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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村演义全文阅读

作者:正在入定     三村演义txt下载     三村演义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六章静坐示威

    张艾又去县委反应,酒厂新厂已建成投产,保卫工作已趋稳定,想把郑伟调整到西大桥工地任副总。

    郑伟知道张艾去了不止一次,现在,酒楼正常营业后,手头的钱灵活了,他去哪里无所谓。当然,到西大桥当副总有成就感,跨水而立的每一座庞然大物,老了的时候,可以偷偷地骄傲一番。

    他还没动,简副厂长找到他责问道:“陈计兵要调走,你知道不?”

    “真不知道。”郑伟不善于勾心斗角,简副厂长平时都清楚,他说完,从表情上看,简副厂长就信了,简副厂长说:“要把陈计兵调任新成立的房地产公司任老总。”

    “是好事啊,你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人往高处走。”郑伟有点纳闷地问。

    “你怎么也糊涂?”简副厂长痛心地说:“现在酒厂偷酒风好不容易刹住,新厂投产成功,如果陈计兵走了,他心里的发展大计谁能去实现,换咱三个副厂长顶上去,谁有把握能让酒厂这样快速发展?”

    管理一个酒厂,没有陈计兵样日新月异,保持目前的原样还是不成问题的,不会像简副厂长那样悲观。嘴里不敢这样说的,会惹简副厂长看不起。他说:“挡人家高升也是不道德的啊?”

    “高升?”简副厂长不置一否地说:“他升到哪里不是做事,酒厂还没有过生死存亡关头,陈计兵走了,就是损失,我反正不同意,如果上级坚持,我会动员全厂职工去县委请愿!”

    下午,陈计兵回来,确实带来了调动消息,简副厂长从实验室喊来赵远风,三个人坐在陈计兵对面,陈计兵幽默地问:“怎么,声讨我,手续还得半个月才能弄好,别太着急!”

    “根本就没想让你走!”简副厂长直接说:“你走了,谁来坐你的位置我都不放心,酒厂经你手两年多来,好不容易是酒厂了,我不想让他回到从前!”

    赵远风嘻嘻一笑说:“老陈,喊你老陈是个人对你的尊重,按岁数喊你小陈都不为过,我今天还是那句话,我做的真不好,但是我承认你,没有你,我想像不到酒厂的今天,反正我会和简副厂长一样,尽所有能力留你起码一年,那时酒厂根基已稳,不阻挡你高升!”

    “行,陈厂长,再留你一年,我同意,一年后决不阻止你高升。”简副厂长和赵厂长在留陈计兵的事情上,出奇的一致。

    陈计兵知道领导派他朝哪里去的,他以为是机密,没想到早被小道消息露了底。走与不走,陈计兵自己也当不了家,事实上,他也没想到上面会那么快动他。

    简副厂长与赵厂长,对上面的程序是门儿清,当晚开始,安排工人,除了生产必须人员,剩下的职工无论是否刚上完大夜班,以前退休的职工,都在新厂门口集合,浩浩荡荡的开向县政府。

    简副厂长与赵厂长走在前面,扯着一横幅,上书“酒厂需要陈计兵。”

    这两个人也是豁出去了,都走在排头,熟悉他们的领导一看,就猜出他俩是带头人。

    队伍刚到县委的大门,陈计兵骑车来到,他吃住都在厂里,手底下自有一大帮亲信,陆续也接到些消息,陈计兵认为,他进厂后,先拿偷酒的人开刀,有三百多口人,占原酒厂人口的三分之二,后期新厂又招工三百多口人,相处时日不多,对他没多少感情,估计简赵两厂长累死,也不过能组织几十个人就不错了,也给了他们一个前提,只要不耽搁生产。

    没想到他在工人中威信如此之高,稍一鼓动,工人自发都来了,一路高喊口号。

    “留住陈厂长,酒厂有希望”

    “陈厂长在,酒厂在”

    “请县委收回诚命,把陈厂长还给酒厂!”

    浩浩荡荡,口号声震天,从城西到县委所在的城中心,三里半路的游行,大半个平县城的人都轰动了。都听说陈厂长是个小年轻,绝对有两把刷子,三下五除二把酒厂治理好了,没想到威信那么高,几百口子为他请愿。

    陈计兵跟两个厂长说:“把大门口让开,工人站在路边,停喊口号,我陪你们俩去县委,当面要求继任一年行不?”

    简副厂长照办了。三个人沉着脸走向县委办公处,走到一半,遇上胡良书,他笑着说“陈计兵你挺牛逼的吗,有那么多工人给你请愿留你,说明你干的不错,今天领导心情好,没生气,让你们进去呢。”

    果然陈书记心情不错,笑眯眯的,他用赞许的眼神看着陈计兵说:“好些年了,没看过为留住一个领导,摆这么大陈仗,说明什么,说明只要认真的为人民服务,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说说吧,你们两个始作俑者,什么条件”

    “在留陈厂长一年,一年后,绝不挡住他高升。”简副厂长先说。陈书记见赵远风点头,在办公室来回踱两圈说:“马上召开常委会,修改一下决定,陈计兵在担任厂长一年,郑伟同志就任房地产开发公司经理。就这样,你们回去吧!”

    这个时候,简副厂长和赵长风才知道,接替陈计兵厂长位置的是郑伟,他们这么一闹,倒把郑伟推向一个新高度。但在酒厂,郑伟的实际威信,绝不比陈计兵低。

    目的达到,几个人带工人撤回,赵远风对陈计兵说:“老陈,又耽搁你一年,真不好意思,中午我个人作东,在郑伟的酒店里摆一桌给你赔罪。”

    “赵厂长,你又出难题,中午我不去,你又得说我心里记恨,恭敬不如从命,中午准了。”陈计兵工作时间很少喝酒的,他审时度势,这个面子不给,估计赵远风心里要疙瘩好几天!”

    工人们知道陈计兵不走了,也是欢呼相庆,以前别看成天偷酒,心里也知道这样偷法,厂子早晚得垮掉,越偷心里越没底。陈计兵堵了偷酒的路,可也让厂子扩大一半,就是这样,产品也供不应求,每人浑身有使不完的劲,陈计兵是他们的希望,一点都不假。

    中午订餐聚会的人多,第二番都订满,赖娟送鱼来,看到妮妮额头冒出细微汗珠,取笑说:“妮妮小姐香汗淋漓。过来,我给你擦擦!”

    妮妮说:“别取笑我了,今天订餐的太多,家里没多少事的话,给我帮忙。”

    赖娟本来准备留下的,她见不得妮妮太辛苦,挺着肚子呢!杀鱼刮鳞赖娟再在行不过,一把推起妮妮说:“我来?”

    干活聊天中,赖娟知道郑伟到新成立的房地产开发公司了。至于那是干什么的,赖娟不知道,只知道郑伟又升官了。看妮妮天天有郑伟陪着,闫长生还不知在部队混成什么样,心伤不已,泪水点点砸在鱼身上。

    “想我哥了?”妮妮问。

    赖娟点点头。

    “等我哥复员回家,要对我哥好点噢!”

    “要你教,死妮子”赖娟擦干眼泪说“干活干活,瞧我这出息”

第一百三十八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计生办与卫生院联合组成的计生宣传指导,挨个村举行。

    到赖闫王村,欧复海带头挂阵,村民开始不知是啥,以为免费看病什么的,围了不少人,慢慢知道专门教男女之间事情的,还免费发放一些套套。

    村民们一下散了。计生指导变成几个指导人互相交流。

    赖娟在饭店留下帮忙到下午三点,吃过饭回到家,快四点钟了,经过村委门口时,看到坐一溜的白大褂,不知在干什么,她急着回家,没理会。到家后,找到带头正码砖坯的爹,解释了失踪这么久的原因!

    爹擦把汗,表示知道了,让她走开。现在干活的人多,如果急需的话,白天也码些砖坯。

    离开窑场大院,赖娟回到家里,和闫长生两人一块坯一块坯垒起来的四间屋。几个家中,最温暖的是这里,爹娘为干活方便,也住这里。几个干活的小伙子,也住在这里。

    赖娟打量厨房,里面没什么菜了,她提一只竹篮去菜园摘菜,茄子,长豆角,辣椒,割一捆韮菜炒鸡蛋,西红柿笋瓜,秋天了,菜颗子日渐苍老,打出的苞牙,像早产婴儿,挣扎几下就坠落。

    欧复海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菜园门,他无声地看着赖娟小心地忙活。男人真主贱,医院里好几个年轻的护士,对他都亮出绿灯,他一点不感兴趣,只被赖娟吸引。

    赖娟早起贪黑,皮肤并不是很好,但头发稍有些自来卷,两只眼睛黑亮,异常灵动。在农村,绝对是个守家过日子的好姑娘。

    “真烦人,你怎么来了?”赖娟收拾好,转身看到欧复海,看样子站立好久了。

    “刚才你从村委会过去时,没看见我们在做宣传?”欧复海想,我们摆开那么大的阵仗,你能看不见?

    “回去做你的宣传去,告诉你了,我老公是军人,你不想被罢官,离我远点!”赖娟丝毫不客气,甚至有点生气。追到家里,被爹娘看见,保准一通罗索。

    “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赖娟妹子”欧复海几乎是央求道:“为了你,我什么都不怕,官丢了,大不了重头再来,狼行千里吃肉,但是,错过了你,这一生还有多少日日夜夜,那都是白过。”

    “说完了吧,你走,立即走,最好离开赖闫王庄,我不会给你什么机会的,真的,死了你的心吧!”赖娟提了半篮子菜,不停地倒手,一只胳膊撑不了多长时间。

    油盐不进。

    欧复海想在赖娟面荷表现出绅士风度,只好婉惜地告退。

    晚上,赖黑子意外地回来了,自行车后座上坐着欧阳朵。拜见爹娘,欧阳朵的脸羞的红扑扑的。

    他没见过环型烧窑,围着窑场转一圈后,认为规模太小了,旁边还有大块地方,重新挖个大的,听说上级给水利工程队拨了一台挖掘机,他师弟就负责开,明天去借试试?”

    爹说一个窑已经够操心的,再上一个那么大的,你不想要爹了,想累死我?

    赖黑子笑着说:“现在你儿子正建新厂,急着用这东西,趁着机会好,不愁销路,你不拚命干,将来怎么娶儿媳妇?好了,我看了,这里缺的是人,明天给你派二十个棒小伙过来,你只负责指挥,别去跟着干!”

    六个被赖黑子派来帮工的,四个是徒弟,两个是师弟,郑伟的徒弟,白天已码好砖,没别的事情,便缠着赖黑子教他们功夫,欧阳朵相帮着做饭。

    欧阳朵嘴巴甜,哄的两个老人一脸的笑。赖娟娘说:“乖乖,我们家后的赖老五家要传柬,女方那头非要辆自行车,刚刚还求我来着,说我家黑子在县城工作,识的人多,能不能帮他们一把!”

    “娘,别的事不好说,一辆自行车,我给答应了,明天让他带二百块钱去厂里找我。”

    黑市的自行车现在可是三百多块一辆。

    “哎哟喂”赖娟娘听说大难题,被儿媳妇轻描淡写的解决掉,饭也不做,让给赖娟,自己颠儿颠儿的朝赖老五家跑,一会儿,赖老五带着儿子赶来,没进门呢,喜不胜喜的问:“黑子,真能给五叔买辆自行车?”

    他进屋后到处看不到赖黑子,把脸上的喜劲收敛些,疑惑地问:“黑子呢?不是忽悠我高兴吧?”

    赖黑子娘接口说“看他五叔说的,买辆自行车的事,黑子的媳妇说了,她就可以做到。瞧,这就是黑子家里的。”

    赖老五一脸怀疑地问道:“老嫂子,真不是哄我,黑子都黑成那样,能找着那么俊秀的媳妇?比我家儿媳妇都俊出一个花来!”

    儿子立即不愿意了,不服气地说“爹,说啥呢?”

    赖娟忙里偷闲地挪揄道:“五叔,五弟对象在五弟眼里就是玉美人,天下第一,以后可不兴乱说话。”

    欧阳朵给他们约定了时间地点,爷儿俩才兴高彩烈的走了。消息传的很快,一会儿,村里又有两户上门买自行车的。欧阳朵不让他们失望,拿出包里带来的信笺,每人写张条子。

    不多会,赖老五又找回来说:“都给他们批了条子,给我也写一张吧,有条子才能压心焦。”

    看到赖五叔拿了条子欢天喜地的去了,觉得这里的村民,与家乡的邻居一样朴素,又带着一点小狡猾。

    练好功夫,赖黑子带着他们来吃饭。欧阳朵笑着说了,替他给乡邻批了三辆自行车。

    自己生产自行车,还怕人买吗?特别是村人,一个人,无论在外有多大能耐,但你不能忘记根本。给赖闫王村民帮忙,义不容辞。他直接爹娘和姐说:“以后村人传起,结婚的,需要买缝纫机自行车,来找我就是!”

    “看不出你个黑小子,到县城两天,长能耐了,知道给爹娘抓面了。”爹高兴,笑出一脸褶子。

    但这时,怀强和欧复海两人结伴进来,怀强看见赖黑子也在,酒醒有三分,客气地说:“黑子也回来了?”

    见是怀强,本来打算起来跟他握手的,想到他今晚连门也不敲,冒然闯进家,还带着一个陌生人,火气上升,语气也带着不友好地问:“支书,你晚上不忙你的,怎么来我家,连门也不敲,我家在你眼里连基本的尊重也不够?”

    听到语气重了,怀强才想到自己又错了,看赖黑子连起身都没有,知道记恨上了,他M的,喝酒后经不住欧复海央求,带着他来赖家串门,赖三亩是他手下队长,平时真没放在眼里!敢紧分解道:“是我急糊涂了,上边命令各村务必要找两家万元户当典型,你想咱村庙小,哪里有什么万元户,这不,猛然想到你们家开窑场,咳咳,一着急,忘了起码礼道,黑子莫怪老叔!”

    “赖闫王村需要两家万元户典型,要实在找不到,就报上我们家和我姐夫闫长生家,窑场己挣了好几万,两家分了,每家都有一万多,超过标准了!”

    “我的个小祖宗,可不能乱说话,咱们哪里够万元户?”赖三亩赶紧站出来说道:“怀强支书,你不要听小孩子胡咧咧。”

    赖黑子认真地说“爹,只要我站在这儿,我说有多少钱就有多少钱,你怕谁!”

    欧复海从进来一直没敢吭气,从赖黑子气质上推算出,这家伙可不是惹得起的人物。

第一百三十九章上任

    被陈书记谈了两个多小时的话才出来,郑伟才知道房地产开发公司是干什么的。他回到酒厂,陈计兵说:“你走马上任之前,得给我干一件事才行。”

    “私事还是公事?”郑伟问。

    陈计兵说“走,带你看看”

    新厂建成后,酒厂成一个大长方形了,厂后面有个几十亩的大汪塘,因为较偏僻,无人管理,成了垃圾聚集地,原先茂盛的芦苇和水蒲草,因水质恶劣变化,逐渐枯萎。

    陈计兵与郑伟忍着恶臭,穿过一条小径,爬上大运河防洪堤,居高临下,整个酒厂与这个大汪塘一览无余。

    陈计兵大手一挥说“怎么样,如果把汪塘和那一片人家都围在酒厂里,酒厂就成为一个大的正方形,这个工程实现的话,酒厂十年内可以不在扩张了。”

    郑伟问:“你想让我帮你把那片住家户搬走?”

    “是的”陈计兵也不隐瞒,他说:“原本是我留给你的一份大礼,上边手续也跑的七大八了,没想到事情会大反转,你走了,我留下来了,这不,我自己画的图,还得我自己来实现!”

    “那好吧,你帮我铺了那么漂亮的一条罗马大路,我帮你这点小忙,那还能不心甘情愿。等你手续齐全,我来做这件事。不过,他们都是拖家带口的家庭,总得给他们落脚的地方。”

    陈计兵手一指说“看到了吧,从康庄村头到红旗路中间那块玉米地,有十七亩,就是划给我们的宿舍和他们的安置地方”

    “十七亩,地方有些小,不然,可以当开发公司成立的开山之作!”郑伟看到那片玉米已由青转黄,马上进入成熟收割期,收割过后,正好便于施工。盖好房子在让他们搬迁,估计好到明年了。但愿菩萨保祐,一切能顺利些,大家都能过个安稳年。

    两人转到了那二十多户人家那里,尽管他们最近的几家离汪塘有三十多米,臭味仍是各家各户的不速之客。陈计兵随便问一位正在使用手压井的汉子“老哥,这水离臭水那么近,还能吃吗?”

    汉子叹口气说“不吃怎么办,反应了多少次也没有人问。倒垃圾的人也缺德,白天我们守着,他们又改为夜间倒。关键是垃圾里啥都有,死猫死狗不说,还有医院里的死孩子和截下来的断胳膊腿。唉,以前这汪塘里都出过三十多斤的大鲤鱼!”

    其实,恶劣的水质再不治,肯定会影响酒的质量。陈计兵能当一个好厂长的原因,就是流露出了他的前瞻性。

    告别了汉子,郑伟说:“我有个主意,先把那边盖好,咱们充当好人,给他们搬过去,这样,拆迁的压力会小很多甚至没有,唯一的缺点是时间稍久些。”

    陈计兵在听到汉子的抱怨后,第一时间也冒出与郑伟相同的想法,但是他没有说,把机会留给了郑伟。听完,陈计兵笑着说“呵呵,这个工程原本也不太急,怎么样,连盖房子的事也包给你?”

    郑伟嘿嘿笑着,当即答应。两人围着十七亩玉米地转一圈,回到厂里后,郑伟骑车去西大桥工地,工地上的路是纯土路,早被来往车辆轧的崎岖不堪,在上面骑自行车也得需要高超技术,一不小心,随时会跌一个大跟头。

    张艾在办公室喝茶,见到郑伟,赶紧倒一杯递给他说:“来来来,铁观音,估计你没喝过,我这也是刚从朋友那顺的半斤。”

    “什么朋友那么大方,一送就送半斤”郑伟知道张艾谈起茶,比谈恋爱时还激情饱满,索性顺了他的话茬。

    “我营长的小姨子,当初嫁给小货郎,这一联产责任制,小货郎灵活,回家包了两座茶山,两年就闹成了当地的万元户!”张艾是团长转业,手底下的汉子不少。

    郑伟还没到喝茶年龄,偶尔在陈计兵和饭店里,喝到的都是商店的通货茉莉花茶,咂摸咂摸这铁观音,果然别具一格。喝了几口,才郑重地说:“对不起张总,我可能得向你告别了,县委已约谈我去房地产开发公司上任。”

    “咦,好小子行啊,这才几天,闹得敢跟我平起坐,呵呵,了不起,真了不起!”明显,张艾替他高升由衷高兴!至于失去左膀右臂这样的帮手,张艾是军人,对阻挡不了的事情,他瞬间释怀。

    “我想把张布豆带走!”郑伟说。

    “噢一一”张布豆是张艾的儿子,认了郑伟师傅,张艾扫一眼郑伟说:“想让我欠你人情?”

    “那可不,我现在是个空架子,除了政策和立交桥边航导站废弃的一座楼,要啥都没有,急等你来帮忙呢!”郑伟感慨自己眼下的困境,毫不掩饰地说。

    “那好办,大哥先拨五万块钱给你装修用,另外工地上有的东西,你需要的话随便拉走!”

    郑伟握住张艾的手以示感谢。

    张艾吩咐道:“这天马上黑了,走,去你的饭店摆一桌,喊上陈计兵,程秩序他们,天大的喜事,说什么也得贺贺。”

    张艾去吆喝公司的几名主管,郑伟先走,他还要通知陈计兵,程秩序已经调到八里堡,不知来到没有?

    他一进陈计兵办公室,杨新华和赖黑子程秩序都在,四人面若凝水,陈计兵开口道:“你既然决定,而且第一台机动三轮试验非常棒,那就大胆地去干,谁都在摸着石头过河!”

    杨新华也说:“厂里我找的由头是去深圳出差,明天我先与赖黑子,郑七爷,欧阳朵去重庆考察后,他们回家来,我单人再转向深圳。”

    郑伟也不去探讨他们的话题,告诉说张艾请酒的事,程秩序说:“我升所长后,这几天天天泡在酒桌上,酒量见长,今晚非把张总干捯不可!”

    “行,今晚就看你的。西大桥工地与酒厂都在郑伟饭店立有帐户。几个人到时,张艾还没有到,杨新华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转头到大厅里去看,史同会背对着他正和一个小伙讲话“造船厂现在正红火,等几天一纸任命下来,我就是整个造船场地的负责人,一把手,你跟我干,能亏待你?别象往天那样老跟我对着干!”

    “我谁都不跟干,从我接班时,就看你不顺眼,天天啰啰嗦嗦的,说话跟屌别似的一点不利索,看在今天酒的份上,以后在大家伙面前不公开顶撞你,但你也不要过份,知道我师傅是谁吗?赖黑子!”

    赖黑子正跟在杨新华后面,也听到那人说话,疾速地扫了一眼,说话的人毕竟练武,眼光也快,一下看见赖黑子,站起来走近楼梯些,当众一跪说“帅傅好,徒弟程立柱给你请安问好!”

    赖黑子停步转向楼梯说:“行了,以后见面打个招呼就行,当众行那么大的礼让人笑话,继续吃饭去吧,少喝酒,更不许惹事。”

    “是师傅”程立柱答应着站起来。

    杨新华听到程立柱大喊大叫时,料定史同会要转回身,他当作发生的事与我无关的样子,继续向包厢走。

    赖黑子名头弄么响,史同会今天才算见着,想起这家伙曾去造船厂找过杨新华,忍不住嫉妒道“杨新华长的也就那个逼样,怎么跟这些人绑一块,真是天理难容!”

第一百四十章得咽下这口气

    杨新华知道厂里也有计划生育小组,造船厂也有,一般惰况下没有人过问,杨书记采取的措施是能拖则拖。到了八里堡农具厂,杨新华不知道于冬生的态度,决定跟他摊开。

    他刚提个头,于冬生摆手制止了他。杨新华不明所以,魏强替厂长解释说:“笫一个孩子没有人问,咱厂计划生育是镇计生办代管的,他们不找,芦厂长也装不知道,你要当面汇报了,于厂长还能装吗?”

    杨新华便也不好再说,于厂长是想为他杨新华好才装的,杨新华不能再不入路,给于厂长说我要流产?

    杨新华去八里堡卫生院问过了,像杨金枝这种状况已经不适合流产了,除非计划办那边要求,才可以强流。

    强流,光听声音就有些残酷,杨新华怕杨金枝身体难以忍受,从医院出来,走到厂门口,决定接收这个孩子。他想到刘梅的对象仝主任,想到胡秀果将来的老公,头上绿油油的人又不是他一个。

    于冬生都维护他,他也不能硬着头皮去找计划办,只能作罢。魏强又附在他耳边说:“于厂长不问,你也不能让夫人挺着肚子出现在门囗,去外面租个房子住,计划办的人知道了来厂里问,厂长也好推脱!”

    想想,魏强的话还真有道理。

    于是,又把去广州的计划向后推,上街找房子。

    这个时侯的农村人,没有花花肠子,即使有房子要卖,也只是托亲戚朋友,没有人会跑墙上贴广告。杨新华询问半天,没有收获。

    但是,他意外看了家俱厂,在街南的尾巴上,离工具约一里路。厂子比农具厂大一半,里面有不少空地,不知是附近的百姓,还是厂里工人,翻耕的东一块西一块,,种上了时令青菜,还有几颗南瓜,拖着长长的秧,几朵黄花高傲地开着,有蜜蜂和蝴蝶在上面来回飞。

    他数了一下,家具厂有十七间仓库与车间,比工具厂还多出六间,可惜十七间大门锁了十六间,只有一间敞开,杨新华想过去看车间里的惜况,灌木丛中钻出一个人,两只手正勒裤带。

    原来是躲在里面拉屎的,被杨新华吓一大跳,没好气地责问:“你是谁,怎么进来的,看大门的也不管事?”

    杨新华没有好奇的心情了,不在想去看,转身回去。

    家具厂隔壁就是财政所,会计小余见到杨新华,不停地招手。小余与杨新华岁数不相上下,两人关系一直不错。杨新到跟前问:“干什么神神秘秘的?”

    小余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我二姐看上你了,让我当大媒的,我妈也准备星期天来相你。”

    杨新华正在为杨金枝与胡秀果两大美女取舍呢,一听此事,敢紧阻㐀道:“别在恶心你二姐了,我不紧有老婆,而且肚子己经大了,正愁给她找房子呢。”

    离开小余,他竟一时不知朝哪个方向走,既然主街道确定没有,越过十字路口,向偏支街找去。他又不打谱做生意开店,找房子的目的纯是住,别说不是街道,村里也行。路顺,房子好就行。

    两条偏街找个遍,也毫无收获,在街上买了锅饼,一斤卤猪大肠,三毛钱热豆腐,半斤炸蚕豆花。他怕程秧序突然来访,家里没菜没饭的,尴尬。

    谁知他买,程秩序也买了一大包,和他差不多,猪耳朵,卤牛肉,咸丫蛋,和八里堡名吃灌小肚。

    可把杨金枝愁坏了,杨新华没那么多碗碟来盛,只好把荷叶包取开直接铺在桌子上。

    于冬生昨天喝多了没回,今天早早的跑了,厂里值班的是魏强,早就看见杨新华提了菜来,他闪身进来,从怀里掏出两瓶平县大曲。

    魏强说,我买酒时,看见何有价在店外跟人说话,我怕他跟着来,所以把酒揣怀里的!

    杨新华和程秩序来八里堡不短时间了,都知道何有价是街上的撮子,有一次供销主任请客时说过,请了何有价,到跟前才知道何有价临时有事去了县城。

    三个人还没有相互见过。

    魏强是芦厂长的人,他能带两瓶酒过来吃饭,说明他还是在乎杨新华的,货在仓库几年了,于成顺当科长也不是一天,怎么杨新华来到后,于成顺也敢闯南方,仓库货也卖个精光?

    男人都崇拜英雄,杨新华像带着弄成事的样子,让魏强不敢小看。魏强和儿子两辈人都在厂里,他深得芦厂长钟爱也不行,在杨新华面前,不得不夹点尾巴。

    喝了几杯,杨新华说了在八里堡卖房子的困难,真比不上县城,一天时间可以找三套子。

    魏强听说买房,他忽然想起一处来,以前平县的四大地主庄马窦戴中的马,在八里堡建的住所,解放初作为批判用的典型,分下去四分之三,留下一进院子供开现场批判会。

    文革期间,又在里面建了泥塑收租院,半个省的人都来参观,批斗也越来愈烈,终于有个挂大牌子死在批判会上,连带着房子也受了冷遇,就在街偏南。

    鬼屋?杨新华听说过,但那门长年锁着,今天从门口走来走去几遍,没朝上想过。

    杨新华当然不怕,也不忌讳,愿意去住即套房子,从外观看,青石基础,青砖青瓦,里面树木粗大茂盛,许多鸟选择在上面做窝,一天到晚鸟鸣不断。

    魏强说那房子应该是公家的,属乡政府管,买起来要费一番功夫。

    杨新华不怕费功夫。他举起杯谢魏强,魏强喝了两杯,忽然笑着说,他上学时读鲁迅百味书院,里面关于美女蛇的描述,觉得那个院子附合鲁迅的场景,他和一个与他有同样想法的同学,翻墙进去过,美女蛇自然是没有的,院子里老鼠与黄鼠狼不少,在竹竿园里还发现了蛇。

    两瓶酒喝完,送走他们两人,杨金枝做出决定说:“三哥,我就想要那套房!”

第一百四十一章史同会与大哥

    史同会绝对看清进包厢的是杨新华,他M的,凭什么被我从杨家挤出去,还能耀武扬威,凭什么老子只能坐大厅,那个小子可以进包厢?

    程立柱打完招呼回来,好些吃饭的人都对他投来羡慕的目光,这让他非常受用,脸上红扑扑的,刚才厌恶史同会的目光也变得柔和。

    “喝一个”程立柱朝史同会举杯!

    刚开始时,程立柱不屑与他喝,即使陪他举杯时,也是三平四不满的抿一点。史同会为表诚意,几乎是杯杯干掉的,现在都准备结束了,程立柱开始反转,一杯接一杯的较上劲,剩下的三两被喝光,又自作主张要一瓶平县大曲。

    程立柱是赖黑子的徒弟,又是史同会主动请的酒,他可不敢不陪喝,酒喝的多,菜又不够了,史同会让程立柱随便点,程立柱喜欢吃鱼和狗肉,服务员又给端上来。

    结束时,史同会结帐,花了十七块钱,妥妥的一个月工资的三分之一。喝的太多了,两条腿发软,熬到家门口时,敲几下没人开,倚着大门就睡着了。

    等到上夜班回来的大哥看见,闻到扑鼻酒味,心下大气,心想,老子辛苦上班,每个月挣的钱只够吃素菜,倒是你老三经常喝醉,一把提溜起来,醉酒中的史同会仍没有醒,气得大哥打开门,把他扔进猪圈。

    史家人喂猪,不是农村人为积肥,把猪圈泼的水多,猪在泥巴里来回造,积肥快。史家是城市户口,没有地,猪圈里除了猪撒尿,到也不是太湿。

    太阳爬了老高,史同会被奇怪的味道惊醒,这一下可撒眼了,坐在那里就大喊起来:“这是谁干的事。”

    大哥早醒过来了,正在刮胡子,他出屋说:“你咋呼什么,是我把你扔进猪圈的,怎么了?

    “大哥,你太污辱人了”史同会起来,翻身爬出猪圈,冲大哥而去。这时爸妈听到喊声,都偎过来,看到史同会身上狠狈的样与味道,马上明白了怎么回事。

    爸说“史同庆,你是大哥,这样做不觉太过份了?”

    “过份一一爸,咱家现在还有过份一说,从你倒台后,咱家大门光被泼大粪得有十几回了,都是我在那里擦洗,自行车偶尔被忘停在门口,不是前轮就是后轮,被人拨鸡皮桩,爸,你现在老是告诉我们要复兴,天天跟老三密谋这密谋那,三四年了,月月让我和老二家都交出二十块钱当活动基金,剩下的钱只够我们吃慷咽菜,为了复兴,我们都忍了。可到现在你看看,老三除了三天两头喝醉,有一点复苏的迹象吗?”

    爸听到责问,也是低下头说话:“复苏有那么容易,就没有卧薪尝胆一说了。咱们史家想要认命,从今往后,你与老二不要交钱了,就安稳过你们的平凡日子吧!”

    “我们认命,老二在茅房蹲半天,院子里的话听个一清二楚,他提着裤子出来说:“爸,妈,我跟大哥一样选择认命。”

    “那就散了吧”爸原本想威胁一下儿子,谁知两个儿子没有一点血性。早就求着听这句话呢!爸目着脸回到屋里,一下子躺到破躺椅上,仿佛一下又老去十岁。

    史同会跟过来,悄没声地刚想坐下,妈惊讶地问“同会,这都几点了,今天不去上班?”

    “娘来”史同会看到墙上的掛钟已指向七点五十。惊叫一声向外跑,摸起自行车冲到大街。正常上班骑行时间要二十分钟,紧赶些也得十五分钟。

    星期一早上例会,史同会赶到会场,杨书记还没有来,他松一口气进去。立即有人坐不安稳,坐在史同会身边的麻子叔,上上下下打量几遍史同会,疑惑地问:“乖乖,你不会是在猪圈睡一夜吧?”

    “你个老家伙才睡猪圈呢!”史同会反驳到。

    “他M的,还不服气,陈计兵和杨新华在的时候,哪个月不请我喝场酒,你M的倒好,酒不请倒罢了,还请我闻猪臊味,死我后面坐去,看看你身上,头发上,倒处是猪屎渣巴。”麻子叔越观察,越觉得史同会越像在猪圈睡的觉。

    “咦,王麻子,史同会是你的人,朝哪里撵呢,我们后面是供销科,弄我们一身猪臊味,把订船的客户熏跑了,你们造个屁船呀?”

    杨书记走进会议室,吸两下鼻子,感觉味道不对,看向季厂长,季厂长辨解说:“每次开会的前一天,都派人打扫过。”

    季厂长跟在杨书记后面进来,他也纳闷,早上进出会议室两次,没闻到猪臊味,而且,味道那么浓,不可能放过去。他M的,肯定是哪个家伙带进来的。

    杨书记苦着脸,讲几句话,就要用手绢擦擦鼻子,知道的人不停地朝史同会坐的方向瞧,麻子叔实在受不了这个味,躲到尽量远些的地方,别的人都和麻子叔一个心思,所以,杨书记想不明白,史同会什么时候有那么大的气场了,周围两米以内没有一个人打坐。

    杨书记把一周的工作安排好,末了透露一个消息,在不远的将来,可能允许职工们停薪留职,下海做生意。

    这一下热闹了,虽然这里的人还没有想法,但不保证以后的工人没有想法,看来政策真的是放开了。

    散会后,史同会离开厂办大楼,他到办公室里刚要坐下,冯妍立即捏住鼻子四下打量,当她看到是史同会进来后才有的味,立即考问道:“史同会,你早上吃的猪屎吗,那么重的臊臭味?”

    胡秀果坐在第一个,她闻到味道后也在琢磨,屋子里原来好好的,只有史同会进来后才出现,她勉强一笑说:“史副组长,真的吃猪屎的话,请你出去涮涮牙再进来!”

    你俩人才吃猪屎,你们俩人全家都吃猪屎当早饭。史同会肚子里把俩人骂一遍,才翻出等用的图纸出去。

    星期天,又到给杨书记买煤球的日子,发现杨书记家煤球还剩好多。少了两口人吃饭,少用不少煤球。这次杨书记主动留他坐一会,他口喊爸,妈,老两口也没反对和拒绝。

    应该是有进步了,可是死老头不开口提给他升职的事,他也不敢问,眼看着离正职一步之遥,他瞎蹦瞎跳的就是上不去。

    好不容易撑到下班,大哥早等在厂门口,中午吃饭时间,史同会赶回家换洗了衣服,身上已没有味道了,他问道:“找我什么事?”

    兄弟俩都没有骑车,推着向家的方向走,史同会纳闷道:“找我什么事,不是专意来陪我散步吧?”

    “是有事”史同庆点头承认道:“我想问问,以前我和你二哥两家每个月上缴二十块钱,都放在你这里了吧,还剩下多少,我们既然决定不复苏,把剩下的钱退给我俩。”

    那一瞬间,史同会对大哥好像不认识了,为了钱,连起码的尊严都不要。

第一百四十二章江明月

    蒋金砖!郁以彤得意地笑着,刚想给郑伟说一声,出去买烂了的西红柿,门外闯进个女人,手里端着半陶瓷碗黑乎乎的大便,味道熏死人,郁以彤掩住鼻孔惊问:“江明月,你想干什么?”

    跟着,江明月的母亲也跑进来死夺装大便的碗。江明月哭嚎道:“郁主任,不是吃大便吗?我老公关在派出所里,我来替她吃,看到了吗,这是半碗,我吃给你看。”

    母亲听说女儿要吃屎,更加疯狂地阻拦,两人撕扯间,郁主任看到江明月抢出一条耙耙塞进嘴巴,江明月边挣扎还边咀嚼。

    郁以彤干呕出声,止住后赶紧对郑伟说:“散了,这事就这样吧。”

    郑伟大声说:“江明月,还闹腾什么,郁主任已经原谅你们了,赶紧带着你们的粪便走,味道太大了?”

    江明月倒听郑伟的话,放弃了挣扎,任由母亲拉着出去!

    郑伟笑着说“蒋金砖泼你一身,蒋金砖老婆替老公吃过屎了,你不算吃亏,我说这事就结束吧,毕竟蒋金砖被开除了公职,还得另想法挣钱养家。”

    “不相信我?”郁以彤撇着嘴说:“我说过算了就一定算了!不过,我看江明月这娘们很不一般,吃起屎来眉头都不皱,乖乖,瞧瞧嘴角和脸上粘的一块一拉的,我又不行了,要吐!”

    送走郑伟,郁以彤遇见的属下,都无比的尊重他。蒋金砖的事他大获全胜,同事们也都知道他是个狠人。一个人好坏,在看不出来情况下,看他做事,从他桩桩事中,肯定能找答案。

    郁以彤来到蒋书记处,给陪过礼。蒋书记笑呵呵地说他不介意。不过,郁以彤前脚离开,立即开始给副县报喜。

    不介意就好。郁以彤仍想着江明月一口吹咬掉半截屎耙耙的情景,他告诫自己,这真是个狠女人,对这样的女人,他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为己所用简直是天方夜谭,一定要远离。远离才是真理。

    这时谭派找来说:“郁老爷子来了,在办公室坐着呢!”

    这老家伙来干什么?传言说年底要升副县长,不知真事假事。但上面有老爹罩着,总不是坏事。

    爹是来给他赔礼的。郁副部说“郑伟是我请来的,我也得给副县长面子,你不给我面子,没法子才请的郑伟,对不起,以后不会这样做了,爹真诚给你道歉!”

    郁以彤也学蒋书记说:“爹,我不介意,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走,咱们回家。”

    蒋金砖背后有县长,也就有资格住镇政府家属院。郁以彤回家必须要经过蒋金砖门口,大门没关,里面还有轻微的哭声传来。

    郁以彤悄悄告诉爹,这就是蒋金砖家。

    江明月坐在床上,正嘤嘤地哭,她跑去郁以彤办公室内去吃屎,是郑伟设计好的,那个耙耙是道具,提前用蜂蜜掺泡烂的煎饼加上炒糊的面粉,道具做好后,江明月一直攥在手里,另一只手端的半陶瓷碗是真粪便。

    唯一意外的是母亲突然出现,她的反复拉扯是真的,也给了郁以彤逼真感。缺点是母亲拉扯的太厉害,把真的大便汤咣当出来,部份汤水沾到道具上,江明月吃的时候,本来香甜可口的耙耙,改了味,她当时明知道具上沾染了粪便水,但道具只有一个,为了救丈夫,她拚了。沾有屎尿混合物的道具一入口,尽管有一定心里准备,还是差点吐出来。

    回来后,她涮两便牙,洗四遍手。仍然摆脱不了心里的耻辱。

    娘说:“孩子,咱们小家小户,以后记得,千万不要跟别人呕气,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这是老古理,错不了!”

    江明月心里说,老古语还说,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我们不是想多生一个男孩吗?这有错吗?

    一会儿,蒋金砖被放回来,半路上己听说老婆为了救他,跑到郁以彤办公室吃屎的事,他来到后,不管丈母娘在跟前,直直地给老婆跪下去。

    “算了,过去的算了,金砖,我给你说,只有这一回,记住,以后姨夫当姨夫的县长,咱当咱的农民,里面再也不绞缠了!”江明月叮嘱道。两人心里都明确,如果没有姨夫县长,蒋金砖一定配合郁以彤流产的,姨夫的县长级别,让他产生了傲气。

    “没了工作,以后怎么生活?”蒋金砖越想越丧气,凭县长的靠山,把自己的工作靠没了。真他M的膈应!

    “我想了下,咱又没工作又没地的,不如去县城投靠咱姨妹家,他们九连环村新建两个大厂,可红火了,姨妹在门口卖点烟酒,煮茶叶蛋什么的,一个月不少挣,我做菜煎饼技术好,到那里,你看小孩上学,我买个三轮车做菜煎饼,卖豆汁。”

    两人去时,新的三轮厂正在建设中,工地到处乱噪噪的,原先的榆树被伐尽,堰滩已被推平,周围的围墙正在垒建。

    江明月看到了那条商业街,现在是乱七八糟的堆积建筑材料,到一建成,倒是一个好的经商地方。

    有姨妹帮助,在九连环村租了房子,又买了一辆三轮车,天天开始向正式经营做准备。

    三辆车买好后,蒋金砖所余金额不多,她也不知道江明月满身心劲的结果如何,此时,一点别的指望没有,只有暗暗祈祷菩萨,保祐给她们一条活路。

    准备了四天,江明月终于开张了,地点选在姨妹的邻边,三轮车前面挂张硬纸片,上面蒋金砖用毛笔写的,菜煎饼,五毛一个,加蛋六毛。炉子上还熬了一锅豆汁,香味诱人。

    可能沾豆汁的光吧,不少喝豆汁的人都买了一个菜煎饼,菜煎饼在农村家家户户都会做,在城里公开卖,还算个新鲜吃食,江明月手艺不错,第一天卖了三十多张。

    晚上,蒋金砖粗落地核算一下,昨天的成本不到十块,总共卖了十七块1毛,去掉成本,净赚七块一毛钱!

    乖乖,一天七块,一个月可是两百一十块,足够蒋金砖四个月的工资。蒋金砖抱着钱盒子,从出事以来,睡了第一个舒心觉。

    江明月也高兴,亲完三个小宝贝,勿然想到肚子里流掉的那团血块,不知到底是男是女!

第一百四十四章变的太快了

    吃饭时,怀强看出来了,那个叫欧阳朵的小女孩看赖黑子的眼神不对。他正疑惑,赖黑子已经看出,直接给怀强介绍说:“她叫欧阳朵,我的老婆。”

    “老婆?”怀强有些懵圈,怀疑地问:“好像没听说过你结婚”

    “跟结婚一样,差一道办喜礼的手续。”

    真他M的日狗了,狗日的赖黑子怎么把那漂亮丫头勾到手的,整个赖闫王村,仅有妮妮能与她抗衡比味道,赖娟也要让她三分,自己女儿估计得让四分,他也把女儿也说成让三分的,自家女儿确实没赖娟漂亮,只好又让了一分。

    知道他是赖闫王村的支书,郑七爷直接说:“你喊我七叔,我长你家属一辈!”

    “叔一一”怀强懂这个礼,恭敬的喊到。

    还剩一个戴眼镜的人,最多有二十六七岁,赖黑子说:“他是我朋友,家在武汉,叫周劲强!”

    怀强虽贵为支书,跟这几个人堆一块,只有点头哈腰的份,实在是人穷志短,找不到优越感。

    周劲强喜欢做人朋友,他相信,如果郑伟介绍说是他新招的工人,他肯定会转身走掉。

    吃好饭上火车,看到车厢里?都是小床铺,满眼惊奇,失口说道:“怎么跟我来时不一样?”

    “你来时坐的硬座吧?”赖黑子颇有兴致地问。

    这个铺多少钱张?”怀强好奇心重,张口就问。

    郑七爷调侃道“怎么了支书,准备给票钱,一张可是大一百啊”

    怀强在也不敢吭气,他睡在周劲强上铺,郑七爷在最上边。怀强第一次坐卧铺,充满好奇,朝下看时,周劲强正拿出书在看,怀强瞥一眼,看到是什么四冲程,剩下的字没看清。他也学别人样躺下,想不出四冲程倒底是什么玩艺。真不知这帮人干什么的?起了好奇心。

    天明下车时,郑七爷问怀强,你是跟我走还是自行回家?

    怀强正想窥探赖黑子到底是干什么的?顺水说道:“反正我回家没什么事,跟你们玩一天,晚上走。”

    几个人都骑了车,跟着赖黑子穿过市区,一气骑到宝石自行车厂,怀强跟在后面,累了一身汗。看赖黑子带着欧阳朵,下车时气不喘,身不摇,从进大门,一路人跟赖黑子打招呼,称呼什么赖厂长。

    那么大而且又威武的厂,平时没有人带,怀强根本不敢进。

    他妈的,赖黑子人黑岁数小,又怎么能当厂长了。上到二楼,到厂长室,跟在赖黑子身后的只剩下周劲强与他了。

    不一会,欧阳朵进来给他们到茶。赖黑子坐下后就没闲着,你拿一叠条他拿一叠条来签字,赖黑子不烦不恼,该翻的翻该看的看,中间夹杂着询问,直到毫无疑问。

    一直到十一点,来的人少了,赖黑子才拿起电话拨过去,订了一家饭店。欧阳朵也重新上楼,告诉周劲强,房间已安排好。

    赖黑子歉意地说:“出去半个月,积压的事情太多,怠慢两位了,劲强哥你先跟欧阳朵去你自己宿舍,洗脸换衣服,新自行车已准备好,等一下集合去吃饭。”

    欧阳朵与周劲强下去,赖黑子转头问怀强说:“你说说你去武汉干什么的?”

    “给镇里买东西”怀强说。

    “狗屁,镇政府养那么一摊子吃闲饭的,怎么会让一个大队支书去买望远镜?镇里要那玩艺干嘛?武装部里那玩艺堆好几箱子,怎么需要买?”

    “…”武裝部,怀强像吃了兴奋剂,一下子跳起,脱口说道:“我怎么没想到。”

    “露馅了吧?”赖黑子说:“你说的假话太假,漏洞多。说吧,给谁买的望远镜?”

    怀强看着逼过来的赖黑子,抓起条椅上的包,直接走出门口说:“我还有事,先走了,车票钱等等给你送来啊!”目的已经达到,知道平县有个大自行车厂,没想到赖黑子是厂长,看来赖家祖坟冒青烟了。

    去订发动机,做摩托三轮的,没想到又让赖黑子看到一个新市场,制造摩托车和发动机。不是亲眼目睹,很难相信订发动机有多艰难?大厂小厂都没现货,交了订金,排队也要在一个月左右。

    赖黑子干事情喜欢快刀斩乱麻,打听到制造发动机关键是技术,技术决定一个厂生产的发动机质量,正好,他抓住了周劲强,传说这家伙在发动机领域非常厉害,就是脾气不好,太傲,与几个老总相处不欢。

    赖黑子下楼,有意带周劲强走三轮车厂出去。造好的三轮车排长队在那里喷漆,刺鼻的味道弥漫半个厂。周劲强不屑地说:“制造这种没技术含量的产品,半点挑战性都没有,我是不会干的,挣多少钱也不会干的!”

    出门后,赖黑子又把他带到韩八球正在建造的厂说“这块风水宝地交给你了,发动机,摩托车,你只管冲锋在前,后勤部长我来做,怎么样哥们,咱们做出点贡献看看那帮人再怎么嚼舌头!”

    “你的意思是我来当家?”周劲强的眼睛明显亮了一下。

    “那可不?你这个人不喜欢束缚,干脆让你轻装上阵,哥,事情都是人做的,以你的才能,比不过他们才怪。”

    周劲强没有表态,跟着赖黑子一行人来到郑伟酒楼,郑伟,陈计兵已等在那里,郑伟看到身后己没有人,奇怪地问“不是说我姐夫也来了吗?怎么见不到?”

    “你姐夫逃课了,他好像经不得大场?”赖黑子解释说:“他到武汉要买什么望远镜,钱被偷了,正好遇上我。”

    “姐夫这人,有些拎不清。”郑伟认为,姐夫唯一做正确的事,就是顶着风险救了他,其余的事情,墨墨迹迹的没个利索。

    周劲强比较爱酒,他抿一口蓝贡,惊讶地“咦”一声,把酒瓶拿过来查看,由衷夸到“行啊,这里卧虎藏龙,产那么美味的酒。凭这酒,我也得留下!”

    赖黑子听说,立即站起来,先用两个茶杯倒了多半杯,一杯递给周劲强,另一杯自己举起,两个人碰出声音,赖黑子说:“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周劲强微笑说:“我看到了,你们是一群能干大事的人,不留下来,说明我太也没有眼光!”两人说完,举杯干掉。

    “我们还有两个人没到,凑起了正夠一桌,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十年后,我们一定会傲立平县!”陈计兵豪迈地举杯,与众人一一碰过。

    因为厂房原先是为三轮车厂盖的,下午周劲强把还没有开始建的九座厂房重新作了调整。

    周劲强跟六个老总合作过,开始都配合的比较默契,一旦出了产品,老总们一头钻进钱眼,允诺过的什么新技术研究一类,早抛脑勺后去了。再多说,老板们开始厌恶他,语气中夹七杂八,周劲强受不得那气,只好分手。

    赖黑子人年轻不错,精明干练,对钱没有那些老板样,显出痴迷程度。反而直接把厂给他,一切以他为主,这正趁了他的心。他一心想把自己心中所想的摩托车造出来。当然,做这件事的必须条件是拥有权力,说话等于放屁,做事处处掣肘,与前六个老板何异!

    看起来,自己也有咸鱼翻身的时侯,那晚,他喝的酩酊大醉。

第一百四十五章人才

    韩八球中午去了开发公司查看进度,错过赖黑子的饭局,中午到门口小吃铺买个菜煎饼,他第一次见江明月的摊位,干净利索,白围裙,戴白帽,非常干净利索的一个少妇。

    边吃,边聊天。果然证实了韩八球的判断,摊主不是农村人,江明月曾经在镇卫生院当会计,老公蒋金砖在土地所也是会计,两口子倒有共同语言。

    韩八球知道新厂成立,财务肯定缺人,吃好饭回工地,正遇上赖黑子,把门口卖菜煎饼的两口子的经历大概说了。赖黑子立即召见了在家带孩子的蒋金砖,受了一次大挫折,蒋金砖再也没有往日的傲气,人变得踏实,稳重。

    蒋金砖比赖黑子大好多,三个孩子的父亲,又有公家部门工作经验,见谁也该风平浪静的,事实情况是,他朝赖黑子跟前一坐,立即觉得赖黑子像座高山,给他带来很重的压力。

    赖黑子给他介绍了周劲强,说周劲强是宝石摩托车厂厂长,从现在起,你是宝马摩托车厂的财务科长,月工资一百块,认为能胜任的话,这是合同,签字吧!

    蒋金砖心细,六页合同看三遍,最终签上自己的名字!

    老祖宗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真不假,被镇政府开除公职,他已经绝望了,想不道,江明月卖菜煎饼,给他卖出个财务科长。韩八球也想骋江月明为会计。江月明在犹豫中,替蒋金砖吃屎时,感觉蒋金砖多么懦弱,保护不了妻儿,韩八球的男人气味重,他与名人郑伟和赖黑子都是铁哥们儿,恐怕整个平县没有人去惹他,谨此一项,江月明心里碾转难测,她有依傍韩八球的念头。

    不过念头一出,自己也卑视自己,都三个孩子的母亲了,居然还有不轨之心,也不看看还有没有那个资本!

    韩八球昨天晚上已经把航导站的大楼装修好了,就是把下面三层铺上地砖,内墙涮了涂料。门也是能修的修,不能修的再换。上面两层住人,暂时只涮内墙,没有铺地板砖。

    郑伟的办公室在三楼,韩八球的在一楼,坐进明亮的办公室,他心底像种了一片花,到了春天,开的五彩缤纷,格外茂盛。

    郑伟也大方,给自己和他,还有张布豆三人配了电脑,他现在还不会使用,但郑伟说,高科技是给人们提供方便的,便于人们走捷径。有便宜不沾是王八蛋,所以,得学电脑!不学,占不了高科技的便宜。

    压力越来越大,赖黑子没有催他,看赖黑子每天到场地的眼神中能看到着急。

    工地已投入七百人了,等同于有施工的地方都在建设,韩八球每次到每个工地监视,浑身透着自豪,这些忙碌的人,全是在他的指挥下呀!

    同样,郑伟的指示是,明年开春之前,要拉出同时能建造十栋五层高楼房的施工队伍。

    盖五层高的楼,韩八球在大庆跟别人干过,自己没做过指挥,而这一次就十五栋,想想,胸前背后不停向外生激情。郑伟手里干净,也没有人才,上级只给他从市建筑公司调两名识图员,剩下的,全凭自己去挖去抢。

    有压力有挑战的事,才是最好玩的。

    南新庄就是建筑庄,施工员与建筑队长一类的人材不缺,凭他一跺脚整个村庄乱颤的地位,凑齐这些人也不太难,可他又担心郑伟,新官上任三把火,能不能烧出十五栋大楼的工程来。郑伟才二十二三岁,不由他不担心。

    韩家六兄弟两姐妹干的全是建筑,老大韩大宽老四韩四义老七韩七斤都在大庆建筑工地,五姐韩五春六姐韩六春的老公也是包公头,每年春节吃团圆饭,韩八球取笑过两姐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韩八球是他们兄弟中名头最响的!

    又凶又狠,至使没有女人敢接近,韩八球在男人战壕里讲义气,一呼百应,女人缘差很多,上次一眼相中欧阳云,马上知道欧阳云喜欢程秩序,他及时掐断了痴心妄想。这次看中了江月明,三个孩子的母亲,但人家有老公,韩八球向来以义气服人,只好咬牙忍住。

    晚上赖黑子领操,韩八球也站在队伍里,非常认真地练着。韩二楞和韩三虎跟在他身边。

    韩八球生怕做差了,早上五点到厂里,和赖黑子一起练,赖黑子没有空,他才带人练,工人是七点到八点一个小时练武。

    成名以久,还象韩八球还样刻苦的人不多。他怕后起之秀的百无禁忌。

    四个月前,他正给酒厂建新厂,早上也是五点去自行车厂练武,有个叫吴举青的小伙子带四人,摸准了他的规律,在他骑车去三轮车厂的途中,叫黑风口的树林段,堵住了他,问他是不是韩八球,他感到了不妙,立即下车,他自行车上时刻挂着木棍,伸手摘下来。

    对方说,找你没事,只是你名头响,我砍了你我就成名了。

    以一敌五把砍刀,硬顶硬,把五个人砸趴下。如果他不苦练,那天趴下的极有可能是他。

    吴举青的父亲叫吴冲,县信用合作社主任。第二天,知道了孩子的情况,没有去派出所报案,直接找到酒厂工地来赔礼。中午在郑伟刚开的小吃铺吃赔礼饭。

    韩八球没吃亏,决定不在追究几个小孩的责任,吴冲松一口气,他是个县社主任,韩八球真跟他较起真来,县社主任屁都不是。

    吴冲连忙给韩八球敬酒,要让五个小孩认韩八球师傅。韩八球开玩笑说:“我身边有真佛,要拜师就拜他。”

    门口五个小孩已经接到手势,进临时棚里准备跪下,又听说要拜真佛,正犹豫不决,韩八球介绍说:“这个是我八拜之交,真名叫赖黑子,要拜师,你们拜他吧?”

    赖黑子?仅次于郑伟的神级存在的人物,现在的平县,敢惹他俩的人估计真没有,打不过不说,人家手底也硬,八大金刚和十一弟,哪一个提出来都叮当直响。

    五个孩依次认了赖黑子师傅。

    赖黑子手里急着用钱,吴冲几乎是送上门的救世主,赖黑子不得不怀疑吴举青当初砍韩八球时,也是吴冲计划的一部份。

    吴冲说:“你怎么样猜想都行,眼下的事实是,我们相互熟悉了!”

    吴冲不是方头大耳,相反,有点尖耳猴腮的模样,巧舌如簧。赖黑子不动声色,已经明白,从开始到结束,应该都是吴冲的算计。吴冲算计的是拉他扯虎皮。赖黑子同样,要建三轮车厂,摩托车厂,摩托发动机厂,急需大量资金支持,仅一个干爹眼下不够。吴冲恰好做了第二块垫脚石。

    赖黑子第一次试着提出,先贷三十万建一个新厂计划,计划窝在心里许久了,准备三轮车厂建好投产后,再开始谋划的,结果去一趟重庆,他迫不及待了。

    三十万对吴冲所在的农村信用社,大概算小菜,吴冲同意了并开始操作。

    答应了赖黑子的要求,吴冲才松一口气,他是县社主任,也有任务在身的,研究了所在范围之内的企业,宝石是发展最好的,也是有潜力的。他开始试着认识企业掌舵人赖黑子,结果几次都没成,于是,让爱好武术的儿子截韩八球的道。

    没有办法,平县人现下没有贷款的习惯,他不出此招,三十万任务压手里,他这个主任不保啊。

第一百四十六章撞车

    深圳之行,几乎是火柴点燃麦草,杨新华的雄心被燃的像泼了油。经销商给他分析的,深圳模式肯定要影响广州以至全国各地,只是时间问题,你们厂是做工具的,可以扩大,多做与建筑,成品楼房有关联的项目,必定能大发。

    杨新华学的混凝土专业,对机器制造是外行,但对混凝土机械的使用,非常熟悉。在回来的路上,已知道要怎么做了。

    到家的当晚,杨金枝已恢复了常态,在寝室门口搭个小棚,买了炉子等一应做饭用具,正撅着屁股炒菜,油烟中炸辣椒的味道刺鼻,杨新华忍不住打两个喷嚏,杨金枝听见,摞下铲子扑到杨新华怀里。

    “到处是人?”杨新华担心地说。

    “那又怎么样,媳妇扑男人还有错?”杨金枝理直气壮。

    杨新华眼睛看向了她的大肚子,颇以为意。杨金枝脸色发红,不过很快释怀,说“你这些天不在家,那个漂亮的小姑娘真来了,我告诉她,你把我弄大了肚子,只好做你老婆!不过那丫头还真漂亮,哭的那样痛,梨花带雨也惊人”

    肯定是胡秀果,为了报答杨家,只好委屈胡秀果。他担心那一夜也给胡秀果种上,两个大肚子的女人,他还真不知道怎么办。

    “她说什么没有?”

    杨金枝摇摇头说“她只是哭,连我是谁都没有问,推车走了。”

    女人伤心,心就乱,也不弄清楚问题,哭有屁用。胡秀果的聪明劲跑哪里去了。爱情真会让女人变蠢?

    但杨金枝替他回了胡秀果,省却了自己面对,也算是好事。恐怕从此后,胡秀果对他除了失望,剩下的全是恨了!

    杨金枝做个尖椒小鱼和香煎豆腐两个菜,以前在家,杨金枝一说要炒菜,总被妈给三言两语挡住,这一品尝,味道比妈要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不解地问:,“在家你也不炒菜,学的专业也与做饭炒菜隔着三百里,哪来的好菜艺?”

    “那个班主任祖上是神厨,传下来一套菜谱,他们家现在不指这个吃饭,对这几个破本子不看重,他在开学前带我上他家时,我要看,他就借我了,我连着三夜就全抄下来,你知道的,我有过目不忘的本事,加上抄写一遍,做哪道菜菜,我脑子里就会跳出哪道菜的菜谱,只差火候!”杨金枝得意地说。

    杨新华立即把筷子拍在简易桌上说“是这样?我不想吃了”

    杨金枝捂嘴笑道“还说嫌弃我,这怎么是吃醋的样子?”杨新华说“我不想跟你说这个,在回来的路上,我谋划些事,要与芦老头谈谈,这可是壮大厂子的一个绝佳机会!”

    杨金枝翻了他一个白眼,再劝他吃饭,杨新华说什么也不吃了。转身去厂,芦冬生吃过厂里食堂,坐在厂长桌后,喝浓茶顺便漱囗。

    杨新华坐到芦冬生对面,芦冬生放下大茶缸给芦冬生谈了扩大生产的事。芦冬生抽两枝烟,才看杨新华,等他把话说完。他顺手把烟头扔掉,也象是对杨新华的话的一个反应,摇头说“这几个项目都不错,可惜我老喽,再顺堂堂的熬两年,我就退休,到那时,把厂子交给你,你当家后,想怎么折腾都行。”

    吕副厂长只在杨新华说完那几个项目时,赞许地盯过他一眼,芦冬生拒绝的话,吕副厂长肯定听见了,就是没在抬头,好像已经知道是这个结果。下班后,芦冬生先出去了,吕副厂长说“家俱厂快垮个熊了,那个厂比农具厂还大呢,有院有厂房的”吕副厂长说完也走出办公室,留下杨新华一人在那儿喝茶。

    家俱厂在杨新华初来时,已熬不下去。杨新华曾去家俱厂转过几遍,也琢磨了一段时间,深圳之行,他已经雄心勃勃,回来家要弄出点动静,没成想与芦冬生第一招,就撞上墙。算是出师不利。吕副厂长给他提家俱厂,杨新华决定先盘下家俱厂这个据点,再饲机出动。

    在广州时,已看出组装家俱,室内门的市场了,供销科长吴明顺打包票,只要质量与样式跟现在深圳正使用的差不多,保证有多少卖多少。所以,杨新华挖了一家家俱厂的技术员,允了一千块一个月的高价。

    杨新华好久没回三轮车厂,估计又积压不少文件要签字,他给杨金枝说一声,要回三轮车厂有事,骑车路过镇政府大门时,一辆自行车直撞过来,杨新华没躲极时,两个人都倒在大马路上,滚了一身泥土。

    两人都爬起来,相互看看,不认识,杨新华说“以后别骑弄快,大腿撞的生疼”那人听说,慌的半跪下去揉捏,杨新华阻止住他说:“估计骑不动车,无法回县城。”

    撞他的那人也爬起来,急忙赔礼道“实在对不起,我脑子里想事,一时冲撞,我叫孙冲,县农村信用社的,来镇政府办点事,我身体没有事情,扶你去医院。”

    又歇一会,杨新华感觉可以慢慢走了,便要推车回家,孙冲坚持要送,推辞半天也推不掉,只好随他。孙冲朝身边的人使个眼色,那人骑车朝供销社方向去了。

    敲半天门,杨金枝听出是杨新华,才打开,看到杨新华狠狈的模样,笑死了,开心的说:“谁那么好心,又把你还回来?”

    杨新华避开她的取笑,转过话头说“怎么插门那么早?”

    “你走了,我一个人在家,不插门在屋,还能到处去跑?给你守着,你好放心”

    肚子都大了,还说给我守着的话,不知给我守什么的。杨新华当着孙冲的面,不愿说家事,告诉她说:“家里来客人了,泡杯水。”

    两人落坐,杨新华自我介绍说“我叫杨新华,八里堡农具厂的”

    孙冲伸手与杨新华握过说“今天来镇上办点公事,处理的不太顺当,思想走神,呵呵,给杨老弟添麻烦了!”

    ”腿有点疼,大体没什么问题,孙领导放心吧。”杨新华客气说道。他听出孙冲在县城工作,怕无意识泄露杨金枝身份。爸妈不知从二姐阴影中走出来没有?自己千万不能给爸妈带去意外愤怒。

    孙冲是有目的来的,他在赖黑子办公室看到营业执照上写着杨新华的名,就开始搜集杨新华资料。宝石厂发展势头正猛,能把业务拉到自己信用社,肯定是一大业绩。孙冲刚要说话,手下拎一网袋东西进来。杨金枝不太友好地说“这是干什么,我们家不兴这一套!”

    孙冲赶紧解释“我撞了杨老弟,是送的营养品,不是送礼,弟妹切勿见怪”

    “被撞了,撞哪里了”杨金枝望向杨新华,一脸关切。刚杨新华进屋时,光惊奇杨新华怎么回来了,没看到他有异常的地方。

    “撞了腿,休息一会就好,没必要大惊小怪!”杨新华也喝一口水压惊,他开始对孙冲感兴趣,现场一些细节慢慢回放出来,孙冲从乡政府出来时,像是刚爬上自行车,直接瞄准撞过来,越看越像蓄意。自己没有仇人,无钱无势,杨新华纳闷其中原因。

    “杨老弟在农具厂干哪一行当?”孙冲问。

    “没什么实权,干个副厂长”

    “我和镇政府的各位领导关系尚好,杨老弟想进步的话,我可以帮著说句话。”孙冲诱之以利。

    杨新华一笑说“这样升官,我不喜欢,孙冲老哥,我没什么事了,改天抽空上门去拜访。”

第一百四十七章与欧复海快乐交谈

    妮妮现在已经是甩手掌柜了,天天在饭店,只是坐在那里喝茶,每天晚上数钱就行。什么事都有信任的人负责,她在年轻时经历的贫穷,和每天的劳累,都成为经历,过去,以及现在生活的参照物。

    赖娟每天照样送鱼,现在逮鱼的人也多,每天送不了多少,妮妮给她出主意,在临河街收一些,反正饭店每天消耗量很大,多少都先紧她的要。

    赖娟面露难色,她抬起的目光与妮妮直射的眼神一接触,立即躲开。妮妮感觉里面有故事,临河街她跟赖娟去过很多次,从没见她犹豫过。“难道你背着我哥在街上找个相好的,被人撞见?”

    “我撕烂你的嘴,快有孩子了,还没个正形,也不积点口得!当心生孩子薄嘴唇”地方口语,薄嘴唇会骂人,还有尖酸刻薄的意思。

    妮妮笑道“没有的事你吓弄很干嘛,看着像此地无银三百两!”

    赖娟红了脸说“不是你说的严重,但也差不多,新来的卫生院院长欧复海,鬼缠亡魂的追我。”

    “这不行,哥哥不在家,我得替哥看牢你,不能随便被人欺负!”妮妮听出了问题的严重性,晚上,把这话学给郑伟听。郑伟不愿过问太过敏感的事情,可妮妮只有一个哥哥,而赖娟又是赖黑子的姐,如果赖黑子知道后插手,估计欧复海这辈子只能在床上度过,思来想去,只有他出手最合适。

    赖娟收完鱼走后,欧复海仍然站在那里,盯着赖娟的背影发呆,勿然有人拍他肩膀,转身看见一个陌生年轻人,目光如炬,直视他时,说不出的威严,欧复海猜想自己遇上事了,不知事情大小。

    “走,到你办公室坐坐,说句话!”来人丝毫不客气,语气霸道,不容拒绝,而且,欧复海知道来人肯定知道他的底细,他有办公室的事情对方了如指掌!

    从鱼市到医院办公室,不过二百五十米的路,他走出了两万五千里的艰难,跟老婆离婚时,曾动用过一千块钱公款,原以为一年的工资加上收一些拍马屁的礼物变现,可以还上,谁知,还不足一年,这就找上门了。人做亏心事,真怕鬼敲门,这一趟走下来,他自己给立下死规矩,剩下的时日里,决不再贪污一分钱。

    开门时,手抖的怎么也对不准锁孔,郑伟站在后面,实在看不下去,伸手接过钥匙,“啪嗒”一声打开。

    屁大的狗胆,还敢去勾引人家,现在的年轻人不知怎么想的。郑伟坐下后对他说“先去洗把脸吧,瞧你满头大汗!”

    越是看到对方风轻云淡,欧复海越觉得自己罪恶深重,他在对面坐下后,非常配合的问道“说吧,准备怎么办我?”

    郑伟盯着他说道“离开赖娟远点,别有事没事去缠着她,照我的话做了,什么也不准备办你?”

    “赖娟?”欧复海直接拒绝说:“不不不,我绝不能离开她,她现在已经是我精神支柱,离开她我也活不下去,你谁呀,凭什么管我?”既然不是组织部的,欧复海的自我威胁一下去掉,气势汹汹的责问道。

    “我是郑伟,赖娟是我小舅子的爱人!”

    “郑…郑伟”刚擦干净的汗水立马又流出一遍,欧复海扑通跪下说“郑好汉,我不知道赖娟跟你有亲戚,王怀强说她爹不过是个生产队长!要嫁的老公没爹没娘的,背后没有撑腰的人!”

    “没撑腰的人?”郑伟冷笑道“听说过赖黑子吗?”

    “听说过,在平县,除了好汉你,就是他了,手底下有上千号人,个个武功了得”欧复海谨小慎微地说。

    “知道就好,赖娟是赖黑子的亲姐,己有对象,而且对象是军人,你这样做,是破坏军婚,我随便一个电话,可以让你进去几年,嘿嘿,看你也一表人材,及时提个醒。如果赖黑子知道,依他的烂脾气,估摸着你得去掉半条命!”郑伟不咸不淡地开导他,也没太威胁,欧复海尿一地,当郑伟的面,恋爱自由的话提也不敢提!

    “好了”郑伟看差不多了,说声“该提醒的我已经提醒,希望你悬崖勒马,咱们既往不咎,如果执迷不悟,后果自个考虑吧!再见!”郑伟站起来,也不在看欧复海,连尿都能吓出来的人,出息也大抵如此。

    郑伟出了卫生院,买些水果去看爹娘,进村口遇见三哥,正背一畚箕子青草往家走,郑伟下车喊三哥,三哥看到自行车后座上,只有水果,撇嘴说“没有酒没有肉,老四,你怎么好意思回家”

    果然能惯出毛病来,每次带东西来,一次不带就得遭遇嫌弃。郑伟见话不投机,不理会三哥,直奔家去,爹娘都在家,郑伟提了一大网兜水果,交给爹,顺手掏五十块钱给娘说“留着补贴家用,哪个哥来问也不要承认。”

    在三哥的鼓动下,大哥二哥都过来,大哥敲着自行车的车座说“老四,你现在过的日子,在郑家集村绝对是最舒坦的,自己有工作,弟妹开个大饭店,钱是大把大把的挣,可你们还有爹娘吗?自己享福,天天大鱼大肉吃的开心,让爹娘在家吃糠咽菜,老四,你良心不会痛吗?我们弟兄仨在家替你尽孝,老四,说句公道话,你补偿过我们吗?”

    老二说“老四,今天不给个说法,不会让你走的!”

    郑伟冷冷地看着三位哥哥,真想狠狠地每人给一个耳光,某些简单的事,经他们三个人后,马上复杂了!他问“二哥,你要什么说法。”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把爹娘带走照顾,给我们兄弟三找份工作,你都成家了,看看我们哥仨,都还光着!”二哥说的有理有据,郑伟倒挑不出什么毛病,如果早些提出这样中肯的意见,郑伟早些做到了。

    “说话算话,光找三份工作,一定不在胡闹!”郑伟对三个哥哥不太信任。父母自己照顾自己没问题,种七亩多地也没问题,给钱就行,难缠的是三个哥,不想干活,还想吃好喝好!

    大哥朝前走上两步,指着郑伟说“老四,你艰难的时候,兄弟们没踩过你,爹娘我们照顾着,问你要点钱你就着急了,现在你混好了,想着怎么报答兄弟吗,要去你饭店当个经理,还让人把我撵出来,我当不比外人强?好,我们也不当什么狗屁经理了,给我们找份工作吧,普通就行,不想别人骂你。”

    “骂我?骂我什么?”郑伟好奇地问!

    “你很奇怪是吧,告诉你,骂你混的差时顾不上爹娘,混好时忘记爹娘和兄弟”大哥说道:“你也可以认为是我说的。”

    可不就是你们三兄弟说吗?

    郑伟认真地想想,回到爹娘身边,问他们愿不愿意去县城,爹娘摇头拒绝,他们身体还结实,家里的七亩地还要人种,他们兄弟三个,拿棍子朝地里打都打不动。而且人老了恋家,离不开土地,郑家集,左邻右舍!

第一百四十八章我该结婚了

    出了县委大院,杨新华背后湿漉漉的,他仍心有余悸地对陈计兵说“真危险,差一点没批成,陈书记还真民主,最后给签字了”

    陈计兵胸有成竹地说“没你描述的那么可怕,那块地县委已研究决定过的,你要是知道,就不会害怕的”

    “真批不下来,赖黑子不知怎么跟我闹呢?跟新办的厂子营业执照样,我让写他的名字就行,他死活不同意,非得逼我请假回来。”杨新华跟陈计兵不是诉苦,变相表扬赖黑子讲义沅,守规矩。

    “赖黑子是个好孩子”陈计兵也喜欢赖黑子,赞同道:“你看,他坚持把三轮车厂的股份红利月月分,投资自行车厂时,只留下我,你,程秩序,郑伟还有他的股份,把前期借钱给你的小股东挡在三轮车厂,你当时有这个心眼吗?”

    “嗯!一码归一码,他们只借钱给我焊三轮车,以后衍生的工厂另有投资规定。”杨新华说:“这是我给赖黑子交待的。现在,我在八里堡想重新搞建筑系列相关的产品制造,你还投资吗?”

    “当然投资了,怎么?想甩开我们单干?”陈计兵戏谑地问。

    “哪里会,总得征求一下意见吧!”杨新华说:“程秩序离我近,他先知道我的计划,也同意继续入股了”

    “好吧,另外,我在送你一个人材,我四车间有个主任叫包盛钱,是个有主意的人,绝对是独挡一面的人材。不能让他在酒厂,简副厂长为人正派,忠诚,创业不是好手,守业不成问题。我得把酒厂留给他!”陈计兵对杨新华不设防,把对酒厂的后两步棋都交了底。

    “你的意思,包盛钱在那边,会给简厂长带来威胁,把他弄去给我添乱?”

    “添钱!”陈计兵坚定地说:“老简再乘以八,也玩不过他,而他在你手里,就是一头温顺的绵羊,领头人水平不一样。”

    杨新华可不理会他的马屁,担心地问:“我那是乡镇企业,好调动吗?”

    陈计兵说“你不是调过去了吗?前有车,呵呵!”

    “我明天去把家俱厂包下来,处理顺当后,给你送准调条”杨新华骑车走了。陈计兵一个人去三轮车厂,韩八球在那里施工,酒厂的大汪塘今天批下来,得准备施工。

    酒厂高档酒畅销,一个月的利润是以前两年生产的利润总和,效益越好,陈计兵的威信越高。

    他现在走在厂里,工人主动跟他打招呼。

    到三轮车新建的厂地时,韩八球果然在那里,天开始冷了,早上骑车上班时,都要穿棉袄,不然会冻得你上牙与下牙乱打。

    车间大部份已建造完毕,有几个车间已传来机器好听的翁翁转动声。韩八球说“三轮车也暂时先搬在这边生产,那两个厂都留生产自行车,赖黑子正忙着设备安装!要去见他不?”

    陈计兵见他不忙,说道:“酒厂第三期改造用地已经批下来了,同时,占地需要搬迁的二十几家住房地也一同批下来,明天你先把设计组的人派去,看看地形,先商量个方案,要开始施工!”

    韩八球说:“昨天赖黑子带我,看一块四百亩的新厂房建造场地,命令我尽快想办法先把三轮车厂建起来,一连串地说要快,不然明天计兵哥找上来,你更难办!今天,你果真找上来,哈哈,赖黑子这家伙还能掐会算!”

    肯定是赖黑子算准了县委会同意,先提前行动。不用猜,九连环村的柳成行支书也打点完毕,他是万事俱备。

    陈计兵知道赖黑子也忙,便不去打扰,告别韩八球,回酒厂。推开办公室的门,一下楞住,他的坐椅上坐着一个女人,正笑盈盈地望向他!

    “江波”

    江波抹几湾,扑到她怀里。两人什么也不想,就在那儿相互感受着对方!真正相亲相爱的两人,不会顾忌什么姿势优雅与否,拥着的是对方,多浓多久的相思,在无言中自己融合!

    “怎么,考过了,肯定第一”

    江波点头说“现在,我来履行诺言”

    “熬到今天,我总算老婆到手”陈计兵倒两缸子水,端给江波说“怎么来时不说一声,害得我喜欢的差点晕过去。”

    江波从包里掏出金牌,有些炫耀,递给陈计兵说“一切为了他,他是我一生中高峰的印迹,以后要跟你结婚,给你生孩子,事业肯定不会踏实!”

    陈计兵带她看了那片有臭味的汪塘,和十七亩二十户人家迁移地,憧憬说“我准备多盖几层两层楼,杨新华,郑伟,黑子程秩序他们一人一套,都处于安家状态,该有个稳实的家了。”

    “说实话,我更倾向于南京,我生在那长在那,连我们认识都在那,南京是我们的一块福地,温馨,暖和,情义绵绵,看也看不够!”江波转过身,眼睛里流露出热切的光:“我希望你的任务完成后,机会合适,我们能重新回到南京!”

    陈计兵握住她的手,点头答应。

    晚上,简副厂长安排给江波接风,郑伟杨新华程秩序常小宝都要过来。

    常小宝分倒自行车厂做分管质量副厂长,看到郑伟赖黑子的阵仗,知道嫁给郑伟绝不可能。她一肚子的苦恼,用拼命地工作来冲淡,爱,对于初识情滋味的少女来说,出现的突然,告别起来像喝醉的酒鬼,走走停停,左摇右摆的不利索。

    杨新华与程秩序两人远路赶早集,准点到达,两个人斯文儒雅,与江波握手也蜻蜓点水,然后挑个适合自己的位置坐下,笑眯眯的不大说话。

    陈计兵起来,郑重地给江波介绍说“杨新华,我兄弟,宝石三轮车厂,自行车厂,马上生产出摩托车的三家工厂创始人,幕后总老板!”

    乖乖!江波暗自吃惊,宝石厂成立两年,在六县一市排名惊人,因品名与国外一家大公司品牌一致,安全局曾担心有外资进入,派江波粗略检查过。江波那时知道有个隐名的大老板,因杨新华当时在关押,彻查杨新华确无外资背景,就此作罢。江波记住了事,确没见到人。

    没想杨新华还是个孩子,中等个头偏高,肤色也偏黑,双眼清澈明亮。他坐下以后,身体缺少变化与动坦。

    中规中矩?

    怪不得陈计兵把他挂在嘴上,果然不同于一般,江波想问他结婚没有,她有一个闺蜜,很识书达理,他俩估计是天生的一对!

    接下来妮妮,郑伟,赵长风与简副厂长,最后进来的是赖黑子与欧阳朵,后面跟着常小宝。他们进来后,习惯地到杨新华身边,先握手,再自找座位!看来赵副厂长与简副厂长,都与杨新华熟悉甚久。

    杨新华认为妮妮该考虑培养人材,为开分店做准备,自行车与新厂之间留出的那条商业街,占据九连环村中,周围工厂也不断发展,在那儿建个饭店,再好不过了。

    郑伟申请说“那就批我五间屋的地势,我再建一个饭店呗!”

    杨新华回忆超深圳新建起来的高楼大厦,一到夜晚,莹光灯多彩多姿地闪炼。杨新华近段时间奉行拿来主义,自己创不出来,学习还不会吗?早把那条街朝高大上考虑了。直接给郑伟说:“五间屋,有点少,我谋划着,要盖就盖个五层,眼光放长远些。”

    五屋?乖乖,众人吃惊地把目光齐齐集中在杨新华上,看见他风轻云淡的样子,心底下仍是觉得他太过超前,好像跟不上他的脚步。

第一百四十九章荷花

    随着蒋金砖事件落下帷幕,郁以彤在临河街成了不好惹的代名词,男女公务员见了他都唯唯诺诺,女人怀孕,第一个知道的未必是老公,她们都会选择先告诉郁以彤,生或流由郁以彤裁决。公务员的待遇让他们留恋,也非常有安全感。郁以彤安排后,无论合理与否,不会把他们弄出公务员队伍。

    他妈的!我到成为地地道道的小人了,郁以彤渐渐明白了他们的心思,却没法子诉说,向谁诉说。好多天抬不起头,工作状态不佳。他自认为没做错什么,对这份工作也兢兢业业,从没有得过且过,为什么会被人当贼来防备呢?

    谭派进来说“哥,告诉你一个内部好消息,今年咱们镇的计生办,有可能被评为同行业第一”

    “知道了,奖旗没到手上之前,不要乱说”郁以彤不是想低调,是怕临时有变。那年爹负责全公社治安工作,年底表彰时,都定好了是赖闰王村,怀强甚至逮一支鸡拎两瓶酒,到他家喝个东倒西歪,结果郑家集村民兵查夜时,捉到一个通缉两年的杀人犯,先进村临时调整,被郑家集顶替了。自己爹那时全权负责这项工作的,他想调整吗?肯定不想,但是他上边还有主管部门,一切为了需要。

    这两天,桃林村支书的儿媳妇跑得勤,她第二月的大姨妈都来过了,仍不想上环,她的目的明确,想在上环前,肚子里先种上种子,怎奈她的男人不上杆子,加班加点的努力,结果啥也没有。郁以彤经常在村里跑,早以听坊子间传闻,她的男人不孕不育!而她的老公和婆婆偏又认为多子多福,逼着她生孩子。

    “怎么办?我也受不了,可老太太是跪地求你,不是手捧鞭子逼你,我真的脸丢尽也无法言说。我只是个儿媳妇”

    郁以彤慢慢的喝着茶,看她表演。

    “要不,你帮忙生一个呗?我走投无路了,以前婆婆逼我跟大伯哥生,那还好接受,现在更过份,让我跟老公公生,老公爹当了十几年支书,光村里我知道的小娘们,已经有十七八个,我不想掺乎在一起,被她们耻笑!”

    “哈哈哈哈一一”郁以彤起身把茶倒垃圾桶里说“不能陪你聊了,我是计划生育专职,帮你生孩子,不是拿自己的手打自己的脸吗?这事你别想了,明天你再不去放环,告诉你公爹,十几年的支书当到头了”

    “唉一一唉!”她看到郁以彤要走,起来拦着他说“你这个人没脑壳是吧,给你拉知心呱,当你是朋友,亲人,你怎么能这样?”

    郁以彤站住,盯着她漂亮的双眼,调侃说“我现在帮你生孩子,你很可能跑到派出所告我强奸,朋友,亲人,等你上环回来在做吧!”

    她一下扑在郁以彤怀里痛哭道“我是真心想给你生孩子,别误解我,好吗?”

    回到家,发现家里多个人,娘介绍说“这是杏花的妹妹荷花,一直在济宁的姨娘家,给姨哥带孩子,这不,刚回家就来看姐姐了”

    灯光下,荷花穿一件绿色束腰簿袄,青黑色大脚裤,紫色高跟皮鞋,整个人像风吹杨柳,近些,看清她刚洗了长发不久,头发披在身后还没有扎,用一个发卡匝住。杏眼,高鼻梁,嘴巴正嘟着,逗引他的儿子。

    郁以彤一下子被她迷住了,有些结巴地说“荷花妹子,你来了”

    杏花从厕所回来,对妹妹说“这是你姐夫”

    “姐夫”荷花羞红了脸喊道。

    吃饭时,郁以彤仍魂不守舍,像当初迷恋赖娟一样,从心里喜欢上了小姨子。娘也看出些什么,吃好饭,喊他进自己的屋里,爹在县上也分了房子,只是娘的工作还未协调好,加上郁以彤又在临河街工作,暂时没有搬。

    娘骂说:“你个不要脸的,怎么老盯着荷花看,她是你的小姨子,不能胡来。”

    无端被娘训一顿,郁以彤没有吭声,低着头回自己屋,荷花两手掐着宝宝掖下,杏花用纱布沾温水给擦澡,杏花的手轻柔,宝宝快乐的咧嘴笑着,双脚乱蹬!

    “姐夫”荷花看见郁以彤进来,脸色徽红地打个招呼!

    郁以彤说:“洗好赶紧打开门透气,屋里煤烟味太浓大人还行,小孩子可受不了。”

    荷花自睡一屋,她放下小孩后就出去,郁以彤暂时没去关门,多跑一会煤烟气,一到冬天,不少人死于煤气中毒。

    “娘找你说些什么?”

    “没说什么,问我缺钱花不?”郁以彤随便找个借口。

    “等孩子大了,让娘带孩子,你也给我找份工作,两人挣钱总够花的吧?”杏花极力想把日子过好的时候,郁以彤却起了异心,那晚杏花欲心极盛,哄睡小孩后,两个人翻天覆地的折腾…

    杏花说“你今天晚上好棒,是不是遇上高兴的事了”

    “你什么意思,我以前不是这样做的”平时,郁以彤交完公粮后,没多会就睡着,今天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不停地闪现菏花向那张脸!从小任性惯了的他,想到要娶荷花,荷花才是他想要的老婆!

    “你真傻,做这件事情,也是凭感受的,用心与敷衍结果不一样”杏花侧身在郁以彤的怀里,小手不停的在郁以彤胸口画幸福的圈。

    郁以彤不想理会她,他在为突然出现的娶荷花的心思而惊讶,娶小姨子,得闹多大的动静,怕的是,动静闹出去了,目标实现不了。他不知多久没这么安静,没认真看杏花了,从娶到手,除了作为泄欲工具把她压在身下,他自认为没有,一次细看都没有,生活在一起,睡觉在一起,连看都懒得看的女人,漫长的一辈子怎么能度过?

    不行,无论如何要娶上荷花,看不够与懒得看,中间悬殊大了去了。

第一百五十章我喜欢服务行业

    杨新华昨晚值班发货,工人装到快一点,早上还是准点出现在门口,给工人行注目礼。芦冬生关心地问:“昨晚睡那么晚,也不多休息一会?”

    杨新华跟着芦厂长朝办公室走,随口说句中午补一觉能应付。他估计芦厂长找他有事,坐下后问:“说吧,找我有事?”

    芦冬生为难地一笑说:“马上发这个月工资了,你负责的两块地方,考勤表做好交上来。”

    杨新华回到自己桌前,拿过已准备好的表格递过。芦冬生只看几眼,不动声色地问:“非要和门卫的三人过不去?”

    杨新华说:“我接手的这两三个月,他们就是这样上班的,他们能做,我怎么不能如实记录?至于怎么发工资,老厂长,那不还是你当家吗?”

    “唉一一”芦冬生叹口气,他站起来好久才说:“我让他们从今后满天上班,这个月的工资别扣行不?”

    吕副厂长抬头看一眼杨新华,又看一眼芦冬生,心想,到底初生牛犊不怕虎,顶起来了!

    杨新华说:“行,只要有个上班的样子,谁在乎多一个月少一个月的工资!”

    芦冬生不知用什么方法,三个老人开始正点上班了,杨新华分给三人三个本子,除了本单位的人,外人进来都必须要记在本子上。

    糟老婆子理直气壮地说“我不会写字!”

    杨新华说:“你不会写,可以让客人自己填写。”

    中午时分,门口就传来争吵声,吕副厂长抬头看杨新华,杨新华懂那个意思,你负责的事,还不赶紧去处理?

    来人是广州家俱厂的技术员,糟老婆子不懂南方人的普通话,技术员也没弄懂糟老婆子的地方语。

    杨新华知道老婆子带着气,工作起来夹五带六的,总不能跟一个糟老婆子一般见识吧?

    杨新华把技术员带到宿舍,让他先休息,中午一起吃饭。请技术员的事,他暂时不想公开。

    镇领导的意思很明确,十三万卖掉,杨新华翻出杨金枝的身份手续,去签合同时,家俱厂原先一个车间的主任何有价,组织部份员工闹事,阻止卖买。

    原来何有价还是家具厂的工人!从这点来看,何有价有两把刷子的,从一个工人混成一个镇的地头蛇,不是简单一句两句能说清的。

    何有价在八里堡乡影响力非同小可,他出面一闹,政府组织的签合同仪式就此泡汤。

    技术员的到来,杨新华等不及镇政府的协调了,问明了何有价的家,直接去拜访。

    买了水果,罐头,麦乳精,一箱平县大曲。何有价的家在家俱厂后面,与父母分开住的,家里有个三岁的女儿。老婆正挺着个大肚子,要不了多久,就要生了。看到那么多东西,何有价警觉地问“你是谁?想干什么?”

    杨新华说“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杨新华,农具厂副厂长,想买下家俱厂的,是我爱人杨金枝”

    “买家俱厂的?”何有价说“别的事好说,想买家俱厂不行,没得商量,你走吧!”

    连自行车没扎稳,便被下了逐客令,杨新华不甘心地说“你留着没什么用,长时间不使用,车间会漏塌,要不了几年,厂子会变得不堪设想。”

    何有价嘲讽道“哪需要你操那些心,趁早滚蛋是正经,在八里堡,我何有价做事,还不需要别人指指戳戳”

    杨新华要朝下放礼物,何有价说“怎么带来怎么带走,记住,交朋友我随时欢迎,想买家俱厂,永远不要张这个口。”

    碰了一鼻子灰,杨新华灰溜溜地回到宿舍。杨金枝看到车上的东西,立即猜出了结果,她说“那个何有价油盐不进,真是头疼。”

    杨新华安排技术员住下。第二天又去镇政府见冯书记,冯书记忙着又去召见何有价,谈到下午,给杨新华一个更确定的消息,不行不行。

    为了对自己工作不力的补贴,决定把闲置几年的农机修造厂送给他。杨新华跟着冯书记去看了,除了两排车间还算站着,门窗已经破烂不堪,里面的一台钻床和车床,被拆卸的只剩床体。地上落叶,废纸,墙上门后,到处挂满蜘蛛网!

    杨新华要上的项目中,除了家俱,塔吊规模大以外,像搅拌机,震动器,震动棒,模板等与建筑沾边的许多零碎,确实需要一个这样的厂子,类似于农具厂,农具厂现在握在芦冬生手里,一时要不下来,用这个厂替代一下,不失为权宜之计,杨新华怕这一届领导送,下一届领导看红眼了要收,给自己埋下炸弹,直接说“多少钱卖?给个优惠价就行,白送有点不好意思”

    “三万”冯书记想想也是理,农具修造厂是公家的,送出去真不合适,他认为三万合适。

    “算了,就这破厂,要不是占地有五六亩,真不想要,一口价两万”杨新华说。冯书记本想白送的,还平白得个两万块,也同意了,两人去办公室签合同,付款。钱都交到财政所了,冯书记反皱过来,他问杨新华道“你一个小小的副厂长,哪来的两万块钱?”

    杨新华说“秋天时候,我去一趟广东,认识两个家俱厂老板,他们给我的投资款,说只要包下厂子,他们派人派资金过来。”

    冯书记有些羡慕,但是,想到家俱厂有何有价插手,好好的路,却走不顺堂。他只是书记,不是公安局长,弄不动何有价。他苦笑说“算了,你先经营修造厂吧,日子还长,办法会比困难多。”

    包盛钱直接调来任建筑机械制造厂厂长,从南方来的技术员常贵来任副厂长。常贵来问杨新华“我来是当一把的,现在当副职,先声明一点,工资不能调低。”

    杨新华开玩笑说:“那么想当一把?家俱厂给你留着呢!”

    月工资一千,在平县绝对是天文数字,好些一线工人一年都拿不到一千。但人家有能耐,会做组合家俱,有他一个人,确实能救活一个家俱厂,可八里堡家俱厂被何有价控制,别人弄不动何有价!

    赖黑子听说杨新华两万块钱买一块地,第二天早上骑车来看,走一圈,望着到处破烂的地方说“主要是盖厂房太费事费时间,以后要尽量买带厂房的,省事,买上设备就可以赚钱”

    又看了一圈,赖黑子看个窍出来,指着大门说“哪有工厂进门就是车间的,你看你的工厂,大门离车间才七八米,里面肯定有玄机,门口这片操场,估计是工厂的前半截,工厂垮了,学校占用的,现在学校也搬走,你干脆再花两万连小学校也买下来。”

    赖黑子也忙,与杨新华程秩序两个人吃好当地的早点,骑车回去。杨新华找了当地老人一打听,果然与赖黑子的判断一致,杨新华趁热打铁,找冯书记提出,连学校一起买下来,学校搬走以后,附近村民把它当仓库,家里不用的都朝教室里塞,弄的里面像猪窝一样乱。冯书记扒不求得有人买,两万就两万,大笔一挥,杨新华赶紧跑财政所缴钱。现在起,学校也是他的了,合同签好,镇政府决定明天专门派人清理教室,杨新华要求,镇政府给他一个没有纠纷的学校。

    中午,杨新华夹着合同本回来,杨金枝做好饭,土豆烧肉,清炒豆芽,两个菜,杨新华也把手抄菜谱背会了,自己炒菜也行,他很少有时间,天天摊开本子,不停地谋划着。

    杨金枝偶尔跟他开玩笑,喊他杨司令,杨新华也不恼火,心情好时在想,司令弄么容易当的,指挥千军万马,稍有不慎,全军覆没。

第一百五十一章没有信心了

    史同会家总共四间屋,爹娘住一间,大哥一间二哥一间,小妹住一间,史同会的床被二哥掀了,被褥卷成一卷扔在二哥门口。

    史书记黑了脸,语气非常严厉的让二哥把行李重新搬回去。大哥二哥都不理他,各搬把椅子坐门口,与父亲对峙着。

    史同会回来看到这种状况,心凉如水,他也没求爹,把行李和几件衣服重新收拾捆好,放上自行车后货架,调转车头要走,娘急着抓住车把急问“三儿,你这是去哪里?”

    史同会冷冷地说“妈,我去单位,家里已容不下我,总不能真让我睡猪圈吧,放心啊,妈,哪里都能住,别为我担心”

    “老大老二,我在问一句,我们家真容不下一个老三?”母亲几乎是声嘶力竭,兄弟俩像是被吓呆住,没有谁愿意在此时发出声音。伤人心的静默中,史同会像一个老人,蹒跚地推起车子,一点一点地消失在众人面前。

    小妹今天跟小解去老家八里堡镇,面向爹娘,小解决定摊牌,拿走人家的初夜,总得给人个交待!

    不然,小妹在家,总有几声哭,能充作兄妹感情的润滑剂!

    史同会搬进小酒鬼的房子。房子里的东西虽沉旧,做饭还不成问题,他去市场买些米面青菜,油盐酱醋,引上煤球炉,立即和左邻右舍一样,重新安一个温暖的小家。

    幸亏留了后手!史同会与爹千方百计复苏史家以前的风貌,没想到两个哥哥太过势利,不在缴钱不说,还真把他撵出来。他处心积虑地把杨新华撵出杨家,一报还一报,苍天不饶人,很快,他被两个哥哥撵出门。

    从这里上造船厂,比家里还要近一里半路,史同会在造船厂也萎蘼不振,冯妍已经正式宣布为组长,他这个副组已如虚设,每天都要干活。史同会一边经常去杨家讨好,一边在肚子里咬牙切齿地骂杨书记。

    偶尔,在杨家也能遇上杨花两人,黄书良看不上史同会,尽量躲避着他。岳父偏爱的人,不等于别人也偏爱,甚至,黄书良非常反感史同会。

    杨花也反感!黄书良问及原因,杨花推断说,史同会心机深,三年不间断给她们家买煤球,目的何在?

    她曾去爸的办公室找爸爸,遇见过史同会在同爸爸聊杨新华,什么内容没听到,明显看出,史同会在说杨新华的坏话。由此推测,杨新华的被撵出家门,可能与史同会有关,因为撵出杨新华,史同会才有机会成为二姐夫,甚至史同会借爸爸的手,登上书记的位子也说不定!

    黄书良没想到杨花推断的与自己相仿。对心机特重的人,黄书良不喜欢,所以,他一直远离史同会!

    冬天,造船厂不能浇铸水泥船,却可以扎骨架,除了四个船台在焊轮渡,有二十艘水泥船在预订。史同会觉得比杨新华强,赶上好时候,他现在工资已超过一百,杨新华被发配到乡镇,能及时领上工资都不一定。他一直享受着优越感。

    冯妍昨天说开会要评先进,今天就开始,她的操作模式简单,每人发一纸片,写上要评选的名字即可,谁的票数高谁得。结果票齐上去,冯妍得四票,老大哥胡玉良一票,史同会一票。

    史同会一票也是他自己写的,杨新华离开,他独挡一面半年多,估计部下都会选自己,就想自己也得给自己一票!

    结果自己只有一票,他妈的,史同会勿然不想在设计小组呆了,他去找了干爹。杨书记听完,说“没什么正当理由,选选先进这样小事你也容纳不了?”

    多少天,史同会没见过杨书记的目光如此发亮。他自己选择了逃出厂长室。自认,挡不住杨书记鄙视地一问。

    他秧秧地回到设计小组,胡玉良告诉他说“吴小举来找你”

    “冯妍姐在呀,什么事找她不就行了吗?”史同会闹不明白,冯妍是小组长已宣布快一个月了,吴小举能不知道?真是添乱。

    胡秀果替吴小举不平说“说不定找你是私事?”

    “私事?什么私事?”史同会像被蜜蜂哲了一样,吓一大跳。

    众人看他着急,不怀好好意地笑起来。胡玉良开玩笑说“你不是喜欢吴小举吗?上次点名薄上,吴小举下面画四个小圈,请问史组长,四个小圈是什么意思?”

    “你一一你一一,玉良哥你太过份了,我什么时候画圈圈了”史同会的脑子急速地旋转着,到底没说清有没有那回事。

    胡玉良丝毫不留情面,几步到冯姘办公桌的左前方,抢到点名簿,翻到九月份,找到吴小举名下,名字下面确实画着四个小圈圈。

    “这…”史同会也楞住了,九月份的事,为什么在吴小举名字底下画四个圈,真想不起来。

    “车间那么多人,为什么只在吴小举名字下面画圈?小伙子,喜欢人就喜欢人,小举长的多俊,你喜欢也是没毛病”胡玉良又反过来开导他,一时间,让史同会弄不明白真假了!

    难说,我像他们说的,真的喜欢吴小举?这不可能,她爹是我砸死的,我怎么敢去喜欢她,记得一直喜欢的是杨颖啊,难说杨颖一失踪,我也改变性格了。

    吴小举真的找他,因为他发现爹有个小铁箱一直锁死的,今天和娘准备堵过冬屋子的漏洞时,在墙缝里发现三把小钥匙,她拿过来居然打开了小箱子,里面放三叠十元币,一叠没写名,一叠写着小酒鬼的名字,另外一叠写着史同会。

    看到钱和名字,史同会脸色苍白,几乎要尿出来。这应该是最后三次卖煤的钱,没来得及分给他们,被他送上天堂了。

    “那么多钱,是什么意思?”吴小举问。

    一次能弄两三吨,三次也有十吨多,三十块钱一吨,也有三百多块。吴叔向来小心,特别在钱方面,他是长辈,生怕落下一个不字。

    怎么给吴小举解释呢?他第一想法是把吴小举掐死,可老太太在院子里洗衣服,而且吴叔与小酒鬼都死了,再有死人,警察查他倒容易了,设计小组的人都会指证,他来过吴小举家。

    怎么办?

    如果解释不清,遭到工人们质疑,引来公安人员,可经不住调查,钱上黑乎乎的好多指印,容易让公安联想到煤,如果带着吴叔的照片去找私人煤球厂,他马上就可能露底!人们常说急中生智,他计谋没想到,尿到淅淅沥沥地撤出不少。

    “写着你的名字,你能不知道?”吴小举见他半天不出声,心里疑惑大盛,追着问“难说你与我爸之间还有什么秘密?”

    “没,没有,难说是…”

    “是什么?”

    “前几年咱厂流行打伙用钱,你爸看我俩没结婚,花钱大方,怕我们到娶媳妇时没钱,就吆喝我与小酒鬼三人起了个伙,每人每月5块钱,谁有急时可以先用!还写着我们的名字,很可能是这笔钱,你点点,三份是不是一样多,要是一样多就对了”假话编出来了,尿也止住,幸亏天冷,里面有一层手套线拆改的线裤,尿液被半路吸收,没有在裤子外洇出痕迹!

第一百五十二章神来之笔

    学校已卖给私人了,老百姓就是不让。不仅东西不朝外搬,还把大门锁上,门上贴着红纸横幅“我们是学校的主人,外来者请滚出去。”

    杨新华跟在副镇长王名山后面,看到学校门口的男女老少,真的无言以对。八里堡的民众有那么强悍吗?王名山说,老百姓哪有那么大的胆,还不是何有价捣的鬼?这个情况特殊,得回去给冯书记汇报”

    兴冲冲地去学校,垂头丧气地回来,冯书记听完,似乎没什么表态,说“我知道了,你们先忙去吧,剩下的事我来解决。对不起杨老板,没有想到老百姓不配合,给我几天时间,做做他们的思想工作!”

    尽管杨新华心急如焚,针对老百姓的事,他也不想犯众怒。回到单位,芦冬生又与铸造车间董强主任对奕。两人除了下棋,还好刮胡须,隔三差五,两人要到镇南头老吴理发店去刮一次,谁请客都是小事,关键别人与他俩弄不到一堆去。

    董强说“杨副厂长厉害,没来时,我们厂的产品都卖不动,才几个月,产品变成供不应求。我董强佩服!”

    杨新华才不敢接受这个马屁呢。那不是说芦冬生厂长没有本事吗?他笑笑说道“有芦厂长领导,咱们厂再扩大一倍,我敢说产品还是供不应求”

    芦冬生输了一盘,听杨新华夸奖,心里高兴,三几步把董强将死。

    董强上下看看,自己没法走棋了,才确定输了。自己摸着后脑勺傻笑。芦冬生说“你笑什么?”

    董强回答道“杨厂长的大马屁拍你哪个穴位上了,这几招简直是神来之笔,快要输的棋居然反败为胜。”

    “滚”芦冬生说“赶紧回去准备评先进,今年按指示阳历年那天开全厂职工大会。杨新华,你那天主持会议”

    “好的”杨新华接受任务后,回屋跟吕副厂长商议程序去了。厂里除了电话和传真机是高科技,半台电脑也没有,杨新华只有手写。

    每年总结大会都是如此,在会场拉一幅横幅,宣布开会,先请芦厂长总结今年,展望明年,然后宣布先进名单,颁发奖品,先进代表讲话,结束。一会儿,杨新华排列完毕。

    杨新华问吕副厂长“你不讲话吗?”

    吕副厂长说“我不喜欢在多人面前发声,讲话就免了。不过,咱两个人之间,我还是能说说,这个月的特种钢费用又是十八万多!”

    “特种钢?是不是一个月买一次用几个月的?”杨新华对厂里材料使用状况不太熟悉,小心地问道。

    “上个月也购买了十一万多,这个量,够以前两年的量。”显然,吕副厂长对这笔支出有怀疑了!

    但杨新华不敢在问下去,问下去,就好像与吕副厂长站在一起整芦冬生了。吕副厂长却没有停止地继续说“以前特种钢购买大权在供销科长于明顺手里,他是整个厂唯一敢不听芦冬生话的人。于明顺对厂里每道工序也熟到骨子里,该买什么,买多少一直掌握着。于明顺被你调整到广东坐镇,芦冬生估计睡着了也要笑醒!他终于拿到购买大权,厂子越大,拥有购买权等于给自己开一扇方便之门。”

    于明顺离开厂之前,跟杨新华两人之间谈过一晚上,对芦冬生的贪心着实的告诉杨新华,杨新华的意思,不给他土壤,不给他环境,让他窝尾巴蹲,永远抓不到他的把柄,于明顺相信了杨新华的话,才顺利的去南方坐镇销售。

    “再观察两个月吧,说不定下两个月不再购买特种钢呢。”杨新华知道眼下证据不足,于明顺要春节才能撤回,过年后,南方留他助手坐阵。动芦冬生厂长,他杨新华的份量太轻。吕副厂长,于明顺联手,或许能与芦冬生斗一斗。

    吕副厂长闻说,一屁股坐回椅子上。自言自语道“哼,这两个月生产量大,按出货比,也不过能用十万块钱的特种钢,眼下库存很少,也就说,个别人心太黑,一下吃掉全厂三分之一的利润!”

    “现在特种钢经手人是谁?”杨新华问。

    “四车间主任董强”吕副厂长终于看到杨新华感兴趣了,有些暗喜,但杨新华问过后也坐回去,翻出一本书比比划划去了,仿佛忘了刚才的对话。

    杨新华不善于内讧,但芦冬生在,确实阻挡住了厂子的正常发展,搬掉他势在必行,怎么搬,用什么办法,还没有想透。用贪污这一条弄他,太残忍了,当了多年领导,弄点钱也是想过好日子。

    芦冬生的目的是过两年退休,他现在年龄才五十二岁,企业退休年龄好像六十岁也行,八年时间太长,得耽误工厂发展多少级阶梯?如果不发展,这样的小厂,八年后能不能存在呢?

    中午,杨新华回到寝室,包盛钱常贵来都先一步来到,另外还坐一个新人,韩八球,他是奉赖黑子之命,来给杨新华改建农具修造厂的。包盛钱气愤地说“这里的人贼坏,上午组织人打扫车间卫生,村民隔墙扔进来不少拉圾,也隔墙泼尿,厂里骚臭难闻。”

    “吃饭时不许说恶心的事!”杨金枝端上来一盘炒土豆丝,提醒众人道。杨新华朝众人笑笑说“别计较她,中午咱们少喝点,一瓶酒。”

    吃一口土豆丝,韩八球也像包盛钱第一次来吃饭时一样,惊住了,由衷说“比郑伟饭店的土豆丝好吃。”

    接下来炒豆芽,炒鸡蛋,干煸肺片,每道菜都让韩八球惊讶。他越惊讶,杨金枝越高兴,四个菜上齐,偎依杨新华坐下,这时,韩八球才转过心思问“新华弟,我们都没听说你结婚,怎么弟妹比妮妮的肚子不小什么?”

    “金屋藏娇吧”杨新华无奈地解释。杨金枝也不烦,嘿嘿地笑着,狠狠地掐了杨新华一把。

    吃完饭,杨新华陪他们三人去工厂,进门口时,包盛钱与常贵来被人喊走,韩八球中午吃多了,要上厕所,杨新华看着车间里尘土飞扬,估计是工人打扫卫生,听身后有脚步声,转头看时,一个二十多岁的壮实汉子,轻蔑走近他说:“你叫杨新华?”

    杨新华不认识对方,还是点点头承认。

    对方说“我叫何有价,专门来给你个劝告,你好好的当你的农具厂厂长,你认为副厂长委屈了,我可以帮你转正,割掉那个芦冬生,家俱厂和这里你不要再插手,这些都是我看好的,给究得属于我,知道不?”

    “你叫何有价,慕名已久,在八里堡是个名人,不过,我认为,既然是八里堡人,应该想着怎么样让八里堡变得更好,不是凭借自己的势力阻挡八里堡的发展!”杨新华知道何有价很有本事,但不朝正地方用,皆为邪,但自古邪不压正。

    “怎么,敢跟我叫板?信不信我让你连副厂长干不上,滚出八里堡!”何有价真没想到杨新华骨头还很硬。有些卑视说道。

    下一步,韩八球勒好裤子出来,他看到何有价正威胁杨新华,不太高兴地问“老二,你是听说我来了找我的吗,让谁滚出八里堡呢?”

    “大哥”何有价跑上去握手说“你怎么来了?”

    “这个厂是我建的,怎么了,牵扯你的利益了?”韩八球此时己明白些什么了,当时拜仁兄弟时,赖黑子最小,但名气比一个何有价大多了,韩八球爱结交朋友,各个乡镇都有仁兄弟,何有价也是听了韩八球的名专门找上去的。

    “你建的?”何有价发楞,他知道韩八球最近在帮郑伟与赖黑子建厂,这个厂如果是韩八球在建,那说明这些产业都是郑伟与赖黑子的,他这个篓子捅大了。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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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村演义介绍:
在县医院门口丢了二儿子不久,父母因病相继离世。
闫长生为了养活妹妹妮妮,学会了编席,逮鱼,养家禽,小日子刚要有起色,妮妮又被支书怀强的小舅仔郑伟强奸。
闫长生因没开窍,不知强奸的深意,依然像往日一样,天天忙着。
而在医院门口丢失的闫长生二哥,已大学毕业,被造船厂当书记的爹给弄进造船厂,他已经有了杨新华的新名字,因造船厂要造轮渡,杨新华的设计图纸被选中,在造船厂一举成名。
原来的造船厂设计组组长陈计兵,因工作调动,去了政府部门任青年书记,杨新华当了设计组组长。南方兴起了水泥造船,平县造船厂为赶上新材料造船的科技前沿,也派杨新华与胡秀果四人去兴化学习,学习期间杨新华与胡秀果两人渐渐萌生了爱意,回来后被二姐发现,二姐知道杨新华是捡来的,也知道父母亲的初意,是让姐妹三个中的一人嫁给杨新华,二姐一直偏心杨新华,不想眼看自己的菜被人吃,不停地逼迫父母.......三村演义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三村演义,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三村演义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