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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村演义全文阅读

作者:正在入定     三村演义txt下载     三村演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十六章 差点挨一顿

    围了有六亩围网,赖娟的母亲正帮忙孵化小鸡仔。对于赖娟选择的闫长生,家里人基本默认,你不认也没办法,赖娟从小比较有主见,爹虽然当队长,遇到搔头的事,也得赖娟出谋划策。

    跟谁过,过好过孬,是女儿的事,自已选定的,以后也没什么抱怨。前年,村里王当柱硬要拆开女儿王美的婚事,王美与九连环村的张姓小伙子谈了三年,唯一缺点,小伙子一只胳膊打麦时被打麦机绞掉。

    王当柱一根筋地不愿意,结婚无望,王美跳井殉情,看着泡到发胖发白的尸体,王当柱喷出几大口鲜血,他只有一个女儿,想让她嫁个完整的人,选择上没有错,却不合女儿胃口,没想到会有这样结局,幸好小伙子张成屯去沈阳的姑妈家帮忙,没有及时听到消息,家里人又让姑妈找理由拖着,半年后回来,偷偷在王美坟前喝一瓶农药,当时王当柱失去女儿后,怕张成屯步女儿后路,跟的紧,及时救了他。

    前已有车,赖娟娘可不想失去女儿,再说闫长生除了穷点黑点,别的缺陷没有。但是,赖娟爹娘想通也没有用,二姨介绍那个对象又找上门,把一兜礼品朝桌上一放,问、赖娟娘“丈母娘,我媳妇赖娟呢?”

    “你满嘴喷什么粪!谁是你丈母娘,赶紧走!”

    “呵呵,我那天来相过亲了,我看中了赖娟,赖娟就是我的媳妇,快说,我媳妇哪去了”

    在屋子里倒腾孵化小鸡的赖黑子,听到有人到家里来说难听的话,抄把斧子出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奔郁以彤脑袋上砍,可把那人吓坏喽,连蹦带跳的躲开,彻身朝门外跑。幸好他进来时没有关门,奔到院外,大声地喊到“杀人了,杀人了,小舅子杀姐夫了”

    赖黑子一听,也不打二话,提着斧头又追出去,那个人扭头看到,喊一声“乖乖,又追来了”再也顾不上喊,一溜烟向村外窜。

    这个人叫郁以彤,爹是公社治安股长,相当于现在派出所所长。跑到家,才长出一口气。到桌上端起爹的专用茶壶,对着壶嘴一口气、下大半壶,娘一眼看到,手里拿着擀面杖打他一下,阻止说“你的嘴是长在腚沟里的啊,什么味喝不来,早上老娘刚泡好茶,没来的及盖上盖子,死母鸡跳上去一泡唐鸡屎正拉进壶里,老娘正想倒掉呢!”

    郁以彤也喝出味道奇怪,但喝惯了凉水的他,认为爹平时喝的就那么难喝,不是内心惊慌需水来平静,第一口就停下,听娘说,才知道自已喝了鸡屎汤。跑到门口干呕半天。

    爹下班回来,问他“怎么了,动静弄么大?”

    “没事!被赖娟的弟弟吓的?”

    “赖娟的弟弟?”郁股长有些惊奇,“那小子不过十多岁,还是孩子,真被他吓的?”

    “那小子摸把斧头出来,跟强盗一样追我,要不是我跑的快,肯定被他劈成两半个。”郁以彤现在想想都后怕,不过他又想到什么,对爹说“娘在那边喊你呢?”

    郁股长跑到锅屋回来,先倒一杯茶喝下大半杯,皱着眉头想描述这种古怪的味道,郁以彤急着问“爹,儿子吃好大一个亏,你总不能一声不吭吧”

    “下午派两个民兵先把赖黑子抓起来,你再去赖家,把黄大个子带着,他面相凶恶,谅赖家不敢怎么你”郁股长又喝下半杯,仍是感觉不对,看到老婆端一碟辣椒炒小鱼仔放桌上,忍不住问道“你泡茶时放错茶叶吗?这味道不正!”

    老婆很怀疑,上午鸡屎茶倒掉后,她又用水冲洗三四遍,按常理,不该有味,自已倒半杯,抿一口,唐鸡屎特殊味道立即满口,来不及吐,直接一口喷出。

    “这不该呀”她疑惑地看向儿子。

    “别乱看了,刚才我哄爹说你找,趁他去锅屋的空,我把杯子里剩下的大半杯倒进茶壶,我喝了半肚子鸡屎汤,你们两人喝一点怎么了?”郁以彤理直气壮的说。

    娘抬手打他,他也不躲,任由娘打几下,反正她不会打疼他,娘停手后,他说“打好了吧!赶紧弄饭,我吃饱了,下午爹说派民兵把赖黑孑抓来,我好有劲踢他两脚。”

    “行,踢三脚也行,你爹是治安股长,还治不了一个小百姓!”郁股长从桌底下摸出喝剩下的半瓶徐州白酒,倒上一杯,慢悠悠,非常自在地喝着。

第十七章 最应该抓谁

    没想到老鳖也爬进地笼,闫长生到家一称,三斤多点,卖的话可以卖个七八块钱,但是,那天赖娟说过,没吃过老鳖和黄鳝。闫长生心有不忍,连盆带鳖端到赖娟家,没想到有两人堵在门口,每人手持一支步枪,要抓赖黑子。

    闫长生不解,问道“两位大哥,你们在这里干嘛?”

    一个大眦牙民兵说“没有你的事,民兵在抓人”

    “抓谁呀,这是赖队长家,你们弄错了吧,赖队长可是热心人,我们队上的人,都蒙受过他的恩!说他犯错,我不信”闫长生边把盆放下,找块木板把盆口盖上,压一块大石,防止鳖鱼逃跑。弄好一切,才喊“娘,早上逮住一只鳖鱼,有三斤呢,烧给爹暧身子骨”

    两个民兵是外村的,不认识赖黑子,听见闫长生喊爹娘,以为闫长生就是赖黑子,迅速抓住他,闫长生自己没犯事,心里不慌,半挣扎地让他们绑上,赖娟和娘都冲出屋子喊“哎,逮错啦!”

    闫长生从那晚和赖娟成就了好事,第二天就找了媒人提四色礼品,到赖娟家求了亲,赖娟父母一答应,赖娟就让闫长生改口,好几年没叫爹娘,一张嘴,感觉久违的温暖又回来了。

    闫长生见娘俩乱喊,递了个眼色,意思是,先把他逮去,查看一下确切消息,到底要逮谁,因为啥事?在娘俩惊慌失措的不安中,闫长生跟着两民兵到公社治安股,郁股长瞄一眼就骂两民兵“他娘的两个大饭桶,叫你们抓赖黑子,把不相干的一个人给我弄来干嘛?”

    郁股长去赖队长家喝过酒,认识赖黑子。

    大眦牙子苦着脸说“股长,我们俩临走时,问你赖黑子长啥样,你说赖娟家就一个男孩,你看,这小子一口一个爹娘喊着,能有错吗?”

    “等等”郁股长小眼扑闪两下,想了半天才心里有数,他翻着眼皮问“你叫什么名字”

    “闫长生”

    “跑到赖队长家干吗?”

    “赖队长是我岳父,赖娟是我老婆,自己丈母娘家,不是想什么时候去就去吗?”闫长生回答说!

    “赖队长嫁闺女,我咋不知道,没请我喝喜酒呢?”郁股长在装,他要套闫长生的底。而闫长生也想知道具体什么事,才去抓的赖黑子。想从郁股长脸上,嘴里探出些口风,这样,两人的交锋变得尖锐而又隐晦!

    闫长生说“我穷,办不起婚礼!”

    “哈哈”郁股长围着闫长生转一圈,吐掉嘴里的烟屁股,干笑说”你可能是个穷光蛋,但他赖队长怎么连一桌酒也办不起?”

    “我们不在乎仪式,能在一起过日子就行!”闫长生一直话少,今天的好像已经说的多了。

    “你他娘的就是私定终身,还给我胡咧咧啥呢?好啦,既然私定终身也是终身,算是赖黑子的姐夫,那就先关着,等抓来赖黑子换你出去!”郁股长知道赖黑子不会来换,关住闫长生等于清理干净赖娟身边亲人,让儿子去下手,再无后顾之忧。

    闫长生此时也理清,赖黑子拿斧子砍的人是郁股长的儿子,二姨给赖娟介绍的对象也是郁股长的儿子,可惜明白的有些晚,人被关住,什么消息也传不出。两个民兵跟郁股长走掉,门被反锁,昏暗的禁闭室吊一盏十五瓦的灯泡,地上铺一摊烂稻草,散发出一股难闻的气息。

    捆绑在身上的绳子还没有解开,两只手臂背在身后,不方便睡下,勉强坐在刚才郁股长一脚踏过的破条椅上,糊涂地皱着眉头,慢慢地理着头绪,好象自己没有犯事,被关在这里,是否合法?

    郁股长出来后,迎面碰上急匆匆赶过来的儿子,郁股长喝问道“你干嘛去?”

    “我先去踹赖黑子两脚,然后带黄大个把赖娟抓来进洞房!”郁以彤理直气壮地回答!

    “不能抓来,那成了强抢民女,到时爹也救你不得,听爹的话,趁闫长生被关禁闭,你喊着赖娟的二姨,带四色礼品去提亲,争取三两天内与赖娟来公社登记,只要登了记,那就是你的人,想怎么洞房都行!”

    郁股长知道自已的儿子脑袋简单,除了会惹事,啥也不会。

    “那我听你的,咱不抢,可是赖娟要不愿意,你可得去说道说道,那丫头有点犟!”郁以彤见爹不让硬来,有些摸不到底,他的强项就是来硬的,那玩艺十拿九稳。

第十八章 王胡子的怀疑

    陈计兵黑着脸回来,立即召开全小组会议,胡良松请假已经回来,他比陈计兵资格老,早就想当设计小组组长,学历比陈计兵差,没升上去,心里一肚子憋屈。厂里找设计小组的麻烦,胡良松暗下非常高兴,室内办公桌排成两排,靠门这边依次胡秀果,史同会,杨新华,靠后墙那排依次是陈计兵,冯妍,胡良松。

    陈计兵搬了椅子,坐到自己对面,也等于面向大家,他说“开个意外的会议,有个人做件不太磊落的事情,用匿名信的方式,首先举报了刘梅同志在南大桥扩建工地加班的事情,刘梅同志家庭负担重,两个弟弟一个妹妹在上学,所有花费均来自刘梅的工资与母亲偶尔打短工的帮佣,厂里接到举报后,已经限制刘梅同志去加班,厂领导也与南大桥扩建指挥部领导作了沟通,彻底堵了刘梅的后路。”

    因为牵扯的人应该在小组内部,所以,五个成员都似乎在倾听,其实脑袋里都在急速旋转,陈计兵停顿一会后,接着说“举报的第二件事情,是我们小组的新成员杨新华同志花二十块钱买厂里两台电焊机,这一条经查实,纯属子乌虚有,是污告,朝自已的同志身上泼脏水,这是很恶劣的事情,我希望写匿名信的同志,即使告密也要实事求是。”

    不可能啊,史同会明明听到杨新华让陈计兵买两台旧焊机的,而且通过车间会计王洋,确认收到二十块钱的旧电焊机钱。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陈计兵临时改为自已购买了。

    如果第二条名不符实,那么他的匿名信成了专门举报刘梅的,他对刘梅的美貌也是垂涎欲滴的!

    刚散会,郑伟阴着脸来到,把杨新华喊到僻静处,抬手就是一巴掌,杨新华猝不及防,手捂着脸,不解地问“干什么打我?”

    “打你,哼”郑伟不屑地盯着他说“看你长的人模狗样的,骨子里却是下贱坯子,刘梅那么弱小,你忍心去害她,不是说你喜欢她吗,有你这样的男人吗,专捡喜欢的人下手?”

    杨新华知道他误会了,但刘梅加班的事也只有自己知道,偏偏自已又是嘴紧的人,谁也没告诉,到底怎么一回事,眼下真是个谜。只能坚定地解释“郑伟,中间肯定出差错了,我敢对老天爷起誓,如果是我杨新华告的黑状,不得好死”

    起了这么重誓,郑伟不由得相信,他仔细地滤了那天找刘梅时的详细情况,忽然想起树后那小子,对杨新华说“走,去你办公室看看”

    办公室内六个人,只有史同会一个人不在,郑伟像自来熟,到洗手盆前洗了毛巾递交给杨新华。

    杨新华擦揩完毕,把毛巾放回去,让郑伟坐到史同会办公椅子上说“你到底想干嘛?”

    郑伟终于收回那张铁板脸,硬笑着掏出来十元钱说“中午去你们食堂吃饭,你可以喊几个朋友,我坐的这张椅子主人也喊上,我现在出去拿两瓶酒”

    直到吃好喝好,也没见到史同会。显然,郑伟非常失望,陈计兵说“怎么那么在意史同会?这家伙最近胆子大了,常常不请假,一个上午都不上班,让那个写匿名信的家伙瞄上,非倒霉不可”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郑伟心里有数,知道史同会下午会过来。起桌后,跟陈计兵与杨新华有说有笑的到办公室,果然,上班时间一到,史同会嘻笑着进办公室,直接到陈计兵跟前说“你看陈哥…”

    陈计兵头都没抬,略带不高兴地问道“别扯没用的,直接说今天上午又没上班的理由”

    “这个…”史同会期期艾艾地说道“我爸在下班回来的路上被三轮车撞到,我陪在家观察一上午!”

    “前天你邻居毛阿姨给你介绍对象,你去相媳妇,允诺的糖还没买,昨天你娘的腿关节疼,你陪着针灸,今天你爸被三轮车撞上,你们老史家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厄运缠绕啊!”陈计兵毫不留情地训道。手下有好几个员工,不发威,别人以为你是病猫,天天受史同会这样的欺负。

    “你看陈哥,说话那么难听,谁家还没有个临时抱佛脚的事儿”史同会并不认为自已有什么错,顶多就是一上午没来,瞎扯什么呢。

    “那好,既然你不服气,我也不难为你,如实把你连续三天上午无故旷工的事报上车间,既不得罪你,因为是事实,又对得起工厂给我的信任!”陈计兵到此时才抬头,一双目光带着瞧不起你的神情。

    “好!好!陈哥,求你手下留情,是我错了,从明天起,保证再也不请假了”史同会看陈计兵动了怒,赶紧熄灭自已的火,他奶奶的,连续三天旷工,扣奖金工资都是小事,弄到职工大会上检讨才得不偿失。

    “好了,我不和你略索了,那边有个人找你!”陈计兵转身找郑伟,办公室里已不见他的身影,他“咦”了一声说:“人呢,”

    追到门口,门前空荡荡的,天空碧蓝如洗,一群大雁鸣叫着向南飞。陈计兵盯着他们伸长脖子,努力搧动翅膀的样子,让他想到自己每天的努力。

    没感觉到,船厂周边芦苇叶子已泛黄,顺河风吹到脸上,带着秋天粗重的喘息声。

    下午,车间开各班总结碰头会,散会后,王胡子有意留下陈计兵,问那个写匿名信的人有什么怀疑目标吗?陈计兵如实地摇头告知没有!王胡子也不生气,说:“今天水上派出所来两个民警,提醒我们说,最近,有只小船夜间开到大运河里,傍到船队的拖船上偷煤炭,已经接到十几起举报,昨晚巡逻艇发现踪迹,可惜,那船上装了挂浆三绕两拐的跑掉了,全平县登记在册的装挂浆的小船十七条,十六条都找到证人作证,昨晚都停在岸边,只有我们厂里的挂浆小船,有清洗痕迹,上面发现煤屑,血迹。”

    “有这种事情?”陈计兵感觉人心隔肚皮,警察既已怀疑,说明不是空穴来风。

    “天开始变凉,煤炭已涨到一毛一,还不好买,你知道,拖队都是给南方发电厂装的煤,5500大卡以上,火旺还烧的透!黑市很好卖!”王胡子说:“另外,看你们小组的情形,你真要提防史同会那个王八蛋,我问过车间会计,只有史同会向他打听过买电焊机的事情!”

    “史同会?”陈计兵头摇的像个波浪鼓,如实向王胡子报告说:“据杨新华分析,知道刘梅加班事情的,除了他,还有南大桥建设工地的郑伟,郑伟也喜欢刘梅,也知道杨新华喜欢刘梅,肯定是郑伟借杨新华的名写匿名信,让刘梅恨杨新华,郑伟便可以轻松的追到刘梅。史同会,从小跟杨新华在一起光屁股和泥玩大的,交情自不必说,而且,史同会能进造船厂,还不是杨书记一把劲!”

    “哼哼!”王胡子生气地说:“什么刘梅不刘梅的,以后不要乱说了,你只给我瞅着史同会最近有什么反常没有?”

    “反常?”陈计兵憋到嘴边的话没有说出,连续三天上午旷工,让王胡子知道,即使不报厂里,凭王胡子的臭脾气,也够史同会喝一尿壶的。

第十九章 咱们得谈谈

    郑伟已确定是史同会写的匿名信,他一个人坐在大运河边的石坡上,看着河水倒映着蓝天,似乎连荡起的波浪都变蓝了。

    一支轮船拖队从河中驶过,因拖船装载着货,吃水量大,船头的机器发出沉闷的轰鸣声。有个家伙在拖船船舷上撅着屁股拉屎,从郑伟的角度上看过去,屁股似乎浸到水里一般。

    想不通世界上还有那么卑鄙的人,偷听,写匿名信。要不是陈计兵临时改用自己的名字购买电焊机,杨新华也准得栽一跟头。他妈的,这口恶气不出,憋在心头倒真的膈应人。

    他喜欢杨新华超前的眼光和踏实的工作风格,也喜欢陈计兵与程秩序的精明与善良。他们三人都有让他信任与依赖的朋友潜质。

    这个史同会是什么出身呢?身边共事的陈计兵与杨新华都是心胸开阔的汉子,怎么他就卑鄙了呢?郑伟在身边的地上摸到三颗小石子,轮流抛向天空,再伸手接住!

    天渐渐地黑起来,郑伟脚边的石子堆了一摊。大运河此刻更像个银白色的布带,蜿蜒,卷曲。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郑伟一跃而起,拍掉屁股上沾着的泥土,攥紧拳头,给自己下定决心。

    推起单车骑到化肥厂家属院。先把自行车锁一边,准备向史同会家,却看到史同会从家属院走出来,他穿着肥大的绿军裤,两只手插在裤兜,非常悠闲的样子。他妈的,果然天不佑坏人,正想整他,老天爷就把他送到身边来!

    跟在史同会后面,走到一处邮箱前,史同会居然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郑伟反应过来,这家伙不知道又要害谁,飞身上前,已经晚了,那家伙这事做的顺手,只一下,早把信塞进邮箱。

    “你谁啊,干什么的,大晚上?”

    史同会转身看到一张戴口罩的脸,史同会有了不好的预感,转身想跑,郑伟还能让他跑掉吗?一脚把他踹趴地上,噼里啪啦一顿乱踢。

    ”你这人真是,我寄我的信,又没有得罪你,打我干吗?你有病吧?”史同会还没有想到是专门报复他的,嘴巴理直气壮的硬着。

    “没得罪我不假,可你做的事太缺德,写匿名信害自己同事,你不觉得亏心吗?”

    史同会勉力坐起说“你打都打了,还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想咱该好好谈谈!”

    “谈个鬼”史同会趁郑伟不注意,抬腿踢向他的裆部,郑伟顺势抄起史同会的脚,也抬腿把史同会踢到墙角,又是狠狠地一顿修理,有个女同志路过,看到打的凶,想喊人,郑伟恶狠狠地瞪过去,吓得她重新骑上车,一溜烟走了。

    “好,今天我栽了,有种你留下名字!”史同会躺在墙角,愤怒地盯着郑伟!

    “去你妈的,连我也想害是吧!呵呵!老子偏不告诉你名字,让你一辈子都不知你被谁羞辱过!”郑伟说完,一把搙起史同会头发,狠狠搧出七八个大耳光子,眼看鼻子嘴巴流出血来,才停手说”今天是第一次,只要后来再听到你害人,我还会依法炮制,打得让你爹娘认不出你。”

    “等着吧!”郑伟走了几步,又回头叮嘱一声。

    “等你老爷个屌”史同会恨恨地骂道,自以为做的机密,想不到会被人发现了。

    这个人真他妈的狠!

    被打成这个熊样,四到家,把爸妈吓一大跳,听到惊呼,妹妹史同丽从屋内跑出,流着泪问“你是我哥吗?”

    “叫人给打了一顿,就成这样了”史同会是挫败方,说话的口气也带着垂头丧气的调子!

    “谁打的?凭什么打你”史同丽追根问底。

    “认错人了”史同会不愿多说,哼哼唧唧地责备道“先给我洗洗,擦点药水,问清楚原因有什么用啊,反正事情己过去了”

    史同丽出去打水,民警小解又摸到家里,幸亏小丽怕黑,拉开院灯,不然看到院里站一个大活人,估计要吓的又要尖叫。

    小解是单位同事介绍的,人高马大,穿着警服,看着顺眼。史同丽见着第一眼时,心里猛然跳动加速,知道坏了,这辈子恐怕要跟着这人过了。

    可能小解也是同样感觉,屁点空总要跑到史同丽跟前,好像不见面,不知道如何呼吸了。

    “你怎么像个幽灵啊,吓我一大跳!”史同丽责备到。

    小解干干地笑两声。

    “你来的正好,我哥被人打了,你看看怎么处理?”史同丽反应过来,端了水朝屋内走,小解应一声,屁颠屁颠地相跟着。

    “打的可不轻啊!”小解接过史同丽手中的纱布,沾着水,非常小心地给史同会擦拭一遍,可能受过这方面培训,小解五大三粗的男人,双手在史同会身上比女人的手都小心奕奕。

    擦拭完毕,小解直起身说“这胖头胖脸的人是我哥吗?嘿嘿,要是在别处,我真不敢认,得多大仇,才把人打成这样?”

    听到说话声音不对,史同会勉强睁开肿成一条缝的眼,看清楚是最近粘着妹妹的小警察,他立即想到,应该怎么利用这层关系,让杨新华那小子进号子里蹲个一年半载。他妈的,有本事也不要拿我作对比啊!小崽子,进厂才几天啊,骑到老子头拉屎!

    他虽没看清打他那人的相貌,但见过杨新华朋友郑伟,总感觉他们两人相像。

    小解又帮着擦一遍紫药水,头上累出一层汗,史同丽见了,跑出去拿了自己的擦脸巾,给他擦脸。在一旁看着的娘,也明白了,丫头对这个男人动心了。

    擦完汗,小解对史同会说:“哥,明天去所里做个笔录,等于是报案了,我好插手给你找出幕后黑手,到时,你也把他打成妹夫认不出”

    史同丽听到,一下羞红了脸,没有说话,像默认一样,悄悄低下头。

    “妹夫?哼!你倒爬得快,我这个样,明天下得了床吗?”史同会艰难地说完,背后发痒,伸长手想去搔,却翻不了身,脸上也涂了紫药水,忍痒那种复杂表情呈现出来,让一家人像见了鬼一般难受。

第二十章 闹得鸡飞狗跳

    郁以彤带着赖娟的二姨和黄大个子,又一次进赖娟家。赖娟和爹娘都在家,郁以彤见到赖娟,立即咧开大嘴傻笑说“媳妇儿也在家呢,你先等着,我给爹娘礚个头,咱们去那屋里亲热!”

    郁以彤说完,立即朝赖娟的爹娘跪下,喊着“丈母娘好,丈母爷好,小婿有礼了”

    吓得赖娟爹娘好一阵乱躲,生气地问道“二妹,你这是扯的什么秧子?”

    赖娟也气的小脸通红,她异常生气地责备说“二姨,以前不知道,你给我朝家带人相亲,那是疼我,上次给你说死了,我与长生哥已经定婚,择日嫁娶,你还朝家带乱七八糟的人,还想不想让我喊你二姨了”

    “不死的娟丫头,二姨关心你才给你找对象,你看你爹娘,眼瞅着你找个黑不溜鳅的什么长生也不阻止,任由你的小性子胡来,咹,有这样当爹娘的吗?那个长生就跟锅底烧过火的山芋蛋样,都黑成那样,有什么好,你在看看,二姨给你介绍的,爹是人民公社的治安股长,本人也快要工作,论长相去县上开会也拿的出手,你拍拍心口,说句良心话,倒底二姨是疼你还是害你?还不喊我二姨了,看把你能耐的!”二姨本身也不想来,黄大个根本不容她反驳,硬把她拎着走了一半的路,才放下让她单独走,早憋了一肚子气。心里还有一点感觉对不起姐,给姐找了个大麻烦。没想到赖家三口人没一个理解她的,不理解也行,别那么绝情地把责任都推她一个身上,委屈演变成愤恨,愤恨演变成对抗,一瞬间,两下开始敌对。

    “不要吵了”郁以彤气得一拍桌子怒道“我是来讨老婆的,赶紧给我拿户口本跟我去登记,今晚就要洞房花烛,吵的烦死了”

    赖黑子被爹娘撵走的时候,来不及去村里写证明,把户口本直接带走了,他现在哪里,也正是家里关心的。

    “给我拿户口本子,我说的话没听见吗?”见赖家三人不动,郁以彤对黄大个说“你给我搜,不信他们还能把个户口本挖地三尺!”

    费了一个多小时的劲,连墙上挂的奖状后面,锅屋的盐坛底下都找个遍,楞是没有找着。

    天已渐渐地黑了,郁以彤还在吹胡子瞪眼,黄大个子却知道郁股长在老百姓心里的份量,那是骂的多,敬的少。加上门口已经偎上几个村民了,他赶紧趴着郁以彤耳朵说几句什么,郁以彤便让他们自己再找,明天再来带赖娟去登记。

    看郁以彤和黄大个子要离开,二姨知道在赖家讨不到什么好,剜了赖家三口人一眼,也跟着离开。

    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屋里顿时挤进来七八个相处甚好的本家和邻近的村人,询问详细事体。

    赖队长叹口气,看着被翻的乱七八糟的家,掏出七分钱一包的火炬香烟,每人分一支,自己也擦了火柴,低头燃着,让他们自己找地方坐。

    赖娟也偷偷地放下藏进袖筒的剪刀,帮娘收拾屋子!

    听完赖队长的的前前后后叙述,屋子里的人一时都没说话,这些人都是队上的主劳力,亲眼看过在河工工地,逮到一个偷公社柴油的汉子,当冬天,被郁股长扒下棉袄,扬起细长牛皮绳制的鞭子,把那汉子抽的死去活来,整个脊背血乎淋拉的,没一块好肉。至于平常赶集日,逮住小偷,更不用提了,捆绑在柱子上,穿着军用皮鞋脚只要抬起来,踢出去,那小偷三天前吃的东东全给吐出来。以至于高台集上的小偷比别的地方少的多!

    “这个郁股长黑呀!”赖三亩的本家二哥在沉默一段时间后,带着后怕地挤出一句话!

    “这样的事怎么让咱摊上呢?”赖队长的哥赖二亩摁灭了烟头,建议说:“老三,我看咱几个榆树脑壳憋不出啥招,吃口饭去支书家讨教讨教吧,怀强成天公社开会,兴许有个招数也说不定,咱们小老百姓,自古民不与官斗啊!”

    “嗯嗯”剩下的几个人非常赞同老二哥的话,想想也是这样,不把事情解决掉,郁股长的儿子每天来闹,打不敢打,骂不敢骂,每天像个缩头乌龟由着人家,要不了几天,人都能窝囊死。

    看看也只能这样了。村人走后,赖队长吃口饭,装一盒烟,朝支书家走。赖闫王村是他从小长大的摇蓝,闭着眼都不能走错。他今天心事压身,居然走过了怀强家,快到饲养棚才想到迷错了。

    怀强听完,也是沉默不语,两个人一口接一口地闷抽。怀强的屋子三米六开间,比别人宽出好多,也高出好多,屋子里仍挤满烟雾。怀强老婆开门进来,被呛地咳嗽好几声,气得骂道“你俩个是死人吗,不知把门打开,去外面葡萄架下吸去!明天大丫头那边来家相亲,烟味也把人家熏跑了”

    赖三亩与怀强关系不一般,从小在怀强家玩惯的,也知道怀强老婆的心性脾气,所以连头都没有抬。

    “你说赖黑子现在去哪里了?”怀强想到了郁以彤闹来闹去的,主要为的是赖娟,要是黑子去公社把闫长生换出来,让闫长生带着赖娟一离开,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

    人都不在,郁以彤闹不出什么意思了。

    赖三亩说“给了他五块钱让他去县上避几天风,以为他拿的斧头追的郁以彤,要找肯定找黑子,结果郁以彤的目标是赖娟”

    “去县城?”怀强脸有些阴,试探性的问道“你们家在县上又没有亲戚,一个孩子敢让你去县城?不是去找小伟吧!”

    “可不是吗,除了小伟,还真没有熟人呢!”赖队长也没敢隐瞒,望着怀强,眼巴巴地说道。

    “一一你,你”淮强气得指着赖三亩的手不住抖动说:“赖三亩,给你强调八百遍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小伟的事,你倒好,拿我的话当耳旁风,别认为闫长生与你成为一家人,就是亲人了,你敢透露出去一点风声,我就说出当年是你送小伟去的县城,看看闫长生心里不膈应你”

    “别,千万别,我的支书大人,当年我们押送的两个人起的誓还作数…”赖三亩的脸快苦成焉巴巴的练树枣子了。

    “你这是逼我不要脸呀,三亩,好了,明天我去郁股长家,拚拚这张老脸!”怀强知道郁股长是油盐不进的嘴,除了上级的话,平级与下级所有的语言他从来只当屁!

第二十一章 快受不了了

    赖三亩快受不了了,找不到户口本,郁以彤要重新补办,偏偏支书怀强又不在家,赖三亩只能干抽烟。

    郁以彤是被宠得只剩一根肠子的人,不懂得回旋,见赖三亩焉焉的蹲在院内们枣树下不说话,把一肚子火发泄在脚上,毫无征兆地把一个搬给他坐的木凳子踹翻几个跟头。这样也不解恨,索性又加一脚,把抽闷烟的赖三亩也踹上一脚。

    四十多岁的汉子,血性正旺,又是个队长,平时也是要面子的人,这一脚把帽子跌出一米多远,上嘴唇也碰破,咸腥的血味把赖三亩的脸涨的暴红,似乎根根汗毛都要向外喷出火。他站起来,指着郁以彤骂道“妈了个巴子,连我都打,老子…”

    黄大个子没等他把老子要怎么样怎么样说完,一支大手早叉到脖子上,手上用力,赖三亩便不停后退到树前,随着黄大个手臂上移,赖三亩双脚离地,不停地胡乱蹬着。

    躲在里屋的赖娟娘俩,听着外面声音不对,抢出来,看到这情景,赖娟防身用的剪刀一下子握在手里,直朝黄大个身上刺,来势太过凶猛,黄大个缩回手,抄住赖娟手腕,夺下剪刀。

    看着娘搀扶住的爹,像个刚学习打鸣的公鸡,伸长脖子一梗一梗的在那里倒气,嘴里不停发出难听的啊啊声,赖娟眼泪一下子流出,她指着郁以彤骂道“你就是个强盗!”

    郁以彤嘿嘿一笑说“你要是跟我结婚,我就是个白面女婿,赖娟,你还看不出我对你的心,为了你,我连丈母爷都可以不要!”

    “这辈子休想,禽兽不如的东西!”赖娟愤怒的骂到。

    “我媳妇骂我呢!”郁以彤对赖娟的骂一点也不在意,他逼上一步说:“媳妇,我爹告诫我说不准许来硬的,不然我早巳把你扛到我家床上洞房花烛了!”

    说话的空隙,黄大个已转到赖娟身后。面对前后夹击,赖娟知道没有好了,她伸手从头发上取下闫长生送她的簪子,这是闰长生的娘临死时交给闫长生的,她告诉儿子,这个将来要交给儿媳妇的。

    没等赖娟用上簪子,支书怀强走进来。反应回来的赖三亩,从支书一步比一步焉巴的走路的姿势上,怀强已猜出什么结果了。怀强到郁以彤跟前站定,他进门时的第一眼,巳扫清眼前在发生什么事,这是他怀强的地盘,赖三亩是他手底下干将,在他的地盘,把他的干将逼的要死要活,他一口气没忍住,抬手给郁以彤一个大嘴巴子!

    “你一一王叔,敢打我?”郁以彤不敢相信地捂着脸,郁股长在这里干了十多年,怀强也当了十多年支书,两人在郁家喝了多少酒,郁以彤可查不清。

    “是我打你,你尽可回家告诉你爹,上门求亲得有个上门求亲的样,你看看你,弄得鸡飞狗跳的,哪家的闺女会跟强盗过日子的”怀强在郁以彤他爹那里被焗的面子,终于在儿子身上找回来,他心里稍微有点平衡。

    “王叔,她们家把户口本藏起来找不到,你又不在,你说我该怎么办?”郁以彤揉着脸,委屈地说。

    “走,上我家,让你婶给咱弄点吃的,我安排手下人,去公社拿个空白户口本,重新办一个。”怀强现在也是束手无策,只能拖一步算一步。赖家也真他妈够倒霉的,没招惹过谁,就因为生个闺女被郁家看上,就闹的女婿被关起来,儿子赖黑子说是去县城找郑伟,郑伟是自己的小舅子,社会关系也简单地像一玻璃杯茶水,里外看的见。他又能有什么招,况且,他自己也是个见不得光的人!

    磨蹭到快上黑,怀强才从大队部回来,把新补办的户口本扔给郁以彤说“叔打你一巴掌,帮你弄好户口本,现在起,咱们两清了,谁也不许记恨谁?”

    有了户口本,可以与赖娟登记洞房花烛,心里已美到连云港海边了,哪里有心思记恨!怀强老婆已炒出四个菜。

    三个人喝了两瓶徐州白酒。郁以彤站起来有些脚步不稳,冲黄大个挥手说:“走,咱们上我老婆家,洞房花烛去!”

    怀强一把拉住郁以彤,谨慎地说:“咱不差这一晚,已经有了户口本,明天拿了结婚证,可以光明正大的洞房花烛!”

    “去你个老葫芦头!”郁以彤醉了酒,有些肆无忌惮,一把推开怀强,狞笑着说:“老子什么时候干过光明正大的事,去他妈的光明正大吧!”

    黄大个子腿脚也不太利索,但还知道怀强是支书,没敢无理,跟在郁以彤身后,东一头西一头地撞出门。

    “别忘了,你爹交待过,不能硬来!”眼看止不住郁以彤的脚步,怀强有些着,枉干了十多年支书,关键时刻怎么也想不超招数,只能站起来喊一句。

    “放心,我不会硬来的,他妈的,爸爸说了,硬来是强抢民女,他也救不了我,我趴在门口,等赖娟出来!”郁以彤酒后嗓门不小,好几户人家都听到。怀强只能保祐听到的人家反应过来,及时给赖家报信。

    怀强老婆愤愤地说:“咱是造的什么孽!在咱家喝的酒,出去惹了事,回头全村的人不得指着咱脊梁骨骂?不行,我得跟去看看,能不能帮帮娟丫头!”

    “你去添什么乱?去喊几家与赖三亩交好的人,拿个扁担粪叉子什么的,把他们两个轰走,你千万别让郁以彤看到,落下仇恨,他爹是股长,咱可惹不起!”怀强实在想不出什么主意,只能以武制武了,他扯下身上披的破黑褂子,暗自叹声道“这世道,怎么像回到解放前!”

    郁以彤真的像怀强说的那样,没有踹赖家的大门,两个人撅着屁股,趴在门缝朝院内瞅,院子里黑戳戳的,只有正门缝里还透出些灯亮,说明这家人还没睡。

    黄大个悄声地问:“天弄么晚了,赖娟还能出来吗?”

    郁以彤也压低了嗓音说:“不用问,我们是两口子,老公在这里等她,有感应,肯定会出来!”

    “嘿!还有感应,哄鬼吧你”黄大个刚想继续嘲弄郁以彤,正门“吱吜”一声打开,憋了许久的灯光,瞬间洒满院子。

    两个人立即噤声,各自找了隐秘地方藏起来。

    杏花走几天亲戚回来,听到赖娟的遭遇,趁晚也赶过来安慰,她与赖娟长相不同,身材却相差无几。两人聊得太久,赖娟一泡尿憋得不行,去床后的木桶上放水。

    杏花出了赖娟家,哼唱着南泥湾小调,没有走多远,勿然伸出一只大手捂紧了她的嘴巴。杏花可不是赖娟泼实,平常胆小,一惊之下,竟晕过去了,黄大个刚要去抱,郁以彤推开他说:“一边去,这是我老婆,你能随便招么?”

    黄大个嘿嘿一笑,躲到一边。

    郁以彤抱起杏花,一溜烟跑到村口的打谷场,把她放在一堆麦草上,几下扯净身上衣服,恣意起来!剧烈疼痛使杏花醒过来,她已经知道挽不回来守了十几年的身子了,一边流泪,一边颤声地问“你是谁?”

    “我是谁?”郁以彤像听到天下最奇怪的问题样,傻笑着说“我是你的男人啊,你个傻女人”

    这时,在外面放哨的黄大个跑来说“快点吧你,村里有好多灯亮,还有噪杂人声,八成是冲咱来的,赶紧跑吧”

    “我睡我老婆怕什么地?”郁以彤不以为意地说。黄大个提醒道“不是还没扯证吗,明天睡才合法吧!”

    “吁一一”郁以彤兴奋地打几个冷颤,嘘着气说“嗯,还真是,赶紧走,被那么多人堵到,腿要打断的!”说完,提了裤子,跟在黄大个身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杏花胆子小,可心里明白,这件事要被村里人知道,她就没法子活了。她与妮妮不一样,别人不知道,她和赖娟清楚,同样是被强奸,妮妮是自愿的或许也是主动的一方。

    摸到了衣服,胡乱地穿上,随脚又把那堆麦草踢的更乱些,才躲着村里灯亮的地方朝家摸。

第二十二章 被绑架了

    像两落荒而逃的兔子,匆匆忙忙赶到家里,门一关,两人都虚脱了。郁以彤倚着左边的门,黄大个倚着右边门,不停地大口喘气!内里衣服早被汗水浸透,此时难受也顾不得。

    恰巧,两人都是汉奸头型,发丝也被汗水粘在额头上,早没有中分和三七开的区别。

    互相对着喘一气,郁以彤勉强站起来拉亮院灯。看着黄大个子的狼狈样,忍不住大笑,而黄大个看到郁以彤的狼狈,也是笑的直不起腰。

    笑着笑着,郁以彤犯过来劲,因为郁股长得罪的人多,平时天一黑娘就插门,即使爷儿俩都不在家,也是照插不误,谁来给谁开。陌生的声音,即使送礼,娘听不懂声音,也是拒绝开门。今天怎么了,进来时门没有插,难说爹娘今天高兴,光顾着进屋快乐,忘了插门这件事?

    客厅里没有什么变化,他又推开爹娘住的屋门,爹不在,娘躺床上,像晕死过去。

    郁以彤吓坏了,扑上去又摇又喊半天,不见娘反应,郁以彤着急地哭开了。黄大个伸头看一眼说:“行了,别直着脖子嚎,驴叫似的难听,娘是晕过去的,你去拧一个凉水湿毛巾来,擦一把准醒。”

    听说娘没事,郁以彤放下心,转过身瞪着黄大个问“你刚才说谁去拧湿毛巾来着?”

    “嘿嘿,是我,嘿嘿,当然是我!”黄大个跑出去,一会拿着湿毛巾进来,在娘的脸上反复擦一会,娘喉咙里咕噜两声,猛然坐起来惊问:“你爹呢?”

    “不知道,我又没和爹在一起!”郁以彤感觉到了娘的反常,惊疑不定地追问:“爹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

    娘没说话,先“哇”的一声扯一把鼻子眼泪哭起来,郁以彤刚晾干一些的汗水,又被娘的举动吓出一层来!见娘哭起来没个停,一下子跪在娘跟前说“娘一一你不能光顾着哭,把情况说给我知道啊!”

    “嗯嗯!”娘看儿子跪下,连忙答应着,伸手抹去脸上的鼻子眼泪,顺手摸在被单上。郁以彤见惯了这般举动,也不为意。

    娘说:“我们等你吃饭,你老是不来,你爹看着天都黑透了,决定不等了,和我就先吃,刚吃两口,门外闪进来一个人,你知道,娘有插门的习惯,那个人肯定翻墙进来的,明显,来人不会安什么好心,他用块黑布蒙脸,我也看不着面貌,那人说赶的早不如赶的巧,我肚子也饿了!那人说话时,带的蒙面布也一动一动的,我挡不住身子跟着布一起颤动。”

    “然后呢?”郁以彤舐舐发干的嘴唇,继续问。他能想像的出,没经过多少事情的娘,在突发的惊吓面前,有多害怕!

    “然后,那人自己拿了碗,盛一大碗米饭,还用饭勺压实!我忍不住说,那是给我儿子留的一一刚说完,你爹打我一下,不让我说下去,隔着布,我看到那人笑笑,没什么表示,一口饭一菜的都送到黑布后面的嘴巴里,他吃饭很从容,吃完一碗,把小铁锅里剩下的一碗全部刮干净,等他吃完,你爹要我出去,他们俩个人要谈谈。”

    “那人却说,让我在家,他们俩个出去谈谈,你爹从那人一进来,虽说不是很紧张,也没有平时坦然,听说出去,眼里露出惊吓,我想趁机喊人,刚张嘴,便被打晕…”

    “娘,你说爹能死不,我还没娶赖娟呢?”郁以彤被宠得没有底限,满脑子只是想着娶赖娟,没半点心思去想应付眼前之法。

    “乌鸦嘴,乱说什么的,我想,那人要是要你爹的命,进来就好动手,不会在咱家吃两碗米饭的!”娘抚摸着儿子的头,郁以彤将娘手推开说“你手上不干净,有眼泪鼻涕,别招我!”

    “这孩子”娘不乐意地责备着。

    “娘,我想和黄大个出去找我爹!”

    娘摇摇头,缓缓地说“不用去”

    “为什么”郁以彤问。

    “当年你爷爷和黄大个爷爷两人为掩护一位首长,双双牺牲,解放后这位首长当了我们县的县长,他找到我们,让你们两人的爹在县政府帮着征兵,有一年发洪水,黄大个子的爹在抢险时不小心滑到大运河里,不知被漩涡卷到哪里,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尸骨,县长很悲痛,他升到省里之前,曾到咱家交待过我,无论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一定要保护好你们两个。黄大个因为每月有6块钱扶养费,娘虽然改嫁,他大爷也扣着黄大个不放…”娘讲完,也把黄大个拽到跟前,有些自豪地说:“娘也是有任务的人”

第二十三章 要你儿子的二两肉

    蒙面人确实没有难为郁股长,只是弯弯绕绕的带他到叁座坟墓前,郁股长认识这里,是他的父亲和黄大个爷爷与父亲的坟,黄大个父亲没找到尸体,里面只埋黄大个父亲生前穿的几件衣服。蒙面人示意他坐下,郁股长没有拒绝,也不能拒绝,在面对比自己強大的敌人面前,所有的拒绝只能自取其辱。

    一屁股坐在父亲的坟前,心里也不住地祈求,祷告,希望先人能保祐他化险为宜。

    “说吧,什么事?”郁股长说。

    蒙面人也不急,慢腾腾地坐在对面。坟地周围长出八棵柳树,叶子已落了七大八,剩下的几片,有风时不时摇几下。远一些的那颗树上,似乎栖息了一只鸟,不时地发出些异样声音。夜如此的让人心不安宁!

    “把闫长生放了,让郁以彤离开赖娟,也不许再去赖娟家胡闹一一哈哈,只有这一点小要求,同意了,就放你,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蒙面人捡拾几块小硬土,在手里上下抛着,有时左手抛右手接,天色暗黑,不知他怎么样接得那般准。

    “替闫长生出头的”郁股长不屑的撇嘴说道“你他妈的烤山芋时把脑袋也烤糊了,替他一个没爹娘的孩子出头,他没钱没势不说,妹妹还被强奸过…”不等郁股长的话落音,蒙面人突然发火,反手一巴掌把郁股长甩一个大仰巴叉。郁股长没有弄懂蒙面人为什么突然发火,他躺着,看见天上繁星似锦,却没有一颗能替他分担眼前的莫名其妙和提心吊胆。

    他吐出嘴里的血和裹着的一颗牙齿,用袖子擦了嘴角的血迹,才慢慢坐起,勿然直视着蒙面人说“我想我应该知道,你是郑伟!”

    蒙面人确实是郑伟,他根本没理会郁股长猜出谁谁,眉头都没皱,等郁股长自我感觉良好时,嘲弄地说“我不管你猜出什么郑伟歪伟,现在,你只需要同意我提出的条件,答应了,今晚的事完结”

    “凭什么答应你”郁股长知道对方的名字后,更是肆无忌惮,他像稳坐钓鱼台的老者,有十成胜算的把握说“别做你的清秋大梦了,我有多硬的后台,认识多少大干部,随便给哪个领导说一声,你就彻底完蛋了”

    那晚第一次修理完史同会,给郑伟增加不少信心,手里没有权势,对付这些卑鄙小人,只有用自己的一双拳头。他小时被村北面的代王庙中的广印和尚收为弟子,寒署不缀,功夫非凡。但是,广印和尚当初教他功夫时的宗旨,是弘扬正气,如果知道他把功夫用来拍黑砖,嘴巴不气歪才怪。

    回到宿舍,先看到蹲在门边的赖黑子,很吃惊,晃醒他后问清了家里面的前因后果,牙都快要咬碎。对付郁股长,明面上肯定干不过,郑伟叹口气,树欲静而风不止,还得用暗招,还得继续卑鄙做小人。因此,他摸到郁股长家,把郁股长弄到这里!

    郑伟平静地说:“不要你好心,替我想太多,眼下,你要考虑自己的处境,”

    “呵,郑伟,你当我这个股长是吓大的,你叫我放谁就放谁,官是给你当的,你现在唯一的出路是把我平安送回家,趁着心情好,可以考虑放你一码,不过,以后不许再发生这样的事情!”郁股长自觉底气十足,都有些摇头晃脑了。

    “你真顽固,”郑伟像是没脾气了,经过一番对话,对郁股长更看不起,讽刺道:“我可以按你的要求送你回家,但是,你儿子郁以彤不可能有弄么好的运气了,他不是去骚扰赖娟吗?我割掉那二两肉肉,你可以在家当皇上,儿子太监可以伺候你!”

    “你郑伟太他妈的不是东西了,居然去动我儿子,儿子!”郁股长头上冒出一层泠汗,星光不甚明朗,在他额头上仍能看清汗水点点细细的返光,说明郁股长急了。

    郑伟依旧保持着平稳,他没有什么着急的,两手抱腿,风雨打不动的样子,在黑夜的囵廓里,显得异常坚强,郑伟说“老郁啊,听老人说,你刚跟着县长时,县长到老百姓家吃饭,你总是忙不停的扫院子挑水,修鸡窝,推磨一下不闲着,那时候一个县的老百姓都认识你,你到哪个村,老百姓都会指着你说瞧,小郁来了…你为老百姓做实事,人们自然会记住你。可是现在,老郁你变成什么了,唵,老郁,为了让你相好的秦寡妇分几亩好地,你串通尚家庄的支书,把站出来反对的尚云鹏逮起来,安一个破坏承包土地罪。这几天,你儿子郁以彤看上赖娟,你又是教唆你儿子怎么做的,我都看不下去,老郁,说句不好听的话,你是当着人民的官,净干他妈的与人民为敌的事,你还好意思给我吹,有多少当官的朋友多少当领导的亲人,如果他们知道了你今天不干人事,他们会认你这个亲戚你这个朋友吗?”

    “哼”郁股长不屑地说:“我为人民服务一辈子,我就想让我相好的种几亩好地,让我儿子娶他看中的女人,这也有错?年青人,不要那么偏激,共产党员也是人,领导干部也是人,关键时刻我们冲在前面,但是,我们也不能过的太过憋屈不是?连个老姓也不如?”

    “你有这样想法?”郑伟上上下下打量着郁股长,摇摇头说道:“那样的话,你可以退出党员队伍了,我记着毛主席有这样一句话,叫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决不是半心半意,更不是三心二意,他老人家才去世几年,就把他老人家的话忘了,把一个党员干部的幸福建立在老百姓的痛苦之上?你也看出来,这坟里埋的是你的爹,他老人家为了保护战友,性命都无私地献出,他现在听到你理直气壮的混蛋话,岂不是几根白骨都羞成红色”

    “你一一”郁股长气的无言以对,双眼瞪视着郑伟。郑伟说:“这样没用,老郁,婚姻政策是自由恋爱,强扭的瓜不甜,你一把年纪活到毛驴身上了,男女之间要讲个缘份不是?现在你作个决断吧!”

    看来,不让一步,这个郑伟真把儿子二两肉肉割下来,那真的什么都没有了,哪怕后来枪毙了郑伟,也不能挽回儿子了。他无奈地低下头说“行,今晚我认栽了,不希望这样的事再有第二次!”

    夜色朦胧,三座坟隐隐约约的看不清。

    “嗯,不错,识时务者为俊杰,至于有没有第二次,这得看你怎么样做人了,记住,我是说的怎么做人,不是总为着自己,净干些伤害老百姓的畜牲!”郑伟知道,郁股长这些年已形成了自己的性格,让他改变自己,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总的来说,郁股长干的事中,绝大多数是正事。

    “哼!”郁股长一百个不服气地说“小子,老子只是让你这一次码头,至于怎么做事,不需要你来指手划脚。

    郑伟在心里叹口气,这件事,虽然给闫长生的围给解了,他与郁股长的仇却结下。被绑架不是什么光荣事,郁股长为了面子不会声张的,没有正当理由前,他也不会报复的。

第二十四章 杨新华也进去了

    不可思异的是,连厂保卫科也没接到通知,派出所直接来辆警车,问明了杨新华正身,两个警察一人扭一条胳膊,直接把杨新华带走了,秋雨绵绵,追出办公室的陈计兵胡秀果,只看到杨新华不甘心的一回头。雨水在他脸上,像泪水一样晶莹。

    “我犯了什么罪?”杨新华被强制地戴上手铐,坐在两个警察之间,愤怒地问。

    “住嘴,犯什么罪要问你自己,再乱喊我一拳把你打晕!”警察也没想到雨下的突然,都没带雨具,衣服淋湿后巴在身上,影响到了他们的心情。

    刚被押进派出所,迎面遇见史同会,两人都意想不到,互相看一眼,杨新华就被强制押着走向后院。

    小解问“同会哥,你认的那个人?”

    史同会机械地点点头“他是我们造船厂杨书记的儿子!”

    “杨书记的儿子?”小解不解地嘟囔道“爹做官,他也该是娇生惯养,怎么还去偷煤炭?”

    “偷煤炭?”史同会心里有数了,是那封检举信生效了,虽然脸上的肿涨还没消除,看到杨新华能进派出所,心底还是乐开花,他妈的,不是好了不起吗,不是王胡子把老子当反面教材,衬托你杨新华能干吗,有能耐别进派出所!

    做好笔录后,史同会几乎是哼唱着歌离开派出所的,尽管他五音不全,把评剧刘巧儿的一段唱词哼唱的似是而非,他还是不在乎,两手插在裤兜里,回家的路显得比平时窄出好多,简直不够他晃荡的。

    大姐杨花先来到派出所,宣传部那边有人打过召呼,很容易先见到杨新华,姐弟俩坐在长桌对面,一人身后都立着警察。

    “哪个王八蛋污告的你,怎么想起来的,说咱们去偷煤炭!”大姐杨花觉得好笑,她想站起来,伸手摸摸杨新华的脸,警察把她按了回去。

    杨新华也没把被捕当回事,但警察按回大姐的举动,让他知道,只要身体不动,话可以随便说,他安慰大姐道:“记得托尔斯泰说过,一个人真正成长起来,必须要在清水,碱水,血水里各泡一次,你看姐,我才进厂几天,经历那么多,可能冥冥中,注定我要接爸的班,以后要当造船厂的书记吧!这样折腾我!”

    杨花嘻嘻笑着,从随身背的军用包里取出一个苹果递过,杨新华见警察没有阻止,接过来,先啃一遍皮,然后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

    杨花说“小三,我就喜欢你的乐观态度,无论外部环境多么不利,糟糕,你总是不紧不忙地忍受,也可以说是在等待,寻找着机会!”

    啃完苹果,把手在身上蹭蹭,微笑说“姐,我那么伟大吗?”

    杨花说“眼下处境是暂时的,我们领导说过,现在政治风向标巳向好的方向转了,依你的性子,将来说不定能弄出一番事业。”

    杨新华叹口气,看着大姐,心想,将来什么样,谁说的清,他让大姐多安慰妈妈,别让妈担心,也别让二姐担心,偷炭什么的,真不是一个大学生想去做的,依他的性格,也不屑去做。

    第二个来看他的是程秩序,他坐下后不解地问:“怎么回事,焊三轮车焊到这里了?”

    “唉!”杨新华苦笑道:“我真不知怎么回事,对不起了,拖了那么久,一辆也没焊出来!”

    “你真执着,都到这里了,还这么说话,那个等出去再说吧”程秩序工作两三年了,知道有些事不是以人的力量为转移的,通常好事多磨!但是仍有些疑惑,又小心地问一遍“你真的一点原因也不知道?”

    “他们让我承认偷过煤炭,对于没做过的事,我不会承认的,我承认了,不是放过真正的案犯了吗?”杨新华的话一落音,其中一个警察说“哎,哎,两位,关于案子的事,不能谈!”

    程秩序点点头,是表示听懂了杨新华的话,还是意思是接受警察的警告。或许两者皆有之吧!

    “我昨晚去你们家了,见过杨书记,他很坚强,没有什么事,婶子哭哭啼啼的,担心你到里挨打受饿!”程秩序做的事情,像个温暖的大哥,杨新华有些感动,他伸出手与程秩序相握说“谢谢,替我付出那么多!”

    “客气就算了”程秩序走时告诉他,杨书记在找人周旋,他也让父亲在出面托关系,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第三个是二姐,她一直呆在厂里,外面的人熟悉的不多,在派出所里求半天,没有人搭理她,很落寞地往回骑她那辆坤车,路边没有清扫干净的落叶,都成了她发泄的对象!拐弯抹角的朝落叶厚的地轧过去!

    提审四次,警察们又详细走访,找出多名证人证明,在案发时间段杨新华不在现场,这时,派出所的领导已感觉那封匿名信是污告,加上杨书记己周旋到了他们身上,决定无罪释放杨新华,副所长郭向阳让他签字,说:“签了字你就自由了,可以回家,可以回厂上班!”

    杨新华看也不看他,轻微地摇头,拒绝签字。

    郭向阳把笔拍在桌上,虎了脸问道:“你想干什么?”

    “能干什么?”杨新华说:“我又不是木头人,你们想逮就逮,想放就放”

    郭向阳双眼快冒出火光,他真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公安都放了你,还赖着不走,声音提高到八度,说的话严厉的都掉下冰渣子,说:“你不要跟公安放对,明确告诉你,逮你是治安需要,放了你不是你身上没有问题,是你父亲把人情托到我这!

    “那我更不能走,用人情放掉我,无法说明我的清白,我要等到你们把我调查透了,确保我无污点,是清白之身,从哪里把我逮来,再把我送回哪里,给我的同事们解说清楚,是你们工作失误。”杨新华义正言辞,决没有被郭向阳吓倒!

    “真是日了怪了”郭向阳再次把签名部推向杨新华说“签还是不签,再问你一遍,不签我把你重新关回去!”

    杨新华把两手并拢举向他,做出自愿带手铐的姿势。脸上表情明显说着“随你便吧”

    郭向阳“唰”地一下合上本子,冷哼一声说道“你在这里等着吧!”

    他没法处理时上面还有所长,官大一级,他到所长室时,所长方松正在接电话,方松比他小一辈,放下电话,恭恭敬敬地问候“郭叔,怎么了,脸都气红了”

    “那个杨新华,放他出去,他倒好,拿上架子了,不走。”郭向阳气呼呼地说。

    “不走,提什么要求没有?”方松问。

    郭向阳仍是气哼哼的说:“提了,要我们从哪里逮的他,给他送回哪里去,还得给他们同事解释清楚,是我们工作失误,抓错人了,你说,咱每年需要错抓的人没有二百,一百五还是有的,要一个个都去解释清楚,咱们就不叫派出所,改叫慰问团算了”

    方松被郭向阳的牢骚话逗笑了,他沉思一下说:“郭叔,你站在咱们公安角度考虑问题没错,但是,从杨新华的角度想,他还年轻,要恋爱要结婚,工作上要进步,弄不清楚这件事,你想,好姑娘谁愿嫁给牢改犯?”见郭向阳脸色慢慢恢复,不像刚进来时点火就着了,说出处理意见:“依我看,这个杨新华脑子好用,还冷静,胆子也大,提出的问题也不算过份,那个郭叔,这件事我去处理吧,你去把小解喊上,好像他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擦屁股也得让他伸把手。”

第二十五章 东西被偷个一干二净

    “干”程秩序跟杨新华碰了杯,两人一饮而尽!吃过菜,杨新华告饶道“你们喝吧,别针对我啊,我看郑伟都长俩个头了”

    “两个头?”跟着郑伟一块过来的赖黑子忍不住一下笑了,还跟真的一样上下打量着郑伟。

    郑伟明白赖黑子的意思说:“杨新华喝多了,眼睛迷糊,你喝多也一样,不是我真长两脑袋。”

    “嗯,知道了”从那天提着斧子追走郁以彤后,赖三亩知道事情不会罢休,连夜让他投奔郑伟,村里人都认为郑伟被支书怀强送进监狱,实际情况是,怀强支走了另外一个民兵,让赖三亩一个人给送到县城怀强的老舅处,老舅通过关系,把郑伟安排进了水利桥梁施工队做小工,本来这件事神不知鬼不觉的,谁知出了赖黑子提斧子砍郁以彤,赖家外围没什么过硬亲戚,姨舅家有二姨掺和在里面,不敢去投奔。最后,想起了郑伟。

    赖黑子找到郑伟,郑伟就知道了一切情况,闫长生是妮妮的哥,不能不救,他一个干小工子的,有什么能耐救人,想来想去,只有像揍史同会一样,对郁股长下黑手。说实话,打史同会没有压力,很随意。弄郁股长时,

    他确实思前想后,直到了郁股长家门口,还是围着郁家转了两圈。但是,干起来就扔了那些犹豫,脑子里直奔成功去了!

    当时郑伟把赖黑子安排在坟地的柳树上,郑伟与郁股长的每一句对话,赖黑子都听的清楚,感觉郑伟一句话赶着一句话,硬把不可一世的郁股长逼的投降,回去放出长生哥。

    从那以后,他决定不在回家,也不在上学,一心一意跟着郑伟,没有办法,郑伟连夜间又去一趟赖闫王村,与赖三亩商议,想让赖黑子回去上学,没想到赖三亩竟然支持儿子跟着郑伟!

    杨新华回到家已醉的站不稳,他有个优点,醉酒后不说话,只是保持微笑状态,对人,对一颗树,对房门,甚至到了卫生间,一手拽着小鸟,一边尿着,脸上的微笑状态也不改变。

    “妈!你看小三,越来越长本事,下午刚出来,晚上就喝醉。”二姐一边扶着杨新华一边抱怨说。

    母亲说:“小三长大工作了,在外面喝点酒挺正常的,不算什么事,大丫也起来,相帮着把小三弄床上睡觉!”

    杨花不情愿地说:“妈,你看二妹都抢到手扶着了,我跟着瞎掺和什么?”

    母亲的眼睛多毒辣,听到杨花的一句话,立即感应到什么事,只好让杨颖一个人送杨新华进屋,她坐下来,审视着杨花说“大丫,你给娘说实话,心里面是不是有人了”

    杨花低下头,声音小的像蚊子一样嗯了一声。

    “是什么样的人?”母亲有些不解地问“那时你跟我说这一辈子非跟小三过不行,我都不停地托人给二丫介绍对象,嘿嘿,临到现在,你倒当了叛徒!”

    “妈一一”杨花红着脸小声说:“你看二妹痴迷小三,我怎么再跟她争,将来再传出去个二女争夫,出门都没脸见人了,现在黄书良追我追的紧,弄得心都乱了”

    母亲有些吃惊地问:“怎么还扯到黄鼠狼身上了”

    杨花一阵压抑疯笑说:“妈,不是黄鼠狼,是黄书良”

    母亲也跟着笑说:“我怎么听着还是黄鼠狼”

    杨颖出来端盆,看娘俩在笑,“哼”一声道:”娘俩又在背后编排我!”

    “谁编排你了”母亲收住了笑问杨颖,“端盆干什么?”

    “给你的小三擦脸洗脚啊,他不是你的宝贝吗,伺候不好他,你又得训我不是?”杨颖边舀水边说。

    等杨颖端水进去,母亲又恢复了笑说那黄鼠狼干什么工作的?

    “今年才分到县委秘书班的大学生,文笔非常好,陈县长的讲话都出自他手”

    杨花不自觉地带出自豪感说。

    母亲叹气说:“女儿大了不由娘,处对象是处对象,别让男人占了便宜再把你甩掉”

    “妈,说什么呢”杨花想到黄书良亲她时,手确实伸到她的胸部过,脸莫名其妙的红到脖子。

    第二天早上醒来,杨新华分辨出是自己家,奇怪地摸摸脑袋,只记着在新开的一家小饭店喝酒,怎么回到家里的,跟断片的电影样,有些记忆好像减掉,怎么也回想不起了。

    洗脸涮牙后坐上桌子吃早饭,才不好意思给父母说:“爸,妈,昨晚喝多了”

    “嗯”杨书记含糊地应一声,并没有就喝多的事说什么,只是问道:“在里面没被打吧!”

    杨新华摇摇头说:“我还没有,那个偷猪的瘦小个,被打的不轻,都尿血了”

    “警察对坐实了的罪犯,没有好脾气,据说你是因为一封匿名信被抓进去的,本来对信的内容要查访后才能够处理,有个警察非坚持先抓,他确定说是你,不知道你怎么连警察都得罪的”杨书记放下饭碗,今天星期天,他约好了要去徐州拜访一个老上级。

    从轻工局借的一辆轿车和司机已等在门外。

    父亲走后,二姐看着杨新华说“昨晚醉那样,我给你脱衣服洗脸洗脚,也不谢谢我!”

    “不谢,你是我姐,照顾弟弟是应该的,凭什么谢你!”杨新华又反过来对大姐说:“还得批评大姐,你为什么不来照顾我,醉的那么狠,光让二姐一个人忙活!”

    大姐轻蔑地看杨新华一眼说:“一个女人照顾一个男人就行了,还贪心不足,让姐妹俩照顾你,想得美!”

    “下次可不喝多了,半夜头疼又口渴,还起不来,幸亏床头有一杯水,喝了才睡到天明。”杨新华一面是说给家人听,另一方面是告诫自己!

    母亲和大姐听到床头有一杯水,目光都转向二姐,二姐红着脸承认,是她预备下的,母亲奇怪地想,这个鬼二丫头,怕不是照顾小三的命吧,不然,一个女孩怎么知道男人酒后要喝水的?

    杨新华吃好饭,说一声去找程秩序有事就走了,他把焊三轮车的事耽搁那么久,自己心生愧疚,骑车到九连环村的厂房,推开门后,楞住了,电焊机,台钳,工具桌,还有买的一些原材料,钢管太长,还堆放在墙角,其余的全部不翼而飞。

    “这是怎么回事?”他小心地走到后排房子,心里不住地安慰自己,肯定是记错了,东西都放在后屋了,打开后屋门后,里面比前屋更干净,他拉开灯,茫然无措地站在那里,脑子空的跟后屋一样。

第二十六章 我想要很多幸福

    赖娟胆子越来越大,整夜住在闫长生家不走。闫长生家就三间破屋,靠闫长生三天两头跟着修,总算没倒塌。半夜,两人又开始不老实起来,妮妮从被窝里坐起,感受着有规律地震动,和赖娟压抑又压抑的哼哼,手抓住自己的褂巾,偷偷地笑着。

    她想起哥哥还没放出来的夜里,郑伟突然出现了,她发疯地搂上去,三年了,对陷在相思中的妮妮,每一天是怎么熬过来。她还不能说,要瞒着所有的人。因为与郑伟在一起,她是自愿的!

    三年,漫长的像一醒不来的恶梦。

    郑伟是来劝赖三亩,让赖黑子回村来!顺便来看妮妮的,他也拿不准这几年妮妮变心没有,恨他没有!

    那天,两人刚开始,荷花带着娘一头闯进来,两具赤裸裸的身体惊谎间分开了,郑伟轻轻地对妮妮说“你喊强奸了”

    妮妮那一瞬间,吓傻到什么也不知道,郑伟让她喊,她就颤颤巍巍地对杏花娘说:“他强奸我”

    荷花虽然蹲下又捂脸,一切还是看在眼里的,她也知道郑伟跟妮妮偷偷好上,实在没想到好上的男女还要这样,她还给娘提醒着说“娘,他们,他们强奸了”

    于是,娘扯着嗓子喊了。

    一切那么意外。

    这一夜,两人紧紧抱着,直到快天亮才分开。妮妮说“郑伟,你要抓紧娶我,闫长生四处寻摸着给我找对象”

    “我会的!”郑伟说

    “嗯!我相信你,你看我的身体已熟到正好,需要你夜夜给她幸福!妮妮听到鸡叫了,不想被人发现,只好依依不舍地让郑伟走。

    赖黑子一直等在门口,他刚要说话,郑伟及时捂住他嘴,附在耳朵上轻声说“等出了村”

    赖黑子敢紧点头,他感觉,要是不及时答应郑伟,可能被他捂死,巴掌怎么弄有力气!他的两只手用足了力,也推不开贴在嘴上的巴掌。

    离开村子有三百米,郑伟才放手,说“刚才想说什么的,现在说吧!”

    赖黑子说“我的意思,你这个人看着挺正常,有时举止怪异”

    “举止怪异?”郑伟莫名其妙的问:“我怎么怪异了”

    “噢!是这样”赖黑子颇有深意地一笑说:“我们正常吃包子用手拿筷子,你和妮妮姐用腿吃”

    这话把郑伟说楞住了,他和妮妮忙乎一夜,根本没想过吃东西,他一手搔头,迷惑地告诉赖黑子,没有吃包子这回事。

    “没有,不对吧”

    “怎么不对,真没有。”郑伟坚定地说:“我说你个小黑崽子也学会造谣”

    赖黑子也摇头说:“怎么没吃包子,我清楚听见你说妮妮,再来一盘,妮妮说不行,我腿举不起来了”

    “我打你个小黑木棍,大早上消遣我呢?”郑伟反应过来上了赖黑子的当,伸手去打,赖黑子早防着这一招,赶紧跳开,陪着郑伟在那儿傻笑。郑伟想不到赖黑子人小,却懂得男女之事,停下笑问道:”老实说,你还听到了什么?”

    “我说了,不许打我?

    “不打,坚决不打,但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能说给外人知道”

    郑伟郑重地嘱咐。

    “那是一定”赖黑子得到保证,如实说“我听到你和妮妮姐一夜乱搞了七回”

    “用错词了,不是乱搞,”郑伟纠正着说“我与你妮妮姐两年多没见,心里实在是想的慌,要是天天腻在一起,就没有那么厉害。哎,你告诉我,你怎么懂得男女之事的?”

    “还不是因为你”赖黑子说道。

    “怎么因为我?”

    “自从那天你强奸了妮妮姐后,我就开始琢磨强奸这个词,到底是什么意思,上生理卫生课时,老师讲人是从一个细胞开始分裂的,我问老师那一个细胞从哪里来,老师在讲台上吭哧半天说,等我长大后就知道了,我偏偏现在就想知道,于是,我开始观察女人的身体,看妇女给小孩喂奶,去新婚的人那里听房…”

    “搞了一年多侦查,到底没弄明白,后来我们家的小母狗走油子,大早上,荷花姐家的公狗跑来,三爬两爬的,一下子粘一块,我也就瞬间明白,哈哈,从狗身上看懂的”赖黑子有些扫兴地说。

    郑伟吃惊地说:“赖黑子,我听着你怎么有些卑鄙的?”

    “嗯”赖黑子点头承认,说:“那天晚黑,我趴在柳树上,看到了郁股长全程的卑鄙嘴脸后,我准备以后对付他们,得比他们更卑鄙才行,像从卑鄙的酱油里捞蛆,捞一个吃一个,眼睛都不眨!”

    郑伟看到天际已露出鱼肚白,天快亮了,他们已走到邻村的打麦场,赖黑子掀开麦草,找出自行车,推到郑伟跟前,郑伟拍着赖黑子的肩膀说“你小子,有点男人的样了”

    赖黑子听说,忽然眨巴几下眼睛,心里盟生一个主意

    ,对着郑伟跪下说:“郑伟,我想认你当师傅!”

第二十七章 先让他爷俩闹闹

    连续开两晚上社员会,研究确定上河工人员名单,按上级要求,一家有爷俩,兄弟俩的,两人必须去一个,兄弟两人以上的,只留一个在家,剩下全去。河工也就两个月,按道理不须要兴师动众,情况特殊在,今年是承包土地的第一年,不去河工工地的人,要向外拿钱,一口人二十多块,又不愿拿钱,家里没劳动力的,妇女也要上阵,吵来吵去,赖三亩脑袋被吵的针扎一样疼。

    好不容易确定下人名单,又出现新问题,被确名单的人还有不愿去的,大家又乱吵,赖三亩索性坐下抽烟,由着他们吵闹,叽叽喳到凌晨三点,又总算决定排上名单不愿去的,另外拿出八十块钱,看到他们自己吵累了拿出的方案,与他会前宣布的一致,赖三亩那个气呀,白白的陪着他们吵一个晚上,搭上两盒七分钱一包的火矩烟。

    赖三亩宣布散会,几天没说话的闫长生站起来,他从赖三亩手里接过名单,凑近灯光,又看一遍,对众人说“各位叔爷,奶奶,婶子大娘兄弟姐妹,知道你们偏心,疼我,照顾一个没爹娘的孩子,吵的那么激烈,没有一个人提我的名字,我感谢你们,给你们跪下了”

    闫长生的一跪,让几个原来想提他意见的人心里平衡多了,闫长生不顾人阻拦,坚持向四个方向各磕三个头。神三鬼四。

    磕过头,闫长生拿出五十块钱,这是他和妮妮应该缴的,每个人摊的份子钱,另外又拿出八十块,这个是上了名单不愿去的人摊缴的,闫长生虽没有上名单,他感觉已经长大了,成为赖闫王村的男人了,生活在二队这个集体里,应该有担当,尽责任。

    “这孩子”赖三亩颇有微词,他腆着脸没写闫长生的名字,是借着大家体恤孤儿,照顾他的闺女婿的,本来已经成功了,被照顾的闫长生,却临时反水。

    不过,闫长生的举动还是被村人赞赏的。第二天传到怀强那里,怀强心里没来由的涌起担心,闫长生在今年的全县民兵大集训中,移动靶射击比赛第一名,徒手夺枪比赛中第一名,投掷手榴弹的动作标准与投掷距离双第一!县里给闫长生身披大红花,站在卡车厢里,后面敲锣打鼓的送回来,围着赖闫王村转三圈。村人都知道闫长生出息了。

    按理说,闫长生取得的成绩大,怀强作为支书该高兴才是,但是,取得成绩的人姓闫,在赖闫王村,赖姓人口与闫姓人口各占五分之二,王姓人口只有五分之一,比例太小,如果支书这顶桂冠不小心失去,王姓在村里就没什么话语权。

    闫长生的快速成长,对怀强来说不是好事,是威胁也是担心。加上闫长生今天的举动,在村民心里留下了好印象。

    而怀强恰恰不能容忍这个。他把民兵营长王成珠喊来,让王成珠去安排闫长生,村里每年劳力外出期间,小偷小摸的事多的烦人,村民们往往怨生载道,今年,让闫长生任赖闫王村治安小组长。

    这个组长每年都是王成珠担任的,整夜的带着民兵巡逻站岗,根本阻挡不了小偷小摸的的事情发生。闫寡妇偷人,偷的汉子也不地道,穿衣服走人时,顺手从闫寡妇的厨房里提走了二斤豆油,闫寡妇和村民明知是怎么回事,可闫寡妇照样到治安小组那里闹。

    治安小组和王成珠组长年年被骂。

    治安小组长,这可不是什么好角色。

    让闫长生顶雷,王成珠一时没明白怀强的意图,在去通知闫长生的路上,心里也惴惴不安,是不是支书对他的工作不满意,要启用闫长生。他妈的,民兵营长的位置比不上支书吃香,每年也能捞到不少油水的。真让闫长生顶了去,王成珠绝对是不甘心们!

    “让我当组长?”闫长生看着王成珠,停下正脱土坯的活路问:“成珠叔,你没弄错吧!”

    “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让你当治安小组长是怀强支书的安排,怀强支书对你的信任,我怎么敢弄错呢?你这是对叔不信任啊!”王成珠尽管心里不满,表面上还是装出非常自然的样子,拿起铁掀,帮着闫长生和了半天泥。

    “成珠哥”闫长生略带神秘地问道:“你说这脱土坯一点简单的事吧,人家都告诫我说,马上上冻,土坯会被冻酥,你个傻孩子,怎么不听大人话的”按村里老亲的异姓排辈,王成珠也要喊闫长生老爷的。闫长生人虽小,在村里的辈分费不低。

    闫长生带着王成珠走到新盖的看芦苇塘的小屋后,那里已挖出了一个宽三米左右的环型深沟,沟里已经摆满土坯,土坯上盖了厚厚一层烟煤。沟的宽与深大概都有两米半。

    “你这是…”看到闫长生摆了那么大的阵仗,王成珠真的不懂了。那环型沟三四十米长,十多米宽,工程量老大了,一个孩子要费多少力气才能完成?

    王成珠对眼前的闫长生惊奇起来。这孩子,还真是个干事的人呢!

    闫长生说:“我的赖哈莫叔在安徵涡阳那地方讨饭时,被民兵当作劳力捉去支援大跃进,一个冬天都是在用土法子烧砖。他看到我急着想盖房娶赖娟,就教了我这一招,他说土坯只要稍微硬绑些,就可以码在沟里偎着,烧出的结果一样,除了天太冷,打出的砖坯就上冻,那才没法干!”

    “煤也紧张,你怎么能卖到的?”王成珠与闫长生住一个村,谁家里有什么亲戚,在什么部门工作,跟装在玻璃瓶里一样,都是透明的。

    “噢,你说这个烟煤?”闫长生没有隐瞒,他故作神秘的说说:“你该知道县武装部长肖连成吧,他亲手给我挂的大红花,记得你当时也在身边,还帮着整理的。后来我逮一只老鳖送他家里,等我用煤时,去求他,他就找人给我批了!”

    “好你个闫长生,人小鬼大,我都没想起来,你都跑我头上面拉关系!”王其珠匆忙离开,把听到和看到的学给怀强听,怀强越听,脸越阴沉,在大队部里不停地转来走去。大队部里只有他一人有张木头办公桌,大队会计也只有张土坯垒的泥桌,上下两层,中间塞着说不清楚的材料!

    看到王成珠在汇报情况,会计早已知趣地躲出去。

    “他答应当小组长没有”怀强好不容易停下来,掏出一支烟低头点火。

    王成珠想想说“他也没说不当”

    怀强气得把火柴杆扔出多远,睨了成珠一眼,骂道“你个没用的,这不说的屁话吗?我看就该把闫长生提上来当民兵营长,一点小事你也办不好”

    王成珠一听,赶紧“咕咚”一声跪下说“二老爹,看在我是你孙子的份上,可甭把我撤了,我那儿子马上要进小学校当民办教师,我这身份能给他撑腰!”

    从王姓的辈分排,王成珠真的喊怀强爷爷。

    “起来起来,弄什么东西的,让人看见多不好,我也是恨铁不成钢,没打算真的撤你,只要你好好听话,我还能自家娃不用,弄个外姓人在跟前碍眼!”怀强说的语重心长。

    王成珠“哧溜”一声爬起,点头哈腰地说“二爹说的是”

    怀强知道经过此一事,王成珠该成为自己的贴身狗了!他也坦开心腹地说“民兵营长不能让闫长生当,连大队都不能让他进,还得弄点事情把他臭下去。他威信高了,先对你就不利”

    “二爹,你说话,我去办”王成珠本来个头比怀强高,却想尽办法躬着身子,让他看起来矮了许多!以前他还想着把怀强替下去,现在看,能保住位子也得看怀强眼色!

    怀強看的比他长远啊!

    “那个,二队队长不是赖三亩吗?”怀强看到王成珠点头,又有些深意地说“你去放风说二队队长要改选,大家都想推选闫长生当,赖三亩是闫长生岳父,先让他们爷俩闹闹在说”

    “高!二爹主意真高”这一个小主意,王成珠真想不出来,现在,他又自觉着比怀强又差了好长一截。

第二十八章 考察团

    像从天上飞来一个绳索套,死死地套在杨新华的脖子上,无法去焊接三轮车。

    因为厂里组织考察团,去兴化市学习制造水泥船,最初的设想是杨书记给季厂长谈的,季厂长属实干家,季厂长还是副厂长,杨书记是书记厂长一肩桃的。季厂长与设计科的技术人员,对水泥船前景进行反复论证,认为将来十年是水泥船的天

    下。

    杨书记下的指示,季厂长执行起来也快刀斩乱麻。把考察学习分两步,先带厂里中层干部去考察,先对水泥造船有了认识,回来再研究,如果决定上水泥造船项目,再另派骨干去学习。

    第一批名单下来,机修车间有王胡子,还有杨新华,杨新华不解,去咨询陈计兵,陈计兵说我巳准备调动工作,不干占着茅坑不拉屎的事情了。

    杨新华暗暗叫苦,都第二次给刘梅说了,这个星期天去焊三轮车,厂里却决定考察团明天动身,这次厂里借了大巴,预备在外三天时间,要星期一下午才能回来,正好把星期天占用光了。厂部决定的事情,他一个杨新华根本没有迂回余地。

    怎么办?刘梅昨夜黑加班,今天休息没上班。杨新华提前离厂,想先去刘梅家,提前通知一声,焊三轮车的事,再改为下星期天。他不知刘梅会不会笑话他,一个星期一个星期往后拖,不像个男人做的事情。半路上看到有卖苹果的小贩,买了大半网兜挂在车把上。

    早就知道了刘梅家的住址,上次与食堂班长陆晨去旧校打篮球,路过时陆晨曾无心地指认过。

    陆晨在造船厂,不可能不听到一点风声,也许陆晨是装作无心,陆晨那小子也不如孩提时地道了,上次几个人在食堂聚餐,陆晨额外送了一道菜,名字起的好听,叫富贵大萝卜,结果是一盆乳白色的汤里,煮了八个雕刻的栩栩如生的萝卜少女,栩栩如生,有些特殊部位清晰可见。这盆菜刚端上来,冯研与胡修果就推门进来,两人坐上桌,非常惊奇地盯着这盆菜,冯研微笑着,大大方方的第捞起一个,仔细打量着说真像,然后就吃起来,转头对胡秀果说很香,胡秀果红着脸,始终没敢朝那个盆里动筷。

    那天最该揪心的是陆晨,偏偏陆晨上过菜后,回厨房继续忙乎。六个大男人光去斗酒了,没人动那盆菜,冯研吃过一个后,程秩序反应过来,跟着盛起一个,装出不经意的样子,也边吃边赞!男人被吊起胃口,都捞起一个,杨新华夹在筷子中,也像冯妍样,认真地打量着,真被陆晨的手艺震住,那萝卜少女的样子多少与胡秀果相似一点,****,给人无限想象的空间。

    杨新华想,幸亏是冯研第一个吃到,冯研的性格水波不兴。要是胡秀果第一个吃到,非要吃惊的大喊不可,引来外人看到,弄不好会闹到派出所。

    快到刘梅家时,杨新华感觉掌车把的双手掌心里冒出了汗。他心里猜不出刘梅家里谁在家,刘梅的妈会怎么看他。还有邻居呢?

    还好,他一敲门,刘梅应一声就打开门,有些吃惊又有些盼望,因为杨新华看到刘梅的眼光突然亮了一下!她高兴地问:“你怎么来了?”

    原先设想的,刘梅一开门,他把改为下星期焊三轮车的事说清就走。刘梅接过苹果说:“俺家就我一个人在,正准备洗头,你进来帮我冲下水。”他像个提线小木偶,跟在刘梅后面就进去。

    刘梅家住的是父亲在机械厂分的家属院,两间相邻的直筒房,院子右边又盖房两间小起脊屋,一间堆放杂物,另一间吃饭。

    只有两间屋,院子却长,盖了两间屋,也不显院子小,与自家的要显小多了。院子上方搭了木棍,种的南瓜秧子开始败落,老瓜藤乱七八糟地缠绕着,间或吊着几个长南瓜,不知谁心细,担心瓜大吃重,坠断瓜藤,还在瓜外打上网子,吊紧在木棍上。

    刘梅在院子中间摆好了盆架,里面的水也是兑好的,不热不凉,她朝杨新华笑一下,解开束在后面的马尾巴,对着水盆弯下腰,两手抄水,一下一下把头发浸湿。

    因为洗头,刘梅已脱掉外衣,衬衣就是夏天穿的薄褂子,随着刘梅的动作,后腰窝和后脑勺那里露出一片皮肤,

    杨新华一双目光有些犹豫,瞅瞅上面又瞅瞅下面。他甚至看出刘梅穿的是粉红色晴纶布内裤。杨新华开始嘴唇发干,噪子眼也仿佛堵着一大团乱麻,心脏“咚咚”地敲出声音。

    刘梅说“你把壶提起来,给我冲冲头发。”

    杨新华张大嘴想答应,却没有发出声音,一壶水倒是均匀地浇在刘梅头发上,洗了一会,刘梅说好了,他也莺鹉学舌地说好了,手提壶,躬下身,笨拙而又勇敢地在刘梅的后脑勺那里,亲了一下。

    刘梅直起身,乱发没遮住的脸已羞红,她伸手从头顶的铁丝晾绳上刚拽下干毛巾,杨新华却等不及把头发擦干,一把把刘梅狠狠地

    揽进怀里,刘梅挣扎一下说:“俺妈好回来了”

    好像要对刘梅的话做个印证,门外真传来脚步声,跟着院门被推开,刘梅母亲进来,她打量着刚分开的两人,疑惑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刘梅开始擦头发上的水,极力平静地说:“我洗头,让他提壶给我冲,他笨,做不好!”

    “婶婶”杨新华讨好地叫一声。

    “你是谁,来我家干什么?”刘梅长相身架都随母亲,只是比母亲多了娇小与灵动,而母亲除了多出一身沧桑,还有对尘世中的事或不明所以的生人存着戒心。

    “妈一一,他叫杨新华,单位里才分配来的大学生,单位年轻人原来准备星期天举行活动,因为杨新华明天临时出差去外地,通知我取消,改为下一个星期天”刘梅解释说。

    “是的婶婶”杨新华仍没有放松,声音干巴巴的。

    “你姓杨?怪不得我感觉在哪里见过你,你爸是杨书记吧”刘梅母亲在造船厂工作一辈子,对造船厂自然熟的不能再熟。

    “是的婶婶,杨书记是我爸爸。”杨新华承认道。

    “噢一一”刘梅母亲总算找到下落似的,放下戒备神情,邀请杨新华屋里坐着喝茶,杨新华刚要答应,刘梅阻拦道“你明天要早走,赶紧回家收拾东西。”

    见刘梅不让进屋,只好告辞。

    刘梅门前不远是镇北二路的排污沟,敞开型的,水黑并散发着异味,水面上柴草与纸片胡乱漂浮着,怎么看都恶心!杨新华沿着二路骑很远,心里想到,哪一天自己发达了,或手中拥有权力,第一件事要把这条沟要么治理清澈,要么弄成暗沟,眼不见,心不烦。最关键的问题是,不能让漂亮的刘梅每天住在恶心的地方。

第二十九章 陈计兵的苦恼

    说结婚就结婚了。

    陈计兵头天晚上坐绿皮火车,第二天早上到南京,他下车,而杨新华与造船厂的一批中层干部开始上大巴。

    坐上公交,直奔邹小晶家,这个具有古典气质的忧郁型女孩,能把唐诗宋词倒背如流的女孩,说好要和他厮守一生的,不知道生出什么变故,致使她决定与他分手,与别人结婚!

    公交车司机并不着急,所有人的着急由各自忍着,司机依然按部就班,绿灯走,站台停。陈计兵身边的坐椅,换过三次陌生面孔,公交车还是没到豪文巷,对陈计兵来说,慢也是一种煎熬。

    邹小晶从小过于文静的性格,不受小朋友欢迎,常常是满院子小孩,推铁环,踢豆沙包,对老拐,砍老瓦,都玩得热火朝天,邹小晶一个人坐在愧树下,读书,背唐诗宋词,陈计兵回到院子里来,才算有人陪她。陈计兵对冰冷的数字和算式感兴趣,一文一数,两人互补。你望我,我望你,时间长了,目光愈来愈粘稠,两家大人也看出来他们的心思,私下认可多年。

    陈计兵看一眼身边新上来一个女孩,女孩很高傲,对陈计兵的目光比较卑视,用鼻子哼一声。陈计兵没计较她,目光转过来,直视前方,女孩看到陈计兵忽视她,更有些生气,但也没说什么。

    这时有人横穿马路,司机猛地踩下刹车,陈计兵身体不由自主前倾,两手慌乱地撑在前边靠背上,而身边的女孩却丝纹不动。

    陈计兵认为这个女孩有点意思。

    豪文巷到了,女孩先下车,陈计兵也跟着下来,女孩见了,撇嘴说“你刚才不是不理本小姐的吗,干吗又跟我下来?”

    公交车开走了,下车的地方只有他们两人,陈计兵知道女孩是说他的,平静地回一句“豪文巷又不是住你一人,我去找我对象”

    “嗬,邹小晶不是被杲绍辉挖墙角了吗,你去了她也不会见你吧?”女孩轻蔑地说。

    “你说是谁,杲绍辉?”陈计兵有些意外,杲绍辉是他弟弟!平时不太服家里管教,对他这个哥也在不尊重的范围之内,对邹小晶是嫂子这个铁定事实也了如指掌,怎么能趁他出外工作的空隙下手挖墙角?陈计兵转过头来盯着女孩问“你认识我?”

    女孩扬起高傲的头说“看在你可怜的份上告诉你,我叫江波,邹小晶的姨妹”

    “江波?”陈计兵脑子里立即蹦出一个怎么看都像男孩的小女孩来。

    邹小晶母亲升职后,搬离原来大院,陈计兵再也没见过成天比男孩子还无法无天的江波!每次她一到邹小晶家走亲戚,穿的像个公主,走的时候便与乞丐无异。她在大院的孩子中间威信极高,连领头的杲绍辉见到她,都屈居第二。她们家住军区大院,比他们这个高级干部大院还警卫森严!据说,只有果绍辉被江波邀请去玩过,为此,杲绍辉在小朋友中风光好长一段时间。

    "你刚才认出我了?”陈计兵明白过来,他也在想,什么样的女孩敢明目张胆与陌生男人搭讪,且攻击性极强。只有熟识的人才能有恃无恐。

    江波没想到陈计兵认不出自已,在她的意识中,她的优秀,足可以让优秀的男人把心思放在她身上,无时不刻的记挂着她。

    江波说:“你现在才看出来?真够笨的,比起杲辉辉,你的反应能力只能用迟钝两个字形容”

    “杲绍辉?”陈计兵开始对这个弟弟思索起来,邹小晶确实与弟弟同岁,比自已小三岁。

    但爱情不是由岁数决定的,自己与邹小晶青梅竹马,感情深厚,路人皆知。两人第一次有肌肤之亲时,在被单上留下过鲜红印记,陈计兵曾捧给母亲看过。母亲很高兴,当时原话是这样说的“看来,我们的老大已成大人,下面该是老小绍辉了,我也等着青到你的图案呢!

    ”当然,后面的话是对杲绍辉说的!

    谁也没想到杲绍辉非常轻视这个东西,不屑地说“是不是女人一生只留下一次这样的玩艺,大哥给你们留下了,就够你们稀奇的了,我是不在乎的,我只愿与我喜欢的人呆在一起,红花红朵的计较那么真干什么?”

    当时的感觉是杲绍辉豁达,有男人风格,不拘小节。眼下细想,也可能是他已经在为自己与邹小晶的结合铺垫。

    没有看出一身痞气的弟弟有那么深的心机与谋算。

    两人到邹小晶家门口,门两边墙上认真地贴着红纸写下的大大鸿喜。院里院外,不少人在忙碌。陈计兵一出现,邹小晶母亲先看见,迎上来说“事情你都知道了?”

    陈计兵摇摇头,他昨天只接到弟弟杲绍辉的一个电话,说邹小晶明天结婚了。如果不是遇见江波,他甚至不知邹小晶会与自己的弟弟杲绍辉结婚,真是造化弄人。

    “不知道?”邹小晶母亲对他与小晶之间的事情知道的不比他少,怕陈计兵来闹腾,有些担心的问“那你怎么来啦,讨说法吗?”

    “阿姨,我想见小晶,起码,我要知道发生了什么,半个月前小晶给我信里,没有变故的,仅仅半个月,勿然要与我弟弟结婚,中间的情节被攥改的乱七八糟,我才是邹小晶正宗的该结婚的那个人啊”

    “是吗”这个时候,弟弟杲绍辉从屋子里出来,他新剃了短发,两道浓眉下,眼睛大而明亮,只是带有傲视天下天谓气息。穿着一身新做的灰色中山装,每一道针缝都烫韵的平整,脚踏青布圆口布鞋。但是,他的左手包着厚厚的纱布,把标准的中山装袖筒撑的滚圆。

    “听声音像我哥,但不该是我哥说的话,我与邹小晶结婚证都拿过了,一个小时后礼举行婚礼,邹小晶说什么也是你弟妹,大庭广众之下,居然说自己才是弟妹该嫁的丈夫,不是等于强娶弟妹吗?大哥,你来参加弟弟的婚礼,作为兄弟,我非常感谢!如果像你刚才说的那样,硬要做出反天乱伦的事情,别说是我,恐怕在场的大家也都不会答应的?”杲绍辉说的有理有据,陈计兵虽未见到邹小晶,从弟弟口中说来,大概不会假了,他伤心欲绝地指着杲绍辉,想说什么,一张口,狂喷出一股鲜血,江波急忙地扶住他喊:“陈计兵,你撑住,我送你去上医院!”

    急火攻心!陈计兵昏迷一段时间,终于醒了,他不仅看到江波关切的面孔,也看到父母亲着急的神情。他喊一声爸妈,两行眼泪忍不住流出。

    “好孩子”母亲用手绢给他擦去眼泪,母亲一直在卫生部门工作,两只手保养的像两团棉花,拂过陈计兵睑颊时,带着慈详温暧,陈计兵抓住母亲的手,探询般的问道:“妈一一这到底为什么?我怎么弄不明白呢?”

    “陈计兵”一直站在后面的爸爸,他认为只有他的话能让儿子明白一切,关心地盯着你陈计兵,说道:“陈计兵,这件事怨我与你妈没有做好,一个星期前邹叔与鲁阿姨突然登门,你知道,你邹叔与我官职持平,你鲁姨还要高一个级别,他们双方前来,自是事情不小,果然,他们告诉我的就是小晶与杲绍辉的婚事,你与小晶到哪般地步,相信你邹叔鲁姨他们一定知道。知道了还乱点鸳鸯谱,说明什么?说明邹小晶重新认可了杲绍辉,你和绍辉都是我的孩子,哪个都不想让你们伤着,出于这种尴尬状态,我与你妈相商让绍辉直接上门,你邹叔鲁姨他们就这一个宝贝女儿,一定求之不得的,而绍辉走了,也避免一家人的别扭。情况大致如此,只是小晶与绍辉突然走到一起,我们也是一个谜,感情是最难控制的东西吧!

    “爸,别说了。”陈计兵本来也是心胸开阔的人,上午是打击来的太突然,而且势头凶猛,躺这半天,气也顺开,人跟天是无法对抗的,天意如此,让邹小晶嫁与弟弟,他执着与去追问愿因,追问到了原因,又能改变眼前的结局不?陈计兵看看爸妈与江波,说“我想出院。”

第三十章 都是我留恋的

    父母亲也纳闷,他们准备等杲绍辉结过婚后,亲去平县,给陈计兵疏导的。结果,杲绍辉却悄没声息地通知自己的哥哥,这确实是个残忍的游戏。

    父母亲去上班,家里只有江波,她在坐公交车前,给单位请一个星期的长假,准备与杲绍辉做个了断。

    像陈计兵与邹小晶一样,江波与杲绍辉也算是青梅竹马,杲绍辉不爱学习,被及早送去部队,当然,以杲老爷子身分,送的部队也不是一般部队,军区特战部队。

    而江波,也被父亲同事看中,捞到一个特殊行业培训处。两个人所处地方都极为严密,整整五年!这个部队的规定不近人情,五年的音信皆无,等江波找到杲绍辉,杲绍辉明确地告诉她,他们两个成不了。

    获得这样的答案,是江波一千个一万个也没有想到的。五年间积攒的眼瞬间决堤,她不死心地问原因:杲绍辉在这点没撤谎,他说了实话,从一开始,他就没瞄准他。

    感情江波一直都在自作多情!这话有点伤人了。五年时间,江波除了训练,也出任务,有一次肋骨断了七根,昏迷期间,全靠念着杲绍辉的名字,生生撑过来!

    那天江波看到杲绍辉对自己的哥哥那般无情,心真灰了,坐在陈计兵床前始终无声。她现在虽然有一身本事,可感情与同龄女孩一样,柔肠百结。

    看见陈计兵要翻身下床,她过去帮着掀开被子,一只手托两条腿,另一只手在陈计兵腋下,略一用力,陈计兵由躺着,旋转一百八十度,变成屁股靠床斜站着了。

    “你想干什么,非要起来?”江波问。

    “上厕所。”陈计兵还被转的晕乎乎的,两天来,陈计兵已经领教了,这个跟刘梅差不多娇小的江波,是怎样轻而易举地照顾一个瘦高男人的了。

    “你三天都没有吃东西,哪还有那么多事呢?”江波的责备里,明显多了些柔情。

    陈计兵进厕所后,把江波关在门外。已经三天了,如果顺利,杨新华应该回到平县。那个家伙与自己一样,刚进厂时,一肚子雄心壮志。

    三年时光如水地磨下来,陈计兵已开始向稳重成熟方面转变。一直在幕后关注他一举一动的父母亲,对此异常满意。

    处理好一切,陈计兵从厕所出来,看江波盛了一碗小米粥,端到床前,说是医生吩咐的,今天中午开始吃饭。陈计兵想找个凳子坐下喝,江波看出他的意图,命令道:“躺上去,我喂你。”

    “喂我,想起你小时皮到天上的劲头,真怕你把饭喂到鼻孔里。”

    “

    哼!不吃拉倒,我是看在咱俩同病相怜的份上,才好心喂你。”江波不小心承认自己是受伤害的,作为女孩,几天来一直避免此类话题。

    陈计兵不在与江波顶牛,乖乖的爬到床上,江波放下饭碗,拿过一个枕头塞在陈计兵背后,陈计兵被伺候的舒服,心想,到底是女大十八变,变的相貌惊人,连性子也软和,与姑娘家的温柔沾上边了。

    喂完稀饭,江波问道:“病好了以后,有什么新的算?”

    陈计兵说“爸昨天与我谈过,等我回去后,把我从造船厂调到临河镇当青年书记”

    “为什么不把你调回来?”江波知道杲家有这个实力!

    “具体的意图不太清楚,我曾经听我妈透露过,要找一个人,比较重要的一个人。可能对我们来说没什么关联,在老人心里肯定难以放下,不然不会把我一个大活人,放在遥远的地方为他们寻找!”陈计兵不太确定,听到这条消息是非正式渠道,父母对话时他偷听的,而且父母亲并没给他找人的星点资料。

    “大人们真的很奇怪,总是让我们干他们想干的事情,不考虑一下我们的感受!”江波一肚子气,如果不是被强制性的带到那个培训基地,杲绍辉就不可能从她身边溜走,这个叛徒,负心汉!

    其实仔细想想,那时两人岁数小,彼此有朦胧的喜欢,也没早熟到山盟海誓,凭着一点喜欢,她江波也没有什么理由把杲绍辉当做自己的男朋友,只是她从小就是个小霸王,女孩子对感情比较执着,五年时间里,想念父母亲的时间,都没有挂念这个负心汉多。

    陈计兵没理会江波的话,他说:“你看,我身体也恢复过来了,你先回家去洗澡换衣服,这三天你都以椅子为床,小脸熬的苍白”

    “我才不呢?杲绍辉不要我了,你也想撵我走,哼!没有门,我给我妹妹说好了,晚上她给我送衣服过来!等什么时候你回平县,我才走!”江波说的坚定,陈计兵要是

    ,

    “你那什么单位,如此自由,等我找到父母亲要找的那个人,我调回来时,就调你的单位,没事去上班,有事情就可以忙自己的事情,不要请假,看领导脸色!”陈计兵真的天真认为,世上有这样的单位。

    “我那个单位,哼,可不是你想进就进的!”江波只告诉他,想进那个单位的难处,却没有告诉他是什么单位。陈计兵勿然想起什么似的说:“我怎么只记得你有个很文静的弟弟,哪里有什么小妹,又是蒙我吧!”

    “哈哈哈哈!”这句话可把江波笑死了,擦两遍眼泪才止住,她说“计兵哥,你真是傻的可爱,我上你们这个院来玩,手领的那个,就是我妹,我爸与我妈想要男孩子的,没想到还是女儿,就把她当男孩养,剃短发,穿男孩衣服,养到现在,要不是胸前太饱满,养不像了,还想继续把当男孩子的”

    “你爸妈那时弄颠倒了,把你当男孩养才对,那时男孩的玩具,男孩敢玩的项目,包括杲绍辉都玩的没有你好,我记得你爬法国桐树摘绒球,像猴子一样在树枝间跳来跳去,我在树下看着,担心死你了”

    简单的一句话,江波的心里瞬间温暖,脸上莫明其妙地烧起来,原来这个当时公认的白马王子曾经为她担心过。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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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村演义介绍:
在县医院门口丢了二儿子不久,父母因病相继离世。
闫长生为了养活妹妹妮妮,学会了编席,逮鱼,养家禽,小日子刚要有起色,妮妮又被支书怀强的小舅仔郑伟强奸。
闫长生因没开窍,不知强奸的深意,依然像往日一样,天天忙着。
而在医院门口丢失的闫长生二哥,已大学毕业,被造船厂当书记的爹给弄进造船厂,他已经有了杨新华的新名字,因造船厂要造轮渡,杨新华的设计图纸被选中,在造船厂一举成名。
原来的造船厂设计组组长陈计兵,因工作调动,去了政府部门任青年书记,杨新华当了设计组组长。南方兴起了水泥造船,平县造船厂为赶上新材料造船的科技前沿,也派杨新华与胡秀果四人去兴化学习,学习期间杨新华与胡秀果两人渐渐萌生了爱意,回来后被二姐发现,二姐知道杨新华是捡来的,也知道父母亲的初意,是让姐妹三个中的一人嫁给杨新华,二姐一直偏心杨新华,不想眼看自己的菜被人吃,不停地逼迫父母.......三村演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村演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村演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