将驸马的娘给医了回来。

    说来也讽刺,她出手救了人家好几次,人家到最后用掺杂了落胎药的糕点将她撂翻在了天牢之中。真是冤孽啊!

    少女的眸光清亮,宛若黑夜天际最璀璨的星辰,云亭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终于心一横。点了点头。

    云初舒了一口气,对老大夫说道,“就按照虚热开两贴药试试看吧。”

    “是。”老大夫领命,很快将药方开好交给了云亭,这才和其他人一起告退。

    云亭不敢怠慢。跑了出去,将药抓了回来,等他回到和风院的时候,却发现云初依然在。

    “我在等你呢。”云初见云亭回来,从外面回廊的栏杆上跳了下来,笑着说道。

    其实她是不放心,所以才不走的。不管怎么说。现在秋娘还活着,若是因为她私自改良过的药方吃死了,那她就真的作孽了,所以她不能走。

    她很想说,若是秋娘走了,你心里不痛快,想要灌人毒酒的话,那就放马朝我来吧,放开我那呆呆的爹爹,他什么都不知道。

    云体没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云初在这里,他好像心底踏实了许多。

    云初坐在一边看着他娴熟的熬药。忍不住打了一个哈欠。

    “若是累了,你就回去。”云亭冷声说道。

    “没事,陪你。”云初忙坐正了身体,说道。

    云亭背过身子去,嘴角隐隐的带来一丝的笑意。

    药熬好,扶着秋娘喝下,秋娘迷迷糊糊的睡去。云初还是没走,和云亭一起守着。

    其中郡王妃打发人前来请了云初几次都被云初给轰走了,云亭虽然一贯淡漠,但是眼底已经浮现出丝丝的暖意。

    到了半夜的时候,秋娘忽然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将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的云初给惊醒,云亭扶着秋娘不住的给她顺气,眉心皱的可以夹死苍蝇了。

    忽然秋娘哇的一张嘴,吐了一口血出来,顿时将云亭给吓傻了。

    这么严重!云初也有点傻眼,上一世她的婆婆可不是这样的。”我去找大夫!“说完云初夺门而出,一溜烟的跑了没影了。

    云亭紧紧的抱住自己的母亲,一双清俊的眼眸全然变成了赤色,似乎要渗着血一样。

    没多久,云初就拖着老大夫再度回来,这一次云亭说什么也不肯再放开自己的母亲了,只是紧紧的抱着她,眼睛狠狠的瞪向了云初。云初心虚的垂下头,完蛋了,这次不会真的闹出人命来吧。。。。。呜呼,老天不带这么玩儿的。

    老大夫在替秋娘仔细的诊治之后,面露喜色,“恭喜县主,恭喜这位公子。”

    我擦,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恭喜的?云初腹诽,不过看他的神色,云初转念,“莫不是有了转机了。”她急切的问道。

    “是啊。药对症了!”老大夫喜道。“夫人吐出来的是陈年的淤血!现在因为太虚弱了,所以才会昏迷不醒,府上若是有人参可以给她含一片。只要再过几日,淤血吐干净了,夫人的病就会慢慢好起来,到时候只需要调养就是了。”

    “你说的可真?”云初一喜,抓住了老大夫的手。

    “真!县主放心吧。”老大夫呵呵的笑道。

    哎呀妈呀,害她吓掉了半条命好吗?刚才云亭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简直就和索命厉鬼一样好吗?好歹自己也是做过鬼的人,不然真的要被他那双眸子给吓死了。

    听老大夫说完,云亭的神色才稍稍有所缓解,云初送老大夫出去,云亭这才缓缓的松开了抱住自己娘亲的手,将她重新安置在床上。

    刚才自己的样子应该是吓到云初了。

    望着黝黑的门口,云亭有了一丝的期待,他希望云初能回来。

    不过云初贵为县主,肯在这里这么久,已经是实属不易了。叉阵私圾。

    云初这一次去了很久,久到云亭以为云初不会再回来了,门口才再度传来了云初的脚步声,轻快,灵动。

    云亭的心头一喜,不过脸上依然清冷。

    “借我几根人参。”云亭看着云初走进来,缓缓的开口说道。

    “那你拿什么还啊!”云初背着手绕着站在屋子里有点局促的云亭转了一圈,笑嘻嘻的凑到他的面前问道。

    “日后自会还你。”云亭咬了一下下唇,穷人是没有自尊的,但是他有。他的自尊让他对着云初开口借东西很难,可是为了母亲,他也只能开口了。

    “你大可以向我父王去要。”云初说道,“他一定会给你的。”

    “我不需要被施舍。”云亭恨声说道。

    “说的还真好听。”云初决定敲打一下云亭,这少年太傲了,这样下去不好!“你现在吃的,住的,用的,全数都是房山郡王府的。”

    少年的眸光黯了下去,自己心底那点点可怜的自尊和骄傲被云初打击的已经碎成了渣渣。

    他还有什么骄傲可言?诚如云初所说的那般,他现在的一切都是王府的。

    “我会报答郡王府。”云亭深深的吸一口气,“只要我在,就保郡王府不倒!”

    “哈哈,口气好大!”云初呵呵的掩唇笑了起来,凑近了少年的面容,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知不知道你的这种自信很好笑!也很可恶!”

    少年的面容微微的有点发白,他竟然无从辩驳少女刺耳的话语。她又凭什么相信他,毕竟他现在一无所有。但是他真的说到做到。

    他的唇微微的颤抖着,手在袖袍之下紧紧的捏了起来。

    云初见自己将云亭也刺激的差不多了,再刺激的话,没准人家一拳头挥过来,那就不好玩了,于是她马上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颜,一巴掌重重的拍在了云亭的肩头,“但是没有自信更可笑,也更可恶!我就喜欢你这么有自信!我相信你能做到!”她要的也不过就是云亭的一个保证而已。

    保郡王府一世不倒,保自己爹爹的老命一条,这就足够了。

    少年愕然的抬起了眼眸看着少女那双黝黑的大眼睛,她嬉笑着,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容,但是那一双眼眸却是带着一种直入人心的眸光,似利刃,又似阳光。

    那一句我相信你,如同春风一般瞬间吹开了少年冰封千里的心扉,让他周身都暖暖的。

    就在云亭发愣的时候,云初从自己的袖子里抽出了三根人参在云亭的眼前晃了一晃,少年这才恍然,他又被云初给忽悠了。其实她明明已经将人参带来了。。。。。

    虽然很想骂人,但是面对云初那春风一样的笑容,云亭发现自己完全没有生气的意思。

    他抬手就要去抓人参,却被云初给躲开,“俗话说无功不受禄啊!”云初朝云亭眨了眨眼。

    “你又要做什么?”云亭问道。

    “对了,你给我唱个小曲吧。”云初拿着人参逗弄着云亭。刚才她被云亭给瞪的那么凶,怎么也要找回点利息。

    “云初!”云亭第一次连名待姓的怒道。

    “在在在。哎呀,别气别气。不就是唱小曲吗?至于生气吗?”云初见云亭真的生气了,马上笑道,“人参给你,大不了我给你唱个小曲,你别生气就是了!”

    盛怒之中的云亭本是脸色漆黑,如今却不得不被云初给气笑了起来。若是有人问云亭,这世上最厚的是什么,云亭一定会回答,是云初的脸皮。

    他怕云初再闹什么幺蛾子,马上将人参拿来,眼底却是抑制不住的笑意流出。

    “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云初扒拉着他的头发说道。

    “不要乱动!”云亭将自己的长发从云初的魔爪下解救出来,哼了一声,收起了自己的笑容。心底却是暖融融的一片。

    他在一边收拾人参,却没想到云初真的在一边唱了起来。

    她的声音软软糯糯的,别有一番娇憨的气息,不过云亭的脸色再度黑了。

    因为他听清楚了云初唱的小曲的内容,尽然是,“野有死麋,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漱,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

    她唱的风光旖旎,可是云亭却是一脑门的黑线!

    你真的够了!云初!

167 文锦重生

    ???????“野有死麋,白茅包之。有女怀春,吉士诱之。林有朴漱,野有死鹿。白茅纯束。有女如玉。”郡王妃拧着郡王的耳朵,咬牙切齿的说道。

    房山郡王的眼睛一亮。一把将盛怒这种的郡王妃打横抱了起来,啪嗒在她的粉面上亲了一口,无限娇羞的说道,“爱妃,宝贝儿!你若是想要就直说啊!哎呀,弄这种调调,人家喜欢死了!”说完他就大踏步的抱着已经石化了的郡王妃进了屋子,随后用脚将房门踢上。

    躲在墙角的云初微微的一怔,缓缓的从墙角溜了出来,偷偷摸摸的趴到了窗户下,摒息侧耳。

    就听到里面犀利梭罗的一阵乱响。

    “你住手!”王妃怒吼。

    “哎呀,宝贝儿,别躲了,你说的那首诗是诗经之中召南篇,本王懂的!”郡王在用力。

    接下来的声音。饶是素来厚脸皮的云初也不禁微微的脸上闪过一丝红晕,那激烈的碰撞声,还有母妃的**声。。。。。艾玛,真的灭烛解罗裙,举体兰蕙香了。。。。云初捂脸。请叫她预言帝好吗。

    房山郡王真是好兴致,一闹就闹到了太阳落山,直到夜里云初才见到郡王和郡王妃相携而来,房山郡王一脸的饕餮,房山郡王妃眼带春意,波光如水,唇角也隐隐的含着笑。

    郡王妃一见云初。马上化身为虎,“月儿!”

    房山郡王马上在一边安抚自己的妻子,“小心别气坏了身子。”他柔声说道,随后在自己家王妃的手心里搔了搔,郡王妃浑身一颤,白了自己丈夫一眼,脸上不由自主的又红了,她娇羞的垂下了头,哎呀,相公真的好讨厌,都要了人家一下午了,这又是什么意思?

    等她抬起头来的时候。云初又跑了!

    “这熊孩子!”郡王妃跺脚道。“日后不准她再教亭儿了!免得带坏人家好孩子!”

    “是是是,不教就不教了!”房山郡王马上应道,“我这就去找一个夫子去专门教亭儿。”叉阵叨弟。

    是夜,云亭站在自己的房间里,看着床上摊开的一卷纸,恨的咬牙切齿。

    他去找了教授文霍和文锦的夫子问过了,接过被人家老学究鄙视了一脸,这特么的全是艳词啊!待老学究一边鄙视,一边将诗句的意思和他解释明白的时候,云亭真的很想挖个坑当场钻下去!

    云初!你好样的!

    云亭抓起那些纸很想一撕了之,可以当他将纸全数抓皱,扯了第一下,将纸撕成两半的时候,他的心底忽然又有点舍不得。

    好纠结,清冷的少年怔怔的看着已经被揉皱了的白纸,最后还是缓缓的松开了自己的手,然后将撕成两半的纸又展开,抹平,拼凑了到了一起。

    看着皱皱巴巴的纸,云亭将它们折叠整齐,小心翼翼的收到了自己的枕头下面。

    毕竟是自己第一次练字写的东西,舍不得丢掉。恩。一定是这样的,和那个死丫头云初无关。少年躺平了自己的身体,枕在压着艳词的枕头上,安然入梦。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好的梦,嘴角都隐隐的勾起,带着笑。

    几日之后,京城,肃帝的桌子上又呈递了新一轮的密报。

    肃帝将密报打开,眉头皱的更凶了。他啪的一下将密报按在了桌子上,大骂道,“不像话!”房山郡王不仅写艳词,还拉着自己的王妃白日宣**。

    “日后撤了对房山郡王的监视吧。”他想了想,还是将密报拿了起来,又读了一读,最后缓缓的说道,“将所有的力量都放在茂林郡王的身上。”

    “是!”暗卫们齐声应道。oye!终于不用再趴在房山那鸟不拉屎的地方了!

    秋娘的病虽在被人仔细的照顾着,却一点起色都没有,还有加重的趋势。

    本来还能行走的,服药之后,却是咳嗽的连起身都困难了。

    云亭的眉心也是越皱越紧,他每日陪在秋娘身边的时间越来越长。

    云初在秋娘住的和风院门口探头探脑,见一名清俊冷绝的少年在廊下亲自熬药,她就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喂!”云初拍了一下云亭的肩头,朝他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脸。

    云亭漠然的看了云初一眼,继续垂眉扇手里的扇子。泥炉里面火苗正旺,舔舐着砂锅的底部,将少年的双眸之中映出了两团晶亮的火苗。

    “怎么自己熬药呢?丫鬟呢?”云初在云亭的身侧蹲下,双手抱膝,看着云亭柔声问道。

    “不敢劳驾你们王府的人。”少年不冷不淡的给了云初一个大钉子。

    云初微微的一撇嘴,她就知道,这云亭是疑心病犯了,怀疑王府给的药不好。上一世他大概就是因为这个记恨上了郡王府了吧。

    “要不咱们再换一个大夫看看。”云初用肩膀拱了一下云亭。

    云亭扇风的动作微微的一滞,眸光一闪。

    “就这么说定了。”云初看到他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艾玛,就因为这个,云亭就将自己那呆爹给撂翻了?云初也是觉得自己醉醉哒。

    云初是行动派,起身对云亭说道,“你等我哈。”她马上跑了出去,跑到院子门口的时候,她转眸,对着云亭一笑,“我很快就回来。”

    少年偷看她的目光骤然被她的笑容给摄住,他本是尴尬的想低头的,却怎么也舍不得圆门之下,少女那一张明媚的笑颜。

    “恩。”本是不想应的,云亭还是鬼使神差的应了一声。

    云初带来了三个大夫,都是房山郡有名的医生,三个大夫给秋娘看过之后,又看了前一个大夫开的药方,均是皱眉思索。

    云亭紧张的握住了自己的拳头,他生怕这些大夫们都说自己的娘没救了。在来王府之前,娘虽然也病的厉害,但是没有衰弱的这么快。

    察觉到一个温柔的手握住他的拳头,云亭浑身一震,转眸看向站在自己身侧的少女。

    她浅笑盈盈,用嘴型在安慰自己,“没事的。”

    虽然她没发出声音,云亭却是看明白了她说的是什么。

    提着的心似乎被安抚了下来,她的笑容似乎带着一种魔力一般。

    “县主。”为首的一位老医生朝着云初行了一礼,“这位夫人的确是积劳成疾,以至于沉屙不解。气虚,肺寒,才导致的咳嗽。之前的药方没有开错啊。这些都是平喘驱寒的药。却不知道夫人为何越来越严重了。”

    “你们再看看,这药对不对。”云初松开了云亭,跑出去又将按照药方抓来的药拿回来,然后打开给那些大夫们看。

    老大夫们凑在一起,仔细的研究了一番,最后一致公认,药和药方对的上,都是对的。

    “奇怪了!”老大夫也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药症都已经对应了,夫人的病却是一点都好不起来呢?”

    云亭的手微微的颤抖了起来,难道是他想错了,他以为是王府有人在搞鬼,所以才亲自抓药,熬药,却不想。。。。他的目光落在了躺在床上的女人身上,一片凄然。

    若是母亲死了,那世上就只有他一个人了。。。。。

    当云初的手再度握住他的手的时候,他便下意识的紧紧的也握住了云初的手,就好象这样,这世上便不会只有他一个人了。

    云初的手被少年握的生疼,忙不迭的将手抽了出来。

    少年的掌心一空,心也似乎跟着空了一大块。

    她有点悲哀的看着云亭,少年的眉间笼罩在一团浓浓的哀色之中,眼眸之间也是一团浓烈的化不开的黑雾,他站在自己的身边,就连云初都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孤寂。

    “我再想办法。”云初抬手抱住了少年的纤细的腰身,用力的在他的后背拍了一拍。“我一定会救你的娘的。”

    少年微微的抬眸,对上少女那双黝黑的大眼睛,眼眶微润。

    “这些都是驱寒的药?”云初有询问了一遍。

    “是。”各位大夫拱手点头。

    云初的心底忽然灵光闪现。

    她想起来一件事情,当初在京城,钟霖的母亲有一年的冬天也是咳嗽不已,找来的大夫都说她是肺寒,吃了好多药却也是和秋娘一样越来越严重,最后她怒了,将宫里所有的太医全数抓来了公主府,将他们关起来,如果不找出治疗自己婆婆的药方,就不准他们回去。

    太医们没办法,最后还是一个年轻的太医想到了一个办法,既然是按照虚寒之症来治,越治越厉害的话,不如倒过来,当成虚热之症来治疗。

    方法是提出来了,但是没人敢在公主的婆婆身上用,最后还是云初自己拍板用这种方法试试的。

    接过还真的被治好了。

    云初捻着药方,看着床上越来越虚弱的秋娘,“你们看会不会不是虚寒,而是虚热啊?”

    云初的话音才落,老大夫们就纷纷面面相觑。

    这话要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他们必定会马上反驳。断无这种可能。

    但是话是从云初嘴里说出来的,大夫们却是不敢轻易的怠慢,毕竟她是县主啊,是郡王府的嫡长女。说话在这个房山郡还是很有分量的。

168 这就亲上了?不合理啊!

    befffff悠然阁内外齐声高呼万岁,随后坐下开启了晚上的宴席。

    宫女们川流不息的上菜,斟酒,有宫娥献舞。长袖翻飞之间,花容云鬓。如仙境一般。

    “老师。”钟霖先是敬了曹大学士一杯酒,随后悄声问道,“适才老师在里面说昌平郡主的字体自成一派,可是真的?”

    曹大学士被人灌了几杯老酒,已经是红光满面,看到自己所收的关门弟子,不由抬手捻了一下花白的胡须,摇头晃脑说道,“思贤啊,你的字按说在年轻一代之中已经是不错的了,但是比起昌平郡主的字来说,还是略逊了一筹啊。昌平郡主小小年纪能有这等成就,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钟霖一听,微微的一怔,老师的为人他素来明白。大学士终究是带了一丝文人的清高和傲骨,他若是如此的称赞昌平郡主,那便是真的了。

    他不由转眸朝悠然阁里面看去,落下的金丝纬帐之中,灯火辉煌。玉人衣鬓影影绰绰的,看得不甚真切,也分辨不出哪一道倩影是属于昌平郡主的。

    想起少女那张骄傲的小脸,对他从不搭理的态度,还有那种不屑的眼神,钟霖的心底就有一丝的怅然和疑惑。

    为什么她会那般特别?

    肃帝今天表现的尤为高兴,谁来敬酒。他都来者不拒,喝着喝着就喝大了,被皇后搀扶着去了后面休息。

    皇后娘娘临走的时候丢下一句话,今日可是陛下的寿辰,普天同庆,就不用拘泥于礼数了。

    有了皇后这一句话,再加上皇帝陛下喝断片了,于是大家就都敞开了撒欢,就连女眷也都欢笑了起来。

    “母妃,我去看看父王有没有喝多了好不好?”云初在里面坐的无聊,于是摇晃着秦王妃的手臂问道。

    “不准去!”秦王妃落下脸来,低声呵斥道。刚才她就是一眼看不到。云初就带着弟弟妹妹和人家太子家的孩子干起了。虽然是云初完胜,但是也是骇的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女儿的作死技能又升了一级。

    “就看一眼,你也知道父王的,喝多就喜欢乱说话。这里可是京城,不是房山郡。”云初不住的摇晃着秦王妃的手臂,压低声音撒娇道。

    云初摇的秦王妃筷子都握不稳,连带着头上的步摇跟着一起晃来晃去,晃的秦王妃一阵眼花。

    “好了!你老老实实的比什么都好!”秦王妃哪里还敢放女儿出去。

    “那我要出恭!”云初见母妃一点都不吃她这一套,于是放弃了摇手臂,气鼓鼓的说道。

    “你哪里是要出恭!”秦王妃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吗?花样百出的,不就是嫌这里沉闷,变着花的想要溜出去。“你明明就是想出去玩!”

    被秦王妃严厉的拒绝,云初撅起嘴,有点不高兴的看向别处。

    “母妃,我要出恭。”云文锦却在一边伸出了手。

    还没等秦王妃发话,云初的眼睛一亮,一把将云文锦从席间给拽起来,飞快的说道,“母妃我带妹妹去出恭,顺便自己出恭!”说完拽着云文锦就朝外面跑。

    “你们两个给我回来!”秦王妃起身就要追,却是被宫里的一位娘娘给拦腰截住了,“这位就是秦王妃吧。”那位娘娘笑盈盈的端着酒杯过来,说道,“说起来,咱们还带着一点点表亲呢。”

    “秦王妃娘娘,这位是熙妃娘娘。”跟在熙妃身后的宫女忙过来介绍道。

    管你是稀的还是稠的,秦王妃一门心思要去追女儿,眼瞅着自己被人拦住,大女儿和兔子一样拽着小女儿已经消失在门边,秦王妃这才回过味来,什么什么?熙妃娘娘?!艾玛,即便身在房山郡,李慧儿也是听说过熙妃娘娘的大名的。

    这位可是后宫里面最得宠的娘娘了。

    “见过熙妃娘娘。”李慧儿马上行礼,解释道,“适才小女顽劣,臣妾一门心思要去追女儿,所以失礼之处,还望熙妃娘娘见谅。”

    “哪里哪里。”熙妃笑若春风,她生的极美,眼如秋水,面如桃花,这一笑也是妩媚天成,不怪让肃帝将她放在心坎上疼爱。“倒是本宫好生羡慕秦王妃能有像昌平郡主那样聪慧可爱的女儿呢。”

    昌平?可爱?艾玛,你是不知道啊,当了昌平的娘,简直可以减寿十年好吗。

    眼瞅着追不上昌平和长安了,秦王妃不得不对跟在身后的一名小宫女说道,“劳烦这位姑娘,帮忙去将昌平郡主和长安县主领回。”

    “是。”跟随她的小宫女领命去了,秦王妃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下来,那小宫女是肯定弄不回昌平的,但是带回一个长安县主倒是绰绰有余。弄回一个是一个。

    等小宫女去了,秦王妃这才打起精神和熙妃娘娘说话。

    云初拽着云文锦跑出了大殿,回头见母妃没有追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一边拉着云文锦朝外走,一边在一众外臣的人群之中搜索目标。

    叫云初失望的是,这条长廊都已经走到尽头了,眼瞅着就要走出悠然阁了,都没见到她要找的人。

    他又跑去了哪里了!

    “长姐,走快点。肚肚痛。”云文锦不住的晃着云初的手,催促她。

    “知道了,你好麻烦!”云初不耐的回道,只能较快的脚步。

    上一辈子云初在这宫里住了多好年,自是对宫中的地形熟悉的不得了。

    才走出悠然阁,就有小宫女追来,说是她母妃派来接她们回去的。正好,云初将要拉臭臭的云文锦塞给那个小宫女,自己则一溜烟的跑掉了。

    云初之所以放心的将云文锦交给她,是因为云初认识她,即便是在宫里,云初也不会没脑子到随便就将妹妹交到一个陌生人的手里。

    慕容千觞究竟跑去了哪里?

    云初站在悠然阁外四处张望了一下,宫里到处张灯结彩的,云初明明记得刚才在花园的时候她还瞥见过慕容千觞的身影。

    慕容千觞看起来人有点清冷,或许不喜欢里面热闹的气氛,但是诺大的宫廷,他一个外臣能去哪里?

    云初想来想去,也只有御花园了。

    云初于是就去御花园碰碰运气。

    一直在意云初的钟霖,见云初带着妹妹从阁里走出,也马上从酒席之中脱身,朝外面追了出来。

    他一出悠然阁就见云初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于是他问门边守着的太监要了一把油伞,也拎起了衣袂追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唐突了些,但是他真的很想亲口问问昌平郡主,是不是之前他曾经得罪过她。

    为何她对别人都和颜悦色,唯独对他却是冷面冷口,眼底甚至是带着厌恶的。

    云初在御花园转了一小圈,也没见慕容千觞的影子,有点失望。

    这家伙莫不是已经落跑了吧。

    云初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转过身来,就见**的积雪之上,一名蓝衣少年擒伞缓步走来。

    橘红色的油伞被周边悬挂的彩灯映的似乎蒙上了一层斑斓的光晕,清雪飘然,落在伞上,随风滑落,如风中飞絮,少年身姿清雅,眉目如画。

    怎么会是他?

    云初的脸落了下来,低头走过,就在两个人错肩的时候,钟霖忽然将伞罩在了云初的头上。

    “还在下雪,昌平郡主莫要受寒才是。”少年开口,声音如清泉过石。

    “不需要。”云初断然的拒绝,继续前行。

    钟霖一见云初还是不鸟他,脸上划过了一丝赧然,“在下只想问昌平郡主一句话。”叉阵坑扛。

    “没兴趣听!”云初懒洋洋的回道,脚步未停。

    “为何昌平郡主对在下一直不理不睬,难道是在下曾经冒犯过昌平郡主吗?”钟霖一咬牙,朗声问道。

    云初终于停住了脚步,缓缓的回头。

    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落在少女的发间,肩膀,在五彩宫灯的映照之下,光影流动,却因为少女的孑然身姿,时间似乎在她的身侧凝固了一样。

    少女的眼眸,清亮黝黑,宛若深不可测的瀚海,深邃悠远。

    在少女灼灼目光的注视之下,钟霖的心头似乎有了一种异样,他是在哪里见过她吗?心间也油然而起了一丝的钝痛。

    钟霖屏息静气,等待着少女的回道。

    良久,少女才对着钟霖,灿烂的一笑,那一笑宛若云破月出,月辉倾洒。

    ”不曾!”

    少年心间的大石落地,但是云初后面的话,让少年的心骤然的复又紧起。

    “我对你就是讨厌。”云初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目光收敛,人也变的痞气十足,“单纯的讨厌,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理由。所以,以后离我远点。”

    少年的脸色骤然的发白,他一咬唇,对着云初一抱拳,“如此,是钟霖唐突了。钟霖告辞便是。”

    说完他匆忙的离去,与来的时候不一样,走的时候,钟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还从没有人当着他的面如此坦白的说讨厌他。。。。

    “找骂!”见钟霖走远,云初这才低声嘟囔了一句。

169 长安郡主 为LIN318536的水晶鞋加更

    ?1ooooo几辆马车飞驰在雨夜之中,簌簌落下的雨丝连成一片,让原本就含糊不清的路变的更加模糊。

    天空不时的划过闪电,如同要将暗沉的天空撕裂一般。

    房山郡王妃要生了。几日之前,一张圣旨将原本的秦王贬成了房山郡王。限时离京。叉阵系亡。

    “阿惠,再坚持一下。”房山郡王云秋荻紧紧握住王妃的手,俊美的面容失了血色,电光闪过,将马车之中映了一片雪亮。一名宫装夫人正浑身冷汗的倒在自己丈夫的怀中,下唇已经被她给咬破,丝丝的渗着血。

    “王爷,臣妾不行了。。。”她虚弱的快要连话都说不成腔。

    “不行,忍住!”云秋荻一面催促着车夫快点,一边紧紧的抓住李慧儿的手,好象这样,他的妻子就不会撒开他的手离开人世一样。“本王不能没有你。”他已经被贬离京,又怎么能在这个时候再没了妻子呢。

    “忍不住!要生了!”李慧儿白眼一翻,她的意思是她要生了!这个傻相公,想的都是什么?!李慧儿拼尽力气大吼了一声。骇的云秋荻浑身一抖,忙叫车夫将马车停住。

    前车停住,后面的马车也纷纷的跟着停了下来,丫鬟婆子们冒雨下车,在一阵忙乱之后。一个嬷嬷一脸慌乱的跑到云秋荻的面前,“王爷不好了,王妃晕过去了,孩子生出来了,是一名小县主,但是没有了气息,怎么办?”

    “大人孩子都要!少一个本王要了你的命!”在路边等候的云秋荻一把将嬷嬷的衣襟揪住。怒吼道,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下,让他有点睁不开眼睛。

    “是是是!”嬷嬷吓的滚回了马车上。

    过了半晌,一声嘹亮的啼哭之声从马车中传出,穿破了夜的寂静,让云秋荻神色一震,不是说没了气息了吗?这是又活了?他有孩子了!有女儿了!

    说来奇怪,随着小县主的第一声啼哭,这烦人的夜雨骤然的停住,天上密布着的乌云逐渐的散开,一轮明月在云层后面若隐若现,雷鸣闪电也嘎然而止。好象刚才一切恶劣的天气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一名站在云秋荻身后的长史马上抱拳恭贺道,“恭喜郡王,贺喜郡王,天降祥瑞,小县主一声啼哭,将明月都唤出,实乃瑞祥之人!”

    还没等云秋荻开口,那被吼回去的嬷嬷一脸喜色的又圆润的滚了回来,不住的打千,“恭喜郡王,贺喜郡王,小县主救回来了,小县主一哭,郡王妃娘娘也醒了过来,母女平安。”

    “赏!”云秋荻心头一块大石落地,顿时喜形于色,笑的嘴巴都快合不拢了,一个劲的搓手,却不知道自己该做点什么。“赏!统统有赏!”祥瑞之人,好好好,他被贬不要紧,只要女儿是有福的就行。

    云初微微的睁开眼睛,有点好奇的看着周围,她不是已经死了吗?这又是哪里?就在她瞪着大眼睛忽溜溜的直转的时候,感觉自己被人轻柔的抱起,一股熟悉而又陌生的味道窜入了她的鼻端。

    是母妃吗?记忆之中的一根弦猛然绷紧,拉的她脑子有点痛,似乎要断裂开一样。

    接着她被人用一块蓝色的布包裹了起来。

    “让本王看看。”另外一个熟悉的气息袭来,她被一个宽阔的胸怀给紧紧的揽在了胸前,感觉到包裹在身上的蓝布被打开,她的小腿不自觉的缩了起来,屁屁下面凉凉的。

    “嘿,还真是个丫头。本王的嫡长女,本王的小县主!”

    云初瞬间有了想继续昏迷的感觉!

    虽然她不愿意承认,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她投胎了,只是好象她投胎之前没有走过忘川,没有喝下孟婆汤,而是直接投回了自己的身上。

    她那不靠谱的爹,房山郡王,你掀开你家闺女的包裹看自家闺女的小屁屁这样真的好吗?

    几个月后,云初十分淡定的躺在自己的小摇篮里,听母妃在耳边唱着摇篮曲,有点醺醺然。

    忽然一张大脸凑了过来,用带着胡子茬的下巴去蹭云初的小脸,瞬间将围绕在云初脑门上的瞌睡虫全数赶跑,云初一恼,一脚蹬在了她爹的脸上,被她爹蹬了一个鼻孔朝上,却依然傻乎乎的乐了起来,“不愧是本王的闺女,真有劲!”

    原本是一脸愧疚的云初,一听这个,顿时心里又是温暖,又是心酸。

    想想自己上一世,还真特么的过的糊里糊涂的,直到自己死之前,才知道所谓一生荣耀,所谓万千宠爱,不过是皇帝爷爷为了拴住自己父亲,将自己当成一枚摆在眼前的棋子罢了。

    至于她傻乎乎的爱了好久的驸马,也不过只是一个外强中干的花瓶。

    她与钟霖之间相互折磨了那么久,在她的心底原来早就厌了,倦了,烦了。

    最后的休书,反而像一种解脱一样,打开了锁住她的枷锁,即便那个枷锁是她自己上给自己的,让她自由的想飞。可惜她还没飞起来,就已经咽气了。

    不错,死也不失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解脱。

    云初做过一段时间的鬼魂,轻飘飘的行走在尘世间,那个时候她看了很多很多。

    她看到自己的父皇登基,又被自己庶出的兄长一杯毒酒撂倒在皇位上,兄长篡权成为新帝,没过几日,京城的大门就又被人给攻破,有人打着回归正统的旗号,带着大伯父的儿子杀回京城,将她的母亲,兄长还有弟弟全数斩于阶下,最后登基成帝。

    而那个帮助她堂兄打回京城,将她所有的亲人全数砍翻了的男人,却是她活着的时候的“奸夫”。给驸马钟霖头上染绿的人。

    这是一个何等混乱的世界。

170 闹翻

    ??ààààà慕容千觞冷眼看着眼前一副兄弟情深的戏码上演。

    直到郡王妃在一边举着伞,出言提醒,他才将目光缓缓的移到那个身材娇小,姿容娇美的宫装妇人身上。

    地上的泥浆早就将她的绣鞋浸湿。裙摆上也沾染了不少黄泥,那是因为刚才追着郡王奔跑所致。她的身体朝前微微的探着。手臂伸的直直的,为了将伞尽量的将自己的丈夫遮盖起来,她自己半个身子却是暴露在暴雨之下,那身看起来已经有点年代的宫装已经全数被打湿。

    这就是那个女人?慕容千山的眼底划过了一丝冷绝。

    “王爷,外面雨大,还是回去再说吧。”李慧儿急切的说道,雨点打在身上很冷,还有点疼。她是心疼自己那傻乎乎的相公。“三哥一家赶路想来是累坏了,府里准备了热汤饭,还有慕容将军也需要休息。”

    “对对对。”一根筋的郡王这才反应过来,忙又对慕容千觞一拱手,“多谢将军护送我三哥,一路辛苦了。”

    “谈不上,末将参见房山郡王,房山郡王妃。”慕容千觞敛眉。也拱手回了一礼。

    保护?呵呵,真会说,明明就是押解。

    王府已经掌灯,大家各自安顿下来之后,好好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了王府送来的干净衣服。

    这王府之中下人真少,慕容千觞为了避免有人想要借机将人劫走,进了王府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四下查看了一番。王府里地方倒是不算小,可是到处都空荡荡的,就连侍卫也只有二十几个,房山郡王还真放心。叉岛役才。

    茂林郡王夫妇坐在一起,看着自己身上的干净衣袍。相对无语,只有想哭的心情。

    慕容千觞没有人性,即便他们被敕夺了封号,那也是人好吗?就知道赶路赶路,赶的一贯养尊处优的茂林郡王夫妇都已经快没人形了。直到现在他们才觉得自己活的还有点尊严。

    在慕容千觞带兵严密的监控之下,王府也算是大开宴席招待三哥夫妇和一众的家眷了。

    看着宴席上孩子们抢吃的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哪里还有半分皇室子女的风范,房山郡王和郡王妃对看了一眼,彼此都看到了彼此眼底的庆幸和无限的唏嘘。

    云文霍和云文锦从没见人吃饭和恶狼一样,吓的都已经放下筷子,只敢坐在一边看自己那些堂兄堂姐风卷残叶。

    茂林郡王甚是尴尬,但是也没办法。孩子们都累坏了,而且被慕容千觞押着一路朝京城赶,吃的都是和那些当兵的一样的咸菜馒头,这叫王府中长大的孩子怎么受得了。

    他只能讪笑着举起酒杯敬了房山郡王一杯,问道,“六弟不是还有一个女儿吗?怎么只看到了两个?”

    “哦。月儿她下午陪着我在路边等三哥,被淋了雨,发热了。现在睡着呢。”房山郡王忙一抱拳,告罪道,“不能来拜见三哥。弟弟替她陪不是了。”

    “哪里的话。”茂林郡王摇了摇头,尴尬的说道,“若是记得不错,月儿是在离京的路上出生的吧,弟妹辛苦了。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都十二年了。”

    王府的下人少,都去前厅伺候开宴席了,于是房山郡王妃就让云亭过去照看着还在沉睡之中的云初。

    云亭拖了一本书,一板一眼的坐在云初的床头,他本是想看看书打发一下时间的,但是坐了好久,他才发现,自己完全静不下心来。

    眼睛总是要朝安安静静躺在床上的云初飘。

    说来奇怪了,云亭已经练就了一身当云初是空气的本领,任凭她怎么在自己的身边蹦达,吵闹,他都有本事心无外物,专心看书。可是现在,她安安静静的躺着,云亭却觉得自己心乱极了。

    他放下了书,见四下无人,站了起来,俯身看向了云初。

    她应该是很不舒服吧,眉心皱的紧紧的,紧的云亭很想用手指替她抚平那里的皱纹。

    她的脸蛋圆圆的,还带着一点点婴儿肥,但是看起来十分的可爱,不过现在有点死气沉沉的,习惯了一个活蹦乱跳的云初,对于这样安静的云初,云亭十分的不适应。

    少年的指尖试探的碰触了一下少女的脸颊,烫烫的,少年的眉头也跟着一起皱了起来。

    许是被少年指尖的清凉所惑,云初动了一动,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吓的云亭猛然站直了自己的身体。

    “你。。。你醒了啊。”云亭的脸颊上升起了一丝不自然的红晕,“需要喝水吗?我去替你倒点。”他忙转过身去,假装去找水。

    “慕容千觞来了吗?”云初抓住了云亭的衣袖,问道。

    “慕容千觞?”云亭不解,随后恍然,“哦,你是说那个押解的将军吧。来了,这回子在前厅陪着吃饭呢吧。”云亭不太确定的说了一句。

    真的来了!云初长叹了一声,捂住脸,嘤嘤嘤,真讨厌!

    要去看看他吗?有点不敢嗌。

    不行,还是要去看看!

    要知道他可是砍翻自己全家的最大危机和隐患啊!别人的马屁都可以不拍,唯独他的马屁必须要拍,还要大拍,特拍,特特特拍!云初看了一眼云亭,眼前这个危机已经被自己解除了,慕容千觞那个危机不能听之任之。

    即便再害怕他,也要硬着头皮上。

    “云亭,云亭。”云初晃动着云亭的衣袖,“你看看我现在怎么样?”她急切的问道,她用另外一只手摸了一下自己的脸颊,还有点烫烫的,头也有点晕晕的。

    什么叫怎么样?

    云亭疑惑的仔细的打量了一下云初,脸色有点发白,眼睛有点赤红,头发因为睡觉滚的乱乱的。

    不过他还是很善心的说了一句,“还不错。”随后还特别好心的朝云初笑了一笑。

    “那你说,那个慕容千觞会不会看上我?”云初握住了云亭的手。

    笑容骤然的从云亭的嘴角消失,少年挪开了自己的目光,落在不远处梳妆台的铜镜上。

    “不会。”他冷冷的说道。

    “是哦。”云初很忧愁,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平板一个,腰是够细的,可是光有腰有什么用啊!云亭的腰也细,能一样吗!

    “你。。。喜欢他?”云亭迟疑的问道,少年的心底似乎有了一丝裂痕。

    喜欢?谁会喜欢他!别逗了!是怕才对!

    “不喜欢!”云初忙将自己的脑袋摇成了拨浪鼓。

    呼,心头骤然一松,云亭默默的舒了一口气。不过,这个皮猴子喜欢谁不喜欢谁,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云亭看着云初那鸟窝一样的头发,不屑的一撇嘴,所有女孩子都是麻烦,云初尤其麻烦。少年很骄傲的想到。

    “对了,云亭哥哥。我饿了。你去找点吃的来可以吗?”云初拉着云亭的手央求着。

    “恩。”云亭的心现在完全放下了,点了点头,“不过义母吩咐过,不准你乱跑。你就在这里等着好了。”

    “我保证!”云初马上乖乖的举手发誓。

    房山郡王妃是怕云初惹祸,毕竟这府上现在来了外人,云初那惟恐天下不乱的性子,她真的是怕了。所以才叮嘱云亭千万要守住云初。

    得了云初的保证,云亭出去替云初觅食。

    云初则快速的跳下床,哎呦,好晕!云初扶着床梆站了一会,然后飞快的找了一件自己觉得很漂亮的白色纱裙换上,又胡乱的将头上的乱发梳理了一下,打开房门,溜了出去。

    等云亭带着满满一食盒的好吃的回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已经空无一人。

    他气恼的将食盒丢在一边,跺脚,“云初,你这个小骗子!”保证!是保证开溜吧!

    少年闪身出门,急匆匆的朝前厅跑去。

    云初的脾气是哪里热闹就朝哪里凑,她若是跑出去了,必定是去前厅了。

    云初的确是去了前厅,但是还没到前厅,她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给拦在了半路上。

    “你是何人?”慕容千觞倚在回廊的一枚柱子上,双手抱胸,一条长腿缓缓的朝对面的墙上一蹬,拦住了云初的去路。

    看她一副贼头贼脑的样子,身上穿的又不是王府下人的服饰,脸色苍白,慕容千觞觉得她就不像是好人。

    宴会沉闷,对于他来说没什么意思,他已经叫手下人看着了。

    自己则偷闲出来透透气。

    啊啊啊!云初乍一见慕容千觞,心头顿时又一根弦绷住了,下意识的她抬脚就朝人家的小腿上踹了过去。

    她那点武力值在慕容千觞的严重连不值一提都不如,少年将军轻松的闪过,一把摄住了云初的手腕,将她给提了起来。

    “刺客?你究竟是何人?”有这么弱的刺客?少年将军的一双桃花眼上上下下的将云初打量了一番,他的目光冷绝清冽,若是常人应该已经是吓晕了才对,偏生这少女的大脑回路和别人不太一样。

    她骤然的想起了记忆之中那赤红的眼眸,和眼眸下那宛若渗了血一样的泪型疤痕。

    “色狼!”云初大叫了一声,啪的一下一巴掌打开了慕容千觞的脸上,瞬间将少年将军打懵。他没想到已经被他拎在半空中的少女会出手如此的迅速,而且他离的又近。

    呃。。。完蛋了!啪的一声脆响之后,云初先是愣了一会,随后掩面,说好的拍马屁呢?怎么会一巴掌拍脸上去了!

171 这王府的侍卫都是摆设吗?

    urqqqqq茂林郡王一家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给房山郡王府留下的却是一种难言的伤感。

    房山郡王很难得的没有出去狩猎,钓虾。而是自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喝了五天的闷酒。房山郡王妃怕自己的丈夫忧心太重,也只能暂时撇了对云初的管教。一头钻入书房里,陪着自己那一根筋,悲风伤秋的郡王丈夫去。

    云初顿时就和脱了缰的野马一样,除了第一天还有点发热,她还算老实以外,其余的时间天天朝郡王府外跑。

    长史大人如今又多了一项活计,那就满房山郡的陪着县主娘娘。

    长史大人第一天陪着县主娘娘滚的和泥猴子一样回来,不禁好奇的问道,“县主,您究竟是在做什么啊。”怎么一整天都拽着他和一群工人进山扒拉石头呢。

    “找石头,磨砚台。”

    长史大人囧了,房山出产砚石,大齐都知道,也多亏了房山郡出产砚石,所以王府挖金子的事情才能瞒这么久。郡王府本身就开了一家卖砚台的铺子。以此为名开山寻砚,实际是在挖金子。

    可是一贯连书都懒的看的县主要砚台做甚。。。。若是真的喜欢,去街市上的店铺里选一方就好了。

    县主啊,您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

    “不知道县主为何要亲自制砚?”长史大人又问道。

    “谁说我找石头是要自己制砚的?”云初扒拉着今日得的几块大小不等的石头看着,说道。“我只是找石头而已。要磨砚台的人是我爹。”

    “郡王殿下为何要磨砚台?”长史大人又蒙圈了。

    “我爷爷的寿辰将至。”云初斜眼瞟了长史大人一眼,意思是,你真笨。

    长史大人眸光一亮,对着云初长揖到地,“县主聪慧!”二话不说,长史大人第二日也捞起了长长的衣摆,心甘情愿的陪着云初一起去漫山遍野的滚了。

    等房山郡王从伤感的情怀里恢复起来。抱着自己做的小钓鱼竿准备继续去钓虾的时候,长史大人挥洒着热汗,拉了一车的石头送到了房山郡王的面前,车上还做了一个昌平县主,云初。

    “月儿,这一车石头。。。。。”房山郡王吓了一跳,抱着钓鱼竿围着大车转了一圈。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眼花,没想到还真的是石头。

    “爹,咱们玩儿个新鲜的吧。”云初从车上跳下来,一把将房山郡王手里的钓鱼竿夺了过来,然后塞了一块石头进她爹的手里,“咱们玩儿磨砚台!”

    “磨砚台?”房山郡王看着自己手里黑漆漆的砚石。不解的看着自己的长女。

    “回郡王殿下。磨砚台乃是风雅之事,可以修身养性,还可以锻炼身体,实乃一举两得之事啊。”长史大人回道。

    云初拍手赞同。

    “那不钓虾了?”房山郡王看着自己手里的石头,又看了看云初手里的鱼竿,狐疑的问道。

    “你磨石头。我钓虾。”云初果断的说道。“咱爷俩一起。”

    房山郡王又看向了长史大人,长史大人点了点头,房山郡王顿时一拍胸脯!“好!磨石头就磨石头!”

    对嘛,这才是好爹,云初踮起脚尖在自己家爹的脸颊上飞快的亲了一下,惹的房山郡王眉开眼笑的。

    于是郡王府的池塘边,云初抱着鱼竿晒着太阳冒着鼻涕泡,郡王穿着短褂,在一边磨着石头,嘿咻嘿咻。

    房山郡王妃每每经过,无语摇头。

    云文霍,云文锦挎着小书包每每经过,无语摇头。

    云亭带着书本每每经过,目光灼灼,亦是无语摇头。

    只有长史大人每天乐此不疲的和郡王蹲在一边讨论这方石砚该怎么打磨才能保留下石头原有的风质。

    房山郡王府的晚餐桌上上也多了一项活动,那就是房山郡王的作品展示。

    不得不说,房山郡王在磨石头上有非常的天赋,也不过就去请教了几次自己家铺子里面的老师傅,房山郡王也做的有模有样的,时间长了,不光会磨石头,还无师自通的会雕石头了。

    现在一对小儿女的书桌上摆的石头小摆件都是房山郡王自己雕的,虽然不如名家雕刻的那般精美,笨拙之中也还是带有几分情趣的。

    王府的砚台已经不用到铺子里面拿了,郡王自给自足。

    就这样三个月的时间就在云初冒着鼻涕泡钓虾,郡王嘿咻嘿咻的磨石头中悄然而逝。

    冬季接踵而来,随着冬天第一场清雪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份从京城发出的圣旨。

    肃帝五十大寿了。

    大概是因为砍了两个儿子,又圈禁了一个儿子,京中只剩下了一个太子,外面还贬了两个儿子,肃帝猛然觉得原来自己已经年过半百了,眼前就只有一个太子,还病歪歪的,有点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下了一道诏书,让外面被贬的两个儿子携家眷回京贺寿。

    长史大人不得不暗自佩服那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县主的神机妙算。

    云初哪里有什么神机妙算啊,她是作弊了好吗。

    上一世,她追着钟霖去了京城,年末的时候,房山郡王全家就因为要替皇爷爷贺寿,所以也一并去了京城。

    圣旨一下,房山郡王府就炸了锅了。

    可以回京了!

    房山郡王与王妃是悲喜交加,执手相看,泪眼婆娑。

    云文霍和云文锦则是欢呼雀跃,云文锦更是拉着云初的手叽叽喳喳的说她从书本上看到的关于京城的见闻,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她真的见过一样。稳重一点的云文霍也丢了小学究气,表现的像个孩子。

    “你知道个屁。不过就是从书里看到点东西,得瑟什么?”云初不屑的看着云文锦,“你吃过东直门的驴打滚吗?还有帽子胡同前的糖人捏的又好看又好吃。”

    “你怎么知道?”云文锦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又没去过京城!”反驳道。

    “我就是知道。”云初一撇头。

    “母妃!长姐说脏话还撒谎。”云文锦去告状。

    房山郡王妃这才反应过来,啪的一巴掌拍在了云初的后脑勺,呵斥道,“姑娘家家的,别总是屁啊屁的挂在嘴边。”说完她的脸也微微的一红,有辱斯文啊。

    随后她转眸看向了自己的小女儿,“不过你长姐倒是没撒谎。东直门的驴打滚,帽子胡同前的糖人都是京城最有名的。等到了京城,让你父王带你们去。”

    云初给了云文锦一个得意的小眼神,惹的云文锦朝她扒拉眼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她也被房山郡王妃给拍了一巴掌,“和你长姐学什么不好,学做鬼脸!哪里有端庄样儿!”郡王妃呵斥小女儿道。

    云文锦摸头,感觉到很委屈,小嘴一撇,“她也没什么好的给我学啊!”

    云初耸肩,摊手,一脸的得意。

    “月儿是怎么知道这些小吃的?”郡王妃随口问道。

    “岐山叔说的。”云初一指站在一边陪着郡王傻乐的长史大人。

    长史大人猛然被点名,习惯性的一拱手,随后又放下,疑惑,我有说过吗?

    高兴归高兴,前去京城贺寿就要准备礼物,这送礼真的是一个大问题啊。

    房山郡王让郡王妃去府里找找,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房山郡王妃为难了。叉岛余扛。

    真正值钱的东西都留在了京城的王府之中,被贬的急了,又是限时离京的,都没来得及带走,只带了一些随身的细软和银票就匆忙出京了,而且那时候她还身怀六甲,如今王府都已经被封了,东西也都自然而然的被封在了里面。

    现在的郡王府虽然吃穿不愁,但是真正能拿出手献给陛下的东西却是一件都没有。

    总不能把金子就送出去吧。

    别说一点黄金,陛下他是看不上,送多了,陛下又要疑心。况且现在离寿诞已经很近了,就是明日启程回京,也没有多少时间能富裕下来,哪里够时间再去慢慢找礼物啊。

    五十寿辰是大贺,就连被贬外放的郡王都被邀请回去了,自然是备受重视的一件大事。

    就在房山郡王妃愁眉不展的时候,云初却抄起了房山郡王的钓鱼竿,“我去钓虾。”她还十分的天真的朝房山郡王一笑,“好在已经是冬天了,做一罐子虾酱,就是到了京城也不会坏。送给皇爷爷最好不过了。”

    “简直胡闹。”房山郡王妃哭笑不得,“你皇爷爷什么没吃过,非要吃你的虾酱。”

    “我看成!”房山郡王一拍大腿,“咱们就送这些东西吧。”

    “啊?”房山郡王妃傻眼了。

    就是寻常人家,老爷子过大寿,做儿女的也都会拿出点真材实料的东西去贺寿,这皇家中人,哪里有送虾酱的。

    女儿胡闹,丈夫也跟着胡闹!

    “长史大人您看呢?”房山郡王朝长史求助,赶紧说说这一大一小没脑子的吧。

    “回郡王妃,以下官愚见,此法可行。”长史大人一拱手,弯腰说道,眼睛已经笑成了两道弯月。“还可以在礼单上加一份郡王亲自打磨的砚台。”

    “那我是不是要亲自绣一件衣裳啊。”郡王妃不屑的问道。

172现实与梦境 2000钻石加更

    ???????云水心乃是太子之女,母亲虽然不是正妃但是也颇得太子欢心,她亦是是肃帝面前得脸的,哪里吃过这种亏。

    头发被云初拽的生疼。那簪在发间的金质的小凤冠也被甩飞了出去,滚了几滚。陷在了雪地上。

    云水心怒从心起,也伸手去抓云初的头发,云初在房山郡天天被郡王妃娘娘抓捕,那可是练的一身的油滑,刚才是为了保护云文锦,才不小心被云水心撞倒,吃了一次亏,云初怎么还会让自己吃第二次亏,她马上甩头躲开了云水心的手臂,反手一巴掌又甩在了云水心的脸上,云水心接连被云初打了两巴掌,人已经气疯了,抓着云初的衣衫就扯。

    因为云初油滑的和泥鳅一样,避开了所有的要害,她也只能抓住云初的衣衫。

    而云初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衣衫被扯就扯了,她却是专找黑处下手,扯掉了云水心的耳铛,又在她的腰窝子上狠狠的掐了好几把。掐的云水心惊叫连连。

    见两名郡主在花园的雪地上扭打在一团,在场的所有贵女们都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有太监过来想要将两位小主子给分开,结果被打不到云初的云水心撒气似的打了好几巴掌,也只能避开躲在一边,侍卫们更是面面相觑,这。。。。两位都是郡主,碰触到哪一位的**都不好,怎么办?

    有聪明的赶紧跑回悠然阁去唤人。哪里知道就在这个时候,花园外传来了太监高亢的声音,“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卧槽。皇爷爷来了!云初马上机灵的收手。

    云水心被云初掐的腰眼痛的要死,云初招招都损,专挑人家看不到的地方下手,她抓来抓去都只是抓到云初的衣衫,云水心都已经急红了眼,见云初有收手的趋势,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一张嘴,抓起了云初的手就恶狠狠的咬了下去。叉岛吉技。

    云初很夸张的一声惨叫。不过也确实痛,可是云初叫的也太惨了点了。

    就连栖息在宫外大树上的乌鸦都被惊飞了好几只。

    等肃帝带着皇后以及后宫一众打扮的争奇斗艳的宫妃来到花园的时候,就见云水心和斗红了眼的王八一样死死的咬在云初的手上,怎么也不肯松口,而云初凄厉的叫声直传云霄。两位郡主均是一身的狼狈,一个云鬓几乎散开,披头散发的如同疯子,还有一个礼服上被扯了好几个口子,襟口也被扯的歪歪斜斜。

    肃帝来到,所有的外臣均过来接驾,连带着悠然阁里面的女眷也一并过来。

    秦王妃一见自己的大女儿的手被另外一名郡主模样打扮的少女狠狠的咬住,衣衫也歪七扭八的乱在身上,小女儿坐在一边哇哇大哭,嘴上按着手帕,上面疑似有斑斑点点的血,这血就有点朝上脑袋瓜子上涌,冲的她有点站不稳。

    怎么才一眼看不到,云初和云文锦就变成了那副模样。

    还没等秦王妃冲出去,一个小豆丁一样的半大男孩就冲了出去,“放开我长姐!”

    秦王妃更想晕倒了,那个冲出去的半大男孩正是穿着一袭淡蓝色锦绣华服的云文霍。

    云文霍现在个子还没云水心高,却是气势十足,冲过去轮圆了拳头就砸在云水心的腰上,云水心的腰本就被云初下暗手掐的都是手印子,青青紫紫的,被打一痛,飞起一脚就将云文霍给踢倒。

    云初一见,这还了得,自己这弟弟自己都舍不得踹,哪里轮到你撒野!于是也飞起一脚踹在了云水心的小腿上。

    “不准欺负我弟弟!”云初怒道。

    众大臣皆囧,这到底是怎么了?

    慕容千觞站在外臣的一侧,静静的看着气势汹汹如同小狮子一样的云初,阴霾笼罩的眉头似乎松了些许,而钟霖则完全有点傻眼,昌平郡主那双亮晶晶的眼眸之间闪动的神采怎么会那么吸引人呢?

    “这是干什么!”皇后一看这架势,不由凤眸一蹬,对自己身侧跟随的太监说道。“还不赶紧将两位郡主分开!”真是气死她了,几个郡主世子的,当着一群外臣和臣妇的面,打成一团,成何体统!

    倒是肃帝在一边看的饶有兴趣,手捻着自己的胡子,笑嘻嘻的。

    太监们得令,马上小跑着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云初还有云水心给分开。

    云水心这才反应过味来,瞄了自己的太子爹一眼,随后放声大哭起来,她哭着跑去抱自己父亲的大腿,“父王,她们全家都欺负女儿!”

    太子尴尬的看着自己那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儿,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太子妃在一边轻蔑的用眼神狠狠的瞟了一眼太子良悌,太子良悌只能战战兢兢的垂下头。

    “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你是越来越长本事了,居然还学会了和人家打架。”太子一边咳嗽一边怒道。

    云初一见云水心去抱大腿,卧槽,谁怕谁啊!你会抱大腿,难道我就不会抱大腿吗?

    你抱太子的,我就抱皇帝的,看看谁的大腿比较粗壮一点。

    云初马上挣脱了太监,一下子跪在了肃帝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死死的抱住了肃帝的大腿。

    装哭她要是在房山郡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好吗?

    她哭的可就技巧多了,比起云水心那番毫无章法的嚎啕大哭,她哭的是凄苦无比,一边隐忍着,一边抽抽搭搭,随后半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看向了肃帝,“皇爷爷,您还是将我和妹妹送回房山郡吧。”

    “怎么了这是?”肃帝骤然一被自己的孙女抱住大腿,浑身都僵了好吗?

    他这一生被无数的女人抱过大腿,就是没被女孩子抱过,尤其是自己的孙女,在宫里长大的孩子哪一个不是碍于他的威仪,只要他一靠近就会变得战战兢兢的,哪里会如云初这般无赖。

    “文锦只是年幼,见识少,没见过宫里这么富丽堂皇的装饰,多问了几句,就被人骂了土包子。孙女寻思着这毕竟是皇爷爷的寿宴,与人起了争执不好,于是就带着文锦躲到了花园里面。哪里知道人家不依不饶的非要追过来,文锦只是贪玩,撞了一下她的侍女,她便抬脚踩住文锦的裙子将文锦绊倒,文锦的脸都摔出血了。我一时间气不过就动了手,然后手就被咬了。”说完她抬起了自己已经被咬出血痕的手哆哆嗦嗦的举到了肃帝的面前。

    “父王说,皇爷爷大寿,要带着我们入京。我们都高兴坏了。父王还说京城里面不光有皇爷爷,还有皇奶奶,各位叔伯婶婶,还有很多堂兄堂姐,咱们可是一大家子人呢,那些堂兄堂姐一定会对我们很好。可哪里知道,一来就被人骂了土包子。我们是土了点,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也是皇爷爷的孙女。她还骂我们是小妇养的,是狗东西。那我们哪里能忍的住。”云初继续说道,“孙女知道动手是不对,孙女认罚,皇爷爷罚孙女什么都好,但是文锦是无辜的,被人故意推倒,现在脸上都坏了,若是留疤了可怎么办?求皇爷爷替文锦做主!”

    卧槽,一边的病歪歪的太子暴走了!

    什么是小妇养的?狗东西?这特么的都是哪里学来的骂人话!

173 又是一个离魂之人

    ¥¢?????“绣的时间太长了,只怕是来不及了。”长史很认真的想了想,躬身道,“不若劳烦郡王再去山里一次。猎一头狐狸咱们将皮剥了,看看能不能做一件衣裳。若是在回京的途中赶制。估计能来的急。”

    房山郡王妃简直要晕过去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偏生一边一根筋的房山郡王还喜的和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就这么决定了!”

    见大家说的热闹,云文霍开口道,”那孩儿就作一首贺岁的诗,写下来,呈递上去。”

    “哎呀,乖儿子!”房山郡王笑着张开手臂,朝云文霍说道,“来爹抱抱。”

    云文霍朝一边闪了闪,一脸的嫌弃。他已经不是三岁小娃娃了,不要总来这一套好吗。。。。

    这儿子一点都不好玩。

    “母妃,那女儿就做一个小兔子送给皇爷爷吧。”云文锦想了想说道,她刚跟着绣娘学会了做布艺兔子。正迷着呢。

    云初走到云亭的身边,用胳膊肘一拱一直游离在一边的云亭说道,“你也会点什么吧?也做一个一起送上去。”

    “我?”云亭一怔,疑惑的看向了云初。

    “对啊。”云初朝他一挑眉。

    “我。。。”云亭十分尴尬的低下了头。

    他只是一个义子而已,他的手在身侧紧紧的揪住了他衣摆的侧缝。

    “是啊。亭儿,你也是这家里的一员。也想一个礼物呈上吧。随我们一起入京。”房山郡王在一边好不容易抓住了自己那个不好玩的儿子,抱了起来,一边那下巴蹭儿子粉嫩的小脸,一边笑着对云亭说道。

    云亭默默的一咬唇,心底一阵暖意流动,鼻子头忽然有点酸酸涩涩的。

    “是。孩儿会去好好的准备的。”云亭一拱手。说道。一直以来,他都将自己视作外来之人,步步小心,处处谨慎,却没想人家待他如同亲子。是他想多了。。。。其实,有这样一个家看起来也不错。

    “好好好。”房山郡王笑的咧开了嘴。

    房山郡王妃愁的扶住了额头,如今她就是想反对,也无效了。

    有了目标,整个房山郡王府就热闹了起来,时间紧,任务重啊。

    除了云初每天还是抱着钓鱼竿晒着太阳冒着鼻涕泡以外,其他人都忙哭了。

    尤其是长史大人。一边要准备回京的诸多事项,一边要安排好铺子还有矿山的事情,一边还要替郡王府众位主子找材料,他那双千层底的皂靴都跑的磨掉了一大层。

    五日后,房山郡王府大门打开,八架马车在十名侍卫的护送之下离开了房山郡。

    秋娘和另外十名侍卫留下看守王府。

    颠簸了半个月之后,房山郡王府的马车终于在一个日落的黄昏,缓缓的驶入了盛京的东华门。

    云文锦兴奋的从马车车厢里探出头去,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

    “哇,长姐,这里的街道真的好宽!”她就和一个土包子一样的大呼小叫着。

    被云锦感染了的云初,一把将文锦抱在了怀里然后和她一起探头从马车的车窗看了出去。

    十几年过去了,她终于又回来了。

    街景依旧,物是人非。

    “长姐,你看看那边,那是不是就是糖人儿!”云文锦指着路边的一个摊子瞪大了眼睛问道。

    “是啊。”云初一看也乐了起来,“只是这个没帽子胡同的好,等有空我带你去!”难得她心情好,就陪着这个傻妹妹一起疯癫一下。

    “好啊。”一贯喜欢和云初抬扛的云文锦也难得不和那个不着调的长姐唱反调,一个劲的点头。

    坐在马车里的郡王妃一边看着自己一双女儿和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的惊喜连连,一边暗自拿起帕子直按自己的眼角。

    离开这里已经十多年了,不知道爹娘可曾安好,郡王妃也好想哭怎麽办。

    原来的王府已经被封了,所以他们早就修书给了王妃的娘家大学士府,所以得了信的李大学士府前早就有小厮在街头张望等候。

    见郡王府的马车来了,小厮一溜烟的跑了回去报喜。

    “来了来了!”他跑的气喘吁吁,却是一脸的喜色,“快去禀告老爷,太太,还有老太太。”

    所以当郡王府的马车才刚停到学士府门前的时候,学士府的大门就打开,一众人迎接了出来。叉贞圣扛。

    房山郡王先下马,然后将自己的王妃也搀扶下来,房山郡王妃见跪了一地的自己的挚爱血亲,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噗通一下跪在了众人的面前,“女儿不孝,十多年未曾孝敬爹妈。”

    郡王妃这么一跪一哭,大学士府更是哭声一片。

    倒是房山郡王还保持着清醒,一把将跪在地上的郡王妃给拽了起来?从来不敢大声对媳妇儿说话的房山郡王今日倒是严肃了起来,“跪在大街上成什么样子。你都如此,还叫岳父岳母还有奶奶怎么起来?”

    被自己丈夫难得严肃的说了一次,房山郡王妃马上止住了哭上,自己如此的确是不该。

    这下大家这才算是进了内堂。

    云初一手拉着云文锦,一手牵着云文霍跟着大家走了进去。

    她有点好奇的四处观看。

    前世她不是没来过外婆家,但是她那时候有封号,心性有高傲,在宫里又被人捧的厉害,哪里会将一个学士府放在眼里,即便是来了,也是端足了公主的架势,想来是惹外婆家人厌的。

    进了内堂,云初带着弟弟妹妹好好的给太婆婆,外公外婆磕了一个头。

    她现在也是有封号的,昌平县主,她这一磕头,吓的太婆婆,外公外婆全数都站了起来。

    倒是房山郡王笑嘻嘻的在一边将自己的岳丈一家都按回了座位上,“奶奶,岳丈,岳母,你们受得的。月儿虽然有县主的封号,可还是你们外孙女。”

    房山郡王都这么说了,老人也就战战兢兢的受了云初的一拜。

    哪里知道云初拜完了,房山郡王自己又撩衣跪下了,骇的李大学士又弹了起来。

    “郡王殿下使不得啊。”

    “使得使得!”憨直的房山郡王说什么也要拜一下自己的岳父岳母,“小慧跟着我在房山郡吃了这么多年苦,使得的。”

    房山郡王一席话将几位老人又弄的热泪盈眶。

    虽然郡王一路被贬,但是女儿真的没嫁错人。

174 又是一年上元节

    urqqqqq肃帝一看这架势就更来了兴致。别人送礼,即便是外面盒子都是金雕玉琢,不会坠了身份。

    房山郡王府送礼真的是别具一格。

    “房山郡王府长史孟岐山恭祝陛下寿与天齐。”长史大人拎着两个大篮子迈着细碎的小步子走到大殿之中,先是放下篮子。然后叩拜在肃帝的面前,朗声说道。

    云初侧目。岐山叔,能不能不要这么无耻!这马屁拍出了一定的层次和境界,不过无耻的我好喜欢啊。

    “起来吧。这都是什么东西啊?”听了这种程度的马屁,肃帝笑的一点压力都没有,云初暗道,最无耻的是皇爷爷。

    云初忙拉着肃帝的手,“皇爷爷来看。”

    肃帝被云初一拉,不由站了起来。

    皇上一站,大殿众人皆垂首退让。

    “好好好,来看看。”肃帝被云初拉着迈着沉稳的步子走下了金玉堆砌的丹陛,踩到了大殿之中厚实的地毯上。

    房山郡王忙揭开了其中一个篮子上盖着的青花布,笑道,“父皇,不过都是些小物件。”他从里面抱出了一个坛子,油亮油亮的黑陶。盖子用泥封着。

    大殿众人看着这外表质朴的黑陶罐,纷纷猜测这罐子莫非是古董,出自前朝大家之手?亦或者其中封着的莫非是琼浆玉液?

    “这个陶罐子是儿臣那个义子亲手烧制的。”房山郡王很自豪的说道,“虽然不是什么华丽的东西,不过倒是能用。”

    大殿众人均绝倒!

    这房山郡王莫不是在房山郡那个地方蹲出失心疯了?皇宫大内。什么名瓷陛下没见过,你偏生拿一个半大孩子烧的陶罐子来显摆。。。。

    肃帝倒是觉得比较有趣,将罐子接了过去,看了看,只是问道,“这孩子手还蛮巧的。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啊?这么沉?”

    “里面是昌平亲手为陛下制作的虾酱,从钓虾到制成。都是由昌平亲力亲为,丝毫没有假借别人之手。”房山郡王更加自豪的说道。颇有一副我家女儿就是厉害的意味在神情之中。

    “哈哈,那倒是要尝一尝了。”肃帝笑着说道,心底却暗自的叹息了一声,房山郡那清苦的地方,倒是难为老六一家在那边这么多年,就连一个县主都要亲自动手制作虾酱。多疑的肃帝倒是真没怀疑房山郡王话的真实性。

    云初手上的茧子摆在那边了,定然是错不了的。

    “那这个是什么啊?”肃帝将罐子交给了跟在他身后的大总管,然后一探头,看到了篮子里还有几个大小不一的小兔子,好奇的问道。

    “啊!”被云初暗自掐了一把,云文锦嗷的一下跳了出来。见皇爷爷转眸看向了她,她只能战战兢兢的对肃帝说,“皇爷爷,那是我做的小兔子。”

    今日的云文锦穿了一袭水红色的长裙,头上梳了两个花苞苞头,发髻边坠着一些用貂毛和细碎的小珍珠做成的珠花,她骤然被云初掐了一把,有点眼底微微的发红,再加上她因为害怕而变得有点战战兢兢的语调,着实的像极了篮子里面那几只用红色碎花布做成的小兔子。相映成趣。

    呜呜呜,长姐又欺负人!母妃你倒是管还是不管啊!云文锦只能在心底无声的控诉。

    肃帝见惯了京中闺女那稳重成熟的模样,一见自己这两个孙女,一个大方活泼,一个娇柔可爱,两个都端的是无比的纯真,心底更是高兴。不由的抬手摸了摸云文锦的头顶,手掌碰触到她头上珠花那软绵绵毛茸茸的貂毛,觉得心底似乎也被化开了一样。

    “做的真好。”肃帝夸赞道,“你叫文锦是吧。你做的东西皇爷爷很喜欢,今日皇爷爷就先送你一样礼物。”说完他对大殿众人说道,“朕今日册封房山郡王的女儿云文锦为长安县主。”

    艾玛,幸福来的太突然,将云文锦瞬间给砸晕了。她是县主了?那也就是说以后可以和长姐一样了?叉贞何弟。

    见云文锦傻乎乎的站在一边忽闪着大眼睛看着自己,肃帝益发的觉得新封的长安县主像小兔子了。“怎么了?不愿意?”他故意板起脸来,逗着自己这个才刚刚见面的孙女。

    云文锦这才反应过来,忙不迭的给肃帝跪下,恭敬的磕了一个头,“长安谢皇爷爷封赏。”

    “好好好,起来吧。”肃帝亲自弯腰将小孙女给扶了起来。

    艾玛,几个布兔子就换来一个县主封号,蓬莱郡王瞄了一眼自己身侧那几个还没有封号的女儿,觉得自己好吃亏啊!压力好大啊!

    “那这里面呢?”肃帝看向了另外一只篮子。

    房山郡王忙将青花布掀开,里面是整整齐齐叠放着的一件狐狸皮的披风。

    房山郡王妃过来福了一福,轻盈的笑道,“父皇,莫要嫌弃臣媳的手艺粗糙。”她将披风抖开,那是一件镶嵌着蓝狐领的深蓝色披风,披风的面料谈不上珍贵,只是普通的蓝色绸缎,但是里面吊着里子,翻开一看也是狐皮,一块一块拼接的煞是仔细和齐整,手艺不错,一看就是用了心的。

    “这些狐皮是儿臣进山猎的。”房山郡王不无感概的用手拂过那狐狸毛华润的表面,“儿臣还记得,儿臣的射出的第一箭还是父皇亲自为儿臣搭的弓,手把手替儿臣拉开的弓弦。”

    房山郡王简单的一席话,说的肃帝忽然有一种眼眶微微发涩的感觉。

    是啊,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儿子们都已经儿女满堂了。

    肃帝没有说话,只是拿手拍了一下房山郡王的肩膀,示意身后的总管太监将披风收下。

    肃帝定了一下神,将目光落在了一直不吭声的云文霍身上,“你可有替皇爷爷准备礼物?”

    云文霍见自己被点名,马上上前了一步,点了点头。“有!”他朗声回到。

    “那为何不拿出来呢?”肃帝见篮子已经空了,不由好奇的问道。

    云文霍有点犹豫的看了看云初,随后从自己的袖子里拿出了两张叠的整整齐齐的纸,“孙儿不知道哪一个更好一些,所以。。。。”

    “哈哈,都拿来给皇爷爷看看吧。”肃帝开怀的笑了起来。

    “是。”长姐的法子果然奏效?云文霍低头将自己那两张纸递给了肃帝,肃帝打开一看,一张上面写了一首贺寿的诗,字迹端正隐隐的现了几分大家风骨。这孩子的教育是没有落下,他不由的看了房山郡王一眼,自己整日听曲逗蛐蛐的,倒是没荒废了他孙子的学业。另外一幅是一张画作,画的是一幅山水图,这肃帝看得出来,但是怎么看起来这山水有点光秃秃的。

    “这画的是哪里啊?”肃帝问道。

    “回皇爷爷。”云文霍说道,“是从家里看出去远处的山景。”

    呃,难怪会光秃秃的,房山郡那破地方的山可不就是这样的吗?

    “这是你自己画的?”肃帝问道。

    “是。”云文霍点了点头,“父王说过皇爷爷喜欢字画,他说皇爷爷小时候教他画画的时候就说过,景色不是凭空臆想出来的,必须亲见才能画的真,画的像。所以孙儿就画了这么一副画。还望皇爷爷不要见怪。”

    “你倒还记得这些。”肃帝转眸看向了房山郡王。

    房山郡王拱手,“父皇教诲,儿臣一刻都不敢忘记。”

    “恩。”肃帝将那字画都交给了总管太监,“你们的礼物,朕很喜欢。”

    房山郡王妃直到现在心里的大石这才算真正的落地了。

    感觉到衣摆似乎被人牵动了一下,肃帝低头,见是云初手里握住他的衣袂。

    “昌平这是有事?”肃帝温和的问道。

    “君无戏言,皇爷爷答应的赏赐呢?”云初作死的问道。

    艾玛!不要再来了!房山郡王妃真的已经受不了这大女儿的作死范儿了!

    “哈哈,是啊,君无戏言!”肃帝先是一怔,随后哈哈的大笑了起来,“你的太婆婆和外公外婆都赏赐了你们什么东西啊?”

    “那可多了。”云初开始扒拉着手指头数她这几天在李大学士府划拉回来的东西。

    肃帝认真的听完,故作深沉的一皱眉,“哎呀,你这太婆婆还有外公外婆给你的都是好东西啊。皇爷爷若是给出的东西没有他们的好,岂不是坠了皇家的名声了吗?”

    云初不吱声,只是看着肃帝。

    “好了好了。”肃帝抬手掐了一下云初还略带点婴儿肥的脸颊,“你们在房山郡也那么多年了,是时候该回京与朕一叙天伦了。皇爷爷就恢复了你父王原来的封号,再赐你一个昌平郡主的封号,你看这是不是比你太婆婆还有外公外婆给的都要强啊。”

    艾玛,幸福来的太突然,又将房山郡王府全家都给砸蒙圈了!除了云初。

    “父皇!”房山郡王俊目含泪,马上拽着自己傻愣在一边的郡王妃,跪在了肃帝的面前,“儿臣领旨谢恩!”

    “行了行了。”肃帝摆了摆手,随后走回自己的皇位,重新坐下,“以后你切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可不要让父皇再失望了。”

    “是。”

    蓬莱郡王羡慕嫉妒恨的看着重新拿回封号的房山郡王,哦,不,现在应该叫他秦王。

    若不是身处大殿之上,蓬莱郡王这会子已经在垂足顿熊的嚎啕大哭了。早知道父皇会被一罐子虾酱给拐跑,他就应该弄几罐子鱼酱,螃蟹酱,他可是靠着大海啊!先天条件怎么也比守着一堆黄土的房山郡王要强吧!urqqqq

175 浑然不觉 为LIN318536的水晶鞋加更

    §?£££££秋娘的病就是在云初的误打误撞之中奇迹的渐渐有了好转。

    房山郡偏北,夏季炎热但是到了秋季天气就凉的很快。

    郡王府外表庄严肃穆,可是透过那两扇厚重的黑木大门,里面却整天都鸡飞狗跳的。

    郡王妃觉得嫡长女云初实在是皮的不像话。所以准备自己亲自教她规矩。这让云初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弟弟妹妹年幼的时候被她骗的溜溜转,天天当她的小尾巴。那时候她好威风啊,可是现在跟在夫子后面学文化,学规矩,一个变成了小学究,一个变成了小淑女,好生无趣。郡王迫于夫人的**威,不敢来找云初玩,而云亭也在努力读书,刻苦用功,理都懒的理云初。

    云初觉得自己感受到了整个世界对她满满的恶意。叉贞双才。

    这几天,李慧儿逼着云初在房间里绣牡丹,云初坐在绣绷后面抓耳挠腮,浑身长毛一样,李慧儿却是在一边端坐着,手里捧着一本书。连眼梢都不抬一下。

    “母妃,你今日的裙子好漂亮。新做的吧。”云初没话找话说。

    “真的吗?我也觉得很漂亮,不过和你没关系,绣花。”李慧儿先是一喜,低头拿手抚了一下自己新裙子。随后喜色一收,寒声说道。

    呜呼,母妃变聪明了。不吃这一套了。

    云初垂首。

    好不容易被李慧儿逼得绣了一上午的花,云初的手指头上被自己戳了十八个针眼,她才勉勉强强的将一朵铜钱那么大的牡丹绣在手绢上。

    上一辈子追着钟霖跑,云初琴棋书画样样皆精,唯独这女工是能要了她的命。

    李慧儿哭笑不得的看着女儿绣的那一坨。开始自我反省,这女儿是不是从她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莫不是被人中途给调包了吧。

    中午吃饭的时候,云初将自己绣的手帕献宝一样拿到饭桌上炫耀,活了两辈子,第一绣出成品,不炫耀会死的。

    房山郡王看后点头,“恩,不错不错,这朵彩云绣的十分写意。”随后掐了掐云初愤怒的脸蛋,“我家闺女就是厉害。”

    爹你是来搞笑的吗?是牡丹!牡丹!

    李慧儿憋住笑,温柔的夹了一筷子红烧肉默默的放在自己丈夫的碗里。

    “长姐。我也要看。”小妹妹云文锦伸着肉手,云初顿时眉开眼笑,自有识货的人。她将手帕递给了小妹。

    云文锦拿起手帕一看,疑惑的说道,“父王,长姐绣的明明就是花。”

    果然识货,云初马上夹了一块红烧肉默默的放在自己妹妹的碗里。

    知音啊!

    “可这花绣的好难看啊。。。。”六岁的云文锦马上一脸嫌弃的将手绢丢还给了云初。“我去年绣的就比这个好了。”说完她朝云初做了一个鬼脸,用小肉手刮了刮自己的脸皮,“长姐羞羞。”

    我擦,小屁孩!云初马上将刚才放在妹妹碗里的红烧肉夹了回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见长姐从自己碗里夹肉,云文锦马上小嘴一扁,“母妃!长姐抢我东西吃!”

    还敢告状!你过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云初瞪眼。

    云文锦见云初朝她瞪眼,哇的一下哭了起来,“母妃!长姐欺负我!”她跳下椅子,伸着小肉手就朝郡王妃扑了过去。

    “云初!”李慧儿一把揽住了趔趄扑入自己怀里的文锦,抽出手来一巴掌拍在云初的后脑勺,呵斥道,“不准欺负妹妹!”然后抱起了云文锦好一顿哄。

    “父王!”云初也嘴一扁,学着云文锦的样子朝房山郡王扑了过去,房山郡王忙张开手接住了扑过来的大女儿,裂开嘴嘿嘿的笑着,“没事没事,咱是县主,绣花绣不好也没什么的。自有别人绣。”他柔声安慰着看起来很受伤的大女儿。

    云初躲在自己父王的怀里悄悄的朝自己的妹妹一扒拉眼皮,做了一个鬼脸。

    云文锦一看,哭的更凶了。

    十三岁的云亭和七岁的云文霍相互对看了一眼,云亭继续埋头吃饭,云文霍则皱眉淡淡的说了一声,“幼稚。”

    长史大人这时候一溜烟的跑进来,“郡王殿下,大事不好了。”

    “何事惊慌啊。”房山郡王这才松开了云初,端正的做好,一本正经的问道。

    “唉,其实不是咱们大事不好了。”长史大人见一屋子大大小小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看向他,他马上嘿嘿的一笑,讪讪的说道。“茂林郡王被押回京,途径咱们房山郡,咱们是见还是不见啊。”

    房山郡王霍的一下站了起来,然后觉得自己似乎反应大了一点,复又缓缓的坐下。

    “茂林郡王所犯何事啊?”房山郡王缓声问道,云初站在他的身边,眼眸低垂,看到了自己父王的手有了一丝的颤抖。

    “他与属地官员过从甚密,还建了一个茂林书院,写了一些诗,被人参了,罢免了茂林郡王的封号,押解回京圈禁。”长史说道。

    圈禁!

    房山郡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深沉的眸光之中划过了一丝沉重。

    “见吧。”房山郡王长叹了一声,缓缓的说道,“京城一别已经十多年了,却没想再度相见是这种境地。若是这样都要避嫌不见,还有什么亲情可言。”

    “是,那下官这就去安排。”长史也跟着叹息了一声,转身离开。

    李慧儿抬起了担忧的眸子看着自己的丈夫,纤细的手搭在了自己丈夫的肩膀上,“王爷。”她轻启朱唇,欲言又止。

    房山郡王抬手握住自己妻子的手,安慰一样的拍了拍她的手背,“放心吧,只是见一见,父皇应该不会生气。”

    “父王,我也去可以吗?”云初轻轻的拉住了房山郡王的衣袖,“我还没见过叔叔和堂兄。”

    房山郡王妃本是想制止的,但是房山郡王却是点了点头,“你一起去也好。”他说完转眸对郡王妃说道,“让月儿跟着一起去吧。如此一来,也能消除一点父皇的芥蒂。”毕竟见一个有谋反嫌疑的郡王还是要冒很大风险的。带着自己的女儿去就不一样了,自己去,可能是共谋,带着女儿去,便是认亲。

    房山郡王妃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点,这才深深的看了云初一眼,默默的点了点头。

    押解茂林郡王的车队要傍晚时分才到,但是房山郡王早早的就等在了房山郡郊的十里亭。

    早上还艳阳高照的,到了午后就开始乌云密布。

    房山郡这里很少下雨,到了秋季更是雨少,长史大人略带担忧的看了看十里亭那破败的顶,茅草都少了半边,这要是下起雨来,定然是要被淋湿的,于是马上叮嘱下人回去拿雨具。

    长史大人未雨绸缪,等下人们将雨伞蓑衣取来的时候,天空开始打雷。

    房山郡王负手站在亭子边,暗沉的天空似乎要压下来一样,还没到傍晚,已经黑了下来,厚重的云层之中,不时的有闷雷滚过,声音不算响,但是却好像滚在人的心头一样。

    房山郡王高大的背影在云初的眼中看起来多了几分萧瑟之意。

    她很少看到这样的父王,在她的印象之中,父王一直都是傻呵呵的乐着,喜欢喝点小酒。

    云初站了起来,走到父王的身边,伸手握住了父王背在身手的手,然后将自己半依在父王的肩头。她现在各自还不算很高,只能靠在他的胳膊上。

    察觉到一个软软的身体靠了过来,房山郡王微微的偏过头来,看着自己女儿如花一样的容颜,他沉重的心情似乎好转了一点。

    “月儿啊。”他低声的叹息道,“若是我们这一辈子都回不去京城,你会不会怪爹?”

    云初扬起了小脸,朝着房山郡王露出了一个甜甜的笑容,“回不去就不回去了。房山郡也挺好的。反正我和文霍还有文锦都没见过京城是怎么样的,也不会去想。”

    她见过京城的繁华,但是。。。。若是让她重选,她一定会选房山郡,因为这里有父王,有母妃,有一对弟妹,有她的家人。她握住父王的手缩紧,眼眶微润。

    “你这孩子!”房山郡王被女儿的笑熨帖的心里暖暖的,“你没去过京城,自然不了解京城的好。只怕你去了,就不想回来了。”他抬手一刮女儿的鼻尖。

    谁说她没去过?

    云初的心底一片惨然,她真的去过,浸**在那一片虚无的繁华之中,直到死,她才发现原来眼前所有的美好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

    那样的繁华不要也罢。

    云初刚想要开口,一滴黄豆那么大的雨滴就从天上落下,正好落在了她微微张开的嘴里。

    “呸呸呸!”云初忙低下头。房山郡少雨,平日里尘土飞扬的,这初初落下的雨里带着浓浓的土腥气。

    “拿伞来。”房山郡王对长史大人说道。

    长史大人忙将伞递过来。

    房山郡王撑开伞,一手擒着伞,一手揽住自己女儿单薄的肩膀,云初抬眸,眼眶温润,这便是父亲了,即便外面打雷闪电,他也会为自己的女儿撑起一片天空。

    温暖,可靠。

176 别把鸡蛋放一个篮子里

    à??????茂林郡王一家来的匆忙,走的也匆忙,给房山郡王府留下的却是一种难言的伤感。

    房山郡王很难得的没有出去狩猎,钓虾。而是自己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喝了五天的闷酒。房山郡王妃怕自己的丈夫忧心太重,也只能暂时撇了对云初的管教。一头钻入书房里,陪着自己那一根筋,悲风伤秋的郡王丈夫去。

    云初顿时就和脱了缰的野马一样,除了第一天还有点发热,她还算老实以外,其余的时间天天朝郡王府外跑。

    长史大人如今又多了一项活计,那就满房山郡的陪着县主娘娘。

    长史大人第一天陪着县主娘娘滚的和泥猴子一样回来,不禁好奇的问道,“县主,您究竟是在做什么啊。”怎么一整天都拽着他和一群工人进山扒拉石头呢。

    “找石头,磨砚台。”

    长史大人囧了,房山出产砚石,大齐都知道,也多亏了房山郡出产砚石,所以王府挖金子的事情才能瞒这么久。郡王府本身就开了一家卖砚台的铺子。以此为名开山寻砚,实际是在挖金子。

    可是一贯连书都懒的看的县主要砚台做甚。。。。若是真的喜欢,去街市上的店铺里选一方就好了。

    县主啊,您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啊?叉纵役才。

    “不知道县主为何要亲自制砚?”长史大人又问道。

    “谁说我找石头是要自己制砚的?”云初扒拉着今日得的几块大小不等的石头看着,说道。“我只是找石头而已。要磨砚台的人是我爹。”

    “郡王殿下为何要磨砚台?”长史大人又蒙圈了。

    “我爷爷的寿辰将至。”云初斜眼瞟了长史大人一眼,意思是,你真笨。

    长史大人眸光一亮,对着云初长揖到地,“县主聪慧!”二话不说,长史大人第二日也捞起了长长的衣摆,心甘情愿的陪着云初一起去漫山遍野的滚了。

    等房山郡王从伤感的情怀里恢复起来。抱着自己做的小钓鱼竿准备继续去钓虾的时候,长史大人挥洒着热汗,拉了一车的石头送到了房山郡王的面前,车上还做了一个昌平县主,云初。

    “月儿,这一车石头。。。。。”房山郡王吓了一跳,抱着钓鱼竿围着大车转了一圈。开始他还以为自己眼花,没想到还真的是石头。

    “爹,咱们玩儿个新鲜的吧。”云初从车上跳下来,一把将房山郡王手里的钓鱼竿夺了过来,然后塞了一块石头进她爹的手里,“咱们玩儿磨砚台!”

    “磨砚台?”房山郡王看着自己手里黑漆漆的砚石。不解的看着自己的长女。

    “回郡王殿下。磨砚台乃是风雅之事,可以修身养性,还可以锻炼身体,实乃一举两得之事啊。”长史大人回道。

    云初拍手赞同。

    “那不钓虾了?”房山郡王看着自己手里的石头,又看了看云初手里的鱼竿,狐疑的问道。

    “你磨石头。我钓虾。”云初果断的说道。“咱爷俩一起。”

    房山郡王又看向了长史大人,长史大人点了点头,房山郡王顿时一拍胸脯!“好!磨石头就磨石头!”

    对嘛,这才是好爹,云初踮起脚尖在自己家爹的脸颊上飞快的亲了一下,惹的房山郡王眉开眼笑的。

    于是郡王府的池塘边,云初抱着鱼竿晒着太阳冒着鼻涕泡,郡王穿着短褂,在一边磨着石头,嘿咻嘿咻。

    房山郡王妃每每经过,无语摇头。

    云文霍,云文锦挎着小书包每每经过,无语摇头。

    云亭带着书本每每经过,目光灼灼,亦是无语摇头。

    只有长史大人每天乐此不疲的和郡王蹲在一边讨论这方石砚该怎么打磨才能保留下石头原有的风质。

    房山郡王府的晚餐桌上上也多了一项活动,那就是房山郡王的作品展示。

    不得不说,房山郡王在磨石头上有非常的天赋,也不过就去请教了几次自己家铺子里面的老师傅,房山郡王也做的有模有样的,时间长了,不光会磨石头,还无师自通的会雕石头了。

    现在一对小儿女的书桌上摆的石头小摆件都是房山郡王自己雕的,虽然不如名家雕刻的那般精美,笨拙之中也还是带有几分情趣的。

    王府的砚台已经不用到铺子里面拿了,郡王自给自足。

    就这样三个月的时间就在云初冒着鼻涕泡钓虾,郡王嘿咻嘿咻的磨石头中悄然而逝。

    冬季接踵而来,随着冬天第一场清雪一同到来的还有一份从京城发出的圣旨。

    肃帝五十大寿了。

    大概是因为砍了两个儿子,又圈禁了一个儿子,京中只剩下了一个太子,外面还贬了两个儿子,肃帝猛然觉得原来自己已经年过半百了,眼前就只有一个太子,还病歪歪的,有点实在看不下去了,于是下了一道诏书,让外面被贬的两个儿子携家眷回京贺寿。

    长史大人不得不暗自佩服那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县主的神机妙算。

    云初哪里有什么神机妙算啊,她是作弊了好吗。

    上一世,她追着钟霖去了京城,年末的时候,房山郡王全家就因为要替皇爷爷贺寿,所以也一并去了京城。

    圣旨一下,房山郡王府就炸了锅了。

    可以回京了!

    房山郡王与王妃是悲喜交加,执手相看,泪眼婆娑。

    云文霍和云文锦则是欢呼雀跃,云文锦更是拉着云初的手叽叽喳喳的说她从书本上看到的关于京城的见闻,说的头头是道,好像她真的见过一样。稳重一点的云文霍也丢了小学究气,表现的像个孩子。

    “你知道个屁。不过就是从书里看到点东西,得瑟什么?”云初不屑的看着云文锦,“你吃过东直门的驴打滚吗?还有帽子胡同前的糖人捏的又好看又好吃。”

    “你怎么知道?”云文锦顿时瞪大了眼睛,“你又没去过京城!”反驳道。

    “我就是知道。”云初一撇头。

    “母妃!长姐说脏话还撒谎。”云文锦去告状。

    房山郡王妃这才反应过来,啪的一巴掌拍在了云初的后脑勺,呵斥道,“姑娘家家的,别总是屁啊屁的挂在嘴边。”说完她的脸也微微的一红,有辱斯文啊。

    随后她转眸看向了自己的小女儿,“不过你长姐倒是没撒谎。东直门的驴打滚,帽子胡同前的糖人都是京城最有名的。等到了京城,让你父王带你们去。”

    云初给了云文锦一个得意的小眼神,惹的云文锦朝她扒拉眼做了一个鬼脸,然后她也被房山郡王妃给拍了一巴掌,“和你长姐学什么不好,学做鬼脸!哪里有端庄样儿!”郡王妃呵斥小女儿道。

    云文锦摸头,感觉到很委屈,小嘴一撇,“她也没什么好的给我学啊!”

    云初耸肩,摊手,一脸的得意。

    “月儿是怎么知道这些小吃的?”郡王妃随口问道。

    “岐山叔说的。”云初一指站在一边陪着郡王傻乐的长史大人。

    长史大人猛然被点名,习惯性的一拱手,随后又放下,疑惑,我有说过吗?

    高兴归高兴,前去京城贺寿就要准备礼物,这送礼真的是一个大问题啊。

    房山郡王让郡王妃去府里找找,看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房山郡王妃为难了。

    真正值钱的东西都留在了京城的王府之中,被贬的急了,又是限时离京的,都没来得及带走,只带了一些随身的细软和银票就匆忙出京了,而且那时候她还身怀六甲,如今王府都已经被封了,东西也都自然而然的被封在了里面。

    现在的郡王府虽然吃穿不愁,但是真正能拿出手献给陛下的东西却是一件都没有。

    总不能把金子就送出去吧。

    别说一点黄金,陛下他是看不上,送多了,陛下又要疑心。况且现在离寿诞已经很近了,就是明日启程回京,也没有多少时间能富裕下来,哪里够时间再去慢慢找礼物啊。

    五十寿辰是大贺,就连被贬外放的郡王都被邀请回去了,自然是备受重视的一件大事。

    就在房山郡王妃愁眉不展的时候,云初却抄起了房山郡王的钓鱼竿,“我去钓虾。”她还十分的天真的朝房山郡王一笑,“好在已经是冬天了,做一罐子虾酱,就是到了京城也不会坏。送给皇爷爷最好不过了。”

    “简直胡闹。”房山郡王妃哭笑不得,“你皇爷爷什么没吃过,非要吃你的虾酱。”

    “我看成!”房山郡王一拍大腿,“咱们就送这些东西吧。”

    “啊?”房山郡王妃傻眼了。

    就是寻常人家,老爷子过大寿,做儿女的也都会拿出点真材实料的东西去贺寿,这皇家中人,哪里有送虾酱的。

    女儿胡闹,丈夫也跟着胡闹!

    “长史大人您看呢?”房山郡王朝长史求助,赶紧说说这一大一小没脑子的吧。

    “回郡王妃,以下官愚见,此法可行。”长史大人一拱手,弯腰说道,眼睛已经笑成了两道弯月。“还可以在礼单上加一份郡王亲自打磨的砚台。”

    “那我是不是要亲自绣一件衣裳啊。”郡王妃不屑的问道。

177顺水人情

    i?èèèèè云水心乃是太子之女,母亲虽然不是正妃但是也颇得太子欢心,她亦是是肃帝面前得脸的,哪里吃过这种亏。

    头发被云初拽的生疼。那簪在发间的金质的小凤冠也被甩飞了出去,滚了几滚。陷在了雪地上。

    云水心怒从心起,也伸手去抓云初的头发,云初在房山郡天天被郡王妃娘娘抓捕,那可是练的一身的油滑,刚才是为了保护云文锦,才不小心被云水心撞倒,吃了一次亏,云初怎么还会让自己吃第二次亏,她马上甩头躲开了云水心的手臂,反手一巴掌又甩在了云水心的脸上,云水心接连被云初打了两巴掌,人已经气疯了,抓着云初的衣衫就扯。

    因为云初油滑的和泥鳅一样,避开了所有的要害,她也只能抓住云初的衣衫。叉纵吉才。

    而云初是个不肯吃亏的主儿。衣衫被扯就扯了,她却是专找黑处下手,扯掉了云水心的耳铛,又在她的腰窝子上狠狠的掐了好几把。掐的云水心惊叫连连。

    见两名郡主在花园的雪地上扭打在一团,在场的所有贵女们都惊呆了。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有太监过来想要将两位小主子给分开,结果被打不到云初的云水心撒气似的打了好几巴掌,也只能避开躲在一边,侍卫们更是面面相觑,这。。。。两位都是郡主,碰触到哪一位的**都不好,怎么办?

    有聪明的赶紧跑回悠然阁去唤人。哪里知道就在这个时候,花园外传来了太监高亢的声音,“陛下驾到,皇后娘娘驾到!”

    卧槽。皇爷爷来了!云初马上机灵的收手。

    云水心被云初掐的腰眼痛的要死,云初招招都损,专挑人家看不到的地方下手,她抓来抓去都只是抓到云初的衣衫,云水心都已经急红了眼,见云初有收手的趋势,哪里肯放过这个机会,一张嘴,抓起了云初的手就恶狠狠的咬了下去。

    云初很夸张的一声惨叫。不过也确实痛,可是云初叫的也太惨了点了。

    就连栖息在宫外大树上的乌鸦都被惊飞了好几只。

    等肃帝带着皇后以及后宫一众打扮的争奇斗艳的宫妃来到花园的时候,就见云水心和斗红了眼的王八一样死死的咬在云初的手上,怎么也不肯松口,而云初凄厉的叫声直传云霄。两位郡主均是一身的狼狈,一个云鬓几乎散开,披头散发的如同疯子,还有一个礼服上被扯了好几个口子,襟口也被扯的歪歪斜斜。

    肃帝来到,所有的外臣均过来接驾,连带着悠然阁里面的女眷也一并过来。

    秦王妃一见自己的大女儿的手被另外一名郡主模样打扮的少女狠狠的咬住,衣衫也歪七扭八的乱在身上,小女儿坐在一边哇哇大哭,嘴上按着手帕,上面疑似有斑斑点点的血,这血就有点朝上脑袋瓜子上涌,冲的她有点站不稳。

    怎么才一眼看不到,云初和云文锦就变成了那副模样。

    还没等秦王妃冲出去,一个小豆丁一样的半大男孩就冲了出去,“放开我长姐!”

    秦王妃更想晕倒了,那个冲出去的半大男孩正是穿着一袭淡蓝色锦绣华服的云文霍。

    云文霍现在个子还没云水心高,却是气势十足,冲过去轮圆了拳头就砸在云水心的腰上,云水心的腰本就被云初下暗手掐的都是手印子,青青紫紫的,被打一痛,飞起一脚就将云文霍给踢倒。

    云初一见,这还了得,自己这弟弟自己都舍不得踹,哪里轮到你撒野!于是也飞起一脚踹在了云水心的小腿上。

    “不准欺负我弟弟!”云初怒道。

    众大臣皆囧,这到底是怎么了?

    慕容千觞站在外臣的一侧,静静的看着气势汹汹如同小狮子一样的云初,阴霾笼罩的眉头似乎松了些许,而钟霖则完全有点傻眼,昌平郡主那双亮晶晶的眼眸之间闪动的神采怎么会那么吸引人呢?

    “这是干什么!”皇后一看这架势,不由凤眸一蹬,对自己身侧跟随的太监说道。“还不赶紧将两位郡主分开!”真是气死她了,几个郡主世子的,当着一群外臣和臣妇的面,打成一团,成何体统!

    倒是肃帝在一边看的饶有兴趣,手捻着自己的胡子,笑嘻嘻的。

    太监们得令,马上小跑着过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这才将云初还有云水心给分开。

    云水心这才反应过味来,瞄了自己的太子爹一眼,随后放声大哭起来,她哭着跑去抱自己父亲的大腿,“父王,她们全家都欺负女儿!”

    太子尴尬的看着自己那个披头散发的小女儿,忍不住又是一阵咳嗽,太子妃在一边轻蔑的用眼神狠狠的瞟了一眼太子良悌,太子良悌只能战战兢兢的垂下头。

    “哭哭啼啼的成什么样子。你是越来越长本事了,居然还学会了和人家打架。”太子一边咳嗽一边怒道。

    云初一见云水心去抱大腿,卧槽,谁怕谁啊!你会抱大腿,难道我就不会抱大腿吗?

    你抱太子的,我就抱皇帝的,看看谁的大腿比较粗壮一点。

    云初马上挣脱了太监,一下子跪在了肃帝的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死死的抱住了肃帝的大腿。

    装哭她要是在房山郡认了第二,没人敢认第一的好吗?

    她哭的可就技巧多了,比起云水心那番毫无章法的嚎啕大哭,她哭的是凄苦无比,一边隐忍着,一边抽抽搭搭,随后半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看向了肃帝,“皇爷爷,您还是将我和妹妹送回房山郡吧。”

    “怎么了这是?”肃帝骤然一被自己的孙女抱住大腿,浑身都僵了好吗?

    他这一生被无数的女人抱过大腿,就是没被女孩子抱过,尤其是自己的孙女,在宫里长大的孩子哪一个不是碍于他的威仪,只要他一靠近就会变得战战兢兢的,哪里会如云初这般无赖。

    “文锦只是年幼,见识少,没见过宫里这么富丽堂皇的装饰,多问了几句,就被人骂了土包子。孙女寻思着这毕竟是皇爷爷的寿宴,与人起了争执不好,于是就带着文锦躲到了花园里面。哪里知道人家不依不饶的非要追过来,文锦只是贪玩,撞了一下她的侍女,她便抬脚踩住文锦的裙子将文锦绊倒,文锦的脸都摔出血了。我一时间气不过就动了手,然后手就被咬了。”说完她抬起了自己已经被咬出血痕的手哆哆嗦嗦的举到了肃帝的面前。

    “父王说,皇爷爷大寿,要带着我们入京。我们都高兴坏了。父王还说京城里面不光有皇爷爷,还有皇奶奶,各位叔伯婶婶,还有很多堂兄堂姐,咱们可是一大家子人呢,那些堂兄堂姐一定会对我们很好。可哪里知道,一来就被人骂了土包子。我们是土了点,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也是皇爷爷的孙女。她还骂我们是小妇养的,是狗东西。那我们哪里能忍的住。”云初继续说道,“孙女知道动手是不对,孙女认罚,皇爷爷罚孙女什么都好,但是文锦是无辜的,被人故意推倒,现在脸上都坏了,若是留疤了可怎么办?求皇爷爷替文锦做主!”

    卧槽,一边的病歪歪的太子暴走了!

    什么是小妇养的?狗东西?这特么的都是哪里学来的骂人话!

178 病气是会过的

    befffff悠然阁内外齐声高呼万岁,随后坐下开启了晚上的宴席。

    宫女们川流不息的上菜,斟酒,有宫娥献舞。长袖翻飞之间,花容云鬓。如仙境一般。

    “老师。”钟霖先是敬了曹大学士一杯酒,随后悄声问道,“适才老师在里面说昌平郡主的字体自成一派,可是真的?”

    曹大学士被人灌了几杯老酒,已经是红光满面,看到自己所收的关门弟子,不由抬手捻了一下花白的胡须,摇头晃脑说道,“思贤啊,你的字按说在年轻一代之中已经是不错的了,但是比起昌平郡主的字来说,还是略逊了一筹啊。昌平郡主小小年纪能有这等成就,真是叫人匪夷所思。”

    钟霖一听,微微的一怔,老师的为人他素来明白。大学士终究是带了一丝文人的清高和傲骨,他若是如此的称赞昌平郡主,那便是真的了。

    他不由转眸朝悠然阁里面看去,落下的金丝纬帐之中,灯火辉煌。玉人衣鬓影影绰绰的,看得不甚真切,也分辨不出哪一道倩影是属于昌平郡主的。

    想起少女那张骄傲的小脸,对他从不搭理的态度,还有那种不屑的眼神,钟霖的心底就有一丝的怅然和疑惑。

    为什么她会那般特别?

    肃帝今天表现的尤为高兴,谁来敬酒。他都来者不拒,喝着喝着就喝大了,被皇后搀扶着去了后面休息。

    皇后娘娘临走的时候丢下一句话,今日可是陛下的寿辰,普天同庆,就不用拘泥于礼数了。

    有了皇后这一句话,再加上皇帝陛下喝断片了,于是大家就都敞开了撒欢,就连女眷也都欢笑了起来。

    “母妃,我去看看父王有没有喝多了好不好?”云初在里面坐的无聊,于是摇晃着秦王妃的手臂问道。

    “不准去!”秦王妃落下脸来,低声呵斥道。刚才她就是一眼看不到。云初就带着弟弟妹妹和人家太子家的孩子干起了。虽然是云初完胜,但是也是骇的她出了一身的冷汗。

    这个女儿的作死技能又升了一级。

    “就看一眼,你也知道父王的,喝多就喜欢乱说话。这里可是京城,不是房山郡。”云初不住的摇晃着秦王妃的手臂,压低声音撒娇道。

    云初摇的秦王妃筷子都握不稳,连带着头上的步摇跟着一起晃来晃去,晃的秦王妃一阵眼花。

    “好了!你老老实实的比什么都好!”秦王妃哪里还敢放女儿出去。

    “那我要出恭!”云初见母妃一点都不吃她这一套,于是放弃了摇手臂,气鼓鼓的说道。

    “你哪里是要出恭!”秦王妃还不了解自己的女儿吗?花样百出的,不就是嫌这里沉闷,变着花的想要溜出去。“你明明就是想出去玩!”

    被秦王妃严厉的拒绝,云初撅起嘴,有点不高兴的看向别处。

    “母妃,我要出恭。”云文锦却在一边伸出了手。

    还没等秦王妃发话,云初的眼睛一亮,一把将云文锦从席间给拽起来,飞快的说道,“母妃我带妹妹去出恭,顺便自己出恭!”说完拽着云文锦就朝外面跑。

    “你们两个给我回来!”秦王妃起身就要追,却是被宫里的一位娘娘给拦腰截住了,“这位就是秦王妃吧。”那位娘娘笑盈盈的端着酒杯过来,说道,“说起来,咱们还带着一点点表亲呢。”

    “秦王妃娘娘,这位是熙妃娘娘。”跟在熙妃身后的宫女忙过来介绍道。

    管你是稀的还是稠的,秦王妃一门心思要去追女儿,眼瞅着自己被人拦住,大女儿和兔子一样拽着小女儿已经消失在门边,秦王妃这才回过味来,什么什么?熙妃娘娘?!艾玛,即便身在房山郡,李慧儿也是听说过熙妃娘娘的大名的。

    这位可是后宫里面最得宠的娘娘了。

    “见过熙妃娘娘。”李慧儿马上行礼,解释道,“适才小女顽劣,臣妾一门心思要去追女儿,所以失礼之处,还望熙妃娘娘见谅。”

    “哪里哪里。”熙妃笑若春风,她生的极美,眼如秋水,面如桃花,这一笑也是妩媚天成,不怪让肃帝将她放在心坎上疼爱。“倒是本宫好生羡慕秦王妃能有像昌平郡主那样聪慧可爱的女儿呢。”

    昌平?可爱?艾玛,你是不知道啊,当了昌平的娘,简直可以减寿十年好吗。

    眼瞅着追不上昌平和长安了,秦王妃不得不对跟在身后的一名小宫女说道,“劳烦这位姑娘,帮忙去将昌平郡主和长安县主领回。”

    “是。”跟随她的小宫女领命去了,秦王妃的心才稍稍的安定了下来,那小宫女是肯定弄不回昌平的,但是带回一个长安县主倒是绰绰有余。弄回一个是一个。

    等小宫女去了,秦王妃这才打起精神和熙妃娘娘说话。

    云初拽着云文锦跑出了大殿,回头见母妃没有追出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一边拉着云文锦朝外走,一边在一众外臣的人群之中搜索目标。

    叫云初失望的是,这条长廊都已经走到尽头了,眼瞅着就要走出悠然阁了,都没见到她要找的人。

    他又跑去了哪里了!

    “长姐,走快点。肚肚痛。”云文锦不住的晃着云初的手,催促她。

    “知道了,你好麻烦!”云初不耐的回道,只能较快的脚步。

    上一辈子云初在这宫里住了多好年,自是对宫中的地形熟悉的不得了。

    才走出悠然阁,就有小宫女追来,说是她母妃派来接她们回去的。正好,云初将要拉臭臭的云文锦塞给那个小宫女,自己则一溜烟的跑掉了。

    云初之所以放心的将云文锦交给她,是因为云初认识她,即便是在宫里,云初也不会没脑子到随便就将妹妹交到一个陌生人的手里。

    慕容千觞究竟跑去了哪里?

    云初站在悠然阁外四处张望了一下,宫里到处张灯结彩的,云初明明记得刚才在花园的时候她还瞥见过慕容千觞的身影。

    慕容千觞看起来人有点清冷,或许不喜欢里面热闹的气氛,但是诺大的宫廷,他一个外臣能去哪里?

    云初想来想去,也只有御花园了。

    云初于是就去御花园碰碰运气。

    一直在意云初的钟霖,见云初带着妹妹从阁里走出,也马上从酒席之中脱身,朝外面追了出来。

    他一出悠然阁就见云初朝御花园的方向走去,于是他问门边守着的太监要了一把油伞,也拎起了衣袂追了过去。

    他知道自己这么做是唐突了些,但是他真的很想亲口问问昌平郡主,是不是之前他曾经得罪过她。

    为何她对别人都和颜悦色,唯独对他却是冷面冷口,眼底甚至是带着厌恶的。

    云初在御花园转了一小圈,也没见慕容千觞的影子,有点失望。

    这家伙莫不是已经落跑了吧。

    云初听到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转过身来,就见**的积雪之上,一名蓝衣少年擒伞缓步走来。

    橘红色的油伞被周边悬挂的彩灯映的似乎蒙上了一层斑斓的光晕,清雪飘然,落在伞上,随风滑落,如风中飞絮,少年身姿清雅,眉目如画。

    怎么会是他?

    云初的脸落了下来,低头走过,就在两个人错肩的时候,钟霖忽然将伞罩在了云初的头上。叉团估才。

    “还在下雪,昌平郡主莫要受寒才是。”少年开口,声音如清泉过石。

    “不需要。”云初断然的拒绝,继续前行。

    钟霖一见云初还是不鸟他,脸上划过了一丝赧然,“在下只想问昌平郡主一句话。”

    “没兴趣听!”云初懒洋洋的回道,脚步未停。

    “为何昌平郡主对在下一直不理不睬,难道是在下曾经冒犯过昌平郡主吗?”钟霖一咬牙,朗声问道。

    云初终于停住了脚步,缓缓的回头。

    雪花飘飘洒洒的落下,落在少女的发间,肩膀,在五彩宫灯的映照之下,光影流动,却因为少女的孑然身姿,时间似乎在她的身侧凝固了一样。

    少女的眼眸,清亮黝黑,宛若深不可测的瀚海,深邃悠远。

    在少女灼灼目光的注视之下,钟霖的心头似乎有了一种异样,他是在哪里见过她吗?心间也油然而起了一丝的钝痛。

    钟霖屏息静气,等待着少女的回道。

    良久,少女才对着钟霖,灿烂的一笑,那一笑宛若云破月出,月辉倾洒。

    ”不曾!”

    少年心间的大石落地,但是云初后面的话,让少年的心骤然的复又紧起。

    “我对你就是讨厌。”云初又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目光收敛,人也变的痞气十足,“单纯的讨厌,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任何理由。所以,以后离我远点。”

    少年的脸色骤然的发白,他一咬唇,对着云初一抱拳,“如此,是钟霖唐突了。钟霖告辞便是。”

    说完他匆忙的离去,与来的时候不一样,走的时候,钟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

    还从没有人当着他的面如此坦白的说讨厌他。。。。

    “找骂!”见钟霖走远,云初这才低声嘟囔了一句。

179 无药可治

    ?á?????房山郡王妃带着孩子们认了几位舅舅,舅母,几位表哥表姐。郡王妃李慧儿在娘家本就是最小的姑娘,也是唯一的小姐。所以云初他们的年纪在小一辈里面也是最小的。

    李大学士府今天比过年还热闹。

    太婆婆见云初头顶上顶着封号却依然如此的孝顺知礼。自是欢喜的将云初抱在怀里,说什么也不肯撒手。倒是让云文锦好一阵嫉妒。

    不是每一个郡王的孩子都会得到封号。云初是嫡长女,所以一出生就被赐下了封号,文锦要到十岁的时候才会被敕封。

    几个孩子自然是得了大人好多的礼物,就连云亭也都不例外,太婆婆还专门的夸赞了云亭长的好,知书达理。

    骤然被这么多大人所包围的云亭开始还有点腼腆,不过很快就渐渐的融入其中。毕竟现在心境已经和初到郡王府的时候不一样了。赶路半个月,他也不再将自己当成一个外来的旁观者。

    上辈子对亲人不管不问,重新投胎的云初现在这撒娇技能点是被点满了。嘴巴甜,人又聪慧漂亮,她自是比其他孩子拐了更多的礼物,惹的云文锦直说长姐太无耻了!

    无耻不无耻这种东西在云初的脑袋瓜子里完全没有半点概念。

    她倒是想有耻啊,有耻能保住家吗?

    对于云文锦的投诉,云初嗤之以鼻。叉团夹亡。

    从没见识过云初缠人功力的二表姐当夜就见识了一番,云初愣是抱着自己的枕头摸到了二表姐李正绣的床上。大表姐已经出嫁。二表姐如今正是十六岁的好年华,跟着她母亲活跃在京城的贵女圈子里。李氏女个个都有才名,无论是什么样的聚会都免不了要赋诗弹琴什么的,所以李氏女在京城还是很受欢迎的。

    再加上李大学士官评甚好,家里还出了一个王妃。就算是被贬成郡王妃,那人家也是皇亲国戚。

    若是想说点八卦,聊聊人生理想,找她是最合适的。

    云初觉得自己记性有点不太好,很多事情都有点不太记得了,急需有一个人提醒一下。两个女娃娃的夜谈会,就是云初打探京城五花八门奇谈的最佳时机和地点。

    李正绣也喜欢这个房山郡来的表妹。地位高,还没架子,人长的漂亮,还很谦虚。

    两个姑娘挤在一张绣床上说着悄悄话。

    “二表姐,京城里姑娘们最想嫁的人是谁啊?”云初叼着被子角问道。

    “若是说这京城之中最惹各府小姐关注的就是两个人了。”李正绣笑着对云初说道。“你不知道吗?”

    云初真的很想翻白眼,她要是知道是谁的话,还用得着跑来打探情报?

    “一个昌明侯府的钟霖吧。”云初还是很认真的回了一句。反正上一世她只知道有钟霖,不知道有其他人。

    “你知道啊,知道还问?”二表姐吃惊的看着云初。

    “他去过房山郡,说是游学。房山郡的大姑娘小媳妇都跑出来看他了。”云初说道,声音里面带着几分不屑。真的被二表姐表达方式打败了。按照她的说法,自己到底是应该知道还是不知道啊?

    “钟霖真的好帅!”二表姐也冒起了星星眼。

    “他不是好人!”云初忍不住提醒道。

    “你这话在这里说说也就算了。可千万不要拿去外面说。钟霖可是有一大批的拥护者!若是你说了,她们可是要排挤你的。”二表姐马上对云初说道。“京城的贵女圈子说起来也是比较微妙的。”

    “那还有一个呢?”云初问道。

    “那便是赫连容月。”二表姐说道,亦是眼睛里面直冒红心。

    “赫连容月?”云初一怔,那个回鹘质子?

    回鹘叛乱被慕容千觞镇压之后,便送了质子来京,表示臣服,永不背叛。这个云初是知道的,但是显然上一世的赫连容月人气明显没有这一世这么高。云初在宫里见过他几次,人长的是很帅气漂亮带着一番异族风情,但是一脸的灰败委顿,看着就没精气神,她重新投胎之后,很多事情都变的好像有点不太一样了。

    “对啊。就是那个回鹘的王子。”二表姐连连的点头。

    “那为何没有慕容千觞?”云初问道。

    就连赫连容月都能排上号了,为何慕容千觞排不上?

    “你是说那个杀神?”二表姐失笑道,“那个名字是用来止京城小孩啼哭的。那可是个天煞孤星命,别提了!谁是嫌命长了,才会想嫁给那种杀神。”

    云初一撇嘴,你表妹我就嫌命长。。。。她还是装出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问道,“什么天煞孤星命?”

    “你可知道他五岁的时候就克死了自己的母亲。随父出征那年,又克死了自己的父亲。他十六岁那年,皇上见他战功赫赫,给他定了一门亲,没出三天,那家小姐就被发现淹死在自家的池塘里面。十七岁那年,陛下又指婚了一次,结果指婚的对象也是没几天,就骤然的发病,拖了大概半年,不治而亡。连着两个指婚的小姐都这样,所以现在他的名字简直就是一个诅咒。”二表姐笑道,“谁若是被陛下指婚给了他,那真的是要倒霉死了。”

    这么杀!

    云初是记得慕容千觞似乎是没老婆,却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

    “更不要说护国寺的方丈都给他批过命了。说他就是一个命里带煞的人,天生的煞星转世,接近他的人都要小心。”二表姐神秘兮兮的说道。“这件事情全京城都知道啊。”

    全京城都知道的事情有必要这么神秘兮兮吗?

    云初一耸肩,果然是个煞星!

    方丈高见!

    云初开始发愁了,天煞孤星这是好还是不好呢?算了,先拐走再说。

    来了京城,原本郡王妃担心云初在房山郡就是一个无法无天的土霸王,到了京城那还不撒欢儿了的跑,哪里知道云初倒是整日不出家门,倒是云文锦和云文霍整日缠着房山郡王带他们到处玩儿。

    这反常的大女儿莫不是有心事?

    反常必有妖。

    不过大女儿忽然变的乖巧,不去给她惹事,而是整日在府里逗太婆婆开心,倒是叫郡王妃十分的欣慰。

    毕竟是长女啊,就是比弟弟妹妹懂事一点。

    时间过的很快,眨眼就到了寿辰当天。

    按照祖制,房山郡王带着房山郡王妃还有云初早早就将礼物准备好,换上了礼服。

    房山郡王和郡王妃穿的是深紫色滚着金边的郡王郡王妃礼服,云初穿的是一套绛红色县主服。云亭,云文霍和云文锦也换上了华服。

    入宫的路上,郡王妃千叮咛万嘱咐让云初千万不要胡闹,皇宫那不是开玩笑的地方,弄不好是要掉脑袋的。

    寿宴是中午和晚上都有,上午是百官叩拜,呈递礼单。

    房山郡王一家随着文武百官一起觐见了陛下,云初混在人群里,偷眼看了看,扣了她好多年,也“宠”了她好多年的皇爷爷。

    一如往昔一样,这位老头子现在还是精神矍铄的,身穿明黄色的龙袍,头戴九龙卯日冕,一脸的严肃和威仪。

    三跪九叩之后,各府开始呈递礼单。

    先是太子殿下的。

    艾玛,大伯父云秋络!云初的眼睛贼溜溜的看向了跟在大伯父身侧的一名严肃少年。艾玛,大堂哥云阳!

    慕容千觞就是帮着他打回了京城,扶他上位!

    “儿臣恭祝父皇。咳咳咳,寿比南山,福如东海。”太子带着一大家子佝偻着腰,说两句,咳两下,云初觉得听他说话仿佛有种要断气的感觉。

    “起来吧。”龙椅上的肃帝威严的一挥手,“给太子殿下赐座。”

    有内侍赶紧搬来了椅子,太子殿下在大堂哥的搀扶下落了座。

    “络儿这身子还是没大好啊。”肃帝关怀的问了一句。

    “父皇费心了。儿臣已经比前些日子好些了。”太子侧身回道,然后又是一阵咳嗽。

    云初都替他揪心,这大伯父的病也就这几年的事情了。

    “这是孩儿送给父皇的贺礼,小小礼物,不足以表达孩儿对父皇的敬仰。”太子忍住咳嗽,总算是说完一句话。

    这时就侍卫抬上了一块用金色软布罩着的大家伙。

    云阳上前,亲手揭开了金色的软布,众人“哇。”只见大殿中央赫然出现了一座一人多高的红珊瑚,红的纯粹耀眼如同火焰一般。

    这如果是小小礼物,那自家的算什么?房山郡王妃瞬间傻了。

    “不错不错!”肃帝点了点头,微微的一笑,“络儿有心了。”

    他挥了挥手,接下来是云初她二叔郑王一家上前拜见,然后也让人抬了一个大家伙上来。

    解开了笼罩在大家伙上的黑布,一声虎啸,振聋发聩,大殿众人又,“哇!”就连云初也跟着哇了一声。

    郑王的礼物却是活的,是一对纯白的老虎,在笼子里虎步生风。要找一只白虎已经实属不易,要找两只都通体雪白的老虎简直只能叫“有心”了。。。。。

    房山郡王妃已经很想晕倒了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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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绣的时间太长了,只怕是来不及了。”长史很认真的想了想,躬身道,“不若劳烦郡王再去山里一次。猎一头狐狸咱们将皮剥了,看看能不能做一件衣裳。若是在回京的途中赶制。估计能来的急。”

    房山郡王妃简直要晕过去了,这都什么和什么啊。

    偏生一边一根筋的房山郡王还喜的和什么似的,一拍大腿,“就这么决定了!”

    见大家说的热闹,云文霍开口道,”那孩儿就作一首贺岁的诗,写下来,呈递上去。”

    “哎呀,乖儿子!”房山郡王笑着张开手臂,朝云文霍说道,“来爹抱抱。”

    云文霍朝一边闪了闪,一脸的嫌弃。他已经不是三岁小娃娃了,不要总来这一套好吗。。。。

    这儿子一点都不好玩。

    “母妃,那女儿就做一个小兔子送给皇爷爷吧。”云文锦想了想说道,她刚跟着绣娘学会了做布艺兔子。正迷着呢。

    云初走到云亭的身边,用胳膊肘一拱一直游离在一边的云亭说道,“你也会点什么吧?也做一个一起送上去。”

    “我?”云亭一怔,疑惑的看向了云初。

    “对啊。”云初朝他一挑眉。

    “我。。。”云亭十分尴尬的低下了头。

    他只是一个义子而已,他的手在身侧紧紧的揪住了他衣摆的侧缝。

    “是啊。亭儿,你也是这家里的一员。也想一个礼物呈上吧。随我们一起入京。”房山郡王在一边好不容易抓住了自己那个不好玩的儿子,抱了起来,一边那下巴蹭儿子粉嫩的小脸,一边笑着对云亭说道。

    云亭默默的一咬唇,心底一阵暖意流动,鼻子头忽然有点酸酸涩涩的。

    “是。孩儿会去好好的准备的。”云亭一拱手。说道。一直以来,他都将自己视作外来之人,步步小心,处处谨慎,却没想人家待他如同亲子。是他想多了。。。。其实,有这样一个家看起来也不错。

    “好好好。”房山郡王笑的咧开了嘴。

    房山郡王妃愁的扶住了额头,如今她就是想反对,也无效了。

    有了目标,整个房山郡王府就热闹了起来,时间紧,任务重啊。

    除了云初每天还是抱着钓鱼竿晒着太阳冒着鼻涕泡以外,其他人都忙哭了。

    尤其是长史大人。一边要准备回京的诸多事项,一边要安排好铺子还有矿山的事情,一边还要替郡王府众位主子找材料,他那双千层底的皂靴都跑的磨掉了一大层。

    五日后,房山郡王府大门打开,八架马车在十名侍卫的护送之下离开了房山郡。

    秋娘和另外十名侍卫留下看守王府。

    颠簸了半个月之后,房山郡王府的马车终于在一个日落的黄昏,缓缓的驶入了盛京的东华门。

    云文锦兴奋的从马车车厢里探出头去,看着熙熙攘攘的街道。

    “哇,长姐,这里的街道真的好宽!”她就和一个土包子一样的大呼小叫着。

    被云锦感染了的云初,一把将文锦抱在了怀里然后和她一起探头从马车的车窗看了出去。

    十几年过去了,她终于又回来了。

    街景依旧,物是人非。

    “长姐,你看看那边,那是不是就是糖人儿!”云文锦指着路边的一个摊子瞪大了眼睛问道。

    “是啊。”云初一看也乐了起来,“只是这个没帽子胡同的好,等有空我带你去!”难得她心情好,就陪着这个傻妹妹一起疯癫一下。

    “好啊。”一贯喜欢和云初抬扛的云文锦也难得不和那个不着调的长姐唱反调,一个劲的点头。

    坐在马车里的郡王妃一边看着自己一双女儿和没见过世面的土包子一样的惊喜连连,一边暗自拿起帕子直按自己的眼角。

    离开这里已经十多年了,不知道爹娘可曾安好,郡王妃也好想哭怎麽办。

    原来的王府已经被封了,所以他们早就修书给了王妃的娘家大学士府,所以得了信的李大学士府前早就有小厮在街头张望等候。

    见郡王府的马车来了,小厮一溜烟的跑了回去报喜。

    “来了来了!”他跑的气喘吁吁,却是一脸的喜色,“快去禀告老爷,太太,还有老太太。”

    所以当郡王府的马车才刚停到学士府门前的时候,学士府的大门就打开,一众人迎接了出来。

    房山郡王先下马,然后将自己的王妃也搀扶下来,房山郡王妃见跪了一地的自己的挚爱血亲,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噗通一下跪在了众人的面前,“女儿不孝,十多年未曾孝敬爹妈。”

    郡王妃这么一跪一哭,大学士府更是哭声一片。

    倒是房山郡王还保持着清醒,一把将跪在地上的郡王妃给拽了起来ê从来不敢大声对媳妇儿说话的房山郡王今日倒是严肃了起来,“跪在大街上成什么样子。你都如此,还叫岳父岳母还有奶奶怎么起来?”

    被自己丈夫难得严肃的说了一次,房山郡王妃马上止住了哭上,自己如此的确是不该。

    这下大家这才算是进了内堂。

    云初一手拉着云文锦,一手牵着云文霍跟着大家走了进去。

    她有点好奇的四处观看。叉团豆巴。

    前世她不是没来过外婆家,但是她那时候有封号,心性有高傲,在宫里又被人捧的厉害,哪里会将一个学士府放在眼里,即便是来了,也是端足了公主的架势,想来是惹外婆家人厌的。

    进了内堂,云初带着弟弟妹妹好好的给太婆婆,外公外婆磕了一个头。

    她现在也是有封号的,昌平县主,她这一磕头,吓的太婆婆,外公外婆全数都站了起来。

    倒是房山郡王笑嘻嘻的在一边将自己的岳丈一家都按回了座位上,“奶奶,岳丈,岳母,你们受得的。月儿虽然有县主的封号,可还是你们外孙女。”

    房山郡王都这么说了,老人也就战战兢兢的受了云初的一拜。

    哪里知道云初拜完了,房山郡王自己又撩衣跪下了,骇的李大学士又弹了起来。

    “郡王殿下使不得啊。”

    “使得使得!”憨直的房山郡王说什么也要拜一下自己的岳父岳母,“小慧跟着我在房山郡吃了这么多年苦,使得的。”

    房山郡王一席话将几位老人又弄的热泪盈眶。

    虽然郡王一路被贬,但是女儿真的没嫁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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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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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臣贼女介绍:
云初当了一辈子公主,到最后才知道自己被人忽悠了,
她以为祖父慈爱,对不起,那是利用,
她以为夫君绝艳惊才,对不起,那是表象,
直到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她才看清原来所谓的完美,不过全是她的臆想和愿望。
重生一回,云初说,去他的娇纵宠爱,去他的一生繁华,
爹,咱们造反吧。
皇帝你来当,公主我来做,至于驸马嘛。。。换掉!换掉!统统换掉!
前一世她眼瞎,这一世她找的人那可厉害了!
乱臣贼女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乱臣贼女,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乱臣贼女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