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石坎林区
皮埃尔翻了翻白眼，挥了挥手上的票：“你都挑明了，我这内心的狂热就止不住了！”
“呵呵！”李墨阳笑了起来，接着给秦楮墨和皮埃尔相互介绍起来。
石坎林区。
李威率先一步到了地方，他一把将背包甩在身后，里面鼓鼓囊囊的，装着不少的东西。手里拿着小马他嫂子卖肉店儿的地址，这个店里肯定有人认识她，李威倒不是个特别愣的人，知道先伪装成老客户，过来点名找人要容易入手的多。
李墨阳琢磨着他差不多到地方了，便给他打了个电话。
“喂？”电话接通，李威那边的声音有些嘈杂。
“是我，你在哪？”
“刚摸到一个肉店，是那小子的嫂子以前上班的地儿，我已经打听过了，他嫂子隔三差五的就会来坐两天台，不过今天可能家里有事儿，没来。”
李墨阳一怔：“你先别冲动，等我们到了咱们一起研究研究，你那边人手不够，冷不丁的撞进林区很容易打草惊蛇，尤其是这个季节，那边男人都没几个。”
“嗯，我有数。”李威斟酌了一下：“你们要是来的话，其实可走个别的路线。”
“啥意思？”李墨阳一怔。
“我来这里是两眼一抹黑，你们要是能找到点朋友，或者在林区比较有势力的人，稍微打听打听，这事儿也就妥了。”
“你是说找他嫂子？”
“昂，你说这大冬天的，他哥按理说应该是出去打工了，他嫂子才有空时不时的出来坐个台，这两天如果小马来林区，他嫂子肯定不敢乱逛荡了，你们要是能从侧面打听打听，咱们不就省事儿的多了么，我在这里蹲她嫂子还好点，可这边人本来就对外乡人很敏感，我冷不丁的跟人打听他们同事的住址，肯定有人通气，这事儿容易黄。”
李墨阳沉默了几秒：“那行，你知道他嫂子叫啥名字么？”
“文仙儿，也不知道是真名还是艺名，反正周围人都这么叫。”
“得，先这样吧，对了，皮埃尔这次也一块来了。”李墨阳觉得不通气不太好，便顺口说了一句。
李威一怔，随后有些无奈的道：“看来这次把他也给整急眼了，要怪就怪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
“别太自责，解决问题最重要。”
“知道了，李哥，你们的情儿我都记下了，只要这一会咱们哥几个能挺过去，以后你就是我亲哥！”
“别说这些了，小心点。”
“好。”
结束通话，李墨阳跟皮埃尔分析了起来，两个人把能扒拉到的关系，都想了一圈，甚至皮埃尔都想到了小莫老板，只是被李墨阳给否了，两方是利益关系，私交没好到那一步，冷不丁的托人办事儿，只会适得其反……
最后倒是秦楮墨提了个建议，直接找蒋初，蒋初跟这边武装队的什么人好像在一起训练过。李墨阳虽然不太情愿，可最后还是拿起了电话。
蒋初那边倒是没含糊，一口答应了，说了个电话，让他们到了联系。
“副组，你看那个女人，是不是很眼熟？”秦楮墨是科班出身，别看话不多，但是对周围的环境很敏感，一眼就认出来这就是上次李墨阳抓通缉犯带回来的嫌疑人，只是当时还没问明白，人就给放了，整个小组的人都觉得很诡异，后来听说是陈副司长亲自来放的人，大家才没敢嚼舌根子。
“她？”李墨阳看过去，这丫头应该是这站刚上的车。察觉到探究的目光，赵念容回头，正好看到李墨阳几人。
“呀，你们也在这趟车上？真是太巧了！”
就在这是，旁边来了个女乘务员，客气的问道：“赵女士，我查到头等舱正好有个空位，请问您是否现在办理升舱？”
“不用了，我看到朋友了，就在这里挺好。”说着，就往李墨阳这边凑了过来。见皮埃尔旁边的位置是空的，赵念容也不客气，顺手把行李递给李墨阳，然后一屁股坐下：“我还说这次出来怪无聊的，正好就碰上你们了，你们这是去哪儿？”
李墨阳顺手帮她把行李放在架子上了，顺口说道：“去林区，你呢？”
“石坎么？太巧了，我也是，咱们正好顺路啊！”
“你一个女孩子，去那边不太安全吧？”秦楮墨插话道。
“有什么不安全的，我姥爷家在那边，哥哥弟弟一大堆，那地儿我熟。你们是去干嘛的？”赵念容属于那种自来熟，而且很容易带节奏，就是你跟她聊天，很容易把自己的底儿都露完了，可她那边好像还一副津津有味的样子，而她的事儿则是一点也不会多透露。
“正好有点公务。”李墨阳放好行李，“去那找个人。”
“找人？整个林区没几个我不认识的，说说吧，兴许我能帮上忙呢！”
李墨阳三人眼睛同时一亮。
“是文仙儿，你听说过么？”李墨阳试探着问道。
赵念容撇了撇嘴：“你们要嫖啊，算我没说！”
“姐，你想什么呢，我们仨，她一个也不够啊！”秦楮墨看赵念容生气了，慌忙解释道，可这话已出口，就觉得气氛更冷了，有一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赵念容的表情倒是缓了下来，她眨了眨眼：“你们是去办案的？”
“也算是吧，还是关于药的那点事儿，那女的有个亲戚，弄了假药把人给吃死了，人家家属上访讨说法，闹腾的动静挺大，这不我朋友当时沾上这事儿了，正好上面派我和楮墨来查案子，现在就是想把问题赶紧给处理明白了。”
赵念容若有所思的点头：“你的意思我大概明白了，就是不找到人，你朋友可能顶锅，完了找人的第一步是先找到文仙儿？”
“那你现在能帮忙找她了么？”
赵念容咬着红唇斟酌了一下：“这样吧，等会儿下车，我哥来接我，他们老爷们经常会去那种地方，等见面我帮你问问。”
“成，多谢了。”
第91章 大股东？！在我眼里就是个老古董！
就在李墨阳三人在高铁上遇到赵念容，打算商量点对策的时候，中胜医药销售总监办公室也是热闹的紧。
袁勇栋翻看着手里的销售报告，自从弄掉了皮埃尔那边的摊子，业绩就很快上来了。公司上上下下的脸色都好看了不少，这其中最大的功劳就是袁勇栋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所以，这次医药代表大会的名额，便理所应当的落在他的头上了。
袁勇栋这会儿正忙着准备医药代表大会的资料。
一阵敲门声响了起来。
“进来。”袁勇栋合上桌上的销售报表，整理了下坐姿。
进来的是一位年轻的女秘书，手里抱着一个蓝色文件夹，面带微笑的道：“袁经理，医药代表大会那边的入场名单已经公布了，十二区这边入围的一共三家，海城就咱们一家。不过……”
“不过什么？”
“之前流到市面上的压制性特效药也不知道怎么到了曲会长的手里，曲会长那边好像是挺感兴趣的。”
“他怎么会知道？”袁勇栋神色一凝，立马起身：“这样，你帮我约一下徐秘书，看他今晚有空么。”
“好的。”
徐秘书，乃是医药协会曲会长身边的得力助手，今年三十二岁。履历丰富，网传他是某位大人物的亲戚，也是一个变异人，这个人，就是整个中胜医药服务公司背后的依仗。一些行业资讯和制度都是经过他的手传过来的，这就保证中胜医药服务公司在十二区一直处于行业领先地位。
大约十几分钟之后，秘书再度进来，冲着袁勇栋道：“袁经理，已经约好了，晚上六点半华兴大酒店888，已经定下了。”
“好，知道了。”
袁勇栋跟秘书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然后出了办公室走到总裁办，总裁办开着门，袁勇栋站在门口敲了敲，邹总正在开视频会议，招手叫袁勇栋进来坐。
这边秘书刚把茶端上来，视频会议就结束了。邹总冲着秘书说：“你先出去吧。”
秘书抱着手里等着签字的文件，恭敬的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了。袁勇栋走过来，拉开邹华对面的椅子道：“皮埃尔那边的药不知道怎么到了曲会长手里，我听着信儿好像他还挺满意的。”
“还是没摁住？”
“唉，我也不清楚，我已经约了徐秘书晚上一起吃个便饭，顺便探探底……”袁勇栋话还没说完，突然一声闷响。
“砰！”
门被一把推开，一个有些秃顶的男人气势汹汹的冲进来，他叫何盛荣，是中胜医药服务公司的五个大股东之一，也算是元老级别的人物，这几年因为身体原因，慢慢已经退出了权利中心，可在股东会上依然有着不小的决策权。
“邹总，您这事儿办的不地道啊，小武跟我是什么关系您是知道的，这卸磨杀驴的事儿，您跟自己人干就太让人寒心了！”何盛荣说话的时候，唾沫星子横飞。
邹华皱眉，靠在老板椅上，仰头问道：“老何，你这说的是什么话，我怎么一点也听不懂？”
“小武不是你派人去杀的？咱俩认识多少年了……”见何盛荣激动的要动手了，袁勇栋上挡在前面：“何总，有话好好说啊，这事儿不是还没弄清楚么，你这上来急头白脸的，不合适啊！”
“滚开，就你坏心眼子多，上次出馊主意的时候，你就没安好心，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事儿不是他肯定就是你干的！你今天要是不给我个说法，我要你好看！”
“何总，您说话可要注意分寸，这事儿您心情不好，跟我们这些兄弟发发脾气可以理解，可你像疯狗一样乱咬，就实在太没意思了，您要是捏着证据，出门右拐，去报案，海城城主或者巡查署，我袁某人都奉陪到底！”
何盛荣气的双眼通红，半天憋出一句：“袁勇栋，有种你给我等着！别忘了，我才是这个公司的大股东！”
这话明面上是说给袁勇栋听的，实际上则是甩到了邹华的脸上。
目送何盛荣离开，邹华脸色有些阴沉：“这帮老家伙真以为还是二十年前么，能让他们躺赚这么多年已经够意思了，还没点逼数，不就是一个私生子么，就算是亲爹，这该出来面对的时候，也特么不能给我怂！”
袁勇栋从来不参与这种类型的话题，这也就导致邹华在他面前并不会刻意掩盖自己的情绪。袁勇栋沉默了一会儿道：“老年丧子，情绪激动也能理解，我不放心上就得了，那晚上跟徐秘书的饭，您去么？”
听到这话，邹华的脸色缓和了不少，他看了下表微微摇头：“不去了，总部来了个监理，我得去应付应付，徐秘书那边你盯着就行了。”
“那好，没什么事儿我就先出去了。”
“等等！”邹华从抽屉里拿出一捆子纸币，扔在桌子上：“勇栋啊，这钱你拿着。算是给你的季度奖。好好干！”
“邹总，这……”勇栋跟着邹华十几年，他自然明白邹华是个什么样的人，这十万块怕是烫手啊。
“这老话说的好，打天下难，守天下更难，没有谁能永远站在顶峰。你也知道，老何跟我一起来到十二区，我们一起开创了辉煌，功成名就，但是我一直不觉得，那就是我人生唯一的高光时刻，真正的王者是能从绝望中看到希望，并勇敢挑战的人！可那些老家伙只会拿股东的身份压人，根本就看不到潜藏的危机，固步自封，哼，大股东？！在我眼里就是个老古董！”
邹华点上了跟雪茄，深吸了一口接着道：“股东这个身份只是对一个过去业绩的肯定，不能说明现在，更不代表将来。在我这里，没有任何事情是理所应当的，这事儿你好好处理，咱们公司终究还是需要依仗你们这些年轻人啊！”
袁勇栋眼皮子直跳，邹华这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他不光是要清除掉生意上那些竞争者，公司里反对的声音，他也不愿意听到了……
看来这天要变了！
第92章 华兴大酒店888号房
袁勇栋已经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邹华的办公室的，坐在车上脑子里还嗡嗡的，眼皮子直跳。
司机坐在前面，注意到袁勇栋的脸色，一句话也不敢说，尽量把车开的平稳，生怕被殃及到。汽车在华兴大酒店门口停下了，这里是海城有名的富人区，也就是在这里能看到一些燃油车，像是普通人家，能有个电动蹦跶子，就算是过的不错的了。
周围老百姓也很少在华兴大酒店这边，一方面是因为这边的安保措施好，那种一眼看上去就不像是来吃饭的人，直接就被驱逐了，就算是几个固定送菜收泔水的人，也只能走后街的小门。
“老板，到地方了。”司机轻声提醒道，生怕说话声音大了，会引起袁勇栋的不快。
“嗯，你去停车吧，晚上可能还需要你送个贵客。”袁勇栋的眼皮子突突，总觉得有什么大事儿要发生。可那帮卖野药的现在自顾不暇，按理说是没功夫往这儿凑的啊？
“是，老板。”司机恭敬的答道。
袁勇栋虽然有些心不在焉，可他也明白今晚的任务，这不一下车，见到门口的保安，恭敬鞠躬的样子，整个人的状态就回来了。
“袁总，里面请。”见到保安的样子，袁勇栋心神不宁的状态得到极大的缓解。
袁勇栋看了一下表，六点一刻，思忖了片刻道：“这样，叫你们经理先去准备，老三样招牌菜，再弄几个精致的，我要招待贵客。”
“明白。”保安知道袁勇栋是这里的常客，不能怠慢，便马上用耳麦联系了大堂经理。
而这个时候，一辆皇冠车也停在了酒店前面。说起来，在十二区这种物资匮乏的地区，能开上燃油车就已经能象征身份了，更何况还是新款皇冠。在整个中胜医药服务公司，给邹华配的标准座驾也不过是辆非常省油的现代牌轿车，剩下的高层多数都是开的新能源电车，在市区倒是看不出什么不同，一旦到了生活区，这新能源车动力不足的问题，很快就凸显出来了。
所以当看到一个年轻人从皇冠车里下来的时候，就连过来用餐的顾客眼中也满是艳羡和难以抑制的嫉妒情绪。
袁勇栋见人到了，连忙迎了上去，“徐秘书，这么巧，我也是刚到。走走，咱们上楼说。”
不得不说，这袁勇栋也是个情商极高的人，在大老板面前，始终是一副俯首帖耳的姿态，让人不设防，而在徐秘书这样的年轻人面前，他也能恰到好处的卑躬屈膝，让你既不感觉到谄媚，又能显示出你对人家的尊重。
怎么说呢，就是甭管心理到底有什么情绪，袁勇栋这样的人很少把它摆在脸上。能在这里干保安的人，哪个不是捧高踩低的高手，虽然他们是第一次见徐秘书，可就凭这辆燃油的皇冠车，他们就已经把徐秘书当成是个大人物了。
现在又看到袁勇栋在外面喝着西北风等人，还不敢告诉对方的神色，门口的四个保安的表情都有些不对劲儿了。
这年头，来吃饭的都是有钱人，但是有权的不多，能让中胜的销售代表如此尊敬的，用脚趾头想也是有官职在身的人！
保安恭敬的低着头，齐声道：“贵宾请！”
袁勇栋象征性的微微点头，他之所以喜欢来这里用餐，倒不是这里的菜色多么符合他的胃口，只是因为这里的档次足够高，服务特别好。华兴大酒店在海城都算是顶级饭店，名声在外，不光有餐饮服务、住宿服务，就算是想找个按摩的妈妈桑，那手艺也是一流的。更主要的是，这里有海城城主参股，这安保服务也是绝对让人放心的。
袁勇栋每次来，定的都是一条龙服务，当然，以他目前的薪资还是享受不起这样的奢华，毕竟一次消费就已经接近他一个季度的奖金了。
作为销售代表，他每年有上百万的业务费用额度，可即便如此，他点一条龙服务的次数，一年内也不会超过一手指数。可谁能想到，袁勇栋费尽心思布置的饭局，很快就要被人搅合了！
而那些前面对他恭恭敬敬的保安，再过一会儿也会变得幸灾乐祸！
别看徐秘书年纪不大，但是极好面子，下面不少人评价，他出门摆的谱儿比曲会长还夸张。可人家有两刷子，后面还有人，就算是在协会里有些架子，也没人敢当面说三道四。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你有关系，再加上表面功夫过得去，谁都敬你三分。所以面对袁勇栋的花式马屁，徐秘书也有些飘，顺口讲了两句“真心话”。
“老袁啊，这事儿只能怪你们太大意了，这渠道、资源包括政策，哪一样不是提前透给你们的，可你们就连技术这一块都拿不下，那帮卖野药的连个牌子都没有，怎么整出一片顶三片的效果的？”
“是是，徐秘书，这事儿是我大意了，我们已经再补救了。这么大老远的，让您跑一趟，我也觉得不好意思，这是我的一点点心意，还望您笑纳。”
见徐秘书没有拒绝，袁勇栋知道今儿的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
“这事儿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曲会长是个务实的人，行动力很强，你们要是能处理，动作就要快，要是不能，也得……”
徐秘书点到即止，正好这时候上菜的来了，他索性起身，走到窗户边换话题聊起了海城的发展。
此刻的徐秘书，颇有一种指点江山的豪气。
袁勇栋是最讨厌这种假大空了，可偏偏徐秘书是他不能得罪的人，便跟着附和，想要找机会问问协会那边最近有没有什么新政策出台。
无论是什么行业，你能够把握脉搏和风向，跟着政策走，就一定能成。很多人有谋算有胆色，可偏偏是因为信息差，有可能就永远无法到达顶峰。
“来来，徐秘书，这道鲤鱼跃龙门是我们这里的招牌，您先尝尝！”
就在这个时候，888包间的门一下子被人给推开了！
第93章 拎包的也算大人物啦？
当看到何盛荣不请自来的一瞬间，袁勇栋的脸色有些狰狞！
不过他是个自控能力极强的人，下一秒他的脸色就恢复正常了，甚至还带了一丝笑容。袁勇栋毕竟是从底层一点点摸爬滚打上来的，能当上医药公司的销售代表，这情商自然是没的说。
而且小武死了，何盛荣心里有疙瘩，袁勇栋不是想不开，可你老何是公司大股东，在公司内部闹腾大家都能包容你，这徐秘书是什么人，大家心里都清楚，你在这里闹腾，大家下不来台是一方面，后面肯定会给公司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在袁勇栋看来，何盛荣这个举动小家子气不说，还真是有些狭隘了。不过，面对何盛荣，袁勇栋还是拿出了该有的尊敬。
“何总，这么巧啊，您也来了！要不一起进来坐坐，我们这边也是刚上菜！”
袁勇栋不忘回头跟徐秘书介绍道：“徐秘书，这位是我们公司的何总。”
徐秘书面色不悦的点头，他本身就是个爱讲排场的人，这会儿有人不请自来也就算了，还破门而入，简直是太无礼了，徐秘书在心里已经有了一些想法。
“吃饭到不必了，勇栋啊，我过来是有个事儿求你，我这不是也攒了个局，这一问才知道，888有人了，这样，你去666，咱们换一下，当然了，你们这顿也记在我账上，算我的！”
别看何盛荣豪爽，实际上都是花公司的钱，对他来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当然，袁勇栋也不是计较这个，而是觉得何盛荣太过分了，这哪里是求人，简直就是命令啊，还明里暗里的想压自己一头。
这要是平时，袁勇栋就算是心里有些不痛快，他也不会表现出来，乖乖换房间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儿。可现在徐秘书在这儿，就算是他袁勇栋能同意，徐秘书那一关也过不了啊！
“何总，您看我们这儿菜都上来了，这端来端去的就凉了！”袁勇栋不冷不热的回应道。
“没事儿，我不是说了么，都换新的，算我的。”何盛荣自打进门起就没正眼瞧过徐秘书一眼，仿佛压根就没看到这个人一样。
袁勇栋也是有点生气了，“何总，您看我这儿也有贵客，实在是不方便啊！”
何盛荣见袁勇栋死活不答应，脸一下子就黑了，小武的事儿他本来就一肚子火，现在袁勇栋在明面上都敢跟他对着干，这要是以后还得了？
“贵客？这不是就你和小徐秘书么，也没见啥贵客啊？”何盛荣刻意加重了秘书俩字。
徐秘书此刻是阴着脸没吭声，但是何盛荣却愈发的来劲儿了：“勇栋啊，你说你也是的，好赖也是咱们公司的销售代表，怎么还这么点格局，一个拎包的在你眼里就成了大人物啦？”
这话说的是相当的不客气，袁勇栋气的跟个蛤蟆似的，腮帮子都鼓起来了，可偏偏这个时候也不适合发作，想想人家说的也是实话，秘书可不就是得拎包么，可这秘书和秘书也不一样啊，要是你何盛荣的秘书，当然啥也不是，但是人家是医药协会曲会长的秘书，这就不得了了。
这边何盛荣其实心理也犯嘀咕，他虽然不怎么参与经营管理，可背后有啥关系他还是心理有数的，这要是搁在平时，他也不会这么不识数，可现在不一样了，小武死了！
说起来，何盛荣当年的第一桶金还是他老婆的嫁妆，所以就算是家里的黄脸婆一连生了俩个闺女，何盛荣也没提离婚的事儿，可这也不耽误他在外面找三儿，要说这三儿也争气，一下子就生了小武。自打三儿死了之后，何盛荣就把小武接回家了，对外称是侄子。小武这孩子也伶俐，里里外外都能料理的好，就连他大老婆都很喜欢这个懂事儿的孩子。
现在小武没了，对于何盛荣来说后半辈子的念想也就跟着一起走了。所以做起事来，倒是有些不管不顾了。
“何盛荣，你差不多得了！这里是我先定下的，徐秘书是咱们公司的贵客，你就算不给我面子，也得考虑一下公司的利益吧！”
袁勇栋也觉得实在是憋屈，冲着何盛荣吼了一句。
“哎呦喂，你一个小代表出去玩玩以厂为家也就算了，现在跟我也耍起这一套了。我明摆着告诉你，这里我说了算，房间我是换定了，我来找你商量，那是看的起你，你别给脸不要脸！还有啊，别以为邹华给你块肉骨头你就能登堂入室了，狗永远就是狗，你要知道在什么人面前摇尾巴，兴许还能多快活几天！”
何盛荣说话的时候，还伸出手指头点着袁勇栋的脑门子，袁勇栋此刻就一个想法，一拳上去，把这老货的门牙打掉！
可想来想去还是忍了……
“请你出去，何总。我不想跟你继续说下去了！”袁勇栋一脸阴沉的道。
“好啊，既然你不愿意好好说话，我也不奉陪了，有本事你一会儿也能这么硬气！”
徐秘书在这期间虽然一直没开口，可眼睛却直勾勾的盯着何盛荣的背影，那表情似乎能喷火！
别看徐秘书年纪不大，可他正儿八经是有些背景的，而且在曲会长面前也算是个红人，现在竟然被个小药企的股东给踩来踩去的，这眼神自然就充满杀意。他原本是想让何盛荣长长记性，可一想到，中胜医药每年送来的大笔进项，还是忍下来了。
袁勇栋这个人并不是个软柿子，表面上看他嘻嘻哈哈的，实际上他这个人非常有原则，也有脑子，今天邹华跟他说事儿，并拿出那一摞子钞票的时候，他就知道站队表态的时候到了，只是没想到这个何盛荣从一开始就把他当成假想敌。
面对刚才的一切，袁勇栋真的是动了杀心！
“老不死的，这事儿不算完！”袁勇栋不知道，何盛荣是真的没打算善了。
见袁勇栋这样，徐秘书的脸色反而是稍微缓了了下来：“勇栋啊，这怎么回事儿啊，你们公司的领导都这么粗鄙么？要是实在不愿受气了就跟我说，以你的能力，去十区发展也是大有前途的啊！”
袁勇栋笑了笑：“徐秘书，今儿让您见笑了。咱们今天就是来开心的，别让那些小人扫了兴！”
第94章 脸都肿成猪头了！
袁勇栋既没有拒绝徐秘书，也没有顺着他的话往上爬。这就是他做人的圆滑之处，当了这么多年的销售代表，这其中的弯弯绕他太懂了，你一个什么背景也没有的小喽啰，人家凭什么提携你啊！
不过都是句客套话罢了，谁当真，谁就输了。
“徐秘书，其实也不能怪我们何总脾气爆，他前两天死了唯一的儿子，看水都有点不顺眼，您也知道，这把岁数了，再培养个接班人也不容易……”袁勇栋这解释的话还没说完，包厢外响起了敲门声。
袁勇栋皱眉，这菜不是已经上完了？
又是哪个不开眼的……
还没等屋里的人回答，一个五十多岁的小个子男人就从外面进来了。
看清来的人之后，徐长春立马站起来！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医药协会的副会长赵庆鹏！
赵庆鹏自打竞争会长失败，就活的愈发放纵了，反正他也就还有不到两年退休，现在也是慢慢的转出权利中心，他也就没啥好顾忌的了，做事儿毫不遮掩，只要能沾上的油水，绝对不会放过。平日在协会，赵庆鹏也是作威作福的，大家也都知道他的心态，谁也不愿意跟他多计较，徐长春也是能绕着走就绝不碰面！
有传言说，赵庆鹏一家子人都已经到了七区，就等他退休移民了。虽然徐长春平日里也没少暗骂他吃相难看，可毕竟官大一级压死人，所以见到赵庆鹏他还是相当尊敬的。
“赵副会长，您怎么来这儿了？”徐长春表情多少有点慌乱。
“这不老何喊我过来吃顿饭，叙叙旧，我也很久没过来了，刚才听说你们之间有点小误会？”赵庆鹏拿话点徐长春，傻子都能看的出来。
听到这话，袁勇栋也心知不妙，这事儿明摆着就是何盛荣没讨到便宜，回头又把赵庆鹏这个瘟神给搬出来，这事儿也真是特么的赶巧了！
“没有，这不都喝了点么，可能是说话有点冲！”徐长春也不愿意得罪人，赶忙解释道。
赵庆鹏扫了一眼旁边的袁勇栋，笑着道：“这位是……”
徐秘书赶紧道：“他是十二区上年的销售冠军袁勇栋，这不我正好来这边开会，碰上了，大家一起聚聚，交流交流。”
“呵呵，徐秘书果然是青年才俊啊，上班时用功，下班的时间也不放松啊。没白没黑的典型啊，咱们协会要是多几个像你这样的人才，也不至于每次在大区比赛中都倒数啊！”这一番意有所指的话，让徐秘书的脸色有些难看，之前协会里有人出了作风问题，就被曲会长在会上批评没白没黑，这会儿赵庆鹏这么说，明摆着是给他添堵的。
但即便如此，徐长春也不敢多说，他笑嘻嘻的道：“赵副会长，没办法，我这也是笨鸟先飞啊。”
赵庆鹏见他服软，也不废话转头看向袁勇栋：“袁经理你和我们徐秘书的关系不错啊？”
袁勇栋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给人留下话柄：“赵副会长，我们和徐秘书算是同学，在一个老师那里练过字，这一来二去的，也就熟络了。”
“哦，那既然是熟人碰头，也就是图个开心，这样徐秘书虽然不是我的秘书，但也是我看着进协会，这几年工作也做的不错，他跟朋友吃饭，我这个当领导的既然碰上了，怎么也得捧个场，这样楼下的666已经上了菜，你们去吃，不够再点，算我的！哈哈，算是庆祝你们的同窗之谊了！”
赵庆鹏这话说完，徐长春的脸都快拉到了桌子上了。至于袁勇栋，他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只觉得今晚这脸都被人给打肿了！
袁勇栋从底层爬到现在，也已经算是人前显贵了，不少小弟围着，稍微吃点亏第二天都得找补回来，这种鸟气他还真是很久没受过了！
至于徐长春就更不必说，他是个有背景的，这一路走来都是稳稳当当的，他本人也是个变异者，走到哪儿都属于香饽饽！
不过，此时无论是徐长春还是袁勇栋，他们都不敢正面跟资历极深，而又唯利是图的赵庆鹏翻脸！
论官职，徐长春不如人家，要是动粗，这赵庆鹏手下不知道养了多少变异者，人家副会长有药，是个变异者都愿意巴结着，这事儿你是文的不行，武的就更不行了！
如果真的闹翻了，袁勇栋肯定当场就被摁死了，徐长春倒是有些保命手段，可问题是以后的工作中，赵庆鹏能不给他穿小鞋么？
在今天之前，徐长春就听说过，赵庆鹏跟何盛荣之间鼓捣过什么，只是这种事儿，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徐长春不也是跟袁勇栋暗通款曲呢么，这事儿啊，只要别挡自己的道儿，没人会过问的。但是今天发生的这一切，一下子就坐实了什么……
赵庆鹏今天摆明就是来砸场子的，你袁勇栋不怕老何，没关系，我来替他出头，我倒是要看，你们俩人谁敢跟我硬！
说的再直白点，赵庆鹏根本就没把他们俩放眼里，这888的套房他们今天就不配座！
徐长春的嘴唇都有些发白了，不过他还是硬憋着这口气，没敢吐出来。袁勇栋见徐长春不吭声，连忙表态：“这怎么好意思呢，赵副会长您真是太客气了，我们受宠若惊啊，我们这就去，下次有机会，还请您赏光，别总是关照何总，我们这些年轻人，您也得提携一二啊。”
这马屁拍的赵庆鹏脸色好了不少：“怪不得你小子能当销售冠军，这张嘴就跟抹了蜜似的，小徐啊，这有眼力的人，走到哪儿都能吃得开，你交朋友的眼光还不错！”这话表面上是夸徐长春，实际上是嫌他没眼力，不看事儿。
“多谢赵副会长夸奖！”袁勇栋客气的回应道。
说完这话，袁勇栋就伸手拉这徐长春的胳膊，愣是把人给拽出去了，徐长春心里恨得咬牙切齿，可当了这么多年秘书，分寸还是有的，也顺着袁勇栋递过来的台阶下了。
不过这顿饭两个人再也没心情吃了，666的那桌子谁也没动过一口的菜便宜后台的服务生了。
第95章 大招在后面呢！
袁勇栋本以为今晚上的事儿已经够晦气了，何盛荣先是当着邹华的面闹腾了一场，还觉得不解气，带着赵副会长来酒店耍下马威，可当袁勇栋在酒店门口看到徐长春的脸色之后，就知道赵庆鹏还有大招在后面呢！
只见一个穿着灰色毛呢大衣的女人，刚好从一辆黑色奥迪车上下来，天色比较黑，袁勇栋也没看清女人的长相，只是隐约觉得这身形有些眼熟。
转头看到徐长春眼神都有些抽搐的时候，袁勇栋这才想起来，两年前，徐长春有个谈婚论嫁的女朋友，好像突然得到了个留学机会去了三区，后来听说徐长春跟她分手了，闹得满城风雨的，当时袁勇栋还为暂时省下了一笔巨额份子钱开心了一整天。
咦，这这车牌号就是赵副会长的！
难道真的是她！
袁勇栋倒吸了一口冷气，如果是自己想的那样，那事儿真的就太狗血了，再次看向徐长春时，袁勇栋的神色中也带了些许同情。
这女人要是狠起来，比男人还要人命啊！
其实袁勇栋也能理解，这女人跟了徐长春，最多也就是个秘书太太，该上班还得上班，该带孩子还得还带孩子，可要是给赵副会长当三儿那就大不一样了，可以去三区留学镀金，期间还有大把钞票，可谓是一人得道，全家享福啊！当然了，就算是退一步，留学归来，赵副会长也会给她安排个轻松多金的工作，钞票用不完不说，还不用生养，在眼下这个大环境下，这种生活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
只是没想到这样的渣女被徐长春碰上了，让袁勇栋更意外的是，徐长春竟然还是个情种！这两年他根本就没找，多少人给他介绍都被推了，每次袁勇栋提出请他按摩、大宝剑什么的他也都是拒绝的！
站在这里，袁勇栋真是觉得一股凉意从脚底板升起了，过了今晚，如果他不能和徐长春成为铁磁，那就只有成为路人的份儿了！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最狼狈的一面，除了兄弟也只有仇人能看得到了。多数时候，受伤的人总喜欢独自舔舐伤口。
徐长春此刻的的表情也很复杂，心底里明明还是有爱，可见到对方从别的男人车上下来，他又恨得牙根痒痒的微妙心态，让袁勇栋觉得自己还是先闪人比较好。
“徐秘书，要不咱们哥俩去泡个脚？”
“不了，有点累，你去吧，改天再聊。”徐秘书说话的时候，眼神还往前女友那儿飞。袁勇栋如蒙大赦，“那好，路上注意安全。”
可就在袁勇栋路过毛呢大衣身边的时候，她深情款款的道：“长春啊，好久不见！”
袁勇栋脚下一顿，这是还有戏？
看不看……
想到徐长春刚才的表情，袁勇栋识趣的上了自己的车。这种时候，无论要亮绿灯还是红灯他这种大瓦数电灯泡都是多余的。袁勇栋上了车，司机贴心的问道：“老板，去哪？”
“马路对面。”
“啊？”司机怀疑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
“就马路对面，停下别熄火！”袁勇栋虽然是变异人，有听觉加持，可还是担心，走得太远就听不到他俩说啥了，这八卦劲儿也是没谁了。
毛呢大衣在这两年的变化也是显而易见的，不光是学识上的丰富，生活上的阅历也比普通人的二十年还要精彩。她见识了从未见过的风景，吃了许多没吃过的美食，认识了形形色色的人，出入的都是高档会所。
这就是她张佩雪想要的生活，傍上赵庆鹏的时候，她想的是跟徐长春一起过这样的神仙日子，可谁也没想到，赵庆鹏提上裤子之后，并没有马上履行承诺，而是故意让徐长春撞破。当然，这两年赵庆鹏对她也不薄，给她弄了三区医科大学深造的机会，还有上流人士的生活。只是在张佩雪心里，最开心的还是和徐长春在一起时候……
直到现在，张佩雪想到那天徐长春看到他们二人苟合时青筋暴起时的样子，还觉得心痛不已，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是太贪了，鱼和熊掌又怎么可能兼得？
随后的两年，张佩雪一直在不断的提高自己，积累了一些人脉和财富，也得到了一些知识，可她在赵庆鹏面前依然得随叫随到，倒不是说赵庆鹏不够意思，只是当张佩雪再次遇到徐长春的时候，才知道这两年的努力不过是过眼烟云，她依旧是别人的金丝雀，只不过这两年养的毛色更加鲜艳了些罢了。
张佩雪根本不在意别的人眼光，她从一个农家女走到现在实属不易，一点点风言风语根本不算什么，如果说真的还有遗憾的话，那就是眼前这个如玉般模样的人了！
张佩雪解开了毛呢大衣的排扣，走到徐长春的面前，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有时间聊会儿么？”
“你说吧。”徐长春更是百感交集，一方面他是觉得两年不见，张佩雪变得更有气质了，另一方面他也是恨极了这个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女人！
不过他最终还是没舍得走。
“我下半年博士就毕业了，打算回来发展。我妈妈去年没了，她知道咱俩分手的真相后，总骂我是妖精，你知道的，我父亲当年就是因为那个妖精抛弃了她，大概有阴影了吧。我妹妹也觉得丢人，母亲死后就搬走了。”
张佩雪觉得很委屈，如果她也和三区的那帮同学一样，哦，不，哪怕是跟徐长春一样，有个有钱的父亲，也不至于走到这一步，可是讽刺的是，她出卖了所有，最后依然是形单影只，一个亲人也没有。
徐长春作为男人，他更懂其中的艰辛，可这不能成为背叛感情的理由，可人有时候就是那么感性，明明恨得要死，可心却为她痛的不行！
“你还好么？”徐长春的声音沙哑的很，仿佛一下子老了许多。
“不好！赵庆鹏就是个禽兽！他总是想出各种花招折磨，一想到回来又要被他日日夜夜欺负，我都不想活了。”张佩雪说话的时候，把白色的高领毛衣往下拉了拉，青紫已经延伸到了锁骨处……
徐长春努力把眼泪含在眼眶里，他心里明白，只要掉下来，他就输得一无所有了！
第96章 林区酒吧
徐长春跟赵庆鹏共事多年，怎么会不知道他的那点癖好，徐长春还记得参加工作的第一年，同期分配来的一个小姑娘，长得跟花骨朵一样，脸蛋子都能掐出水来，结果被赵庆鹏这个畜生逼得跳了楼！
也许有人觉得，这小姑娘不经事儿，太软弱啥的，你要是强硬拒绝，人家也不会拿你咋样啊，老话不都说了么，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可你不要忘了人家可是上级，随便一个借口就能让你失去这份稳定的工作，甚至把你扔到生活区乃至无人区。那种地方，别说是一个弱女子，就是一个男人也未必能活下去。
从反面说，赵庆鹏这个人也大方，尤其是对女人，你要是顺着他，总能捞到不少好处。尤其是对于像张佩雪这种家境贫寒又想改变命运的女人，她原本已经认命了，可当她再次遇见徐长春的时候，整个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长春，我真的后悔了，当初我只是被那个老色批给骗了，他说只要陪他一晚上，就能帮咱们实现梦想，我真是太天真了。现在我已经脏了，不配得到你的怜悯了，可我真的要疯了，求你救救我吧……”
关于这一幕，徐长春已经在心里演绎了无数次，可当张佩雪再次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当时的那股子狠劲儿都没了，剩下的只有心疼！
徐长春紧握拳头：“放心，佩雪，最多一年，你就能自由了！”关于自己的计划，徐长春还不知于傻到跟对方分享，这个女人骗了他一次，已经在他这里信用破产了。
听到这话，张佩雪眼中放光，甚至坐在车里的袁勇栋都能察觉出她内心的狂喜！
不过谁也不会想到，此刻的徐长春早就不是当年的那个对张佩雪百依百顺的毛头小子了，也许他心中还有张佩雪的影子，但那绝对不再是爱！
袁勇栋听到徐长春最后的回复，心中也有所动，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心中百感交集，拿出电话，在通讯录中找到一个备注为“妹妹”的人，看了好久最终还是没有拨打出去。
就在袁勇栋伤感的时候，张佩雪的手机响了，看到来电显示，张佩雪明显慌了，跟徐长春匆匆告别，就上了楼，徐长春再一次产生了当小丑的感觉。
同样的夜晚，不同的心情。在石坎林区的李墨阳等人刚刚下车，看着天上明亮的星光都有一种回归自然的放松。林区地广人稀，为了节约资源，这边的林间马路都没有路灯，走夜路的人只能自己提着马灯走，要是胆子小的，只要天一黑就不敢出门了，生怕在林子里遇到狼群。
赵念容搓着快冻僵的手，拿出电话，非常不满的吼道：“赵蔫蔫，你怎么回事儿，让女人等你，你这老爷们咋当的，你知不知道现在都特么零下三十度了！”说话的功夫，赵念容的眼睫毛上多了一层白霜。
等了大概有三分钟，一辆吉普车停在了赵念容面前。
见到车上的人，赵念容一愣：“怎么是你啊？子绰，你什么时候从鹰国回来的？”
听到鹰国，皮埃尔的身子一僵，幸亏夜色正浓，大家各有各的心事，倒是谁也没注意到他有些不自然的表情。
赵念容顺手把行李递给车上的下来的人：“快点，我们几个都快冻死了。”赵念容自然而然的坐在副驾，从车里翻出包烟，问道：“你们要不要来根？”
李墨阳三个男人在别人的车上，自然也是不好意思抽烟的，直接拒绝了。赵念容点上了一根，把窗户拉开了个小缝，弹烟灰用。
赵念容相互给大家介绍了一下，三两句就扯到了正题，说了一下事情的经过，当然是李墨阳告诉她的删减版，已经回避了压制性药物的来源以及复杂的斗争，只是简单的讲了讲药品公司销售代表那边见利润表下滑，想出来的歪招，已经害死了半个村的变异人了。
赵子绰在鹰国飞行卫队服役，作为斗士也是满身的正义感，听完赵念容说的事情更是义愤填膺了，“这个中胜医药我听说过，在十二区算是比叫正规的药企了，怎么还玩这么下三滥的招数？一点空间也不留给别人也就算了，还为了挤兑别人草菅人命，这真是无法无天了！”
李墨阳三人都没有插话，赵念容挠了挠头：“子绰，你有朋友能打听一下小马的事儿么？”
“小事儿，等会带你们去喝两杯酒暖和暖和，那边的酒保是消息通。对了，那边很多都是变异人，你们应该会喜欢的。”
“这还差不多。”赵念容把烟头从窗户弹了出去。
海城街道上。
袁勇栋看着手机上的短信，脸色更加阴沉了，这一天过的，简直是太丧了。
司机见袁勇栋脸色不对，试探着问道：“老板，要不我去做了那小子？”
袁勇栋摇了摇头：“暂时用不到你，庆喜那小子如果不成，那你去也没啥胜算。其实这事儿也不一定得脏咱们的手，那帮人现在肯定已经闻着味儿去了，咱们换个切入点，说不定能更省事儿。”
司机没有继续开口，默默的把车开到了袁勇栋家所在的小区。
到了酒吧，李墨阳三人找了个地方先坐下，赵念容则是亲自出马，帮忙打听事儿。
“李，你觉得靠谱么？”皮埃尔问道。
“不清楚，不过赵念容这个丫头有背景，上次她在里面呆了还不到一小时，就被陈副司长亲自送走了。”李墨阳盯着赵念容的背影小声说道。
秦楮墨也跟着道：“对，我听说她们家族挺有能量的，不少都是变异人，刚才那个赵子绰的加持技能很特别，应该不在已知的三十六种变异类型中。如果我没猜错，他应该是基础元素系的加持。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的右手始终带着手套，都是绝缘材料做的。”
这里所说的就是一般的变异物种基因，现在已知的只有三十六种变异基因能跟人体融合，不过人要想保持生理性的正常，还得需要对症的压制性药物。这也是皮埃尔他们只做了一卡车的生意就被人挤兑成这样的原因所在！
第97章 麻球烦，走不了了！
而像李墨阳情况就属于例外，他身体里一共有三种变异基因：彩纹蜂、红眼蝙蝠和棕熊，得到了嗅觉和力量的加持，以及在音波方面的攻击力。在音波方面的攻击力来自红眼蝙蝠，李墨阳从未对外使用，即便是在队里的档案登记中，他也没有展示过。这也是他给自己保留的一个底牌。
秦楮墨则是力量和感知的加持，这在变异人种比较普遍，虽然两种加持的能力都是比较常见的，但是这种叠加异能的人在所有存活下来的变异人之中，不足百分之五，所以也被武装队当做是重点培养的对象。
而像基础元素的加持，也是相当罕见的，因为很多变异物种都不具备这种元素属性，在整个武装队里，这样的人也不过一手指数，传说他们的队长蒋初就有水属性的加持，不过大家也没见过，都是以讹传讹。而眼前这个赵子绰，则是货真价实的，这点倒是引起了李墨阳的兴许，看来，这赵家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家族啊！
赵家姐弟似乎在这边很吃得开，不一会儿功夫就领着一个小红头发的小青年过来了。
“他是这里的酒保，小酒调的不错，来一人挑一杯，都是这里的招牌。”赵念容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五杯颜色各异的鸡尾酒，有一杯上面还冒着火，看起来就非常有趣。
李墨阳原本想直接入正题，见赵念容极力怂恿他们来一杯，便跟身边的两位交流了下眼神，皮埃尔选了一杯颜色最为普通的酒，看上去跟柠檬水差不多，入口极辣，皮埃尔微微尝了一口就开始皱眉。秦楮墨则是选了一杯蓝色的，喝到嘴里有一种如梦如幻的感觉。
李墨阳稍微犹豫了一下，则是拿了那杯带火的，他从那个杯子里感受到了火焰的力量，跟酒保身上的气息十分相似，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个酒保应该是火属性加持。
李墨阳晃了晃酒杯，优雅的看向酒保：“抱歉，我是第一次见这种酒，这个是直接喝的么？”
酒保坐再李墨阳和赵念容中间，他有些不屑的耸了耸肩，赵子绰见老姐不高兴，一个眼神火就熄灭了，“好了，别玩了，说正事吧？”
李墨阳挑了挑眉，来者不拒，直接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那火元素入口却有一种冰凉丝滑的感觉，到了胃里迟迟不化。
“还真是有点意思，你是一个喜欢玩火的人。”酒保一语双关的评价道。
“呵呵，我还有很多不一样的爱好。”李墨阳笑着回应道。
“说吧，找谁，这片儿就没我打听不到的人！”
李墨阳从兜里拿出小武的照片：“就是这个小子，坏了规矩，给人下毒，现在死了不少的人。我们武装队接到命令，秘密调查这个案子。”
“看着眼生啊，你确定他在我们林区？”酒保仔细端详着照片道。
赵念容随手端起一杯离自己最近的酒，大大咧咧的道：“大郭，这事儿还能忽悠你么，我们就是一路闻着味儿来的！”
“你？容儿你也参与了？”大郭诧异的盯着赵念容。
李墨阳在旁边差点笑出声，你离靖哥哥可差老鼻子远了！
“哎呦，问你点事儿怎么这么费劲啊，我不正好也需要药么，要不是他们提醒，这药我就差点吃了！”赵念容一嘟噜嘴，有些生气的说道：“这个仇我还就得报了，你就痛快点，一句话，帮不帮我吧，要是不帮，以后咱们就不认识了！”
“好好，你别生气，我帮你找还不行么！”大郭有些无奈的从兜里掏出一张地图，然后捏起照片的一角，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
皮埃尔从未见过这等场面，有些惊讶的看着李墨阳，李墨阳冲他点点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不一会儿，照片“唰”一下子就着火了，大郭也不怕烫手，依旧捏着照片的一角，直到照片燃烧殆尽。说来也奇怪，这燃烧下的灰烬全都落在地图上的同一个方向。
片刻之后，大郭睁开眼睛，指着灰烬上的位置：“就在这里了。”
皮埃尔拍了拍大腿：“太特么的神了，跟巫术一样，哥们，你哪儿人啊！”
“不知道什么叫好奇心害死猫么？”大郭毫不客气的回了一句。
“好了好了，大郭，他们都是我朋友，你给我整杯上次那个茜茜公主，这个不好喝。”赵念容指了指面前的酒杯。
一听赵念容的话，大郭脸色立马就变了，“得了，等着吧，一会儿就来。”
皮埃尔也不好多说，毕竟是人家的地盘，倒是李墨阳看向赵子绰问道：“这个地方是看起来像是林区深处啊！这边会不会有哨卡？”
“等会儿给你们整辆车，就能进去了，没多大点事儿。”
就在这时，酒吧的门“呼啦”一声响了，外面十几个人直接冲进来了。
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青年扫了一下四周，单手插在兜里，嘴里叼了根烟，身后的小弟乖巧的给他点上了。
赵念容脸色一变，随后看向赵子绰：“他们怎么来了？”
赵子绰更是紧张了，冲着旁边李墨阳几人低声道：“估计他们是来找我的，你们等下从后门走，我去把他们引开，这帮龟孙子，以为人多就能把小爷咋的了！”
赵念容见弟弟要往前冲，连忙道：“别冲动啊，你给大哥打电话不就得了！”
“打电话？大哥他们现在忙的焦头烂额的，也顾不上这儿，哎呦，也不是一两句能说的清的，你靠边吧，等我怼活过去，你记得把我整回家！”赵子绰那气势似乎就要英勇就义了。
说话的功夫，抽烟的男人已经注意到了赵子绰这一桌人，笑嘻嘻的走过来，一脚踩在他们面前的桌子上。
秦楮墨看向李墨阳，小声问道：“麻球烦，走不了了！”
李墨阳微微摆手，示意他静观其变。三个人都低下头，避免节外生枝。可偏偏怕什么来什么，抽烟的男人从兜里拿出手，慢慢的摘下手套，“啪”一下子甩到桌子上。
第98章 这才刚开始
“可让我逮到你了，你小子还跟这儿喝上了？挺逍遥的啊！”话音刚落，“呼啦”一圈子人都围上来了。
抽烟男得意的凑上来，烟灰就掉落在刚才没来得及收起来的地图上，“你们几个抬头我瞅瞅，敢在我眼皮子底下搞事情，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有几个胆子！”
幸亏李墨阳他们已经记住了地图上标记的位置，这会儿抽烟男在这一弄，倒是把刚才的灰烬都给弄散了。
秦楮墨在队里也属于相当有个性的一波，见走不了，便支棱起脖子道：“你谁啊？”
也就是这个功夫，李墨阳注意到抽烟男的手掌有些特别，上面有一层青筋，一般人手背上会有些血管隆起来，可这人却是手背和手掌上都有。
“哎呦呵！”抽烟男有些意外的回头冲身后的小弟道：“这里还有人不认识我是谁！”
赵子绰见事儿要闹到李墨阳他们身上，连忙过来道：“咱们之间的事儿，跟他们没关系，他们也是第一天来，跟之前的事儿没关系，你让他们先走！”
“有你说话的份儿么？”抽烟男推了赵子绰一把。李墨阳通过这段时间的观察，发现这个抽烟男身上一点变异人的特征都没有，有九成的概率是个普通人，他身后这帮小弟，也都是普通的小混混，照目前的情形看，十个抽烟男也不是赵子绰的对手，这家伙怎么突然就认怂了？
“把他们几个都带走，换个地儿，我会让他们记住，我是谁！”抽烟男夸张挥手：“走！”
接到命令，抽烟男身后的小混混蜂拥而上，对着李墨阳就掏家伙。
“砰！”
秦楮墨因为梗着脖子，第一时间被人给揍了。他也是万万没想到，这些家伙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连问都不问，就直接动手了，懵比了一下之后，秦楮墨立马还手：“你们干什么，我们是十二区武装队的！”
“我去，我还以为你特么的是十二区区长的儿子来，一个大头兵，这么牛批，敢跟我大呼小叫的！知道我是谁么，我是林区的王！你们武装队的司长到了我这一亩三分地，也特么的得上供！”抽烟男撇了撇嘴，捏着烟就要往秦楮墨脸上按。
赵子绰一看不对，眼神一闪，整根烟一下子就着了。吓得抽烟男一抖，把手里的烟蒂给扔桌子上了，地图很快就给点着了。李墨阳等人来这里是坐的高铁，要过安检才能来，所以他们也没办法带武器，是想着等到了地方，有需要再买，对方就一个小屁孩，他们三个人徒手也能办了，所以没想太多。
这就造成他们面对抽烟男这伙子人，显得有些被动了。
几个人围住李墨阳等人直接亮了家伙：“乖乖跟我们走，否则让你们现在脑袋就开花！”
“都起来，走！”
秦楮墨哪里受过这种鸟气，抄起桌子上的酒杯二话不说就砸过去了。
抽烟男也不躲，饶有兴致的靠在旁边卡座的靠背上，从兜里掏出一盒烟，拿出一根道：“谁敢还手，都给我弄死！都不是啥好鸟，弄死，天塌下来老子也能顶得住！”
赵念容的目光也是从错愕瞬间变成了愤怒。她盯着抽烟的男人道：“你们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赵子绰见到赵念容冲上去，连忙道：“姐，你别掺和这事儿，你先回家就知道了。”
“我能眼睁睁看着你们被抓走？”赵念容一手抓着赵子绰，一手抓着李墨阳，显然是有些生气了。
抽烟男倒是来了兴趣，盯着赵念容道：“我早就听说，赵子绰有个双胞胎姐姐，就是你吧？还真是不错，一起带走，老子要尝尝鲜儿！”
“砰！”
赵念容一脚就过去了，抽烟男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被蹬倒在地。赵子绰一看连忙挡住赵念容：“姐，你疯了么！事儿大了，快走！”
见赵子绰冲过来，抽烟男第一反应是往后退，接着冲着跟班吼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么，给我统统按住！一个都不许跑，那个小娘们也一起带走！”
这几个小青年也是楞，真的朝着赵念容伸手，李墨阳看不过去了，伸手将赵念容拉到身后。小青年见状，抬起枪托子就要砸人，李墨阳动作极其利索，一个弯腰低头，脚下横漂了半步，接着一拳打在对方的腋窝，脚下一别，小青年就躺在地上哎呦了。
“砰！”
秦楮墨见李墨阳动手，也不含糊，三下五除二直接就把这群小混子给放倒了。
“反了反了，你们敢还手？你们要是动了我，信不信你们家那个老不死得烂死在里面？！”
抽烟男见身后的跟班都被撂倒了，直接是炸了锅，拿出个小匕首就冲着秦楮墨等人招呼过来了。
“都给我进来，在林区，还没有我摆不平的事儿！”
李墨阳三人的个人素质是很强，但当他们看到冲进来的人都是荷枪实弹还带着防毒面具的时候，就知道为什么赵子绰不还手了。
他们三个是变异人不假，可也不是铁打的，这要是被子弹打中，那该挂也得挂，对方一看就是练家子，李墨阳三人也只能暂时按兵不动。
赵子绰一看把李墨阳他们也牵扯进来了，着急的道：“别这样，他们跟这事儿没关系！先让他们走！”
“砰！”慌乱中枪就响了，“少比比！”
赵子绰捂着满是血的大腿也是怒了：“你们真要玩是吧，好啊，那就走，我倒是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儿！”
几分钟后，李墨阳、赵子绰等人就被带出了酒吧，抽烟男的那群手下把他们分两个车给带走了。
抽烟男看着几个人被装上车，才伸了个懒腰：“先给带到北郊的庄园去。”
“是！”车里的人连声应下。
李墨阳他们倒是可以找机会离开，可眼下把赵念容姐弟扔在这也不合适，只能先将计就计，跟着走，李墨阳压低声音问道：“子绰，我看你也是有点能耐的，怎么回事儿？”
“我们家老头，被这小子家里人给坑了！事儿复杂着呢，现在人在他手里！”
“特么的，都闭嘴，在说话给你嘴缝上！”
前面的人回头瞪着赵子绰，赵子绰也是有些红眼了：“这才刚开始！”
“砰！”赵子绰被一枪托砸在脑袋上，“在说一句试试？”
第99章 掺和一把！
赵子绰见状，没再多说。
到了地方，抽烟男倒是没跟着，李墨阳等几个男人被扔到了一个废弃的仓库里。赵念容则是被单独带走了，周围看守的小年轻都在聊天吹牛，一直没咋说话的皮埃尔突然开口：“现在咋弄？”
秦楮墨抹了把脸：“直接干出去拉到了。赵念容也不知道被逮到哪儿去了。”
李墨阳摇了摇头，事儿怕是没那么简单。赵子绰这家伙是个变异人，再加上陈副司长之前对赵念容的态度，李墨阳决定深入跟这家人交流一下，所以拒绝了皮埃尔的建议。
赵子绰吐了一口带血的痰，才道：“不用担心我姐，一般人整不了她。那小子要是真有啥邪念，保证他会生不如死。哥几个，今天连累你们了，改天请你们喝酒，算是我给你们赔礼了！”
“别说见外的话，到底咋回事？”李墨阳问道。
“我姥爷在林场做了点不大不小的木材生意，结果也不知道得罪了谁，一下子被扣上了走私的帽子，你们是武装队的，这罪名你们应该知道有多重。我妈一听说这消息，急的整宿睡不着觉，我这不请假从鹰国赶过来瞅瞅是啥情况。我姐也是为这事儿回来的，不过她刚到，知道的不如我多。”
“走私？”秦楮墨有些惊讶的问道：“走私啥？”
“还不是压制性药物呗，这地儿变异人多，这玩意确实俏，可我姥爷也是有原则的人，怎么可能沾这玩意。都是林区新上来的二把手，自己手下有一摊子业务，上来就想重新分蛋糕，抢我姥爷的生意。我们那些表哥、舅舅们自然不能答应啊，反抗来反抗去，就被人家给坑了。直接关进去了！”
不得不说，赵子绰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了，三个人都在咀嚼着其中的味儿。
秦楮墨作为武装队根正苗红的队员，根本见不得这些乱扣帽子的事儿，再加上赵子绰这家伙有点能耐，秦楮墨这会儿正义感爆棚，想要帮忙。
皮埃尔被人套了一把，恰好也是因为压制性药物，一下子也有了一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觉！如果说，能跟这里的变异人再搭上话，后面把生意做过来那就是最好不过的事儿了。
李墨阳则是眼前一亮，果然跟自己猜测的差不多，这里的变异人不光是多，怕是跟别的地方的都不太一样！
这个重大发现，李墨阳觉得有必要个范思雅和钟教授沟通一下，毕竟，他们当时说的信息并不是这样的。能够拥有基础元素加持的变异人，绝对是一个新型群体！
三个人各有各的心思，但是结果却是惊人的相似，那就是掺和一把！
对过眼神后，照例是李墨阳开口道：“具体说说？”
“这事儿本来就是扣帽子，压制性药物，到哪儿都是违禁品，这事儿要是坐实了，我姥爷恐怕就出不来了。我们家在这边也算是有点关系，我大哥他们正在运作，本来今晚就能出结果的。刚才对咱们出手的小子，就是林区二把手的亲侄子，叫苏扈，除了命好投了个好胎，啥也不是！我们不想把事儿搞大，所以也不想跟他正面冲突。结果这小子真以为我们怕了他，天天搞事情。”
说起来，这石坎林区整个大环境跟十二区还是有很大的区别的。如果说，十二区是成熟的城市联合体的话，这个林区就是个松散的政治经济联盟，在这里，聚集着三教九流，林区区长是明面上的一把手。
从地理位置上说，林区的另外一边就是无人区，这里是逃犯的天堂，同时也聚集着各色商业组织，权利都被分散在各行各业中。这就早就了管理林区是件风险和利润同在的事情。
而赵子绰姥爷所从事的木材生意，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必须有各种经营许可才能在林区采伐。这些有经营许可的人也都扎根多年了，相互之间也都有很密切的联系。二把手想要插手，势必要打掉一家，弄出位置。
林区的曹家，也就是赵子绰的姥爷家，整好就成了被二把手选中的蛋糕。这一刀子下去，真真切切的是让曹家痛了，可曹老爷子也是个倔强的人，好啊，你弄吧，大不了就鱼死网破！
二把手也没想到，对方这么硬，所以事儿就这么僵持了一阵子，赵子绰赶来以后，倒是也闹腾了几次，结果都没达到目的，所以他们曹家决定今晚找上面的人，哪怕是把手里的经营许可贱卖了也要把老爷子救出来，当然他们找的是跟二把手对立的人。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这事儿到哪儿也错不了。
李墨阳听到这里，也算是了解了个大概，这曹家算是遇上坎儿了，这事儿他们也想到对策了，就是贱卖护盘，为了这口气跟二把手干到底。现在，他们几个人要想解决问题，也得先出去再说。很快，门口那几个聊天打屁的小弟就被放倒了。
可事实远比李墨阳他们想象的残酷，曹家这边觉得姿态已经放的很低了，可还是遇到了坎儿。
此时的曹家门口，聚集了不少人。一波是曹家子弟和一些嫡系雇工，有二三十个吧，另外一边则是二把手那边的人。
双方剑拔弩张，火药味十足。
赵子绰的大舅，名叫曹丰年，此刻算是曹家的主事儿人，他站在门口道：“诸位，这大晚上的来我们曹家林场不知所为何事？”
其实曹丰年也是打肿脸充胖子，他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大儿子身上了，如果这次他能跟上面的谈妥，事儿就算是暂时了了，可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人还没回来，曹丰年心里是越来越没底了，可眼下，这么多口子人都得指望他，曹丰年自然也不能输了气势。
对面为首的人叫许达开，是个光头，他不紧不慢的走到曹丰年面前，笑吟吟的说：“到点了，我是来收你们家林场的！”
“你真以为，这石坎林区是你们能只手遮天的地方？”曹丰年瞪着眼珠子道：“我们曹家有大区颁发的经营许可，这管理权十年不变，现在还有三年才到期，你这会儿让我交权，请问您凭的是哪条王法？”
“嘿，跟我提王法？在这里，这个就是王法！”
第100章 林场冲突
许达开挥动拳头，然后冲收下招了招手，立马有人给他递过来一纸文件。
许达开翻开红头文件，拍在曹丰年的脸上：“瞅瞅，你爸违规走私，压制性药物，这可是重罪，巡查署那边很快就会派人过来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你爸作为主要经营负责人，肯定难逃刑事责任，就算不是死刑，也得十年八年的，你们的经营权不用等到期，上面自然会换人，这可是你们自己不珍惜机会。得了，啥也别啰嗦了，这法律条文我给你了，地儿你马上给我腾出来！”
要是不说这事儿还好，曹丰年一听到父亲被扣帽子的事儿，也是一肚子火气，当场就把红头文件给撕碎了。
“别跟我整这一套，先不说我们家老爷子根本就没做过这事儿，就算是做了，人家没判之前充其量就是个嫌疑犯，再说了，一码归一码，这事儿就算是真落地，也跟我们林场经营权没关系。经营权不是挂在老爷子名下，是属于公司资质，你懂个卵！”
“曹大憨子，你敢把红头文件给撕了？我看你不光是憨，还疯了！”许达开也有些没想到，对方上来就把文件给撕了。
“你们都到我头上撒野了，我还有啥好顾忌的？”曹丰年支棱着脖子，仿佛一言不合就要开打了。
不远处，刚刚逃出来的李墨阳已经察觉到这边浓浓的火药味，心理只觉得这曹家人不是人家对手，现在已经被带了节奏，这要是真打起来，曹家指定要吃亏，人家带来的都是热武，而曹家人拿的都是冷兵器，这肉盾咋抗得过人家。
再说了，这二三十人里面看样子还有些是工人，人家帮你干活倒是没问题，帮你拼命护盘子那不现实啊！
更何况，现在曹家不占理，就算是打起来，工人都不一定挺你！
这边秦楮墨也听到两方的争执了，转头看向李墨阳：“副组，你怎么看？”
“这会儿打架没意义。”李墨阳一针见血的道。
可许达开也是个一点就着的性子，见曹家人不服软，他也上来脾气了：“我算是看透了，你们这群憨货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啊，那我就跟你玩玩，弟兄们，今儿就照着一巴掌的赔偿额度给我整！”
五万块在如今这个动荡的年代，可算是一笔巨款了，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生活费不过才两三万的样子。这些钱够普通家庭生活两年的了。
曹丰年也是个狠人，从旁边的木材堆里抽出跟斧头，他身后的子弟也不含糊，纷纷跟着抄家伙。
“唰！”
这二三十号人直接就围上来了。
许达开也来劲儿了，对着身后的人道：“给我冲进去，清场！不服的直接扔外面马路上！都留口气，打残的算我的！”
“冲！”
曹家这帮人也很有血性，抄起家伙就往上冲。
赵子绰一看这阵仗，两眼都要冒火了，李墨阳死死拽着他的胳膊：“子绰，别冲动，先等等，这事儿得从根儿上想办法！”
就在这时，汽车的马达声由远到近，一辆燃油越野车冲过来，到了门口才紧急刹车。
车子就这么停在林场门口，越野车上下来了个三十岁上下的男人，冲着人群中的曹丰年喊了一声：“爸，让大家住手！”
林场中的人，看到回来的曹天赐，顿时松了口气，都觉得他是带着好消息来的。不用曹丰年说，便都住了手。
曹丰年上前一步，对着大儿子曹天赐小声道：“这些人今天是来清场的。”
曹天赐点点头，小声道：“我来处理。”曹天赐说着，走到许达开面前，“这事儿，给我半个月时间，要是不成，我亲自去给你送钥匙。”
“那可不成，你瞅瞅我这后面，也都是一帮等着养家糊口的兄弟，一天就得开不老少的工资，半个月我等不了，而且今天上面已经下文件了，我不干活，回去没法交代的。”
“许叔，您也是有儿有女的人了，说实话，这动手的事儿，我们年轻人玩玩就算了，您辈分在这儿，弄这一套就不合适了，万一有小辈残了，您这心里估计也过不去。我们曹家是出了名的莽夫多，这事儿都逼到这份上了，就算是个兔子它也得咬人呢，更何况是这么多条汉子，这种损伤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叔，您说是不是这么个道理？”
曹天赐一口一个“您”，说的是彬彬有礼，许达开沉默了片刻，“大侄子，你这是跟我玩心理战术呢！”
“不能够，许叔，事儿都到这份上了，玩啥战术都不顶用了，得割肉，我曹天赐出来混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给我半个月，我们家老爷子要是彻底没指望了，你想怎么着都成！”曹天赐故意停顿了一下：“许叔，您看这么着行么？”
许达开也有些犹豫了，按理说，能兵不血刃的解决问题，那是最好的结果了。可眼下，这半月时间有点太长了，虽然他心底已经不相信曹家能翻盘子了，可为了避免夜长梦多，他还是斟酌道：“半月太长，给你一周，一周后，我再带人来，你要是有招就尽快用，时间可不等人！”
曹天赐也知道不是讨价还价的时候，果断的点头道：“行，叔，按你说的来！”
许达开冷哼了一声，看向曹丰年：“你瞅瞅你那个憨样，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比你儿子差远了！什么年代了，做事儿还不动脑子！”
“呸！给劳资滚！”曹丰年气的口吐莲花。
许达开倒是不生气，一招手，“咱们撤！”
见人都离开了，曹丰年才有些疑惑的盯着大儿子：“天赐，你啥意思，到底有谱没谱？是不是事儿没谈成？”
“爸，回家再说。”曹天赐的心情也不见得比大家好多少。
看事儿都过去了，赵子绰等人才出来，赵子绰激动的叫了一声：“大哥！”
“子绰啊，你最近没事儿别乱跑了，不太平。”曹天赐扫了一眼赵子绰身后的人，目光一凛。
第101章 曹家的困局
表弟身后这三个男人身上都有股子肃杀之气，一看就是有些故事的男人，可这个节骨眼上，曹天赐自己家的事儿都没整明白，也没啥心思招呼表弟的朋友，便道：“先都回家吧！”
这么一场腥风血雨，算是暂时被曹天赐给缓解了。
对于李墨阳等人被牵连进来，赵子绰自然是有些内疚，连忙招呼三人跟着他一起回家，至于进林区找人，也得等大哥得了空，再提借车的事儿。
到了曹家，曹天赐让众人都散了，只留下几个核心子弟，当然这其中就有赵子绰。
“子绰，这几位是？”曹天赐坐下让人上茶，又吩咐让小厨房弄几个热乎菜，这会儿功夫李墨阳已经看的七七八八了，以前这个家也许是老爷子拍板，现在老爷子被弄进去，这个家就靠曹天赐带着几个兄弟撑起来了，中间曹丰年这一代的人，倒是没见到几个。
“大哥，这几个是跟着我姐一块来的。都是我姐的朋友，这位是李墨阳，十二区武装队的组长，这位是他的助手秦楮墨，这位是皮埃尔。他们都是过来查案子的，结果刚一到，就被我给连累了。”
一听是武装队的人，曹天赐面上倒是多几分敬意，随后便问道：“那念容人呢？”
“嗨，苏扈那个傻缺初来乍到的，还以为我姐是面人，把我们几个都弄到郊区仓库了，我们放心不下家里，先打晕看守逃出来了，我姐这会儿估计在跟那傻缺玩过家家呢！”
“哈哈！”
客厅里难得出现几声小声，大家好像都不怎么担心赵念容的安全。
见李墨阳的人流露出诧异之色，曹天赐解释了一句：“你们可能不知道，念容小时候就是我们这里的霸王，家里的男孩子都被她欺负了一个遍，这丫头鬼着呢，能降服她的人，估计还在娘胎里没出来呢！”
说话的功夫，菜上来了，曹天赐冲着李墨阳道：“几位远道而来，跟着我们先随便垫吧点吧，等明天再好好给你们接风！”
李墨阳等人也不是矫情的人，便点头答应，跟着曹家人去了小餐厅。
算上李墨阳三人，小餐厅里正好做了七个人。曹家三个兄弟，分别是曹天赐、曹天南和曹天越，赵子绰是他们姑姑家的孩子，也是听哥哥们说了这事儿，特地从鹰国赶来帮忙的。
大家落座后，曹天南问道：“大哥，事儿到底怎么样了，巡查署那边愿意帮咱们说情么？”
“难啊！”曹天赐道：“这年头锦上添花的多，雪中送炭的人少啊，咱们家现在这个情况，我已经是使劲浑身解数，老杨才答应帮咱么拖延上一周，这还是看在这么多年的老关系的份上。”
曹天南明显是个急性子，接着追问道：“那他给咱们指条明路也行啊！”
“明路？哪里有明路，说的直白点，咱们要是这把能靠自己度过去，人家跟咱们就还是朋友，要是过不去，不踩你一脚就算是有人情味了。苏家那边把咱们视为砧板上的肥肉，都已经把面和好了，就等着剁肉馅包饺子了！”曹天赐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大哥，照你这么说，他们就吃定咱们了呗？！”曹天越是三兄弟中跟父亲曹丰年最像的一个，不光是长得像，性格也相似，既不像大哥那么精明，也没二哥那么激进。平日里不吭不哈的，也不愿意掺和事。
“我看不光是咱们家，还有剩下的几家估计也得被扒层皮！”
赵子绰来到林区的这几天，也对事儿有所了解，总结了一句。
曹天赐点头：“子绰说的不错，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咱们曹家交出经营权，把这些年拿到的利润吐出来大半，把爷爷捞出来，先把这口气缓过来再说。”
“姓苏的王八羔子，我要跟他们拼了！”曹天南咬牙切齿的说道。
“老二，别冲动。都多大的人了，还跟三岁孩子似的，做事儿得动脑子！”曹天赐说完，抬头看向李墨阳：“三位，让你们看笑话了，也是赶巧了，我家正好遇到事儿了！招待不周，还望见谅！”
李墨阳见对方如此明理，便开口道：“没关系，我们跟念容也是好友，这一路上过来看她心事重重的，我们也不好多问，现在既然知道了，也没有袖手旁观的道理。”
曹天赐一听，连忙拱手道：“心意我领了，三位，这回对方来头不小，我们曹家在这里也算是有点能量，你们要查的事儿如果我们能帮得上忙，尽管开口。”
李墨阳笑了笑：“曹兄，那就多谢了。苏家人做事确实霸道，我们刚到这里，就被揍了，这事儿就算不是为了曹家，我们也打算出这口气。”
曹天赐此刻心理装着事儿，客气了两句，又说起目前想到的方案。赵子绰觉得既然找上面的人不管用，就联合其他几家有经营权的，唇亡齿寒是很浅显的道理，大家一起发起反击，说不定还有希望。
曹天南气的直拍桌子，“子绰，你刚回来不知道，他们那几家就是缩头乌龟，成天跟劳资玩事不关己高高挂起那套，要我说，就从外面喊几个变异人来，玩点脏的！”
听了这话，曹天赐头摇的跟个拨浪鼓似的：“年代不一样了，不要净想玩这些上不得台面的！”
一顿饭的功夫，李墨阳已经听明白了，他觉得现在曹家人想的招儿都太常规，想要破局，这事儿得想点新招数。可他也是第一天认识曹家人，不愿意在饭桌上当这这么多的人多言。
“时间不早了，大家早点休息，子绰，我等会叫人把你旁边那两间房收拾出来，先给墨阳他们住吧。这两天，我比较忙，子绰你带着他们到处走走，有需要直接跟我说。”
“大哥，还真有，他们发现嫌疑人的踪迹在林区里面，想跟咱们的车一起进去抓人。”
“行，明晚正好有人进去拉货，等到时候我安排一下。”曹天赐一脸疲惫的回应道。
第102章 想着硬起来
晚上十点，赵子绰旁边的屋子已经收拾出来了，两个房间，倒是挺宽敞。李墨阳三个人在屋里简单碰了碰，都觉得这事儿想要解决起来还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儿，皮埃尔有些放心不下担心小马再跑了，秦楮墨觉得这边山高皇帝远，想要借助武装队的力量帮曹家不现实，他们现在三个人要是真得掺和，怕是真得耽误了案子，回去不好交代。
李墨阳想了下，决定找曹天赐谈谈，顺便把车的事儿敲定。
夜色已深，曹天赐坐在书桌前，愁眉不展，刚才的醉意也早就消失了。李墨阳到了门口，轻轻的敲门：“曹兄，睡了么？”
“来吧！”曹天赐急忙站起身，准备去开门，结果李墨阳已经进来了。
“门没锁啊！”李墨阳反手关上了门。
“嗨，最近家里一锅粥，干什么都不在状态。怎么，墨阳，你找我有事儿？”
李墨阳打量了一圈屋内的陈设，干净、整洁，可以看得出，曹天赐是个有品位且非常自律的男人，李墨阳对曹天赐的印象又提升了不少。
“曹兄，刚才听你们说起最近家里遇到的事儿，我这心里有点想法，所以过来跟你唠唠。”
李墨阳这话一出口，曹天赐有些意外的抬头：“是嘛？那你说说看！”
“我在官面上干了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对于其中的门道也多少懂点，我琢磨着就算现在舍得花钱疏通，也不好弄了。”李墨阳说的很直白：“既然上面已经定性下了红头文件，你想让他翻案，就相当于是打自己的脸，基本是走不通的路数，权力机关讲究的是平衡，现在破局的思路应该反过来，不要总想着咱们服软，而是想着怎么硬起来，让他们不得不重视！”
曹天赐听到这里，点了根烟道：“有点味道，要不要来根？”
李墨阳摆了摆手：“我的思路很简单，该跪的跪了，该拜的佛也拜了，也算是表达诚意了，下一步就换个套路，我一个人说话，你不想听就不听了，要是一万个人跟你喊话，你就算捂着耳朵也能听得到吧。回来的路上，子绰就告诉我了，这有经营许可证的可不止曹家一个，这唇亡齿寒的道理，他们可能没悟透，这没关系，咱们帮他们悟悟，这事儿也就成了。”
李墨阳的履历其实非常丰富，要不是为了去荒岛救人，后来又阴差阳错的成了变异人，他的仕途也是一片光明，虽然现在职位没了，可这看问题的高度和眼光还是有的。把复杂的问题简单化，从而找到最理想的思路，这是李墨阳非常擅长的事情，也正是因为这个能力，他才能一次次的在危机四伏的环境中化险为夷。
曹天赐是个聪明人，一点就透。他冲着李墨阳比了个大拇哥：“墨阳，你小子干个武装队的小组长屈才了昂，要不是我们家现在情况特殊，我一定邀请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干。可你不知道石坎林区的情况，那些人觉得曹家这次被套进去，根本没翻身的机会了，所以都想着能不能等我们倒下了，捡点剩的，根本不可能团结的。”
“外患就不说了，曹家现在内忧也是不断，之前都是爷爷主事儿，我爸这一代，四个姑姑一个男丁，偏偏我爸是个没主意的，姑姑们都挺厉害，尤其是子绰他母亲，也就是我大姑姑，一听说这事儿本来想要回来，可大姑父那边也有些走不开，这才让子绰姐弟回来，我也能理解大姑父的苦衷。其他几个姑姑也是出了不少的力，可县官不如现管的道理你应该懂，目前看，保命不难，但是想要立起来造势，挺不容易的！”
“呵呵，曹兄，这事儿说难也难，说容易也容易。主要看你有没有这个决心了！”
曹天赐明显怔了一下，李墨阳接着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工人们在这个节骨眼上有点不一样的想法太正常了，我是个局外人，没啥情感因素在里面，要是你放心，我可以和子绰出面先谈谈。”
在饭桌上的时候，赵子绰就一再说李墨阳跟姐姐很熟，曹天赐一听这话，立马就把李墨阳代入到准妹夫的角色上去了，这距离一下子拉近了不少。
“我看看，这个点儿林区工地的几个头正好在打牌，这样，你去喊子绰起来，我约人，咱们一会儿去谈。他们都是经常进入林区的，找人的事儿他们比我熟悉情况。”曹天赐聪明的加了一句，这其中有两层意思，第一你们的事儿，我一直放在心上，一会儿见到人我就能安排了。第二层意思也简单，你小子说话也别太冲，这些人赶明儿你说不定还得求着呢。
林场的工作很特殊，采伐的工作部分是在白天，部分是在夜里，打包装车一律要在天明前干完，运输队的人一般是下午休息，后半夜和头午干活，而这些小头头也就形成习惯了，前半夜在这里打牌聊天，盯着林区的情况，等运输队的人出了林区，大家才会休息。曹天赐每周都会抽一两天跟大家一起打牌，听听最近下面的新鲜事，顺便也和大家联络一下感情。
李墨阳道：“曹兄，我知道。”
“别曹兄了，跟着念容他们一起叫哥吧。”曹天赐笑着说了一句。
李墨阳心里装着事儿，也没仔细品曹天赐这话里的意思，点头出去了。
半小时后，曹家在林区的办公室内。
七八个管理层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他们都是经营商的负责人，每个人都管着一片，有的是伐木的，有的负责运输，有的则是负责货场的，都算是曹家这边的老员工了，每年也能享受到公司的分红，算是曹家团队的中流砥柱了。
曹天赐一招呼，大家都把牌收起来了，屋里不少人都点着烟，李墨阳一进来就觉得一片烟雾缭绕。赵子绰大概早就习惯这种氛围了，大大咧咧的走到曹天赐身边，拉开个椅子先让李墨阳入座，然后自己有随便往旁边的椅子上一靠，所有人的表情立马严肃了起来……
第103章 口误？
“好了，人都齐了，咱们就简单碰个头说两句。这两位呢，你们有的认识，也有的不认识，我统一介绍一下，这个是赵子绰，我大姑儿子，这位是念容的男……咳咳，朋友，李墨阳。”
李墨阳听到这话，一脸懵比的望着曹天赐，男朋友？
曹天赐耸了耸肩，用眼神表示：口误！口误啊！
工人们听话听音，其中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顺着说道：“那既然没外人，我也就有有一说一了，这次如果曹家没立住，我们这批工人怎么安排？这年轻的还好说，拿点赔偿金就能打发了，像我们这些老员工，五险一金停了怎么办，我们的股利还能不能分到了？”
“对啊，我们这些人一辈子就靠着林区讨生活了，别的营生咱们也不懂，现在要是曹家不干了，也得把眼下的事儿都处理了昂！”
见有人开头，剩下的人说的就更直白了，曹天赐见众人发难，心中也是一肚子火气，眼下大水还没冲垮龙王庙呢，这就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
“嗯，这次我爷爷的事儿大家也清楚，子绰和念容他们回来就只专门为解决事儿来的，这样，墨阳先说两句吧。”曹天赐随后看向李墨阳：“我在这里，你把想法跟大伙儿说说。”
见球提过来，赵子绰和李墨阳倒是没什么变化，这些老人们也清楚，曹家的几个闺女嫁的不错，赵子绰姐弟打小就在林区长大，多少也给点面子，所以大家这会儿也都没出声反对的。
李墨阳笑着道：“既然大家给面子，我就说两句。”
大多数人都抱着看笑话的心态，觉得他们也就是走个过场，过来声援一下，要是真能解决，那事儿不早就结束了，而且这几个曹家丫头都没露脸，派俩毛都没长齐的小子来，也就是应景的。
“老爷子的案子，大家想必也听说了，想要保命，就得把经营许可交出来。我们商量了一下，老爷子得保。所以能，这经营许可肯定是得交的。”
对于李墨阳说的这个结论，也在医疗之中，大家都没有吭声的。
“那交接之前，关于大家关心的问题，我们也出了个方案，你们的五险一金交到这个月，有门路的可以提前找下家，也可以自己续交，当然，续交的话费用比较高，而且只能缴纳一部分，这个我就不多说了。关于股东股利的问题，诸位就别想了，现在曹家散盘子了，新老板接手是不会管前面的事儿，当然股东可以多发一个月工资，毕竟还有些收尾工作，这找到出路的，可以随时走，这一个月工资照常补。”
一听这话，大家就炸了锅：“你们这些资本家，干活的时候怎么不这么说？现在一毛不拔，我们这些人都这把岁数了，上哪找给交保险的工作去？这不等于是断我们的活路了么？”
“曹天赐，你小子心挺黑的啊，老爷子在的时候，绝对不可能做这种没良心的事儿！”
“就是，这次的事儿明明就是曹家捅的篓子，现在好了，让我们大家一起扛啊？”
曹天赐一言不发，赵子绰也没有多说。李墨阳见大家抱怨的差不多了才道：“我们也是没办法了，如果有机会经营下去，谁也不愿意走这一步啊。”
“你起开，跟你说不着！”白衬衫冲着李墨阳吼了一句。
“那你不想谈了是么？”李墨阳的声音不大，但是带了音波攻击的加持，作为变异人，这点级别音波对曹天赐和赵子绰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对于白衬衫这种普通人来说，就如当头一棒。
所有人被李墨阳这么一嗓子吼下来，都安静了。
李墨阳见没人说话，接着道：“利益是你们先谈的，好啊，既然要谈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们的资料和档案都在公司手里，是正常离职还是被开除的，也是公司说了算，林区这边的用工形式跟外面的不太一样，想必你们也清楚，你们身上带着曹家的标签，还真以为出了这个门，你们能找到更好的出路？”
这些工头们听到这话，都低着头，算是默许了李墨阳的话。
“你们觉得，我们不讲仁义，可现实呢，你们想过么，为甚曹家会被逼到这个份上，公司里一共几个人是曹家的，满打满算也就是十几个老爷子的直系亲属。许达开带着人来，我们服个软怎么还不能混口饭吃？退一万步说，就算是出去，凭这一身的本事，也不会饿死！你们以为我们为什么不愿意服软，不愿意离开？还不是为了你们这些跟着一起干的老员工？人家许达开带着的人不吃饭么，要是把你们都收下了，他们的人喝西北风么？”
李墨阳的目光扫视了一圈：“都清醒点吧，诸位，人家要的可不光是经营许可，还有这条产业链上的各个正式岗位的名额。经营许证一旦换了人，你们这批人还以为自己能在这一行讨生活么？兄弟们，现在能好好说话了么？”
所有人都一脸的阴沉，一个五十岁上下的秃顶问道：“那你们想怎么办？”
“报团取暖，拼死一搏。当然了，如果曹家这口气上不来，你们不光是要把股东的位置让出来，公司分的车和房子，也得交上来。”
李墨阳给出的办法很直接，他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借助所有人的声音，让上面无法无视曹家！
谈判进行前后也就是半小时，李墨阳说出了曹天赐想说而不敢说的话。
“墨阳，真没想到，你还有这个魄力。”曹天赐对李墨阳的态度是越来越亲近了。
“现在还不是大意的时候，他们之所以低头，全都是为了个人利益，他们暂时是绑在这条船上了，可如果有更大的风险，这些老员工倒戈也是迟早的事儿。”
“我明白，这样，白天我再去跟其他几家有经营许可的谈谈，事儿也许会有转机。对了，你说的那个小马我找的人已经盯上了，还在林区里面，是要等晚上跟我们的车一起进去，还是白天就进去把他按住？”曹天赐此刻真的是把李墨阳当一家人了，对他们的事儿很上心。
“既然盯上了，就等晚上进去吧。白天我跟你一起去谈。”
李墨阳不是个半途而废的人，他既然决定掺和自然是要把事儿给弄利索了。
第104章 茶楼会谈
这边，同样在开会的还有许达开，只是这氛围就显得轻松的多了，大家把酒言欢，仿佛是在提前庆祝胜利了。
饭桌上只剩下三个人的时候，坐在上首的男子才开口道：“达开，事儿办到什么程度了？”
“曹家那边让再等一周，估计是还想再拼一把。”
坐在上首的男人是许达开的老板，名叫顾长平，这个人有些背景，跟着二把手苏洪泽一起过来的。
“那你怎么还答应了？”顾长平有些不悦的问道。
“当时人很多啊，要是不同意，今天肯定要干架的，您不是说了么，咱们初来乍到的，该办事儿办事儿，少捅娄子。这要是见了血，事儿就大了，对咱们没好处啊。再说了，巡查署那边点了我好几次了，这事儿明眼人都知道，咱们赢定了，何必在这个节骨眼上闹腾呢，显得咱格局不够。”
顾长平拍了拍许达开的肩膀：“你小子可以昂，长进了不少！”
“那可不，我可是跟着您混的，多少也学会了点。”
“嗯，这次的事儿妥了以后，我让你接手他们几家的盘子，你能端住么？”
“没问题！您就看我表现完事儿了。”
第二天一大早，太阳刚刚升起来，李墨阳就已经晨练回来了。值得一提的是，这林区的空气是真的很新鲜。
“哎呦，墨阳，你起的可真够早的！”曹天南刚洗完脸，正准备把洗脸水泼到院子里，就看到李墨阳回来了。
“都习惯了，在队上每天也要早训。”李墨阳的头发上闪烁着汗珠子，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整个人都热气腾腾的。
经过昨晚的一场酒，李墨阳跟曹家人的距离拉进了不少，曹天南笑嘻嘻的道：“你小子身材真是不错啊，怪不得念容那丫头上头了……”
李墨阳有些无语：“你们怎么都这样！”
昨天晚上，曹天赐就拿这个跟大家说事儿，结果今天又碰上曹天南，李墨阳都给整不会了。
“嘿嘿，别害羞，哥几个都很佩服你呢，我们私下经常讨论，那丫头到底喜欢啥样的，你小子能出现，我们几个当哥哥也就放心了！”
“这都是啥话，我们就是朋友，算了，等念容回来给你们说吧。”李墨阳感觉越描越黑，索性也就不解释了。
“昂，她回来我们自然会问她的，对了，吃早饭去前厅，大哥说找你有事儿呢。”曹天南冲着李墨阳的背影喊了一句。
“知道了，我换了衣服就去！”
曹家的人有多少，在吃早饭的时候就看出来了。前厅里里外外的放着五张圆桌，一张圆桌少说也能坐八个人，在门口的位置有个长条桌，上面放着几个不锈钢桶，里面照例装着各色稀饭，馒头、饼子都是有大号托盘盛放的。周围不少年轻子弟有说有笑的，看着倒是一派祥和。
曹天赐已经吃得差不错了，见到曹天南和李墨阳等人进来后，冲着弟弟道：“天南，一会儿你带着楮墨他们去林区周边看看，给他们说说情况，我和墨阳出去一趟。”
“知道了。”曹天南冲着李墨阳挤了挤眼，表情挺暧昧的。
李墨阳有些无语，低头扒拉了两口稀饭，拿上馒头加了一块咸菜头，对着曹天赐道：“哥，我吃好了，咱们走吧。”
曹天赐倒是挺欣赏李墨阳办事儿这种忘我的劲儿，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辛苦了，我已经约好了，等会咱们先去喝茶。”
路上，曹天赐把其他三家的情况简单的跟李墨阳说了一下，在林区，有经营许可证的一共有五家，连带曹家在内的其中四家体量差不多，都属于民营机构，而另外一家比较特殊，背后有大区上层的影子。苏家人原本是盯上那家，可碰过一圈之后发现还是得换个思路，这才把曹家给套进来了。
李墨阳听完之后，问道：“那咱们今天主要是跟其他三家谈？”
“对，我们这曹、唐、白、洛，四家在一起，能占到六成的市场份额，要是能统一发声，谁也不敢小瞧了咱们。”曹天赐解释道。
“那他们跟曹家的关系怎么样？”
“这个就有些微妙了，唐家的男丁很多，这几年总是想要压咱们一头，我父亲比较软面，爷爷也不愿意出头，所以别看着我们经营时间长，实际上唐家这几年声势也起来了。至于白家，他们跟巡查署那边来往的很频繁，听说他们已经疏通好了，就算是这次我们倒下，他们也能明哲保身。”
曹天赐打了个转向，等红灯的功夫继续说道：“洛家这次也够倒霉了，有可能他们家主会被拉出来当从犯，他如果一咬死，爷爷就彻底出不来了。洛家前些年，有过跟咱们联姻的想法，结果念容那丫头根本不干，爷爷也瞧不上洛家小子，这事儿吧闹得也挺不愉快的，所以洛宏伟那小子现在有点骑虎难下，他也不想跟咱们联手，也不想服软，人脉方面也不如白家，现在情况比咱们好不了多少。”
“明白了，这事儿还是得从长计议，有啥成见现在得放下。”李墨阳沉吟道。
“想要让他们跟咱抱团，难啊！”
“未必，你也说了，有的时候人是骑虎难下啊。”李墨阳点了一下。
曹天赐一怔，缓缓的点了下头。
上午九点半，石坎林区最大的福聚仙茶楼里。
唐家的长子唐钦、白家的白老二、洛家的洛宏伟，三个人都已经到了，看得出来这事儿他们也是挺上心的。
几个人开了个包厢，曹天赐简单跟大家介绍了一下其他三大家族的年青一代，又介绍了一下李墨阳，这次曹天赐倒是没提赵念容，只是介绍李墨阳是官面上的朋友。
别看曹天赐在家里年纪最大，可跟其他几个家族的第三代比起来，年纪还算小的，所以他主动给大家端茶倒水。
曹天赐神秘兮兮的道：“今儿我叫哥几个过来，也是想要跟大家汇报汇报我这两天发现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