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暴风雨前的宁静
今天庄毅的心情大好，人间的生意谈得很顺畅，一整天的忙碌不算白费，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清闲下来。
三楼书房的陈列书籍虽然不及他那个隐藏的地下室，但依旧很宽敞，用于接待人间的来客或者地府的地狱使者。
偌大的书房，庄毅仰在他的皮质旋转椅上，拨通了顾晓蝶的电话，本想通知她工作日去民政局的事情。
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刚说完一句话就被挂断了，再次拨打便是“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他气不过，再次拨打依旧是一样的结果。
这下真的惹怒了他，黑眸燃烧着愤怒的火焰，他把手机砸在地毯上，手背扶着额头，被气坏了：“好，你顾晓蝶还真是过河拆桥的老手，还真是和上辈子一模一样啊。”
想了想，他还是俯身把地上的手机捡了起来，呼了下许奉顺：“许奉顺，你待会进来一下！”
许奉顺没一分钟就屁颠屁颠地跑进来，半佝偻着腰，看庄毅似乎心情不好，就小心翼翼地问：“庄少，您有什么吩咐？”
“把顾晓蝶的住址给我调出来，我现在要去找她！”庄毅的拳头恶狠狠地锤在办公桌上。
“好！”许奉顺顺从地汇报着，：“福叔上次送顾小姐的住址是在沁江花园，具体门牌号多少，还不知道。”
地府是没有办法查询人类人间住址的，只有人阳寿已尽，会有系统的通知，派出相应的地狱使者前去接应安排。
“我现在要去！安排车！”
“可是，不知道门牌号啊，庄少。”许奉顺面露难色。
“那就等！我不相信她顾晓蝶窝在小区里不出门了。”庄毅还在气头上，和自己也较上了劲。
“好，好！”许奉顺就在前面引路，庄毅在后面凛然地跟着，走路带风。
二十分钟的车程，三人同行，到了沁江花园，庄毅抱着臂，靠在车后座，眼神和夜色一样冰凉恐怖。
许奉顺扭过头，弱弱地问了句：“庄少，我们不知道门牌号啊，真这样等吗？”
“等！”庄毅在后面闭上眼睛，难掩一脸的愠怒。
许奉顺只得眼巴巴地瞅着往来的人群，一个都不放过。就这样，等待了一个多小时，依然没有见到顾晓蝶的影子。
庄毅心里的担忧远远大于愤怒，他很害怕，顾晓蝶像90多年前的顾婉儿一样，一声不响地离开、消失，留下他一个人，孤寂多年。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三个小时过去了，依然没有见到顾晓蝶，许奉顺突然灵机一动，说：“我知道她好朋友崔嫣的家，可以从崔嫣下手。”
庄毅心里明白，也有隐约的预感，她刻意躲着他，去哪里都没有用，自己再次被这个小丫头片子玩弄了。
她甚至很清楚地府的规定，被更改后的生死簿，至少要到十年以后才有再次更改的机会，她用自己的冒险为崔嫣延长了无限期的寿命和机会，却再次欺骗了他！
“我们回去吧！”庄毅不再纠缠了，可是他放不下，他一定要找到顾晓蝶，阴间的手段不行，那就利用人间的，区区一个宜城，她还能躲到哪里去？
回到家里，他从通讯录里翻到很多联系人，先是宜城报社的负责人，他立马打了电话过去，说：“喂，是李总吗？我有点事情需要你帮一下忙。”
“好的，没问题，庄总您说。”电话那头一如既往地配合。
顾晓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以为庄毅没有办法拿她怎么样，只要自己躲起来，过个三五半载的庄毅就会把他忘了，她想着这么大的宜城，碰面的几率极小。
她和姜羡吃了很多的东西，边吃边直呼过瘾，顾晓蝶最近忙着崔嫣的事情，好久没有吃得这样畅快了。
“晓蝶，”姜羡看到顾晓蝶嘴角的辣椒，顺手拿纸巾擦掉了，他一脸嗔笑：“你怎么和小孩子一样？”
顾晓蝶还吃得起劲，左手羊肉串，右手烤猪蹄，笑了笑：“我觉得我还能再吃，我们学校的小吃真的是远近无敌。”
“对了，我可以和你交换一个秘密吗？”
“交换秘密？”顾晓蝶嘴巴里塞得鼓鼓囊囊的，疑惑地问：“可是我在你面前根本没有什么秘密啊。”
“你就说你愿意还是不愿意交换吧！”
“首先，我没有秘密，其次，我对你的秘密也不感兴趣。”顾晓蝶依旧自顾自地吃着。
“你不想知道连旭吗？”
“想啊想啊。”顾晓蝶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那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就告诉你。”
“那你问吧，如果我知道的话，绝对会告诉你，只要你不要问我我七大姑八大姨的事情就行，我只有我外公。”
“好，”姜羡突然凑近了盯着她的脸，问：“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喜欢？”顾晓蝶问：“你说的是什么样的喜欢。”其实在她的脑子里，有很多种喜欢，但是并没有男女之间的喜欢，她一度觉得自己是不是不开窍，看别人谈恋爱谈得风生水起的，而自己，甚至觉得孤独终老才是一种幸福。
“我说的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姜羡看了看顾晓蝶一脸为难的样子，就摆了摆手，说：“算了，别说了，估计你也没有，就当我什么都没说问。”
“我是没有，那你说的关于连旭的问题还算数吗？”
“以后有机会我再告诉你吧。”
“天呐，姜羡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我最讨厌别人吊我胃口了！”顾晓蝶气急败坏地掐了姜羡一下，并不重，又大胆地猜测了一下：“他是你情敌？”
“你除了学习，脑袋是不是装了浆糊，我们的年龄差，是情敌？”
“那可不一定，现在的女孩子就喜欢小鲜肉，我男朋友指不定还在幼儿园呢。”顾晓蝶撇了撇嘴，说道：“你们俩姓氏又不一样，难不成他是你表哥？”
姜羡还没有来得及回答，被身后的一双手捂住了眼睛：“猜猜我是谁？”
顾晓蝶望着那个女孩子，继续啃着自己的鸡爪子，丝毫不受任何影响，即使那个女孩子的眼神里充满敌意。
“庄桐，别闹了！”姜羡有些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
庄桐的脸继续贴近，俯身抱住姜羡的胳膊，姜羡被激怒了，直接甩掉像壁虎一样攀附在自己身上的人，径直走到对面顾晓蝶这里，拉起她的手，说：“我已经有女朋友了。”
顾晓蝶一嘴油光地被拎起来，手里还紧紧地攥着鸡爪子。
庄桐的神色由铁青变红，继而啕嚎大哭，转身跑了。
第17章 寻人启事
清晨，顾晓蝶躺在她的上铺，搂在怀里的被子还隐隐约约有阳光的香气，宿舍是四人间，下铺是大大的书桌，她昨天回宿舍以后又整理了好久，腰酸背痛的，导致今天睡得很沉。
突然，两只晃动的手轻轻拍打着她的脸，急切地说：“晓蝶，出大事了！”
顾晓蝶半眯着眼睛，还没有缓过神，见隔壁床的小艾像蜘蛛一样趴在自己身上，立马被吓清醒了：“什么事啊？你想把我心脏病吓出来吗？”
小艾哆嗦着手，指着手机上新闻榜单的第三名，赫然写着“庄氏集团长子庄毅未婚妻失踪”，再点进去仔细看文字，顾晓蝶震惊了。
“庄氏集团长子未婚妻顾晓蝶，因婚期意见不一致，负气离家出走，至今未归，如有线索，请致电XXX，提供真实线索者有50万重金酬谢。”每则新闻下都有配图，更可恶的是，庄毅使用的居然是那张民国时期翻新的婚纱照，这下顾晓蝶真是百口莫辩了。
新闻热度还在一点一点攀升，顾晓蝶看愣了，她怎么也想不到庄毅居然会玩这一出，也是，这种活了几百年的人，对钱压根不感兴趣，所以才会想出这个主意。
一旁的小琪和小白也跳了出来，扒在顾晓蝶的上铺护栏，探出八卦的脑袋。
“晓蝶啊，你还真是深藏不露，难怪你一直不住校，原来是住在庄家呀！”
“你说的怪大叔是庄毅吗？天呐，你们居然订婚了。”
“晓蝶，如果你有庄毅了，可以把姜羡让给我吗？”
顾晓蝶把头闷在被子里，不想说话。
顾晓蝶很害怕，学校里很多人都知道自己小神婆的名号，也见过自己的脸，万一被人举报到庄毅那里，自己躲也躲不掉了，她根本无法面对未知的恐惧，庄毅被自己耍了多次，绝对不会轻饶她的。
可是眼下该怎么办呢？课又不能不上。
顾晓蝶只得掀起了被子，哭唧唧地对三个八卦的室友说道：“你们不要相信新闻，我就是给他算命算错了，所以他要报复我，万一你们把我供出去了，我就真的没命了。”
三人面面相觑，：“事情这么严重吗？”
“嗯、嗯！”顾晓蝶重重地点头，：“我现在只能和老师请假，说我生病了，藏在宿舍里，过几天风声过去了我再露面，你们一定要帮我啊。”
几个女孩子虽然有所怀疑，但是看顾晓蝶说得很严重的样子，只得答应。
室友们都背着包上课去了，顾晓蝶缩在被子里，却没有睡觉的心情，她不明白庄毅到底在卖什么药，如果他真的对那个顾婉儿恨之入骨，为什么要花这么大代价找她，还要和她结婚？她很坚信自己，仅仅是和顾婉儿长相神似而已。
而此时感情受挫的庄桐也请假回了家，哭了一晚上还够，又去找妈妈倾诉，庄妈端坐在客厅的沙发闪，庄桐跪在地毯上，趴在她腿上，哭得梨花带雨。
一向的溺爱，让她经受不起任何打击，尤其是欣赏了这么久的姜羡学长，她像一个小迷妹一样景仰了这么久，甚至还没有表白过，就已经溃不成军了，她接受不了这样残酷的现实。
庄妈拍着女儿的背，边拍边念叨，：“女儿长大了呀，有机会我要去见见你说的那个男孩子，怎么能让我们家宝贝女儿这么伤心。”
庄桐眼睛肿得像核桃似的，带着哭音，委屈地说：“他真的很好，就是被那个会算命的妖女蛊惑了。”在她眼里，顾晓蝶会算命完全是小伎俩，施了障眼法，才把姜羡迷得五迷三道。
“没事了，宝贝女儿把眼泪擦擦，”庄妈实在见不得女儿哭，只得安慰她：“好男孩多的是，你现在还小，以后你还有很多选择的机会。”
庄桐一经安慰，哭得更厉害了。
庄妈的手机突然振动了起来，庄爸来电话了，说：“若秋，你快看看新闻，我刚联系小毅了，一直没人接。”
庄妈打开新闻客户端，点开，此时新闻热度已经占据了榜一，看到那张照片，她突然感到脊背发凉，照片上的人，和之前的故人太像了，实在太像了。
她内心充满了恐惧，难道这个女人来报复自己了？
庄桐看见妈妈手机上的照片，停止了哭泣，手指头死命地点着那张脸说：“妈妈，我说的妖女就是她，顾晓蝶，现在连哥哥都被她蛊惑了。”
庄妈意识到事态不对，她不允许任何人来掠夺自己和家人的幸福，她抓住庄桐的手，激动地问道：“这个女孩是你们学校的，她是几班，住在哪？”
庄桐从来没有见过妈妈这么紧张的样子，只得把自己知道的都说出来：“金融专业的，大二，顾晓蝶，宿舍我没住过，我可以帮你问问同学。”
“好，你快点问，我待会去找她。”
得知了顾晓蝶所在的学校，宿舍位置，没一会儿，庄妈便换了身衣服，挎着包出了门，留下脸上还挂着泪痕、一脸发懵的庄桐。
顾晓蝶正在宿舍里刷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来，她吐了吐嘴里的泡泡，拎着牙刷，玻璃外面是一张陌生的女人脸。
她隔着门上的玻璃问：“您是谁？来找我做什么？”
女人不威自怒，她说：“我是庄毅的母亲，有点事情想问问你本人。”
“什么？”顾晓蝶怎么也想不到庄毅的妈妈居然这么快就找来了，看她的表情，似乎对自己很不满，她开了门，一本正经地说：“我和庄毅没有任何关系，具体的事情您去问你儿子吧，他最清楚。”
“我如果能联系上他还会跑来找你吗？你到底想要什么，可以直接跟我说，只要我能力范围之内的都可以满足你。”
“您请回吧，有功夫来问我，倒不如自己亲自问问您儿子做了什么好事。”
女人依旧不罢休，她换了心理战术，对顾晓蝶说：“看得出来，你似乎和庄毅有些矛盾，不然也不会费劲心机地躲着他，我们谈一谈，条件任你开，我可以处理这件事。”
她的话的确说到顾晓蝶心里了，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好，我跟你谈！”顾晓蝶一脸自信地仰起脸，说：“麻烦您稍微等我几分钟，我换好衣服就来。”
第18章 庄毅与母亲的争执
学校不远的咖啡厅，庄妈一身白色镶满珍珠的套装，干练的短发，优雅不失庄重，她搅拌着盘子里精致的咖啡杯，缓缓开了口：“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林若秋，庄毅的母亲。”
“我叫顾晓蝶。”
“我通过新闻知道你的名字了，我其实想了解，你和庄毅之间到底有什么过往，不过，你有权利保持沉默，我主要的目的就是让你们断绝联系，你开个价吧！”庄妈一副盛气凌人的架势。
“首先，我和庄毅并没有什么联系，只是因为我像他前女友，他才对我穷追不舍的，并不是每个女孩子都有攀龙附凤的想法，您儿子对我的生活造成了严重困扰，该说抱歉的是他！”顾晓蝶本想好好地沟通，但是实在受不了庄母的语气，让人反感。
“哦，原来顾小姐还一身傲骨呢，我还以为你这是对我们家小毅欲擒故纵呢。”她抿了一口咖啡，皮笑肉不笑地堆着尴尬的表情。
“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叫姜羡，我对您儿子不感兴趣，我只希望他离我远远的，越远越好，不然我就不会一直躲着他了，”顾晓蝶有些生气，只得拿姜羡当挡箭牌了，虽然她对他也仅仅是朋友般的喜欢，她拿起桌子上的手机准备离开：“如果您不想谈，那我就先告辞了，没有必要浪费表情浪费口舌。”
“好，既然我们目标一致，也算是合作伙伴了，我也没有为难你的意思啊，”庄母没有想到眼前的这个女孩子一脸稚嫩，脾气却不小，她一把按住了顾晓蝶的手，有些慌了，她说：“我帮你把新闻撤掉，只要你保证不要再见庄毅了。”
“求之不得！”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庄毅再联系你，你可以告诉我，我来帮你解决。”
“好！”顾晓蝶答应得爽快，她不想过这种躲躲藏藏的生活，一天也不想。
庄毅在自己的庄家别墅里待了好久，却没有收到任何线索，再一翻手机，平台上花高价买来的稿子已经陆续撤掉，这条新闻的热度也一减再减，他发火了，随意地拨了一个电话，问道：“老陆，怎么回事？”
“庄总啊，不是我们不配合，这、这实在是有些为难啊，”电话那头是支支吾吾的老陆：“是您母亲强制要撤的，我们也没有办法呀。”
庄毅一脸杀气，气急败坏地砸了桌子上的固话，心里的怒火又上升了一大截，他夹上公文包夺门而去。
他自己开车回家，他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即使开车仅有几公里，他却没有半分心思。
车子在别墅群前宽敞的马路上停稳了，他甚至厌恶到，不想让自己的爱车开进庄家的庭院里。
餐厅里，巨大辉煌的水晶吊灯悬在半空，大理石的桌面纹路清晰，红色缎面铺在一旁的推车上，庄母正和庄桐品味着保姆煲的汤，边喝边轻轻地吹着汤匙。
庄毅推门进来，愤怒地吼了一声：“你们又干了什么好事！”
“你在说什么啊？”庄母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看到庄毅一脸严肃板着脸，还跑过去试图拉扯庄毅的胳膊，说：“小毅啊，还没有吃午饭吧，你都多久没回来了，快来尝尝王妈的手艺。”
庄毅一把甩开她，眼皮子暴跳，嘴角抽搐着：“谁允许你们撤掉新闻的！”
庄母也怒了：“你多大了，那种小门小户的女孩怎么配得上你，你知道你发这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对我们公司影响多大吗？我当然要找人公关掉。”
“配不配得上是你们说了算吗？我连选择自己婚姻的权利都没有了吗？你和父亲做了多少龌龊的事情，需要我一件一件数落给你们听吗？”
“你给我住口！”庄母义正言辞地打断他：“你生在我们庄家，这些婚姻大事就由不得你，顾晓蝶那样的女孩我是看不上的，你不要动歪心思了，改天我联系一下杨总，你和他女儿见个面吃个饭，什么感情不感情的，感情算个什么。”
“那我现在我告诉你，我只要顾晓蝶！”
“还顾晓蝶，你真以为那个女孩子喜欢你吗？”庄母冷哼一声，脸上洋溢着得意的笑：“她如果真的喜欢你，你就不用这样大张旗鼓地找她了。”
“还有，你听听这个就明白了！”庄母把和顾晓蝶见面谈话的录音笔往桌子上一摊，庄母老谋深算，早已暗地里留了一手。
“我有喜欢的人了，他叫姜羡，我对您儿子不感兴趣，我只希望他离我远远的，越远越好，不然我就不会一直躲着他了。”
是她的声音，字字清晰，一字一句像针一样扎进了庄毅的心里，他以为顾晓蝶只是短时间内无法接受他，没有想到她居然厌恶自己到了这种地步，他甚至产生了质疑，上一世，顾婉儿对他的爱，是不是也像现在这样，为了利用他伪装出虚假的情分，所以离开时，才会这样决绝。
庄毅握紧了拳头，颓废得像落败的将军，还是发话了：“你们见过面了？”
“岂止是见面了，我们还沟通了很久，小毅啊，听妈妈的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她在哪儿？”
一旁的庄桐似乎看不下去了，她也开始帮腔：“哥哥，顾晓蝶真不是什么好女孩，她会妖术，你别被她迷惑了。”
“桐桐说的对，她终归是个外人，我们才是血浓于水的家人，妈妈是为了你好！”庄母开始使用亲情攻势。
“我最后问一次，她到底在哪里！”庄毅恶狠狠地问：“我自己去找她问清楚。”
“无可奉告，你如果再执迷不悟，以后就不要再进我们庄家的大门！”庄母手臂一扬：“滚出去！”
“妈，你别这样对哥哥啊，她只是一世鬼迷心窍罢了。”庄桐着急地拉着母亲的胳膊，在她眼里，哥哥一如既往地好，也不想因为一个顾晓蝶一家人反目成仇。
“好！”庄毅本身就不想回家，这下更坚定了，他一定要找到顾晓蝶，不管使用什么手段。
他愤怒地摔门离开，步子却很沉重，眼下还是没有一丝头绪，为什么母亲轻而易举就能找到她、见到她，而自己，找寻了几十年，失而复得却又把她丢了，他很不甘心。
第19章 20岁生日 庄毅的吻
一晃眼，到了5月2日，今天是顾晓蝶20周岁的生日，上一世，她的生辰也是如此，他无时无刻不在记着。
可还是找不到顾晓蝶的踪影，一点线索都没有，他的触角还是无法撼动父亲的地位，即使有线索，估计也是被施压半路拦截了。
他一如既往地在每年的5月2日，买上很多束百合花，走廊门厅卧室的花瓶里全部换上，这是属于顾婉儿专属的纪念日，他在以别人不知道的方式纪念她，像百合一样单纯无瑕的她，即使很多人骂她心机，可是对于她的爱战胜了脑子里的理性，而现在，这些纪念是属于顾晓蝶的。
他毫无头绪地陷在沙发里，抽着烟。
手机屏幕闪动起来，是庄桐。
“哥哥，对不起，我知道顾晓蝶在哪里。”庄桐发出这条消息，一来是实在不忍心看到哥哥难过，她希望哥哥亲自问出答案，然后死心，二来，她还是有小小的私心，她讨厌那个被姜羡喜欢的顾晓蝶，她希望哥哥的介入，能让姜羡知难而退，而顾晓蝶也不可能受到家人的认可，一举两得。
庄毅一惊，回复：“她在哪里？”
“在我们学校不远的维纳斯小酒吧，听说今天包场了，是顾晓蝶的生日。”
“消息准确吗？”
“你还能不相信你妹妹？她是我们学校的，我经常见她。”
“好。”
发完之后，庄桐内心一阵狂喜，她甚至期待着哥哥去砸场子，搅和得顾晓蝶不得安宁。
庄毅起身出发，这几天他满脑子都是顾晓蝶，找顾晓蝶，导致自己满脑子都是恍惚。
夜幕降临，庄毅独自驾车，来到了庄桐口中的维纳斯酒吧门口。
不大的场地，却温馨异常，张灯结彩地布满簇簇灯光，在昏暗的光线下，像繁星点点，十几个人在里面欢呼，庄毅并没有下车，他隔着玻璃窗，看着里面一群人的热闹和狂欢。
他看到了顾晓蝶，挤在人群中央，戴着公主皇冠帽，手舞足蹈，似乎已经吃完蛋糕了，大家互相扔着砸着，喷着彩带，每个人脸上都一簇白一簇粉，全是奶油的痕迹，却写着掩饰不了的开心。
他看到了一个男孩子很贴心地用手扯掉她发丝上的彩带，又递上了手帕，跟她开着玩笑，两人打打闹闹，交谈甚欢。
那一刻，他甚至绝望地想放弃了，这个人，应该就是顾晓蝶喜欢的姜羡吧，她自己亲口承认的那个人，而自己，在前世今生，连提名的资格都没有。
酒吧内，因为是包场，只有他们十几个人。
正热闹着，姜羡打断了，他很不好意思地说：“我真不是来扫兴的啊，我爸妈从国外回来了，太晚了，我要去接机。”
“羡羡啊，你真是不够意思，我们晓蝶一年才过一次生日，你这就走啦？”
“晓蝶，今天真的情况特殊，下次我一定不会中途离场。”姜羡凝视着顾晓蝶，眼神很坚定。
接着，他从一边拿出准备好的生日礼物，包装精美的盒子，甚至包装都是顾晓蝶喜欢的风格，他挠了挠头发，：“我们的大寿星顾晓蝶生日快乐！”
顾晓蝶收下礼物，笑着说谢谢，身边围着的人群又是一阵起哄欢呼，顾晓蝶还被身边的人挠了痒，咯咯咯地大笑着。
顾晓蝶在自己面前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庄毅心里一股醋火油然升，他嫉妒得发狂，很想冲进去打断他们，又忍住了，他从后备箱拎出几提啤酒，边喝边望着里面的人儿出神，喝掉的罐子被他捏得奇形怪状。
生日会结束了，人群三三两两散去，因为顾晓蝶不能喝酒，所以整个生日会根本就没有酒水，她去洗手间把脸上身上的蛋糕简单清理一下，边走边哼着歌，准备先去超市买点零食再回宿舍。
刚出门，她就看见了站在树影下的庄毅，他身着西装，领带松散地打着，脸色阴沉，路灯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顾晓蝶下意识地想避开，庄毅一把扯过她纤细的胳膊，她挣扎不开。
眼前的男人眼睛里布着细微的红血丝，他声音依旧凌厉，兴许是喝了酒，吐字也有些不清晰：“顾晓蝶，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不知道，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你说什么事情，到现在了你还在装蒜？”
“我跟你母亲说清楚了，她也说了，不希望我和你有任何联系，”顾晓蝶如实回答：“我们之前见过一次面，她已经警告过我了。”
“说清楚了？你跟我说清楚了吗？你为什么要利用我，为什么？”庄毅愤怒地咆哮着，他的大手把顾晓蝶的胳膊攥得生疼。
“你放开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救崔嫣，对不起。”顾晓蝶挣扎着，却挣扎不动。
“对不起，我不要对不起，我要你，”庄毅借着酒劲，一字一顿地说：“顾、晓、蝶！”
“我们不可能的。”顾晓蝶看着眼前的庄毅，甚至觉得他有些可怜，可还是不由自主地吐出来这些话，这些伤人的话：“我一点也不喜欢你，你这样纠缠何苦呢？”
“我说可能就可能！”庄毅打断她，他捏住顾晓蝶的脸：“你为什么要躲着我，你要躲到什么时候？你答应我和我结婚的。”
“我今天才满法定结婚年龄，之前的契约根本就不算。”
“好，你连这个都算计我，那你现在年纪可以了吧，不要再给我扯一堆借口了，我不会听！”庄毅依旧重心不稳，却拉着顾晓蝶不让她走。
“对不起，庄毅，我向你道歉！”顾晓蝶很真诚地对她说，也许之前被庄毅的气势吓到了，以为他对顾婉儿只有恨没有爱，以为自己入了魔爪会生死未卜，之前很想逃离的她居然有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不知道，是对于庄毅短暂的动容还是同情。
“我说了，我不需要道歉！”庄毅居高临下地捏住她小小的身板，扳过她的肩头，修长的手指轻巧地捏住她的下巴，嘴巴狠狠地覆盖下来。
顾晓蝶傻了，她怎么都挣脱不了，他的嘴唇被他堵住，一股淡淡的酒味和清香蛮横地冲撞着自己的舌头，朦胧中，她看到了庄毅眼中闪烁的光芒。
顾晓蝶耳根发红，睁大了眼睛。
第20章 人间地府我都不打算放了你
顾晓蝶费了好大的劲才挣脱庄毅，庄毅顺着车身滑倒在花坛旁的水泥地上，嘴里念叨着“婉儿，婉儿，晓蝶。”也许此时的他也分不清两人了吧。
她不能任由庄毅躺在这里，只能把他架到车里，然后挨个试了庄毅的手指头给他的手机解锁，打通了通讯录里名字比较熟悉的宫霁月的号码。
“怎么了？”很快就接通了，对面的女声语气里充满惊讶。
“庄毅喝醉了，现在在宜城大学维纳斯酒吧门口，麻烦来接一下。”
“她怎么会跟你在一起？”对面的声音变得狂躁起来。
“这个，你还是先过来再说吧，他……”
“我马上到，你等着。”女人不给顾晓蝶说话的机会，立马挂断了。
而顾晓蝶，则躲在不远处的大树后面，观望着动静，过了十几分钟，庄毅从车里手脚不利索地一头栽下来，额头似乎流血了，她刚想上前，发现穿着红色旗袍，穿衣玲珑有致的宫霁月已经赶到了，她只得把身子缩回去。
她看到庄毅这样对自己穷追不舍，心里甚至泛起了一丝同情，她想着，顾婉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才配得上这样的深情啊，可一想到自己的初吻就这样没了，就恨得牙痒痒。
天已大亮，等庄毅清醒过来，已经在躺在庄家别墅的大床上了，身上的衣服也被人换成了白色浴袍，一身的酒气还没有散尽。
他意犹未尽地用指腹碰了碰自己的唇，想到昨晚瞳孔瞪得老大、一脸错愕的顾晓蝶，痴痴地笑。
正笑着，眼前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居然是宫霁月，她钟爱正红色的衣服，正穿着旗袍，鬓前微卷的大卷刘海，烈焰红唇，妖媚万千。
他愣怔了一下，严厉地质问道：“你怎么在我这里？我不是跟你说过，我这里不允许女人出入吗！”
“不允许女人出入？”宫霁月一脸轻蔑地闷哼了一声：“那她顾晓蝶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过夜？”
“她和我是合法夫妻。”
“合法夫妻？庄大少爷，你是过了几百年过糊涂了吗，顾晓蝶她是人，你在人间追不到，拿一张地府婚姻的契约，有用吗？你能绑得住她吗？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你给我住嘴，我说了，我不会放弃她！”
“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昨天把自己灌得烂醉倒在马路边上，姿态有多丑！顾晓蝶她管你了吗？”
庄毅以为是顾晓蝶送他回来的，除了记得他吻过顾晓蝶，其他的事情就像断了片一样。
宫霁月依旧喋喋不休，甚至近乎歇斯底里了：“她顾晓蝶就翻了你的手机打了通电话给我，我到的时候，她人早已经不见了，你知道我有多心疼吗？你不想看你这样糟践你自己，那个女人不配，她是叛徒，她一直在利用你！”
“你闭嘴！给我滚出去！”庄毅眼睛红红的，他一直在麻痹自己，他抱住头，觉得脑子里在嗡嗡作响。
“好，我滚，我告诉你庄毅，你迟早有后悔的一天，那个没良心的女人，我会替你除掉她。”她甩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宫霁月特别后悔，当初在霁月酒馆就应该了结了顾晓蝶的，再不济，也不应该通知庄毅来见她，她以为庄毅经过几十年的沉淀，会理智地去看待顾婉儿，甚至，忘了她。她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
她只是想看到庄毅亲自放弃顾婉儿，放掉这段执念，她想和庄毅有一段开始，而不是连开始的机会都被这个许久没有出现的人剥夺了。
她开着大红色的法拉利，在烈风中驰骋着，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她不甘心！
顾晓蝶正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双手交叠在一起，下巴磕在手背上昏昏欲睡，朦胧中，她又梦到了庄毅狂佞不羁地走向自己，身上自带光芒，他不像之前的恶魔一样凶狠而尖锐了，她看到了他好看的笑容。
下课铃声响了，她也瞬间清醒了。
这到底是噩梦还是好梦，她自己也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了，真实得像昨晚一样。
顾晓蝶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听到后门似乎有人在喊自己，回头一看，居然是许奉顺。人类是看不到许奉顺的，顾晓蝶也搞不懂，为什么自己对于人间和阴间都有感受。
想着，她便走到后门，小声地对许奉顺低估了一句：“跟我来。”她害怕同学们又见到她对空气说话的窘态，对她评头品足。
顾晓蝶把许奉顺带到了教室后面相对宽敞的空地上，很无奈地开了口：“有什么事情抓紧时间说吧。”
许奉顺只是奉命行事，他把手里大红的册子递给她，笑眯眯地说：“顾小姐，这是庄少让我交给你的。”
顾晓蝶疑惑地打开那本册子，居然是阴间结婚的契约，和人间结婚证的格式以及款式都截然不同，她有些难以置信，刚开始自己多多少少抱有一丝侥幸，没有想到庄毅居然真的当了真，她问许奉顺：“这个册子是成立的吗？我那个时候还没有满二十岁，而且我本人也没有到现场啊！”
“顾小姐，哦不，庄少夫人，我们地府的规矩和人间不同，现在地府人员编制紧张，没有这么多规矩和流程，我们地府18岁以上就可以成婚了。”
“那又怎么样，我现在还没有死呢，他难不成还要管我人间的生活？”
“我们庄少的意思就是让我传话给你，”许奉顺挠了挠头：“他说，这辈子人间地府都不会放了你，哪怕你死了，也是他的人。”
“顾婉儿到底是什么人？”
“这个我不清楚，我爷爷也守口如瓶不愿意说，还有，庄少让我把东西交给你之后，让你有个心理准备，他会先安排地府的婚礼，你需要腾出时间来，其他的事宜由他来操办，5月16日的午夜12点。”
“什么？我不去！”
“我只是负责通知到，如果庄少夫人实在不满，可以给庄少打电话。”许奉顺说完还吐了吐舌头嘿嘿地笑着说：“其实我们庄少人挺好的，刀子嘴豆腐心，仰慕他的女人都能排到北极，你也不需要那么排斥啊，我要是女人我都愿意。”
“你回去吧，我要上课了。”顾晓蝶也不准备为难他，毕竟只是传递消息。
许奉顺乐呵呵地说：“遵命，那我回去复命啦！”说完拍拍屁股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飞走了。
顾晓蝶很忧心，她不知道什么是男女之间的喜欢，没有人教给他，她以为自己天生就是不会爱的。
第21章 消失的小优
顾晓蝶准备下了课，买点饭就回宿舍午休，神经高度紧绷了这么久都快失常了。
她怀里抱着书，穿梭在拥挤的人群中，猛然间，她觉察到有东西撞击了自己的后背。把她撞了一个趔趄，她回头才看到，原来是龙眼。
龙眼是只大肥猫的灵魂，顾晓蝶很早之前就认识它了，她把它从老家带到宜城来，慎重地考虑了好久，因为它实在太能吃了，而且极其懒惰，一般人都使唤不动它，它浑身都是顺滑的深色绒毛，眼睛放射出幽兰的光。
顾晓蝶看到这只十几斤重的大肥猫身上斜背了一个文艺的布艺小包，她蹲下身子，抽出纸条，上面写着“速回，小优有危险”。
顾晓蝶吓坏了，她不清楚，为什么好端端地在家里待着，小优都能有危险，难道是庄毅发现了她的秘密吗？她不敢再迟疑，书都来不及放下就抱起笨重的龙眼往家里的方向飞奔。
……
费了半天劲才到家的顾晓蝶，鞋子都没有来得及甩掉，格格和秀秀就哭唧唧地跑过来了。
“晓蝶姐，小优她不见了。”
“不见，待在家里好端端的怎么会不见？”顾晓蝶有些生气：“我不是叫你们都别出门了吗。”
“小优昨晚说她嘴馋，想出去买点夜宵，结果，就一直没有回来。”
“从昨天到现在都没有回来吗？你们为什么不早告诉我！”
“我们不敢出去，求了龙眼好久它才答应。”
“好吧，那小优出门之前有没有跟你们说过什么？”顾晓蝶现在也来不及怪罪任何人，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问道：“线索越多越好，我才能去找找。”
“她就说她饿了，十分钟就回，让我们别担心。”
“还有呢？”
“她说她想吃梨花糕。”
“梨花糕？你有地府的地图吗，我来看一下最近的定位在哪里。”顾晓蝶想用排除法，一家一家地筛选，总会有线索。
“我房间里有，但是是去年的了，我现在去拿，有总比没有好。”格格说完就吧嗒吧嗒地踩着拖鞋上楼去找了。
顾晓蝶拿着地图，发现宜城地府的地图上糕点店还真不少，她准备从最近的地方开始排查。
第一家位于东大街，步行大约十分钟路程，坐车还要等很久，所以需要步行穿越一条幽深的隧道，顾晓蝶摸索着，终于到了目的地。
老板是一个身着唐装的老人，他有着微微下陷的乌黑的眼圈，但是样貌很和蔼可亲。
“老板您好，昨天有没有一个十七八岁模样，圆脸，大概和我差不多高的姑娘来过这里买梨花糕啊？”顾晓蝶按照自己的身子比量着，期待着老人的回答。
“没有没有，现在天气转热了，买糕点的人很少，我们店小本经营的，已经准备换一个产业了。”
“谢谢您啦。”顾晓蝶鞠了个躬，准备继续排查。
陆续问了好几家，还是没有线索。
她猛然想起，小优会不会去了霁月酒馆，那里的糕点出了名地好吃啊，上次因为各种原因没有给她买，她是不是又嘴馋了呢？
来不及多想了，顾晓蝶又步行了五六分钟到站台，踏上了去霁月酒馆的路途。
地府的白天和黑夜都是暗黑色系的，只有一楼的甜品糕点区域依旧热闹，她注意避让着，刚踏上二楼的阶梯，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宫霁月拍着手，蹬着高跟盛气凌人地逼近，她笑着说：“顾晓蝶，恭候多时啊！”
“什么意思？”顾晓蝶靠着二楼的栏杆站定。
“你比预计的还早了十二个小时。”宫霁月抬手看了看腕上的时间。
“小优到底在哪里，是你绑架了她？”
“呵呵，她这种人用得着我绑架？不对哦，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个灵魂，我只是很好奇，你该怎么和庄毅交代。”
“我为什么要和他交代？我和他之前什么都没有，我只是想完成小优的心愿，就安稳地送她离开。”
“什么都没有？那你和庄毅成什么亲，你嘴巴上说着不要，我看你还挺配合他的选择的吗。”宫霁月一提这档子事就怒火攻心，一点好脸色都没有给顾晓蝶。
“那是庄毅一厢情愿的决定，我从来没有答应过他，我只希望你把小优还给我。”
“顾晓蝶，你以为你是谁，这个小丫头两年前就该投胎去了，你犯了大忌你知道吗？你这种人有什么资格和庄毅结婚，你除了拖后腿还会做什么！我可以把她直接交给我舅舅，受尽酷刑再走，也可以到庄毅面前揭发你，不过，我现在倾向于第三种决定。”
“有什么条件直接开吧，这不是你等我来的目的吗？”顾晓蝶一眼看穿了她，双手一摊耸耸肩：“快点说，没有必要耽误彼此的时间。”
“要求很简单，就是婚礼当天，你所有的事情都得听我的，你既然那么讨厌庄毅，倒不如成全我。”宫霁月露出胸有成竹的表情：“你一定会答应我的，对吧。”
“我也很想知道怎么摆脱他，不管是在人间还是地府，我听你的，只要你放了小优，并且答应我，等她完成心愿再投胎。”
“我现在还不能放，我必须要等到婚礼现场万无一失才可以，在这期间，我会好吃好喝地供着她，你放心。”
“我想看看她现在的状态。”顾晓蝶知道宫霁月不会食言，但还是想亲自确认一下小优的安全状况。
“好，我答应你，跟我来。”
顾晓蝶尾随着宫霁月上了三楼，在其中的一个看台包间里，小优正在胡吃海喝，台子上摆满了她最爱的糕点奶茶，还有烧烤等等。
“晓蝶姐，你来啦！”小优看到顾晓蝶扔下手里的吃的一把扑了过来，她还一无所知，眨巴着眼睛说：“我就说霁月酒馆好吗，好多好吃的。”
“看到你没事就好了，我真的好担心。”顾晓蝶捏了捏小优的脸，说：“过几天我再来接你。”
“好呀，霁月馆主已经和我说了，因为你是她的朋友，她才对我这样照顾，她说过几天会有一个盛典，想带我一起看。”
顾晓蝶扭头看了看宫霁月，她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凶狠，不愧是冥王的一把手，处理事情滴水不漏，左右逢源，自己在她眼前简直就是小儿科。
第22章 被庄毅识破
“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这不是你喜闻乐见的吗？”宫霁月妩媚地笑：“庄毅只是一时兴起，我也是为你好，不然你的下场会很惨。”
“那些不重要，我也不喜欢他，这次算是你帮我了。”这也的确是顾晓蝶的真实想法。
顾晓蝶看到小优毫发无损，便放心地和她道别离开了，钟表显示的是晚间6点半，人间的晚间时间，她坐在返程的车子上，依旧是穿越一条条幽深没有情感的隧道，一恍神，眼前出现了一大片光亮。
阴间暗夜里的一片光亮。
她顺着光亮望过去，居然是庄毅和顾婉儿的那张民国婚纱照，是由无数悬浮荧光的小颗粒构成的招牌，亮得刺眼，甚至还有大婚的日期，地点，一时间，她分不清照片上的人到底是顾婉儿还是自己，她下意识地把衣服上的大帽子扣上，手指拉紧抽绳把脸裹得紧紧的，生怕被人认出来。
远远近近、高低不平的星点摇曳在风中，如梦似幻。
车子里微黄的光线瞬间被照亮，车里议论纷纷。
“听说判官要成婚了，就在这个月。”
“那个女孩子好像在哪里见过，为什么这么着急成婚，我还以为庄判官不近女色呢。”
“那霁月馆主会不会很伤心？”
“谁知道呢，感情这事啊，还是强求不得的。”
“那我们是不是也得参加啊？”
“哈哈，你还是道行太浅，我们这些人哪里够格哦。”
车子一到站，顾晓蝶就飞也似的跑下去，心里惴惴不安。
脚跟还没有站稳，庄毅的电话就来了，顾晓蝶这次没有直接挂断，而是直接划开了。
对面的庄毅似乎也很意外这个接电话的速度，他停顿了一下才问：“你现在在哪里？”
“你难不成还要限制我的人生自由吗？我为什么要告诉你我在哪里。”
“我在你们学校门口，你赶紧出来。”庄毅一句废话都不愿意讲。
“我不在学校。”
“你在哪里，我去接你。”
“我不想见你，而且，我没有答应你要和你结婚，你在地府放这么多广告做什么？”
“别问这么多为什么，我问你现在在哪里！”
“我不想说。”
“不要废话！我有办法找到你！”
“富田站。”顾晓蝶不能把家门口的站台告诉庄毅，就随口说了下一站，并为自己的机智洋洋自得。
“你站在那里不许动，等我十分钟！”庄毅撂下这句话就挂断了。
顾晓蝶也开始飞快地跑着，天空是浓烈的黑，没有月光和星光，黑色遮蔽天幕，她边跑边看着导航，到了目的地之后，她累得气喘吁吁地坐在车站的台阶上用手掌扇着风，站台上有稀稀落落等车的人。
庄毅过了五分钟之后才出现。
他依旧开着那辆他钟爱的黑色车子，不过这次没有阿福，顾晓蝶心不甘情不愿地把自己塞进了副驾驶，庄毅没有说要去哪里，只是把车子开到路边停了下来。
“听说，你去见了宫霁月？”
顾晓蝶正视前方，压根儿不敢看他，庄毅总是自带高冷气压，她感觉庄毅的眼神要把自己左脸蛋灼伤了，可是又不能撒谎，她只得敷衍地应了一声：“对啊，怎么了？”
“她跟你说了什么？”语气淡淡的。
这下顾晓蝶着急了，她扭过脸问他：“你不会连这都要管吧。”
庄毅依旧是一身黑色，他眉凝纠结，语气里透漏了一丝烦躁：“你如实告诉我，不许撒谎。”
“我只是去买点点心吃，刚好碰到她，就随意聊了几句，真的，我没有骗你，我发誓。”顾晓蝶伸出右手，做了个发誓的手势，心里却想着呸呸呸，不算。
“你发誓什么，接着说啊。”庄毅饶有趣味地盯着她。
顾晓蝶一时乱了手脚，只得垂下脑袋，叹了口气：“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
“如果你说了慌，那你这辈子下辈子都要和我在一起，你敢发誓吗？”庄毅突然抓住了顾晓蝶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被她下意识地抽回去了。
他接着说：“宫霁月拿一个女孩子来要挟你，破坏我们的婚礼对吗？”
顾晓蝶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什么话也不敢说，她心里想这个男人，到底是什么物种，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你是想问问，为什么会知道这些对吗？”庄毅不依不饶：“我告诉你，不允许有任何事情隐瞒我。”
“你到底关于我，还知道什么事情，我真的觉得你太可怕了。”
“我说过，你在我眼里像透明人一样，没有任何隐私，所以不要妄想通过别人来耍花招，你还没有那个能力！”庄毅的脸突然凑近，顾晓蝶小心地用余光瞥了一眼，却不敢正视他。
庄毅手指轻巧地捏着她的脸，邪魅地笑着：“为了以防万一，大婚前，你必须住在我家里！”
借着车内昏暗的光线，顾晓蝶第一次这么认真地这么近距离地看到了庄毅的脸，他两道剑锋一样高高扬起的眉毛，和黑眉下那一双深邃果决的闪着星星的眼睛，冷酷的绯色薄唇，一时间，她有些错乱，她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心里会一直排斥这么优秀的男人，是因为不甘心做替代品，还是因为真的是骨子里的恨呢？
她撇开脸，她知道在压倒性的气势上已经输了，只得小声地嘀咕着：“这怎么可能啊，我还要上课！”
“我让阿福送你，或者我送。”庄毅似乎没有留一点商量的余地，他接着说：“你的东西我全部准备好了，所以也别想找借口说要回去拿衣服，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和我寸步不离！”
顾晓蝶还没有想到的话居然被他抢先说了，脑袋快炸了，她又问了庄毅没有回答过的问题，她问：“你到底为什么一定要娶我，是因为太恨顾婉儿还是太爱，你不觉得你自己做的事情很反常吗？”
“接着说！”
“我有时候觉得你像是要吃了我，有时候又温柔得可怕，”顾晓蝶咬了咬手指头，继续说下去：“你是不是心理有缺陷啊？”
“我就当作你小孩子心性，不和你计较了，以后你会知道的，”还没有说完，庄毅就启动了车子：“这个问题，我就当你没问过。”
“你要带我去哪？”
“回家，提前带你适应生活。”
第23章 被关进庄家别墅（二更）
一路上，庄毅不再言语，熟练地打着方向盘，穿越一条又一条街道。
进了庄家别墅，许奉顺本来是躺在客厅里打瞌睡的，一见门外有动静，就飞快地迎上来，笑呵呵地说：“庄少好，嫂子好。”
顾晓蝶虽然一言不发，但是表情对着，眼珠子都快气得瞪出来了。
许奉顺只得尴尬地苦瓜着脸，挠挠头说：“我没有说错啊。”
庄毅见他表情不对，一改常态，把脸凑过来想看到顾晓蝶到底是什么脸色，可是被她随即切换成面无表情。
两人并排上楼，许奉顺呼了一口气，又继续在客厅沙发上歪着了。
庄毅引以为戒，准备把隔壁的房间留给顾晓蝶。
见顾晓蝶一脸诧异，就故意逗她：“难不成你想和我住在一起？”
“没没没，”顾晓蝶吓得连连摆手，脸都被涨红了：“我刚刚只是在想事情。”
“好，”庄毅笑颜撇过脸，扔了一串钥匙给她：“这是房间钥匙，你早点洗漱吧，明天几点上课？”
“明天10点上课，第三节和第四节，”顾晓蝶阴着脸说：“你又准备耍什么坏心眼？”
“我耍的坏心眼多着呢，以后你会见识到的。”庄毅步步逼近，顾晓蝶吓得拎着钥匙就跑。
顾晓蝶钥匙刚刚插进锁孔，庄毅叫住了她：“你那个朋友，到底是什么情况？”
“你是说小优吗？”顾晓蝶的视线往左边庄毅的方向飘忽着，不敢正眼看他。
“我翻阅了一下她的生死簿，她的寿命在两年前就已经终止了，”庄毅再次逼近：“也就是2017年，你是怎么认识她的？”
“难道认识朋友还需要挑个良辰吉日吗？”
“我不得不警告你一句，不管她是不是你朋友，她都必须去地府报到、投胎！”庄毅高大的身子立在一旁，满满的压迫感，语气却笃定而严肃。
顾晓蝶抬起头：“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阴间也是有规矩的，每年灵魂失踪的比例也会有限制，我不可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利用这个特权，这也是我的底线。”
“那、惩罚是什么？”
“在我们大婚的时候会有大赦，”庄毅低下头无限温柔地望着她：“要看你。”
顾晓蝶瞬间明白了庄毅的意思，就是自己已经在劫难逃了，不管是通过什么方式，这都是他的目的。
庄毅之所以很重视他和顾晓蝶在阴间的契约，是因为上一世的顾婉儿也是一个通灵体，她可以存活于人间，又可以游走于地府，而地府，在他的庇佑下，会是长长久久永生不灭的结，这样，她就再也摆脱不了他了。
“所以，你不要想着逃走，没用！”庄毅丢下这句话就扭头去了自己的卧室，顾晓蝶愣了一会才打开房门走进去。
她开了灯，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这里居然和自己家的房间布局一模一样，横亘的玻璃大窗，荷叶边蕾丝淡蓝色窗帘，甚至精细到台灯的摆放，长绒地毯与床之间的间隙，最新使用的简约四件套，全部一致。
顾晓蝶冲进去，疯了似的打开衣柜，发现里面的衣物也是一样的，外套、裙子甚至贴身衣物，她的心里被慌乱不安占据着，再也没有困顿的想法了。
她急冲冲地握紧拳头去砸隔壁房间的门，大喊着开门，里面一阵声响，门打开了。
庄毅裹着长长的白色浴巾，前额的发丝上还沾染着水珠，棱角分明的脸，眼神慵懒邪魅，他胳膊搭在门槛上，讥笑着问：“有事吗？”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你应该很清楚！”
“你知道的关于我的东西到底有多少？”顾晓蝶实在忍不住了，她想着，这样的男人该有多可怕，自己在他眼前就像透明人一样却洋洋自得而不自知。
“我知道什么，你已经见识到了，”庄毅的脸压，凑了过来：“你真的以为自己不会露出马脚吗？我已经告诫过你了，不要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样，很小儿科。”
“那她们几个……”
“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的意思。”
“你真的很卑鄙！难怪顾婉儿会离开你！”
“我是卑鄙，那是你欠我的，我要加倍拿回来，有错吗？”每次听到顾婉儿这个名字，庄毅就控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他望着眼前的女孩，一样的模样，一样的天真无邪，一样的神态语气，只是这个顾晓蝶，连装作很喜欢自己都不愿意了，他心里爱恨交织。
“你用强迫的手段得到了又怎样，那只是一时的。”
“你会爱上我的，你以后也会为你现在说过的话懊悔！”庄毅黑曜石般明亮的瞳仁，闪着光。
顾晓蝶不再与他争执，她已经没有力气了，与其做无用功倒不如踏踏实实想办法，那一刻，她甚至有些悲观，在权力面前，自己算什么，小人物都不是，自己引以为傲的天赋在他眼里全是雕虫小技。
她窝在被子里，闻着连气味都一样的被子，陷入了沉思，也许，这种种的一切，不过是庄毅用来示威的手段罢了。她甚至觉得，万一以后自己真的屈服了，会面对的，只会是无止境的黑暗。
第二天，她没有留在庄毅家里吃早饭，庄毅一反常态，一大早就出门了，偌大的空间只有一向嬉皮笑脸的许奉顺窝在客厅的沙发上读着最新的《灵志》，兴许是一向被打压惯了，他的姿态有些许的放纵。
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他循声扭过头，一看死顾晓蝶，他就丢下手里的杂志，搓着手凑过来：“顾小姐啊，庄少吩咐了，待会让福叔送你去上课，等你放学了他去接你。”
“什么？”顾晓蝶有些吃惊：“为什么要来接我，你帮我转告他，福叔就可以了，他不用来。”
“您还是自己跟庄少说吧，我们下面的人只负责传达。”许奉顺如实说，又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拎了个袋子：“这是庄少给你准备的早点，可以在路上吃。”
“我自己去学校也一样能买。”顾晓蝶望着包装精美的盒子，嘀嘀咕咕的。
“我们庄少的手艺，有点、有点，”许奉顺挠了挠头发：“不过他还是很用心的，一大早就起来了，您可以多尝尝。”
“好吧，我收下了，你可以复命了。”顾晓蝶又补充了一句：“我们明明差不多大，能不能别一口一个您呀，叫我晓蝶就行了。”
“这可不行，”许奉顺一本正经地摇了摇头：“这要是被那个百年大魔头知道了，会打死我。”
顾晓蝶看着委屈巴巴的许奉顺，笑了起来。
第24章 外公来了
顾晓蝶拎着精致的包装袋走进来教室，因为10点才上课，她准备把书包放下，先到外面把早饭解决了，他庄毅再讨厌自己，也不至于在早饭里下毒吧，刚好可以见识一下冷面怪的手艺。
她坐在教室外花园的小亭子里，虽然已经五月了，早上的风还是有一丝微凉。
看起来并没有什么问题，三个小盒子和一盒酸奶，盒子外面贴着大大的标签纸，一盒寿司，一盒鸡腿，一盒煎蛋，乍一看还挺符合营养标准。
等顾晓蝶再次打开，彻底傻了眼，这是什么东西啊，鸡腿已经被烤得焦黑，煎蛋也是，只有寿司勉勉强强能看，寿司里夹着里脊和培根，她忍着胃里的难受下了嘴，吃了两口才发现，是半生的。
她快被气炸了，难怪许奉顺这么欲言又止，这么难吃的东西，真是那个冷面怪做出来的吗？这辈子也没有吃过这么难以下咽的东西。
许久没有联系的外公突然弹了一条消息，他说今天准备来宜城看望顾晓蝶。
顾晓蝶吓坏了，在他眼里，外公就是一个银发慈祥，爱哼曲遛鸟，偶尔脾气又有点古怪，却格外疼爱外孙女的老人，他这突然一来，自己根本来不及通知住在自己家里的那几个阴间的伙伴，她很怕她们几个闹出点动静会吓到外公。
想着，她便回来一条消息：“我在学校里挺好的，您不用专程过来看我。”
“怎么，不欢迎外公吗？我行李都收拾好了，准备小住一阵，顺便照顾你。”
“可是外公，我最近学业比较紧张，都是住在学校里的。”顾晓蝶只好随意地编了一个理由，虽然她自己也知道，没有丝毫用处。
“没关系，你该上课上课，我不会影响你的。”
顾晓蝶又开始垂头丧气起来，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根本没有给自己回旋的余地，更可怕的是，庄毅今天要来接自己。
顾晓蝶抱着头，感觉脑袋要炸了，她又发了一条消息给庄毅：“不好意思，我外公要来看我，会住一阵子，最近没办法去你那里了。”
庄毅没有立刻回消息，估计是在忙吧，约莫五六分钟的样子，顾晓蝶的手机振动了。
打开一看。
“刚好，我先去见见亲家。”言简意赅，丝毫不拖泥带水。
顾晓蝶骨子里不禁冒出来一阵冷汗，她可不想让大恶魔一样的庄毅与自己唯一的亲人有任何接触，她生怕他会再次利用身边亲近的人，去增加自己的筹码。她想着，又回了一条：“等以后有机会再见吧，他老人家身体不太好。”
“放学后，学校门口见。”庄毅并没有给顾晓蝶任何反悔的机会，直接下了通碟。
顾晓蝶只好咬咬牙回了一句“好。”
放学后的校门口，紧张而且喧闹，简直像个闹市，吵闹而喧嚷，顾晓蝶刚一出门，就看到阿福叔和庄毅坐在门口非常显眼的黑色车子里。
她奔过去，引起人群侧目，阿福依旧习惯性地下车给她开了后座的车门，庄毅也靠在后座上。
“长宁路288号。”庄毅报了地址，也许是昨天已经给顾晓蝶打了预防针，所以她丝毫不奇怪为什么庄毅会知道自己的真实住址。
顾晓蝶很好奇地歪着脑袋问：“阿福叔是所有人类都能看得到的吗？”
庄毅在后座抱着胳膊闭幕养神，似乎不准备回答这么低级的问题。
还是阿福开了口：“我跟着庄少很多年了，所以也和您一样，人间地府，都可以看到我。”
“那为什么许奉顺没有？”
“他那个毛头小子，还没有转正呢。”阿福叔提到许奉顺就乐呵呵地直笑，估计平常的许奉顺也是开心果一般的存在吧。
“你少给他添麻烦，他就能早点转正。”靠在那里的庄毅幽幽地开了口，也不准备睁开眼睛。
顾晓蝶问了个问题还要受打击，只好闭嘴不再说话，车子很快行驶到了自家门口。
“阿福，后备箱。”庄毅一个示意，阿福便明白了，不一会儿，他的手上便出现了好几个精致的礼品盒。
顾晓蝶的外公名叫沈为山，沈家一代虽然已经没落，但还是远近闻名的名门望族，顾晓蝶从小接触到的唯一的亲人就是外公，他对于她的管教过于严苛，却依旧没有办法打压她骨子里的一丝顽劣之气，有时候外公甚至当着她的面叹气：“幸好你不是个男孩子，不然要祸害多少好姑娘啊。”
顾晓蝶一度认为自己是个自私的人，她除了外公，没有很亲近的人，她善良待人，却又保留一丝分寸，除了见到崔嫣，让她变得有些盲目；她没有喜欢的男生，也许月老的红颜情丝节到了她这里就断了吧，她总是无意中打击到刻意接近她、向她表白的男生。
沈为山听到顾晓蝶回来了，开心地拄着拐棍在门口迎接，花白的胡须，浅浅的皱纹，笑眯眯的眼睛，只是在看到来人时，脸上的笑容忽然消失了。
庄毅身材挺拔而修长，眼睛也因为初次见面更显神采，他在门口进行了自我介绍，礼貌地伸出手：“外公您好，我是庄毅，顾晓蝶的男朋友！”
沈为山的脸瞬间变的铁青，他一把扯过站在庄毅身边的顾晓蝶，气愤地说：“她还小，什么都不懂，我不接受，你有时间有精力花在其他小姑娘身上吧。”
庄毅一脸不解，但还是礼貌地问：“外公您应该是有所误会，我和晓蝶……”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老人打断了，他的声音气得发抖：“谁是你外公，别晓蝶晓蝶，晓蝶不是你叫的，她的男朋友可以是任何人，但是绝不可能是你！”
沈为山刚说完，就把大门一关一锁，拖着顾晓蝶往里面走，留下一头雾水的庄毅和阿福被隔离在门外。
顾晓蝶也边走边回头，想看看庄毅的反应，庄毅依旧挺拔地站在原地，看不到表情，直到他的身影变得模糊，她自己也完全意想不到，外公为什么会发这么大的火，之前自己调皮捣蛋也没有见外公这么激动过。
庄毅丧气地坐上了返程的车，叱咤多年，只有在认识顾晓蝶之后才会有一而再再而三的挫败感，这一次，他甚至怀疑，是不是顾晓蝶和她外公提前串通好演的一出戏，可是看顾晓蝶的表情，一定是不知情的。
他回顾了一下见面的场景，因为时间很短，也没有找到自己哪里有不周的地方，第一次见面就这样剑拔弩张，他实在很不解。
“庄少，您可以问问冥王，顾晓蝶到底是什么身份，”阿福猜中了庄毅的疑惑：“顾晓蝶不是一般人，那他外公也绝对不是，从冥王那里应该会有答案。”
庄毅除了地府必要的数据汇报和交接，是根本不愿意和冥王打交道的，他满脑子都是他的侄女宫霁月，每次见面都要质问他和宫霁月的发展怎么样了，让他很头疼。
可是，与其自己钻牛角尖一无所获，不如去碰碰运气，也许会得到不一样的答案。
第25章 梦里的大火（二更）
顾晓蝶被沈为山领回家。
那帮地府的小丫头们似乎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在沈为山的眼皮子底下蹑手蹑脚地溜回了各自的房间，偌大的客厅，只剩下气愤交加的沈为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顾晓蝶面对面站着，半天不言语。
白色松柏茶几上，顾晓蝶讨好似的给外公泡了茶，精致的托盘上陶瓷茶杯里冒着袅袅烟气。
沈为山的脸已经布满了皱纹，头发已经被岁月摧残成银白色，眉宇间刻着一个深深的“川”字形，但是依然难掩一股英气，顾晓蝶想着，外公年轻时，一定也是一个叱咤风云的人物。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沈为山开了口，说道：“你才多大就学着谈恋爱，是想气死我这个老头子吗？”
顾晓蝶连连摆手，很委屈地说：“我根本不喜欢他，完全是被迫的。”
“真的？”沈为山眉梢略微扬起，对外孙女的话有些半信半疑。
“真的。”顾晓蝶左手搭在右手上，头也不敢抬。
“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也没什么，就是他救了我朋友一命，就自然而然地认识了。”顾晓蝶轻描淡写地说着，生怕外公发现了破绽，他自以为外公对于自己所有的异能都一无所知，不能吓到他老人家。
“那好吧，我暂时就相信你这一次，你以后跟那个小子坚决不能有任何往来，除非你不认我这个外公。”沈为山斩钉截铁地说。
“外公，您是不是跟庄毅有仇啊？”顾晓蝶实在难以捉摸外公的脾气，因为他之前压根没有见过庄毅，面对一个陌生人，不至于发这么大的火。
“小孩子家家不要再乱打听了，我就是看他不顺眼不行吗？”沈为山气得拐杖在地板上乱点一气。
顾晓蝶不想惹怒外公，便不再追问下去，心想，外公的到来反而给庄毅造成了阻碍，心里美滋滋的。
一顿训斥之后，顾晓蝶见外公态度有所缓和，就主动示好，说：“外公，为了弥补我所犯下的罪过，我决定给你煮我拿手的螺蛳粉怎么样？”
老人家气得胡子再次翻了起来：“你又要吃那个气味跟屎一样的东西了吗？我一天两天不在，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
顾晓蝶只好作罢，自己的确喜欢吃螺蛳粉，那个气味跟臭豆腐一样，之前会很排斥，可是吃到嘴里入口醇香便一发不可收拾了，可是老人家一丁点都不懂得享受美味，她只好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下，煮了鸡蛋火腿面先将就一顿。
外公每次来都会在固定的房间休息，因为舟车劳顿，也不打算再计较了，吃完饭便早早地睡去。
顾晓蝶偷偷摸摸地给二层每一个房间的小丫头们打了声招呼，告诉他们最近千万不要闹出什么动静来，担心老人家察觉到怪异受到刺激。
这时，她收到了庄毅的消息。
“你和你外公怎么解释的？”
“我说你救了我朋友，然后才认识的啊。”顾晓蝶如实回答。
“你外公为什么对我印象这么差？”
“我也不清楚，我问了，他也不说。”
“总之，你别指望拿你外公作挡箭牌，你跑不掉的。”
没想到自己心里的小算盘这么轻易就被看穿了，她的心脏在狂跳，回了句：“我也没办法，外公这一关过不去，说什么都没用啊。”
“好！你等着，我有办法。”
“你在说什么？”顾晓蝶迅速地回了句，可是庄毅再也没有回复了。
顾晓蝶躺在松软的被窝里，脑袋陷入蓬松的花边枕头里，甜甜地进入了梦乡。
顾晓蝶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她的梦有好有坏，要么是有预见性，要么就是很久之前已经发生过的事情，每次做完梦，都要元气大伤，因为每一个梦，都真实地如身临其境，让她分不清是梦还是现实。
梦里，是一个静谧的夜晚，如墨染一般，没有一丝星光，她来到了一栋陌生的建筑物里，是老式的公寓楼，只有七层，她一步一步地踩着石阶踏实地踩上去，不知道走了多久，一股神秘的力量驱使她走进眼前的房间。
因为是在七层，房间有两层，复式结构，她像一个透明人似的，居然可以隔着门进入，她摊开手仔细看了看自己，发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一个女人突然回眸，顾晓蝶惊呆了，那个女人模样和自己很相像，她有着乌黑的眼睛，小巧的鼻头，一头漆黑的卷发散开在双肩周围，小腹微微凸起，眉目间多了些许的温柔娴静。
可是她似乎没有看见自己，她径直走过来，把小房间卫生间的门关上了。
顾晓蝶惊恐得连连后退，她像是面对着镜子，除了举止神态，其他似乎都是和自己保持一致的。
她退到门口，想顺着楼梯往下逃，却发现，台阶多得怎么也迈不完，她困在一层一层的楼梯里怎么也出不去。
没一会，她听见了一声惊呼：“着火了，快去救火！”
她循着声音奔去，走到光亮的地方，人们一个接一个地穿过她的身子，往浓烟四起处跑去，原来是刚刚自己进去过的房子。
她愣怔地定在门外，不知所措，有报警的，有呼救的，她的脸庞被打湿，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水滴。
她看到救火的人们尝试用一根很长的木桩撞击大门，她跟在后面，看着卖力的人们，自己却像块木头一样呆滞在人群后。没一会，消防车的声音也在楼下大作，消防员纷纷带着专业的灭火器，云梯，试图最大程度地挽回损失。
门终于开了，她在朦胧的火光中看到了她之前见到的那个女人，她筋疲力尽地靠在那里，似乎并没有逃离出来的想法。
顾晓蝶浑身已经湿透了，她尝试着大喊：“快出来！”里面却丝毫不为之所动，看到进去救人救火的人们，顾晓蝶却不停地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水，却怎么也擦不完，她被周遭的炙热的空气快要烤蒸发了。
她挣扎着扑腾着，感觉自己浑身发烫，嘴唇也变得干涸起来，想离开，却迈不动步子，那个女人温柔的微笑一直定格在自己的记忆里。
梦渐渐模糊了，她自己像驾着云彩，刚刚的一幕幕，模糊成了一个点。
再次醒来，旁边已经多了一个人，拿着温度计，轻声说着：“38度2，有烧。”
第26章 含糊其辞的冥王
庄毅准备听从许奉顺的建议，去找冥王问个究竟，他只知道生死簿里没有顾晓蝶，肯定有蹊跷，自己也查不出个名堂，甚至连顾晓蝶外公的名字也不知道。
一大早，他处理完人间的工作事宜，便驱车前往冥王的地府宫殿。
在地府，没有昼夜之分，庄毅为了没有时差，一直用着人间的计时器，入夜，漆黑的空间在阴云的遮盖下忽明忽暗，有微黄的光亮，自己大婚在即的一点点荧光堆砌的牌子隐隐发着光，隔一段路能望见一处，他嘴角挂着旁人不易察觉的微笑。
也就是十几分钟，冥王的地宫到了。
地府大多的公职人员都是身着黑衣，除了宫霁月恃宠而骄，会把在人间的喜好带到地府来，冥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地宫有两扇高高的坚固的石岩门，24小时有小鬼们轮番值守，石岩门上是两层宫殿，每个窗外都挂着红色的纸质灯笼，从远处望去，也有人间的一番意境。
庄毅披着黑色风衣，脚步从容地准备进去，门外的看守一眼认出来，便低头鞠躬，很快放行了。
冥王也并非日理万机，听到通传庄毅已经到门口，便放下手头的工作，差遣手下泡了一壶上好的英德红茶，准备和庄毅好好叙叙。
冥王的办公场所，像古代的宫殿，地府被切割成无数个小方格，他自己占据的是居中的最大的一块。
庄毅踏进去，冥王还趴在案头上，他眼如铜铃，发际线已经蔓延到额顶，鬓角有依稀的黑白相间的胡渣，闻声便对他玩笑似的冷嘲热讽：“什么风把你刮过来了，你这都多久没来找过我了？”
“没有记错的话，上次见您是八个月零九天前了。”庄毅进来，和往常一样，进门便翘着腿，靠在檀木椅上，品了品刚沏的茶，抿了一口，丝毫没有见外。
“说吧，这次找我什么事。”冥王不打算卖关子，直接点题。
“想让你帮我查两个人。”
“什么人？”
“顾晓蝶和她外公。”
“就是你那个准备结婚的对象吗？”冥王不耐烦地摆摆手：“我可告诉你啊，除了你和霁月的婚礼，其他人的，我是不可能参加的，请柬你带走！”
“我和霁月只是工作伙伴，我对她绝无非分之想。”
“缘分这种事情，说不准的，指不定你哪天就受够了那个小妮子呢。”冥王一副老顽童的架势，对庄毅眨巴着眼睛。
“我这次来，是想问顾晓蝶的事。”
“哦，顾晓蝶啊，我刚帮你看了一下，她并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一个普通女孩子，你想查什么。”冥王盯着庄毅，眼神里看不出任何破绽。
“那她为什么可以行走于人间和地府？而且生死簿上并没有她的名字。”庄毅对冥王的回答很不满意，也不相信这个结果。
“一个有阴阳眼的，会点算命小伎俩的小丫头而已，你不要太把她当回事了，”冥王接着补充道：“生死簿上没有太正常了，这么庞大的数据库，遗漏一部分人再正常不过了，你刚好提醒我了，我要把她加进去！”
“别！”庄毅有些生气了：“我来找你，并不是想让她死，我准备娶她，想了解她的一切。”
“哈哈，真是个笑话，你一个活了几百年的老妖精去娶一个小丫头？”冥王接着打击道：“你能接受她的寿命不到100岁就会终结吗？你的灵魂肉体不死不灭，你觉得你可以和她长久吗？”
“我不相信，她和上辈子的顾婉儿，脾性，容貌简直就是翻版，她绝对不是一般人。”庄毅的直觉告诉他，冥王在撒谎。
冥王丝毫不退让，他抿了一口英德红茶，从自己的办公桌走出来，整个地府一直沿用着老式宫殿的建筑风格包括摆设，所有的家具摆设全是深色檀木，他把手上的古董画轴耐心细致地卷起来，放进桌角的容器里，又背着手踱着步子，晃晃悠悠的。
“你身为判官，不知道轮回吗？这一世和上一世，有相同的灵魂和躯体，也是一件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你没必要把顾婉儿的执念一代一代地传递下去，你这样活着会很累，”冥王又开口说：“你和霁月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人间的姑娘你还是不要招惹了，损人不利己。”
庄毅的心开始揪起来，他一直设想的是顾晓蝶和自己是一样的，她没有想到顾晓蝶真的只是一个普通人，他很害怕，因为自己，毁了她平凡的一生，可是，心里一股执念还是在唆使着他，不能放弃，他顿了顿，很坚定地说：“不管她是人是鬼，我都一定要娶她！我会用仅有的时间去弥补她！”
“她是个背叛者，你也要弥补吗？”冥王盯着庄毅，见执拗不过，只好叹了口气：“我点到为止啊，如果你还是执迷不悟，我不劝你，我可以帮你把她的寿命调整到人类的最大限度120岁，你需要吗？”
“有没有办法，让她和我一样永生？”
“没有，我也不会给你这个特权，你请回吧。”冥王瞬间变了脸，他想着，霁月哪里不好了，他庄毅哪一次有危险不是霁月挺身而出去救他？而他，却心心念念一个根本不爱他的人。
“我告辞了，我自己会想办法，”庄毅一脸严肃，临走前又抛出了一句话：“只要我愿意，我也只需要这一世，放弃我永生的特权！”
冥王真的被气炸了，想到自己一首培养起来的好苗子，却因为一时的小情小爱丧失了理智，他就格外痛心。
庄毅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拿起了案台上的电话，拨打过去：“这个事情没有办妥，他还是一门心思地想娶顾晓蝶，拦也拦不住！”
“我知道了，”对面的人似乎对这个结果已经猜测到了，接着说道：“我来想办法阻拦他！”
庄毅走出地宫，开着他钟爱的黑色劳斯莱斯，飞驰在一片灯光微黄的黑色隧道中，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和顾晓蝶真的没有可能吗？她对自己哪怕一丁点的上心都没有，甚至是极度反感，而今天，又得知了这样的结果。
他甚至觉得，自己是个狗皮膏药，在打扰着顾晓蝶的幸福，是不是没有自己，顾晓蝶才会变得轻松而开心？
第27章 和庄毅相似的男人（二更）
顾晓蝶一直高烧不退，索性请了病假，在外公的陪同下去了医院，她很抗拒吊水，便听从医生的医嘱拿了退烧药，消炎药，拎了一小袋子回了家，她吃了药便昏昏欲睡，连吃饭的胃口都没有。
庄毅的电话很不合时宜地打过来了。
手机铃声刚响起，便被沈为山接到了。
他扫了一眼手机屏幕上的名字，冲着电话那头气愤地怒吼：“我告诉你，不要再缠着我外孙女了，你们俩没有可能！”
“这之间一定有误会，您能把原因告诉我吗？”庄毅简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听着对面老人家气急败坏的训斥，自己更疑惑了。
“没有为什么，我说了算。”
庄毅刚想说话，对方便恶狠狠地挂断了。
顾晓蝶因为生病，丧失了往日的活力，软绵绵地瘫软在床上，身体像被冰冻过一样，她窝在被子里，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渗入，打在她白皙的脸上，脸上有斑驳的树影，她怀里抱着另外一只抱枕，那场没有做完的梦似乎又席卷了她。
她又回到了那场大火之前的景象。
他梦到了一个男人，身材挺拔，寒澈的双眸，完美的脸型，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人，却又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那个男人在厨房里，两只手熟练地忙碌着，动作自然而阳光，有锅碗瓢盆碰撞在一起的声音，时不时回头望向客厅。
那个酷似自己的女人靠在沙发上，吃着果盘里颗颗饱满的葡萄，男人回过头很温柔地对她笑：“听说孕期多吃葡萄，宝宝的眼睛才会又黑又亮。”
女人娇噗一声笑出来，眼睛里亮晶晶的，闪烁着光芒：“那你是喜欢男孩子还是喜欢女孩子呢？”
男人回头笑了笑：“男孩女孩都可以，我都喜欢。”
“那我们约定好，如果是女孩子，她的教育问题就要听我的。”
“那如果是男孩子呢？”
“哈哈，男孩子也要听我的！”
“好，都听你的，听说女孩子会更像爸爸。”
“这个可不一定，就要看谁的基因强大了。”女人一脸的自信满满。
小屋子里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欢声笑语，一对璧人，有着婚后圆满的幸福生活。
没过多久，男人似乎有些疲累了，他对女人说，要去复式的二楼睡会，女人应着：“好，等我把我们家女儿的小毛衣起个针就去睡。”
可是，没一会，她也靠在那里睡着了，她的头倾斜地枕在沙发扶手上，双腿蜷缩着，几缕碎发散落在面前，灰色的羊绒毛毯随意地搭在小腹上。
顾晓蝶不忍心打扰，又默默地退了出去，想走到空旷的地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虽然他们根本看不到自己的存在。
她觉得自己有些燥热，她努力地回想着，这里到底是什么年代呀，她看到小房子里有着老旧的座机，大尾巴的彩电，甚至连手机都没有普及，墙壁上歪歪斜斜地贴着现在已经转为实力派演员的明星海报，那个时候他们的脸上还写满稚嫩。
她站在七层顶楼的天台上，俯视地面，天台上有微风吹过，有稀稀拉拉的晾衣绳，晾晒的床单和被角在轻微地摆动，有轻飘飘的洗衣粉的味道。
她透了一会气，好奇心促使她又跑到楼下，想去看看那名和自己模样相似的女子有没有睡醒。
紧接着，就衔接上了自己上次做的梦。
她再次看到了那场大火，行色匆匆的施救人员，声嘶力竭的呐喊声。
她站在人群里，是个透明的旁观者，想说话，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时，一名身材高挺、眉目俊朗的男子满眼焦灼地赶来，他身着笔挺的西装，发型打了蜡似的，锃光瓦亮的鞋子。
顾晓蝶再次愣住了。
这个男人，是庄毅吗？真的是庄毅吗？那，房间里的女人会是谁？
他看到他神色紧张地意图冲进去，被消防员拦住了。
他着急地托着一名消防人员的胳膊，问道：“里面什么情况了？”
“起火原因待会警察会来调查。”
他声音颤抖地问：“这里的女主人情况怎么样了？”甚至紧张到手指头都在微微抖动着。
“还不清楚，”小伙子如实回答，话音刚落便听到了猛烈的撞击声，他喊着：“来了！”就往房间的方向奔去。
门被打开，房间里的女主人和男主人被陆续抬出来，只是顾晓蝶想不明白，这么狭小的空间，为什么不跑呢？
那个像庄毅的男人追着她，不住地喊着“小梦，小梦，你快点醒醒啊！”他试图唤醒她的意志。
小梦又是谁？
担架上的被唤作小梦的女人脸上有隐隐约约的炭灰色污渍，闭着眼睛，气息微弱，没有任何回应。
顾晓蝶忍不住跟着人群，想一探究竟。
这个叫小梦的女人，为什么和自己如此相像，她和庄毅又有什么关系呢？她一头雾水，像闯进了迷宫里，困在里面的谜题里，怎么也出不去。
她跟着跟着，发现自己的腿再也迈不动了，自己像是也身处火海，浑身被炙烤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而剧烈，那一列人的身影变得越来越遥远，越来越模糊，直到再也看不见，自己的意识才开始恢复过来。
庄毅到底是什么人呢？为什么这么多人都和他有关系，他这么深藏不露，从来不在自己面前表露最真实的自己，一味地要自己嫁给他，到底有什么目的，或者是阴谋？
顾晓蝶还在发着烧，她已经没有力气去追究这个梦的意味了，脑子一想东西就像裂开似的炸裂，她的双手扶着太阳穴，再也不想继续了。
这时外公在门口敲了敲门：“晓蝶，你好点了吗？我给你买了粥铺你最爱的红枣银耳，你多少喝点。”
顾晓蝶强撑着把自己扶起来，靠在大抱枕累加的床头，应了声：“外公你进来吧，我好多了。”
沈为山进门，小心翼翼地给她搬了小桌子，放在床上，粥和勺子都已经被拆了包装放置好了。
顾晓蝶随手翻了手机，发现庄毅来过电话了，而且显示已经接听过，就问道：“外公，庄毅打电话过来说了什么？”
“没有什么，我挂断了，压根没说上两句。”
“好吧，我对这个人真的很好奇！”
“不要对这种城府极深的人，保留任何的好奇，不然以后有你受的。”
“城府极深？”顾晓蝶更不解了：“您不是才见过他一次吗，怎么会知道他城府极深的呢？”
沈为山见差点露馅了，还好自己应变能力强，说道：“老人家看年轻人很准的，晓蝶，你可以喜欢任何男生，但是必须要过了我这一关！”
“好吧。”顾晓蝶虚弱地应着，也不想再深究下去，以后自己有的是机会弄明白庄毅这个人。
第28章 庄毅与沈为山的谈判
大婚在即，可是顾晓蝶却被外公变相地保护起来，庄毅甚至连联系都联系不上，每次电话联系都是被忙线或者关机的声音所替代。
他几乎每天空闲的时候都要守在顾晓蝶家门口，观望着里面的动静，他看到了外公护着她，去医院看病，又虚弱地拎了一堆药回家的场景。
他很想走上前，去问候一下，哪怕只是一句话也好，可是还是忍住了。
庄毅靠着车窗，愤懑地抽着烟，眼神迷离地吞吐着烟圈，月色打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他望着那栋小楼，外围绿树环绕，三楼是阁楼，有着红砖青瓦的屋顶，每一层都有着褐色的格子窗，每到傍晚就会被微黄的灯光充斥着。
他上一次踏进顾晓蝶的房间，像一个陌生的入侵者，贪婪地抚摸着房间里的小摆件，看着房屋的构造，然后刻在大脑里，讨好似的在自己的住宅也打造了一模一样的，换来的却是指责。
而这一次呢？他每一次都像一个胁迫者，在逼她就范，他心里有些许的矛盾。
已是傍晚，远处黑暗的气息如恶潮袭来，他依靠在车里，抱着双臂，倾斜在温软的靠垫上闭目养神，像落魄的诗人。
良久，他被一阵叩窗的声音惊醒了，抬眼一看，居然是顾晓蝶的外公，他愣怔了一下，接着麻利地推开车门，依旧很绅士地伸出手，紧张又略显局促不安地说：“您好，我是庄毅。”
沈为山背着手，审视着面前这个个子高高、一脸庄重的男人，也礼貌性地递过手：“我是沈为山，顾晓蝶的爷爷。”
“沈爷爷您好，我只是想证实一下，您是不是对我有所误解，我之前并没有见过您。”他知道自己问了这句话，就输了，他一向雷厉风行，从来没有屈尊于任何人。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沈为山幽幽地开了口：“可我还记得你，记得你的父亲所犯下的恶行！”
“我和家父几乎没有过多交流，您所说的是指什么？”庄毅心里明镜似的，他作为判官并没有额外的特权，他只知道自己前世的记忆，可是父母的，他的确无权干涉，也并不知情。
“你父亲也不会把自己的恶行告诉下一代吧，”沈为山语气中充满了轻蔑：“我知道你是什么人，以及找我外孙女的目的，是我自己拆穿你还是你自己供出来，你选吧！”
“您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我只希望晓蝶能过普通人的生活。”
“我是真心实意的，只要您答应。”
“你真的想娶晓蝶吗？”沈为山干脆直接切入正题了。
“有什么要求？”
沈为山靠近他，一字一顿地吐出来：“那你带晓蝶去见你父母，如果你父母应允了，我就答应。”沈为山很清楚，父母这一关绝对过不了，他不过是想借着这个机会，彻底地报复他们一家人罢了，让那个仇人的儿子，也尝一尝爱而不得的滋味。
“好，我答应你！”庄毅点了点头，他知道要求父母答应，肯定是需要大费周折的，尤其是势利眼的母亲，但是他有把握去说服他们。
“好，我等你父母上门拜访。”沈为山甚至连客套地邀请他进门坐坐都没有。
“晓蝶她现在还好吗？”庄毅叫住准备进屋的沈为山。
沈为山回过头，说道：“你先顾好你自己吧！”
庄毅见沈为山走进门的间隙，迅速地给顾晓蝶回拨了电话。
这次，出人意料地，她居然接了。
“晓蝶，你现在发烧好点了吗？”
“好多了，我在喝粥。”对面传来顾晓蝶咀嚼东西的声音，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又补充了一句：“你认识小梦吗？”
“小梦？”庄毅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有些讶异：“是谁？”
“我梦里看到的，她好像快要死了，你不停地喊她的名字。”
“然后呢？”
“然后，我就醒了。”顾晓蝶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等她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原来在和庄毅闲聊，那个自己很讨厌的大恶魔。
“我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
“我不想听。”反应过来的顾晓蝶，试图用坚硬的语气，来坚定自己不要动摇。
“我准备听你外公的，先带你去见我父母，需要你的配合。”庄毅并不理会她，自顾自地说着。
“我已经见过你妈妈了，她很反感我，我也不喜欢她。”
“这不是喜欢不喜欢的事情，我会负责说服他们，你等我通知。”
“天呐，不聊了，我外公敲门了。”对面的顾晓蝶着急忙慌地挂了电话，不知真假，庄毅缓缓放下了手机。
他需要准备一下，去和父母阐述情况，其实，他自己完全不在乎父母的祝福，自己从小便独立惯了。
父母双方都家世显赫，他曾经翻越过父母结婚的影集，寥寥数张，之后的很多年里，即使相机都很普及了，两人却鲜有照片，明明是势均力敌的爱情才对，却成了包办婚姻的衍生品，两人经常吵架，即使不吵架也是在冷战，最近几年，为了公司的利益着想，反而要装出一副相敬如宾，恩爱夫妻的模样，他受够了这种伪善。
如果父亲真的做出了令沈为山不齿的恶行，他丝毫不觉得意外，他甚至痛恨自己，和父亲极度相似的眉眼，他觉得，他不是他，却很苦恼地，这辈子、上辈子、可能上上辈子也是作为他的儿子存在着。
他握着方向盘，穿行在无边的夜色里。
顾晓蝶还在喝着粥，她弯曲着身子，蹲在床上，粥放在面前的折叠小白桌上，她的手却不受控制的下意识地翻开庄毅给他发的消息。
“在吗？”
“你发烧了吗，有没有好点。”
“你有没有问你外公，到底是怎么回事？”
“看到立刻回复我！”
“接电话！”
“你人呢？”
消息的风格也和庄毅的铁脸风一致，简短而命令式的口吻。
可是顾晓蝶当时头昏脑胀的，无一例外的全部没有回。她心里涌动起一丝很奇怪的感觉，她在想，庄毅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也许他是真的很喜欢自己呢。
可是喜欢到底是什么，到现在，自己都没有办法去解释，或者给它定义。
她看到成双成对的人并不羡慕，她已经习惯了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是，庄毅的出现，打乱了她所有的生活。
第29章 沈为山的转变
顾晓蝶不是弱不禁风的女孩子，也许是做了两场梦元气大伤，可是她自己很清楚，这个梦绝对不简单，似乎隐约地在透露着某些线索。
沈为山再次敲了门，对里屋的顾晓蝶问道：“晓蝶，你有没有睡着。”
“睡着了。”顾晓蝶下意识地想回避外公，她很怕他会再次提及和庄毅有关的话题，让自己避之不及。
“你现在出来一下，我有事情和你商量。”接着就听见踢踢踏踏的下楼去的脚步声。
她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披了件外套，打开了房间的门，站在二楼的护栏往楼下张望，对外公喊着：“有什么事情吗？”
“你下来！”沈为山拿着老式的烟斗，坐在客厅里，整栋房子充满了白炽的颜色，吊在屋顶的水晶吊灯明晃晃得耀眼。
顾晓蝶顺着扶手下了楼，在外公斜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庄毅最近有没有和你联系？”
“没有没有。”顾晓蝶为了不让外公担心，只得坚决否认。
“你说实话。”沈为山吞吐着烟圈，慢条斯理地说。老人家的着装是民国服装的改良版，拥有着老人家的精致和体面。
“就是问我病有没有好，其他我也没有多说了。”顾晓蝶很诚实地回答，她在一些没有异能的普通人面前有时候会飘飘然，但是在外公面前、在庄毅面前却能轻而易举被看穿。
“好，如果庄毅再次联系你，所有的要求你都要答应，听到吗？”
“什么？”顾晓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生了一场病，外公的态度就来了一个360度大转弯，她难以置信地问：“您之前不是特别讨厌庄毅吗？”
“我是讨厌他，但是那孩子对你也还蛮上心的，我也不好拒绝，你可以尝试着去接受他。”沈为山吐出这些话，没有丝毫破绽，他自己自有打算，他要把心里的恨更进一步地进行报复，而不是，用小儿科的手段，让他们一家人都安宁，当然，他所有的想法、包括所做的一切也是经一位友人点拨。
“可是，我没有很喜欢他。”
“意思就是，你已经喜欢他了？”沈为山盯着顾晓蝶。
可是顾晓蝶也没有抬头看他，她自己心里也在想，到底什么是喜欢，自己和庄毅也没有那么熟络，难道仅仅是因为他的穷追不舍，或者是频繁地在自己面前出现？可是，他们相识的时间不过月余。
想了想她说道：“庄毅的确像您所说，是一个颇有城府的人，您真的能放心地把我交给他吗？”顾晓蝶试探性地问着。
得到的却是外公肯定的答案，他突然笑呵呵地说：“那是因为之前仅有一面之缘，我的错误判断，我通过这几天的观察，觉得这小伙子还不错，而且，我相信我的外孙女，自己懂得分寸。”
顾晓蝶哑口无言，她实在猜不透外公的内心，以及他的一反常态，在他们面前，自己就像一个浅薄的小孩，总是会被一针见血地看破。
“好吧，那可是您说的，我答应就是。”顾晓蝶脸上装着漫不经心的表情，心里却有一丝丝的小窃喜，她不知道这份窃喜是因为什么，可是，也不想再继续探究自己内心深处的想法，她背着手，一脸调皮地冲外公摆摆手，说：“那没别的事情，我上楼啦！”
顾晓蝶睡了个踏实的觉，这次的夜晚，她再也没有做那些光怪陆离的梦了。
第二天早上，她依旧按照惯例，起床洗漱，头上戴着蓬松的兔子软发圈，额前的刘海被撩得一根不差，她宽大的浅蓝色波点套装睡衣，对着镜子卖力地刷着牙，也许是这几天的综合睡眠质量不高，黑眼圈都快挂到脸蛋上了。
突然，她的后背被一个坚硬的胳膊肘碰了一下，吓了一跳，她猛然回头，发现是格格。
她吐了口水，低下头压低声音：“你怎么跑出来了啊，你不怕我外公看到吗？”
“我看了，老爷子去晨练了，已经出门了。”格格一脸漠然地说。
“你们呀，这几天一定要格外注意，我外公身体不好，我怕他会吓出心脏病来。”
“好吧，我都好久没有出自己屋子了，快被憋死了。”格格伸着懒腰，一脸的委屈。
“我外公应该很快就回去了，他不可能常住，我也觉得很不自在。”
“对了，小优她在霁月酒馆还好吗？”格格有些忧心地问，顾晓蝶只是简单地告诉她大概的情况，但是并没有具体的细节，她挠着头皮说道：“虽然她平常叽叽喳喳的，但是一听到她出事了，我还怪担心，好几天不见，都有些不适应了。”
“她没事，如果说有变化，那绝对是东西吃多了，”顾晓蝶有一搭没一搭地答着话：“我看她，赖在霁月酒馆，根本就不想回来。”
“哈哈，她干得出来的，没事我就放心了。”
“可是，我不得不告诉你，更不好的情况，”顾晓蝶转过脸对格格说：“庄毅已经知道了我的住址，包括你们的情况，上次他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来过，我不知道他到底想做什么。”
“什么？我每天都守在家里啊，他是怎么进来的？”格格一脸讶异：“我从来没有看到过有陌生人闯入啊！”
“谁知道，他真的是魔鬼一般的存在，我在他那里没有任何秘密！”顾晓蝶边涂着水乳，在脸上拍拍打打：“而且，我很可能，已经签订了一张卖身契，我不知道后面会怎样折磨我。”
“什么意思，他又来纠缠你了吗？”
“也没有纠缠吧，关键是，现在连我外公也被他影响了，让我不要拒绝他的追求，我现在越来越迷糊了。”
“晓蝶姐，你愿意听实话吗？”
“你说吧！”
“我真的觉你的情商为负数！”格格说完就哈哈大笑地跑开，顾晓蝶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铃声大作，她撇了一眼，是庄毅！居然这么早就来电话了。
她用手指头划开，问道：“有事么？”
“我在你家门口！”通话的对面是一如既往的严肃的声音。
“什么？你……”
“给你五分钟，下来！”庄毅不给她反驳的机会。
顾晓蝶嘴巴上说着：“你混蛋！”可是在对方挂断之后，自己手头却不由地加快了速度，在脸上涂涂抹抹的，梳子拉了两下头发，刘海放下来卷一卷，飞快地绕了个弯，冲进自己的卧室，从衣柜的架子上扒拉了一套自己常穿的运动套装，蹦蹦跳跳地蹬着穿完，背了个双肩包就飞奔出门了。
第30章 庄家的会面（1）
顾晓蝶飞奔到楼下才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这么配合，她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被庄毅蛊惑了，怎么现在反而变得言听计从起来了呢？
阳光明媚的清晨，让人心旷神怡，有一丝微风拂过，携带者樱花的香气，她双手撑着双肩包带，推开铁艺大门，庄毅背靠着车身，出现在视线里。
他靠在那里，迎着微风叉腿站立，高大的身影显得威风凛凛，眸子像墨染一般，看到顾晓蝶奔过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皱眉说：“迟到了十分钟！”
顾晓蝶倒是很不乐意了，她虽然个子不矮，但是在高大的庄毅面前依然像个小不点，她仰起头，气喘吁吁地说：“庄大少爷，我没有答应你五分钟之内能解决完，我能来就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好，作为惩罚，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庄毅边说边开了后座的车门，轻巧地把她推进车子里，自己开启了另一边的车门。
今天阿福在，透过车内的后视镜可以看到他在嗤嗤地偷笑。
顾晓蝶紧张起来，庄毅真的惹到了她的火爆脾气，她吼了一声：“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凭什么？”
“就凭你以后会是我的妻子！”庄毅正视前方，打算无视那双死盯着他的大眼睛，对着前排说：“阿福，开车，去商场！”
“可我现在还不是，你没有权力干涉我！”顾晓蝶被车子猛的转弯差点甩到了庄毅的身上，她及时地用自己的双手护住自己，额头稳稳地砸在他的肩头。
“你脑袋是铁做的吗？”庄毅一脸嫌弃地撇开她，左手轻轻掸了掸右肩：“你先陪我去下商场。”
“去商场做什么？”
“你不用问为什么，跟着我就行了。”
顾晓蝶不知道庄毅什么时候恢复了这种要命的扑克脸的脾气，是因为阿福叔在身边吗，还是因为他自己今天心情太差了，她已经不想做猜想了，此刻，她只想用手机录下来，让外公看看这个表里不一的庄毅，他是否放心把自己交给他。
自己稍微有些软化的心，又被他的桀骜打回原形了。
车子在地下停车场停了下来。
庄毅走了下来，嘱咐在车里的阿福：“我们去去就回，你在这里等着。”
紧接着，顾晓蝶被一把拽下了车，像是被一个个子高高的怪人拖行的小孩。
她的着装，搭配庄毅，的确有些不合时宜。一个运动风，一个西装风，奇妙的组合。
她抬起头，问道：“庄少爷，您到底多大了？”她为了加强两人的年龄差，特意把那个您用了阴阳怪气的语调。
庄毅低头白了她一眼：“我多大，你顾晓蝶不是心知肚明吗？”
“你个百年老妖，天天穿着正装不腻吗，看到你我就像看到高数一样头疼。”顾晓蝶说完这句话，发现被庄毅拖行的胳膊瞬间被加重了力度，她忍不住大声喊着：“好疼，疼死我了，你放手！”
“你少说废话，时间很紧。”
“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我连知情权都没有吗？你再这样我就告诉外公，让他来收拾你。”
“呵，”庄毅依旧一脸严肃：“你别耍小孩子脾气了，你外公已经被我说服了。”
“我今年才20岁，我的年纪连你的零头都不到，你还真是好意思欺负我！”
话音刚落，两人已经乘坐电梯拐弯到了到了二层的女装高定店。
店里的样品并不是很多，却都是孤品，不管是设计风格还是质感，都属一流。有一部分是根据客户要求定制设计之后仅作为展示，有一部分是可以售卖的。有配饰区，服装区，还有鞋子。
店面很大，白色大理石的地板，搭配金碧辉煌的装修，显得格外耀眼闪亮。
“庄总，您好。”店员微笑地迎接着两人。
顾晓蝶来不及反应，庄毅直接把她轻轻地推给店员，说了句：“给她选择正式一点的衣服，快点！”
“好的。”接着，顾晓蝶就被两人拥走了。
“您好，麻烦您贵姓呀？”店员以及满堆微笑。
“我姓顾。”
“好的顾小姐，麻烦您提供一下平常穿衣穿鞋的尺码，我们帮您挑选。”
“衣服S，鞋子36码。”顾晓蝶回答的间隙环视了一周，发现都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他也不知道庄毅到底在搞什么鬼。
“好的，您稍等。”
没一会，店员挑选了三套的服装、配饰还有鞋子，直接摆进了试衣间里，顾晓蝶没有办法，只得硬着头皮进去准备一件一件试穿。
店员准备了茶水，庄毅在试衣间门外的皮质靠椅上，抱着双臂，饶有兴趣地盯着试衣间的门，观望着里面的动静。
顾晓蝶在里面都快着急死了，这什么衣服吗，拉链很紧，半天都拉不上来，前段时间猛吃，这两天生病了也没有瘦几两肉，她屏住呼吸，吸了吸肚子，终于上来了。
她身着黑色的长裙礼服，踩着七厘米的高跟，晃晃悠悠地挪出来。
庄毅看到这副场景，忍不住捂住眼睛，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顾晓蝶满脸通红地对着试衣镜照了照，觉得换一种风格的自己很是诡异，不等庄毅发话，就羞得跑进去了。
接连又换了两套，庄毅还是不满意，顾晓蝶也很排斥，她实在怒了：“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非要这样折腾我！”
“去吃饭！”庄毅强忍着笑，盯着顾晓蝶不知道是气红还是羞红的脸，说道。
“吃个饭而已，又不是去选美，我不换了！”她气鼓鼓地拖着高跟鞋，往试衣间走去，还差点摔倒了，庄毅起身扶住了她，说：“你必须听我的。”
他不经意一瞥，发现了一件浅粉色的服装，整条裙子是由樱花瓣的图案作为主料，有点像汉服的改良修身版，端庄而不失优雅，他指着那一件礼服，对店员说：“麻烦拿一下那一件。”
店员顺着庄毅手指的方向望去，随即便面露难色，低头对他说：“庄总不好意思，这件衣服是定制的，不出售。”
“好，这个客户是谁？”
“是宫小姐，您朋友。”
“好吧，这不像她的风格啊，”庄毅沉思着，他印象中的宫霁月就是烈焰红唇的女强人的形象，怎么改走婉约派了，他想了下，对店员说：“你放心拿下来，让她试，我来给宫霁月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