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4.辞行
“二叔，何为文心？”陆明直接问道。
“这……夫文心者，言为文之用心也？”陆游随口接了一句，微微一怔，不由失笑道：“文心出处确实是出自刘勰先生所书的《文心雕龙》，但这里不过是稼轩拿来化用的叫法，倒也经不起考究。”
“自数十载前，天地剧变，文人一朝顿悟，亦可掌控超凡之力，以一敌百，丝毫不亚于武道高手。稼轩这人图省事，便称呼掌握超凡之力者，为领悟文心者，其中堪比武道宗师者，称之为文宗。”
“其实文宗比起武道宗师，还是弱了一筹。那全真教重阳真人王重阳，虽然境界与我相差仿佛，但平素论道也罢了，若是对敌的话，我绝非他对手。
恐怕元晦儒道领袖，稼轩儒武双修，方能与重阳真人在伯仲之间。”陆游想了想，补充道，语气倒也没什么失落。
读圣贤书，立君子品，习圣人学，知心明路，乃至立德立功立言三不朽，这些儒门追求的东西本来也不是用来打架的。
事实上，这也是陆游和辛弃疾常年军旅生涯，面对文心这种以一敌千的超凡之力，方才颇为热衷。
而主和派的儒道高手，甚至有人觉得文心固然是对自己学问的肯定，而附带的超凡之力却仅仅只是让人百病不生、精力充盈的养生之道，根本不屑谈论。
这种理念不同，陆游也有些无可奈何。
“这个体系……怎么有点耳熟？文宗之上，还有文圣，文帝么？”陆明怔了怔，随口问道。
陆游的伪神实力，给陆明的感觉，的确是境界，而非战力。
大概就是有了堪比次神的境界，但严重偏科，更缺乏体系的磨练。
实际打起来，还不一定能稳胜半神巅峰的高手。
但这个也没办法，这又不是什么《儒道至圣》的位面。如今灵气复苏才不过数十载，儒门高手都属于一朝得道的暴发户性质。
千百年来也没有怎么合理的修炼儒术对敌一说，自然远远不如武道这种杀人之术对战力的提升之大。
所以，王重阳如果真跟陆游境界相当，是堂堂正正的武道伪神的话。那陆游打不过王重阳，也是正常。
不过，瘦死的伪神也比普通半神强。
陆游即便不敌王重阳，想必倒是也不至于输给东邪西毒南帝北丐那些高手，放在原著的射雕，也算是第一梯队了。
嗯，前提是遵循原著的标准……
虽然陆明总觉得以主神空间的搞法，加上这个位面已经是准神话级的难度，大概率不会这么简单。
“文圣……，孔圣之后，岂有圣贤？纵然有，那也是孟子一人而已。当世文道尚不及百年之前，便是元晦之才，恐怕离半圣，也差之甚远。至于文帝之说，更是有些僭越了，不知从何说起。”陆游狐疑的看了一眼陆明，神色也微微有点尴尬。
要换成历史上的陆游，大概已经怒斥陆明言语大逆不道、荒诞不经了。
但如今灵气复苏，绝顶者已经堪比旧日神魔。无形中，皇权的威严已经被弱化了许多。
起码历史上，宋代皇帝哪怕对外武功不行，但面对满朝文武还是可以轻易重拳出击的。
一个念头起来，就贬到乡下去当小官。
至于现在嘛，无论主战派的辛弃疾，还是主和派的朱熹，举手投足间便有天地异象，言出法随。让宋宁宗赵扩头皮发麻，不得不好生哄着，深感人生艰难。
当然，这也是天下间尚不足十人的文宗高手专有特权。
这也受益于传承千载的儒门，如今儒家遍布朝野，本身力量极大。
换成道门、佛门高手来这么一套，恐怕被满朝文武，群起而攻之。
当然，强者为尊也是真理。若有外人能以一人之力压服满朝文武，那自然例外。
但目前而言，尚未出现过这等高手。
至于说到文帝的话，昔日北宋年间，雄才辈出，文采绝世者不知凡几。其中半山先生和东坡居士，更有天纵之才，真有文帝，也只有这二人或能担得起。
可惜，其时未逢天地剧变。二人如此大才，终究也只能化为一抔黄土。
陆游本也有些类似杜甫般沉郁悲凉的心境，想到这里，神色更是有些郁郁。
“话说回来，明儿，你之前所言，想出门游历一番，不知为何有此想法？”陆游定了定神，把杂念压下，又问道。
“古人云：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我欲行效法而行，一洗胸中尘浊。”陆明心知肚明是空间的安排，淡淡回应道。
虽然空间安排的身份跟陆游颇为亲近，但到底空间还是不希望太过借助陆游的势，便把前期的关系都刻意处理了一遍。
如果陆明说不出去了，出尔反尔，想必也会在陆游心中扣去一些分。
对于这点空间的平衡方案，陆明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
借势首要便是要考虑对方的实力。
如果陆游是九星圣人，那陆明自然想方设法留下来，学一学超脱之道……
但如今陆游只是一个伪神级的儒修，实战能力甚至低于轩辕双龙位面被陆明几拳锤死的石之轩。
这种程度的借势，对于陆明而言，自然并没有什么价值。
这也是陆明的实力，早已超过了空间正常的考虑范畴。
话说回来，陆游的实力不错，不说能不能真跟天下间的绝顶高手争锋，但至少不至于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在这个位面起码也有了足够自保的能力，陆明倒是可以放心的离去，去考虑如何实施建立宗门当祖师爷的任务。
虽然陆明不打算借势，但哪怕在剧情世界，但自己的祖宗被人灭了门，对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
“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说得好，也应了我适才所书那句‘纸上得来终觉浅’。不过，这是哪位古人说的……”陆游皱了皱眉头，又露出有些疑惑的神色。
“是我刚刚随口编的。”
似乎这句话是明代人说的，陆游没有听过也是正常，陆明便也懒得一个问题用无数个谎言来弥补，索性干净利索的结束了聊天。
“……哈哈，明儿真是风趣，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呢？”陆游似乎根本没想到自己侄子辈的还会这么跟他说话，怔了怔，干笑起来。
“捡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陆明淡淡道。
“嗯，有想法就去做。也好，我不日也要进京，也无暇多与你探讨诗文。一会让后厨备点酒菜，我们吃喝完毕，我便休书一封。
你若在江湖上若有难事，遇到我昔日几个老朋友，拿出书信，也可以寻个方便。”陆游沉吟片刻，微笑道。
“多谢二叔！”陆明拱手为礼。
距离把控很好的美意，既不过度干预，也确实有所帮助。
405.书函
陆游稍后摆了一桌大宴，将自己的几个儿子都叫来一起上桌。
陆游本就博古通今，此时喝了几口酒更是谈性甚佳，引经据典说个不休。
实力和角度的不同，陆明对于陆游固然有些欣赏，但却也不存在什么敬畏之情。
于是，陆明随意动了几筷子，便安心饮酒，偶尔回复几句，也懒得管是不是掺杂了后世的私货，但角度往往耳目一新，让陆游颇为惊喜。
陆子虞、陆子龙、陆子修等几人听得面面相觑，丝毫不知道这位深居简出的堂兄弟，何时有了这等天马行空的理论。
但显然陆游家教甚严，这几人也都是老老实实的吃完饭，竖起耳朵听得津津有味，却也不敢评价一二。
既然不存在小说里常见的，踩陆明来博取陆游关注的套路，陆明自然也不会主动出手，一顿饭吃的倒是相安无事。
……
用完了午饭，陆游笔走龙蛇，极快的写了三封书函，都用信封装好。又在信封上提笔写了三个名字，顺手封了口，便递了过来。
“你二叔当年主战，得罪了许多人，有些昔日的好朋友，也变的反目成仇了，不过，这书信上三个朋友，我还是信得过的。”说到这里，陆游神色有些落寞。
“人心惟危，道心惟微。”陆明想了想，用《尚书》句子劝道。
人心难易其诡，道心中正入微，这也是儒门的观点。
“惟精惟一，允执厥中？”陆游一怔，微微皱了皱眉头。
后面的意境就有些大了，大概是要保持惟精惟一之道，不易其志，最后使人心与道心和合，执中而行。
句子自然是好句子，上半句的语境也算是切合。但这句话的出处是源于尧舜禹禅让的故事，用在普通人身上，有点太大了。
当尧把帝位传给舜以及舜把帝位传给禹的时候，所托付的便是这句话，代表着天下与百姓的重任，甚至是华夏文明的传递。
事实上，陆游活这么大，还没见过有人会把这种句子用在自己身上的。
好比劝别人，尧舜禹都是这样，所以你也要这个？
理是这个理，但这样，真的合适么？
陆游思索了片刻，实在搞不懂陆明的想法，便也只好作罢。
“当然，这点事本来也没什么，二叔问心无愧。只是可惜，韩侂胄非成大事之辈，大宋又内忧外患，大军难成。虽有稼轩一力推动，但却无武穆之才，金人依旧占据半壁江山，也不知如今金国内外近况如何？”陆游想了想，又续上自己的话头，突然也没了什么谈兴。
毕竟这种事太过沉重，写在诗文里也算了，却不太适合给侄子践行时谈及。
“这三位么？”陆明现在对于金国同样信息不足，当然也不会去说金国活不过三年之类的话，他瞟了一眼书函，眼角却微微抽搐了一下。
果不其然，居首是辛弃疾的名字，但出乎陆明意外的是，另两封书函则是心儒书院副山主易安居士李清照和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
这三个名字放在一起，画风真是一言难尽……
“嗯，稼轩是我至交，一贯是主战派的领袖人物，一身文韬武略，儒武双修，更是当世绝顶高手。至于易安居士嘛，其实她年岁已经不小，更是一生坎坷。金兵入据中原时，流寓南方，境遇孤苦，在弥留之际时，天地剧变，她也得以平添数载光阴，一举踏入文宗之境。后应元晦之约，她进入书院，深居简出，偶有讲学论道，亦是自辟其径，清丽绝伦。”
“至于黄药师，其人才学虽不及稼轩、易安二人，但杂学出众，与其谈古论今，也颇有所得。嗯，其人武道也堪称一代宗师，虽不及全真教王重阳，但昔日华山论剑也是五绝之一，便是二叔虽境界在他之上，但若是全力相搏，也跟他不过五五之数。”
射雕原著的武林里，文化人太少，黄药师自然显得鹤立鸡群。
但从陆游的角度来看，倒也没有那么夸张。
原著说到黄药师便是上通天文，下通地理，五行八卦、奇门遁甲、琴棋书画，甚至农田水利、经济兵略等亦无一不晓，无一不精。
但那是周伯通之流的眼界而已，以陆游的水准而言，这个“无一不精”自然水分极大。
若真是无所不精的绝顶人物，那他的桃花岛布局又何必去抄诸葛亮的《八阵图》？软猬甲又何必高仿藤甲锻造之法？
甚至黄药师但有所感，也无非是抄抄欧阳修和朱敦儒等人的诗词，借以咏志。
嗯，虽然在武林人里也算是极有文化了，但在陆游眼里，这种行为却有些不伦不类。
真有什么想法，自己写一首诗词不就行了么？又何必拾人牙慧？
“原来如此，多谢二叔美意。”
陆明跟陆游又攀谈了几句，总算把文武的力量体系大致弄明白了，方才离开了陆府。
文武宗师，陆明估算而言，大概下限都相当于之前半神巅峰的档次。
至于王重阳这种武道伪神，其实江湖上也将其与道济神僧济公并称为南北两大宗师，而非普通的武宗。
但自古“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文坛宗师不过寥寥数人，文人也没什么“不服就干，永争第一”的心态，之后的力量层次，便是辛弃疾也懒得再去划分。
毕竟即便有大文宗，不是自己的话，也挺丢人的。何必去给政敌脸上贴金？
在朱熹的角度上，这种捧杀也不是他想要的。
所以即便朱熹、辛弃疾、陆游等人，境界远胜过寻常文宗，也依旧称之为文宗。
当然，这种破格存在，战力自然也是破格的。
陆游便不会弱于普通巅峰半神级的武宗，而更胜一筹的朱熹，恐怕也能跟王重阳和济公分庭抗礼。
至于辛弃疾，其人文道其实还弱于朱熹一线，但他文宗之外，武道亦是非同凡响，更久经沙场，实战之时发挥极好，毫无文人普遍的战力不匹配境界的通病，所以提到文人的绝顶战力，往往将其跟朱熹并称。
但文坛地位而言，朱熹却胜过辛弃疾良多。
如今朱熹身为心儒书院之主，隐隐不在朝廷也能左右朝政。跟历史上那个被专擅朝政的韩侘胄搞得声名狼藉、被迫说出“深省昨非，细寻今是”，以伪学罪首落职罢祠，最终郁郁而终的孤苦老人相比，自是决然不同。
当然，对此陆明其实也不太在意。
406.黄蓉
灵气复苏不久，札木合便联合塔塔儿、泰赤兀等十三部向铁木真发动了“十三翼之战”，想一举将铁木真扼杀。
与历史和原著不同的是，铁木真在此界奇猛无比，硬生生以一部之力横扫了十三翼联军，纵横睥睨。
草原各部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更对铁木真畏惧之极，蒙古诸贵族便在斡难河源头召开大会，诸王和群臣为铁木真上尊号“成吉思汗”。
至此，长期纷乱的草原上，终于有了共主。
称汗初年，铁木真南侵西夏，以战养战，将西夏十万大军歼灭。然后铁木真留下蒙古名将右翼万户长博尔术继续讨伐西夏，并代汗行威。
铁木真自率主力返回蒙古，西征花剌子模，一路势如破竹，将原本就进度极快的蒙古扩张史，硬生生又加快了十余年的进度。
花剌子模数月间可平，左翼万户长、太师、国王木华黎便受领征金大元帅一职，单骑回蒙古，组建军队，进行征金事宜的筹备。
木华黎虽跟博尔术并称诸将之首，更多只是因为二人功劳相当，出于平衡派系的角度考虑。
论真实实力，木华黎却是谋略和统帅仅次于铁木真的绝世雄才，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的蒙古军神。
金国朝廷已然远不复完颜阿骨打时代的悍勇，见到强悍的西夏和花刺子模被瞬间弄得几乎灭国，金章宗完颜璟不由菊花一紧，慌忙下令将过半大军聚集在与蒙古交壤边境之处，严阵以待。
事后证明，这个思路其实是相当有问题的……
也正是如此，金国根本没有心思跟南宋发动战争，甚至有些示好的味道。将与南宋的边境城市完全放开，供南北商人、游人往返，亦可抽税以资军用。
南宋朝廷这时面对金国，主和派占了碾压性的上风，刨除部分鼓吹以德服人、仁义教化之类的傻缺言论外，便是辛弃疾这等主战派领袖，也觉得金国这个位置确实不错，足以跟大理一同成为南宋的天然屏障。
如果蒙古伐金，也正可以借金国评估蒙古的实力，并且考虑后续计划。
于是，在他的暗示下，主战派便也不去发表主战的意见。
匆匆来到临安的陆游，跟辛弃疾一番长谈，也勉强认可了这个想法。
不管具体想法如何，大家的处理意见一致，默契便达成了。
于是，在南宋和金国的不作为下，草原之上，一个军事帝国就在吸取了西夏和花刺子模的养分后，急速扩张起来……
当然，这一切跟此时的陆明并没有关系，他也并不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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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家口是南北通道，塞外皮毛集散之地，人烟稠密，市肆繁盛，此时，开放了边境贸易之后，更为热闹。
在城中央的一间大酒店处，店门口则系着一匹小红马，毛赤如血，神骏异常。
“果然是这个开局……”陆明见到小红马，心中一动，走了过去。
他连夜从江南来河北，奔波了大半天，也就是为了这处机缘。
任务一要求建立一个势力，但建势力又不是请客送礼，大家给给面子，老大能打就行了的。
不说需要几个宿老高手坐镇，好歹也要几个传人的。
所谓一人一剑一宗门，这种听起来是挺潇洒，但万一主神空间不认可，给个任务失败，陆明也真没地方讲理。
况且，主神空间其实一贯也不怎么讲理……
既然要收弟子的话，陆明当然优先考虑试试理论上的位面主角郭靖、黄蓉。
主角光环这种东西，听起来就神秘莫测高贵无比，涉及了位面的气运。
典型的例子，是《圣斗士星矢》中的诸多小强，明明之前被反派揍的连妈都不认识了，也可以凭借内心的“信念”站起来，反手把反派也揍得连妈都不认识。
之前陆明要不就是没机会，要不就是位面根本没有主角，次次都跟主角这种高贵的生物交集不多。
现在时间充裕了不少，他自然打算找个主角体验一下“主角光环”这种大幸运术和大祈愿术的融合法则。
至于神雕里面的两个主角？
这个时间点，杨过怕是还没出生，小龙女就算出生了，应该也是一个婴儿形态。
陆明就算功参造化，但也没学过月嫂技能，能照顾好她就不错了，后续事情都别做了。
这个空间满打满算也才能逗留数载，就算萝莉养成也根本没有成效啊！
至于神雕的李莫愁？好像她资质倒是也还可以。但有黄蓉的话，要李莫愁干嘛？
嗯，也不能说的太绝对，黄蓉实在不愿意，倒是可以考虑李莫愁的。
毕竟这个位面，天赋足够的人其实也不多。
类似欧阳克、杨康、尹志平之流，陆明还真没这么多的想法。
弟子这种东西，本质上还是宁缺毋滥的，有几个镇场子的就行了，莫名其妙收一堆二五仔，那就是没事闲的……
便在这时，一名衣衫褴褛、身材瘦削的少年，快步走进店门。
一眼瞟去，那少年约莫十五六岁年纪，头上歪戴着一顶黑黝黝的破皮帽，脸上手上全是黑煤，早瞧不出本来面目，嘴角含笑，倒是露出两个深深的酒窝，眼珠漆黑，甚是灵动。
“嗯？”陆明眼中红光一闪，魔极血瞳一现即隐，那少年脸上的黑煤对于他却已没有半点隐匿效果可言，显现出一张容貌绝色，娇美无匹的脸庞。
虽然年纪尚幼，尚有几分稚气，却也足以给人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
“果然是黄蓉。”陆明点了点头。
黄蓉确实是一个很奇妙的女主。
在金庸小说女主里，论到武功高绝，一般自然是说《越女剑》的阿青。其次《神雕侠侣》的小龙女，普通也在黄蓉之上。
论到颜值气质的话，《书剑恩仇录》的香香公主堪比对军宝具，自然是第一的。剩下的赵敏、周芷若、王语嫣、小龙女等人也不逊色于黄蓉。
但黄蓉却是金庸小说女主里，当之无愧的人气王。
甚至光是她的同人小说，便几乎等于其他女主之和，傲视群雌。
这大概也是源于自身的魅力吧……
陆明不太靠谱的想道。
“？”黄蓉心中莫名其妙微微一寒，在店门口狐疑的回头瞅了几眼，实在见不到可疑的东西，便又转过小脑袋，径自走了进去。
“不错的感知力。”陆明微微笑了笑，也跟了进去。
407.郭靖
黄蓉跑进了大厅，也不找桌坐下，而是直接跑到大厅中央，拱了拱手，朗声道：“诸位兄台，有道是君子敬而无失，与人恭而有礼，四海之内，皆兄弟也。小弟一时沦落江湖，若诸位方便，还望接济一番。”
一口江南口音清晰可辨，却听不出女声，显然专门控制过自己的音线。
许是这个登场方式太过嚣张，嘈杂的酒楼居然都安静了片刻。
“妈的，谁是你兄台？还不快滚！”一名半醉的酒客，反应了过来，顿时露出不耐之色。
“哼，堂堂《论语》也轮得到你来曲解，快走快走，当真是有辱斯文。”一名显然没有一丝文心的书生，皱起眉头，瞅了瞅身边的女伴，这才摇着折扇冷笑道。
“小叫花子，外面丐帮到似在招人，快快去报名，如果他们肯赏脸要你的话，倒也衣食无忧。勤快点，混个两年也能转正成个一袋弟子。”负刀的江湖人拈须笑道。
虽然丐帮是天下第一大帮，帮主洪七公更是昔日五绝宗师高手之一，但其实真正进入丐帮的门槛并不低。
穷文富武，武道其实还是有钱人才能练得，寻常小叫花子身体素质往往虚弱的很，去报名十有八九会被刷掉。
况且，小乞丐跟丐帮弟子也不是一回事。
若是拿个小乞丐开开玩笑，丐帮也不至于放在心上。
当然，若有七袋八袋的大佬乞丐在场，一般江湖中人自然也不会来胡乱开开玩笑。
那负刀的江湖人似乎在这个小圈子里颇有名望，顿时好几桌客人都捧场的笑了起来。一时间，酒楼又闹腾了起来，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酒楼掌柜轻轻皱了皱眉头，犹豫了片刻，又摇了摇头，脸色猛然沉了下来。
酒楼还是要有点逼格的，又不是大街上玩胸口碎大石的，只需要考虑人气。
弄个说书先生，或者琴师拉拉琴也罢了，来个小乞丐逗乐，像什么样子？
“哪来的小乞丐！还不快快出去。”看到掌柜神色不悦，几个有眼力劲的店伙连忙手持粗粗的擀面杖，围了过来。
说起来，店伙心里也是懵逼的。
小乞丐见的多了，但大多数时候都是跟一只小老鼠一样怯怯的来要点吃食。就算胆子极大的，也偷偷摸摸抓个馒头就跑的。
但跑来拱拱手，居然还能之乎者也的扯上一堆的，还真的见所未见。
现在的小乞丐都这么有素质了么？
也不对啊，真要是个识字的读书人，如今年景虽然不算太好，但四处通商还是缺人的。
随便找个商铺，当个学徒，记记账肯定也饿不着。
跑来认兄台，找接济算哪门子事？
“切，不给就算了，还说这些有的没的，稀罕么？”黄蓉撇了撇嘴，似乎也不以为意。
“嚯，还起劲了？你是自己出去，还是要我们哥几个把你请出去？”跑堂的店小二也赶了过来，随口咋呼道。
“本大爷，当然是自己走出去咯。”黄蓉四下张望了下，摇了摇小脑袋，便往外走去。
她也是少年心性，这几日无聊的很慢，便计划四处捣捣乱，解解闷。
倒是也没真打算混吃混喝。
如今胡乱扯了几句，黄蓉觉得心情好了不少，便也没啥兴趣留下了。
“且慢！”便在这时，大厅角落上，一名浓眉大眼的青年从桌边站了起来，却向黄蓉挥了挥手。
青年身体壮实，虎背熊腰，面目间满是正气，身上却披一件黑貂大衣，颇为华丽。
结合门口栓着的汗血宝马，陆明用小脑也想得到，这便是射雕原著的主角郭靖了。
“都灵气复苏了，这二位，还能这么遭遇到？”陆明似笑非笑，轻轻呼了口气，也走了过去。
郭靖可说是贯通“射雕三部曲”中的关键人物，甚至可以说是灵魂人物。
原本的剧情里，他用一生来彻底实现了“为国为民“这一“侠之大者“的目标，他巨大的人格力量也感染了他身边的人，无形中改变了所有人的命运。
天下为怀，苍生为念是侠的最高理想，在民族冲突极其尖锐时，郭靖固守襄阳，知其不可而为之，直至襄阳城破，举家殉城而死，道德上近乎于完人。
奉天行道，善德仁勇，守德仗义，礼智忠信，不过如此。
“怎么了？大爷是想赏我点吃食么？”黄蓉当然没有陆明这么多的感触，眼眸闪动间，瞟了瞟郭靖的黑貂大衣，嘴角却挂起一丝揶揄的笑意。
“小兄弟，我妈是浙江临安人，我师父都是嘉兴人，你口音很像他们的，我有点想他们了，我们聊聊天吧，这顿饭我请了。”郭靖谈吐却颇为质朴，一五一十将想法说了出来。
“那多谢大爷了，我一个人闷得无聊，正想找伴儿聊聊。”黄蓉显然也没见过这么耿直的对话，不由微微怔了怔。
提到妈妈，黄蓉念及亡母，神色不由又有些黯然。
她轻呼了一口气，想了想，还是走到郭靖身边，坐了下来。
“这桌还算空，能不能我也坐下聊聊？”陆明趁郭靖尚未坐下，快走了几步，已来到二人面前。
“啊？甚好甚好，欢迎欢迎。”郭靖显然颇为好客，见到陆明不请自来，微微一呆，脸上便又布满笑容。
“哼，怎么又来了个打秋风的？”黄蓉想到亡母，心情自然有些不好，看了陆明一眼，微微撇了撇小嘴。
陆明自然不会在意离家出走的不良少女的看法，闭起眼睛养起神来，倒似乎的默认了。
“……”黄蓉离家也没多久，自然没见过脸皮比她还厚的，怔了怔，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几位要加点什么？”这时，店小二也慢慢凑了过来。
既然郭靖说了请客，那黄蓉自然是酒楼的客人，按做生意的惯例倒是不便把人往外赶了。
黄蓉看了看郭靖，冷笑道：“这位大爷可是让我随便点么？”
“当然，当然。”郭靖想了想，生怕黄蓉不知道如何点菜，便又转头向店小二喊：“给这两位朋友，都各切一斤牛肉，再弄两斤面饼来，大家先填点肚子。”
“哎，别忙吃肉，咱们先吃果子。喂，伙计，先来四干果、四鲜果、两咸酸、四蜜饯。”黄蓉看了看郭靖面前的堆成山的牛肉和面饼，也呆了呆，眼中微微闪过一丝慌乱。
开玩笑，这种东西全吃下去，还只是填点肚子？
这也太硬核了吧，谁吃得下啊！
店小二闻言，狐疑的看了一眼黄蓉，冷笑道：“你大老爷要些什么果子蜜饯？”
“这种穷地方小酒店，好东西谅你们也弄不出来，就这样吧，干果四样是荔枝、桂圆、蒸枣、银杏。鲜果你拣时新的。咸酸要砌香樱桃和姜丝梅儿，蜜饯么？就是玫瑰金橘、香药葡萄、糖霜桃条、梨肉好郎君。”黄蓉对店小二鄙视的眼光视若未见，一样样菜名如流水一样报了出来。
“你……呃，先生还要点啥？”店小二脸色又变了变，认真看了看黄蓉，下意识的换了称呼。
这么专业的吃法，哪怕寻常寒门书生，怕是都没听过。若说一个乞丐懂这些，店小二自然是不信的。
就算真是乞丐，八成也是丐帮的弟子。
虽然都是乞丐，但两者显然是不一样的。
丐帮的高手混点吃喝，能叫乞讨么？那叫游戏风尘！
店小二深知祸从口出，倒是不敢多逼逼了。
408.我看你们二人骨骼清奇……
黄蓉又道：“下酒菜这里没新鲜鱼虾，嗯，就来八个马马虎虎的酒菜吧。”
店小二问道：“爷们爱吃什么？”
黄蓉斜了一眼陆明，冷笑道：“这位爷既然也不请自来，那你让他来点吧。”
“那就花炊鹌子、炒鸭掌、鸡舌羹、鹿肚酿江瑶、鸳鸯煎牛筋、菊花兔丝、爆獐腿、姜醋金银蹄子。”陆明看了一眼黄蓉，说道。
“……”黄蓉这次又呆了呆，一脸疑惑的看着陆明，嘴角抽搐了几下，想了想，闷哼了一声，不再说话。
《射雕英雄传》陆明还是看过的，记得原文黄蓉就点了这些菜，此界虽然有些蝴蝶效应，但陆明还真不信这种地方都会影响到。
这样的结果，就是黄蓉确实很胸闷，还没什么可以发作的地方。
“好咧，几位爷稍等。”这种大店跑堂的眼睛自然毒辣的很，见陆明一身华服，显然家境甚好，神色不由更加恭敬。
虽然这些酒菜甚贵，他倒是也不担心有人吃白食。
毕竟光是郭靖身上那件黑貂大衣，结清这酒席也绰绰绰绰有余了。
黄蓉坐了下来，吐了一口闷气，便喋喋不休高谈阔论，说的都是南方的风物人情。她毕竟少年心性，很多东西也只是道听途说，更纯心卖弄，说的更是天花乱坠，随意添加设定。
郭靖听他见识渊博，说的都是自己闻所未闻之事，不禁大为倾倒，情不自禁捧起哏来。
陆明暗自好笑，也懒得插话。
毕竟他是打算收徒弟，又不是找女朋友。师徒之间的距离感，其实挺重要的。
不一会儿，饭菜上了大半，黄蓉吃菜也只拣清淡的夹了几筷，倒是郭靖久居塞外，根本没吃过这点美食，一顿猛吃，显然甚是开心。
陆明此时自然而然采天地灵气蕴化己身，倒是根本不在意吃喝充饥，随意用了点水果，便要了两壶烧刀子酒，给了郭靖一壶，自己也取了个酒杯，也不劝酒，自酌自饮，颇为自在。
“好酒！”郭靖喝了一口，伸了伸舌头，只觉得味浓烈，似火烧，情不自禁赞道。
某些外功练到极处，可能周身如铁，触觉味觉乃至痛觉都练的极为迟钝。
但郭靖显然没到这种程度，这辽东烧刀子酒更胜蒙古烈酒，自然让他极为满意。
酒跟人的性格有有些关系，郭靖久在草原，射雕、驰马、捕狼若等闲，性格中自然偏向豪迈，若是江南水乡长大的男子，大多则偏爱回味悠长的酒品。
“嗯？为什么你给这大个子一壶，却不给我？莫非看我是个小叫花子，心中嫌弃不成？”黄蓉心情本就不太好，见到陆明这般作态，正好找了个由头，猛然一拍桌子，喝道。
“这是辽东烧刀子，算是烈酒。女孩子，还是少喝一些比较好。”陆明淡淡道。
“嗯？什么？黄兄弟是女孩子？”郭靖刚喝了一口酒，尚未咽下，大惊之下，一口酒全都喷了出来。
“哼，你这人年纪不大，武功不高，还敢管起本姑娘来了？”身份被识破，黄蓉也不禁两颊微红，还好脸上全是煤灰，看不真切。
她狠狠瞪了一眼陆明，又拍了拍桌子，站了起来，犹自气恼不已。
这种时候，还去否认自己的女子身份，那只能是侮辱自己的智商，黄蓉倒还不至于这么掩耳盗铃自欺欺人。
但接受事实归接受，恼火也确实恼火。
“呃？……等等。”郭靖猛然一呆，小心翼翼的又扯了扯黄蓉。
“大个子，你扯我干嘛？”黄蓉心中不耐，横了一眼过去。
“这个……”郭靖犹豫了下，指了指半空。
半空中，他刚刚喷出的酒水，化为一个个酒珠，悬浮在满桌酒菜之上，一眼望去，晶莹剔透，煞是好看。
这份内力修为，比我强的不止一点半点，怕是几位师父也做不到吧？
但人家看起来也没多大年纪啊，为什么内力这么强，是我平素太愚笨太偷懒了么？
郭靖想到这里，缩了缩脖子，下意识的看了看陆明。
“这……”黄蓉也呆了呆，想好的台词一卡，倒是说不出来了。
这手隔空凝酒，若是她爹爹出手，自然信手挥洒，不足一提。
但寻常武人，黄蓉也不觉得有几人能有这手功力。
起码她就差得远。
虽然有的绝顶高手确实不以内力见长，但黄蓉目前的武道还没脱离这个范畴，见到这手功力，基本上就不用比了。
一力降十会，自然是有道理的。
“这些酒水万一落在饭菜上，吃进肚子里，虽不至于染病，但总是不美。”陆明摆了摆手，酒珠便凭空蒸发，化为无形。
“看走眼了，原来是个练家子，难怪可以看出本姑娘的身份。说吧，你有什么图谋？”黄蓉哼了哼，呼出一口气，颇为光棍的又坐了下来。
“图谋？还算是有吧，我看你们二人骨骼清奇，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所以，想收你们为徒。”陆明淡淡道。
经过数个空间的轮回，陆明心性确实提升了不少，比如已经可以毫不在意的说出这类羞耻度爆表的台词了。
哦，鉴于郭靖和黄蓉肯定没看过《功夫》，其实这句话，用在这里，倒是也没那么违和的。
当然，要是杨湘绮在的话，陆明倒是十有八九换个说法，或者直接让杨湘绮去搞定。
正常情况下，这种收徒应该是先跟对方父母商量，或者最好是让对方父母主动来求。
至于弄个三顾茅庐，当然更好。
哦，好像也不对，刘备找诸葛亮不是为了让他教阿斗……
但反正主动提出来收徒的，总是逼格低了一点。
不过，陆明考虑了下，郭靖老爹已经去世了，母亲李萍应该还在蒙古，来来回回耽误事不说，搞不好还有些变数。
陆明隐约感觉这个位面的蒙古并不简单，绝非原著早期那个沙通天带着黄河四鬼就可以出入如无人之境的丢人势力。
至于黄蓉正好相反，她母亲已经过世了，她老爹黄药师武功虽然不算太强，但神出鬼没的，找起来也不算容易。
况且黄蓉这种叛逆少女，真是老爹黄药师的吩咐，搞不好反而阳奉阴违，找个由头又要跑路，还不如自己亲自来收徒比较靠谱。
“你……你武功很厉害，确实当我师父也足够了，但是，我有师父了啊！”郭靖思考了下，反应了过来，摇了摇脑袋，嘴巴却情不自禁咧了起来。
我居然是什么武学奇才，真的么？
这样的话，是不是师父们以后可以少生一点气了。
虽然隐约觉得有点不靠谱，但郭靖还是情不自禁畅想起来。
409.有钱了不起啊？
“无妨，我之门下，并无那些规矩。你若心存顾虑，便去禀明江南七怪，待他们同意，你再行拜师亦可。你跟江南七怪的师徒之情，依然如故。”陆明淡淡道。
虽然陆明不打算教郭靖那些魔道神通，但他的武道也是各个世界里辛辛苦苦收集来的绝顶功法，自然不愿意没有师徒名分，就随随便便给了出去。
当然，郭靖原本的师父是江南七怪，这个陆明也没办法更改。原著的洪七公尚且不在意这种事情，陆明倒也没有什么独占的想法。
“哦。嗯？你知道我师父？”郭靖突然反应了过来，眼露骇然之色。
他如今身份是蒙古国的金刀驸马，若是外传出去，其实还是有诸多风险的，足以遭到许多势力的血腥报复。
这也是江南七怪担心的理由，一般人不敢来打铁木真的脸，但敢打铁木真脸的，肯定也不是一般人。
“我自然知道。”陆明也不解释，只是淡淡道。
“呵呵。”黄蓉大眼睛转了转，突然冷笑起来。
“怎么？”
“原本以为你是个登徒子，现在看来，想必你是看上傻大个栓在门口的汗血宝马了吧？这马价值万金，啧啧，这黑貂皮也是千金难买，所以动了贪念吧？”黄蓉面露得色，一本正经道。
以她的绝世容色，确实一路也麻烦不小，常有纨绔子弟找她谈谈人生理想，顺便想着浑水摸鱼、鱼目混珠、如鱼得水、鱼水之欢之类的，遇到些嚣张的官家子弟，甚至还有当街抢人的。
开始时，黄蓉心情不好，遇到这种情况，便施展家传武道，揍的心怀不轨者非死即伤。
但这种事情遇到多了，确实也影响心情，还极为容易暴露行踪，导致被黄药师发现。
黄蓉无奈之下，便索性化成一个小乞丐，一路游山玩水，倒也逍遥自在。
“一点区区身外之物，有什么贪的？”陆明淡淡看了眼黄蓉，摇了摇头，无形无象的魔道真元浮现，将三人包裹在其中。
大概的效果是，外面的人看到这里，会下意识的将三人的一切行为忽略掉。
哪怕半神武者都极难抗衡这道暗示。
魔道惑心之术，一个精神暗示，便足以让常人癫狂至死。
用来当阿卡林，自然不过小事一桩。
“噗嗤，这话说来轻松，你要是能……嗯？”黄蓉猛然一怔，望着陆明从衣袖里随手掏出的几块玉石，陷入了沉思。
暖玉生烟、寒玉沁心、白璧如冰、翡玉如血……
共同之处则是，这几块玉石无一例外，没有一丝瑕疵。
皇宫大内都不一定有的，仅仅在传说中的无瑕之玉！
光是任何一块玉石的价值，便不在汗血宝马之下。
“我要是能什么？”陆明淡淡问道。
主神空间的玉石，估计都是主神出品，想要点瑕疵还真的不容易。
当然，考虑到玉石在古武位面的超凡价值，其实这几块玉石换算成点数还是挺贵的。
嗯，差不多要十点点数，才能换一块吧。而且可能是系统怕扰乱剧情世界的经济体制，还限定了兑换上限。
但即便如此，陆明掏出这几块玉石，也足以把黄蓉惊的怀疑人生了。
“有钱了不起啊……”黄蓉嘀咕了一声，艰难的将目光移开，咽下了一口口水。
她虽然在离家出走的时候，顺手摸了几把金银珠宝，也算是身价不菲。但比起陆明这几块纯度好的不讲道理的玉石，却是小巫见大巫了。
况且高品质的珠宝玉器对女孩子有天然的吸引力，便是黄蓉也不例外。
玉器还算稍好，若是陆明掏出一把红蓝宝石乃至五彩钻石，怕是黄蓉更为难以拒绝。
“算不上了不起，但总比没钱好一些。”陆明淡然道。
“哼，本姑娘不跟你争这个！你说要教我们武道，而非商贾之道，那自然不是钱多就可以的。”黄蓉想了想，理智的回避了这个问题。
“这个自然。”陆明点了点头。
“嘻嘻，那好，敢问阁下可是朱熹、辛弃疾、陆游、杨万里之一么？又或是尤袤、范成大甚或其他文宗？”黄蓉眼中闪过戏弄之色，嘴里却是一本正经问道。
灵气复苏之后，文武不分家，文宗之后的文人，虽然战力不及武道宗师，但地位却也勉强相当。
毕竟武宗或许可以看不上文宗，但在一般的江湖人眼里，文宗还是武宗，其实也没什么区别。
反正都是打不过。
“自然不是。”陆明摇了摇头。
“哦，那敢问阁下可是昔日华山论剑五绝之一？”黄蓉微微松了口气，又摇头晃脑问道。
她最怕的是，陆明万一邪魅一笑，说“嘿嘿，想不到你也认出老夫了，老夫便是某某文宗。”
那她就比较尴尬了，简直是送脸上门。
既然对方不是文宗，那就好办了。
黄蓉一念间，便闪过十多个恶心人的点子，情不自禁笑出了声。
“五绝么，也不是。”陆明本想说自己还没这么老，突然觉得自己的年龄似乎也有点诡异，不便细究，便也没多说什么。
“哼哼，你又不是文宗、又不是武宗，那教教这大个子也罢了，有什么资格教我啊？”黄蓉骄傲的仰起脑袋，露出一幅快来问问本姑娘是谁的样子。
“哦？我虽非五绝中人，但为何不能是武宗？”陆明瞟了瞟黄蓉，发现她露出的脖颈晶莹如玉，丝毫没有染上一丝黑煤。
真是不专业啊！
不过黄药师虽然号称博通百家，但易容水平也确实是烂，整天带个死人皮的面具，一幅半死不活的模样，比起自学成才的阿朱都差之甚远。
所以黄蓉易容术水平不高，也是正常。
“武宗高手自来的文宗还少，况且也未听闻有新晋武宗，不要乱吹大气了。”黄蓉嗤笑道。
“那王重阳华山论剑拿了天下第一，可之后他便赌酒输给了道济和尚，那道济和尚也不是五绝中人啊。”陆明失笑道。
道济和尚便是大名鼎鼎的济公神僧，但此界他则是武道达人，用的也是斗酒僧的人设，而非传说中那个法力高深，行事诙谐的活佛。
华山论剑之时，道济和尚声名不显，王重阳也未曾约其赴会。
一日，他与王重阳偶逢于野，两人论武斗酒后，道济和尚略胜一筹，王重阳愿赌服输，便把《九阴真经》借给道济神僧观看。
传闻道济神僧看后大笑而去，闭关三载也创出一门绝世神功，虽然跟王重阳并称，但其修为隐隐还在王重阳之上。
而未曾邀约道济和尚论剑华山，也是对五绝宗师公信力的极大打击。
王重阳虽不避讳此事，但黄药师等人，都下意识的不予评价。
毕竟天下五绝变成圈地自萌，一听就弱了很多。
410.想学《九阴真经》么？
“你能跟道济神僧比么？”黄蓉怔了怔，微怒道。
“不知道，没打过。不过只是武道的话，应该差不多吧。”陆明淡淡道。
他也不确定济公现在是伪神还是次神，前者的话，自己可以随意击杀，后者的话，倒也可堪一战。
当然，济公如果武道之外，还是佛法无边的高手的话，那陆明倒是可以痛痛快快的打一场。
“差不多……差不多？”黄蓉这次猛地喘了几口气，气的身体也微微颤抖了几下。
不讨论那些鬼知道是不是存在的隐士高人，当世明面上就两个大武宗，你跟道济差不多，那岂不是你就是天下第一了？
对于这种没有逼数的行为，黄蓉都想出手教训一下了。
也不对，这人刚刚那一手凭空凝酒的内力修为，好像本姑娘还真不是对手……
好气哦！
黄蓉想到这里，情不自禁翻了个白眼，感觉胸闷无比。
“道济神僧是谁？很厉害吗？”郭靖显然也不知道道济神僧意味着什么，想了半天，面露茫然之色，问道。
“厉害厉害，厉害的很，跟武功天下第一的王重阳差不多厉害。”黄蓉没好气的答道。
“王重阳？哦，是马钰马真人的师父吧？二师傅说过他很厉害的，是个高人。那这位……”郭靖猛然想到还不知道如何称呼陆明，不由挠了挠头。
“我叫陆明，当然拜了师就不能直接喊我名字了。师父之外，你们也可以称呼我为魔主。”陆明道。
“魔主？好大的口气！不过，我怎么没听过这名字？”黄蓉又哼了哼。
“因为我昨天才决定用这个名字。”陆明淡淡道。
这话倒也没毛病，陆明虽然不清楚主神空间之前给他做的人设，但在他降临之前，那个工具人确实应该不会想着自称魔主的。
“哦？呵呵，是是是，那好，你能教些什么东西呢？”黄蓉微微翘起嘴唇，揶揄道。
“嗯，确实要教点东西，你想学什么？”陆明问道。
“嘻嘻，本姑娘想学《九阴真经》，你能拿出来么？说说你会什么不就行了，还让人来选？”黄蓉嘻嘻一笑。
“《九阴真经》么？这个不难。”陆明点了点头，从芥子环里翻了翻，抽出上下两册《九阴真经》，放在桌上。
陆明心中微微有些感慨。
在倚天位面，他九阴真经的获取，是从倚天剑屠龙刀中得来。而源头，也正是黄蓉和郭靖二人，将功法放入兵器之中。
他的武道地仙，也是依仗九阴九阳这两册功法而成就的。
虽然放入《九阴真经》的，是神雕结束后，年逾六旬的郭靖黄蓉，而非面前的少年男女。
但严格而言，有些因果纠缠，还只是应在郭靖黄蓉身上。
这也是陆明想收二人为徒的原因之一。
九阴偏道，九阳偏佛，其实跟他的武道理念还是有些差异。
所以陆明寻常对敌，往往也喜欢用系统奖励的无属性的《易龙神卷》来避免隐患。
实际上，以他如今的修为，催动九阴九阳，即便理念相斥，并不足以让他迈入次神之境，但也足够轻易搏杀半神级的高手。
当二人的师父，显然是足够了。
若是之前遇到的黄裳，穿越到此界，位面强度更胜他所在的传奇位面，怕是也可以一举破了人神之关，证道次神之境。
“天之道，损有馀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馀。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黄蓉犹豫了下，直接拿起下册，翻了几页便脸色大变，不可置信的望向陆明。
华山论剑之后，王重阳曾约战密宗一位高手，虽然最后将对手击杀，但也身受重伤，回到重阳宫便一病不起。
其时王重阳深恐自己大限已到，交代周伯通将经书上下册分开藏匿。
结果，好巧不巧的，周伯通依旧遭遇了黄药师夫妇，一番赌斗，黄药师胜出。还是符合原著惯性，让黄蓉的母亲冯蘅观看了真经的下册。
其后，超级学霸冯蘅虽然不懂武功，但是记性好的堪比系统，回到桃花岛就把真经下册一字不差的默了出来。
这个位面，王重阳到没有原著这么拘泥不化，最终还是将九阴真经炼成，依靠灵气复苏的红利，花费近年时间，将身体养好，还顺手将计划偷袭的欧阳锋差点打残。
于是这种情况下，也没人敢打全真派《九阴真经》的主意，黄药师自知理亏，更是避得远远的。
数载后，铜尸陈玄风与铁尸梅超风背叛黄药师，盗走九阴真经下部，并私奔逃离桃花岛。
黄药师因而惊怒交加，冯蘅为安抚丈夫，苦思九阴真经却不得，终至心力交瘁，难产而死，留下一本残缺不全的九阴真经。
自此，黄药师脾气更加乖戾，立志伴妻，长年不离桃花岛。
这那本残缺不全的九阴真经，作为母亲的遗物，黄蓉还是见过的。
而前面的内容，跟陆明给出的，丝毫不差。
至于后面的经文，内容更远胜黄蓉见过的残本，更是博大精深之极。
纵然以黄蓉的智慧，也难以了然。
“也许，早有这本书，妈妈就不会死了吧。”黄蓉幽幽叹了口气，合上了书册，暗想道。
黄蓉自然也没马上就上手修炼的想法。
九阴真经穷尽奥妙，况且掺杂了极多道家理念。莫说是她，便是黄药师怕也不是仓促间就可以修炼的。
况且她心中，也不觉得武功高就如何了不起了。
“如何？”陆明问道。
“你是全真门下弟子么？”黄蓉猛然想到这个假设，脸又微微沉了下来。
“不是，我也不认识全真派的道士。”
“好，我姓黄，单名一个蓉字。光凭《九阴真经》，你便足有做我师父的资格，但我还需要考虑考虑。”黄蓉眼神闪烁了下，垂下了头，将两册《九阴真经》递了过来。
虽然她之前对陆明确实颇多不满，但也明白这确实是旷世机缘。
“无妨，三日时间，如何？”陆明点了点头，将《九阴真经》又纳入芥子环。
“嗯？三日之后我来寻你么？”黄蓉呆了呆。
“倒也不用这么麻烦，郭靖，你现在是要赶往嘉兴府么？”陆明问道。
“是，二师父告诉我，半个月之后的正午，必须赶到嘉兴府醉仙酒楼，便有天大的事也不能失约不到。”郭靖怔了怔，点了点头。
“嗯，时间还算充裕，便一起去吧，到了那里我跟你师父谈谈收徒之事，黄姑娘也可以一路随行。”陆明淡淡道。
“有热闹的话，本姑娘自然想去看看的。”黄蓉默然片刻，突然轻轻笑了笑。
“啊，嗯？好！”郭靖想了半天，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也说不上来。
411.黄药师（上）
酒过三巡，陆明顺手结了饭钱，离开酒楼。
眼看天色不早，时间也算充裕，不必连夜赶路。
陆明便带二人去投了客店，把小红马寄在马厩里，再要个一间小院，一人分了一间上房，住了进去。
陆明倒是没什么睡觉的生理需求，便要了一壶清茶，坐在天井里，自顾自喝了起来。
黄蓉和郭靖各怀心事，也没什么谈兴。见陆明默默饮茶，也没什么聊天的打算，两人知会了一声，便各自进了自己的房间。
郭靖一路奔波也有些疲劳，不多时，便鼾声如雷。
“这大个子睡觉怎么怎么吵，难道是猪么？”黄蓉将满脸煤灰洗掉，露出倾国倾城的容颜，躺在热炕上，心中却有些烦闷，翻来覆去睡不着。
今天虽然跟这两个人接触不算极多，也谈不上了解。但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对。
难道以后真该叫他们师父和师兄？
不至于啊，我连他们到底是什么人都不知道！
那个叫郭靖的，一身塞外装束的大个子男子，给她一种熟悉而陌生的感觉。
至于那个叫陆明的男人，虽然看起来确实有点不靠谱，但却给她一股莫名的安心感。
似乎只要他想，他就可以创造出一个个奇迹。
不过，他还能跟道济神僧比？一定是嘴炮吧？
怎么不去吹他可以去当皇上呢！
黄蓉想到这里，轻轻呸了一声。
“不对，不能这么莫名其妙把自己卖了，去拜个师。”
“是姑奶奶见少了男子，还是真遇到了能跟爹爹相比的年轻高手了？”
“难道跟爹爹学武还不够么？”
黄蓉翻了个身，靠近窗户，望着天井里如同磐石一般默默饮茶的陆明，突然觉得心中一片安宁，慢慢熟睡过去。
……
“阁下在这里也候了半天了，不如来聊上几句。”陆明听到黄蓉均匀细密的呼吸声，心中一动。
至于郭靖的呼噜声，他也听得烦闷，便将其屏蔽掉了，来个太吵勿听。
“哼。”屋顶之上有人轻轻哼了一声，人影一晃，已无声无息闪出，在陆明面前坐下。
其人身材高瘦，身穿青色布袍，脸色古怪之极，两颗眼珠似乎尚能微微转动，除此之外，肌肉口鼻，尽皆僵硬如木石。
“好精妙的人皮面具，简直如同僵尸一般，想必是桃花岛主黄药师当面了。”陆明摇了摇头，随口敷衍道。
“图逞口舌之利。”黄药师冷笑一声，右手在脸边一挥，揭下一张人皮面具，露出原本形相清癯，丰姿隽爽的中年帅哥长相。
“远来是客，岛主不妨喝杯茶，暖暖身子。”陆明给自己添满茶，然后顺手将面前的茶杯也倒了半杯，递了过去。
“……”黄药师这次也有点蒙，认真看了眼面前的凉茶，陷入了沉思。
倒茶的话，一般自然是先给客人倒，再给自己倒。
但黄药师自诩离经叛道，倒也不在乎这点小节。
不过，这壶茶都放了两三个时辰了，现在都子夜了，还暖暖身子？
当自己是雪人么？
“岛主请。”陆明笑了笑，端起茶杯轻轻碰了碰黄药师的茶杯，内息运转，化出一道九阳之力附在杯壁。
瞬息间，两只茶杯的水都沸腾起来，散发出一缕缕热气。
陆明的九阳神功威力虽说不强，但那也是相对他自身其他功法的不强，只是煮个茶还是足够的。
若是施展焚世魔炎煮茶，虽然茶能煮的更香。
但黄药师要是喝下去的话，那乐子还真大了……
“嗯？”黄药师内力运转端起茶杯，感受到沸腾的茶水，脸色也变得有些凝重了起来。
不错的内力，不出五年必然可以踏出宗师之列。
黄药师暗忖。
“龙井茶乃江南名茶，鲜嫩甘醇，岛主不妨一品。”陆明道。
“这手内功是火焰刀？阁下是密宗高手？”黄药师犹豫了片刻，端起茶杯，品了一口茶，心情缓缓平静了起来。
当今世上，他只听过密宗的火焰刀，有这等威能。
不过，想到密宗的种种传闻，他看向陆明的眼神有些古怪起来。
“自然不是，而且我对佛门没什么好感，觉得颇多沽名钓誉之辈。”陆明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
金庸小说他只知道大轮明王鸠摩智会火焰刀，至于这位仁兄，陆明觉得有点一言难尽。
“想不到，当世还有这等炎阳内劲。”黄药师又怔了怔，觉得陆明的还有点不太好接，主动转移了话题。
即便他号称离经叛道，但这个对象从来不包括佛门。
无论大理天龙寺、中原少林寺还是西域密宗都有不世出的高手，而少林方丈、天龙寺主、密宗金轮法王乃至道济神僧、蒙古国师八思巴，都是丝毫不亚于五绝的绝顶高手。
哦，五绝中的一灯大师，也正是佛门中人。
陆明这种上去就直接开AOE炮轰佛门全体的操作，怕是王重阳听到，都会有些牙酸。
“令爱武道天赋虽高，但恐怕学不了这一招，不过我会倾囊相授，岛主倒是不必担心。”陆明淡淡道。
“哦，嗯？”黄药师眼中精芒一闪，脸色却沉了下来：“你说什么？”
“以岛主的功力，自然不用我复述一遍。”
“阁下要收我黄老邪的女儿为徒？岂不知这是江湖大忌？莫不是阁下自认为武道修为鬼神莫测，还在我黄老邪之上？”黄药师冷哼一声，站了起来。
收徒本身不算什么大事，但放在江湖上，也需要一个论资排辈，或者说门当户对。
通俗的说，黄蓉的师父起码需要有跟黄药师平等对话的资格。
所以，陆明这句话换成五绝中人说说也罢了。
或者是辛弃疾、陆游、李清照等大儒文宗，黄药师心中倒也不算如何排斥。
但面前一个年轻男子也这么说，黄药师还是感觉自尊心受到了挑衅。
“岛主不愿意么？”陆明又笑了笑，问道。
“少年人不知天高地厚，有点本事就自以为很了不起。岂不知比起天下之大，尔不过沧海一粟。
老夫今日念你一身武功来之不易，且不杀你，好自为之！”黄药师冷冷一笑，面露不屑之色。
412.黄药师（下）
“原来如此，岛主是觉得我不配收你女儿为徒，跟你相提并论了？”陆明皱了皱眉头。
黄药师“嘿”了一声，也懒得回答这种问题。
以黄药师的修为，数日前便发现了黄蓉的行踪。
但他这个宝贝女儿，他确实也有些无可奈何，怕是强行出手把人带回去，以后反弹起来更加变本加厉。
于是，他心生一计，便索性让黄蓉闯荡江湖，心想等黄蓉体会了世道艰险，自然也会回心转意，老老实实的回岛了。
但黄药师毕竟也放心不下，还是守在暗处，遇到有人真去招惹了宝贝女儿，或是图谋不轨，他便出手杀人，不在话下。
结果陆明一系列诡异操作，把他还真弄懵逼了。
对方这一手武功在年轻人里也算是出类拔萃了，甚至黄药师觉得自己在这个年纪，也没这一手精纯的功力。
看起来对他女儿也不错，好吃好喝还给了间上房。
但是……似乎面前的年轻人，对他女儿的兴趣仅仅是收徒？
这是不是有病？
如果不是收徒而是提亲，黄药师考虑一阵子，十有八九都是会答应下来的。
看起来对面年纪轻轻，怎么玩法花样这么多？
黄药师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心累，有些看不懂这个江湖了。
“如果我胜过了岛主，是不是岛主就没意见了？”见到黄药师还一脸不屑回答的样子，陆明也微微皱了皱眉头。
是你黄老邪真的飘了，还是觉得我已经提不动刀了？
要是之前，区区一个黄药师也敢这么跟他摆脸色，他直接也就出手拍死了。
但现在，他确实打算收黄蓉为徒。先把她爹打爆了，好像也有点说不过去？
陆明叹了口气，觉得自己真是太难了。
“好好！你若胜过了老夫，老夫明日就跟蓉儿说，让她拜你为师。”黄药师闷哼一声，气极反笑。
“这倒也不用，胜了你也就胜了。拜师收徒只是师徒之间的事情，令爱答应了便也行了，简单问题弄得这么复杂作甚？”陆明摇了摇头。
大家都是江湖儿女，也没那么多讲究。
郭靖要征得江南七怪的同意，是他的性格导致的。而黄蓉，则显然是不管黄药师的想法的。
他又不找黄药师要学费，黄蓉若是愿意当他徒弟，他就收了。
若是实在不愿意，也就算了，彼此也算是买卖不成仁义在。
至于旁人说三道四的，陆明其实也不会放在心上。
“好，便按你说的办。念你是小辈，老夫让你三招，然后废你一手，我黄老邪一贯说一不二，好自为之吧。”黄药师眼皮跳了跳，冷笑道。
什么叫胜了也就胜了？
就算是王重阳武功远胜黄药师，也不至于这么说话。
陆明的傲然，确实也有点对黄药师的脾气，倒是跟他年轻时候有几分相似。
但对脾气归对脾气，黄药师也不可能面对晚辈的屡次挑衅而无动于衷。
武道宗师不可辱！
于是黄药师暗下决心，要让面前的小辈明白做人的道理。
“也好吧。”陆明摇了摇头，也懒得跟内心戏空前丰富的黄药师继续扯皮了，内劲运转，催动六成功力，一掌便拍了过去。
陆明武道小成之后，即便轩辕双龙世界里伪神之境的石之轩或者神力无双的李元霸，也挡不下陆明几掌。
这个准神话位面，理论上强度是高了一筹。但即便真有人可以让陆明三招，也不是区区半神巅峰的黄药师可以做到的。
明明又不能打，还这么在意宗师身份，不是死要面子活受罪么？
“大……大武宗？不好！”感觉对面的年轻人一掌拍出，掌力便如同狂龙咆哮一般，铺天盖地压了过来，以黄药师的心性，也不禁神为之夺，内心微微颤抖了下。
即便是面对洪七公刚猛无双的降龙十八掌时，黄药师都没感觉到这么大的压力。
黄药师闷哼一声，内力激荡，右手屈指连弹三下，三股细细的劲力随着嗤的一声轻响，几乎同时激射出去，点向陆明的掌缘穴位。
黄药师虽然独门武功极多，但真正赖以独步武林的却还属他的弹指神通。
平素对敌之时，黄药师往往也只用玉箫剑法或者劈空掌随意应对一下，能逼他施展弹指神通的，也可说是绝世高手了。
黄药师指力弹出，心中压力丝毫不减，他也无暇辨别陆明的应对方法，连忙一个错步，微一点地，旋风扫叶腿施展，身形便如狂风卷起的树叶一般，远远飘出。
这时候黄药师自然选择性的无视了自己说的让陆明三招了。
让大宗师连出三招，黄药师觉得自己的脸还没这么大。
况且，真要让三招，结果被活活打死了，更丢人不是？
活下来才有争脸的可能。
“弹指神通？不错。”陆明点了点头，掌缘肌肤受到弹指神通的指力所激，自然而然内劲护体，凝出几片龙鳞，将弹指神通指力挡下。
龙鳞炸开，陆明神色不变，一步踏出，如同缩地一般来到黄药师面前，掌力随之吐出。
黄药师倒吸一口凉气，手下却也不停，一掌拂出，半空中便如落英缤纷一般，四方八面都是掌影，掌力如剑一般层层叠加，勉力挡下陆明这一掌。
“落英神剑掌？”见到一掌之力被黄药师勉力化解，陆明淡淡一笑，将功力催动到八成，旧力未绝，新力又生，两道掌力叠加爆发而出。
“你？！”黄药师好不容易挡下陆明这一掌，还来不及说话，便感觉对方掌力大张，如同排山倒海一样涌来。
黄药师本来就不以功力深厚见长，化解陆明之前一掌已经用尽全力，如今当下只感觉眼睛一黑，整个人便离地而起，重重砸在院子的墙上，胸口跟着一闷，差点喷出一口血来。
“黄岛主，承让了。”陆明淡淡一笑，散去内劲。
事实上，他最后也将内力收起大半。
否则黄药师即便不死，也要吐得气血两虚，绝非如今这么简单。
“……阁下武功通神，是黄某坐井观天，小视了天下英雄。”黄药师默然片刻，苦笑了一声，神色复杂。
413.崩溃的黄老邪
以黄药师的修为，自然知道陆明最后手下留情，将功力收起了大半。
想到陆明一共只出了一掌，自己又是弹指神通、又是旋风扫叶腿、又是落英神剑掌，最后还是挡不住对方这一掌，黄药师就忍不住有些崩溃。
原本想教育下陆明，年轻人不要不知道天高地厚，结果反而是自己被教做人。
这个画风，确实也挺尴尬的……
虽然黄药师不敢确定当今世上，有没有比陆明更强的高手，但他心中也隐隐觉得，哪怕王重阳全力出手，恐怕都比面前的年轻人逊色半筹。
怕是当年写九阴真经的那位，又赶上灵气复苏，也不过如此了吧？
可是面前的年轻人，这才多大啊？
难道是江湖传闻中，有些老怪物，活得太久无所事事，整天想的扮猪吃老虎玩？
这种人，往往都是变态啊……
黄药师想到自己女儿还在左近，脸皮抽搐了一下，眼中微微露出一丝惊慌。
“下面干嘛这么吵！还让不让人睡了？”黄蓉本来就睡得极浅，被陆明和黄药师掌力对拼的声音惊醒，抱怨了一声，打开了窗户，露出一张千娇百媚的脸庞。
“嗯？爹爹？你挂在墙上干嘛？”黄蓉猛然一惊，望着镶在墙里的黄药师，下意识的揉了揉眼睛，露出不可置信神色。
“……”黄药师老脸一红，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也很绝望啊，难道说“这个人想当你师父，爹爹出手教育下，结果自己被教育了”？
哦，依照赌约，这时候面前的年轻人应该已经是女儿的授业恩师了。
虽然平心而论，黄药师并不排斥这个结果。
“你们父女难得见面，正好聚聚，不用管我了。”陆明想了想，又从怀中掏出一封信函：“家叔陆放翁，与岛主乃是故交，托我将这书函递给岛主。今日正好偶遇，便请岛主收下。”
“嗯？什么？陆游是你叔叔？”黄药师眼中一片茫然，下意识的接过了书信。
“正是我二叔。”陆明点了点头。
听说陆游是有个哥哥，留下一个儿子，年轻看起来倒是差不多。
不对！年纪差不多，那就是二十多岁啊！
就算是李白苏轼一样不世出的文人，证道文宗，黄药师也捏着鼻子忍了。
但这武道大宗师，完全让他接受不能！
黄药师恍惚间，仿佛感觉自己的年纪都活在了狗身上一样。
“那……”黄药师猛然想到一事，神色又变了变，欲言又止。
他跟陆游平辈论交，讲道理陆明是他晚辈，但女儿要是拜他为师的话，那辈分岂不是乱七八糟了。
“世俗礼法岂是为吾辈所设？大家都乃江湖中人，彼此各论各的便是。”陆明自然明白黄药师所想，淡淡说完，转身回屋去了。
陆明也知道信中八成是托付几个老友照拂一二。
所以他觉得还是把黄药师打服了再拿出来比较好。若是直接给出去，总是莫名其妙矮了半头。
“……”黄药师脸颊又抽了抽，感觉越发的胸闷。
神特么的江湖中人！
你陆家世代为官，现在跟我说江湖人？
“爹爹，你怎么了？这个姓陆的小子，虽然神神叨叨的，但算不是坏人啊。”黄蓉这时候急冲冲的跑了下来，拉住了黄药师的手。
“姓陆的小子……”黄药师下意识打了个激灵，勉强露出一丝笑容：“爹爹当然知道，呃，不能这么称呼你师父……”
黄蓉：？？？
**************
“昨晚睡得真香啊。”清早的阳光洒入室内，郭靖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一番洗漱更衣，便推开了门。
天井中，一名十五六岁的绝色少女脆生生的站在那儿。
长发披肩，一袭白衣，头发上束了条金带，阳光映照下，灿然生光。
“呃？姑娘你找谁？”郭靖见这少女一身装束犹如仙女一般，不禁看的有些出神，过了片刻方才反应过来，连忙问道。
“终于出来了！昨晚你呼噜吵死了！”黄蓉轻轻哼了一声，横了郭靖一眼，撇了撇嘴。
“呃，是黄姑娘啊？难怪陆前辈说你是女孩子，原来是真的啊。”郭靖听得声音有些耳熟，想了想认清了来人，呼了口气。
什么叫陆前辈说我是女孩子？
老娘本来就是女孩子，好不好！
“……”黄蓉对于郭靖强悍的语言逻辑也呆了呆，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应该无视好还是反驳好。
“你们都在啊，那出发吧。”微风拂来，陆明已来到了院门口，看了二人一眼，漫不经心的挥了挥手。
“哎，等等！”黄蓉连忙叫道。
“嗯？”
“姓陆……陆前辈，你昨晚跟爹爹说了些什么？为什么他居然同意让我拜你为师？还说什么在你身边的话，他也不用整天操心了。”
这句话确实有些暧昧，黄蓉说到这里，俏脸不由微微一红，小脚在地面轻轻跺了跺。
“哦，我跟令尊黄岛主一见如故，可能他颇为心折吧。”陆明淡然道。
陆明确实也不知道怎么解释，难道说“我一掌把你爹打服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这种话当事人来说，也太没逼格了。
“颇为心折？”黄蓉又呆了呆，歪着小脑袋认真看了看陆明，满肚子的槽也不知道该如何来吐。
我信你个鬼啊！
“对了，黄岛主呢？”陆明又道。
“爹爹昨天没过多久就走了，不过看他神情有些奇怪。对了，我开窗的时候，他怎么会在墙上？”黄蓉狐疑道。
“可能那里比较凉快吧，走了，去嘉庆。”
陆明心知肚明黄药师还是抹不开面子，便连夜走了。
对此，他到没放在心上。
他想收的徒弟是黄蓉，又不是她爹。
当然，跟黄药师动手之后，还是有些收获的，起码确定个世界武力体系的定位。
“哦哦，好。”郭靖闻言松了口气，跑去马厩牵出了小红马。
江南七怪昔日虽然跟叛师出逃的梅超风和陈玄风有些过节，但黄药师的level太高了，对于七怪已经是神仙中人，平素反而刻意不去提及，所以郭靖也压根不知道这等事情。
“要不要叫他师父呢？”黄蓉迟疑了一会，见陆明已经走出了客栈，不由轻轻呼了口气，拿起一个小包裹，丢在小红马背上。
反正还有几天时间考虑，倒也不急。
414.梅超风之死
“九阴真经？也不过如此嘛。”英伟的中年男子，微笑着翻阅着手中的人皮，露出一丝不屑。
“你……你明明是金国的王爷，为什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燕京城赵王府的后院里，梅超风半跪在地上，呆呆的对着面前的中年男子。
她虽双目失明，但修得九阴真经之后，武功大进，即便未曾到达武宗之境，但也远超江湖上的一流高手。
便是全真七子档次的高手在此，梅超风也有信心，以一人之力，击杀两三人。
但在面前的中年男子手下，她却接不到一招。
对方见到她，仅仅是嫌弃般的指了指，一道剑气就击穿了她的丹田气海，将她引以为傲的功力化为乌有。
恍惚中，她又想到昔日在蒙古时，可怖之极的经历。
其时二人修习九阴真经已有数载，武功大进。虽然二人明白自己的武道比起师父黄药师还是差之甚远，但二人也觉得五绝之下，便差不多轮到他们了。
现在看来，这只是一句笑话。
江南七怪在她眼里只是一群废物，那个废物徒弟更不在他们眼里。想到昔日跟柯镇恶有些过节，既然遇到了，他们二人便打算将江南七怪连带那个徒弟，一起杀个干净。
原本万无一失的事情，结果出现了她噩梦中都没想过的反转。
临行前，一名娇美无匹的少女找到了他们，盈盈浅笑间，便一爪将陈玄风的头颅隔空捏碎，又一指毁去了她的眼睛，
这些年，每每想到这件事，梅超风就情不自禁颤抖起来。
她一直不明白那个少女为什么要向他们夫妇出手，甚至不能确定那少女究竟是人还是鬼。
面前的男子和那绝美的少女明显是不同的功法，但相同的是，自己在他们面前都如同婴儿一样，丝毫没有反抗的能力。
华山论剑，天下五绝难道不就是这个世界最强的高手了么？
为什么还有这些完全无法理解的武功？
梅超风呆呆的想。
“好了，九阴真经看完了，你没用了。”男人轻轻笑了笑，屈指一弹，无数道剑气涌出，将手中的人皮真经斩成齑粉。
“你……你到底是谁？”梅超风嘶声道。
“我么？虽然应该自称完颜洪烈的，但我还是，更喜欢别人叫我……傲天！”中年男子又笑了笑，目光淡淡扫了眼梅超风的脖颈。
一道无形剑气从他眼中斩出，将梅超风的头颅如同豆腐一样切了下来。
瞳剑斩！
虽然暴露身份对于他也没什么妨碍，但他还是下意识的喜欢消除一切隐患。
“傲雪，出来吧。”傲天又看了看梅超风的尸体，没发现什么问题，变转开目光，淡淡道。
“天哥，嗯？你把梅超风杀了？”空气波动了一下，一名风华绝代的绝美女子出现在他身后。
“一只臭老鼠而已，好好投靠我们给个客卿待遇也罢了，偏偏要偷偷躲在地洞里想东想西，正好今天有些闲暇，便顺手把她捏死了。”傲天闷哼了一声，道。
“这些江湖中人，本事没什么本事，脾气可傲的很。就算偶然遇到两个有点本事的，不是心怀鬼胎，就是根本不屑投靠我们。”傲雪闻言笑道。
“不识抬举，算了，我也不用那群废物替我做事。嗯，杨康那家伙，现在武功练得怎么样了？”
“你教他的三招剑法勉强学成了，如果那位郭巨侠没有什么奇遇的话，现在应该是比不上他的。”傲雪想了想，道。
“丘处机来了么？”
“他直接去嘉兴府了，说要见见老朋友，让杨康自己过去便是。”
“嗯，毕竟也算是个任务，还是要做的。那就让沙通天、梁子翁、彭连虎、灵智上人、侯通海那些废物一起随他去嘉兴府吧。”傲天点了点头。
“那位铁掌帮主裘千仞也来了。”
“好像是个厉害点的废物，那让他负责吧。”傲天嗤笑道。
“是，不过你这边，不需要人手么？”傲雪怔了怔。
“我明日要动身，去一趟戍边。这群废物去了军营，也没什么作用。”傲天摇了摇头。
他和傲雪进入这个世界，身份便顶替了赵王完颜洪烈和王妃包惜弱。
身为赵王，在整个大金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这种情况基本已经是空间给予“势”的上限了。
但这种开局，往往也意味着这次任务极为麻烦。
傲天心中自然微微有些顾忌，反复权衡之下，决定暂时不跟宋朝对战，老老实实抗下蒙古第一波攻击，再考虑后续计划。
“嗯，要我也陪杨康去么？”傲雪微笑道。
“不用了，反正任务也没要求杨康一定要打赢，我传了他几招剑法，也算是仁至义尽了。你明面上的身份不会武功，便安心坐镇王府吧。”傲天摇了摇头。
“也好，这梅超风尸体如何处理……”
“将她首级挂在王府外面的旗杆上吧，也算杀一儆百。若是那黄药师想不开，来王府闹事的话，你正好试试他的身手。能杀了自然最好，等我们后面攻打宋廷时，也可以少点阻力。”傲天冷冷道。
傲雪实力虽不及他，但也具备伪神级实力，有心算无心的话，虽然不见得可以杀黄药师，但击成重伤还是不难的。
“明白了，天哥，你多加小心。”傲雪浅笑道。
“木华黎军事上，确实算个对手。但除非他也具备次神级的超凡实力，否则还不至于放在我眼里。”傲天冷冷一笑，身体化为一道剑芒，破空而去。
“那么祝你好运哦，我的哥哥。”傲雪眼中露出有些奇怪的神色，想了想，又拍了拍手掌。
一道人影极快的从树上落下，一动不动跪在地上，却是一名带着面具的黑衣男子。
“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傲雪漫不经心的问道。
“禀王妃，城里比武招亲的那个老头和他干女儿都被带来了，他们察觉不对，还伤了好几个侍卫。”面具男回答道。
“哦，辛苦了，把那老头杀了吧。”傲雪想了想，露出有些厌恶的神情。
“是！他的干女儿如何处理？”
“留下……算了，一起杀了吧。”傲雪心中一动，微微笑了起来。
杨铁心和穆念慈都死了，这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穆念慈原本的儿子，可是杨过哦。
杨过消失了，这个位面会不会更崩坏呢？
真是期待啊。
415.醉仙楼
五代十国时，吴越国在嘉兴设置开元府，嘉兴从此自苏州分离出去。
南宋时，嘉兴府属两浙西路，其辖地大致为今嘉兴境，加上苏州河以南的上海境。
加上地理位置的得天独厚，此刻嘉兴府的影响力和繁华程度，横向对比也足以当得上是江南名城了。
郭靖半路上便将黑貂大衣收了起来，换了一身汉人棉袍，小红马虽然神骏，却也没几人识货，倒也算不上如何扎眼。
黄蓉虽然美若天仙，但身边有两名男子相伴，三人也不算张扬，倒也没出现什么烂俗的桥段。
一路上，陆明不太说话，独自走在前面，黄蓉跟郭靖知道陆明武功超绝，虽然做事有些匪夷所思，但想必也是高人游戏风尘的做派，倒也不敢缠着陆明问个不休。
二人毕竟少年心性，走久了也颇为无聊，黄蓉更是耐不住性子，叽叽喳喳说个不休。
郭靖拙于言舌，大多时候，倒是黄蓉自顾自说上一堆，郭靖配合的说上几句“你好厉害啊”、“你怎么懂这么多”，间或问几个浅显的问题，便也让黄蓉大为满足。
聊天这种事情，毕竟不是吵架，也不需要旗鼓相当的高手对决才好看。
很多时候，一方愿讲、一方愿听，就是很愉快的体验了。
陆明虽然不愿意捧这种漏洞百出的哏，但听听倒也无妨，也懒得指出黄蓉胡诌的地方，倒还算是颇为融洽。
一路无话，不几日，三人便来到嘉兴府。
醉仙楼显然颇为有名，黄蓉随便问了问路人，便寻到了地方。
“郭兄，应该就是这里了。”走到城中一间颇为豪华的酒楼前，黄蓉拍了拍手，嘻嘻一笑。
酒楼旁直立着一块大木牌，上写“太白遗风”四字。
楼头则有一块极大的金字招牌，写着“醉仙楼”三个大字，字迹劲腴，旁边写着“东坡居士书”五个小字，显是苏东坡所题。
“靖儿，你来了啊。”酒店大厅里，一名身材魁梧，胖大异常，如同杀猪宰羊的屠夫一般的男子往外瞅了一眼，便站了起来，三两步，走到了门口。
在他身后，一名长相秀丽的女子轻轻笑了笑，也跟了过来。
“啊，五师父七师父，你们到了啊，其他师父呢？”郭靖大喜，连忙迎了过去。
五师父七师父？陆明想了想剧情，认出面前是江南七怪里面的笑弥陀张阿生和越女剑韩小莹。
陆明对韩小莹倒是没什么想法，但他瞟了张阿生一眼，倒是心中一动。
原著里，荒山夜战，张阿生是被陈玄风的九阴白骨爪所杀，郭靖也一直没学到张阿生的武功。
现在本该死了的人，好好的站在眼前，让陆明也有了一丝疑惑。
这类剧情世界，以陆明的了解，开局还是颇为符合原著的，比如黄药师就同原著一样，死了老婆。
目前，唯一的例外是王重阳受到灵气复苏的红利，又修炼了《九阴真经》，导致武功太高没死成。
蝴蝶效应是，这种情况下，黄药师倒是不敢去关押周伯通了。
毕竟人家师兄找上门，自己又打不过，还是挺尴尬的……
不过，传闻王重阳当年重伤之后，便行踪缥缈，多年不问世事，全真派的急速扩张，很大程度还是源于他当年名义上的天下第一。
王重阳这种高手，不死也还算可以理解，但张阿生这边，也更改了剧情，这就有点诡异了。
按理来说，主神还不至于给这种小人物改背景设定。
难不成这一届的黑白双煞格外饭桶不成？连江南七怪都打不过？
陆明虽有些迷惑，但这种事也不好求证。
总不能问问张阿生，“为什么陈玄风没打死你啊？”
“全真教来了几位道长也来了，丘道长跟几位哥哥拼酒去了，我们两个不喜热闹，就在这坐坐，想不到正好遇到你。”越女剑韩小莹抿嘴笑道。
“呃，五师父也不喜欢热闹么？”郭靖呆了呆。
“靖儿，这两位朋友跟你一路同行的么？不知如何称呼？”张阿生老脸一红，连忙转移话题。
“这位是黄蓉黄姑娘，是我路上遇到的好朋友。这位是陆明陆前辈，陆前辈想收我们为徒。弟子不敢自作主张答应下来，还请诸位师父做主。”郭靖正色道。
江南七怪出生草莽，平素也没有什么中原名门大派那些，内门弟子不得另投名师的讲究。便是原著，郭靖习武洪七公，七怪对此也没什么不满的。
郭靖从小在蒙古长大，也时常跟哲别学学射箭，或者跟拖雷学学摔跤。七怪虽自己不屑去学，但也任凭郭靖去学，未曾多管。
所以，若是七怪答应，郭靖对于拜师倒是没有抵触心理。
毕竟陆明武功即便再差，光那一手悬酒的内功就比他厉害的多。
“嗯？阁下如此打算，想必是有惊人手段，自信在我们兄弟几人之上了？”张阿生想了想，绝对没听过陆明这个名字，不由目光有些警惕。
拜师什么的，他倒不算是很放在心上。
但对方这么年轻，他又感觉不到半点修为，若是对他们宝贝徒弟有什么哄骗之心，那就有点挑战张阿生的底线了。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天下之大，奇人异士辈出，既然各有所长，到不必执着于比什么高下。”陆明淡淡道。
“尺有所短，寸有所长”在那时候算是褒义语了，原文后半句是“白起料敌合变，出奇无穷，声震天下，然不能救患於应侯。”
除了极个别的大佬之外，其他人能与堂堂武庙十哲中的大秦武安君白起相比，自然不算委屈了。
虽然屠夫出生的张阿生显然不知其意，但韩小莹还是读过些书的，闻言不由眼睛微微一亮，又抿嘴笑了笑。
她虽一介女流，但跟柯镇恶等人日久，也有些吃软不吃硬的性子，见到陆明说话客气，自然便以礼相待。
“此事也不小了，自然还要请大哥二哥做主，你们随我们上来。陆……陆公子，黄姑娘，请。”张阿生粗中有细，加上跟韩小莹相识二十载，也算配合默契，见她微微点了点头，便决定把事情推给柯镇恶和朱聪定夺。
“这个自然，还请二位带路。”陆明微微一笑，走进了醉仙楼。
江南七怪因为丘处机的一席话，便耗费六年时光远赴千山万水，在蒙古大漠找到了郭靖，教其武功十余年，为此更在大漠一住十八年而未返江南故乡。
虽然他们武功低微，但此举甚是侠义，确实算是难能可贵。
彼此又没什么仇，陆明觉得先讲讲道理，和和气气，还是挺好的。
况且，陆明觉得自己也不至于沦落到要靠刷江南七怪来获得声望……
416.尹志平、赵志敬
丘处机和江南七怪赌斗，本也需要一名公证人。
且不说他师父王重阳行踪缥缈，已然有半年未曾回重阳宫，单单这等小事，丘处机还真不敢去找师尊出面。
师兄弟里，大师兄丹阳子马钰原本地位最高，但此时王重阳已将掌教的身份传与他。马钰身为一派之主，一举一动便代表全真一脉，自然不能随心所欲，遇到这等江湖赌斗更是不便前来。
丘处机思索了下，便请了三师弟玉阳子王处一到了此处。
王处一的武功在门内仅次于马钰和丘处机，更是性格豪迈，跟丘处机私下关系极好。
他和江南七怪虽不相识，但彼此都算得上一句久仰，聊了几句，便颇为投缘。
全真教身为道门统领，自然也是不缺银钱的，丘处机便索性做东把整个楼顶包了下来，拉着江南七怪一同喝酒吃肉，甚是快活。
韩小莹素来喜静，觉得此处甚是吵闹，跟丘处机和王处一对饮了一杯，便告了个罪，先行离去。
丘处机和王处一毕竟修道中人，也没后世大老板喜欢拉妹子陪酒的心态，见到韩小莹离去，反而轻松了几分，随口挽留了几句便也作罢。
张阿生一贯爱慕韩小莹，虽未曾表白，但也情不自禁想与她多亲近一些，见此便也寻了个由头，跟了下去。
朱聪、韩宝驹、全金发等人对此心知肚明，心中暗自好笑，却也懒得理会。
毕竟这种事只能靠自己，当个中间人想要撮合，往往吃力不讨好，弄得里外不是人。
张阿生和韩小莹带路，五人顺着楼梯，走到醉仙楼的顶楼，迎面而来的便是一道木门，内有划酒行拳之声，不绝于耳。
两名年轻道士背负长剑，分站在木门左右，双目开合如电，显然武功甚是不凡。
“张五侠、韩女侠，你们上来了啊。师父刚刚出来，还提到你们了呢。”左手边的道士倒是跟江南七怪相识，见到二人便拱手为礼，神色淡然。
他名为尹志平，乃丘处机的首徒，杨康的大师兄。一身武功在全真教三代弟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甚至直逼全真七子中较弱的谭处端、孙不二等人。
如今既然是丘处机提出的宴请，尹志平自然当服其劳，恭恭敬敬守在门口。
此人在金庸小说里，知名度其实极高。
最出名的地方，便是日后成为了著名的“龙骑士”：趁《神雕侠侣》的女主小龙女的穴道受欧阳锋所制，亵渎了无力反抗的小龙女……
历史人物尹志平，在道教成就很高，而且在战乱灾年多救助百姓，品德高尚，乃一代高道大德。
在金庸小说里，黑古人的地方固然不少，但尹志平无疑是黑得最惨的。因为其他人大多还可以说是捕风捉影，但尹志平完全是子虚乌有的事。
又因为金庸小说影响力太大，甚至远远超过了尹志平自身的知名度，所以这个黑点完美的将他人设覆盖了……
可能金庸也意识到了这点不妥，所以在新修版小说中将亵渎小龙女的人改为虚构的甄志丙。
当然，仅以影响力而言，还是尹志平“龙骑士”的人设更为深入人心……
尹志平还不同于田伯光或者兰斯王那样的自走炮，平素清心寡欲，潜心修道。便是目光在倾国倾城的黄蓉身上扫过，也没驻留片刻。
“全真弟子赵志敬，敢问这三位是？”右边的年轻道士微微皱了皱眉头，在陆明几人身上扫过，神情有些傲慢。
赵志敬身为王处一的首徒，武功与尹志平在伯仲之间，在三代弟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江南七怪除去柯镇恶和朱聪，余者尚不及他，平素便有些自负。
“这是我们的徒儿郭靖，过两日便要跟你们那杨康师弟在此比上一场的，这两位是……陆明陆大侠和黄女侠。”张阿生望了陆明一眼，微微有点犹豫，想了想含糊答道。
实在是陆明并没什么知名度，虽然说话行事还算客气，但张阿生总是拿不定主意。
他身为屠夫出生，却没有老祖宗张飞那么智勇双全的本事。
好比张飞随便拜个大哥也能抱上日后蜀汉昭烈皇帝的大腿，他暗恋了韩小莹二十载尚且不敢表白……
对于陆明收徒的打算，他心中确实也有些茫然，不知道如何应对。
“既然如此，师父师伯吩咐今日是和江南七侠论旧之日，外人一概不见。张五侠，韩女侠进去无妨，这几位后辈，就随弟子一起在外面等诸侠和师父师伯议事完毕出来吧。”赵志敬想了想，根本没听过什么陆明陆大侠和黄女侠，索性便当是放屁，淡笑道。
以他的修为，在外面已经可以抗衡小门小派的掌门或者大长老了，足以位列上席。
但如今师父王处一和师伯丘处机在里面陪客吃喝，自己按照规矩身为小辈，却是不能上桌的。
赵志敬略一考虑，便随着尹志平一起出来守在门外。
毕竟尹志平在门外恭恭敬敬守候，自己溜下去胡吃海喝，自然高下立判。
虽然这些日常表现无欲无求的话确实影响不大，但若是想坐上首座之类的位置，这些都是加减分项。
赵志敬正好对三代首座的位置颇为向往，哪怕心中不愿，也得做出一副勤勉尊师的模样。
丘处机和王处一都不是傻子，想着耍小聪明偷懒是没有意义的……
但道理归道理，自己就这么在门口守了半天，还是有些气闷。
于是，赵志敬随口找了个茬，刷了一波存在感。
“呀呀呀！王重阳的徒孙，口气倒是挺大的，还一口一个后辈，是不是自己在这里罚站，心态不平衡，就想着别人也这样？拿着鸡毛当令箭，心态真是阴暗啊，啧啧。”黄蓉见到陆明微微皱了皱眉头，心头大定，冷笑一声，跳了出来。
说起来，她还真有说这个话的资格，他爹黄药师一贯跟王重阳平辈论交。那她起码跟丘处机、王处一等人是同辈的。
区区王处一的弟子，说她是晚辈，还真是有点骑脸。
“你是谁？”赵志敬心中确实有这个念头，见被一个明眸皓齿的小姑娘说中，不由脸色一沉，闷哼道。
“家父东邪黄药师，这是我师父陆前辈，你张口就说小辈，未免有些托大了吧？王重阳这么教育你们的么？”黄蓉嘻嘻一笑。
“你……，这个，不得诋毁祖师。”赵志敬怔了怔，气势不由一窒。
江湖人不一定太讲辈分，但全真派作为大派，还是很注重这种规矩。
起码，涉及祖师王重阳的话，对外还是要讲究这个的。
417.我爸是老黄
“黄药师……”张阿生不由有点牙酸，猛然想到一事，跟韩小莹对视了一眼，微微苦笑起来。
这傻小子呆头呆脑的，怎么女人缘这么好。什么样的女孩子都能当朋友，老子怎么没这种待遇？
张阿生想到这里，微微有些不忿。
“诸位请进。”尹志平见到赵志敬神色尴尬，自己头皮也有点发麻，连忙侧开身子，拉开了门。
对面这女孩子说话这么爱扣帽子，万一再扯几句，被迫排起辈分，她回头跟丘处机平辈相称，自己岂不是还要叫她一声师叔？
以他的心性，刀山火海也敢闯一闯，但要叫一个妙龄少女师叔，还是有些拉不下脸的。
“嗯，蓉儿不愧玲珑剔透，这几句话换了郭靖，肯定是说不出的。确实挺不错，有这种徒弟省心多了。”陆明甚是满意，心中倒是微微一动。
对于陆明来说，如果跟黄药师、王重阳等人谈上几句甚或打上一架，还是不影响大宗师身份的。
但面对赵志敬、尹志平这种小人物，还真有点烦。
吵上几句是自己丢人，顺手打死了同样是自己丢人。
至于得罪不得罪赵志敬，陆明自然不会放在心上，毕竟这里显然不是重生之赵志敬的位面……
想不到黄蓉第一次喊他师父，还是这种场景，但用的自然而然，大家都不违和，氛围还挺轻松。
嗯，还挺省事，陆明正好也懒得弄个拜师礼。
那种三跪九叩的大礼，儒门中人讲究也罢了，魔道中人还玩这套，岂不是笑死人。
木门打开，迎面便是一张大桌子，坐着两名道人和五名江湖人打扮的男子。
桌上众人见大门开启，均是微微一怔，不由自主看向门外，安静了下来。正与郭靖等人目光对了个照面。
“张五侠、韩女侠，你们二位上来了，来，继续吃喝。”主位上坐着一名面色红润、方面大耳的中年道人，他抬起头往门口扫了一眼，便大笑道。
在他左手边，是一名面色凶恶的瞎眼老者，右手边，则是一名手持折扇、书生打扮的男子，自然是江南七怪之首飞天蝙蝠柯镇恶和老二妙手书生朱聪。
桌末陪位处，则坐着一名长眉秀目的道人，颏下疏疏的三丛黑须根根见骨，自然是丘处机的师弟王处一了。
小说里，丘处机武功在全真七子里堪称第一，便是在江湖上也大大有名。
但他在历史上的地位却更高，曾以74岁高龄远赴八鲁湾行宫觐见成吉思汗，劝他敬天爱民、少杀人，由此拯救了许多生命。
此即“一言止杀”，历代凭此封神自不必说。
甚至元明清时人为纪念丘处机，并希冀“成仙”的丘处机神灵庇佑、赐福，而设置了一个几乎可以比肩春节的节日“燕九节”。
当然，金庸的世界观跟历史还是有区别的，除去达摩、张三丰、莲花生等寥寥数人，其余人也不讲究什么知名度高就能打。
起码小说里，丘处机比起历史上名不见经传的周伯通等人的武力值还是差得远。
“丘道长误会了，小女子却是酒量不支方才退下的。嗯，小徒郭靖方到，特带他来拜会二位道长。”韩小莹抿嘴一笑道。
“大师父、二师父、三师父、四师父、六师父，见过丘道长、王道长。”郭靖大喜，连忙迎了上去。
“这便是郭兄弟的遗孤吧，想不到都长这么大了，好孩子。”丘处机似是有些感慨，却叹了口气。
“内功不错。”王处一也微微笑了笑。
“哈哈，我江南七怪的弟子，如何？”柯镇恶长笑道。
“要听真话，还是假话？”丘处机大笑。
“都不要听。”朱聪皱了皱眉头，摇了摇头。
“此话怎说？”丘处机怔了怔。
“你这牛鼻子，这般态度想必是没什么好话，听得气闷。还不如好好跟你那徒弟打上一场，便知结果，岂不比听你扯上一堆废话好得多。”朱聪摇了摇扇子。
他跟柯镇恶之前试过尹志平的武功，自己二人虽在尹志平之上，但差距也算不上极大。心知杨康若是武功跟尹志平在伯仲之间，郭靖便万万胜他不得，心中不由有些不悦。
江南七怪，说白了还是有些死要面子活受罪，如今赌斗履行在即，十有八九要输，想到十多年苦功不过如此，朱聪自然也有些不爽，谈到这个，语气便也没那么客气。
这么干脆的么？
王处一也不由怔了怔，又微微笑了起来。
本质上，杨康又不是他徒弟，他也只是看看热闹，自然没有什么胜负心。
丘处机武功太高，性子又刚烈。在门派地位也高。除去神龙见首不见尾的王重阳之外，也没人可以怼他，便是马钰也有些担心丘处机道心不稳。
如今被人小小挖苦几句，王处一也甚是满意。
“靖儿之外，还有两位朋友啊，为何不来见个礼？”丘处机皱了皱眉头，便也转了话题。
“哦，这位是黄姑娘，她爹爹武功很厉害的。”郭靖想了想道。
五绝高手，他也没正面见过，平素江南七怪也不去提及，他只知道王重阳武功高的不得了，对黄药师等人却没什么直观印象。
这也说明，啥时候第一才被人记住，后面几名都没人权。
“黄姑娘？”丘处机自是不以为意，微微一笑。
“小女子黄蓉，家父东邪黄药师，见过丘仙子、王仙子，小女子这便给二位仙子行礼。”黄蓉盈盈笑道。
反正陆明和郭靖都知道了这层关系，那天晚上她跟黄药师聊了几句，原本冻结的关系也慢慢破冰了，黄蓉便也懒得伪装了，虽不主动，但有人提到便如实说。
毕竟黄蓉又不是真打算断绝父女关系，哪怕是问题少女，也是渴望父爱的。
“黄药师？别！不敢当不敢当。”丘处机、王处一等人并不知道门外情况，闻言大惊，连忙站了起来，侧开身子，生怕黄蓉要来个跪礼。
三人彼此辈分相当，若是黄蓉跪了，他们也得跟着跪下来还礼。
嗯，黄蓉若是一代名侠也罢了，若是李清照那样的文宗，他们还有小赚。
但如今跟一个十五六岁的花季少女对着行跪礼，画风就有点诡异了。
这两个人平素在整个道门都算是一等一的人物了，自然不愿意做出这种丢人的行径。
418.真相
黄蓉自然也没这么闲的无聊去跪一跪，见吓到了丘、王二人，心中微微得意，倒也不为己甚。
“想不到黄药师的女儿，也肯跟我们这傻小子徒弟当朋友。”柯镇恶怔了怔，说道。
他虽有些臭脾气，但也知道自己跟黄药师的武功天差地别，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虽然他跟黑白双煞确实有些恩怨，但黑白双煞早已叛门而出，跟黄药师的关系并不大。
况且，他都拿黑白双煞没什么办法，还去主动找黄药师算账，那不是求虐么？
“这位朋友呢？又如何称呼？”朱聪见到丘处机神色尴尬的样子，心下暗自好笑，道。
虽然他们跟丘处机也算不打不相识，加上为了一诺远赴塞外十八载，丘处机嘴上不说，心里也暗暗有些钦佩。
但他话里话外还是有些优越感，让朱聪等人也有点不舒服。
江南七怪到也无可奈何，谁叫人家师父是天下第一的王重阳呢。
况且自己兄弟七人联手，还不一定能打赢他，对方有些优越感自然也正常。
理解归理解，不爽也不爽。
若是丘处机有生命危险，诸人自然义不容辞出手相助。但如今见到丘处机只是吃了个瘪，朱聪等人倒是心中暗爽。
“这位是陆明陆前辈，他想收我当徒弟，弟子不敢擅自决定，还请诸位师父示下。”郭靖连忙道。
大厅顿时安静了下来，朱聪等人对视了一眼，望向韩小莹。
“确有此事，小妹也不知应该如何。”韩小莹苦笑道。
朱聪眉头更加皱起，满脸狐疑之色。
黄蓉恶心了下自己，赵志敬本来颇为恼火。
但见黄蓉又直接弄的丘处机和王处一颇为狼狈，赵志敬心情反而平复了下去，只是告诫自己千万莫去惹黄蓉。
如今这个场景，反正跟他无关，赵志敬倒是露出津津有味看好戏的姿态，深感不虚此行。
“我与令徒郭靖一见如故，想传他几手武道。我之门下，倒也没那么多讲究，虽承我功法，但与你们师徒之情，依然如故。”陆明等了片刻，开口道。
“敢问阁下师承何人？”朱聪望着陆明二十来岁的模样，总觉得有些不靠谱。
“我没师父，不过收集了几手江湖传承，正打算自立一门。”陆明淡淡道。
朱聪又皱了皱眉头，越发感觉不靠谱了……
“年轻人耐住性子，苦练武功，日后能扬名立万，老道是信的。但打算开宗立派，莫不是有些痴心妄想。”丘处机皱了皱眉头，冷笑道。
丘处机当然不知道陆明所谓的几手江湖传承是《九阴真经》、《九阳真经》、《嫁衣神功》、《天魔策》之类的东西，只当他跟昔日姑苏慕容一样，所谓博通百家，其实真正跟高手动手的话，不用自家斗转星移就会被打出屎了。
按道理能说，名门大派各有压箱底的绝学，能被人收集到的武功肯定不是最强的那一档，这么多年也没听过《易筋经》、《六脉神剑》、《降龙十八掌》之类的武功外泄的。
若是什么瑜珈入门、罗汉拳、华山剑法之类的低级武功，那传出去倒是正常，门派也就象征性的管一管。
但凭这点武功就想开山立派？
丘处机想到这里，眼中不由流露出专家教授面对民科的浓重不屑。
“令师王重阳不也是凭自己一人之力创出先天功，建全真一脉么？他尚且可以，旁人又为何不能？”陆明淡淡瞟了丘处机一眼。
“哈哈哈，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说话还真是挺有趣的，柯大侠、朱二侠，此等妄人还不赶出去，莫要耽误我们叙旧。”丘处机脸色微变，仰天打了个哈哈道。
陆明若是说自己，丘处机便是心中不爽，嘴上还可以保持点风度。但涉及王重阳，却是给了丘处机一个发作的机会。
“瞎子人瞎心却不瞎，这位朋友不论武功如何，对靖儿还是颇为用心的。既然愿意传授靖儿几手武功，对他只有好处，我们又为何要反对？”柯镇恶淡淡道。
“大哥？”朱聪对柯镇恶一向敬服，但事关郭靖师承大事，还是情不自禁想反对。
他正欲说话，却有瞟到黄蓉在一旁一幅精灵狡黠看戏的模样，心中微微一动，又闭上了嘴。
黄药师的女儿，眼界何等之高，愿意拜此人为师，总不能光因为长得帅吧？
虽然小女孩的心思朱聪也搞不懂，但这黄蓉看起来挺机灵的，总不至于乱拿性子吧？
其他几人见柯镇恶和朱聪并未发话，也不便说话，集体沉默了下来。
“呵，你们江南七侠，莫不是失心疯了，相信一个骗子的满口瞎话。”丘处机见江南七怪其他人居然没附和他的意见，不由又呆了呆，嗤笑道。
“丘道长，现在离赌斗尚有三日，若我这徒儿胜过你那金国小王爷的徒弟，又当如何？”陆明淡淡问道。
“金国小王爷？”江南七怪同时皱了皱眉头，南希仁、全金发等人少年时受过金人欺压，深以为耻，听到此言面色已经有些难看。
“杨铁心杨兄弟过世了，他发妻包惜弱不知如何改嫁了金国的赵王完颜洪烈，老道查到此事时，康儿已出生数载，按时日推算，倒是杨铁心杨兄弟的骨血，此事与我等赌斗无关吧？”丘处机神色尴尬，犹豫了片刻道。
“是啦，确实应该是杨铁心的骨血，不过那杨康认贼作父之事，道长便不闻不问了？”陆明微笑道。
“宋金世仇也不能归于一人，如今逝者已矣，完颜洪烈对康儿却有养育之恩，不知陆公子此言从何说起？”丘处机脸色又是一沉。
他本打算不再理会陆明，谁知陆明这几句颇为诛心，让他又不得不自辩起来。
“十八年前，完颜洪烈阴谋勾结大宋官员王道乾，欲以王道乾作内应灭宋。不过后面王道乾被道长所杀，完颜洪烈怕自己阴谋败露，便带上护卫与宋朝捕快一路追踪，你们在牛家村大打了一场。哦，道长武功高强，将完颜洪烈所带的人马被杀得干干净净，便是完颜洪烈亦受了重伤，然后，兴头一起，也不处理后事，就一走了之。”陆明淡淡道。
“十八年前，老道确实在牛家村杀了十余名金狗和害民狗贼，但当时绝无活口，怎么会扯到完颜洪烈？”丘处机怔了怔，道。
“哦，一开始有名黑衣人中箭落马，滚入草丛里，这便是完颜洪烈了，道长想必是忘了进草丛搜一搜。”
“……”丘处机想了半天，依稀记得那里是有一大片草丛，但陆明所说的，确实记不清楚了。
“其时天寒地冻的，完颜洪烈将死之际，运气不错，得心慈无比的杨铁心之妻包惜弱所救。完颜洪烈就此对包惜弱一见倾心，伤愈后便定下毒计，差官兵来杀郭杨两人，自已再装侠义来救。此计果然得逞，完颜洪烈终于抱得美人归。
嗯，堂堂赵王立一名村妇为妃，想必也是合情合理，道长自然懒得去查个究竟。”陆明道。
“陆……陆前辈，此言可真？”丘处机尚未答话，郭靖已大惊失色，连忙问道。
“诸位觉得如何？”陆明并不作答，只是微微叹了口气。
包惜弱一幅圣母形式风格，到底是好是坏，陆明懒得评价。
但这件事，郭家确实也够倒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