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沈为山突然造访
顾晓蝶回到家，家里也变得异常冷清，格格已经离开了，带着她的心愿。
顾晓蝶进了门就大喊着：“小优、秀秀，我回来啦！”可是房间里却没有一丝动静，她还以为是自己的声音太小了，又大喊了一声：“小优、秀秀，我回来啦，你们在哪里？”喊完之后还是没有动静。
顾晓蝶开始放下背包，走到楼上，去敲两个人的房门，可还是没有任何回应，两人的房间都是上了锁的，她开始慌张起来，想着备用钥匙到底被自己丢在哪里了，自己平常总是不在意这些细节，一到紧要关头又想不起来。
她把目光所及的所有的灯都打开了，叫喊了半天，不但没有看到两人的影子，反而引来了另外一个人。
“你一个人在这还习惯吗？”
顾晓蝶定睛望过去，居然是外公，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来这里了，她又惊又喜，说道：“爷爷，你怎么来了也不提前说一声啊？”
“我要是提前跟你说，还不会发现你已经很久没有起来住了，”沈为山边抽着大烟斗边像审问犯人一样问道：“交代吧，你这么些天跑到哪里去了？”
顾晓蝶一时半会还没有在脑子里编好理由，只好开始转移话题，眼睛忽闪忽闪的，问道：“外公啊，您渴不渴啊，我给您泡点茶，刚好我朋友送了点过来，要不您先尝尝。”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沈为山只是随意地敲击了一下茶几，顾晓蝶一个哆嗦后，立马跳得老远跑到厨房去了。
她不爱喝茶叶，也不懂茶，可是外公很喜欢喝，所以她偶尔会跑到店里去问询一下，随意地买上一些回来，以免外公突然造访没有他喜欢的茶，会引起一系列的麻烦，他老人家太爱发脾气了。
眼下要想的是，该如何和外公解释自己最近一段时间都没有住在家里，如果说自己去旅游了，可是并没有带行李箱回来啊，说自己去同学家了，可是编哪个同学呢？自己的室友都是外地人，而高中又不是在这里上的。
出去之后，顾晓蝶开始回答外公刚刚的提问：“我呀就是去实习了，公司包住宿，所以我就没有回来。”
“怎么？去泡了一杯茶就想好理由了是吗？”外公不留情面地戳穿了她，说道：“我已经知道了。”
“你知道什么？”这下轮到顾晓蝶好奇了。
“你老实交代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好吧，我最近在庄毅家，”顾晓蝶还偷偷地瞅了外公一眼，看他还是拿着杯盖缓缓地扇着杯子里热气腾腾的茶，似乎并没有对这件事情起任何情绪上的波澜，她又小心翼翼地补了一句：“您放心，我和他真的什么什么都没有发生的。”
“好，我相信你，你和庄毅准备怎么发展？”
“就是在正常交往啊，正常的男女朋友关系，怎么了？”
“你自己要考虑清楚了，你也大了，很多话我也只能点到为止。”
“好的，明白。”
“对了，你刚刚说的小优和秀秀是谁啊？”沈为山突然间又冒出了一句话，顾晓蝶差一点被噎住，还好脑袋瓜子转得快，她立马回复道：“是我养的猫，对，流浪猫，我看它们太可怜了就领回来收养了，可是不知道怎么的一回来就找不见了。”
“你这样三心二意，跑出去十几天，活猫也会被你养死的。”看外公的语气平和下来，似乎准备放下一堆问题了，顾晓蝶终于松了一口气。
“我就不刁难你了，好久没有来，我先四处转转，买些新鲜的瓜果，你看看你，冰箱里都空了，自己也不知道去买点，什么时候才能让我放点心？”外公边念叨边移动着步子，在顾晓蝶的注视下走出了门外。
外公刚走，小优和秀秀就立马从上锁的房间里跑了出来，一脸委屈地说道：“晓蝶姐，你这些天不在，我们都快疯了。”
“怎么了？”顾晓蝶看着两个人都是无精打采的样子，黑眼圈都快挂到脸蛋上来，便问道：“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们俩了啊？”
“欺负倒是没有，”最后还是小优接上了话：“就是你外公啊突然进来，把我们吓到了，而且让我感到奇怪的是，你外公他似乎能看到我们。”
“什么？”顾晓蝶大叫起来，问道：“你慢慢说，不着急。”
“刚开始我们也是没有放在心上的，想着反正我们也只是个魂魄而已，一般人肯定是看不到的，于是我们两个人就正常在客厅里活跃，可是，我走到你外公面前时，似乎和他对视了一眼，然后就是一秒钟的时间，他又继续看报纸了。”
“是不是你看花眼了？”
“不可能的啊，你随意地看向一个地方，也不可能精准地和一个鬼魂对上眼啊是不是，于是我和秀秀两人一直都在楼上待着，不敢出来了。”
“对啊，我和小优住在一个房间，生怕被发现了。”
“你们两个真是个胆小鬼，第一，他是正常，不可能会看到你们两个，第二，你们不怕鬼居然会怕人？是不是笑掉大牙了。”
“晓蝶姐你不懂的，就像人怕鬼一样，我们也怕人的，像你这样不人不鬼的，当然谁都不用怕了呀，哈哈！”
小优和顾晓蝶倾诉完以后，又开始开起顾晓蝶的玩笑起来，顾晓蝶佯装愤怒地吼道：“你们俩再不听话，我可要跟庄大恶魔汇报上去了哦！”
“别啊，姑奶奶，算我求你了，我真的想苟且偷生多一些时间。”
“呦呵，你这是为了自己的命，连贬义词都硬往自己身上贴是不是？”顾晓蝶边打趣着，边伸出手去挠小优的痒痒，她怕得不行，再次连连求饶。
“我跟你说啊晓蝶姐，我们这几天真的饿坏了，因为你外公一直都在，而且在客厅守着，我们也不敢去外面买吃的，”秀秀委屈地摸着自己的肚子，说道：“你看，我的肚子都饿扁了。”
“好，那我就大发善心带你们出去改善一下伙食好了！”
“什么？我们可以出去？”小优和秀秀似乎被突如其来的好消息惊住了，异口同声地问道：“我们真的可以出去吗？”
第196章 那个眼熟的音乐人
“崔嫣！不要想不开，快下来！”顾晓蝶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求你了！”
此时的崔嫣正站在天台护栏外的石阶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深邃的双眸已经黯淡无光，她的眼睛肿胀得厉害，秀美的脸庞挂着泪痕，单薄的身子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整个楼顶是风雨肆虐过的痕迹，一如她凌乱的思绪。
顾晓蝶急得胸脯像风箱似的喘着粗气，心里像油煎，双脚顿地，胡乱用手背擦拭着眼睛，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崔嫣木然地回过头，淡淡地吐出：“晓蝶，你帮不了我的，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晓蝶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子，想慢慢靠近崔嫣，稳定她的情绪：“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晓蝶，我真的好累！”崔嫣依然和往日一样，嘴角微微地笑着，可是眼神里却写满了哀伤：“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我呢？”
她嘴角颤抖着，恨不得一把抓住罪魁祸首，一字一顿地恨恨地吐出来：“我死了，就可以变成厉鬼去报复那个人了！”
“你想一想，那么多死法，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丑的死法，如果你想血肉模糊烂成一摊，我可不会帮你收尸。”
“晓蝶，下辈子，我们还做好朋友，可以吗？”
明明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几米远，可是却像相隔着生死。
顾晓蝶见崔嫣依然态度坚决，干脆直接使出杀手锏：“你以为跳下去就是解脱吗？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那个渣渣更会逍遥快活，如果你跳下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晓蝶，真的对不起了，对不起！”崔嫣双手掩面，反复呢喃着，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
随后，身体前倾，纵身一跃。
“不要啊！”顾晓蝶拼了命地冲过去，趴在护栏上勾着腰伸出手去，卯足了劲，妄图抓住崔嫣的身体，可指尖仅仅触碰到了她的衣服，眼睁睁地看着崔嫣悲凉地下坠，嘴角牵强地牵扯着弧度，裙摆漂浮成美丽的花瓣。
“崔嫣！崔嫣！啊！不要！”随着穿透耳膜般的嘶吼，顾晓蝶左右翻转，被子被直接踹落，随即她弹坐起来，浑身颤抖，额角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虚汗，她才惊觉，只是做梦而已。
“不对，不是做梦！”她掐醒了自己，手腕上轻易地被捏出一处淤青，疼痛感让她龇牙咧嘴地直甩胳膊跳将起来，随即她火速跳起从衣柜里捞出一套衣服，麻利地套上，砰地带上门，两步并做一步地飞下台阶，目的地，怡城公寓。
顾晓蝶的梦从来不是梦。
顾晓蝶从小和外公一起长大，记忆里父母的模样从来都是听外公描述，然后自己默默在心里描摹出来。外公总是说，爸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小小年纪的她，早已明白了其中含义。
三岁时，外公实在忍受不了小小年纪的她像二哈一样拆家捣蛋，与其在家里和这个小崽子吹胡子瞪眼把自己气个半死，还不如把她送出去。
于是思量再三，托人把顾晓蝶送进了附近最近的且口碑最好的贵族幼儿园，学校远近闻名，很多家长削尖了脑袋都想把自己家的孩子塞进去。
入学考试虽然只是走个形式，但是老师们都对这个小不点赞不绝口，唐诗宋词随口就来，才艺表演也可圈可点，小小年纪的顾晓蝶穿着蓬蓬裙，眨着狡黠的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圆圆的脸蛋，像童话王国走出来的小公主，她踮起脚尖，学着大人模样，手指捻着两边的裙摆，摆出谢幕的姿势。
可是没过几天，这个小不点着实震惊到校内所有老师了。
舞蹈老师正站在小舞台上对底下的小朋友做着示范，并走下台纠正姿势：“对，小千，胳膊要这样放。”她把小千胳膊的角度抬到水平的程度，又移动着步子，双眼扫视着，想看看其他小朋友的动作有没有偏差。
她看到最后一排的顾晓蝶，什么动作也没有做，抱着胳膊鼓着嘴，像是在生闷气，心想又是怎么惹到这小丫头了，就俯下身微笑着眯眯眼：“晓蝶小朋友你怎么不做动作呀？”
顾晓蝶倔强地仰起头，用手指了指舞蹈老师的背后，奶声奶气却异常坚定地质问到：“为什么他不做？”
舞蹈老师一脸狐疑地回过头，小朋友们明明都很配合啊！
“就是你身后的男孩子啊！”
“什么男孩子？”舞蹈老师依然保持着老师的基本素养，满脸堆着笑，以为顾晓蝶只是看花眼了，因为学校的舞蹈课程男孩子和女孩子的舞种不同，是分了几个班进行的，所以这个班，根本不可能有男孩子出现。
“老师你难道没有看到吗？”顾晓蝶一脸天真地歪着小脑袋说道：“就是你背后穿着白色衣服，灰色裤子的男孩子啊！
“他比我高这么多。”顾晓蝶边说边用小手比划着，生怕老师听不懂看不见。
“啊？”舞蹈老师回过头再次确认一眼，还是没有看到胡晓蝶描述的那个男孩子，瞬间感到背后一凉，花容失色地尖叫着跑出了教室，留下了一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叽叽喳喳的孩子们以及一脸漠然的顾晓蝶。
如果说事情只发生过一次，充其量只能称作偶然事件，可是在顾晓蝶这里，这样的事件在未来的几年里频繁发生。
老师们经常看到她在角落里，对着空气摆手说话做表情，或者指着年久失修的路灯一脸疑惑，没过半天路灯就轰然倒塌，又或者，预言了第二天报纸上出现的实事内容，久而久之，老师们似乎也从之前的惧怕、难以置信变成了习以为常。
上天给了她天赋异禀的才能，从幼儿园到大学，一路顺风顺水，各种大赛证书拿到手软，外公给了她物质上的富足，可是，她是缺爱的，从小就是。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才发现自己可以窥视梦境，自己的或者他人的，她的梦就是现实的映照，梦总是千差万别的，也有好坏之分，那些梦，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可梦里出现的，总会在随后不久的时间里，一一应验。
她可以造梦，用一张主体照片、主体生辰八字和姓名即可，在和外公闹别扭，断绝任何经济往来的时候，她靠着这个异能发了笔小财，并被人亲切地冠之“小神婆”，当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可以像做法一样，给自己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保证自己的心情舒畅。
顾晓蝶有一栋三层小洋房，是外公送给她的入学礼物，位于怡城的市中心地段，身居闹市却静谧依然，有依山傍水的宁静。房子构造很简单，复式的旋转扶梯，镂空雕花白扶手，整栋房屋的装修格调以白色简约为主，不华丽，不张扬。
在这里，她有一帮“看不见的朋友”，是她的左膀右臂，这些“朋友”，大部分是和尘世间缘分已尽，又不愿离开人间烟火气的魂灵，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可是，却愿意事无巨细地倾诉于她。
正因为此，顾晓蝶总是形单影只，没有人愿意接近她，整整两年，学校里的宿舍只是摆设，普通的四人间，顾晓蝶只是把必需品简单打包丢过去，却很少去宿舍住。
很多人都觉得她是一个天赋异禀的怪人，只有崔嫣不怕。
用崔嫣的话来说，就是似曾相识的亲近。
似曾相识，所以、一见如故。
第197章 突如其来的意外
“可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出现呢？”顾晓蝶思索着，还是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呢？”
广场上的人越聚越多，顾晓蝶她们三人的身后也聚满了人。
李友唱完了整首歌，开始和现场的人玩起了互动：“大家好，我是李友，也是乐队的主唱，在留白酒馆驻唱已经有四年多了，在每天开馆之前。我都会在这里唱歌，大家票选出最喜欢的三首，我会在酒馆里献唱！”
“好！”人群中发出一阵欢呼声。
“那，我们先做一个互动的小游戏吧，”李友开始卖起了关子，停留了几秒才问道：“你们大家都是几个人一起来的？”他的讲话风格特别像主持人一样，顾晓蝶不知道李友经历了什么，从一个沉默寡言的音乐人变得说话滔滔不绝。
“两个！”“五个！”“三个！”人群里响起一个又一个激情澎湃的呼喊声。
“好，那我们现在打乱顺序。”
顾晓蝶和小优以及秀秀也和周围的其他人一样，交错着位子站起来，因为人很多，从里面围成了一个小圈，外面则是一个大圈，人密密麻麻的，从顶楼望下去，像一圈密密麻麻的炮竹。
“大家看好了，我现在把眼睛蒙起来，随意地指定一个最初的人，然后说数字，比如说3，那这个指定的人就需要去找到从自己这里往又数的第三个人，说6，需要找到第六个人，以此类推，但是有时间限制，必须要在10秒之内数完，还有我闭上眼睛会喊停，喊停的同时没有完成任务的也需要受惩罚，听懂了吗？”
人群还是发出了一片肯定的声音，只是很莫名其妙的是，顾晓蝶总是能感觉到身边似乎有危险，只是在这种欢快的氛围下，她有些不以为意。
于是游戏开始，周围依旧一片圆满，游戏正在紧张地进行着，这时候李友报了6的数字，刚好轮到顾晓蝶去数人，她心里害怕极了，可不能这个时候喊停了啊，不然自己还要上去表演节目，她最害怕这个引人注目的时刻了。
可是，真的是怕什么来什么，顾晓蝶刚准备点一下第六个人，发现李友发出了一声：“停下来！”也就是说，顾晓蝶还是差了一秒钟，简直是太生气了。
李友在摘下眼罩的同时，也在四下寻找着第一个被游戏抽上台的倒霉蛋，很不巧的，顾晓蝶就是那个倒霉蛋。
他的视线和畏畏缩缩的顾晓蝶相撞以后，顾晓蝶便被周围的人推推搡搡地推到了前方。
“好了，那我们第一个被抽中的幸运观众已经走上台了，大家希望她表演什么节目呢？”
“胸口碎大石！”
“真心话大冒险！”
“跳舞吧！”
台下给到建议的群众，说话声此起彼伏，建议的声音一个比一个大，言辞激烈而生猛，像是在参加一场辩论赛一样。
顾晓蝶一副豁出去的架势：“那就真心话大冒险吧。”
“好，那你现在可以拿着这个箱子找到现场的观众，随意帮你抽取一张，抽完之后，再按照上面的要求直接履行就可以了。”
大家都围城一圈看着热闹，顾晓蝶一向以为地府里除了黑色，是没有过多其他的颜色混杂在一起的，只是这一次颠覆了她的想象，她抬头能望见路灯旁边的飞舞的小飞虫，在头顶上空盘旋着，汇聚成一片密密麻麻的形状。
她找到了小优来帮她抽取箱子里的纸条，纸条上写的内容是：“大冒险，从眼前一个人正数到第十二位，拥抱这个人，不管是男性还是女性。”
顾晓蝶开始紧张兮兮地数着数字，可是数着数着，她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越往后数越感觉脊背一阵凉意，直到她看到小优大喊了一声：“晓蝶姐，快跑！”她才意识到子似乎掉进了一个圈套里，本来人群里那些老少各异的人统一变成了地狱使者的装束，她吓坏了，拔腿就跑，然后身边的是这门拿着矛一路猛追，顾晓蝶虽然平常很懒，但是可是一个天赋异禀的运动能手，三下两下就把那些黑衣人甩到了身后。
与此同时，她跑进了一条深不可测的巷子里，心里虽然万分恐慌，可还是无可奈何，那些黑使者们在黑暗里有着灵敏的嗅觉和视觉，抓到自己绝对不会轻易放走的。
这时候，身后突然一个人敲了敲自己，她回头，居然是李友，他小声地冲顾晓蝶说道：“跟我来！”
顾晓蝶其实对李友是保持敌意的，因为她不相信会有这样的巧合，可是李友说了句：“我是真的有求于你，希望你能帮帮我，让我逃出去。”
顾晓蝶知道生前的李友是一个正直无比的音乐人，一次意外，夺走了他的生命，也让众人有机会去发掘他的才气，人，总是到离去了才知道缅怀，死去了，才会知道去珍惜。李友去世后，莫名地冒出来一堆他的歌迷，每月祭奠，送上鲜花，自发组织李友歌友会，播放他之前在世的影音，甚至，李友的每一首歌的歌词都被人奉为经典，变成了社交平台的签名。
“你稍微等一下，我想确认一下我的朋友们是否安全。”顾晓蝶说完就掏出自己的手机，直截了当地说：“我其实并不危险，危险的是她们俩。”
“我知道，”出人意料的是，站在黑暗里的李友吐出一句话：“我什么都知道，包括抽到你我也知道，但是我的确有求于你，抱歉只能用这种方式，你的两个朋友都很安全。”
顾晓蝶便相信了他，问道：“那她们俩现在在哪里啊？”
“你跟我来！”李友的声音里没有一丝犹豫。
顾晓蝶看着他在黑漆漆的巷子里，突然找到了一个开关，开关随意地扭转一下，便来到了绚烂的世界。
“这就是你们要来的留白酒吧。”
“你怎么知道我们要来这里？”顾晓蝶这下真的完全懵了，似乎她们三个人的行程已经完完全全掌握在李友手里了。
李友并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指了指前方。
“晓蝶姐！”小优和秀秀两只眼睛都在放光，往顾晓蝶奔过来。
第198章 李友的求助
“崔嫣！不要想不开，快下来！”顾晓蝶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求你了！”
此时的崔嫣正站在天台护栏外的石阶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深邃的双眸已经黯淡无光，她的眼睛肿胀得厉害，秀美的脸庞挂着泪痕，单薄的身子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整个楼顶是风雨肆虐过的痕迹，一如她凌乱的思绪。
顾晓蝶急得胸脯像风箱似的喘着粗气，心里像油煎，双脚顿地，胡乱用手背擦拭着眼睛，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崔嫣木然地回过头，淡淡地吐出：“晓蝶，你帮不了我的，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晓蝶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子，想慢慢靠近崔嫣，稳定她的情绪：“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晓蝶，我真的好累！”崔嫣依然和往日一样，嘴角微微地笑着，可是眼神里却写满了哀伤：“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我呢？”
她嘴角颤抖着，恨不得一把抓住罪魁祸首，一字一顿地恨恨地吐出来：“我死了，就可以变成厉鬼去报复那个人了！”
“你想一想，那么多死法，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丑的死法，如果你想血肉模糊烂成一摊，我可不会帮你收尸。”
“晓蝶，下辈子，我们还做好朋友，可以吗？”
明明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几米远，可是却像相隔着生死。
顾晓蝶见崔嫣依然态度坚决，干脆直接使出杀手锏：“你以为跳下去就是解脱吗？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那个渣渣更会逍遥快活，如果你跳下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晓蝶，真的对不起了，对不起！”崔嫣双手掩面，反复呢喃着，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
随后，身体前倾，纵身一跃。
“不要啊！”顾晓蝶拼了命地冲过去，趴在护栏上勾着腰伸出手去，卯足了劲，妄图抓住崔嫣的身体，可指尖仅仅触碰到了她的衣服，眼睁睁地看着崔嫣悲凉地下坠，嘴角牵强地牵扯着弧度，裙摆漂浮成美丽的花瓣。
“崔嫣！崔嫣！啊！不要！”随着穿透耳膜般的嘶吼，顾晓蝶左右翻转，被子被直接踹落，随即她弹坐起来，浑身颤抖，额角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虚汗，她才惊觉，只是做梦而已。
“不对，不是做梦！”她掐醒了自己，手腕上轻易地被捏出一处淤青，疼痛感让她龇牙咧嘴地直甩胳膊跳将起来，随即她火速跳起从衣柜里捞出一套衣服，麻利地套上，砰地带上门，两步并做一步地飞下台阶，目的地，怡城公寓。
顾晓蝶的梦从来不是梦。
顾晓蝶从小和外公一起长大，记忆里父母的模样从来都是听外公描述，然后自己默默在心里描摹出来。外公总是说，爸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小小年纪的她，早已明白了其中含义。
三岁时，外公实在忍受不了小小年纪的她像二哈一样拆家捣蛋，与其在家里和这个小崽子吹胡子瞪眼把自己气个半死，还不如把她送出去。
于是思量再三，托人把顾晓蝶送进了附近最近的且口碑最好的贵族幼儿园，学校远近闻名，很多家长削尖了脑袋都想把自己家的孩子塞进去。
入学考试虽然只是走个形式，但是老师们都对这个小不点赞不绝口，唐诗宋词随口就来，才艺表演也可圈可点，小小年纪的顾晓蝶穿着蓬蓬裙，眨着狡黠的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圆圆的脸蛋，像童话王国走出来的小公主，她踮起脚尖，学着大人模样，手指捻着两边的裙摆，摆出谢幕的姿势。
可是没过几天，这个小不点着实震惊到校内所有老师了。
舞蹈老师正站在小舞台上对底下的小朋友做着示范，并走下台纠正姿势：“对，小千，胳膊要这样放。”她把小千胳膊的角度抬到水平的程度，又移动着步子，双眼扫视着，想看看其他小朋友的动作有没有偏差。
她看到最后一排的顾晓蝶，什么动作也没有做，抱着胳膊鼓着嘴，像是在生闷气，心想又是怎么惹到这小丫头了，就俯下身微笑着眯眯眼：“晓蝶小朋友你怎么不做动作呀？”
顾晓蝶倔强地仰起头，用手指了指舞蹈老师的背后，奶声奶气却异常坚定地质问到：“为什么他不做？”
舞蹈老师一脸狐疑地回过头，小朋友们明明都很配合啊！
“就是你身后的男孩子啊！”
“什么男孩子？”舞蹈老师依然保持着老师的基本素养，满脸堆着笑，以为顾晓蝶只是看花眼了，因为学校的舞蹈课程男孩子和女孩子的舞种不同，是分了几个班进行的，所以这个班，根本不可能有男孩子出现。
“老师你难道没有看到吗？”顾晓蝶一脸天真地歪着小脑袋说道：“就是你背后穿着白色衣服，灰色裤子的男孩子啊！
“他比我高这么多。”顾晓蝶边说边用小手比划着，生怕老师听不懂看不见。
“啊？”舞蹈老师回过头再次确认一眼，还是没有看到胡晓蝶描述的那个男孩子，瞬间感到背后一凉，花容失色地尖叫着跑出了教室，留下了一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叽叽喳喳的孩子们以及一脸漠然的顾晓蝶。
如果说事情只发生过一次，充其量只能称作偶然事件，可是在顾晓蝶这里，这样的事件在未来的几年里频繁发生。
老师们经常看到她在角落里，对着空气摆手说话做表情，或者指着年久失修的路灯一脸疑惑，没过半天路灯就轰然倒塌，又或者，预言了第二天报纸上出现的实事内容，久而久之，老师们似乎也从之前的惧怕、难以置信变成了习以为常。
上天给了她天赋异禀的才能，从幼儿园到大学，一路顺风顺水，各种大赛证书拿到手软，外公给了她物质上的富足，可是，她是缺爱的，从小就是。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才发现自己可以窥视梦境，自己的或者他人的，她的梦就是现实的映照，梦总是千差万别的，也有好坏之分，那些梦，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可梦里出现的，总会在随后不久的时间里，一一应验。
她可以造梦，用一张主体照片、主体生辰八字和姓名即可，在和外公闹别扭，断绝任何经济往来的时候，她靠着这个异能发了笔小财，并被人亲切地冠之“小神婆”，当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可以像做法一样，给自己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保证自己的心情舒畅。
顾晓蝶有一栋三层小洋房，是外公送给她的入学礼物，位于怡城的市中心地段，身居闹市却静谧依然，有依山傍水的宁静。房子构造很简单，复式的旋转扶梯，镂空雕花白扶手，整栋房屋的装修格调以白色简约为主，不华丽，不张扬。
在这里，她有一帮“看不见的朋友”，是她的左膀右臂，这些“朋友”，大部分是和尘世间缘分已尽，又不愿离开人间烟火气的魂灵，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可是，却愿意事无巨细地倾诉于她。
正因为此，顾晓蝶总是形单影只，没有人愿意接近她，整整两年，学校里的宿舍只是摆设，普通的四人间，顾晓蝶只是把必需品简单打包丢过去，却很少去宿舍住。
很多人都觉得她是一个天赋异禀的怪人，只有崔嫣不怕。
用崔嫣的话来说，就是似曾相识的亲近。
似曾相识，所以、一见如故。
第199章 外公是什么人
顾晓蝶在吃惊之余又有些震惊，是的，她承认自己在某些方面是有些小聪明的，可以看人间，又可以游历地府，她一直觉得，这些天赋只是偶尔得到的，和外公没有半点关系，可是听到李友的阐述，她又有些迷茫了。
“你没有听错，这些是我亲眼所见，如果您不相信的话，可以直接回去问你外公。”
“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做，玩意我问了外公和庄毅，他们都没有办法帮助你怎么办？”
“我已经想好了退路，我不愿意同流合污，如果实在想不到其他的办法，我也只能玉石俱焚一了百了了。”
顾晓蝶望着李友，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虽然她和他没有什么交情，可是她的确也见证了李友离开之后的“全民祭奠李友”的风潮，她也为此惋惜过，感慨过，眼前的大男孩以另外一种方式存活于这个空间，她更是于心不忍。
她只好答应了：“我可以答应你，但是前提是，我必须要征求我外公的同意，因为我对这个的确是不清楚。”
“好，那就一言为定！我等你的答复。”李友十分诚恳地说道：“为了不被冥王巡逻的眼线看到，我找了外界朋友开过来的车子送你们回去，哎，我要是能出去就和你们一起逃走了。”
“好，交给我吧！”
李友没有送顾晓蝶她们三人，只是在出门前送给小优和秀秀一人一件透明的黑色薄纱，嘱咐道：“出门后披上它，就可以一路畅通无阻，不会被黑妖怪抓走。”
“好的！谢谢！”三人告别了李友，李友派过来的车子也很奇怪，颜色是黑色，外观也与其他的车子别无二致，只是进去以后并没有司机，三人还没有坐稳，还在纳闷为什么没有司机的时候，车子就飞快地行驶起来，甚至是三人没有一个人说出目的地，车子还是安全地抵达了。
一路上并不是深不见底的黑色隧道，而是像行走在星空里，车窗外面像是一片宽广无垠的银河，连车床玻璃都变成了磨砂的质感，星星点点的灯像距离自己忽近忽远，按照频率闪烁着，这是顾晓蝶她们三人从来没有看到过的景色。
“这个车子怎么回事啊，居然比庄毅家里的车子还要高级！”顾晓蝶感慨着，他一直以为庄毅的特权和异能会很多，没有想到这个李友也很了不得。
“我本来还想再去留白酒吧的，可是我真的没有想到那里的人会有这么凄惨的遭遇，”小优接着问道：“晓蝶姐，你觉得李友说的话可信吗？”
“嗯，可信不可信，我并不能有十足的把握，但是他对于我外公的事情做出的评判，我一问便知。”
“可是，我真的挺害怕进屋子里看到你外公的，感觉你外公的眼神很犀利，好像随时就能够发现我似的。”
“没关系的，外公啊，他睡觉比较早，”顾晓蝶看了一眼手机接着说道：“现在都已经快12点了，他应该早就睡着了，没事儿！”
三个人现在门外，犹豫不决的，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走进去。
还好，大厅的灯是关的，三个人蹑手蹑脚地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有一丝微弱的光亮，本来三人是想偷偷摸摸地进去，结果黑暗中突然一声呵斥：“你去哪里了，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与此同时，大厅的灯突然亮了起来，顾晓蝶瞥向声音的来源，发现外公正坐在客厅正中央，正襟危坐，一脸严肃地瞅着自己，顾晓蝶身后的小优和秀秀也吓傻了，三人呆立在那里一动也不动。
“外公，您老怎么这么晚还没有休息啊？”顾晓蝶说话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可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这么晚不还是在外面瞎溜达吗？”沈为山似乎早就预料到顾晓蝶有求于自己，便直接了当地说：“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吧。”
“我，”顾晓蝶看着外公居然主动问自己，更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去问外公，他居然直接问自己了，她想了一会，还是问出了口：“外公，您认识李友吗？”
“你先等一下，我去泡杯茶。”外公一向爱喝茶，虽然顾晓蝶已经告诫他不止一次了，说晚上喝茶不好，会像喝咖啡一样影响睡眠，可是外公却执意要喝。看着外公离开了一小会，顾晓蝶赶紧冲着小优和秀秀摆摆手，示意她们俩赶紧开溜。
于是小优和秀秀赶紧蹑手蹑脚地往楼上跑去，整个大厅只剩下顾晓蝶一个人，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在罚站。
这时候外公晃悠着端着茶杯走了过来，坐下来之后也没有停歇，边用茶杯盖扇着杯子里的茶，边对顾晓蝶说道：“你坐呀，有话快点说。”
顾晓蝶坐了下来，想了一会，还是坑坑巴巴地问了句：“外公，您记得李友吗？”
“李友，略有耳闻，他不是前几年因为车祸去世了吗？”
“我说的不是这个，他说让我跟您报上他的名字，您就一定会帮忙的。”
“我怎么帮？现在地府的事情我已经无法插手了，这是我保证过的，”沈为山已经不再隐瞒了，接着说道：“地府是乌烟瘴气的，而且最近几年也发生了很多次变动，很多人都在请我出山，只是我不愿意罢了。”
“可是，外公您之前为什么没有告诉我啊，我还以为只有我能看到，那，”顾晓蝶欲言又止，还是说出了口：“那小优和秀秀，包括之前已经离开的格格，你都能看得到对吗？”
“对！”沈为山给出了肯定的答案。
“那您为什么一点都没有表露出来呢？”
“现在告诉你也不迟啊，我只能尽自己的能力去帮助你，但是，我有一点一定要告诫你。”
“什么？”
“和庄毅在一起没有什么好下场的，你以后要离他远一些。”
“可是，我们目前在一起也没有任何异常啊。”
“没有任何可是，你想听听你母亲的故事吗？”沈为山原本的表情是波澜不惊的，可是一提到顾晓蝶的母亲，他就开始情绪激动起来。
第200章 沈为山的回忆
顾晓蝶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她只知道从小到大，外公对于自己的母亲从来都是缄默不言的，这一次居然主动愿意提起，让她深感意外。
“只是，我告诉你，你需要做好心理准备，庄家一家人包括庄毅在内，没有一个人是好东西的。”
“好。”顾晓蝶决定听下去。
于是外公缓缓开了口：“你母亲名字叫沈梦，很抱歉，因为你一直沉迷于知道自己母亲的身世背景，所以我告诉你的名字并不是真实的，她原本和你一样，也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可是一切在碰到庄楚河以后，就发生了改变。”
“她以前是在地府长大，长生不死不老，只是特别贪恋人间的美食，所以，我每个月都会给她放几天假，让她来人间品尝美味。只是后面的几天变成了一周，又变成了半个月，再到后来，她便不回家了，我多方打听，才知道她喜欢上了人间而一个男人，那个人就是庄毅的父亲庄楚河。”
“我知道这件事情很是生气愤怒，因为你母亲在上一世，就因为和庄姓男子纠缠，导致后来郁郁而终，所以，我这一次想拯救她，让她从这一段执迷不悟的感情里解脱出来。她在地府，过着无忧无虑的优渥的生活，我断了她的生活来源，她便辛辛苦苦地打工赚钱，只为了和庄楚河短暂的欢愉。”
“可是庄楚河并没有娶你母亲，他选择的结婚对象是和她门当户对的林若秋，你母亲知道以后，整个人都消沉了好久，可是那个庄楚河却反反复复纠缠不休，他想方设法害死了你的父亲，想尽办法趁虚而入，甚至囚禁了你母亲，不允许她为你父亲祭祀。”
“你的父亲，是顾清平，原本也是地府我手下的徒儿，因为犯了大忌，被驱逐出去，他暗地里一直在默默地照顾你母亲，在你母亲被庄楚河抛弃以后，他花费了很多精力才让你母亲从阴影里走出来，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那个庄楚河，只会一而再再而三地进行破坏。”
“你母亲那个时候已经怀了你，他三番五次地去打扰，你知道你母亲为了他付出了什么吗？她之前很坚定地和我保证过，说庄楚河是真心对她，所以她自愿做一个普通人，放弃了长生不死的生活，她是我的女儿啊，我怎么可能不心疼，我也知道她的执念是错误的，也横加阻挠过多次，可是，你母亲非要一意孤行。”
顾晓蝶看到外公的眼里泛起了泪光，他有些哽咽地说道：“最后，我看着你母亲在生完你之后就离开了人世。她以为，自己做一个普通人，就可以和心爱的人长相厮守，可是她不懂的是，人间险恶，人心比地府的鬼魅邪恶得多，只是，已经晚了，你母亲的每一世都要尝受流离轮回之苦。”
“可是，我……”
“包括你，你原本是个早产儿，你现在的一切，都是我拿我的身份和地位换的，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希望你不要出现在生死簿上，本来也已经加上了你的母亲，只是，她因为酿就了大错，所以无法实行。”沈为山叹了一口气说道：“包括到现在，冥王见到我也是毕恭毕敬的，因为我为了你们，把位子拱手让给了他。”
“那外公，庄毅的身份您知道吗？”
“早就知道，比你早上几百年。”
“什么？”顾晓蝶这下更是惊掉了下巴：“但是您之前明明同意我和他在一起的啊。”
“没有可能了，我如果当初能拦得住你的母亲，就不会有这一系列的悲剧了。”
“可是，我母亲真的是被庄毅的父亲害死的吗？”
“除了他，我想不到第二个人，虽然我并没有亲眼所见。”沈为山说到激动的地方恨不得掀桌而起：“庄毅，虽然他只是借助了庄楚河儿子的身份，打理着人间的事物，可是，你知道你上一世是什么下场吗？”
顾晓蝶茫然地摇了摇头。
“你的上一世是顾婉儿，他们诬陷您出卖他们家族机密，导致家族破败，在你背负骂名的时候，从来没有一个人愿意站出来替你喊冤，包括庄毅。”
“我知道顾婉儿是被冤枉的，这些庄毅一斤告诉我了，他说他知道，他一直对她念念不忘。”
“总之，”沈为山叹息着，良久才说一句话：“我只能帮你一个忙，你是选择李友，还是选择和庄毅在一起，你自己看着办吧。”他愤怒地说完这些话，便拂袖而去。
顾晓蝶和外公在楼下的对话像是争吵，楼上的小优和秀秀已经听得正着了，只是在楼上的声音是模糊不清的，她们以为楼下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顾晓蝶无精打采地走到楼上，她终于想明白了自己的身世，为什从小就会天赋异禀，像是小巫婆一样能预测个别灾难，随意地小伎俩就可以获悉他人心理，她终于明白了。
以前，她以为这是老天爷的馈赠，并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异能，可是现在看来，完全是一场灾难，她宁愿像普通人一样一无所知，也不愿意承受这些真相，外公突然告诉自己的真相。
刚上了楼，小优和秀秀因为害怕在同一间屋子里居住，看顾晓蝶上来了，试探性地小声地招呼她过来。
顾晓蝶走近她们，摇了摇头说道：“我先理一下，明天再和你们说。”
顾晓蝶进了自己的卧室，趴在被子上，自言自语着：“怎么会是这样啊，怎么会是这样啊？”
“难怪生死簿上没有我的名字，全部都是外公交换来的。”
“可是，我现在到底要怎么办呢？”
“到底是庄毅还是李友呢，我是想选庄毅，可是被困了几年的李友也很可怜啊。”
“我到底要怎么办啊？”
顾晓蝶的脑袋快要炸开了锅，脑子里又两个自己在不停地做思想斗争，原来，真相居然是如此残酷。
她只在照片里见过自己的母亲，可是却倍感亲切，她把母亲的照片还放在了自己钱包里，每当不开心的时候就会翻出来，和母亲说说话，她这一次又是这样，迅速地从旁边的床头柜里翻出了那个钱夹，打开了母亲的照片。
第201章 质问庄毅
顾晓蝶辗转反侧，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入了梦乡，等她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她想到了李友的事情，可还是在纠结要不要找外公帮忙。
她突然又想起来庄毅，她有些事情想要找他先问清楚。
于是顾晓蝶随意地换了一身衣服，就匆匆忙忙地往外赶，在打到车坐在车里的一瞬间，她便开始给庄毅发了消息：“你现在在哪里？我要去找你，有点私事。”
庄毅没有回复消息，而是直接甩了一个电话过来：“你怎么了，这么着急？”
“我现在一就那个打到车了，你是在家里还是在公司？”
“在家，你到底怎么了？”
“我们见面再聊吧。”顾晓蝶说完这些话，就挂断了，没有给庄毅任何反驳和反悔的机会。
顾晓蝶到了庄毅的家里，很出乎意料的是，家里多了几个修剪花草的园艺师，他们穿着统一配置的服装，分部在园子里的角角落落忙碌着，她来不及多想，便飞快地往庄毅家大厅的方向奔去。
庄毅最近公司没有什么特殊的事情，甚至连地府也没有发生令人头疼的时间要处理，最近的日子过得好不惬意，看到顾晓蝶火急火燎地赶过来，就问道：“你今天到底是怎么了？脚底像踩火箭一样？”
“我没功夫跟你开玩笑，我有重要的事情要找你。”顾晓蝶边说着，边下意识地往四周望了望，发现庄毅的家里的确只有他一个人，便放心大胆地接着问了下去：“我有两个问题需要你回答我，第一，我父亲的死和你父亲到底有没有关系？第二，你认不认识李友？”
庄毅漫不经心地说道：“你专门跑一趟不会就是为了问我这些问题吧，我先一个一个来回答，第一个，我父亲和你父亲的死没有任何关系，虽然我看不到，但是我几百年的道行足以看出来，他并没有说谎。”
“你作为地府的判官，有没有办法看得到人的生平经历呢？”
“我只想负责任地告诉你，我们判官和普通人一样，只知道自己身边还有自己发生了什么，其他的如果想知道更多，也必须付出很大的代价去查询，”庄毅接着补充道：“你知道这些对你而言没有任何意义，如果你觉得影响到了我和你的正常交往更是大可不必，你知道我的身份，庄毅不过是我寄居人间的一副皮囊而已，真实的我是什么样，你自己很清楚。”
“我还是想问一下，你说的所谓的巨大的代价是指什么？”
“就像龙眼一样，这世界上有很多龙眼一样的存在，它们可能是猫，也可能是狗，也可能是任何一种动物，这也是地府指派给它们的角色分工，就像监控一样，只不过，它们都是活物罢了。”
“你的意思是，能找到龙眼一样监控就可以了吗？”
“你觉得简单吗，这真的需要花费很大的代价的，监控有时间限制，有的是十五天，有的是二十天，最长的也不过一个月而已，这些行走的监控也一样，它们会有寿命的限制，可能活上十几年就殒命了，你觉得你能从里面找得到你需要的有价值的线索吗？”庄毅无形中给顾晓蝶破了一大盆冷水，他接着说道：“我不觉得你纠结这些的意义在哪里。”
“可是，顾清平事我的生父，我有义务调查清楚，”顾晓蝶抿了抿嘴巴，接着说道：“我还是跟你说句实话吧，这些消息都是我外公告诉我的，说你父亲就是凶手！”
“你外公，是沈为山对吗？他又怎么会知道这些事情呢？”
“我外公不但知道这些，还知道你的身份。”
“怎么会？”庄毅的表情略显吃惊：“他不是普通人吗？”
“你上次告诉我，我和我外公都并没有出现在生死簿上，只是最近我的记录被更改了，应该就是宫霁月搞的鬼，而她背后的靠山就是冥王啊，”顾晓蝶继续第二个话题：“包括李友，你认识吗？”
“我只是有些印象，他是冥王手下的红人，冥王的亲戚宫霁月被偏爱那就算了，可是李友他完全是一个外人，能有这么强大的势力，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而且他的能力，也是倍受冥王认可，经常点名表扬，说他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对他赞不绝口。”
“你个大恶魔，我还真以为你是大恶魔，你这几百年是不是白活了？”顾晓蝶焦急地跺着脚，恨不得直接拿手指头点庄毅的脑门，可是想了想，对于400岁高龄的前辈还是算了吧。
“你什么意思？”
“上次我和小优她们俩已经去了留白酒馆了，李友说只有你或者我外公能帮助他逃离现在的境地，让我这两天赶紧给他答复。”
“他现在有困境？我去年见过他一次，那时候是冥王带我去留白酒馆会客，因为当时刚好有国外重要的人物去世了，冥王带着我还有留白亲自招待迎接，我那个时候看到的他还是一副意气风发的样子啊。”
“可是他告诉我他并不开心，一直在被冥王利用着，要挟着，被划入结界里想出也出不去，想投胎转世冥王又不肯。”顾晓蝶的神色隐隐有些担忧：“而且我们昨天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表示受够了，因为待了好几年。”
“我不明白，长生不死对他来说不是最好的选择吗？他爱音乐，可以在那个小镇上邂逅很多爱音乐的人，而且他在地府已经被赋予了很高的权力，比在人间穷困潦倒不是好多了吗？”庄毅接着补充道：“我们都知道，他因为被失误带回来，心里有很多怨言，可是这种补偿的方式，真的是可遇不可求的。”
“你这两天有时间吗，我带你去见他一面，见面再说吧，还有，为了避免被冥王知道，你最好还是想个万无一失的法子。”
“最好的法子就是直接去，不要偷偷摸摸的，光明正大反而不会让人起疑心。”
“好，你大概什么时候方便？”
“明天晚上吧，我倒要去会会这个李友，到底想做什么。”
“好，一言为定。”
第202章 搜集冥王的罪证
“崔嫣！不要想不开，快下来！”顾晓蝶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求你了！”
此时的崔嫣正站在天台护栏外的石阶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深邃的双眸已经黯淡无光，她的眼睛肿胀得厉害，秀美的脸庞挂着泪痕，单薄的身子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整个楼顶是风雨肆虐过的痕迹，一如她凌乱的思绪。
顾晓蝶急得胸脯像风箱似的喘着粗气，心里像油煎，双脚顿地，胡乱用手背擦拭着眼睛，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崔嫣木然地回过头，淡淡地吐出：“晓蝶，你帮不了我的，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晓蝶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子，想慢慢靠近崔嫣，稳定她的情绪：“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晓蝶，我真的好累！”崔嫣依然和往日一样，嘴角微微地笑着，可是眼神里却写满了哀伤：“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我呢？”
她嘴角颤抖着，恨不得一把抓住罪魁祸首，一字一顿地恨恨地吐出来：“我死了，就可以变成厉鬼去报复那个人了！”
“你想一想，那么多死法，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丑的死法，如果你想血肉模糊烂成一摊，我可不会帮你收尸。”
“晓蝶，下辈子，我们还做好朋友，可以吗？”
明明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几米远，可是却像相隔着生死。
顾晓蝶见崔嫣依然态度坚决，干脆直接使出杀手锏：“你以为跳下去就是解脱吗？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那个渣渣更会逍遥快活，如果你跳下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晓蝶，真的对不起了，对不起！”崔嫣双手掩面，反复呢喃着，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
随后，身体前倾，纵身一跃。
“不要啊！”顾晓蝶拼了命地冲过去，趴在护栏上勾着腰伸出手去，卯足了劲，妄图抓住崔嫣的身体，可指尖仅仅触碰到了她的衣服，眼睁睁地看着崔嫣悲凉地下坠，嘴角牵强地牵扯着弧度，裙摆漂浮成美丽的花瓣。
“崔嫣！崔嫣！啊！不要！”随着穿透耳膜般的嘶吼，顾晓蝶左右翻转，被子被直接踹落，随即她弹坐起来，浑身颤抖，额角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虚汗，她才惊觉，只是做梦而已。
“不对，不是做梦！”她掐醒了自己，手腕上轻易地被捏出一处淤青，疼痛感让她龇牙咧嘴地直甩胳膊跳将起来，随即她火速跳起从衣柜里捞出一套衣服，麻利地套上，砰地带上门，两步并做一步地飞下台阶，目的地，怡城公寓。
顾晓蝶的梦从来不是梦。
顾晓蝶从小和外公一起长大，记忆里父母的模样从来都是听外公描述，然后自己默默在心里描摹出来。外公总是说，爸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小小年纪的她，早已明白了其中含义。
三岁时，外公实在忍受不了小小年纪的她像二哈一样拆家捣蛋，与其在家里和这个小崽子吹胡子瞪眼把自己气个半死，还不如把她送出去。
于是思量再三，托人把顾晓蝶送进了附近最近的且口碑最好的贵族幼儿园，学校远近闻名，很多家长削尖了脑袋都想把自己家的孩子塞进去。
入学考试虽然只是走个形式，但是老师们都对这个小不点赞不绝口，唐诗宋词随口就来，才艺表演也可圈可点，小小年纪的顾晓蝶穿着蓬蓬裙，眨着狡黠的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圆圆的脸蛋，像童话王国走出来的小公主，她踮起脚尖，学着大人模样，手指捻着两边的裙摆，摆出谢幕的姿势。
可是没过几天，这个小不点着实震惊到校内所有老师了。
舞蹈老师正站在小舞台上对底下的小朋友做着示范，并走下台纠正姿势：“对，小千，胳膊要这样放。”她把小千胳膊的角度抬到水平的程度，又移动着步子，双眼扫视着，想看看其他小朋友的动作有没有偏差。
她看到最后一排的顾晓蝶，什么动作也没有做，抱着胳膊鼓着嘴，像是在生闷气，心想又是怎么惹到这小丫头了，就俯下身微笑着眯眯眼：“晓蝶小朋友你怎么不做动作呀？”
顾晓蝶倔强地仰起头，用手指了指舞蹈老师的背后，奶声奶气却异常坚定地质问到：“为什么他不做？”
舞蹈老师一脸狐疑地回过头，小朋友们明明都很配合啊！
“就是你身后的男孩子啊！”
“什么男孩子？”舞蹈老师依然保持着老师的基本素养，满脸堆着笑，以为顾晓蝶只是看花眼了，因为学校的舞蹈课程男孩子和女孩子的舞种不同，是分了几个班进行的，所以这个班，根本不可能有男孩子出现。
“老师你难道没有看到吗？”顾晓蝶一脸天真地歪着小脑袋说道：“就是你背后穿着白色衣服，灰色裤子的男孩子啊！
“他比我高这么多。”顾晓蝶边说边用小手比划着，生怕老师听不懂看不见。
“啊？”舞蹈老师回过头再次确认一眼，还是没有看到胡晓蝶描述的那个男孩子，瞬间感到背后一凉，花容失色地尖叫着跑出了教室，留下了一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叽叽喳喳的孩子们以及一脸漠然的顾晓蝶。
如果说事情只发生过一次，充其量只能称作偶然事件，可是在顾晓蝶这里，这样的事件在未来的几年里频繁发生。
老师们经常看到她在角落里，对着空气摆手说话做表情，或者指着年久失修的路灯一脸疑惑，没过半天路灯就轰然倒塌，又或者，预言了第二天报纸上出现的实事内容，久而久之，老师们似乎也从之前的惧怕、难以置信变成了习以为常。
上天给了她天赋异禀的才能，从幼儿园到大学，一路顺风顺水，各种大赛证书拿到手软，外公给了她物质上的富足，可是，她是缺爱的，从小就是。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才发现自己可以窥视梦境，自己的或者他人的，她的梦就是现实的映照，梦总是千差万别的，也有好坏之分，那些梦，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可梦里出现的，总会在随后不久的时间里，一一应验。
她可以造梦，用一张主体照片、主体生辰八字和姓名即可，在和外公闹别扭，断绝任何经济往来的时候，她靠着这个异能发了笔小财，并被人亲切地冠之“小神婆”，当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可以像做法一样，给自己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保证自己的心情舒畅。
顾晓蝶有一栋三层小洋房，是外公送给她的入学礼物，位于怡城的市中心地段，身居闹市却静谧依然，有依山傍水的宁静。房子构造很简单，复式的旋转扶梯，镂空雕花白扶手，整栋房屋的装修格调以白色简约为主，不华丽，不张扬。
在这里，她有一帮“看不见的朋友”，是她的左膀右臂，这些“朋友”，大部分是和尘世间缘分已尽，又不愿离开人间烟火气的魂灵，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可是，却愿意事无巨细地倾诉于她。
正因为此，顾晓蝶总是形单影只，没有人愿意接近她，整整两年，学校里的宿舍只是摆设，普通的四人间，顾晓蝶只是把必需品简单打包丢过去，却很少去宿舍住。
很多人都觉得她是一个天赋异禀的怪人，只有崔嫣不怕。
用崔嫣的话来说，就是似曾相识的亲近。
似曾相识，所以、一见如故。
第203章 劫难
“我明白，反正我已经守了这么多年了，也不在乎再多些时日。”李友似乎下定了破釜沉舟的决心，接着他起身从身后的橱柜里拿出十几管紫色的信号管，交给了庄毅，接着才说道：“这个是我研发的信号管，以后有特殊的情况，可以直接发射，我就会在这里等你们。”
庄毅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些大小各异的紫色管子，问道：“这些有什么不同的功能吗？”
“没有，之所以形状各异，是因为我们所在的结界里，材料配置有限，我也只能找到这些，将就着用一用了。”
“那就好，可是你不怕被冥王发现吗？”
“当然不怕，我虽然在他眼里算不上完全信任，但是我伪装得非常好，最起码在他的眼里，我是一个构不成多少威胁的人，像一个傀儡一样，”李友笑了笑，语气有些自嘲：“之前的几年，我实在是走投无路，每天都在数着日子过，想尽办法也没有办法逃出去，很庆幸这次碰到了你们。”
“你在这里等我们的消息！”庄毅的心里并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自己的寿命才400多年，更何况冥王，只是他并不记得一百年前的记忆，甚至关于冥王的资料，在地府的文献里也仅仅记载到最近的一百年，而且是只要过了一年，就会删除掉最早的那一年，他很奇怪，可是查来查去还是一无所获。
“好！”李友答应得很爽快。
三人依旧是按照原路返回，顾晓蝶初次来这里时，看到的是满目新奇的物品，和善的老人，精彩绝伦的节目等等，这次她离开后，身后依旧是李友竭尽全力地在和自己的乐队在演出，她的感受却截然不同了，像是五彩泡泡被戳破后，会有着让人难以接受的真相。
很庆幸，这些真相，还有被改变的机会。
庄毅把顾晓蝶送回了家里，顾晓蝶发现外公在客厅逗着一只猫咪，她凑近了看，才发现是龙眼，她激动地大喊了一句：“龙眼，龙眼，真的是你吗？”
龙眼本来正在安心地享受着外公的爱抚，听到了有喊它的声音，只是傲慢地看了一眼顾晓蝶，又接着享受着外公给予的抚摸了。
“当然是龙眼了，”沈为山接过来话茬子，接着问道：“你今天去见庄毅去了是吗？”
“对，我的主要目的并不是为了见他，而是带他去见李友。”
“李友？你们真是不自量力啊，你以为和冥王抗衡，是这么容易的事情吗？”沈为山一副看破一切的样子，他松开了龙眼，龙眼慵懒地踩着肉垫往里面走去，他看着龙眼，又接着说道：“他为了自己的利益绝对会不择手段的，你们能想到的，他活了这么久会看不穿吗？看穿几百年的庄毅轻而易举，更何况是仅仅在地府存活几年的李友？”
“可是外公，您能告诉我，到底应该怎么做吗？我知道李友是一个非常好的人，他说了，如果能帮他，他愿意付出自己能偿还的东西进行交换。”
“我只能尽力，你外公啊，现在也只是个普通人，年纪大了，受不了刺激的。”
“好，那外公你有消息啊，一定要告诉我哦。”顾晓蝶说完便蹦蹦跳跳地准备往楼上跑去，沈为山再次叫住了她：“有什么不懂的可以求助我，犯不着拿着自己的命去博。”
顾晓蝶停顿了一下，对着楼下的外公说了句：“好的，外公。”
眼见着开学的日子已经在逼近，大家都在各自的轨道上正常运作着。
比如被庄毅花了大手笔送进姜氏企业的庄桐，依旧过着朝九晚五、追随着姜羡的生活；比如说崔嫣和连旭，两人因为情侣合体的节目，再次掀起了一翻热度；比如姜汉山，虽然处于办退休的状态，可还是保持着初创业的热忱。
这一切都是人间的现实生活中的真实。
庄毅继上次去自己家接庄桐之外，再也没有回去过来，他的手下也有几员得力的大将，自己关于冥王的很多东西都是通过他们集结而成的。
“庄少，冥王的从继任到现在的账本已经找到了，就藏在他书房下的酒窖里，厚厚的全是，被埋在了土里。”
“你是怎么混进去的？”庄毅着实有些担心他的安危，他一脸错愕地问道：“不是说冥王的宫殿全部都要派重兵把守吗？”
“昨日冥王宴请我们参加他的寿宴，于是大家都多喝了点酒，我看到冥王切身的一个小喽啰去取酒，干脆就跟着一起了。哪有什么重兵啊，我们进去都没有人发现，人也是稀稀拉拉地站着，没有什么生气。”
“下次这种冒险的事情不要自己去，知道吗？他的酒可以叫小喽啰去取，你确定这些数据的真实性吗？”庄毅一边安慰着，一边打探搜集着自己需要的信息，并且挨个记录下来。
“这个的确可以实打实地确认，我很清楚，你知道他最宝贝的那坛酒吗？之前一直不愿意让我们碰。我在跟下去取酒的时候，随意地摸索了一下，发现坛的底座就是开关，我只是大致地瞥了一眼，就立马给你汇报了。”
“行，你没有被发现吧。”
“目前还是非常安全的状态，我每次找线索都会在一个安全的状态下，跟着大部队走，一定会有好结果的。对了，庄少，您和宫霁月还有在联系吗？”
“前一段时间有因为一些私事见过面的，怎么了？”庄毅已经很久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了，虽然他认识宫霁月很多年，可是现在听到这个名字，联想到她曾经的所作所为，他甚至觉得，这个名字如此陌生。
“我也是听说，听说她因为囚禁了过多的魂魄，现在压制不住了，导致自己被附身了，冥王实在没有办法，才邀请我们参加这个局，其实就是为了治疗宫霁月的。”
“我明白了，哪天我抽空去看看她吧。”
毕竟两人在共通的记忆里，已经认识了多年，庄毅不可能眼见着宫霁月深陷泥淖而不去帮她，她做不到。
只是他实在无法去相信，宫霁月居然已经落到了这般田地。
第204章 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我的是吗
只是从来没有人向他提及宫霁月的处境，上次见面，她还是趾高气昂地拿着顾晓蝶来威胁自己，他知道这时候不应该动恻隐之心。
只是最近几年的宫霁月很明显地能感觉到，她的戾气越来越重，越来越恃宠若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因为自己的日渐疏远，她的脾气更加暴躁。
庄毅想了想，还是不忍心看到宫霁月继续沉沦下去，决定去霁月酒馆一探究竟。
宫霁月的酒馆依旧如初，来来往往的人们络绎不绝，陈设也是一成不变，庄毅走进去，依旧有些熟悉的感觉和气息。他随意地问了在一楼的穿黑白相间衣服的服务生：“你好，宫霁月今天过来了吗？”
那个服务生刚开始还在借着光亮闷头算着账，一抬头看到了庄毅，起初是一惊讶，愣怔了几秒慌忙说道：“庄，庄少，我现在就去通知霁月老板。”庄毅还没有继续开口，那个小服务生就顶着夸张的黑色带绒球的小帽子摇摇晃晃地往门外跑去。
庄毅在另外一个服务生的带领下，再次坐到了三楼，自己曾经非常熟悉的位子，他品味着这里甘醇的酒酿，欣赏着楼下绝伦的演出，想着，之前发生的一切恍若隔世。
小憩了一会，宫霁月便过来了，庄毅只是随意一瞥，便知道她是精心打扮过的，依旧是她喜欢的风格，烈焰红唇，外加艳丽的大红色，宫霁月进来以后，一言不发，只是夺过庄毅的酒杯一口猛灌，嘴角留下了一点喝酒后的温润，一向风风火火的她，今天像是为了刻意壮胆才喝了酒，才有勇气问出这些话：“你是想清楚了，才来找我的吗？”
庄毅直接忽略她的问题，招呼门外的服务生拿了新的酒杯，接着问道：“你最近还好吗？”
“什么好不好的，还和之前一样啊。”
“好，如果你连我都隐瞒，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喝完酒，我就告辞。”
“怎么，是因为顾晓蝶出事了吗？”宫霁月装作满不在乎地说道：“我说了，哪怕她现在毫发无损，再过几个月可就未必了。”
“好，那我就拭目以待，看看你说的话到底会不会应验。”
楼下的灯光从微黄变成了幽蓝，像是火焰一样，在绚烂的舞台上喷发着色彩，舞台上的人在表演着幻境的魔术，不同于以往的风格，舞台上魔术师的道路被一台黑色的幕布阻挡着，台上一片空旷，如果不是身后酒红色的背景，甚至看不到他的人，他一个人像是在唱孤单的独角戏一样，不停地变换着镜子的角度和姿态。
“你们这里，什么时候还多了魔术的节目？”庄毅看了宫霁月一眼，随意地问了一句：“这个人怎么有些似曾相识？”
“似曾相识的人很多啊，我喜欢，就可以把他请过来。”宫霁月骄傲地补充了一句：“不管是人间还是地府。”
庄毅瞬间觉得毛骨悚然起来，他透过旁边的小型观影屏幕，摄像机的机位也在不停地转换移动着，终于在一瞬间定格在了他的面容上，庄毅有些错愕：“他，他不是最近几年国内炙手可热的魔术师吗，怎么会在这里？”
“我就尊称你一声庄总好了，你是不是从来都不看新闻的啊，他是在上个月死于一场意外啊，不信你可以翻看一下新闻。”宫霁月对着庄毅挑着眉毛，像是在炫耀自己的战利品一样，突然间，她把自己的手掌扬了起来，拍了拍手，没一会儿，门外的服务生便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问道：“馆主，您有什么吩咐？”
宫霁月一脸骄傲地凑近了服务生的耳朵，服务生的眼神一沉，眉头紧锁地出去了，宫霁月得意忘形地说道：“既然你今天来了，我就让你大开眼界，给你见识一下世面。”
庄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不一会儿，服务生带来了十几个人，庄毅是不太爱关注明星，也不爱关注新闻的人，这一排人物里面，居然还会有他认识的，能叫得出名字的几个。
因为庄毅的包厢里空间很大，他们并排站着，像一个个傀儡一样，面无血色，衣服的穿搭也一律遵循在地府的规则，非黑即白，只是款式略有不同。这样近距离地望着他们，庄毅认出来了，一个是一个月前意外丧生的摇滚歌手，一个是三天前交通事故丧生的知名演员，还有一个是庄毅之前很欣赏的围棋大师。
“宫霁月，你到底在做什么？”庄毅实在看不下去了，怒不可遏地吼着她：“这些人是怎么来的？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些什么？”
“没什么啊，”宫霁月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只要我喜欢的，我都要得到手，不管是在人间还是在地府。”
“你这样做是违反地府规则的。”
“什么规则不规则的，在这里，我就是规则。”宫霁月邪魅一笑：“除非你能打败我叔叔，把他从冥王的宝座上拉下来，不然什么都无法改变的。”
庄毅愤怒地站了起来，他还是不能接受，也不愿意接受宫霁月现在居然变成了这样丧心病狂的样子，他忍住了愤怒，起身望着那一排面色惨白的人，仔细观察着，突然，他的视线落在了他们的脸上，他发现了这些人都有一个共通之处，就是眉心处都有一颗红点，红得触目惊心。
“你到底对他们做了什么？”庄毅凝视着其中一个人，愤怒地对宫霁月吼道：“你以为你仗着你叔叔是冥王，就可以草菅人命，为所欲为了吗？”
“怎么，你不是很喜欢这样的我吗？”宫霁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身了，她慢慢地靠近庄毅，妩媚一笑：“这是我叔叔给予我的权力，其实也不算吧，我只要想什么，哪怕触犯了地府的规则，他都会帮我把这些记录抹平，谁要我是他唯一的亲人呢？”
“好，我明白了，那你现在告诉我，怎样才能让这些人恢复正常的生活？”
“你的意思是，我说什么你都会答应我的，是吗？”宫霁月望着庄毅，眼神里写满了期待。
第205章 被替换了记忆的龙眼
气氛一度陷入僵局。
庄毅不再言语，他回头望着宫霁月，想着自己居然妄想改变她，改变这个不可理喻的她，简直是可笑至极。他说道：“你先说出你的条件，我看看我是否能认同。”
“那我们成婚吧，这是我这么些年来唯一的愿望，只要你答应我这一个条件，你提出来的所有要求我都会尽力满足你，”宫霁月边说边冷笑着：“而且我告诉你，我手上可远远不止这十几个人哦，你查生死簿也查不出任何蹊跷的。”
庄毅冷哼了一声：“你知道，与其说是帮助其他人逃脱你的魔爪，倒不如说，我是为了救你，你以为恶贯满盈就没有人惩罚你了吗，我今天就去早冥王，问一问事情的真相。”
宫霁月还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她随便挥一挥衣袖，那一排面容枯槁的工具人，便像烟雾一样吹一吹就不见了，庄毅气鼓鼓地离开，耳边充斥的依旧是刚刚舞台上还在表演时诡异的配乐。
庄毅钻进了自己的车子，对司机说着：“开车吧，直接去冥王府。”车子便缓缓启动了。
顾晓蝶为了找到龙眼，简直是费劲了千辛万苦，可是这一次龙眼居然自己回来了，让她喜出望外。
只是龙眼这一次不再像以前一样，吃一些鱼肉味或者牛肉味的猫粮了，它的饮食习惯也改变了，甚至那种骨子里的慵懒和不服管教的气质也变了，龙眼就像换了一只猫魂一样，在每一个早晨，一定会准时地窝在顾晓蝶的床尾，或者在顾晓蝶去洗手间时，一脸无辜地蹲守在外面，等待着她洗漱完毕。
在有一天顾晓蝶发现龙眼居然偷偷在扒垃圾桶里的剩饭时，她实在是忍受不了了，这到底是真的龙眼还是假的，可如果是假的，为什么它的毛色，长相和之前的龙眼完全一致呢？
她实在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决定去一探究竟。
她把龙眼捉住，只是随意地从抽屉里拿出来几缕猫魂草，龙眼就慢慢地闭上了眼睛，似乎沉浸在一片梦境的海洋里，顾晓蝶闭上眼睛，试图寻找关于自己的些许零星的记忆，找寻了半天却发现，什么都没有，甚至连关于庄毅的梦境也没有。
这种情况实在是太少见了，正常情况下，龙眼最新的记忆是没有办法删除的，所以之前龙眼被送到庄毅家，她才会火急火燎地去找，可还是没有拦住庄毅，已经偷看到了自己的秘密。
所以，眼前的龙眼真的是龙眼吗？顾晓蝶带着这样的疑惑在龙眼的梦境里穿梭着，这里的风景完全是自己没有来过的，这里的人似乎都穿着古代的服装，仙袂飘飘，女性头顶上顶着发髻，男性则是戴着奇异的帽子，鬓带搭在脑后，生活惬意而盎然。
顾晓蝶走着走着，突然肩膀被重重地一拍，她回过头一看，却连鬼影子都没有看到，她四处环顾，看了又看，还是没有发现可疑的人物。
顾晓蝶从龙眼的梦境中走出来，是通过一通电话，她被铃声大作吵得清醒了过来，她半眯着眼睛看了看手机，是庄毅打过来的。
“晓蝶，龙眼有情况，你要小心。”
“什么情况？”顾晓蝶十分震惊，庄毅居然和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她望了望躺在地上，还没有完全从催眠中清醒过来的龙眼，再次问了问庄毅：“你怎么知道的，你发现了什么？”
“我现在在冥王府的动物群像档案库，发现的一个秘密，你手里的只是龙眼的皮囊而已，它而灵魂早已经被替换掉了，换成了几百年前的老灵魂，它与现在的社会脱节，所以会产生很严重的依赖性。”
“你怎么能看得到的？”
“不要问我怎么能看得到，因为我发现了前几天，龙眼的灵魂已经被送往了下一世，它这几十年的记忆也完全被销毁，包括你的，还有我的。”
“可是，我现在到底应该怎么做？”
“没有别的办法，现在只能查明到底是谁替换了龙眼的记忆，他的目的是什么！”庄毅在那头的声音也开始变得焦躁不安，说道：“我以前没有意识到，可是现在仔细回想一下，事态已经一发不可收拾了。”
顾晓蝶望了望龙眼，它还在一直酣睡中，这次的催眠很有效，顾晓蝶想着等哪天要一鼓作气地把这个陌生的猫魂里藏着的秘密一并挖掘出来。
庄毅在冥王府也并不顺利，他知道即将变天，可是冥王的势力依旧很强大。
冥王宫再次换了装饰风格，和庄毅上次来所看到的截然不同，他靠在那里，冥王似乎知道他这次来的目的，便直奔主题：“说吧，你有什么想问的，抓紧时间问就好，待会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
“我今天来，只想问清楚一件事情，就是，宫霁月所有的行为您知情吗？”
“你说的什么行为？她的行为可多着呢，我可没有权力一件一件去数落她，或者帮她摆平？”
“她违反了地府的规则，你准备怎么处置她，还是肆意包庇？”
“好吧，”冥王一步一步凑近庄毅：“那你把她的罪行列举出来啊，或者找到证据甩到我面前，我们再来谈论处置不处置的问题！”
“好，”庄毅不紧不慢地丢出了一堆纸质的证据，狠狠地甩在了冥王的眼前：“这些还不够吗？”
“你以为你有个几百年的道行就可以与我抗衡了，你真的是想得太美了。”冥王依旧不依不饶，口出狂言：“我告诉你，再给你几百年，再让你搜集证据，你也扳不倒我的，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和以前一样，不要自讨没趣！”
冥王说完，自己就愤然离开了，庄毅看着那一沓自己辛辛苦苦搜集来的证据，明明上面写满了字，可是冥王仅仅是翻阅了一遍，里面所有的证据都已经9消失了。
庄毅愤怒地握紧拳头砸向了桌子，桌子依旧纹丝不动，手却被砸得生疼。
冥王的狂妄，难道不是自己和其他判官们一直以来纵容的结果吗？现在自己送上门，简直就是在自取其辱，打草惊蛇。一时间，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第206章 姜汉山计划离婚
“崔嫣！不要想不开，快下来！”顾晓蝶歇斯底里地叫喊着：“你有什么事情尽管告诉我，我来帮你想办法！求你了！”
此时的崔嫣正站在天台护栏外的石阶上，低垂着的长长的睫毛下，深邃的双眸已经黯淡无光，她的眼睛肿胀得厉害，秀美的脸庞挂着泪痕，单薄的身子被狂风吹得摇摇欲坠，整个楼顶是风雨肆虐过的痕迹，一如她凌乱的思绪。
顾晓蝶急得胸脯像风箱似的喘着粗气，心里像油煎，双脚顿地，胡乱用手背擦拭着眼睛，分不清是眼泪还是雨水。
崔嫣木然地回过头，淡淡地吐出：“晓蝶，你帮不了我的，不要过来，过来我就跳下去！”
“你先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晓蝶小心翼翼地踱着步子，想慢慢靠近崔嫣，稳定她的情绪：“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晓蝶，我真的好累！”崔嫣依然和往日一样，嘴角微微地笑着，可是眼神里却写满了哀伤：“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对待我呢？”
她嘴角颤抖着，恨不得一把抓住罪魁祸首，一字一顿地恨恨地吐出来：“我死了，就可以变成厉鬼去报复那个人了！”
“你想一想，那么多死法，你为什么要选择这么丑的死法，如果你想血肉模糊烂成一摊，我可不会帮你收尸。”
“晓蝶，下辈子，我们还做好朋友，可以吗？”
明明两人之间的距离只有几米远，可是却像相隔着生死。
顾晓蝶见崔嫣依然态度坚决，干脆直接使出杀手锏：“你以为跳下去就是解脱吗？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那个渣渣更会逍遥快活，如果你跳下去了，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晓蝶，真的对不起了，对不起！”崔嫣双手掩面，反复呢喃着，似乎下定了很大决心。
随后，身体前倾，纵身一跃。
“不要啊！”顾晓蝶拼了命地冲过去，趴在护栏上勾着腰伸出手去，卯足了劲，妄图抓住崔嫣的身体，可指尖仅仅触碰到了她的衣服，眼睁睁地看着崔嫣悲凉地下坠，嘴角牵强地牵扯着弧度，裙摆漂浮成美丽的花瓣。
“崔嫣！崔嫣！啊！不要！”随着穿透耳膜般的嘶吼，顾晓蝶左右翻转，被子被直接踹落，随即她弹坐起来，浑身颤抖，额角密密麻麻地布满了虚汗，她才惊觉，只是做梦而已。
“不对，不是做梦！”她掐醒了自己，手腕上轻易地被捏出一处淤青，疼痛感让她龇牙咧嘴地直甩胳膊跳将起来，随即她火速跳起从衣柜里捞出一套衣服，麻利地套上，砰地带上门，两步并做一步地飞下台阶，目的地，怡城公寓。
顾晓蝶的梦从来不是梦。
顾晓蝶从小和外公一起长大，记忆里父母的模样从来都是听外公描述，然后自己默默在心里描摹出来。外公总是说，爸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可是小小年纪的她，早已明白了其中含义。
三岁时，外公实在忍受不了小小年纪的她像二哈一样拆家捣蛋，与其在家里和这个小崽子吹胡子瞪眼把自己气个半死，还不如把她送出去。
于是思量再三，托人把顾晓蝶送进了附近最近的且口碑最好的贵族幼儿园，学校远近闻名，很多家长削尖了脑袋都想把自己家的孩子塞进去。
入学考试虽然只是走个形式，但是老师们都对这个小不点赞不绝口，唐诗宋词随口就来，才艺表演也可圈可点，小小年纪的顾晓蝶穿着蓬蓬裙，眨着狡黠的大眼睛，睫毛忽闪忽闪的，圆圆的脸蛋，像童话王国走出来的小公主，她踮起脚尖，学着大人模样，手指捻着两边的裙摆，摆出谢幕的姿势。
可是没过几天，这个小不点着实震惊到校内所有老师了。
舞蹈老师正站在小舞台上对底下的小朋友做着示范，并走下台纠正姿势：“对，小千，胳膊要这样放。”她把小千胳膊的角度抬到水平的程度，又移动着步子，双眼扫视着，想看看其他小朋友的动作有没有偏差。
她看到最后一排的顾晓蝶，什么动作也没有做，抱着胳膊鼓着嘴，像是在生闷气，心想又是怎么惹到这小丫头了，就俯下身微笑着眯眯眼：“晓蝶小朋友你怎么不做动作呀？”
顾晓蝶倔强地仰起头，用手指了指舞蹈老师的背后，奶声奶气却异常坚定地质问到：“为什么他不做？”
舞蹈老师一脸狐疑地回过头，小朋友们明明都很配合啊！
“就是你身后的男孩子啊！”
“什么男孩子？”舞蹈老师依然保持着老师的基本素养，满脸堆着笑，以为顾晓蝶只是看花眼了，因为学校的舞蹈课程男孩子和女孩子的舞种不同，是分了几个班进行的，所以这个班，根本不可能有男孩子出现。
“老师你难道没有看到吗？”顾晓蝶一脸天真地歪着小脑袋说道：“就是你背后穿着白色衣服，灰色裤子的男孩子啊！
“他比我高这么多。”顾晓蝶边说边用小手比划着，生怕老师听不懂看不见。
“啊？”舞蹈老师回过头再次确认一眼，还是没有看到胡晓蝶描述的那个男孩子，瞬间感到背后一凉，花容失色地尖叫着跑出了教室，留下了一群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叽叽喳喳的孩子们以及一脸漠然的顾晓蝶。
如果说事情只发生过一次，充其量只能称作偶然事件，可是在顾晓蝶这里，这样的事件在未来的几年里频繁发生。
老师们经常看到她在角落里，对着空气摆手说话做表情，或者指着年久失修的路灯一脸疑惑，没过半天路灯就轰然倒塌，又或者，预言了第二天报纸上出现的实事内容，久而久之，老师们似乎也从之前的惧怕、难以置信变成了习以为常。
上天给了她天赋异禀的才能，从幼儿园到大学，一路顺风顺水，各种大赛证书拿到手软，外公给了她物质上的富足，可是，她是缺爱的，从小就是。
不知道从何时开始，她才发现自己可以窥视梦境，自己的或者他人的，她的梦就是现实的映照，梦总是千差万别的，也有好坏之分，那些梦，总是不经意地出现，可梦里出现的，总会在随后不久的时间里，一一应验。
她可以造梦，用一张主体照片、主体生辰八字和姓名即可，在和外公闹别扭，断绝任何经济往来的时候，她靠着这个异能发了笔小财，并被人亲切地冠之“小神婆”，当然，心情不好的时候，她也可以像做法一样，给自己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大梦，保证自己的心情舒畅。
顾晓蝶有一栋三层小洋房，是外公送给她的入学礼物，位于怡城的市中心地段，身居闹市却静谧依然，有依山傍水的宁静。房子构造很简单，复式的旋转扶梯，镂空雕花白扶手，整栋房屋的装修格调以白色简约为主，不华丽，不张扬。
在这里，她有一帮“看不见的朋友”，是她的左膀右臂，这些“朋友”，大部分是和尘世间缘分已尽，又不愿离开人间烟火气的魂灵，他们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可是，却愿意事无巨细地倾诉于她。
正因为此，顾晓蝶总是形单影只，没有人愿意接近她，整整两年，学校里的宿舍只是摆设，普通的四人间，顾晓蝶只是把必需品简单打包丢过去，却很少去宿舍住。
很多人都觉得她是一个天赋异禀的怪人，只有崔嫣不怕。
用崔嫣的话来说，就是似曾相识的亲近。
似曾相识，所以、一见如故。
第207章 这该死的爱情
姜羡准备去找连旭问个究竟，他知道父母永远不会告诉自己真相的，他们一会无限期地隐瞒自己，直到纸包不住火。
他是利用下午放学以后的时间去找连旭的，只是，说来也讽刺，连旭毕竟也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他却连这个哥哥的联系方式都没有，甚至对于这个哥哥，在无数个场合都是避之不及。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去找了连旭，他那个经过很多次，却没有进去过一次的家。
在此之前，他还装作是连旭的粉丝，去了他的后援会打听他的行程，据说连旭最近一直没有工作安排，最新的计划就是游山玩水，也没有任何的接机计划，他只要旁敲侧击地打听连旭有没有在这座城市就可以了。
他来到连旭的门口，为了避免引人注意，就戴了口罩和帽子，他准备走上前去按门铃的时候，居然在连旭家门口看到了父亲的身影。起初他以为是自己看花了眼，可是经过视线的再三确认，他敢肯定，眼前的这个人就是父亲。
只是他旁边居然站着一个洋气十足的女人，离老远就能看到她白皙的皮肤，还有时尚的妆容体态，气质非同一般，父亲在和他热情地攀谈着，时不时还会用激烈的手势比划着，似乎在讨论着什么有趣的事情，那个女人则是一副不感冒的样子，可以看得出来身子几次想扭转，可是被自己的父亲制止了。
姜羡握紧了拳头，愤懑地想：“难道这个女人就是爸妈离婚的原因吗？”他躲在不远处看着，这个女人拖着很大的行李箱子，似乎从很远的地方刚回来。
他刚准备走近，却发现那个女人已经离开了，留下了父亲落寞的身影，靠在车子前方，一动也不动。那个女人分明走进了连旭的宅子，难道说，她是连旭的母亲吗？
从小到大，母亲给自己灌输的思想就是连旭家没有一个好东西，尤其是她的母亲连阿姨，上梁不正下梁歪，说他们哪怕躲到了国外，还依旧过着向父亲姜汉山伸手要钱的生活，还对自己的父亲不死心，妄图挽回。
可是，今天的一幕着实刺激到姜羡了，他居然看到了父亲卑微的一面，明明他对自己的母亲如此颐指气使，甚至连呵斥都是那么地理直气壮，可是怎么到了这里，就变成了这副模样？
在他思考的间隙，他看到父亲已经缓缓地启动车子，不一会儿，车子便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连旭鼓足了勇气，还是走上前去，想着父亲之前和母亲争吵的话，还是决心进去找他们谈一谈，他按了门铃，出来的不是连旭，而是刚才那个和父亲交谈的阿姨。
他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个女人，的确是肤白貌美，岁月也没有在她脸上留下很多痕迹，她的气质是高雅的，衣着也很雍容华贵，她有些疑惑地问道：“你是谁，来这里有什么事情吗？”
姜羡心里有些酸楚，原来这个女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存在，父亲也许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吧，他也没有打算自报家门，而是小心翼翼地说了句：“我有点事情找连旭，他在家里吗？”
“不在，估计和他女朋友逛街去了吧，你跟我说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代为转告。”
“没事，不用了。”姜羡勉强地挤出了一丝笑容，说道：“那我晚一些再过来找他吧。”
“你稍微等一下，”那个女人很和善地说：“那我先来帮你打个电话问问，你先进来坐一会吧，他这里比较偏，你也没必要来来回回地去折腾。”
“不用了阿姨，我不怕麻烦的，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也不是很远。”姜羡根本不想在这种场合去见连阿姨，一来是尴尬，二来是他实在不知道有什么话题聊。
“你先进来再说吧，我刚好买了很多水果，你先吃一些，小旭应该一会就回来了，我刚刚给他已经发过消息了。”女人还是不遗余力地挽留着姜羡，姜羡想了想，反正待会还是要来找连旭问个清楚的，索性就答应了。
他也是第一次来连旭的家，连旭的家里没有那么多浮夸的装饰，家具还有装修风格都是以简约为主，那个女人还是没有发现任何端倪，热情地招呼着：“你应该是连旭的同事吧，他这个孩子，一直都不让我省心，他如果后面有麻烦你的地方可以随时找我，我会好好治他的。”
“嗯嗯，”姜羡碰到这个话题也只好尴尬地笑笑：“我和他见过挺多次面的，等他回来再说吧。”
姜羡坐在连旭家里松软的沙发上，家里请来的阿姨还在前前后后地忙碌着，姜羡看着在来之前已经打开的电视里，放着最新的广告。
“你想喝什么饮料？”这个女人对自己越是热情，姜羡心里就越不安越排斥，可是他又怕她不停地追问，索性脱口而出：“就可乐吧，谢谢了。”
好像等待了一个世纪一样，门被打开了，连旭一推门甩了鞋子便随口问道：“妈，是谁找我，我……”他的视线随即瞥到了姜羡，十分诧异地问了一句：“怎么会是你？”
连旭的母亲也是一脸纳闷地问道：“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没有礼貌，讲话阴阳怪气的。”
“你来做什么？”连旭把手里的东西随手放下，径直走到姜羡的面前，问道：“你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有些事情想问你。”
“好，你现在就可以问，”连旭没有给他留一起情面，两人每次见面都像是要吵架似的：“还有，我忘记和你介绍了，这位是我的母亲，不知道父亲有没有和你提起过，其他的事情都是我的私事，无可奉告。”
“连阿姨好，我是姜羡。”姜羡见实在瞒不住，只好简单地做了一个自我介绍。他介绍完之后还下意识地看了一眼连旭母亲的反应，她并没有表现出情绪起伏非常大的样子，似乎早已经猜测到了姜羡的身份。
姜羡的确像母亲居多，可是眉眼之间还是和姜汉山有一些相似之处，他现在几乎可以确信，连阿姨在第一眼看到自己的时候就已经明确了自己的身份了。
第208章 离婚的真相
“你好，”连旭的母亲依旧是从容不迫地递过来自己的手，微笑且有礼貌地说道：“那我们再重新认识一下吧，听汉山提起过你，说你学业很优秀，又很听话，不像连旭一样总是惹我生气。”她他看到连阿姨说完以后还像是佯装生气的样子瞥了一眼身边的连旭。
“连阿姨，您好，”姜羡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低着头，半天才回应了一句：“我能不能借用连旭一会，我有一些私事想问他。”
“好，”连旭的母亲直接推了推连旭，说道：“快去吧，等吃饭了叫你。”
连阿姨的反应的确是出乎姜羡的意料之外的，他没有想到她哪怕确认了自己的身份以后一样对自己很和善，似乎和母亲向自己描述的她的形象完全不一样。
“好吧，你跟我来。”连旭心不甘情不愿地拖拉着鞋子，往再上一层的自己的卧室走去，并示意姜羡跟着自己。
姜羡太想知道事情的答案了，他很清楚，这些事情的前因后果，只有连旭才会告诉他。
在连旭的卧室里，不管是面积还是视野都极为开阔，在他的落地窗前，有一个圆形的玻璃桌，还有两个舒适的躺椅，连旭自己先坐了下来，随手一指，随意地说道：“你也坐吧，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问了。”
姜羡想了一会，还是开了口：“你知道我爸妈为什么要离婚吗？”
“什么？”连旭也是一副吓了一大跳的表情：“这个我不清楚啊，他们为什么要离婚？”
“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我偷听到他们的谈话了，说你是知情的。”
“我知情？”姜羡看着连旭的样子，似乎的确不知道事情原委的样子，他皱着眉头，思索了半天，最后丢下一句话：“我想了一下，这种事情，你还是找你母亲问清楚吧，毕竟是你们的家事，至于那个老头，我也有一阵子没有联系过了，不过如果你好奇又不好意思问，我可以抽空帮你去问上一嘴。”
“你肯定隐瞒了我！”姜羡斩钉截铁地说：“我知道你不会告诉我，我父母离婚会是因为你的母亲。”
“什么意思？我妈难道和那老头见过面吗？”连旭这一次倒是发火了：“我待会得找我妈问清楚，说了不能再和那老头见面了。这怎么一回来就搞出这种事。你是什么时候看到的。”
“就是今天来找你的时候，在你家门口。”
“我可以保证我妈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不过你不提，我倒是忘记了。”连旭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说道：“我上次去逛商场，看到你母亲和一个陌生男人在一起，我不知道会不会和这件事情有关。”
“你胡说八道！”姜羡面红耳赤地站起来，对着姜羡吼道，边说话边摇头：“我妈不会是这种人！不会的！”
“会不会你直接去问你妈好了，反正作为一个外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相信的。”
姜羡索性再也不愿意听连旭多说一句，直接背上包就折回自己家了，留下一脸懵的连旭，随着一阵愤怒地摔门声，连旭的母亲关切地问了一句：“怎么了？是小旭欺负你了吗？”
姜羡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一句话也没有说。
连母气急败坏地走到楼上去，质问连旭：“你是不是欺负他了，怎么姜羡走的时候脸色这么差？”
“我哪里知道？我不过说了实话而已。”
“什么实话？”
“你又跟那老头见面了吗？”连旭没有正面回答母亲的问题，而是阴沉着脸说道：“您只需要回答我是还是不是！”
连母后退了两步，接着又镇定自若地回答：“我今天刚回来啊，是他自己来找我的，关我什么事？”
“那老头跟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说要离婚了呗，离婚协议已经提交了，说为了孩子一再容忍，可是那个女人却犯了错误，男人都无法忍受的错误！”连母一脸骄傲地说道：“你老娘也是一枝花，追我的人都得排队，你放心吧，那个老头没戏的。”
“随便你，老头如果离婚了，跟你有什么牵扯我管不着，但是有一个前提，”连旭站起来，故意咳嗽了两次：“你们以后如果真的有什么，必须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所以，姜羡来问你什么？”
“没什么，我上次逛街的确看到了他妈妈鬼鬼祟祟地和一个陌生人在一起，老头在出差，于是我就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注意点，毕竟他也是我亲爸，我总不能看到一个女人这样子对他不是吗？”
“好吧，这老头居然也有今天。”连旭看到母亲眼泪都快笑出来了，她接着说道：“看在这老头这么悲惨的份上，等他离婚以后我可得请他喝一杯单身酒。”
“妈，你以后是准备留在国内了吗？”
“对啊，你和崔嫣的感情稳定，我当然得看着你们结婚，等你们生孩子，我来帮你们带孩子啊。”
连旭一时语塞：“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姜羡离开连旭家里以后，脸色更差了，他不想眼睁睁地看着父母离婚而坐视不管，可是如果真的真相像连旭所说，他宁愿永远装作不知道，永远做一个哑巴。
他回到家里，父亲不在，母亲依旧是一个人在家里，他不经意间瞅了瞅佣人，发现她已经被换掉了。
他心里很疑惑，只是随口问了问母亲：“妈，王妈怎么不见了？”
“没什么啊，她年纪大了，已经回家养老去了。”
姜羡气不打一出来，他这几天对母亲积攒的太多的失望完全爆发了出来：“可是，我不相信，妈，你到底还有什么东西在一直欺骗着我，还是非要等到你跟爸彻底离婚，才会告诉我真相，是吗？”
姜羡看着在自己眼里一向很和善很伟大的母亲，开始变得难以置信，再到缓缓蹲下来，抱着头哭泣着，边哭边喊：“羡儿，我也不想骗你的，我和你爸爸，的确是出了问题。”
“你们要离婚的原因到底是什么？”姜羡没有打算给母亲留情面了，他只想知道真相，只想知道，到底是谁欺骗了自己。
第209章 “隐形富二代”
“小孩子不要打听这么多。”
“什么叫打听这么多？你和爸都要离婚了，不会到现在还打算瞒着我吧。”姜羡实在太生气了，他对着母亲吼道：“我今天去了连旭家，他已经告诉我来，可是我不相信，我想让您亲口告诉我。”
“告诉你什么？”
“好，如果您不说，我直接去问我爸，到底是因为什么？你们大人真的很搞笑，做什么事情都要遮遮掩掩的！”姜羡原本并没有把背包从背上拿下来，看到母亲并不打算说，一生气，就跑回自己的房间了，地板也被踩得震天响。
“羡儿，羡儿。”姜母急切地追过去，却吃了个闭门羹，姜羡一甩门，把她阻隔在了门外。
崔浩在母亲面前，还是个孝子，他利用从宫霁月那里得来的好处，给母亲交了住院的费用。
“是病人家属吗？”医生很有礼貌地告诉崔浩：“病人还需要连续吊几天人血白蛋白，大概几百块钱一袋，一天两次，还有，这次住院之后，肾功能肯定会受到影响，你这边需要提前做好准备。”
“准备？什么准备。”崔浩追问起来：“您就告诉我大概还需要交多少费用就可以了，还有，肾功能受到影响是后遗症对吗？”
“是的，最明显的后遗症就是走路会迟缓，因为脑溢血会影响四肢的行走，出院以后每天一定要坚持锻炼，不然后期很容易瘫痪，住院费用的话，你再交个两三万差不多了，病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好的，谢谢。”
崔浩心想着：“宫霁月上次给了我十万块，补齐上次的住院费，还剩个两三万，这下又可以出去潇洒一下了。”
他心里还在美滋滋地盘算着，怎样去花这笔钱，这时候公司的小钱打来电话：“浩哥，我们今天晚上去蹦迪吧，听说今天有大咖歌手过来助阵呢。”
“哦，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大咖歌手是谁啊？”崔浩饶有兴趣地问道：“我对歌手不感兴趣，我只对美女感兴趣。”
“哦，好，我明白了，美女肯定有的啊。”小钱在电话那头笑得一脸春风得意：“这样吧，我让我哥们儿把他妹妹带着，听说长得贼好看，就看你能不能征服了。”
“好，那就今晚10点，不见不散。”
崔浩因为多年以来从崔嫣那里获得了不少钱，虽然都是威胁她换来的，他却以为获得了一劳永逸的赚钱的方法，钱真的是个好东西，那句话果然没错，钱不是万能的，但是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最起码对于普通人来说，钱可以买到这世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快乐。
多年以来，崔浩已经养成了大手大脚的习惯，以前当着杨书涵的小跟班，可以在公司里耀武扬威，可是现在，连杨书涵也入不了他的法眼了。
他决定去商场买一身气派的行头，上次看上了一套衣服很久，可是钱已经被自己挥霍掉了，宫霁月刚一打款，他就想起来这件事了。那件衣服一套标价一万二，去酒吧的话至少六千起，还是够花的，他去了试衣间买下了那一身衣服，站在镜子面前满意地照着，心里笑着感慨着：“真是人靠衣装啊，我觉得我和那些富二代差不了多少。”
“这套衣服真的很衬您的气质呢。”一旁的店员也对他赞不绝口。
“那就这套了。”
“您是现金还是刷卡？”
“刷卡！”崔浩在镜子面前还是舍不得移开自己的眼，捋一捋自己衣领的褶皱，便大踏步地往收银区走去。
晚上十点，崔浩提前预约了卡座，点了一些基础的酒和果盘，后来想了想，据说今天会有美女过来，于是他狠下心来，点了两瓶价格为8888的酒，并嘱咐服务生需要的时候再送过来。
小钱带着兄弟还有兄弟的妹妹一起来了，酒吧里鱼龙混杂，嘈杂的人影攒动，酒水碰撞的声音，澎湃的音乐，都让人血脉喷张，崔浩靠在座位上，射灯胡乱地打在人们的脸上，借着这些灯光，崔浩看清楚了那个女生的长相，似乎还不错，是自己喜欢的类型。
小钱和另外两人也坐了下来，他热情地介绍着：“这是我的好哥们李磊，还有他的妹妹李木子。”
“你们好，我是崔浩。”崔浩伸出手，先是和李磊握手，接着是他的妹妹李木子，这个名字真的很普通，只是女生长得的确很标志，大卷长发，浓密黑长的睫毛，李木子也递上手，说道：“你好。”
李木子的眼神很犀利，看起来手个御姐范的女生，很好，我崔浩就喜欢这种有征服欲望的女生。
几杯酒下肚，李木子已经不胜酒力倒了下去，接着倒下去的是他的哥哥李磊。
小钱开始主动凑到崔浩旁边，比划了一个数钱的手势，崔浩秒懂了，因为每次都是依靠小钱来获取这些资源，他随后甩了1000大钞给他：“事成之后，还有4000。”
小钱哈巴狗似的点了点头，紧接着，崔浩便借口离开了，然后躲到自己的车子旁边抽烟，他对酒吧不感兴趣，如果说酒吧有吸引他的地方，不过就是荷尔蒙泛滥下催生的暧昧情愫，让他蠢蠢欲动，这种感觉太美妙了，所以他喜欢这种烧钱的麻醉方式。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钱给自己发了一条消息：“浩哥，搞定了啊。”崔浩看着短信上的房间号，嘴角上扬，轻蔑地吐出了一句话：“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啊，有钱真好。”
感慨完，他就驾驶着租来的玛莎拉蒂走了。
他不买车，每次都是去租车公司，点名了只要这一个车牌号的玛莎拉蒂，所以公司的人一直以为他是隐形的富二代，他自己算过这一台车的成本，自己目前肯定是买不起的，等到从崔嫣那里骗来更多的钱，自己可以入手一台，满足自己膨胀的虚荣心，还有这台车子带给自己的各种资源。
还有富二代，不对，是“隐形富二代”这个同事间已经传开了的称号，这种被人尊重敬仰的感觉，是需要砸钱，砸很多钱才能换来。
“我的好妹妹啊，明天我还得去找你才行。”崔浩冷笑了一声，车子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