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3.杨戬的去向
清脆的敲击声的震荡虚空，乾坤圈砸在陆明头顶，散发出耀目之极的金色光芒，溅起一粒粒金色的微粒，弥散在空中。
良久，附在乾坤圈之上的法力耗尽，乾坤圈剧烈的震动一下，便又化为一个金色的小圈，极快的回归哪吒手里。
“威力确实不错。”陆明心念一动，紧紧缠在他身上的混天绫便凭空落下，慢悠悠的向地面飘去。
乾坤圈倒是不同于群伤虐菜的金砖，相传此物至金至刚、无坚不摧，有震荡乾坤之妙，乃堂堂正正的阐教至宝，更是元始天尊赐予哪吒师父太乙真人的法宝。
嗯，按洪荒流的说法，这东西肯定排不进什么先天至宝、先天灵宝的名单，功德至宝也别想了，但后天至宝还是有希望争取一下的。
至少，一个后天灵宝总还是能排进去的吧……
陆明想到封神里，杨戬能以肉身硬抗番天印一击，便也索性用天魔金身硬接一下乾坤圈这样的上品法宝试试，倒也应对的颇为轻松。
当然，这也是哪吒功力不济的缘故，若是元始天尊亲自祭出乾坤圈，陆明再作死也不敢故意挨上一下。
呃，或者哪吒祭出什么盘古开天斧、诛仙剑、三宝玉如意之类的法宝，陆明肯定也不会去考虑用肉身挡一下，试试功法效果。
在这种圣人出没的位面，人作死，那就真的会死的……
“你……怎么可能！这乾坤圈翻江倒海，莫说人族，便是龙族也挨不住一下！”哪吒下意识的接住乾坤圈，又呆呆看着飘向地面的混天绫，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可是乾坤圈啊！
在哪吒真正七岁的时候，功力尚且低微的时候，用这乾坤圈随便一砸，便把东海龙王三太子敖丙直接砸扑街。
在南天门外，他顺手一丢，也把东海龙王敖光打了个半死。
“龙族可能扛不住你这圈子砸，但我又不是龙。”陆明皱了皱眉头。
说起来，龙这种生物，在神话传说中显得高贵无比，但在封神西游乃至洪荒里面，都混的惨兮兮的。
不是被小孩吊打，就是被人斩首，又或者给唐僧当坐骑，四海龙王还都被猴子欺负的眼里含泪。
混的稍好的估计是昔日阐教十二金仙里面的黄龙真人，结果元始天尊还看不上这异族，连个法宝都不赐予。
等到阐教出了变故，元始天尊消失，十二金仙或入释家或入天庭时，黄龙真人更是不知所踪。
“圣人之下，肉身岂能如此？不对，这莫非是八九玄功！”哪吒喝道。
天下功法，敢以肉身抗衡神兵的，哪吒只见过杨戬的八九玄功有如此妙用。
阴数最大为八，阳数最大为九，八九相乘即为道教最大之数，故天地有九宫八卦，七十二候。
修此术者，采天地之灵气，炼日月之精华，凡天地间飞禽走兽，山石草木，阴阳五行之中，万事万物，无不变化，运用之妙，存乎一心。
但这套功法太过深奥，圣人会不会姑且不知，同辈里面却只有杨戬一人修成。
哦，昔日梅山七怪之首白猿袁洪也练至大成，未必弱于杨戬。
不过杨戬机缘诸多，跟袁洪对敌时，居然借来女娲娘娘的山河社稷图，将其活抓。然后姜子牙请出陆压道人的斩仙飞刀，将其诛杀。
当然，山河社稷图乃堂堂先天至宝，斩仙飞刀哪吒虽不太清楚，但十有八九也是个先天灵宝。
大家都要讲道理，八九玄功再猛，也是有上限的，不可能锋锐胜过诛仙剑，防御胜过天地玄黄玲珑宝塔。
遇到这种装备压制，也只能说是时运不济……
至于孙悟空，虽然刀枪不入，但那是吃了蟠桃、饮了御酒，又跟吃糖豆一样吃了无数仙丹，锻成一块，弄成金刚之躯。
这纯属自身皮糙肉厚，而且猴子实在是际遇奇特，无法效仿。
但这也羡慕不来，正常情况下，就算老君和玉帝愿意放水，也没人敢偷偷上门去大吃大喝。
起码哪吒是不敢的……
“这是天魔金身，不过八九玄功我确实有几分兴趣，原也打算找杨戬讨教一番的。好了，你还打么？”
“……”
“我记得你应该还有个九龙神火罩吧？要不要一并试试？”陆明鼓励道。
“不必了！”哪吒心中一动，又想了想，咬了咬银牙，摇了摇小脑袋。
九龙神火罩虽然听起来威猛，太乙真人也确实烧谁谁死，石矶娘娘都挡不住他一击。
但这玩意跟哪吒却相性一般，哪吒对梅山七怪时，多次祭出神火罩，看起来也确实威猛绝伦。
然后七怪吓得乱窜，各种身化清气、化为赤光之类的跑路。
嗯，若是吓跑人也算的话，那九龙神火罩确实战绩不错。
但九龙神火罩的目的是为了杀人啊！哪吒也根本不打算将这玩意当成吓人的法宝来用！
封神功成之后，哪吒大概算了算，只烧死了个叫神烟将军马忠的三流货色，然后烧死了准一流高手张奎的……一匹马。
还不是他的独角乌烟兽！
所以九龙神火罩这玩意虽然强悍，但哪吒实在是用不好。
遇事不决，直接掏出风火轮火尖枪乾坤圈，那才是男人的战斗啊！
“地府有变，百万鬼兵破黄泉，如今已经进入大唐境内。唐王李世民祭天，上书玉帝陛下告知此事。天庭惊怒，特令二郎真君为先锋，联手大唐三军统帅李……李药师等人，一会鬼兵。你要找二郎，只能去大唐了。”哪吒说到这里，神色又有些古怪。
“阿嚏！”猪八戒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魂不守舍之下，又恢复了猪头的造型。
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大鼻子，然后打了一个喷嚏。
要在平素，哪吒定会嘲讽几句，但现在哪吒有些自闭，自然没这心思。
“李药师？就是卫国公李靖吧？”陆明笑道。
“是！”哪吒没好气道。
哪吒生父托塔李天王的原型，便是这位古代历史上同名的唐朝名将。
在西游位面，虽然不存在原型一说，但这两人不光名字一样，长相还很有些神似。
按常理而言，这种事天庭出兵的话，托塔李天王自然是中军统帅了，正好跟那卫国公李靖职能相当。
哪吒想到这里，也有些蛋疼。
不对啊，明明没有这个功能……
554.哪吒的任务
“灵山那边有什么说法么？”陆明心念一动，又问道。
“不知道，听说灵山有些变故，但没人说得清。你若要知道，得自己过去一趟了。或者，去天庭问问三清四御？”哪吒眼中露出揶揄之色道。
“到也不急，嗯，杨戬如今在大唐。”陆明想了想：“好，没你事了，你可以走了。”
“且慢！”哪吒一怔，又喝道。
“又干什么？”陆明皱了皱眉头。
“你这魔头，不杀了本帅？”哪吒冷笑。
“杀你干嘛？你很想死？”陆明疑道。
“……你不怕我去天庭告你？天庭高手如云，哪怕你修为如同猴子当年一般，也难免败亡。”哪吒气势一窒。
“那去吧，下次多带点人。还有，这次我心血来潮，打算试试你的乾坤圈，所以不杀你。不要总想着这种好事。”陆明道。
“不用你说。”哪吒胸口又是一闷，觉得当年被猴子吊打也没这么憋屈。
“大唐便在临近，之前驾云也见到了，我去一趟长安城，你回去吧，让白晶晶来寻我。”陆明看了眼猪八戒，淡淡道。
“呃，魔主大人，老猪也想念师父了，能不能也带着老婆一块来大唐？”猪八戒转了转眼睛，憨憨道。
“我又没令你禁足。”陆明扫了一眼猪八戒，皱眉道。
“嗷嗷，好！”猪八戒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兴高采烈起来。
“去吧。”陆明也懒得管猪八戒心里那些破事。
八成是想立点功劳吧，若是带着高翠兰在杨戬、李天王等人面前混个眼熟，运气好的话，他有算是功臣，便也成了既成事实了。
到时候如来撑死令猪八戒还俗当居士，这门姻缘捏着鼻子也得认了。
当然，猪八戒这如意算盘其实挺不靠谱的。守护大唐，迎战百万幽冥鬼兵未必能算什么功劳，便有功劳，他也未必能出什么力。
但如果开始背景是真的话，如来寂灭，剧情线类似那个鬼畜的《西游后传》一样的话，那如来转世，这时候十有八九还在大唐了。
若是运气爆表，能护持佛祖转世，这反倒是不世之功。
陆明想到这里，心中又是一动。
当然，他也就是想想而已，如来佛祖基本可以断定是九星圣人，即便转世之后法力全失，也是圣人预备役。
自己修为再高，也撑死一把火将如来转世秒了，却难以伤其神魂。甚至之前也无法感知到如来的下落。
估计同样是圣人境界的无天佛祖，更加苦恼这种事情。
“要不……你等我片刻，等我这边事毕，我随你一起去大唐寻二郎？”见猪八戒驾云离去，哪吒期期艾艾道。
“你现在很闲？”
“原本玉帝降旨，就是打算让我跟二郎一同当先锋的，他主帅我副帅。”哪吒脸面一红，无奈道。
“结果你在这里睡觉？”
“胡说！是有人约了二郎今日比斗，仓促之下，二郎也没法另行通知对方，便让我在这里待上一天，替他解释一下，若对方不信，我便替他出手。”哪吒不情不愿道。
原来，前几日有个美貌女子找上门来，口口声声要跟杨戬比斗。草头神们试图阻拦，结果连那姑娘一招都挡不住。
杨戬闲极无聊，却也有些切磋的兴趣，但他素来行事高傲，却不愿意人家远道而来，自己落得以逸待劳的名声。
于是，二人便约在次日午后一战。
结果那姑娘方才离去，哪吒便匆匆前来传令……
杨戬自然明白事情有轻重缓急，自己身为主帅，显然不能任性行事。
但想到别人第二天找上门来，发现自己连带着梅山六兄弟、一千二百草头神走的一干二净，那场面也实在有点寒酸。
对方不知情的话，八成还以为自己怕了她，连夜卷铺盖走的干干净净……
杨戬也有七情六欲，当年甚至违反天条，劈山救母，根本不是什么无欲无求的仙人做派。他想到这个假设，心中不禁越发恼怒。
（PS：这里”草头神“并非草精木怪的意思，“草头”大概与“草台班子”相类似。“草头神”也就是不正规、没有经过天庭敕封的神，属于杨戬的私人部曲，乃杨戬在人间用千年光阴细心积攒出的妖神部队。
尽管草头神只有一千二百人，但战斗力极强，远胜于一般妖物，甚至不弱于普通天兵天将。杨戬攻打花果山之时，便曾以一千二百草头神击败孙悟空的四万八千猴妖。
当然，这也说明猴妖实在挺垃圾的……）
杨戬灌江口的班子也有点畸形，杨戬在天庭一向被边缘化，自然也没有真正的高手投靠，虽然他跟梅山六兄弟平素也兄弟相称，但战力差距却是极大。
差距大到，梅山六兄弟都只是些半神散仙，连次神修为都不具备，猪八戒都可以在里面开无双。
而向他约战的那位女子却有金仙修为，若是留下几个梅山兄弟或者草头神，一言不合被对方随手一拳打趴下，那同样丢的是自己的人。
于是，杨戬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哪吒这个信史倒是极为合适……
哪吒堂堂金仙修为，就算打不过，起码不会死。
圈内人士也知道自己比哪吒胜过一筹，若对方战哪吒不下，更不至于损自己名望。
于是杨戬果断用昔日战友的交情要求哪吒留下来帮忙。
哪吒原本有点兴趣，结果听杨戬说来人是个女孩，第一反应居然是好男不跟女斗，便果断拒绝。
杨戬无奈之下，索性用主帅名义下军令，让哪吒在此驻留一日，替他解释一二，视情况应战。
官大一级压死人，哪吒心中大骂不已，无奈之下，也只能接令。
这也是猪八戒初遇哪吒时，见他坐在莲花座上臭着张脸的缘故。
“那女子是金仙？下界这种修为很常见么？”陆明问道。
“怎么可能！金仙之境已可证道长生，便在天庭也算是高手了，下界大概也就一些妖王有如此修为。但二郎用神目一观，却发现那女子就是人族，非妖魔之属。”哪吒道。
“那便等等吧。”陆明心念一闪，眼中露出一丝玩味。
555.又见碧落
“杨老二，时候到了，别躲了，出来一战！”
便在这时，一道清脆的女子声音远远传来，声如莺啼，不娇不媚，语气却颇不客气。
“哎！”哪吒叹了口气，拔出火尖枪，风火轮一转，便将他送到半空。
姿态确实很是威武，但陆明却看到哪吒脸皮崩的紧紧地，神色烦闷之极……
其实，单纯打架的话，哪吒好歹也是身经百战，倒也并不在意。
但问题这局面，该怎么解释？
难道说，杨戬突然有事情来不了，绝对不是怕你哦。
不信的话，我替他作过一场？
对方怎么去想姑且不说，这一听上去，自己就仿佛是个跟班一样。
哪吒也是堂堂三坛海会大神，平素沿海一带也不乏香火。想到自己沦为跟班一流，就觉得满腹憋屈，悲从中来。
“哇，好可爱啊，你是哪家的孩子？怎么在这里？你家大人呢？”片刻之后，惊喜的声音响起，一名绝美的女子御空而行，骤然出现在哪吒面前。随之她嘻嘻一笑，伸手拧向哪吒的脸蛋。
哪吒大惊失色，风火轮倒转，瞬息间已退出数十米，勉强避开这一拧。
“果然是她。”陆明哭笑不得的看着欺负哪吒的碧落，心中倒是微微舒了口气。
碧落原本也是恣意妄为的天魔一族，性格有点直。
杨湘绮虽然实力不济，但好歹懂得苟，打不过就跑路，只要不遇到机械之神，倒也风险不大。
西游世界固然危险，但杨湘绮好歹也是次神境界，也可以称一句位列仙班了。这种高手不与人结怨，自然还是相对安全的。
而碧落若是一上头，直接冲上灵山都有可能的。
即便不死，到时候万一被观世音什么的来一句“你与我西方有缘”，那也是个麻烦。
“我乃天庭中坛元帅哪吒，不得无礼！”哪吒急急喘了一口气，勉强将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喝道。
一招之下，哪吒就发现那女子实力虽然未必胜过自己，但也不弱几分。
要分出胜负，还真要好好打上一场。
也倒是没什么，但那女子很不讲规矩啊！这种事不都是彼此通名、嘴炮几句才开打的么？
见面说打就打，跟凡间小混混有什么区别！
这也罢了，问题是起手先捏脸，这实在太吓人了！
还好本帅闪得快，要是脸被捏住了，起码一千年抬不起头。
哪吒想到这里，冷汗都出来了，不由暗自庆幸。
“哪吒？好像听过这名字。不对，我不是约了二郎神打架么？你来凑什么热闹？二郎神人呢？怂了？不敢来？”碧落连珠炮般的问道，语气偏偏还不屑之极。
这种恶劣的语气，让陆明顿时理解了杨戬为什么一定要留下哪吒。
显然碧落之前遇到杨戬时的对白，就让这位心高气傲的战神极度不适。
若是妖魔鬼怪，杨戬直接出三尖两刃刀、放哮天犬便也是了。
但碧落这身躯乃主神凭空所制，全无因果杀孽，哪怕圣人怕是也只能认出是人族。
而这种比斗切磋自然不同于降妖除魔，杨戬心中被气的MMP，面子上也要客客气气。
金仙不是大白菜，除非几个太过恶劣的，一般都该有不亚于人间帝王的礼遇。
当然，碧落这么发展下去，显然有成为例外的趋势……
“二郎真君另有要事，分身无暇，托我在此跟你一战，尔乃何人？”突然间，哪吒感觉跟杨戬有些同仇敌忾了。
实在是太气人了！
“我乃天上地下，唯我独尊的碧落仙子，我今……，呃？老大？你也在？”碧落正说的得意，眼珠一转，这才发现站在地上几乎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陆明。
碧落这一惊非同小可，也顾不得哪吒了，脖子一缩，身影闪动，老老实实站在陆明面前。
“看着你这阵子没少惹事。嗯，继续你的表演，挺好玩的。”陆明哼了一声。
丢人，实在是有些丢人！
如来刚刚寂灭，碧落就用了他的台词，还真是不讲究。
万一莫名其妙涉及这句话的因果，那还真是晦气的很。
“呃，这不是无聊么，就找点乐子嘛。老大来了，就不一样了。”碧落讨好道。
“我不是什么乐子。”
“你们认识？这位姑娘是你的属下？”哪吒反应过来，脸皮一抽，风火轮转动，也来到了二人身边。
“算是吧……”陆明点了点头。
陆明虽然不太讲地位身份，但他队长身份，自然比队员还是高了一级。
当然，真正压服碧落的，自然还是陆明自身的实力。
天魔一族最是佩服强者，当年混沌天魔准圣实力，大天魔便毕恭毕敬，直到混沌天魔陨落也不敢稍有异心。
若陆明在上个位面有如今的实力，说不定都可以直接收服大天魔了。
当然，大天魔三观跟陆明出入太大，视人族为工具粮食，跟陆明极度不契合。
即便有望收服这种强者，陆明十有八九还是打死了事。
陆明虽然是魔修，本质上还是人类，杀心也算不上重。即便前世穿越成魔族，也未曾对人类屠城灭族，至于将人类作为食材储备的行径更是干不出来。
“老大，你怎么在这里？专门等我的么？”碧落眨了眨大眼睛，神态乖巧。
“别演了，我等哪吒处理完这边事情，一起去大唐找杨戬。嗯，你也一起去。”陆明看了看碧落，吩咐道。
“遵命！”碧落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你们还打么？”陆明看了看哪吒。
“打也行，但切磋的话好像又没什么意思，碧落仙子如果一起去大唐，到那边见到了二郎，正好打上一场。”哪吒期期艾艾道。
被碧落这么一搅，画风突变，实在没什么战斗的气氛。而且，以哪吒的想法本来也不愿意莫名其妙打上一场。
不说什么好男不跟女斗，这事情原本就不关他的事。
这也不是沙场相逢，不得不打，甚至自己这个代打，连助拳也算不上。
况且这姑娘虽然美的邪气，但哪吒搜索记忆，确实脑海中没有这号人物。
既然对方是个小透明，那自己赢了也没什么好吹嘘的，输了的话……还真是抬不起头。
“那就算了吧，一起走吧。碧落你要跟杨戬打一场，我也不管你，到了那边再说吧。”陆明看了看神色忐忑的哪吒，淡淡道。
“一切听老大吩咐！”
“那走吧。”陆明摆了摆手，魔云聚散，化为一艘云船，陆明径自坐了进去。
“这东西好玩！”碧落眼睛一亮，纵身一跃，也坐了进去。
“这次谢了！欠你一个……不对，半个人情。”见陆明云船已经升空而起，哪吒也驾起风火轮跟了上去，低低道。
556.长安城
陕西大国长安城，乃历代帝王建都之地。自周、秦、汉以来，三州花似锦，八水绕城流。三十六条花柳巷，七十二座管弦楼。
自大唐太宗文皇帝登基，改元龙集贞观。此时已登基二十八载。
地球历史上的李世民却无如此长寿，甚至贞观之治也不过二十三年，这点变故，其实涉及西游的起源。
事实上，李世民贞观十三年便已死过一次。
泾河龙王因赌卦少降雨水，触犯天条当斩，求李世民救命。
李世民想到自己身为天子也是真龙，大家一家人，便满口答应下来。
结果丞相魏征梦斩泾河龙王，李世民违诺，则梦见恶龙索命，夜夜惊魂，病入膏肓而死。
于是，这位雄才伟略偏又私德极多诟病的千古一帝就这么死了，比地球世界线记载的还早死了整整十年。
当然，这里是南赡部洲而不是地球，人死如灯灭在这里并不存在。
死了的人大多数情况下不会湮灭，而是换一个地方生存着。
那地方，统称为阴曹地府。
李世民到了地府里，画风却是挺惨的：“那街旁边有先主李渊，先兄建成，故弟元吉，上前道：‘世民来了！世民来了！’那建成、元吉就来揪打索命。太宗躲闪不及，被他扯住。”
说起来这里也有点黑，李渊虽然算是被迫退位，但其实跟李世民后面关系还不错。作为一个合格的帝王，个人荣辱并不值钱，开疆拓土、清平盛世、帝国长存那些才是根本目的。
显然李世民这点还是很让李渊满意的……
也就是说，玄武门之变后，李世民跟李渊其实是盟友关系，而非通常人们想象中的敌对。
当然，南赡部洲的大唐，是不是世界线又发生了什么诡异的改变，就不得而知了……
继续说地府吧。
阴间里，鬼魂却不会散去。如果李世民有朝一日真的死了，那便要面对李渊、李建成、李元吉等人，此外，还有被李世民杀死的六十四处烟尘的叛贼和七十二处草寇的魂灵。
地府里鬼魂千千万，李世民没有见到别人，只看见了这些仇家，很显然，是故意放出来吓他的……
甚至为了增加这个威慑力，崔判官带李世民还阳的时候还故意转了一圈十八层地狱，各种暗有所指，意犹未尽……
结果怎样呢？
李世民当然被吓得不轻！
李世民不由得会想：“刚刚被屠的泾河龙王都被地府放去投胎转世，死了十多年的李建成兄弟，却被散养在地府大街，是让他们在这里等我死后寻仇吗？”
十殿阎罗大张旗鼓地吓他，也自然不是闲的蛋疼搞恶作剧。
目的大概只有一个，告诫李世民：你若不信我佛，死后不去西天极乐世界，就只能来这阴曹地府，日日被李建成他们嘿嘿嘿。
这么一想，李世民立刻菊花一紧，汗毛倒竖，只能求饶。
十殿阎罗也好、判官也罢，都只是奉命行事的棋子，等李世民还阳之后，佛门真正的大佬——观音就来传法旨了。
说句题外话：南海观音其实在天庭里跟如来都属于五方五老，地位还在三清四御之下。
五老排序依次是西天佛老，南方南极观音，东方崇恩圣帝，北方北极玄灵（真武大帝），中央黄极黄角大仙，这几人实力差距也极大，但天庭资历也算极高，大概属于一方诸侯，身份自然高贵，但也都受天庭节制。
猴子大闹天宫的时候，玉帝也只是提旨令如来降魔，如来便急急忙忙前去救驾。
但如来出了天庭，天庭这个体系对他就没意义了，他直接对观音下法旨的话，观音也只能老老实实接旨。
当然，如来这个位置，也有些憋屈。三清姑且不说，四御的修为都是准圣巅峰，显然还是不如他的。
甚至四个一起上，也未必可以胜过如来，但那四人天庭排位都在如来之上。
没办法，如来乃释迦牟尼。虽然是现在佛祖，主管中央娑婆世界。
但不管按他降生时算起，亦或算成多宝道人化生，辈分和资历确实都没有吹点。
起码，比起那些纵横洪荒的老仙们，自然是低了一筹。
虽然实力为尊，但道门也不缺圣人，如来的修为说天下第一档没什么问题，说天下无敌自然还差得远。
真打一架的话，佛祖如来也未必是道祖老子的对手……
这也说明，佛家其实在西游底蕴还是不足，凡间信仰也不足，并不及道家的超然地位。甚至西游取经，很可能是玉帝和如来打默契牌，对强势无比的道家进行制衡。
回归正题，观音当时现身说：“我有大乘佛法三藏，能超亡者升天，能度难人脱苦，能修无量寿身，能作无来无去。”
李世民听到第一句，眼睛都亮了。心中盘算，等我把真经取得后，去把他们全超度了。这样等我真的死了，哪怕去不了西天极乐世界，也不怕他们在地府找我麻烦啦！
李世民自然是个实干家，于是他风风火火寻得唐玄奘，认了御弟，请他西天求经去。
认御弟这个情景也很有意思，李世民真正的兄弟，全都死于玄武门之变的利箭下，成了他个人政治野心的牺牲品，如今又来认个和尚弟弟，又是牵手又是敬酒，只为了把地府里那几个亲兄弟给超度了……
当然，如来对传经兴趣也不大，他重视的仅仅只是信仰气运之争。
西游记中，凡人的性命和妖怪一样，都是最不值钱的，即使李世民贵为天子，也不过是任由神仙佛祖宰割的鱼肉罢了。
西游记里，真给经书的时候，如来也只是顺嘴一说：“阿傩、伽叶，快将有字的真经，每部中各检几卷与他，来此报数。”
唐僧耗尽心血取来的经书，居然不是完整版，也未必真有什么大用……
李世民一路尸山血海，所杀之人，大都都是怨魂，业力无边。
若是亡魂真这么好超度，或者佛法真这么有用的话？堂堂修为已至准圣的玄冥教主地藏菩萨又何必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
车迟国的和尚们念了一辈子佛，依然在妖魔的肆虐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佛法何时度过他们？佛祖何时搭理过他们？
看看唐王治下，政治清明、百官勤勉、百姓安居乐业，龙王错放了几滴雨都是斩头的死罪，唐僧一路西去，只要说上一句“贫僧来自东土大唐”，人人都羡慕尊敬。
再看如来统治下的西天，越靠近雷音寺，妖魔鬼怪花样越多，狮驼国满城百姓都被吃掉，始作俑者却是如来亲戚；比丘国王挖人心肺，更要一千一百一十一个小儿的心肝做药引，佛祖也不闻不问。
就算在雷音寺里，唐僧师徒拿个经书，还要给如来的心腹塞贿赂。
其实，细品一下也没什么意思……
557.帮我算个命吧
此界空间极大，三人一路疾行，血腥腕表倒也没触发遇敌提示。
不多时，三人便来到长安城外。陆明倒是也不愿意惊世骇俗，弄得太过骚包，便顺手散去云船。
哪吒同样连忙收起风火轮，凝出一身普通百姓的粗布衣服。
神佛眼中其实对凡人的情感很特殊，一边确实需要凡人的信仰，一边又高高在上，很看不上凡人。
就算是初登仙班，要扩大名头，也是在天庭、灵山、乃至诸多仙岛之间进行交流。
而在凡间胡乱显圣的话，在真正大佬眼里，跟杂耍艺人也没什么区别……
陆明当然也没有这种卖弄性显圣的需求，散仙游戏人间展露下修为也罢了，哪有准圣亲自下场干这种事情的？
长安城四方大门虽然开着，间或一队队官兵进进出出，如同走马灯一般，个个面色凝重。
虽是白日，但城池进出的百姓却也极少，虽有些牛车进出，大多也是输入物资、食材，运出垃圾为主。
城门外却有隐隐的法力波动，应该有人专程布下法阵，针对鬼物邪魔所设，对其有隐隐的克制作用。
可能还顺带进行预警吧？这法阵甚是粗犷，陆明也不晓得好不好用。
三人自然没有路引等物，也懒得跟那城门值守多话，索性闪过城门，直接在长安城内显出身形。
虽然长安四门戒严，出入者不多，但长安城西门大街上，倒是人来人往，川流不息。
临墙面街的一个算命摊前，招牌上写着“神课先生袁守诚”七个大字。
这算命摊却甚有逼格，红木书案、太师椅、端溪砚，金烟墨，两边罗列王维画，座上高悬鬼谷形。一名长相清癯的老者却一言不发，闭目养神。
摊子前，更是一簇人挤挤杂杂，闹闹哄哄，内有人大声嚷道：“袁老先生，这次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四门戒严了？大伙儿都担心的很，还请您说说吧。”
“老夫只算可算之事，此种事情来历不小，老夫也算不清楚。”袁守诚眼皮微微颤抖了下，淡淡道。
“袁先生术冠长安，昔日连那龙王都算得死死的，说十字街头云端里落下龙头，那龙头就真的落下了。如今难道封个城门，比龙王生死都厉害么？”有个粗粗的嗓门叫道。
“岂可同日而言！”袁守诚闻言冷笑：“哪怕天下龙族都死绝了，也未必能跟这事情相比。你们不怕死的就多问几句。”
“……”场面顿时一静，在场众人面面相觑，也不知道该不该问下去。
“好了好了，别添乱了，老夫是算命的，只能算算人间之事，你们要算便算，不算就回去吧。”袁守诚似乎心情也不好，冷冷道。
“袁先生大名久闻，专程前来见见。不过，我可没那金色鲤鱼给你。”陆明淡淡一笑，慢悠悠走了过来。
说起来，这袁守诚乃袁天罡的叔父，相术之精，确实在人间也算是举世无双。
但他也是个坑货，西游开头就说了，他安排了一个渔人张稍天天去打鱼，按他指定的方位，总能满载而归，但他却什么报酬都不要，只每天要一尾金色鲤鱼。
这金色鲤鱼其实挺有说头的。在西游里，龙子龙孙甚至龙王有时也微服出巡，但他们微服出来的话，不可能直接龙身，修为不够的话，也不能化形为人。
必须要变化一下的话，基本都变成金色鲤鱼。
唐僧父亲陈光蕊有一次到洪江边买了一尾金色鲤鱼，正准备下锅，发现这鲤鱼似乎在哀求，便顺手将它放了。
结果这鲤鱼却是洪江龙王……
多半，此刻变化之后还没有法力，连普通渔人都能随便抓他。
这袁守诚指使渔人到处打鱼，并且每天送一条金色鲤鱼，显然没安什么好心。
这泾河龙王怒极之下，不由自主咬了饵，找上门去。
当然，虽然龙族可能是金色鲤鱼，但金色鲤鱼却也未必是龙族。泾河龙王大概觉得这么打上门去，也有点名不正言不顺，考虑了下，居然采取文人的解决方法，跑去跟袁守诚打赌论输赢。
后面的事情就简单了，泾河龙王大胆包天私改天条，直接被斩了，用他的龙命推动了西游事业的起航……
这也说明，有时候流氓点的处理方法反而更好，该掀桌子就应该掀桌子。明明自己是个铁憨憨，就不要跟文化人斗心眼了。
这不，别人随便算计一下，自己的老命就没了……
如果是孙悟空，一棒子下去，哪来的这么多破事。
话说回来，算计孙悟空的话，估计袁守诚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这么玩……
“嗯？”袁守诚闻言微微一怔，双眸睁开，便有一道精芒闪烁而出。
下一刻，袁守诚剧烈的咳嗽了几声，又看了哪吒一眼，露出一抹惊骇。
“原来是高人当面，老夫……不对，在下今日为三位算卦，乃在下之幸，不需钱财。”袁守诚连忙道。
陆明到可以感觉到，瞬息间那袁守诚的屁股便微微离开椅子，显然表示“在几位面前，不敢妄坐。”
“是有些道行。”哪吒也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
以他的样貌，说起这种话来显然有些违和，但见那袁守诚神色郑重，在场的吃瓜群众倒也安静下来，无人插嘴。
这也是长安城常有异相显现，十多年前观世音在此显出法相，前两年那讲经的唐僧西行归来，据说也已是佛陀之尊。
虽然神佛依旧高高在上，但长安城的百姓居民对此的阈值却也不低了，很有些见怪不怪的味道。
“不知尊下想问点什么，在下一定知无不言。”袁守诚又看了看陆明，心中疑惑。
三坛海会大神哪吒他方才却是一眼识了出来。
哪吒不同于区区泾河龙王这种下等龙族，乃是堂堂大神。
即便是哪吒七岁的时候，也能把西海龙王吊起来打。
显然，西海龙王一听就比泾河龙王厉害多了。
袁守诚算计一个小河龙王也罢了，面对哪吒这尊大神，实在有些诚惶诚恐。
但这三人中还隐隐以面前这青年为主，虽然他相貌俊逸非常，但袁守诚也实在想不出有哪位大仙下凡是这般模样，心中不由讶异之极。
“知无不言？那帮我算个命吧。”陆明笑意玩味。
558.乔灵儿死了？
“尊下气度非凡，乃非凡人之相，在下算不出。”袁守诚看了一眼陆明，心念方动，便胸口一闷，感觉血气上涌，不由心下大惊，连忙道。
倚天位面，青田先生刘伯温打算测一测陆明的命相，结果因果之线尚未观完，便双目流血。
显然，这里袁守诚还是比较有逼数的，丝毫不打算赌赌自己命硬不硬。
“这样么？也罢。我这人本也不太信命，那你帮他算算吧。”陆明似笑非笑，指了指哪吒道。
“……这位小哥也是非常人，我不敢算。”袁守诚郁闷无比，连忙求饶。
“那我呢？那我呢？”碧落觉得有趣，嘻嘻一笑，也凑了过来。
“这位姑娘要算什么……”袁守诚看了看碧落纤腰边系着的“hellokitty”造型的玉佩，微微一怔。
虽然不是常人，但似乎不是天庭诸神，也感觉不到仙气，大概是个散修吧？
倒是可以一算。
袁守诚暗自盘算。
“算算小女子之前做过什么吧？”碧落嘻嘻一笑。
“这个简单……”袁守诚淡淡一笑，袖传一课，面色瞬间僵硬起来。
“卦象显示，姑娘之前经历空空如也？但怎么可能……”袁守诚目光中微微有些慌乱。
碧落风华绝代，年龄看上去虽然不大，但怎么也有个十六七岁。
就算这是夺舍的身躯，这幅身躯也不可能凭空变这么大，自然也得有相应的经历。
若是仙人化生，因果巨大，那直接算不出或者有危机感，袁守诚也就不往下算了。
但这个卦象明明白白给了个解释，却更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这课不算，客人可以换个别的算算。”袁守诚看了看自己的金字招牌，叹了口气。
“算命就不必了，你这可寻人么？”陆明问道。
“若是凡人的话，倒是可以寻寻……”袁守诚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将“凡人”两个字死死咬住。
“嗯，那名男子叫乔灵儿，今年应该二十岁了，出生地是山西境内的乔家庄。你帮我算算，他如今大概在哪里？”陆明笑容温和。
如来转世自然应该是三界有数大秘密，但无天佛祖都有了，如果讲道理的话，按《西游后传》的思路来，乔灵儿自然也该有吧。
陆明的魔道法门，虽也有一些辅助功能，但更多涉及的是记忆读取、灵魂掌控之类的功法，并不会周易卜算或者观世自在这些儒道佛门的招牌技能。
况且，若是乔灵儿是如来，涉及如来的种种，想必都已被他布置了后手屏蔽掉。
准圣并非圣人，即便圣人也非全知全能。
起码涉及如来的转世，无天也没办法算出来。
但袁守诚显然不知道这些东西，只让他算凡人乔灵儿的下落，倒是可以一试。
原本陆明也没这么脑洞大开，但这袁守诚反正也是个阴人，算道又精，索性便让他试试。
万一算出来了呢！
嗯，便是有些因果报应落在他身上，陆明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作为西游佛门的帮手，本来也跟陆明这魔主算不上一路人。
“这……倒是可以一试。”袁守诚见不用算面前三人的命格，心中一松，连忙道。
对面明显是个大人物，袁守诚生性圆滑，不说机缘回报，也不愿意平白得罪这种高人。
西游里面，那才真是举头三尺有神明，关键很多神明还小心眼的不行……
袁守诚既然存了占卜的打算，当下倒也不含糊，取出栻盘，口中念叨有声。
栻盘根据功用分为三种：太乙、奇门、六壬。太乙演天元、奇门堪地理、六壬推人事。
这寻人乃奇门、六壬混用，比起跟泾河龙王赌斗时仅用太乙，显然繁杂不少。
“嗯？这人死了？”过了半晌，袁守诚神色一僵，疑道。
“死了？”
“乔家庄确实有，二十年前似乎也有乔灵儿这人降生，但奇怪的是，卦象显示是早夭之象，应该活不过十岁。另起一卦，则显示这人如今已然离世多年。我又推算了两次，卦象都是如此结论。”
涉及自己的专业知识，袁守诚双目中流出自信之色，侃侃而谈。
这套占卜之术，在常人眼中不可思议。但袁守诚精于此道，早已超凡入圣。
昔日点玉帝旨意中“辰时布云，巳时发雷，午时下雨，未时雨足，共得水三尺三寸零四十八点”他尚且能算得一清二楚，精确入毫。
便是真正的仙人，也没几人可以做到。
“这样么。”陆明微微皱了皱眉头。
“此卦万无一失！”袁守诚点头道。
在袁守诚心中，去算一个凡人的生死，自然不在话下。
“这便有些意思了。”陆明默然片刻，轻轻笑了笑。
若是袁守诚说算不出来，倒是可以理解。
但能算出来，还敢信誓旦旦的确定乔灵儿已经死了，这倒是有点意思。
如来好歹也是佛祖圣人，自然不至于被无天一搞，就真陨落的灰飞烟灭。
唯一合理的解释，此世不知道出了什么变故，跟电视剧走向截然不同。
如来也跟原本那个白莲花圣母一般的乔灵儿没有半点关系。
而失去了转世灵童的身份，乔灵儿那个性格和条件，能长命百岁才奇怪，早早夭折正常的很……
当然，如来跟他无冤无仇，是死是活也跟他没什么关系。
这时候，真该去头疼的，应该是灵山众和无天那边吧……
“你这么上心一个凡人？这人是谁？”见陆明若有所思，哪吒也疑道。
“哇，难道是那位？他……他死了？”碧落想到之前的主神提示，眼珠一转，突然惊疑出声。
“显然不是。”陆明瞟了碧落一眼。
“哦。”碧落挠了挠头，也觉得自己脑补的有点过分。
以她对手头资料的了解，圣人不灭这个基本的原则，还是明白的。
当然，不排除有特殊的杀死圣人的手段……
好比鸿钧老祖就炼成几枚丹药，据说便可以毒死圣人。
但乔灵儿真是如来的转世灵童，便是死了也可以轻松原地复活。这么不明不白死了，还是违背常理。
“时候差不多了，走吧。”陆明见问不出个所以然，便顺手掷下一锭金元宝，大步向皇城走了过去。
哪吒和碧落对视了一眼，便也紧走几步，遥遥跟在陆明身后。
“多谢。”袁守诚眼神又闪烁了一下，接过金子，轻轻松了一口气。
“袁老先生，刚刚那年轻人是谁啊？好大的架子，还带着侍女书童，难道是哪位大人的公子？”有个文士打扮的中年男子似乎心中有些想法，试探笑问道。
“可惜，老夫也不认识啊。”袁守诚想了想，补充道：“不对，不认识才好！”
“……”
559.烽烟起
金銮殿上，今日的早朝格外耗时，满殿文武个个面色凝重。
哪怕平素一贯稳重的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人，也显得忧心忡忡，神色疲倦。
大唐盛世，数日之前还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之相。
几乎是一夜之间，大半个国土中都出现了玄冥中走来的敌人，或是白骨或是尸兵或化身妖鬼，但都具备极强的战斗力。
大唐所能组织起成建制的军队，除去万余人护卫长安城外，已经分别由李靖、秦琼、尉迟恭、程咬金、侯君集、张公谨等人统帅，奔赴各自的战场。
朝殿之上，武将则由李绩为首，协助李世民统筹天下兵马。
即便如此，依旧力不从心，甚至堪称战神的李靖也难以挽狂澜于既倒，或许数月之后，便有亡国之危。
但至此，大唐已将人间仓促间所能做的一切做完。
剩下的只能祈求于天庭的驰援。
尽人事听天命，便是如此。
“报！二郎显圣真君率一千二百草头神，已在郊外原咸阳古城处遭遇兵俑，彼此相持不下。”便在这时，有传令官急急策马奔来，在大殿外方才滚鞍下马，高呼道。
事急可从权，皇城可行马，面君可不拜。
这是唐王李世民亲自下的令。
“二郎真君也不能胜过那王翦么？”李世民叹道。
虽然如今烽烟四起，但咸阳古城这一支敌人才是真正的心腹之患。
无他，这里距离长安太近了……
大将邳公长孙顺德曾率万余大军主动进军，对方仅仅不足千人的鬼卒，便让长孙顺德全军覆没，便是他本人也兵败身死。
敌人乃阴间的妖鬼，附体在破土而出的兵马俑上，刀枪难入、水火不侵。
而几名大将主帅却都是有了神智的鬼仙，非但修为高深，更有运筹帷幄之能。
甚至击杀长孙顺德的敌方大将，便是昔日秦国名将武成侯王翦！
秦王扫六合，虎视何雄哉！挥剑决浮云，诸侯尽西来！
李世民自然大惊失色，此刻长安兵力空虚，仓促间，也不能迁都以避开锋芒。
若非正在此刻，清源妙道真君杨戬前来驰援的话，李世民也只能御驾亲征了。
虽然李世民身经百战，纵横睥睨，但对此却没有半点把握。
毕竟，人间无敌，跟征战鬼神却是两码事。
况且，昔日祖龙，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吞二周而亡诸侯，履至尊而制六合，执敲扑而鞭笞天下，威振四海。
这等无边霸气，李世民虽自信自己也是一代帝王，却也未必可以稳言胜过。
“秦……鬼……呃，敌将王翦不敌二郎真君神勇，退至秦王陵外。敌酋嬴政率敌将白起、樗里疾、司马错、王龁等人至，二郎真君仓促间不能胜，彼此相持不下，故遣我等前来，传讯回禀陛下。”那传令官忙道。
“嬴政？樗里疾！白起！”李世民神色一僵，过了片刻，轻轻叹了口气。
若非杨戬在此，换成他御驾亲征的话。以他如今的班底，哪怕那几位是活人，跟自己兵力相当，他也没有几分胜算。
甚至除去李靖之外，举国名将虽多，也未必有人可以跟白起一战……
“除去秦始皇这边的阴兵，其他地方形势如何？”大殿中央，陆明显出身形，面对唐王李世民，淡淡问道。
“你就是皇帝老儿么？也不怎么老啊，还挺帅的。”碧落跟在陆明之后现出身形，她好奇的打量了一眼李世民，笑道。
“护驾！”李绩神色一凝，急忙喝道。
虽然对方不像是有敌意，那这时候谁敢赌一赌？
万一对方来者不善，李世民有点闪失，那本已糜烂之极的局面，瞬间就要彻底崩溃。
上百名训练有素的御林军极快的赶来，从殿外涌入。
“你们回去吧。”陆明皱了皱眉头，轻轻拂了拂衣袖。
无形的气劲笼罩住整个大殿，御林军在殿门方一碰触到那无形气罩，便被远远弹出，不得寸进。
“……”李绩脸色一僵，伸手握住腰间佩剑，神色犹豫。
拔剑倒是简单，但自己一剑斩出去，今日之事便决计难以善罢。
况且，十有八九流的还是自己的血。
但自己缩在一旁，没点表示的话，即便今日没事，日后自己也难逃追责。
“天将哪吒在此，此乃陆金仙、碧落仙子当面，尔等不得无礼！”大殿半空中，哪吒急忙现出三头六臂之相，厉声喝道。
虽然陆明这个所谓的魔主，似乎杀心也不怎么重。
但哪吒还是不敢测试下陆明的忍耐力。
万一他受这群文武官员挑衅，一怒之下直接清场了，自己恐怕拦都拦不住。
李世民这个人王，平日里死就死了，哪吒也懒得管。
但这次事情不小，肯定涉及十殿阎王，甚至搞不好跟那位高深莫测的玄冥教主地藏王菩萨也有关系。
十殿阎王在官面上主掌轮回，官职已然不低了，若是事后一并处理的话，天庭内部都会有动荡。
这些事情都需要大唐进行配合，以大局为重的话，哪吒这个时候自然也不想多些变故，横生枝节。
“魏玄成见过三坛海会大神。”见哪吒神色不渝，文官排名第三的魏征急忙出列，躬身下拜。
魏征自幼得授仙术，虽然西游位面太过高能，他离横着走还差得远，但起码见识是不浅的，自然知道哪吒虽只是个幼童样貌，但按人间年历而言，早已过了千岁大寿。
嗯，比他的十八代祖宗还要老，自己这一拜倒也无可厚非。
“魏大人不必客气。”哪吒轻轻点了点头，收起法相，又化成原本的七岁孩童模样。
“原来诸位是神仙中人，快快请坐。”一直不说话的李世民露出明显的惊喜之色，连忙站了起来，大笑道。
话音未落，便也几个宦官打扮的人，抬着三面椅子走了进来，
原本朝殿之上即便入座，也需帝王专门赐座，但李世民这时候自然不敢托大。
李绩微微松了口气，知道今日倒是追究不到自己头上了……
“本座片刻之后便走，不必浪费时间弄这些花样。如今到底情况如何？谁废话少一点的，来概括一下。”陆明看了看那几名宦官，淡淡道。
560.勾陈大帝
“众卿不妨将目前所知，告知仙长。”李世民显然也不在意这些小节，忙道。
“禀仙长，中原之地有鬼兵十万之众，统帅为昔日兵仙韩信，李药师与之对阵数次，亦不得胜。辽东之地，亦有数万汉鬼，传闻领兵将帅为卫青、霍去病二人，已向中原之地汇合而去，陈国公侯君集明言难以阻拦。”杜如晦越众而出，沉声道。
杜如晦如今乃兵部尚书，此事由他先开口，倒是最为合适。
“江浙一带，汉光武帝刘秀率云台诸将，兵力不详，邹国公张公谨已率军而去。”
“楚地，鬼卒万余人，乃昔日西楚霸王项羽，左武卫大将军、翼国公秦叔宝数战皆败。”
“岭南，昔日三国东吴孙策领大都督周瑜并鬼兵万余名，屠灭一地，据天险而守，仓促间不能查。”
“河朔之地，魏武曹操御鬼族十万，屠戮数地，鄂国公尉迟敬德、卢国公程咬金联军御之，亦难敌之。”
“西南蜀地，有数万尸兵，行蜀汉之旗，蜀地大军难以深入，暂不可查。”
“鬼兵太过强盛，且形容可怖，除去少数精锐军，其余皆惧之、以十敌一尚且难胜，情景也难以尽收。”李绩缓缓补充道。
“两晋、五胡十六国、南北朝和隋朝呢？”陆明问道。
“鬼兵杀人之余，彼此也各自为战。其中两晋鬼兵被曹魏所灭，五胡十六国居中原一带，鬼兵被韩信、项羽等人联手斩尽。北朝鬼卒被霍去病破之，南朝未曾得见，疑在沿海一带，而隋朝似乎年代距今尚短，并未遭遇。”杜如晦道。
“还行，这事情本身倒是干的挺漂亮的。”陆明默然片刻，突然轻轻笑了笑。
“这鬼将不乏名垂青史之人，便是化成鬼神也不乏傲骨。原本老夫也甚是仰慕，可惜各地鬼兵都欲杀我大唐子民，我等不得不战！”房玄龄叹道。
“似乎鬼兵互相征战杀戮，胜者可以汲取败者的部分法力，以致胜者益强。屠戮我大唐子民，也能增进少许修为，似乎因人……因鬼而异，彼此不同。”文官之首的长孙无忌关注点则更加务实。
“地府虽是轮回之所，但也有些鬼族自成一系，修成鬼仙，跳出轮回，阴中超脱。这些人大多心有执念，不欲转世轮回，如今地府一空，他们被迫还阳，想必心中也甚是恼怒。”哪吒道。
并非什么人都可以转世轮回，如绝世名将、一代雄主往往背负百万人的生死，业力太重，便难入轮回。
况且这种命格的人，扫荡乱世也罢了，若是清平盛世多几个这种人物，也未必是苍生之福。
如西楚霸王项羽之类的人物，修成鬼仙，实力超凡，往往十殿阎王也默许他在阴间发展一些势力，不触及彼此底线的话，也互相相安无事，不进行过多干预。
当然，并不是死人就可以长存在地府，大多数还是需要进行轮回转世的。
即便那些成为鬼仙的名将，昔日少数精锐或许会选择跟随主帅，不入轮回，但绝大多数士兵还是会进行转世的。
这种情况下，即便以韩信等人之能，能在地府收罗起十多万大军，便也算是具备极大才能了，并不适合跟生前动辄数十万大军相比。
陆明想了想，对哪吒道：“我和碧落去见见二郎神，若有变数，他应会通知于你。”
“不一起去？”哪吒疑道。
“不必了，你爹李天王率天兵天将已至，还有一道准圣气息，应该是四御中的勾陈大帝，我跟他们不熟，来回解释有些浪费时间，打上一场也没什么意思。”陆明淡淡道。
“……勾陈大帝亲临？”哪吒怔了怔，神色又是一变。
“还有十息吧。”
“四御上帝里面的勾陈大帝？”魏征在一旁听得目瞪口呆，慌忙问道。
“难道还有其他人敢自称勾陈大帝？”陆明莫名其妙道。
勾陈上宫天皇大帝乃四御之三，职责便是辅佐玉皇权衡南北两极和天、地、人三才，主持人间兵革皇权之事，亦可以说是武神。
幽冥之地的小事也罢了，真正的大事其实也并非十殿阎王进行最终裁定，而是他们汇报于四御之首的中天北极紫微大帝。
但如今这个场面，显然开会谈判已经没意义了，若要镇压这群鬼神，只能兵戈相见。
如今鬼仙一大把，甚至还有堪比金仙的鬼仙，六司七元八极九曜其实已经用处不大，自然是勾陈大帝出马了。
至于玄冥教主地藏王菩萨身份超然，又不像佛老如来那么需要信仰，情愿在天庭称臣。
这种无欲则刚、偏又修为已达到准圣的人物，天庭还真是不好管，最多只能请佛老如来出面，帮忙说上几句。
片刻之后，一名三米多高的魁梧男子踏空而来，高喝道：“三十万天兵先锋官巨灵神在此，勾陈上宫天皇大帝御驾亲临，尔等还不下拜。”
天上仙乐奏起，彩云重迭，紫气茏葱，苍龙盘护，黄光瑞气万道，中间夹着如山如海的天兵，气势巍峨。
军阵的最后方，依稀间显出一名飘逸绝伦的男子虚影，身着帝王衣冠，神色漠然，虚影旁有五色流云聚而不散。
“先锋副帅哪吒，拜见大帝！”哪吒看到顶头上司，也顾不上跟陆明扯淡，急忙迎了出来。
帝心难测，这勾陈大帝一贯杀戮果断，哪吒确实也有些敬畏。
虽然勾陈大帝肯定修为不及他们阐教以前的教主元始天尊，但如今元始天尊千载不出，对于他们这种金仙而言，准圣跟圣人也没区别了。
不对，那陆明刚刚便能感应道勾陈大帝的气息。
能感知到准圣气息的，只能是准圣了。
哪吒想到这里，嘴角抽搐了一下，头皮微微有点发麻。
“人王李世民拜见勾陈大帝！”李世民神色一变，慌忙大步抢出金銮殿，躬身一拜。
“我等拜见勾陈大帝。”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面面相觑，慌忙也迎了出去，纷纷跪下。
“走吧，这里没什么意思了，我们去见见杨戬吧。”陆明淡淡扫了眼军事严整的天兵天将，轻轻笑了笑，神色玩味。
“哦，你打得过那人么？”碧落问道。
“切磋的话差不多吧，但若是生死战的话，十招之间便可以分出胜负了……”陆明悠然一笑，心念一动，已消失的无影无踪。
“老大，等等我啊！”碧落怔了怔，怪叫一声，急忙破空追去。
“嗯？”九霄之上，勾陈大帝的目光突然望向陆明刚刚停留的地方，露出一丝疑惑。
“大帝？”手托宝塔的李天王侍立左右，疑道。
“李卿，下去之后，问问令郎，刚刚殿内那人是谁？”片刻之后，勾陈大帝淡淡吩咐道。
“是！”
561.法家兵家
骊山北麓整个坍塌，露出深不可测的地穴，无数兵俑从中无声无息的涌出，寂静无声却又诡异莫名。
骊山脚下，一名儒雅男子，身披帅袍，腰佩将剑，神色冷然。
身为鬼仙、鬼神者，以鬼道证仙神之位，便可凝聚法身，宛如生人。此等鬼仙同样乃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若证道金仙巅峰，亦可与世同君。
昔日封神榜里诸神，虽然情况特殊，但同样也是鬼魂成神，享人间香火。
“武安君不愧绝世将才，难怪有人屠之名。若你我修为相当，各自统兵十万，我不及你。”
杨戬立于半空，身披战甲，手持三尖两刃刀，望着缓缓结阵的秦王兵俑，神色间却甚是从容，给人一种英武而飘逸的感觉。
“人屠乃前尘旧事，如今在下不过一介鬼将。”白起冷冷一笑：“况且真君太过抬举了，昨日我大秦万余名兵俑被真君信手破之，如今我等都不过真君手下败将，又有什么说头？”
“我修为胜你太多，这般来论胜负，本也没什么意思。”杨戬摇了摇头。
“哦？那真君意欲如何？打算跟我公平一战么？”白起神色一动，突然微笑起来。
“武安君一代兵家，我甚是佩服。不过如今人鬼殊途，尔等既恃修为屠戮人间，我若对你等公平，反是对天下人不公。今日不过杀你之前，特来聊上几句而已。”杨戬淡淡道。
“若非真君当面，那梅山六兄弟亦或一千两百草头神都不过一群土鸡瓦狗，本将弹指可破。”白起轻轻叹了口气，拔出将剑，目光炯然：“今日若能斩真君与此，白某纵然魂飞魄散，亦是无憾。”
“可惜你做不到。”杨戬望向手中三尖两刃刀，淡然道。
“后辈末学王翦，为大将军击鼓！”兵俑阵中，仅剩半个身躯的大将王翦，独臂举起一只巨大的鼓槌，一下下敲击在一面兽皮巨鼓之上。
一鼓作气，鼓声震震吞河山。
“呜呜！”低沉的进军号角声随之响起，无数兵俑向杨戬涌起，目光中是一抹决然。
“好汉子。”杨戬颔首道。
毕竟，没几个他的手下败将还能如此面对他的，尤其昨日他才斩杀王翦儿子王贲，还一刀将王翦斩去半个身躯。
“韩非愿与白大将军并肩而战，法行天下。”阴风吹拂，一名儒袍文士出现在白起身旁，神色沉静。
“鬼道金仙？”杨戬望着韩非子，微微皱了皱眉头，俊逸的脸庞露出一丝冷笑。
“此刻真君下属们，应该遭遇了在下师弟李斯、尉缭子和大将军蒙恬三人，不知真君对他们可有信心？”韩非子淡淡道。
“听闻你们师兄弟生前一贯不睦，居然死后还兄弟同心了，真是可喜可贺。”杨戬眼中精芒一闪，冷笑出声。
“在阴间也算不上有交情，但大义面前，区区小节更算不上什么。”韩非子道。
“原来如此。”杨戬点了点头，三尖刀劈出，化成贯通天地的刀芒，斩向韩非子。
连韩非这种法家集大成者的鬼道金仙，都无视业力因果为祸世间，显然事情有巨大的变故。
但显然现在也不是聊天的好时机。
梅山六兄弟修为介乎半神和次神之间，那一千二百草头神实力更为不济，虽然李斯和尉缭子同样难比韩非子的修为，但梅山六兄弟也非其对手。
况且，如今祖龙秦皇嬴政还尚未出现，杨戬也得提防一二。
身为鬼神，自然受到人间信仰香火乃至愿力，世人的崇敬、恐惧乃至痛恨都可以为其增添力量。
其中秦始皇身为大一统帝王，千百年来毁誉参半，光是信念加持，便远非寻常金仙可比。
其实，李世民入地府，若不经轮回转世，而随大唐气运而修持，数百年后晋升金仙也是稳的。
当然，金仙之后便有有些看运气了，若要金仙巅峰乃至准圣，除非具有天庭高位加持，否则都涉及资质机缘缺一不可，并不可一概而论。
除非如夫子这种万世之师，光是众生信仰，便足矣……
“斩！”白起虽见杨戬斩向韩非子，心中却出现了巨大的危机感，他下意识退开三步，一剑斩出，正与一道骤然出现的黑影互拼了一记。
黑影长嚎一声，身上溅出鲜血，随之化为流光退至杨戬身边。
白起手腕微微一痛，他低头望去，发现手腕多了一道抓痕，一缕缕魂气从中逸出。
“哮天犬？厉害。”白起点了点头，伸手一抹手腕，黑雾流转，将伤势勉强抑制住。
鬼仙之躯同样禁不住哮天犬一抓！
“不错！”杨戬一击不中，点了点头，三尖刀斩出一道刀浪，身影破空而起，径自向数以万计的兵俑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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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翦大将军重伤，王贲、王离陨落，上万兵俑溃散，甚至樗里疾大人已然魂归天地。仅仅只是昨日跟二郎真君的一战，我大秦便付出难以弥补的代价。”一名华服老者长叹道。
“尉缭子大人不必担忧，秦王陛下如今修为已在十殿阎王之上，法圣商鞅也即将归来，加上我师兄，我们依旧还有赢面。”
大秦丞相李斯同样满脸肃然，二人联手，跟梅山六兄弟遥遥斗法，打的难分胜负。
半山间，大将蒙恬率领万余名土俑，跟一千二百草头神犬牙交错，同样难解难分。
土俑虽然他们有秘法制作，但依附其上的鬼兵却非可以不断再生的。
若是法力耗竭消逝，或者被神魂攻击导致魂飞魄散，那便真正归于天地了，连轮回都进不了……
当然，话说回来，没了轮回，下至草头神乃至金仙若是神魂重伤陨落，又无特殊的法门，也同样会落得灰飞烟灭的下场。
“若是天庭四御五老也来的话，这一切都没有意义。”尉缭子屈指轻弹，一道术剑逼退郭申直健两人。
“没有猜错的话，勾陈大帝应该差不多来了，中天北极紫薇大帝也快到了，五老里面观世音不知道，真武大帝却应该是会来的。”李斯想了想道。
“那快结束了。”
“是的。”
“有意义吗？”尉缭子笑道。
“有。而且，可能这才是我们真正的意义。”过了片刻，李斯淡淡道。
562.帮老大还个人情吧
“当年的事，还后悔么？”尉缭子沉默了片刻，问道。
“是的。所以，我在想，这次若能痛痛快快去死，又何必苟延残喘？”李斯一掌拂出，半空显出一个巨大的掌影，将费尽全力逼近二人的康太尉又拍了回去。
“鬼仙是苟延残喘？”
“久处卑贱之位，困苦之地，非世而恶利，自托于无为，此非士之情也。”李斯冷然道。
“嗯，这句还真有点道理。”尉缭子突然笑了起来。
“我法家自来很有道理。”
“非无为，那所何解？”尉缭子解下腰间虎符，化为千余名幽魂，奔向梅山六兄弟。
“乃无能！”李斯高指苍天，雷电聚集，化为一张巨大的雷网，向那一千两百名草头神包了下来。
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雷网尚未临体，空中便发出密集的爆裂声，却是煌煌天雷对邪气进行自然而然的压制。
草头神大多露出惊惧之色，有的惨叫出声，更有甚者在地面翻滚不已。
原本那一千两百名草头神乃杨戬结识梅山兄弟后，游遍三山五岳、五湖四海，将那些原本都是在各地啸聚山林，为非作歹的妖魔精怪、孤魂野鬼、邪道散修等剿灭降服，将其中法力高强者收归麾下，绕过天庭直接编制成军，驻扎在灌江口。
虽然草头神只有一千二百人，个个相对于普通妖物算是法力超凡、神通广大。但归根到底，大多数还是妖魔出生。
煌煌天雷对妖魔本身就有巨大的压制力，好比猛兽怕火，这是与生俱来的。
若是草头神得到天庭诏安封神，或者如同猪八戒一样具备西天灵山的编制，成为真正的神佛，自有天道规则庇护，倒是也不至于被雷霆吃得死死的。
但显然，成为杨戬的私兵，自然不具备这种体制的力量。
真要抗衡天威，则要渡劫成仙神，具备次神以上修为。
草头神毕竟不是天赋绝伦孙悟空亦或三清门下，很多人上限也未必可以达成半神，这条路更走不通。
话说回来，若杨戬有一千两百名次神手下，天庭里面的大佬也没几个可以坐得住的……
“蒙将军，快快动手！”顷刻间，李斯面色也变得苍白，他摇晃了下身躯，急急喝道。
这般调动天地雷霆之力，对于他这种上仙巅峰的鬼仙，也是极大的消耗。
“弓弩轮射！不得冒进！雷网彻底落下后，全军出击！”
蒙恬乃大秦最后的战神，即便不及白起王翦，也逊色不多，自然明白征战便争这一线之机，他恨恨看了眼李斯，还是下令道。
先前与草头神交锋的鬼兵更是不堪，雷网尚未罩下，便已灰飞烟灭。
在李斯眼里，这只是必要的牺牲，心中根本不起丝毫波澜。
法家出手，只在乎最终价值，一切代价都只是权衡的筹码，比起兵家更是无情！
“我们四太尉跟这两个妖人拼了！你们两个当将军的，带众兄弟杀出去，来日让大哥给我们报仇！”康太尉一个分神，被尉缭子术剑斩中，浑身浴血，怒喝道。
“二哥不可！”郭申大惊，忙道。
“不可个屁！你们两个最弱，还不快滚！让大哥来日把那祖……祖泥鳅，连同下面这几个蚯蚓都斩成肉泥，便算给我们报了仇！”姚太尉性情最是暴躁，破口大骂起来。
“一起走！”直健面容扭曲，抽出手中钢刀，怒喝道。
“你们两个走便走了，这群草头神全都留下吧。”李斯傲然一笑，长长吸了一口气，双手一压，雷网便带着无边的威压，猛然盖下。
“天魔刀！”清脆的女子声音响起，一道磅礴的刀气斩破虚空，冲天而起，斩在雷网上，贯通而出。
雷声滚滚，天空中电芒涌动，又重新编织成一面巨网。
“真麻烦。天魔撕天！魔镇天穹！”似乎有女子声音嘀咕了一声，一道曼妙的人影冲天而起，纤手挥动，毫不顾忌的按在雷网之上。
天魔真气随之化为席卷天地的飓风，直上九天，将雷网彻底冲开。
与此同时，一缕刀意划破长空，无声无息斩在尉缭子的虎符上，将其击成粉碎。
千余名幽魂同时惨叫了一声，露出不甘的表情，烟消云散。
“总算来的及时，若是错过了，老大生气就麻烦了。”碧落似乎还挺享受被全场呆滞的目光注视着，甚至顺手整了整了有些干枯的鬓发。
这也是刚刚的雷网，对她唯一造成的影响……
“杀！”蒙恬震怒，长刀所向，千余名兵俑便向碧落冲去。
“嗯？这玩意很有意思啊，做的还像模像样的。不过，先不要打啦，本姑娘有话要说。”碧落虽然说着不打，还是伸出纤手，随意一切，将千余名兵俑斩成碎片。
几乎同时，一道天魔锥划破虚空，重重的刺在蒙恬的胸口，带出一篷血雨。
“呃，下意识反击的，不好意思。”碧落吐了吐舌头。
“金仙？魔道金仙？”自己大招被破，光是反噬之力便让李斯口角溢血。他巍颤颤的指着碧落，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
此界佛道都强势无比，相应的魔道却甚为衰弱，虽然有些真正的高手，但大多数都成道于洪荒的上古巨头。
这也就罢了，问题魔修从来自成一脉，跟鬼族还算井水不犯河水，跟佛道却更是敌对关系。
而天庭多半便是佛道中人！
难道，世道突然变了不成？
魔道也跟天庭扯到一起去了，居然还来帮天庭出手！
自己虽然只当了不足千年的鬼魂，但李斯有意无意间，还是很注意汲取三界的消息，甚至在他刻意结交下，跟几位判官关系都还不错，得知了不少秘闻，心中不由更是疑惑。
“你到底是什么人？”尉缭子显然也想到这里，面色森然。
他虽然已然做好了战死的打算，但他心目中的对手也是四御五老等人，最起码也是托塔李天王或者佛门金刚。
莫名其妙来了一名漂亮姑娘把自己诛杀了，这个超展开，却一点都不好玩。
甚至连香艳都算不上……
“见识不差，本姑娘就是小魔仙啊！”碧落说了一句这个世上应该没人懂的冷笑话，然后自顾自笑了起来。
“姑娘你……您就是前日要跟二郎真君约战的？”康太尉等人呆滞的望着出现在面前的绝美少女，脑子一片空白。
六人自然记得碧落。
颜值到了她这个程度，做事又这么惊世骇俗，想让人不记得都很难……
“当然是本姑娘！杨老二呢？让他出来跟本姑娘比划比划。”碧落昂了昂脑袋，得意道。
“二郎真君往骊山那边去了，姑娘若要寻他，恐怕要稍待片刻。”张太尉怔了怔，叹道。
“骊山？老大也去了。嗯，按老大的说法，他以前欠了杨老二一个人情。要不，本姑娘帮你们把这几个小鬼给料理了？也算是帮老大给杨老二还还人情。”碧落想了想，突然轻轻一笑，露出得意的神色。
本姑娘真是个鬼才，这次老大一定会夸奖我的。
“这个……多谢姑娘！”康太尉虽然有点牙疼，但这种事情自然毫不犹豫答应下来。
这种时候，还要面子，那干脆死了算了……
“杀！”蒙恬已然将胸口伤处的血水止住，拔剑在手，大步向碧落逼来。
在他身后，是曾经战无不胜的秦国军队。
只不过，那是千年之前了。
“魂归天地，不过再来一次。”尉缭子轻叹了一声，御空而起。
“可战便战，不得妄自牺牲。”李斯冷哼道。
“嗯……”
563.阿弥陀佛
“道友请留步。”骊山后山，陆明淡淡的声音响起，在他面前数米之外，一道极快掠空而过的黑袍人影猛然僵住。
“你喊我道友？”黑袍人稳住身体，望着面前的年轻人，神色间却有说不出的古怪。
“哦，叫顺口了，无天佛祖坐下的黑袍圣使，应该叫菩萨？”陆明露出了一个抱歉的眼神，纠正道。
“嗯？你知道世尊？”黑袍神色微变，露出一丝疑色。
无天佛祖虽然不是什么三界的秘密，但他并不在意声名，行事也类似幕后黑手，莫说人间，便是天庭也鲜有人知道他。
但换句话说，知道无天的人，都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
“如来既然已经寂灭了，为何他不顺便占了灵山，也当当那佛祖，岂不是更好么？如今他跟地藏王一番谋划，化人间为鬼蜮，又是何必？”陆明问道。
“你……你到底是谁？知道什么？”黑袍神色大变，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左右。
“蟒精，你不过区区金仙的修为，在我面前并没有侥幸的可能，不用耍小心眼了。”陆明心念一动，魔域无声无息的展开，将黑袍圈入其中。
一缕缕焚世魔炎如水滴一样，缓缓滴落在大地上，荡起一道道涟漪，让黑袍的脸色越发难看。
以黑袍的见识，还是可以勉强理解这是什么意思。
化实为虚，天地法则一念改！
大罗金仙境！
懂归懂，他也立马怂了。
虽然如今他也是金仙高手，但这一招的境界已经可以轻轻松松碾死他了。
黑袍是《西游记后传》中的反派人物，乃无天的大弟子，任大护法，与黑莲圣使六耳猕猴都算是无天手下最强战将。
但怎么说呢，无天实力固然强劲，但也是一个人carry全场的存在，若他不出手，搞不好观世音或者弥勒佛都可以把他手下清场了。
堂堂圣人修为，混成这么惨的，跟那位号称天下妖族统帅，但知名大妖却没一个搭理她的女娲娘娘也差不多了。
哪怕封神之战之后的通天教主，也有四大弟子之一，在万仙阵先行撤离的准圣无当圣母，留在身边。
（无当圣母便是黎山老母，在西游里面也出场过，甚至白蛇传里还收了白素贞这条史上最出名的蛇妖当弟子，也算是符合通天教主有教无类的思路。）
“若世尊知道在下受辱，亲自出手，前辈修为再高，也不及圣人……”黑袍沉默片刻，咬牙道。
“有道理，你那位世尊我却有可能不及，这么说，看来我还得让你神形俱灭了，省得多些麻烦。”陆明觉得挺有道理的，附和道。
“呃……不知前辈有何吩咐？”黑袍神色又是一僵，果断放弃了说场面话，垂首道。
以对方那诡异莫名的火焰，像极了魔道传闻中至高境界之一的焚世魔炎。
若真是那玩意的话，只要沾染了神魂，哪怕金仙巅峰，也未必能逃神形俱灭之局。
况且，另一种隐隐的威压从面前的青年男子身上传来，虽然不及世尊的法力无边，但也恐怖绝伦，似乎对他的魔道功法还有极大的克制作用。
黑袍行事谨慎，自然不愿意试一试再说。
只要有作死的心态，那早晚就会得偿所愿的。
黑袍虽是妖物成道，也是堂堂金仙修为，但他还是深知自己的人设定位。
况且，敢于战天斗地的妖族，整个西游也只有那只猴子了。
“灵山那日到底发生了什么？如今情况如何？”陆明问道。
“那日世尊与如来一战，如来寂灭，观世音和弥勒都输于世尊，世尊本欲占下灵山。但但西方极乐世界之主阿弥陀佛突然出现，后面道家三清之首的太上老君也显圣于灵山。似乎太上老君跟阿弥陀佛之前有约定，太上老君便代阿弥陀佛出手，跟世尊赌斗了一场，世尊知不可为，便自行离去。”黑袍叹道。
“阿弥陀佛……，我都忘了有这一位了……”陆明叹了口气，皱了皱眉头。
果然不是《西游记后传》的剧情，这位都出场了，难怪无天也无可奈何。
“世尊曾言，阿弥陀佛乃昔日西方教大教主接引道人，修为极高，便是三界之中，也罕有人及。”黑袍眼珠转了转，讨好道。
“接引道人我自然知道，你家世尊到底还是为人做了嫁衣啊。”陆明轻轻一笑。
佛门竖三世佛的说法最为知名。即正中为现在释迦牟尼佛，也即是如来佛祖；左侧为过去燃灯上古佛；右侧为未来弥勒佛。
嗯，佛经讲弥勒将继承释迦的佛位而成佛，实际上弥勒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年的太子，一直都是接班人。
但竖三世佛之外同样有横三世佛的体系，即中间的释迦牟尼佛主管中央娑婆世界，右边的药师佛主管东方琉璃光世界，左边的阿弥陀佛掌管西方极乐世界。
其中药师佛主要在于祈求现世安乐，可以保佑世人消灾、延寿、去病，许多老者、病人都会礼拜药师佛，以求健康长寿。
但相对而言，药师佛虽地位尊崇，却只有准圣修为，实力上甚至未必胜过弥勒、观世音等人。
而西方阿弥陀佛则不一样，他主要在于祈求死后的解脱，以其大愿力，引渡众生到极乐世界，脱离苦难的轮回，故又称接引佛。
也就是说，阿弥陀佛可以直接从根源上隔断轮回，自成天地。
西游中，阿弥陀佛只出场了一次，便是在凌云渡，点化唐僧成佛时，他撑着无底船登场，将唐僧载过河，顺便将唐僧的人间凡躯溺死在河中……
一贯呵佛骂祖的孙悟空也少见的沉默下来，只在事后说了一句“这位是接引佛祖”，态度还恭敬的很……
佛教之人念一句“南无阿弥陀佛”，意为对佛的尊敬、皈依、归敬、归命。
这个信仰之力，其实还胜过如来不少，何时见人打招呼用“南无释迦牟尼佛”？
甚至，如来自己也说“南无阿弥陀佛”，如来当着孙悟空的面念阿弥陀佛的佛号，其实就是劝孙悟空归降。
释迦牟尼佛，两位胁侍菩萨是“大智”文殊菩萨和“大行”普贤菩萨
而阿弥陀佛的两位胁侍菩萨则是“大悲”观世音菩萨和“大勇”大势至菩萨。
其中，大势至菩萨常伴阿弥陀佛左右，鲜有出世。
而观世音菩萨居于南海紫竹林，几乎以一人之力便拿下了天庭五方五老第二的名头，在天庭名义上跟佛祖如来平起平坐。
更有“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的人设，吸众生愿力，实力与圣人仅有一线之差，远胜灵山诸佛。
564.我想见无天
“倒也未必，灵山现在……其实也没什么价值了。”黑袍也默然片刻，突然又诡异一笑。
“哦？那灵山如今，到底如何？”陆明淡淡问道。
“阿弥陀佛匆忙接掌灵山之主，随后他宣布灵山闭山百年，不可进不可出。世尊冷笑之后，便带我等离去了。阿弥陀佛也不管那些入世修持的仙佛，直接开启了封山大阵。世尊事后称：除非三圣联手，否则难破此阵。”黑袍道。
“好大的手笔，阿弥陀佛倒是舍得，看来另有隐秘之处？”陆明问道。
百年虽久，但在佛陀菩萨眼里也算不上什么，且不说灵山有异花异果，吃喝不缺，即便百年不吃不喝，对灵山仙佛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但这一手，同样也代表灵山诸佛基本放弃了人间信仰。
毕竟这是神魔乱舞的世界，百年不显圣，肯定代表着信仰的缺失。
神佛缺乏世人信仰，仿佛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虽然不见得会陨落，但修为也极难再度提升。
接引道人或许不在意，但他身为灵山领袖，自然明白这是离心离德之举，若非迫不得已，恐怕是不会这么做的。
以陆明对接引道人昔日行事的了解，甚至感觉他有些雁过拔毛的心态，不管好坏都想引入西方教。
此举真的挺不容易的……
“小人也猜测此事另有奥妙，世尊或许明白原委，但他不说，小人实在也不敢问。”黑袍面露难色。
“灵山其他人呢？”
“听闻燃灯佛祖和弥勒佛等人跟阿弥陀佛大闹了一场，已然弃山出奔。文殊菩萨、普贤菩萨等人则号称出世寻找如来转世，也离去了。另有两人离山加入世尊麾下，剩余神佛便留在灵山。”
“谁随你家世尊去了？”陆明微微一怔。
“乃孔雀大明王和惧留孙佛……”
“孔宣和惧留孙？”
“正是。”
“这两人么……，倒是有些意思。”陆明点了点头。
孔宣在封神里面人气极高，五色神光无物不刷，基本属于圣人之下最强那一档。
虽然最后被准提收服，但也不损英名。
毕竟，准圣和圣人一字之差，便是天差地别，再强的准圣遇到圣人，也毫无还手之力……
惧留孙却有些诡异，他昔日也是阐教十二金仙之一，弟子便是猥琐男土行孙。
土行孙行事卑劣，修为不如杨戬、哪吒，福缘又不及韦护、雷震子等人，最终被张奎所杀，进了那封神台。
封神之后，佛门崛起，惧留孙便同文殊、普贤、慈航等人一同归了灵山，但他不知是会做人还是有特殊原因，最终成为过去七佛之一的惧留孙佛。
理论上，他在佛门内部排位还在观世音这种大菩萨之上。
当然，排位是排位，实力是实力，以西游观世音的修为，甚至不见得弱于燃灯上古佛和弥勒佛两名准圣。这位惧留孙佛除非另有奇遇，否则只能是望尘莫及。
话说回来，为什么慈航道人娘化以后，就变得这么强了，这到是个值得探讨的事情……
“前辈还有什么事情么？”黑袍见陆明若有所思之态，小心翼翼问道。
毕竟自己小命只有一条，万一对面真打算灭口，那就万事休矣！
哪怕无天能给他报仇，那显然也是血亏啊！
“你在这里是负责命令各路鬼兵进行杀戮的？”陆明似乎不经意问道。
“不不不！世尊只要我记一下秦兵的战果，告知他便是，并未要求我进行干涉和下令。”黑袍连忙解释道。
事实上，秦王嬴政也根本不会卖他这个面子。
“无天打算让这群鬼兵做些什么？”
“这个小人真的不知，世尊智慧通达，行事自有深意，更不会跟我等解释。但凡世尊下令，我等照做便是。”黑袍脸色僵硬，硬着头皮道。
“也罢，你回去以后，跟你家世尊说，我想跟他见上一面。”陆明看了黑袍一眼，觉得也问不出什么东西了。
黑袍态度恭敬，又没做什么恶心事，他又不是什么正义的伙伴，倒是也不打算出手了。
无天真跟天庭干起来，陆明热闹自然是要看的，却也未必会出手。
“你要见世尊？”黑袍听到“回去以后”，心中不由一喜，跟着神色有些古怪。
“如今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总还要半个月吧，若没处理好，那件事就先不做了。当然，若你家世尊主动前来找我也行。”陆明道。
“我回去通禀世尊，见与不见，当由世尊一念而决。”这种事情，黑袍自然不敢擅自做主。
“也可，若你世尊要我前来，只要在人间化去这枚火丸，我自有感知。”陆明屈指一点，焚世魔炎化成一粒丹药状的火丸，落在黑袍手上。
“化去？”
“你家世尊若是圣人修为，自然可以将其化为无形。若这火丸碎裂爆炸，我也感应的到，但那样的话，十有八九不是你家世尊出手，我便不来了。”
“这个还会爆炸？”黑袍握住火丸，感受到其中暴虐无比的力量，脸色微微抽搐。
“无故爆炸倒是不至于，但灌入法力还是可以将其引爆。小心携带，没事别去尝试着感悟其中法则，万一出了点意外，以你如今的修为，怕是神魂都无法逸出。”陆明道。
“……”黑袍脸色又是一僵，慌忙从怀中取出个储物瓶，将火丸封入其中，小心收好。
“那便这样吧，这群鬼兵若是影响到我计划，我也自会出手。你家世尊若是在意这群鬼兵，让他也布点后手吧。”陆明想了想，又问道。
“世尊并不在意这群鬼兵如何，随前辈处置。”黑袍想了想，确定道。
“嗯，那好，说句题外话，四御里面的勾陈大帝来了，你遇到了就自求多福吧。”陆明心念微动，便骤然消失。
……
“勾陈……，如今也是多事之秋啊。”黑袍叹了口气，跟着急忙化光而去。
无天可能不见得会把勾陈大帝放在心上，但他遇到的话，百分之百死的惨不堪言。
565.金珍珠
“今日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实在惭愧，多谢碧落姑娘相助，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杨戬手腕一抖，将三尖刀插在地上，双手抱拳，向碧落行了个礼。
碧落与李斯、尉缭子二人交手数招，二人都是智虑深沉之辈，见难以取胜，便匆匆退去。
蒙恬负责断后，又率领兵俑跟碧落僵持了片刻。
说起来蒙恬也确实憋屈，他也算仅次于白起、王翦的秦国战神了，若真是沙场相遇，以碧落的指挥能力，一百个她也非蒙恬对手。
奈何这是西游位面，绝世名将也不敌一根金箍棒……
结果就是碧落跟兵俑玩耍了一会，心中有些不耐烦，随手送了蒙恬一记天魔刀……
蒙恬重伤之下，只得恨恨退去。
不多时，杨戬也已击溃白起和韩非子的联手，斩杀数千鬼卒，虽浑身浴血，却丝毫无伤，踏阵而回。
以杨戬八九玄功的修为，准圣之下几乎无人可以破他的防，便是想要受伤，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梅山六兄弟见老大归来，放下心来，忙将前后事情叙说了一遍，
杨戬心惊不已，连连向碧落称谢。
“嘻嘻，杨老二你不必客气，其实本姑娘原本是找你打架的。”碧落摇头晃脑道。
“姑娘修为通神，杨某自愧不如。”杨戬叹了口气，对“杨老二”这个奇怪的称呼只当做没听见。
“真的么？”碧落反而一怔。
“千真万确。”杨戬咬牙道。
“咦，你真会哄女孩子开心呢。那好吧，咱们不打了。”碧落得意非凡，嘻嘻笑道。
？？？
“哄女孩子开心是这样的？”钢铁直男杨戬总觉得有什么微妙的不对，不由陷入了沉思……
“不知道啊，反正本姑娘确实挺开心的。”碧落摊了摊手：“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了。老大说你人挺不错的，看起来你真是个好人呢。”
“谢谢……”杨戬莫名觉得有点羞耻。
“今日我等多谢姑娘相救，却不知姑娘是何方高人门下。我等虽实力低微，却也亦当相谢。”康太尉等人也明白自己大哥是钢铁直男，极不善于跟女仙打交道，生怕他突然把天给聊死了，连忙凑了过来。
“我没师父，平时听老大的话就是了。哦，杨老二，老大说欠你一个人情，本姑娘今日出手虽然算不上救你，但帮你手下，也算帮他还了一些人情吧？”碧落想了想，道。
“竟有此事？你老……老大是哪位仙长？”杨戬对“老大”这个称呼也有点不适，微微皱了皱眉。
杨戬都不记得自己有多少年，没说过这两个字了……
这称呼还真是满满的槽点，比起什么“大王”也好不了多少。
也不对啊，哪还有金仙喊别人老大的？
起码也该称“天尊”、“帝君”什么的吧？
“他应该一会就过来，要不，你当面问他吧，至于谢不谢的倒是不用说了，我觉得他也不会在意。”碧落道。
“那便等等吧……”杨戬虽然心中疑惑，倒也不至于失态。
“你这刀借我玩玩吧。”碧落倒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她也不管杨戬如何去想，自顾自的眉开眼笑的玩起了三尖两刃刀……
“……”杨戬叹了口气，微微阖上眼睛，暗自测算起天机。
梅山六兄弟看的目瞪口呆，几个人犹豫了半天，也不知该不该离去。
“有真人至，应该是你说的那位道友来了。”片刻之后，杨戬心生感应，额间神目睁开，远远望去。
极远处一道遁光微微一闪，顷刻间，一名俊逸的青年便出现在众人面前，神色淡然。
“老大！”碧落大喜，连忙凑了过来。
“陆某来迟片刻，有劳诸位相候。”陆明笑道。
“岂敢岂敢，今日多亏碧落姑娘出手相助，否则不堪设想。”杨戬肃然道。
虽然他心中疑惑不已，但见面先问“你是谁”，也有点太过奇怪了。
梅山六兄弟也急忙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称谢。
“老大！我出手跟那个什么李斯、尉缭子的打了一场，他们打不过我呢。”碧落神色得意，一幅“赶紧夸夸我”的模样。
“辛苦了。”陆明望着这位金仙修为的队友，也是有些哭笑不得。
以他的修为，又在左近，刚刚那两场遭遇战，自然心知肚明。
李斯虽然名气不小，但修为还不及他那位集历代法家大成者的师兄韩非子，不过刚刚踏足鬼仙而已。
碧落好歹是堂堂金仙，欺负一个鬼仙还能这么得意忘形，也算是天赋异禀了。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既然能清晰知道这边的动静，旁人不知，至少那位勾陈大帝应该也一清二楚。
但那位勾陈大帝显然没有丝毫援手的打算。
大概，勾陈大帝眼中觉得有价值的只有杨戬，杨戬若是有失，自然是天庭的损失；但杨戬的私兵遭到意外，对于他乃至天庭都并没有什么影响。
况且，这还是杨戬本人的判断失误导致的损失，并不涉及勾陈大帝的领导失误。
这种情况下，让哪吒等人前来驰援固然是个人情，但不发援兵的话，也没有什么问题，可操作空间还是有的。
果然天庭也是讲究派系的么？
便是地位尊贵之极的四御，也不能免俗。
陆明想到这里，倒是微微有些玩味。
“适才碧落姑娘称，杨某曾与阁下是故交，不知从何说起？是否碧落姑娘弄错了？”随口寒暄了几句，杨戬神色微微尴尬，直接问道。
他在脑海中回忆了半天，也不记得自己见过面前的年轻人。
按理说也不应该啊，光是这一手遁法来看，修为便绝不在自己之下。便在天庭也算是一等一的高手，若是遇见过这等人物，总不至于随便就忘了。
嗯，年轻应该只是表象，毕竟功参造化之后，不老不死，选择适合自己心境的样貌便是了。
杨戬属于武力证道的典范，便选择了二十多岁的英武模样，便与发挥。
玉帝、四御等人大多选择了偏向沉稳的中年造型，太上老君等人选择了苍颜老者。
表象年龄虽然不同，但本身并不涉及修为高低。
“果然不记得了么？真君且看看此物吧。”陆明将当初在大唐轩辕世界里，请神符召唤出杨戬复制体所留下的金珍珠从芥子环中取出，将其悬在杨戬面前。
“这金蜃珠确实有一丝杨某的元神在内，此物所料不差的话，乃蜃楼王所凝，虽然不算什么法宝，但也极为难得。杨某也有一粒，却与此物一般无二。”杨戬凝视着悬浮在半空的金珍珠，微微露出讶色……
566.终极任务
“那这个，大概本来就是你那枚……”陆明道。
大概也就是这东西再稀罕，也不是什么法宝，主神空间也才不甚在意的复制了一粒。
若是三尖两刃刀或者更好的东西，就算那复制体杨戬愿意给陆明，陆明大概率也留不下来。
主神空间即便是个AI，想必不会留个如此简单的后门让轮回者这么简单就可以刷神器。
“嗯，确实与杨某的一般无二，即便不是我本人所遗，也跟我渊源极深。”杨戬额间神目睁开，又认真看了看那金蜃珠，微微点头，伸手抓向那金蜃珠。
“哎，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碧落望着那金蜃珠，眼珠转了几下，脱口吟道。
“闭嘴！”陆明神色一僵，双手微微颤抖了下。
才当了几天人，好的不学，居然思维往陆明深恶痛绝的腐女靠拢了。
这么发展下去，是不是以后还要当女拳卫士了？
陆明考虑回头见到杨湘绮，要好好跟她谈谈。
杨湘绮起码还是腹黑闷骚的类型，固然喜欢自嗨，但平素也不影响别人。而这碧落初为人族，心思单纯，说起话来傻不拉几的，不留神还真会被她恶心到。
“……”杨戬俊美的脸颊也剧烈抽搐了下，以他的城府，听到碧落随口一句，居然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打又打不得，说又不好说，碧落在杨戬心中的麻烦程度已然轻易超越了孙悟空等人……
杨戬想了想，微微叹了口气，闭上眼睛，改抓为点，轻轻一指戳在金蜃珠上。
金蜃珠化为粉末，储存其中的信息瞬间融入他的神识。
“竟有此事！”杨戬神色数变，良久，他轻轻吐出一口长气，甩了甩脑袋，眼神微见茫然。
显然，无论主神空间还是上帝耶和华，都有些颠覆了他的认知。
“大哥，怎么了？”康太尉等人见杨戬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连忙围了上来问道。
“我没事，但有些事情要跟两位贵客相商。你们且去看看诸位兄弟损伤情况，尽快安排轮值、休息。哦，今日既然我在营中，便也不必安排巡防了。”杨戬想了想，说道。
“是！”康太尉等人连忙答应下来，径自下去安排不表。
以杨戬的修为，若是武王伐纣时数十万的大军，自然照顾不暇。但如今神识只覆盖一支千余人的军队，却是毫无难度。
……
“我如今所在，也是那主神所构的世界么？”走进自己的帅帐，杨戬顺手布下了几道单向的隔音法阵，正色道。
此事干系重大，便是梅山六兄弟杨戬也不便告知。
“以我目前所知，主神虽然可能在九星之上，但它却不能模拟出圣人教主。那日你我遇到的上帝耶和华似乎也非主神所能凝聚。”陆明沉吟道。
当然，他这也是个假设，毕竟他还不是圣人，并不能贸然猜测圣人如何。
“所以，原本便有圣人的世界，便非那主神衍化而成？”杨戬抓住重点，问道。
“想必是如此。”陆明点头道。
“那倒是还好……”杨戬微微松了口气，道。
盘古开天地、神魔之战、女娲补天，燧人取火，神农尝百草、轩辕斩蚩尤，乃至商汤灭夏、圣人布局、武王伐纣，重重波澜壮阔的史诗，乃至生平经历的一切，若都是那主神一念生成，灌输的虚假记忆，那对杨戬也心境也会造成极大的影响。
至于其他世界，杨戬又不是哲学家，现在自己这边都顾不过来，自然懒得多管……
“依我所知，这个世界确实有些与众不同。”陆明道。
“陆魔主，当日那援手其实跟杨某也无多大关系，今日之事倒是我欠了令……令下属一个人情，来日自当相报。”
杨戬虽是金仙巅峰，但还颇为快意恩仇，喜怒哀乐具在，与那几位太上忘情的道门天尊并不一样。
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是杨戬一贯的想法。
当然，若是孙悟空等人出手，杨戬倒是可以来句兄弟义气。
但他脸皮再厚，也不至于对碧落这么说。
“也算不上无关，若非有你存在，主神也未必可以凭空捏个主神巅峰的高手，这段因果，说在你头上，也不为过。不过，这么算来算去也麻烦，不如大家就算交个朋友，扯了直便是。”陆明笑道。
“好！那便恭敬不如从命。”杨戬也是慷慨豪迈的性子，听到“交个朋友”心头微微一动，点头笑道。
杨戬固然高傲，但陆明准圣修为，杨戬自然不至于摆谱。
况且，得到了复制体的记忆，杨戬心中倒是也有两人并肩而战的印象，也不显得如何生疏。
至于陆明一身魔道修为，只要不去为祸苍生，杨戬自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杨戬一身道门玄功，魔道、儒道、佛道都跟他理念不同，甚至在杨戬心里，对佛门的厌恶还在魔道之上。
起码，魔道不会没事就说“你与我魔有缘”……
“叮，隐藏任务：将金珍珠归还给杨戬已完成，终极任务已触发：尝试化解此界的危机。”“要求：人族最终具备基本可繁衍种族的能力。”
“此任务难度超越九星级，若完成死斗团战，可放弃此任务，自行回归空间，无任何惩罚！”
“此任务最终奖励，将由天道进行判断，空间不进行干涉。”突然间，空间系统提示道。
“嗯？这个任务逼格这么高？”陆明都不由怔了怔。
他只是还给杨戬一粒金珍珠，就突然触发了个含糊无比，而且怎么看都很诡异的终极任务。
原本《西游记后传》的无天魔头虽然谋划浩劫，但他也只是觉得佛祖虚伪，打算取而代之，并非打算灭世，甚至观世音唐僧等人他也没亲自出手击杀。
若是无天一路杀杀杀，就算如来复生，看着空空荡荡的灵山也要哭出声……
也就是无天本身的作为，估计三清觉得这只不过是佛家内部的争斗罢了，最终无天和如来一旦决出胜负，事情也会回到正轨，自己不该也不必插手。
灵山之主，是无天又或是如来，其实对于其他圣人而言，又有什么区别呢？
但这个任务，看描述完全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
567.八九玄功
“无天佛魔？如来寂灭？原来灵山居然有如此变化，倒是出乎杨某所料。”杨戬听完陆明所言，喟叹道。
虽然陆明一番话，有点出乎杨戬的意料。
但眼下主神空间和耶和华都出现在杨戬记忆里了，那么无天出世、如来寂灭相对而言，杨戬反而可以极快的接受了。
关键这般解释还挺合情合理的，杨戬虽然跟灵山关系一般，但确实这几日灵山的动静有些反常。
那位原本的西方教大教主接引道人，若真是闭山百年，倒是能很好的解释这事情了。
“如今三界有变，玄冥复苏，神君不知有何想法？”陆明问道。
至于他那个终极任务，化解人族危机什么的，他倒也不便说出口。
虽然按照他对主神空间的了解，倒是也不至于莫名其妙脑抽发布一个不存在的任务。
但那个任务提示的这么含糊，连小学生作文都具备的“时间、地点、人物、事件”几个要素都不存在，根本无从判断是怎么回事。
总不成他跟杨戬说，未来可能会有三界大劫，人类其实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头，但是我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么神神叨叨的言论，若是加上一句“信我者得永生”，倒是有点那味道了……
“杨某隶属天庭，眼下地府动荡，既然勾陈大帝已至，紫薇大帝等人不久亦当将至，杨某自当为先锋，扫荡乾坤，与那幕后元凶一战。”杨戬傲然道。
灵山到底归谁主宰，杨戬确实不太上心。
但无天和地藏王菩萨这一系列骚操作，百万鬼兵出黄泉，确实也让杨戬大为恼怒。
杨戬既不是鬼族，又隶属天庭，三界有序，这种基本的规则还是会进行维护的。
无关善恶、性格，这只是基本的立场问题。
当然，那无天本身乃圣人修为，未必在杨戬师祖元始天尊，亦或昔日通天教主等人之下，这种层面的战斗，以杨戬目前的实力，并没有什么插手的空间。
便是那玄冥教主地藏菩萨，原本在佛门的资历地位也可以跟观世音并称，算是三界有数的高手。
虽然他成佛的方式诡异了些，但大概率也是巅峰准圣级的高手，哪怕修为在四御之上，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至于什么心有执念，心境有障碍，功力不进反退之类的问题，发生在武林高手身上，固然常见，但发生在准圣身上，那还真是笑话了……
“嗯，昔日因今日果，既然天庭准圣都来了，你这边总该应付的来。我与四御不是一路人，就此别过。”陆明点了点头。
虽然他有化解人族危机的任务，但这区区百万鬼兵，想必还不至于成为关键的因素。
且不说无天未必有灭世的打算，便是他有这个想法，亲自出手，也极难做到。
灭世这种事情，中二的想想也罢了，但在实际操作层次，还是挺难的……
虽说圣人不沾因果，但无天亲自下场灭世的话，陆明还不信三清坐得住……
无天修为再高，也不可能是三清联手之敌，哪怕单单是那位人教之主老子，也够无天喝一壶的。
若是主神提示不虚的话，想必这人族浩劫，还有其他主导原因，甚至接引道人因此关闭灵山，也未可知。
现在看起来，无天搞不好也知道一点端倪，通过黑袍约见无天还是挺明智的。
不过也不能期望太高，万一无天分身无暇或者根本就懒得来，那岂不是要抓瞎……
这种时候，由明面转到暗中调查，花点力气找到杨湘绮，有机会顺便杀杀敌对轮回者解除下隐患，总比在这漫无目的的抓鬼来得好。
陆明跟秦始皇既没有什么冤仇，他又不是钟馗，对抓鬼更没有什么兴趣可谈，自然兴趣缺缺……
“天庭这群人也没什么意思，但我总得去见见勾陈大帝。这样吧，若是魔主陛下愿意帮我一个忙的话，杨某也可赠予陛下一套功法，聊以回礼。”杨戬微微松了口气，自顾自言道。
秦军军势虽强，但杨戬稳打稳守，倒也可以从容应付。
自身功法特异，周身坚不可摧，除非秦始皇有什么特殊法器，否则杨戬不觉得秦军有人可以伤到自己。
等到勾陈大帝过来，那便是摧枯拉朽之势。
但眼下，陆明的功法魔气冲天，而勾陈大帝身为天庭四御中人，也是杀戮果断的性子，两人一言不合大打出手也是正常。
若是这种情况，杨戬自身的立场，还挺尴尬的……
“什么忙？”陆明问道。
“灌江一带乃杨某修行之处，巴蜀一带杨某则受了百姓多年的香火供奉。但以勾陈大帝行事，想必大局已定之前，是不会考虑此处的。若是杨某不至，此地被鬼兵所侵，生灵涂炭，终究不妥。若魔主陛下愿意帮杨某照拂一二，便以此书相赠。”
杨戬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册功法，递了过来。
毕竟杨戬虽隶属于天庭，但却也是灌江口的神祗，千载受百姓香火供奉，自然也当为苍生出头。
收人钱财，与人消灾，虽然不是三界皆准的道理，但却是杨戬承认的规矩。
但灌江一带，却不在中原之地，战略地位极差，以勾陈大帝的行事，显然那里百姓的生死，是不会优先考虑的。
“《八九玄功》？”陆明接过书册，神色怪异。
“八九玄功兼具七十二般变化，可腾云驾雾，元神出窍，大小如意，呼风唤雨，又成金刚不坏之身，但阐教门下，只有杨某一人学成。杨某原以为自己天赋异禀，但如今思索，这门功法与其说是仙道，不如说是极为高深的武道。魔主陛下魔武双修，它山之石可以攻玉。”
“为了这点事情，你便以此物相赠？”陆明怔了怔，问道。
“阐教已成往事，几位师伯师叔或是下落不明，或是拜入释门，便是师祖原始天尊也千载未曾现世。此书留给魔主，若杨某来日有何不测，还请魔主传与他人，莫断了此门功法的传承。”杨戬淡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