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小丑游戏（七）
张婉莹从顾云手中拿过手机，疑惑道：“你们倒是说清楚是怎么回事呀，别打哑谜！”
月云欣也看向身旁的牧鸣一脸不解。
从“游戏难度增加”到“我不玩了，要杀了你”，这其中的跨度是不是太大了点？
牧鸣摊手解释道：“一开始小丑不是给了我们三个选择吗，捉迷藏，成为玩具或者杀了他。正常人在听到这个选择后基本上都会认为捉迷藏才是可行的路线。”
“但刚才捉迷藏难度剧增，小丑看起来几乎是抱着想要杀了我们的心态来玩这场游戏……这就有些不对劲了。又制定规则让我们玩游戏，又想杀了我们？”
月云欣此时也想明白了，询问道：“所以说，那几条规则不一定是小丑制定的，他害怕我们才想利用规则杀了我们？”
张婉莹恍然大悟：“怪不得之前我们还没选呢，他就含混过去，直接就替我们做出了选择！”
牧鸣微微点头：“没错，从小丑刚才被询问位置的反应来看，选择权其实一直在我们手里，杀了他也是一个靠谱的可选项。鬼怪已经开始消失了，咱们等会就出发吧。”
门外的动静已经开始逐渐减少，外面只剩下三两声低吼。
顾云嘿嘿一笑：“这么说来，虽然不知道杀小丑的难度究竟如何，但肯定会比这个致我们于死地的陷阱更简单一些！”
牧鸣赞同道：“毕竟他没法在杀了他这件事情上，用规则来对付我们。”
直至门外的动静全都消失不见，四人一起离开化妆间朝三楼赶去。
三楼，顾云和张婉莹像是从一层透明的帷幔钻出，突兀的出现。
“你们怎么一起到这边了？”
张婉莹见到牧鸣和月云欣后立即露出惊喜之色。
顾云笑道：“从个人生存变成团队刷副本了，挺好。”
牧鸣的视线落在面前的大门上喃喃念道：“门口就是通道吗？似乎有些奇怪啊。”
上了三楼后没有通道也没有大厅，只有一扇五彩斑斓的大门伫立在眼前。
门上写着一行大字：
“精彩的演出即将开始，有请演员上台。”
顾云迟疑道：“牧哥，直接进去吗？”
牧鸣摸着下巴说道：“附近也没有其他的路了，进去吧。”
顾云自告奋勇的上前一步，抓住把手直接拉开。
一缕光从门缝中漏了出来，接着整个大门瞬间打开，里面传来震天的呼声，以及一个清甜的女声：“相信大家已经等的不耐烦了，接下来让我们欣赏有趣的小丑表演！”
紧接着是一阵欢呼声。
“啪！”
头顶十几米的位置，一个探照灯猛地打在了月云欣的身上。
月云欣周围的空间一阵扭曲，下一刻，她的身子猛的横移了一段距离。
剩余三人这才看清大门后面的场景。
面前是一个巨大的舞台，一双双幽绿的瞳孔隐藏在舞台前的黑暗空间中，三人所在的位置算是舞台的后台。
月云欣在刚才那一下诡异的横移之后，竟是出现在了舞台的正中央！
她的手中多出一根长杆，长杆的两侧摆放着许多碗碟，头上也顶着一根杆子，杆子的两侧挂着许多盘子，同时脚下还踩着一个独轮车。
张婉莹瞠目结舌：“这是怎么了？”
顾云看着舞台上的月云欣恍然大悟道：“明白了，这一关的设定大概是，如果我们想要见到真正的小丑，就要先扮演成小丑。”
牧鸣嘴角微微抽动：“这就没必要了吧，谁还没在生活里当过小丑呢……”
顾云看着舞台啧啧感叹：“不过月美女还真是多才多艺，要把我扔上去，那些盘子不出三秒就全都砸了。”
舞台上，月云欣虽然手脚看起来都已经颠簸不稳，但一番动作之后，仍然让那些盘子稳稳的挂在木杆上。
这情况让正常人来上手，根本不可能稳得住，月云欣却真的稳住了。
只不过她的动作多少显得有些狼狈，引得台下的观众们阵阵大笑。
在观众们的头顶上，挂着一根长长的进度条，进度条随着观众们的笑声不断增加。
“还真是为难她了……”牧鸣若有所思的看着进度条：“不过，月云欣要是真的规规矩矩的完成了任务，或许还没法达到小丑的标准。”
顾云抬起头看向头顶的探照灯：“这么说起来，选人的标准难道是根据每个人的能力来的？”他的脸色微微一变：“不会等会我们也得上吧？”
牧鸣一脸赞同的点了点头：“你猜的没错，一场表演那么长，月云欣怎么可能一个人就搞定？”
顾云苦着张脸：“我可没有什么表演经验啊。”
牧鸣摊手道：“谁又能有呢？”
两人正说着，舞台上方的灯光忽的灭掉，黑暗之中响起主持人的声音：“小丑可不仅仅能够耍杂技，这些简单的东西根本难不倒他！接下来，小丑要向我们展示他引以为傲的力量！”
“啪！”
灯光再一次亮起，这一次聚光灯所指的方向是站在旁边的张婉莹。
张婉莹？
牧鸣露出诧异之色。
顾云对这个结果没有太多的意外，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牧哥……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跟张婉莹被那些怪物追杀的时候，她曾尝试着开门。”
牧鸣挑眉：“然后呢。”
顾云脸色凝重的说道：“她踹门的时候没什么反应，于是生气地踹了一脚旁边的墙……结果墙壁凹进去了一个大口子。要不是后来你打电话给我们指路，她说不定真的能拆了一面墙，强行进入房间。”
传说中的打不开门就把墙给拆了？
牧鸣顿时汗颜，张婉莹看起来温柔婉约的，原来是这样一个存在！
张婉莹来到舞台之上，聚光灯照在她的身上。
她的手中也出现了一个杆子，只不过杆子的两端是重量看起来比她还重的杠铃片！
杠铃片除去重量惊人之外，还在高速旋转着。
她的脚底下还有一个转盘，由于杠铃旋转的速度不一样，这股多出来的力让她的身子也跟着旋转起来。
张婉莹紧紧咬着牙，本身握着杠铃就已经特别累了，偏偏还要承受旋转时的眩晕感，更加觉得难以支撑，身子控制不住的左右摇晃。
引来的，是台下阵阵的笑声。
第三十一章 小丑游戏（八）
张婉莹并不会表演杂技，不过由于身上的重物影响，加上脚下不停旋转的轮盘，让她的动作看起来比刚才月云欣更加滑稽。
牧鸣不禁咋舌：“都是高难度动作呀，我这副身子骨，上了台岂不是要拖累你们？”
月云欣还因为刚才的表现有些脸红，轻哼一声：“那就得看你自己了。”
张婉莹手中的铁杆上时不时的就突然多出一片杠铃片，或者是突然少了一片，让她失去平衡。
不过在这样的刁难之下，她也仍然是勉强的支撑了下来，头上早已经冒出了细密的汗水。
就在张婉莹快要因为身体失衡而栽倒在地上时，黑暗之中的进度条读满，舞台猛地陷入黑暗之中。
三人耳边立马传来了张婉莹的声音：“哇，这也太恐怖了吧，刚才差点就摔倒了。”
顾云默默说道：“比较起这一关的考验来说，我觉得你更恐怖一些。”
张婉莹气愤道：“你这是什么偏见？”
顾云连忙道：“不，我在感叹自己太弱了。”
舞台上，那个飘渺的女声再次响起：“小丑拥有技巧与力量，但这可不是他赖以为生的本领，我们的小丑还拥有着让大家叹为观止的演艺能力！”
探照灯“啪”的一声打在了顾云身上。
床下三人愕然的看着顾云。
演技？
顾云在灯光下苦着脸：“小时候在少年宫的文艺汇演拿过奖，也能算演技好吗？”
由不得他多说，呼吸间顾云已经来到了舞台上。
舞台上的布景发生了不小的变化。
眼前变成了闹市的街头，熙熙攘攘的路人朝着四面八方走去，顾云手中拿着三个小球表演着杂技。
正在这时，一个女性生物走到他的身前，张开带着獠牙的嘴：“亲爱的，工作辛苦了，我给你送了吃的。”
顾云茫然的扭过头看向朝自己说话的女性，这是一个长着野猪脑袋，棕熊身体的生物。
姑且称之生物为猪熊吧。
“你怎么了？”
猪熊眨了眨眼，眼中是浓浓的爱意。
顾云脸色发白的看着猪熊手中拿着的碗，碗里装满了手指长短的虫子，还在活泼的蠕动着。
猪熊见他没有动作，忍不住疑惑说道：“亲爱的，难道你不喜欢我为你做的饭吗？”
顾云只是一瞬间没反应过来要如何应对，观众席的进度条就开始下降。
他的脸色一变，意识到如果不扮演好丈夫这个角色，恐怕之前的努力都要功亏一篑。
可这个猪熊，自己他递过来的食物，实在是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必须得做点什么……
顾云深深吸了一口气，一脸郑重的看着猪熊：“对不起，我现在不能吃！”
猪熊眨了眨眼，泪水刹那间充盈眼眶：“为什么，你讨厌我做的食物吗？你是不是已经厌倦跟我在一起的生活？”
此时观众席上已经传来了许多的叫骂声。
牧鸣侧耳倾听，发现大部分人说的内容都是顾云不知好歹，有这样的妻子还不满足。
他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一脸同情的看向顾云。
这难道是为了告诉大家，小丑只能无视自己的喜好去满足观众？
顾云眼里，那就是个拿着虫子的猪熊，但在观众的眼里，或许那就是一个惹人怜爱的贤妻。
实在是……
连月云欣也忍不住说道：“顾云要是能应付过去，心理素质能力也太强了。”
场上的顾云眼看着满意进度条在慢慢减少，欲哭无泪的看了眼猪熊，努力的做出严肃而深情的表情道：“我不是说我不愿意吃，而是想问我怎么可以吃？亲爱的，你绝对是误会我了！”
猪熊停下哭泣，擦拭去眼泪看向顾云：“所以到底是为什么？”
顾云叹了口气，45度仰望天空，声音中带着些许悲凉与沧桑：“你要问我为什么？呵……”
他在心中迅速补了句：我特么哪里知道为什么？
顾云举起了手中的球：“亲爱的，你要知道现在我可是在工作时间。我为什么要工作？是为了我们的家呀！我怎么可以为了满足口腹之欲，为了吃到你做的甜美的饭菜而抛弃我的工作？”
猪熊睁大眼睛：“怎么能为了工作连身体都……”
顾云打断了她：“你现在过得开心过得幸福吗，我让你过上好日子了吗？没有！我无时无刻不在自责，无时无刻不在痛苦，没有赚到钱，没有完成我的工作，我就应该饿着！”
他越说越来劲，向前两步，一把打翻了装着虫子的碗：“现在的我不配吃这美味的佳肴，我要继续工作，我要用饥饿和痛苦激励自己！”
猪熊茫然地看着地上被打翻的虫子，抬起头声音哽咽了起来：“我不知道你这么努力！亲爱的，但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请允许我亲你一下！”
“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我都……哎？啥？”
顾云庄严肃穆的气氛戛然而止，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惊恐的发现一张巨大的猪嘴已经凑了上来。
“哎，冷静一下！我在工作……我还在工作啊！”
他极力的想要推开猪熊，却根本挣脱不开那股巨力。
观众席上传来雷鸣般的掌声，进度条飞速飙升。
顾云面带绝望的看向逐渐靠近的猪嘴，心中念道：“完了，我不干净了，也别杀小丑了，副本结束就死在这儿吧。”
千钧一发之际，舞台再一次陷入黑暗之中。
回到牧鸣三人身边，顾云惊恐万分的后退一段距离，最后一边拍着胸口，一边喊道：“感谢不杀之恩啊！太险了”
张婉莹好奇问道：“怎么样，亲上了吗？”
顾云平复了下情绪，一脸后怕：“当然没有，就差一点！我守身如玉到现在，可不是为了给这个猪精亲一口的！”
张婉莹忍不住掩嘴轻笑。
“现在该轮到我了吧。”
牧鸣看向舞台。
主持人的女声再次响起：“刚才精彩的表演，大家应该已经看够了。不过在场的观众们一定有那些积怨已久，想要找个地方发泄的朋友们，你们今天有福了！”
稍稍停顿了一会儿，主持人在大家期待中继续说道：“小丑很希望能够给大家带来快乐，他本人也拥有极强的承受能力，在节目的尾声，大家都将心中的不满发泄出去吧！”
灯光落在了牧鸣身上，他被“请”上了舞台。
第三十二章 小丑游戏（九）
什么叫做尽情的宣泄？
难不成还要直接冲到台上来动手？
牧鸣茫然的看着台下的观众们。
正在这时，一股极大的怨念从下方传来，各种各样的叫骂声像是钢针一样刺入牧鸣耳中。
这并非是一般的辱骂。
正常来说，被台下这些人辱骂，无视就好了，反正针对的也不是自己，而是小丑这个角色。
然而，在场这些观众的辱骂夹杂着一股奇特的力量，让牧鸣觉得他们就是冲自己而来，可以说是实打实的言语如刀！
一字一句都像是刀刮针刺在心口上，让牧鸣感觉到一股极端的压抑负能量袭来。
站在旁边的三人眼中露出担忧之色。
几人就算在外面也能够听到台下不少的声音，这些声音并非针对他们，却也让他们产生一股难以摆脱的负面情绪。
那么直面伤害的牧鸣呢？
岂不是更加的痛苦！
身处于风暴中心的牧鸣却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确实是很厉害的手段，不过精神攻击对宅男可是是无效的啊。”
他是一个适应能力极强的人，承受能力也是一样，他很早就明白，来自他人的辱骂攻击以及精神摧残实际上是没有任何在意的必要的。
这些言语的意义是由当事人的在意赋予。
大多数情况下，一个人最关心的总是自己。很难回忆起对待别人的态度如何。
夹枪带棒的辱骂，或是言语犀利的辩论，都会在话题结束之后消泯无影。
人并非是一成不变，开心时、疲惫时、愤怒时，对人对事的态度都大不相同，用他人一瞬间的评价来折磨自己，无疑是愚蠢的。
再者说，既然是未来大多不会有任何交集的陌生人，真将他们的负面话语给听进去了，岂不是自愿被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操控情绪？
牧鸣只是静静的听着，听着这些人或是怪物发泄他们心中的不满，痛斥自己遇到的挫折，感叹对生活的无力。
而牧鸣作为小丑，只能笑着去听。
这一关可以说是最简单的，也可以说是最难的。
牧鸣听着这些言语辱骂声渐渐地弱下去，看着观众们头顶上的进度条渐渐升上去。
最后，一场热烈的掌声，让这场表演彻底结束。
牧鸣回到了大门的位置。
顾云担忧的看向牧鸣：“牧哥，你没事儿吧？”
张婉莹和月云欣也将视线给投了过来。
牧鸣摊手道：“角色的选择不都是根据每个人的能力来的吗，大概是我心理承受能力比较强，这一关过得还算轻松。”
顾云哈哈一笑：“竟然会觉得轻松，我在旁边光听着都觉得难受死了，牧哥你脸皮可真够厚的。”
“喂……不会说话可以不说！”牧鸣一头的黑线：“这叫抗压能力强！”
月云欣淡淡道：“你的心理承受能力确实很强，已经达到了大部分人都无法企及的地步。”
牧鸣无奈道：“再这么说，我都要变成阿Q了。”
月云欣看向大门说道：“门又合上了。”
“再把门打开，出现的应该就是我们要去的地方了。”
牧鸣注意到门上的那一行字己经消失不见，他重新将手放在把手上，将门推开。
这一次门后出现的不再是宽阔的舞台，而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尽头是一扇门。
顾云脸色凝重的看着走廊尽头的大门：“那就是小丑说的房间了吧。”
牧鸣主动走上前：“等会儿我走在最前面，要是遇到什么危险，我有特殊的应对方法。”
其余三人点头，至少从刚才的经历上来看，牧鸣是个值得信任的人，他既然说有办法应对，放心的交给他就行了。
走廊两侧的墙壁没有可以藏人的通道，一眼就可以望到尽头。几人没有多耽误时间，快步通过走廊来到门前。
牧鸣缓缓转动把手推开大门。
门内一片昏暗，隐约的散发出一阵微弱红光。
牧鸣眯起眼睛，谨慎的将门缝推开，缓缓踏入房间之中。
按照战斗力安排，跟在牧鸣身后的是月云欣和张婉莹，顾云则是排在最后。
然而牧鸣打起所有精神，将门推开大半后还是没有任何动静，视线所及之处只有一片黑暗。
“来都来了，这么小心干嘛，想杀我就赶紧进来吧！”
牧鸣小心翼翼的踏入屋内，右边突然传来小丑的声音，他的声音之中没有先前的疯狂，而是带着浓浓的疲惫。
牧鸣缓缓推开门，看清楚眼前的景象后微微一怔。
“怎么了？”
身后看不清情况的顾云探了探脑袋问道。
月云欣和张婉莹迅速跟进来，接着也是一愣。
顾云急切的进入房间之中，看到小丑后忍不住看向牧鸣：“这……”
在房间的角落之中，摆放着一个“工”字型铁架。
脸上画着夸张妆容的小丑顶着一个红鼻子被倒挂着铁架上，他的双脚被铁链绑在横杆的两端，一把铁剑从腹部穿过，刺在了腰边的竖杆上。
在他手边掉落着一个闪烁着光芒的手机，地面上一道红光从下往上照去，将小丑的表情映得更加惊悚。
正是这幅场景，让四人愣在原地。
小丑本该是这一切的幕后策划者，为什么会这样凄惨的姿态被束缚在铁架上？
先前他还疯狂至极的策划着杀光所有人，现在却毫无自由的引颈待戮，这反差也太大了些吧？
牧鸣微微眯起眼睛：“呵呵。你想将自己伪装成任人宰割的羔羊，让我们踏入你精心布置好的陷阱是吗？”
小丑用手指向腹部的剑：“你该不会以为这是表演道具吧？杀了我，游戏就结束了！所有人都希望这么干，不过我可要提醒你一句，这个位置可没你们想象的那么有趣。”
牧鸣皱起眉头：“你说这个位置？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小丑闻言一愣，随后哈哈大笑起来：“有意思，你们不是想成为候选者，所以才来到这里吗？我既然已经决定被处理了，还有什么其他可能？”
他猛地晃动身子，链条与铁架发出的刺耳碰撞声在房间中回荡，丝丝鲜血从他被插了长剑的伤口处渗出。
第三十三章 小丑游戏（十）
听到“候选者”这三个字，牧鸣微微皱起眉头，不着痕迹的问道：“你觉得，杀了你我们能得到什么，又会失去什么？”
倒立在铁架上的小丑眼神不屑：“得到的是我的位置以及你的性命，失去的是自由。你有得到神秘海域控制权的能力，未必会有放弃它的资格。”
牧鸣喃喃念道：“未必有放弃的资格吗……”
小丑继续说道：“你们有的选择，不过是杀了我或者被我杀罢了。只不过即使杀了我，你也得考虑考虑怎么干掉你另外三个朋友，毕竟能活下来的候选者……只有一个人哦！”
站在牧鸣身后三人表情同时一变。
牧鸣目光闪烁：“有没有什么逃出去的办法？我们并非是冲着你的位置来的，我们可以离开，你可以活下来。”
小丑咧嘴一笑，嘴上的妆容就像是一把弯刀：“死亡是瞬间的，而痛苦是永恒的！有些话能说，有些话不能说。你们没有选择，快拔出我胸口上的剑，一切就结束了。”
四人看向小丑手中的剑。
那把剑不仅能够致小丑于死地，同样也是场上唯一的武器。
目前还不清楚剑上有没有携带其他的力量，但是谁要能把这把剑给拔出来，大概率就会成为候选者中，唯一能够活下来的那个人！
“呵呵，看来你很期待接下来的闹剧啊。”
站在最前面的牧鸣在沉默中伫立了片刻，随后在三人的目光之中，缓缓将手伸向那把剑。
张婉莹露出紧张之色。
月云欣微微皱起眉头。
顾云若有所思的看着牧鸣。
三人心中多少产生了些顾虑，但都一致的没有什么动作。
小丑看着缓缓伸来的手掌，脸上流露出一丝惊惧，死死的盯着牧鸣身后三人：“喂，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让他拔出了这把剑，你们可就没机会了！”
他满心期待的想要在死前看到一场自相残杀的美妙盛宴，结果竟然是这样的场面？
三人仍然一言不发的站立着。
牧鸣将手放在剑柄之上，嘴角缓缓扯起一丝笑容，低声道：“灵院领域！”
黑雾从牧鸣瞳孔中涌现而出，小丑眼前天旋地转，只能看到一道黑光袭来。
等他恢复过来时，出现在眼前是一个巨大的空地，身后是一栋医院，牧鸣就这样静静的站在他面前。
“这里是……”
小丑惊疑不定的看着牧鸣。
牧鸣从容不迫道：“你想死吗？我觉得你不想。那么，和我合作你就可以活下来！”他的手指转了一圈：“这里是我的领域，你那些隐瞒着的，想说又不敢说的话尽管说出来就行。”
小丑朝着医院走进了几步之后停了下来，抬头看着眼前的建筑。他脸上夸张的妆容在这样阴森诡异的氛围之下竟然显得很搭。
沉默的片刻，他低头看向完好无损的腹部：“你想怎么合作？”
牧鸣摊手道：“告诉我关于剧院的一切，告诉我让四个人同时离开那里的办法，你可以继续当你的剧院控制者。”
小丑抬起头：“这座剧院漂浮于神秘海域中，是这片海域周边最大的建筑，他的主人就是自身。”
说到这，他停下来，迟疑的望向四周，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牧鸣无奈说道：“这片空间彻底隔绝于那片空间，如果你担心说出不该说的话会让你受到什么折磨，大可不必。”
小丑点了点头，用两根手指让自己的嘴唇两端向上，形成一个笑容：“我相信了，那我们来好好计划一下吧。”
他可以在任何时候露出笑容，但如果真心想笑，只能采用这样的动作。
小丑面容严肃地来回踱步：“杀了我，你们必须死三个人才能换一个幸存者。不杀我，你们作为无用的候选者，全都会被我杀死。不过……有另外一种可能！”
牧鸣静静聆听，他消耗大量的咒力，将小丑拉入这个世界，为的就是这另外一种可能。
小丑接着说道：“剧院中的一切都在它的掌控之中，如果不是你将我拖入这里，这根本就是一个不可行的计划。嘿嘿……
这座剧院其实是有出口的，位置就在刚才那个房间。只不过位置虽然在房间之中，但想要出去，必须要经过一条复杂的路线重新回到房间里才能看到真正的出口。当你重新来到门口之后，那扇门也只能由我替你打开。”
小丑目光直勾勾地盯着牧鸣，闪烁的目光之中隐隐带着一丝兴奋：“可是，当你们离开这里后，我仍然会是这一块神秘海域的控制者。”
牧鸣挑了挑眉头：“听你的语气似乎对这个皆大欢喜的结局并不满意？”
“皆大欢喜？”
小丑轻哼一声：“我是已经注定要被放弃的人，就算这次活下来，下次也一样要死，算什么皆大欢喜？”
牧鸣试探性问道：“那么你想…”
小丑用手指咧开嘴角：“很简单，我们做一场交易，你把我带出剧院，我给你指出正确的道路。”
牧鸣微微沉吟，这场交易确实可行，如果带小丑离开，大家都被绑在了一条船上，至少不需要担心它故意指错路。
问题在于……
“情况和你想的不太一样，我并不能将你带出剧院之外的海域，只能将你带到我所掌控的这片领域之中。”
牧鸣叹了口气：“你没法在我所在的世界生存，就算把你带走了，你也只能停留在这片空间之中，你只能享受一个人的无聊，和被囚禁在巨大的牢房之中没什么两样。”
小丑眨了眨眼，随后十分干脆地说：“没问题！这片空间和剧院没有太大区别，本来我也就只能待在剧院之中，换个地方能活下来，何乐而不为？”
他用手指向牧鸣身后的方向：“而且……你不是带了一些我的朋友进来吗？有他们陪着，怎么会无聊？”
“朋友？嗯……哈？”
牧鸣面带狐疑之色，扭头看向身后，接着露出难以置信之色。
围住医院的长长铁栅栏边，不知什么时候连接上了一栋别墅。
铁栅栏与别墅的院子的边缘连在一起。
院子之中，带着乌鸦面具的灵体，以及各种各样的虚影正在欢快的漂浮着，正是之前被牧鸣困入精神囚牢的那些怪物。
精神病院竟然和别墅融合在了一起？
望着这些飘来飘去的灵体，牧鸣嘴角微微抽动：“喂……结果你们被我关进精神囚牢后不仅没死，还欢快的把别墅当成新家了是吧？”
第三十四章 小丑游戏（完）
牧鸣有段时间没有进入咒物领域了，没想到别墅竟然和医院融合在了一起。
如果不断的继续吸收各种各样的咒物，岂不是能把这一家医院扩张成整个城市？
牧鸣轻笑一声，就算真的可以，那也得有能够遇到那么多合适咒物的机会。
他能够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对那些别墅中晃荡的灵体拥有绝对的生杀大权。
只需要一个念头便可让它们湮灭于无形之中！
它们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精神力，在这片空间之中没有增加自己任何的消耗，反而反馈了一些精神力的补给。
“这咒物领域好用的过分啊……”
牧鸣若有所思的看着别墅。
不仅对灵体拥有着极强的击杀能力，还能让其为己所用，甚至对人类高手的精神也有一定的控制效果，在战斗之中是个极强的辅助技能了！
小丑期待的眼神中，牧鸣微微点头：“你耐得住寂寞就行。”
“合作愉快！”
小丑很快将正确的离开路线解释了一遍。
听清楚后，牧鸣打了个响指，和小丑一起离开了精神领域。
他没敢直接把小丑的身体直接拉入咒物领域中，万一那把剑出了什么问题就不妙了……
牧鸣转过头迎向三人疑惑的目光：“久等了。”
顾云凑了上来：“牧哥，什么情况呀？”
“你们放空精神，产生对身体的剥离感后不要抗拒。”
牧鸣瞳孔中一缕墨色涌出，将三人的精神一起拖入了咒物领域之中。
一分钟后，三人的精神回到了身体之中，脸上带着恍然大悟的表情。
既然这里的一举一动都被剧院监视着，牧鸣当然不能明目张胆的把计划全盘托出。
推开房间门，之前已经听过的混乱声音再次传入耳中，那些消失的怪物们重新冒出头来。
这是又进入了捉迷藏游戏中。
杀掉小丑或者捉迷藏，是剧院提供的选项，选择权在牧鸣等人手中。
两者都需要面对一定的考验，想要杀了小丑并代替他，就要先成为小丑。
想要完成捉迷藏，就需要战胜怪物。
现在小丑成了自己人，这些怪物是由小丑来操控的，其中有了很大的操作空间。
牧鸣咧嘴一笑：“总之，接下来你们跟着我跑就行了。”
小丑提供的路线，需要从三楼回到一楼，踏入那条不该进的路，再按照特殊的走法，回到小丑所在的房间。
路上被布置好了各种各样的怪物，乍一看比之前的状况还要恶劣，但在这层层怪物的包夹之中，藏着一条由灵体怪物构成的道路。
这是小丑和牧鸣商量好后特别安排的。
牧鸣不怕这些灵体，可以将它们给消灭或者收下，这样剧院察觉不到小丑在道路上做了手脚，只会以为小丑在全力以赴的击杀四人。
回到一楼后，四人再次踏入那条不该走的道路，眼看着身上的皮肤慢慢的阴沉、腐烂、只剩下根根白骨包裹着衣服。
连续在楼梯上走了五次后，二楼终于出现，构造布局和之前一模一样，周围的一切都充斥着腐朽的气息。
门框上的木头爬满了蠕虫，不断的进进出出。
张婉莹视线盯着天花板，小心翼翼的跟在顾云身后，唯恐哪条肥虫突然掉落在身上。
这层的怪物少了许多，强度却提升了上来。
牧鸣能够感觉到，阴暗的角落之中，有无数道目光审视的自己。
顾云忍不住问道：“牧哥，这条路似乎不对劲啊？继续走下去，会不会……”
牧鸣安慰道：“别担心，错不了。”
顾云呼出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去多想。
几人加快步伐，迅速通过二楼来到第三层，面前是之前那条长长的走廊，尽头立着一扇漆黑的门。
过道的两边，站立着各种青面獠牙的怪物，目光凶狠地看向四人。
在它们脚下，流淌着赤红灼热的岩浆，火光映红怪物的脸庞。
尽头的黑色大门像是能够吞噬一切的深渊，静静的竖立在那！
张婉莹紧张道：“这些怪物会对我们发起袭击吗？”
牧鸣淡定道：“尽管往前走就是了。”
他果断的踏上了走廊。
顾云等人只好紧跟其后。
当他们走上走廊后，身后的道路突兀地坠了下去，下方出现了望不见底的深渊。
“吼！”
两边站立着的怪物发出愤怒的低吼，仿佛解开了控制着他们的封印，抓紧手中的武器，冲上来封死了他们前进的道路。
顾云张大嘴：“说好的安全之路呢！之前没出现的强力怪物全都堵在这儿了？”
月云欣脸色微变，紧握双拳，朝着离自己最近的怪物使出一脚侧踢。
“嘭！”
出乎她预料的是，这一脚踢出去后，感觉身前的恐怖怪物非常轻盈。
她还没来得及将全部的力道发泄出去，怪物便惨叫一声的飞了出去坠入深渊之中。
张婉莹惊叹道：“好厉害！”
月云欣微微一怔，反应过来：“牧鸣说的没错，这些怪物们都是银枪蜡头，虚有其表。你们直接动手就可以闯过去了！”
“真的吗？”
张婉莹闻言犹豫的看一下离自己最近的怪物，接着一拳挥出。
“噗！”
怪物的腹部直接被开出了个大洞！随后不受控制的倒飞出去！
张婉莹露出欣喜之色：“还真是！”
顾云盯着张婉莹的拳头心中一颤。
顾云和牧鸣也加入了对怪物的攻击中，这些看起来人高马大，样貌凶狠的怪物面对几人的攻击根本毫无抵抗之力！
月云欣走在最前面，四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走廊尽头。
像深渊一般的大门发出“吱”的一声，缓缓打开。
“哗啦啦”的水流声在耳边响起，大门完全打开后，牧鸣看清楚了屋内的景象。
屋子的正中央，脸上带着诡异笑容的小丑正被几根绳子吊在天花板上，看起来和之前死去的那个木偶舞表演者一样。
在他的下方并没有地板，而是汹涌狂暴的漆黑海水！
离房间大约几十米的距离下，层层海浪翻卷着潜行！
在这恐怖的威势之下，即使是一艘舰船也会被轻而易举的被掀翻，成为海底的一片废墟！
“嘿嘿嘿……”
小丑什么话都不说，只是肆无忌惮的笑着。
“灵院领域！”
牧鸣念了一声，小丑消失不见。
他转过身面朝顾云等人：“跟我走。”
说完，牧鸣脚下一点，背朝大海跳了下去。
第三十五章 你们在干嘛？
浓雾，笼罩八方。
牧鸣为首的四人正站在这片浓雾之中。
张婉莹举起手，望着牧鸣，眼中充满疑惑：“我有个问题！”
“嗯？”
牧鸣挑了挑眉头。
张婉莹问道：“你为什么这么自信小丑说的都是真话，并且不会背叛我们？”
月云欣侧过头：“我也很好奇，如果小丑中途变卦，告诉你的信息都是为了欺骗你而说怎么办？马后炮的那种解释我可不听哦！”
顾云点头：“是啊，牧哥你太自信了吧！”
大家先前疑惑牧鸣的自信从何而来，但第一时间还是选择相信他。
现在安然无恙的离开了剧院才终于按捺不住心中好奇问了起来。
牧鸣耸了耸肩：“其实很简单，我把小丑的灵魂代入咒物领域后，就没把他给放出来。”
顾云恍然大悟：“小丑自始至终都在你的掌控之中，根本没有背叛的机会！不对啊……那我们进去的时候怎么没看到他。”
牧鸣提醒道：“你们没看到旁边还有一个别墅吗，小丑就在里面待着呢。”
顾云瞠目结舌：“咒物领域还可以住人啊？”
牧鸣忽然低下头，皱起眉露出沉思之色。
他发现自己一直忽略了一个问题。
为什么小丑能被带出咒物沙盘？
在牧鸣原来的意识中，咒物沙盘就像被诅咒和怨念创造出来的一个游戏，小丑则是游戏中的NPC。
可是……他为什么会以这样一个完整的个体状态被带进灵院领域中？
这么说来，小丑到底是一段怨恨所形成的残念，还是在咒物世界生存的有血有肉的生物……
顾云指向前方：“奖励来了。”
牧鸣回过神，注意到一团红色的圆形光芒忽明忽暗的从灰雾中涌现过来，心中冒出一些期待。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状态下，参与到咒物沙盘的领奖环节。
红色光球缓缓飘近，随后分成两份，其中五分之二飘向牧鸣，剩下三人各得到五分之一。
顾云啧啧感叹：“这样分发有失偏颇呀，要我说，牧哥贡献这么大，拿一半都不过分。”
牧鸣摇了摇头：“不，这沙盘我一个人是不可能闯过去的。多分我那些大概是因为我改变了某些局势，实际上出力的大多都是你们。”
张婉莹嘻嘻一笑：“不过总算是又活过一个沙盘啦，跟你们合作很开心，希望下次还有机会再遇到。”
“一样一样！”
顾云笑着回应。
月云欣歪头望向牧鸣：“可以认识一下吗？”
牧鸣露出疑惑之色，不过没等他询问，月云欣就补充道：“现实里。”
牧鸣犹豫了一下后道：“行，回头加个好友吧。”接着将自己的企鹅号报了出来。
顾云眨了眨眼，默默道：“区别对待啊……”
牧鸣虚眼道：“又不是谁都会像你一样加个好友就直接找上门来了？况且你也没问过我联系方式吧！”
一旁的张婉莹犹豫片刻，不好意思的看着顾云：“可以给我也留个联系方式吗？”
顾云嘿嘿一笑：“行啊，别说联系方式，家庭住址告诉你都没事。我跟牧哥这被扒出家庭住址都要记恨半天的男人可不一样。”
“喂……你那算是犯罪吧。”
牧鸣无力扶额。
几人相继离开沙盘，牧鸣坐在还没来得及修理的沙发上，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他的目光落在手腕上，一个图案缓缓浮现而出，仍然是医院的轮廓，那个别墅印记已经消失。
牧鸣意识到，这是两个咒物彻底融合了。
瞳孔黑光一闪而过，牧鸣进入灵院领域中，随后走出大门朝别墅走去。
之前他尝试过去探索医院的外部区域，不过在走出大门之后，便会触碰到一道无法逾越的空气墙。
而现在，大门外多出了一条通往别墅大门的道路。
不过在这条道路之外，仍然是无法穿透的空气墙。
牧鸣摸着空气墙，忍不住有些羡慕李鉴的无尽海域，那里的空间看起来比这可大多了。
不过转念一想，李鉴虽然有能力在海域中建造出一个海岛，但在他离开之后，海岛仍然会恢复最初的海洋状态。
而自己如果多收服一些咒物，所能使用的空间未必会比李鉴的无尽海域差，建个城市也不算是事。
再者说，咒物领域又不是拿来住的，大有什么用？
不……对自己而言，还真不好说……
想到小丑和那一群灵体，牧鸣嘴角微微抽动。
推门而入，他的脚步顿住，表情变得万分怪异：“有没有人能替我解释解释这是什么情况？”
走进玄关后，映入牧鸣眼中的是，小丑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戴着乌鸦面具的虚影坐在他旁边，他俩的身边还漂浮着许多灵体。
而此时……他们竟然在津津有味的看着电视！
电视中播放的画面是长相类似史莱克的怪物和身边的卷毛狒狒站在一张桌子前，对着面前的话筒讲着相声！
小丑听到动静扭过头，疑惑道：“看电视啊，你没见过电视吗？”
在他说完后，旁边的灵体们齐齐点头，口中发出虚幻的叠音：“你没见过电视吗？”
牧鸣沉默不语，他可不知道自己替咒物领域交了电视费的事。
“你们在剧院也会看电视？”
牧鸣心中忽然冒出来一个大胆的想法，试探性的问道。
小丑学着电视机的卷毛狒狒诧异道：“多新鲜呐，谁不看电视？”
灵体们齐齐重复：“多新鲜呐？”
“喂，够了啊，你们是带有嘲讽效果的随从吗？”
牧鸣冲旁边的灵体们喊了句，接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冲小丑问道：“我问你，你去过剧院之外的领域吗？”
小丑双臂搭在沙发上道：“当然去过，整个神秘海域都归我管，肯定要经常出去视察。”
牧鸣接着道：“神秘海域之外呢？”
小丑摇了摇头：“我是从神秘海域出生的，没法通过虚空之雾进入其他领域。说起来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能摆脱虚空之雾的阻隔，让我进入这片空间。”
牧鸣目光闪烁：“你的意思是说，你无法离开神秘海域，但非常清楚虚空之雾外还有别的世界？”
他突然记起医院远处的山峦边缘也笼罩着一层浓雾。
小丑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无尽咒域那么大，怎么会没有别的地方，你这里不就是其中一处吗？”
第三十六章 无尽咒域
牧鸣心念一动：“关于无尽咒域，你都了解些什么？”
“一开始什么都不清楚，都是后来看电视才知道的，了解的也不是很详细。”
小丑指了指电视：“只知道无尽咒域内有无限个空间，但拥有在虚空之雾穿行的能力才可以去探索那些地方。”
牧鸣的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沙发：“那么你们是怎么出现在那的？”
小丑道：“大部分人都是原住民。”
牧鸣眯起眼睛：“少部分人呢？”
小丑沉默片刻后道：“和我一样，凭空出现。不知道从哪里来，为什么来。但却知道自己在哪，需要做什么。”
牧鸣追问道：“然后呢？搜寻过自己的来历吗？”
“当然找过了，花了很多时间也没获得什么信息。”
小丑挠了挠乱蓬蓬的头发：“不过来到这后，我的脑袋里经常冒出一些奇怪画面，不知道是做过的梦还是……别的什么。”
牧鸣若有所思的点头：“反正你在这也没什么别的事，脑海里要是再冒出来什么画面，顺手记录下来吧。”
“行，我记一下。”
离开灵院领域，牧鸣把从小丑那获取的信息捋了捋。
无尽咒域——咒物沙盘所在空间的称呼，这是通过电视节目的内容推测出来的。
这颠覆了牧鸣对咒物沙盘的理解。
他本以为咒物沙盘是一个个独立的世界，彼此没有任何联系。现在却发现这些沙盘是有可能互通的，只是被虚空之雾给阻拦了。
难不成获得穿越虚空之雾能力的人，就可以随意的在一个个沙盘中穿行？
那无尽咒域就成了一个真实存在的世界，而非有人类情绪形成的虚幻场景！
沙盘里有土著居民以及小丑这样丢失了记忆的两种生物存在。
原住民不用多说，暂时当做NPC就行了。
但小丑只是单纯的失忆了，还是来自别的地方？在来到咒物沙盘之前又生活在哪？
牧鸣来到桌前拿起手机，注意到一条好友申请。
“轻风追月：月云欣。”
牧鸣眉头一挑，这网名和本名加在一起，还可以凑成半句诗了。
轻风追月月云欣。
不错！
轻风追月：“碰上你这样的队友很幸运，下次有机会一起合作。”
牧鸣回了个“好”。
随后月云欣那边就没了动静。
牧鸣放下手机，顺手将笔记本开机，同时感叹道：“正确的社交方式，有事说事，没事下线！上线是网友，下线陌生人，不错！”
刚打开电脑，手机里又蹦出来一条消息。
青山顾盼云：“牧哥，下个沙盘没法跟你一起排了，我这几天得去趟国外办点事。”
牧鸣拿起手机回了个“好”。
一连串的消息从屏幕上蹦了出来：
“是我爸国外的分公司出了点问题，他实在抽不开身，之前我也帮他处理过不少事情，觉得我出面会有分量些，所以才安排我过去。”
“怎么说我也是独子嘛，加上有一点经验，客户那边多多少少会给点面子。”
“其实真说起来，这也不算什么大事，派个公司元老过去，客户那边也不会有什么意见，不过我爸也想历练历练我，我也就应下来了。”
牧鸣一头黑线，拿起手机回复：“其实不用说这么详细的，我知道了……”
放下手机，他缓缓念道：“错误的社交方式。”
将注意力重新转向电脑，牧鸣将小说网站中的大部分评论阅读完毕后，顺手删除了几条催更评论。
和之前一样，评论区没有再提到什么新的线索，他也放弃了寻找。
重新打开新文档，牧鸣将新章节的标题敲上：“小丑游戏”，随后将手放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打起来。
他绝对不算是一个工作狂，不过在喜欢的事情上总会保持一定程度的专注。
毕业至今，虽然没有去大厂正式工作过，但他的计算机水平一直没怎么退步。就是因为他将计算机当成了兴趣，时不时的就去扒出大网站的源码看看别人的实现思路。
他不喜欢为学习工作制定计划。
计划摆在眼前，一条条去完成时确实会有一定的正反馈和成就感。
但无论正反馈多足，大部分人都会去在意完成了多少计划、学习了多少内容、思考下次的计划要怎么制定。
控制力不足时，心中总会去想，努力了这么久该休息休息了吧？该奖赏奖赏自己了吧？
这样的效率却远远不如将这些事情当成个人爱好，废寝忘食的去钻研，毕竟不考虑获得的付出才让人着迷。
夜色渐沉，牧鸣关闭游戏界面，起身伸了个懒腰：“啊……又是努力的一天，学习到了不少东西呢。”
回过神来，他才发现反扣着的手机上多了条短信：“明早九点来小区门口，我带你去局里逛逛。”
“李鉴？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牧鸣摸了摸下巴，回了一个“好”字。
第二天一大早，牧鸣修改好稿子上传，吃了点面包后来到楼下，空荡荡的街道上停着一辆老款帕萨特。
车门打开，带着墨镜的李鉴挥了挥手：“这边。”
“相信我，你肯定会喜欢上咒物管理局的。”
牧鸣坐上车副驾驶位后，李鉴一脚油门踩下，汽车引擎发出一声轰鸣。
感受到车速异常，牧鸣侧过头瞥了眼仪表盘，上面写着一行字母。
PHAETON。
辉腾，一款和帕萨特模样相同，价格性能却差了数倍的豪车。
李鉴嘿嘿一笑：“干我们这行就是得低调，但也需要车子不拖累我。”
牧鸣检查了一下安全带：“我懂，十二缸才是男人的浪漫嘛！”
汽车疾驰了一个小时后来到市中心，停在一座大厦前。
牧鸣下了车，抬头望向大厦顶端。
天际大厦。
牧鸣疑惑道：“里面的商家都是你们的人？”
天际大厦是S市著名的商贸大厦，里面不仅入驻各种知名网商，就连两大电商巨头也将公司分部设立在这里。
李鉴推了推墨镜：“那些人跟我们没什么关系，只是为了掩人耳目选择了同一座大厦而已，我们所在的楼层外人是进不去的。”
进入电梯后，李鉴按下带铃铛图案的按钮，电梯侧面的喇叭中响起人声：“请问有什么问题，电梯故障了吗？”
李鉴回道：“废什么话，赶紧把电梯升上去，以后能不能认下人？”
沉默片刻，电梯开始缓缓上升。
牧鸣询问道：“刚才那是暗号吗？”
李鉴不满道：“不，就是在骂他。”
“行吧……”
牧鸣嘴角微微抽动，视线落在楼层显示器上。
第三十七章 入职
电梯到达十三楼后停下。
映入眼中的是一个宽敞的办公室，办公室中只摆放着一个环形沙发，一张长桌，桌上摆放着一台电脑。
长桌后面是一面巨大的玻璃墙。
牧鸣指着落地窗：“说好的低调呢？”
李鉴耸了耸肩：“楼梯已经用水泥封死，电梯由我们自己人控制，谁能看得到这里？这里不需要低调。”
“咒物管理局还真是有钱……”
牧鸣毫不客气的坐在环形沙发上，感觉到一股柔软的包裹感：“这次让我过来是因为什么？”
李鉴坐在电脑前敲击了一会，牧鸣身边的墙壁上投影出一副S市的地图。
地图上有许多的红点闪烁着。
李鉴解释道：“这上面每一个闪烁的红光都是释放出不正常咒力的区域，归寻咒部管，这次叫你过来是想邀请你进入寻咒部。”
“那我拒绝。”牧鸣懒洋洋的靠在沙发上：“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受人管束，这种一听就是要服从命令行事的部门还是算了吧。”
李鉴十指交叉撑在桌上：“连带着放弃背后的福利和好处吗？”
牧鸣撇了撇嘴：“好处无非就是工资高，福利好嘛，要是真在意这个，我早就找个公司去上班了。”
李鉴笑道：“工资只是一方面，你先别急，等我介绍介绍。寻咒部给交五险一金，不需要上班打卡，包吃住，临时有事可以推脱任务。”
他微微停顿：“这都只是最基本的，咒物管理局内有个部门叫灾害控制部，他们处理各种危机，是寻咒部的下属部门。以你的情况，让他们安排几个人当你的保镖都行。”
牧鸣来了兴趣：“照你这么说，寻咒部不算是干累活的？”
李鉴点头道：“寻咒部直接归我管辖，事情不多。这里的成员都是拥有咒物领域的咒师，除了分发任务之外，我不会管束太多。本来以你的实力是没有资格加入的，不过上面愿意培养培养你……”
牧鸣沉吟道：“培养？如果是让我在战斗中增加实力，其实没这个必要吧，毕竟咒物沙盘中遇到战斗的时候肯定少不了。”
李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硬盘：“这里面装着的是咒师修炼手册，里面不仅有各个等级的详细介绍，还有具体的修炼方式。加入寻咒部，你就可以按照里面的内容修炼，提升咒力。”
牧鸣露出疑惑之色：“有这种东西直接分发给每个咒师不就好了吗，藏着掖着有什么意义吗？”
李鉴叹了口气：“里面修炼的方式比较特殊，最基本的要求就是必须要拥有咒物领域。”
牧鸣食指轻轻敲击沙发，思索了一阵后道：“行，我答应。”
如果光是工资和保镖这类东西，牧鸣完全可以通过其他的途径获得。
但咒师修炼手册不行，这是咒物管理局不外传的机密，牧鸣还没有自信到能入侵这样一个组织的数据库。
牧鸣暂时还无法确定以后会收服多少咒物，但根据之前的情况来看，如果在沙盘之中获得了咒物，是无法得到额外的咒力的。
长期这样下去，他就会成为一个空有一身技能而没有蓝量的法师，这种不进入咒物沙盘就可以提升咒力的途径，对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而且听李鉴的描述，寻咒部已经可以算是上层部门了，不需要受什么人管束，底下还拥有着可以调动的人手。
不过是偶尔需要处理一些紧急事件，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李鉴从抽屉里拿出一枚印章和一张入职申请表。
印章通体翠绿，雕刻成了盘踞着的青龙，青龙头顶留着一点尖锐之处。
李鉴指着入职申请表：“上面的信息填完后，把手指放在印章尖端。”
牧鸣让他的话照做，将信息填写完后，轻轻将手指放在青龙头顶。
印章顶端的尖锐处突然刺出，翠绿色的印章顿时变成了血红色。
牧鸣诧异道：“你这看着像是什么邪派的入教仪式啊！”
李鉴将血红色的印章按在了入职申请表上：“这是A级咒物‘诚信印章’，用于检查出那些入职不真心的员工，防止一些别有用心的人混进来。”
牧鸣默默道：“我就挺别有用心的。”
“能认真工作就行。”
李鉴将入职申请表放进抽屉中，咧嘴一笑：“现在先委派给你一个任务。”
牧鸣一脸无力：“喂……才刚签好合同就迫不及待的剥削我啊？”
李鉴把桌上的硬盘递给牧鸣：“这不是要历练历练你吗，正巧赶上一个不算太麻烦的工作，让你去感受感受工作氛围。”
他补充道：“有提成的。”
“行，我会努力工作的。”
十分钟后，牧鸣来到地下车库，坐上了李鉴那辆辉腾，不过这次驾驶位上坐着另一个人。
牧鸣刚坐上车就听到他的抱怨声：“李队真是可以啊，油快跑光了才把车给我。哎？你就是牧鸣是吧，认识一下，我叫许攸。”
车上坐着的是个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的男人，长着一张国字脸，满身的正气。
牧鸣抓过安全带系上：“我的咒力不强，待会儿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
“没事，这次不是什么大事，基本上就是去看个热闹，顺便让你长长见识。”
许攸用手在油表指针比划了一下，哼哼一笑：“来回应该够了，到时候让他自己头疼怎么去加油站吧。”
说完，许攸一脚油门踩一下，开起车来比李鉴更加暴力一些。
半个小时后，两人来到了一栋废弃大楼前，大楼边缘围绕着一群人，身上穿着特殊服装。
许攸指着他们冲牧鸣解释：“这些人是灾害控制部的，负责处理一般的失控咒体，他们处理不了的情况才会让我们上。”
牧鸣意识到，这次事件大概是属于琢磨不定的情况，灾害控制部也无法确定能不能把事解决，所以才特地叫来许攸。
许攸找到这群人的队长，询问道：“现在什么情况？”
队长见到许攸后立即面露喜色：“总算来了，里面的失控咒体实力不算太强，但是我们的队员接近他的时候就会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眩晕感，最先冲进去的人现在还昏着呢，他手里捏着十个人质。”
许攸脸色严肃：“我先去看看。”
十个人质，已经足够替那个失控咒体做出一层人肉保护圈了。
第三十八章 我可以试试
队长指向废弃大楼：“对方在三楼躲着，附近没有与他所在位置齐平的建筑，他的眩晕能力影响范围半径三米左右，所以我们攻不上去。”
许攸听完冷哼一声：“想用自己的能力堵住楼梯吗？雕虫小技！”
队长松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让许老大来解决这种小事，当然是闭着眼睛都能做。”
为什么人家能在寻咒部当自己的顶头上司呀？就是实力强！一群人在这束手无策的事，他压根不放在眼里！
许攸站立片刻后面露难色：“不过我也不会飞，有点难办。”
队长脸上的僵住，试探性的问道：“要不要调直升机过来？”
许攸眯起眼睛，仰头看着废弃大楼：“不用那么麻烦，把他弄下来就行了。”
队长一时间没理解他的意思。
许攸抬起手，手腕处冒出一个被分成四份的正方形图案。
“撕裂！”
许攸闭目感受片刻，随后低喝一声，地面开始缓缓颤抖。
“这是什么招式……”
牧鸣注意到脚下的变化，找到颤动的源头——那座大楼！
废弃大楼剧烈的摇晃了一阵，许攸咬紧牙关，做出用双手扒开某物的动作。
“砰！”
在众人的目光中，这栋十几层高的废弃大楼像是被一把极端锋锐的刀片切割一般，整齐的分成了两半！
牧鸣震惊的看向许攸，这位其貌不扬的大叔竟然掌握着这样恐怖的咒物？一栋大楼竟然直接被撕裂开，并且还没有因此倒塌。
离谱至极！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对李鉴的实力肯定也有一定的低估！
作为部下成员的许攸实力都这么夸张了，李鉴又能弱到哪里去？
大楼被分开后，在产生裂缝的位置，一个巨大的肉球坠了下来。
这个肉球是由十个人扭曲着身子被绑出来的，被他们包裹着的失控咒体目光阴沉的从缝隙中往外看。
许攸脸色微变，失控的咒体竟然真的把那十个人质当做人肉护盾！
面朝地面的人质忍不住发出惊恐的叫声，从三楼这样摔向地面，身后还有这么多人压着，这几个人必死无疑！
许攸口中又发出一声低喊：“聚合！”
被撕裂成两半的大楼重新聚合，不过却留下了一条缝隙，肉球正好被卡在二楼的缝隙之中。
许攸摇了摇头：“可惜没法直接把这栋楼给粉碎，不然直接用尘土裹住他们就行了。”
牧鸣张了张嘴没说出话，粉碎整个大楼？
许攸在关键的时刻将地面化成齑粉状态，硬是把肉球给托住，肉球边缘的那些人并没有受伤。
队长心中捏了把汗，好险没出事，要知道人质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总不能最后人全都死光了，上报说：任务圆满完成，已经成功解决十一个失控咒体！
许攸脸色有些难看：“只要我们接近他，人质就死定了！他肯定不在意拉着这些人质同归于尽。”
说来也是尴尬，许攸的能力是大范围杀伤，偏偏失控咒体拉了这么一圈人肉护盾，让他有力无处使！换做李鉴来处理这件事情，一个冰封千里把所有人都给冻住就行了，哪里需要这么麻烦。
就和荷枪实弹的武警无法短时间突破被歹徒劫持的银行一样。
那是打不过劫匪吗？那是怕伤着人质！
牧鸣紧盯着人质缝隙中那道阴冷目光道：“我可以试试……”
队长期待的目光落在牧鸣身上。
这年轻人是跟许攸一起来的，实力应该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吧？
许攸摇了摇头：“那个失控咒体大概有三级咒师的实力，你是来观摩战斗的，没必要冒险插手。”
他心中非常清楚，牧鸣要是真去尝试了，哪怕只死了一个人质，也会给他留下极大的心理阴影。
更何况，眼下这种局面，已经不是单纯靠力量可以解决的了。
牧鸣缓缓朝着肉球走去，解释道：“我的能力是精神控制。”
许攸一愣，思索道：“只要能够控制他三秒，我就能解决一切！”
“好！”
牧鸣紧盯着那双眼睛，不断的朝着对方接近。
失控咒体没有做出什么反抗措施，眼中闪烁起嗜血的凶光。他在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牧鸣踏入他身边三米的死亡禁区。
想要将人拖入咒物领域，是需要接近至一定距离的，牧鸣也同样希望能够尽可能的靠近敌人。
双方都在等待着。
牧鸣一步步的朝着那条缝隙走去。
两人的距离不断缩短，牧鸣突然感受到一阵强烈的眩晕感袭来。
一旁的许攸皱起眉头，身子微微前倾，处于会瞬间爆发的状态。
强烈的眩晕感，险些让牧鸣栽倒在地。
他咧嘴露出一个笑容：“已经走到三米内还没法让我眩晕，看样子我的精神力还挺强啊。”
牧鸣估摸着失控咒体暂时没法让自己丧失抵抗之力，又撑着身体向前走了两步。
此时他已经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甚至有些看不清周围的景物了。
失控咒体的眼神从期待变成惊讶，又从惊讶变成了愤怒，最终流露出残忍的凶光。
他感觉到了威胁，想要开始杀人了！
牧鸣在眩晕中摇了摇脑袋，目光看向失控咒体，缓缓抬起手轻念道：“精神囚牢！”
刹那间，失控咒体眼中的暴戾如同被冻住的海浪般戛然而止！
牧鸣“扑通”一声趴倒在地上，从那股不可抑制的眩晕感中挣脱而出，取而代之的是精神上的剧烈刺痛！
许攸一直在盯着这边的情况，瞬间弹射出去，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后来到了肉球旁边！
“撕裂！”
许攸念了一声，捆绑着人质的绳子化作粉墨，他们挣扎着远离失控咒物。
失控咒体的身体被许攸一把抓住。
大楼的墙壁上，许多砖石脱落而出，将他的身体死死的固定住，一根根钢筋又在这些砖石上缠绕了一圈。
牧鸣见状取消了精神囚牢，俯下身子大口的喘起气。
失控咒体属于精神系，实力虽然和之前咒杀队那位一样是三级咒师，可是在短短几秒钟的时间，让牧鸣险些陷入精神虚脱！
他心中一阵后怕，一边喘气一边喃喃道：“幸好许攸动作够快，再多坚持会，搞不好要精神崩溃！”
许攸控制好咒体后，冲牧鸣诧异的感叹道：“牧鸣，你还真有一手啊！在他这眩晕范围内，连我都会受到些影响，你竟然能把他给控制住？”
牧鸣脸色苍白的露出一个笑容：“运气好。”
“你们离失控咒体远点，用绳子把他拖到局里去，我先带牧鸣回去休息。”
许攸冲队长招呼了一声，扶起牧鸣上车。
望着两人离去的背影，队长负手而立，啧啧感叹：“什么时候才能进寻咒部呀，一个个的都这么强！”
旁边一个组员嬉笑道：“老大，是他们够强才进入了寻咒部，而不是进入了寻咒部才变强，咱们还是安心打杂吧！”
队长撇了撇嘴：“就你话多，指不定本队长下个沙盘里就收服咒物了呢！年轻人不能太妄自菲薄！哼……别磨蹭了，收队！”
第三十九章 修炼
许攸本来还抱着用最后一点油开完全程的打算，结果路上太堵，油耗剧增。
无奈还是去了趟加油站。
不过也因此可以顺便把牧鸣再送回家。
到家之后，牧鸣精神上的刺痛感也缓解的差不多了。
他来到电脑前把从李鉴那拿到的硬盘插上。
这是个1T的固态移动硬盘，硬盘内只有一个十几兆的文件。
这文件就是李鉴所说的咒师修炼手册。
里面详细的记录了怎么测试咒师等级，不同等级应该如何修炼，拥有什么样的力量。
除此之外还有不少其他和咒物相关的信息，可以算得上是一本咒物百科全书了。
牧鸣缺的就是这些知识，正好现在没其他事，便盯着屏幕读了起来。
经过一番了解后，牧鸣发现自己虽然融合了两个咒物，但咒力还远远不足。
咒师分为九级，每三级后便有一次大幅度提升。
一至三级，力量的差距基本上是三倍往上，达到三级咒师，要是去对付普通人，可以轻而易举的以一敌百。
然而到了四级，就是至少以一敌千了！
越往上，上升的幅度越夸张。
关于九级咒师，只有五个字的介绍：反手覆星辰。
而牧鸣的实力，大抵相当于一级咒师的水平。
一级咒师，单论身体素质，也就比普通人强个两三倍，正常的力量型运动员状态比较好时也能达到这个程度。
月云欣和张婉莹的力量大概是二级咒师，顾云的就不太确定了。
之后就是具体的修炼方法。
每一级所需的修炼方法是不同的，分为拥有咒物和没有咒物的修炼方法。
牧鸣愕然的看着屏幕：“这……”
他反复在两页之间翻动，最终确认，一级咒师即使拥有咒物也无法使用咒物修炼——大概是连编撰这本修炼手册的人也没有想到，有咒师都已经收服了咒物还停留在一级！
牧鸣悠悠叹了口气：“行吧，那就按正常的路子来。”
一级咒师修炼的方法非常简单，只需要与人产生矛盾就行。
产生矛盾之后，无论对方在什么地方，总会产生怨念和负面情绪，这些就是提升咒力的关键。
牧鸣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以后跟人说话的时候尖酸刻薄一些？对那些该骂的人不忍着？”
他并没打算做一个见人就杠的喷子，不过给那些本身行为就十分恶劣的人心里添点堵还是可以的。
他顺手打开贴吧，浏览起了里面的帖子，接着视线被一个标题给吸引。
“八岁男童掉入水中挣扎十分钟，路人竟然无视？”
牧鸣打开底下的视频。
发现视频是监控画面，录制到的内容是一个小男孩在水中挣扎。
和标题说的一样，十几个匆匆路过的行人竟然没有一个人伸手帮忙。
牧鸣微微眯起眼睛，喃喃念道：“路人和小男孩之间虽然看起来只隔着一个护栏，但是彼此都身处对方盲区里啊。小男孩一直在水里挣扎，也没法出声求救吧？”
摄像头所处的位置正好处于桥面护栏处，路人与小男孩是存在高低差的，从桥上根本无法看到下面的状态。
视频最后，终于有人发现小男孩在水中挣扎，二话不说跳了了下去将其救起。
牧鸣眉头皱起，他本来只想找一些帮助他修炼的工具人，结果这视频却真的激起了他的怒气。
他立马在帖子底下回复：“路人在桥上根本看不到小男孩，他被水呛的发不出声音也没法呼救，这怎么能和路人的冷漠扯上关系？你在旁边拍了十几分钟没有报警，也没有进行过任何救人举措，是什么居心？”
名叫“居安思危”的楼主很快给出回应。
居安思危：“手拍水难道没有声音吗？不可能连一个往桥下看的人都没有吧？你说我在旁边拍了十几分钟没有报警，能不能麻烦看清楚，这是监控画面！”
牧鸣嘴角扯起一丝冷笑，继续回复：“水流声压住了小男孩的拍打声很正常。你说是监控画面？监控画面为什么拍摄时会有这么大幅度的抖动？为什么上面没显示完整的时间地点信息？你不会觉得正常视频上加个滤镜，弄点不规则的闪烁就是监控画面了吧？”
这一次，楼主很久没有回复。
本来帖子下方有不少人在感叹人心冷漠，世态炎凉。在牧鸣发出这条跟帖后，大家纷纷意识到了不对劲。
众人一开始没有思索这段视频到底是不是真实的监控画面，牧鸣提醒后大家又去重新看了遍，接着发现还真是用了监控滤镜的视频，顿时怒了。
楼主如果只是作为第三方客观的发布这条视频，并且感叹，那没有任何问题！大家需要讨论的只是这种社会现象。
但如果这条视频是他拍摄，那可就变成见死不救了。
即使楼主没有义务，或者在法律上不会因为这件事不就受到什么惩罚，但在大家的心中，他这一举动也和杀人没有什么两样了！
“仔细看的话，这监控画面确实是伪造的，这个角度也显得很刻意，楼主才是那个人心冷漠，看着小孩落水见死不救的人吧？”
“真是服了，还有这种贼喊捉贼的人？我是律师，建议调查一下楼主和小男孩的关系，如果双方有任何亲属关系，他这就是故意杀人！”
“最前面那兄弟真是火眼金睛，差点被这狗东西给骗了！现在这社会真是什么人都有，消费大家的善心为自己谋取流量是吧？”
“不说了，我先报警了！”
各种跟帖潮水般的涌来。
当牧鸣再一次刷新的时候，楼主直接删了贴，并且迅速的注销了账号。
牧鸣发现由于刚才说的那些话，自己这个三无小号竟然还收获了几个零星的关注。
他忽然感受到一股奇异的力量涌进身体之中。
怨念？
牧鸣意识到这股力量是从何而来。
他摇了摇头关闭页面，本来是抱着跟人抬抬杠，提升提升咒力的目的刷帖，没想到一上来就遇到这种事，继续看帖的心情也没了。
第四十章 新的线索
牧鸣正准备下线休息，手机中突然收到一条信息：
“牧哥，你去看看你的书评区。”
消息是顾云发过来的。
自从翻到牧鸣写的这本书，发现上面有自己的戏份后，顾云就成为了忠实书迷，更新了就必追。
时不时的还要对自己的角色提一些修改意见。
牧鸣露出疑惑之色，书评区之前一直风平浪静的，难道出了什么变故？
电脑还没关，他顺手打开网页，前面大都是正常的评论，直到一条评论映入他眼中。
“剧院不就是伊兰特圣歌剧院吗？当初我和老师们去那里做过巡回演出，细节上基本一样。里面的小丑说的该不会就是当初自杀的那个吧……”
牧鸣的精神立即提了起来。
或许有人会因为灵院的事情想要估计抖个机灵，不过这个读者都已经详细的把剧院的名字给说了出来，可信度极高！
如果对方说的是真的，或许可以将小丑的身世给揭露出来！
牧鸣自始至终就对这事有极大的兴趣，立即在搜索框中输入“伊兰特圣歌剧院”。
“伊兰特圣歌剧院的诡灵异事，就是这个吗……”
牧鸣视线快速扫过整篇文章，没有在上面看到关于小丑的信息。
文中讲述的内容大概是，伊兰特圣歌剧院从某天开始，发生了一系列的怪事。
例如，长期待在剧院内的工作人员和后台演员突然开始在剧院内迷路。一些演员声称自己见到了一些不该见到的东西。
剧院在当地名声远扬，不少演员表是在里面工作莫名其妙的压力大，甚至许多表演即将开场时，演员心态崩溃放弃参演！
这些消息虽然让大家觉得惊奇，但真当回事的人却很少。
直到后来，一场盛大的表演之中，一个著名舞蹈演员在舞台上意外死亡——
当地警方经过一番调查，发现演员的死亡时间竟然是在上台前几个小时，也就是在表演时，他全程处于死亡状态！
这位演员跳的可是芭蕾舞，那样流畅自然的动作，怎么可能是一个死人跳出来的？
至此，之前发生的一切都映入了大众的眼中，大家开始各种刨根问底，想要了解清楚这一件件事情后的真相。
然而并没有什么调查到的真相，最终，一切都不了了之。
整件事情迅速沉入水底，关注它的人们不再关注，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直到后来才又冒出来了这么一篇报道。
如果其他人了解到这件事情，大概只会当做是都市传说。哪怕是看了牧鸣写的小说章节的读者，也只会认为他是借此取材，不会去细想。
但是作为当事人，牧鸣很清楚这事绝不简单。
他紧紧的皱起眉头，伊兰特圣歌剧院的位置在国外，现在往返最快也需要三天时间。
下一次的咒物沙盘即将开始，现在前往似乎不是最佳时机……
但牧鸣不是那种放着答案在眼前而不去追寻的人。
最近的机票是在晚上八点。
牧鸣手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很快作出决定。
出发！
在这个瞬息万变的世界里，谁都不知道下一刻会产生什么变故，有什么要做的事情就应该立马去做！
牧鸣拨通李鉴的电话。
合同上写着如果有事要离开城市需要向上报备。同时，他也需要顺便……预支那么点工资。
马上就要交房租，各种杂七杂八的事情，再多出这来回的机票和旅行花销，还真不一定能撑得住。
“喂？”李鉴懒洋洋的声音传来。
牧鸣开门见山道：“我有事准备去趟国外，需要预支一个月工资。”
李鉴缓缓道：“预支工资当然没问题，不过你有什么要出国的理由吗？据我所知，你似乎是个实打实的宅男，出个家门都不愿意，为什么突然想出国？”
牧鸣斟酌片刻道：“跟我之前经过的一个咒物沙盘有些关系，离开沙盘后我发现……”
李鉴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那头传来了手指敲击键盘的声音：“我知道了，为了工作是吧？”
“呃……”牧鸣想了想道：“也可以这么说吧。”
李鉴接道：“钱已经给你打过去了，已经把你两个月的工资都预支给你了。”
“好。”
牧鸣微微感叹，李鉴倒还挺善解人意。
“回来记得报销一下你的花销。”李鉴紧接着又补充了一句。
牧鸣疑惑道：“报销花销？”
李鉴一副理所当然的语气：“当然要报销！难不成你要自费办公呀？你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情出国，不报销像话吗！咱们从事的可是高危职业，这一点福利都没有的话，谁愿意干。”
牧鸣一阵愕然，还有这种操作？
他立马严肃道：“这钱，我就问心无愧的收下了！领导英明！”
李鉴无奈道：“给了钱才是领导是吧？赶紧去忙你的吧！”
电话挂断后，牧鸣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李鉴甚至没有对详细情况多问，说明自己不是第一个提出这事的人。
不然咒物管理局福利再好，也不可能这样没头没脑的就报销全部花费。
这么说的话……咒物管理局应该很清楚咒物和现实世界有所关联，他们对咒物沙盘的了解到底有多少？
牧鸣摇了摇头，既然已经进了咒物管理局，早晚会摸清这些事，暂时还不需要考虑这么多。
接下来……准备出国吧。
花了十几分钟收拾好东西，牧鸣坐上地铁便出发了。
此时不在早晚高峰，地铁上还有许多空位，坐起来并不难受，倒是省下了一笔打车钱。
折腾了四五个小时，飞机终于起飞。
刚刚步入平流层没多久，牧鸣感觉到怀中忽然传来一股热流，他将衬衫口袋的徽章拿出来，发现上面闪烁起了光芒。
“时间这么快就到了……”
牧鸣解开安全带起身向厕所走去，正好一男一女从中走出，他闪身钻了进去。
徽章上的“咒”字被填满，一股强大的吸力从四面八方传来。
似虚似实的幻梦感又一次将牧鸣拉入了无边无际的昏沉。
第四十一章 废土争夺战（一）
“他们是自诩为文明的野蛮，他们是歇斯底里的暴戾。他们衣冠楚楚，执鞭挥斥。他们道貌岸然，无恶不作。他们谦卑恭敬，权倾朝野！”
“一场理所当然的同归于尽，文明不复存在，蛮荒破壳而出。异变、废墟、残骸，弥漫的硝烟浸染每一寸土地。”
“抗拒的，向往的，恐惧的人们，张开怀抱，在这扭曲罪恶的土地努力的活下去吧！”
牧鸣疑惑的看着手环上显现出的文字。
牧鸣摸着下巴思索：“头一次见到这么长的任务介绍，可是不给个任务提示吗？”
手环上大段的任务介绍，只是介绍了下这里的情况，却没有详细说明到底该做什么。
和之前的“活下来”之类的任务介绍根本没差太多。
面前是一片荒漠，数米宽的沟壑纵横在土地上，四下眺望根本看不到城市的痕迹，只有一望无际的飞扬尘土。
“从这里的环境和刚才的任务介绍来看，这里应该算是废土时代，一场毁灭人类的大战让文明不复存在，最后变成了这个模样！哎，队友去哪儿了？”
牧鸣这才发现自己在这站了这么久都没有其他人出现，疑惑的摸了摸下巴：“难不成飞机飞的太高排不到队友，所以成了单人副本？”
他低下头，愕然的发现自己的衣服被替换成了牛仔劲装，腰间还别着一把左轮手枪。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脸，意识到这具身体不是自己的！
脸庞削瘦，鼻梁高挺，浓密的大胡子。
虽然和自己一样帅气，不过还是有很大的差别。
“末日废土配左轮，还真是别有一番情调。”
牧鸣看了眼手腕内测，发现咒物印记还在，微微松了口气。
“沙沙沙……”
忽然，沙石摩擦的声音响起，牧鸣身边突兀的扬起一阵遮蔽视线的烟尘。
“不许动！”
四个巨大的黑影从沙土中钻出，将牧鸣包围在中心。
等尘土散去一些，他才看清楚这些黑影是什么。
这是四个像是潜艇一样的金属造物，一半掩埋在沙土中，另一半浮于沙面上，四个黑洞洞的炮管指着他的脑袋。
牧鸣眯起眼睛，缓缓将手举起。
面前的“潜艇”顶端的金属盖子被掀开，一个中年壮汉从中钻出，手中拿着步枪逼近牧鸣：“你是什么人？”
牧鸣脑海中思绪飞转，正想做出个合理的解释，对方突然放下武器。
中年壮汉脸上露出爽朗的笑容：“新曙的人啊，早说嘛，虚惊一场！”
顺着他的目光，牧鸣发现自己上衣口袋处绣着一枚徽章，徽章上画着一轮闪烁着微光的太阳。
找到组织了？
牧鸣表情痛苦道：“我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中年大汉狐疑的看着他：“你不是新曙的人？”
牧鸣摇了摇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我不记得了。”
强行融入他们，反而更容易被察觉到一场，被认作卧底，他干脆装成失忆。
中年壮汉从口袋中掏出一把类似测温枪的工具，按下按钮，绿色的光芒将牧鸣从上至下扫了一遍。
“旧庭那群败类！”
中年壮汉愤愤不平的收起工具，冲其他“潜艇”挥手：“带这位兄弟回去，旧庭的人在他身上做了人体实验，导致他失去记忆。”
对准牧鸣的炮管收回舱内，中年大汉纵身跃进“潜艇”顶端：“兄弟，上来吧。”
牧鸣跟了上去。
他注意到大汉的裤管下是锈迹斑斑的金属构造。
从这大汉的动作来看，那肯定不是简单的假肢，而是对身体有实实在在提升的改造强化肢体。
进入舱体内，牧鸣发现外表看起来流线型充满科技感的“潜艇”，内部竟然都是混乱的排线布局，机械零件摇摇晃晃的悬挂着，并没有太多的可移动空间。
“我叫可吉，是这个沙艇队的队长。你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中年大汉伸出手热情道。
牧鸣伸出手握了握：“牧鸣，我的记忆虽然有些混乱，不过关于自己的一些事还记得。”
可吉指向身边的沙艇驾驶员：“这是我弟弟可颂。”
牧鸣摘下牛仔帽，礼貌的打了个招呼。
可颂板着脸并没有说话。
牧鸣不以为意，目光观察起这个沙艇。
沙艇内部并没有可以看到窗外的玻璃，只有一个全息界面显示着它的位置。可颂拽动把手，沙艇纵身钻入泥沙之中。
可吉指向旁边的座椅冲牧鸣道：“我们先去临时基地，你可以坐着休息一会，联系上总部后说不定就可以找到你的家人了。”
牧鸣手指轻轻的敲击着大腿，望着可吉和可颂的背影露出思索之色。
新曙、旧庭、人体实验、临时基地。
从这些信息上只能看出，在这片废土有两个势力，自己这具身体的主人属于新曙。
旧庭似乎是个拥有特殊目的无恶不作的组织，并且拥有极强的武力——否则刚才可吉他们也不会对孤身一人的自己那样警惕。
那自己要做的任务究竟是什么？
现在得顺其自然的等待下去，或者……
他又一次按下手环，准备重新阅读一遍任务介绍。
“等等……这是什么意思？”
牧鸣瞪大眼睛看着任务目标，上面的文字发生了改变：
“三天内夺下新曙控制权，阻止旧庭的灭世计划！”
底下，还有一个倒计时。
2天23时36分。
大概从自己出现在这世界的瞬间，倒计时就开始了。
牧鸣嘴角微微抽动：“先不说要怎么阻止旧庭的灭世计划，就是夺下新曙的控制权这一点，都和找死没什么区别吧？”
不熟悉的世界，不熟悉的科技，不清楚这里的人武力值怎么样，给出这样一个任务真的好吗？
牧鸣意识到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望向可吉询问道：“那个……咱们新曙和旧庭的势力比较起来，谁更强一些？”
可吉哈哈一笑：“兄弟，你在开什么玩笑？”
牧鸣心中一动，难道……新曙其实很强？
可吉继续说道：“咱们和旧庭哪有可比较的资格，要不是咱们藏的好，早就被灭光了。”
牧鸣沉默无语，这种事你这么开心做什么？
可吉摇了摇头，颇为得意道：“你看，旧庭都已经一手遮天了，还拿曙光没办法！咱兄弟们要是能跟他们拥有相同的人手武器，早就把他们灭了。”
牧鸣一巴掌拍在脑门上，长长的叹了口气。
说的很有道理啊！
可是老哥你有没有想过，人家没把你们赶紧杀绝或许不是因为杀不掉……而是根本不想对新曙多费心思？
三天后他们都要灭世了，一个没有威胁的小组织有什么搭理的必要啊！
第四十二章 废土争夺战（二）
大概半个小时后，四艘沙艇来到了可吉说的临时避难所。
所谓避难所，其实是夹在两块巨石之间的一片空地，上方用篷布遮盖，起到挡雨作用。各种器械凌乱的摆在这一片空地上，发出“滴滴滴”的声音。
将这里称之为临时营地更加合适。
“队长！”
营地中的众人纷纷起身，迎接从沙艇下来的可吉一行人。
可吉和他们一一打过招呼，领着牧鸣来到一个蓬头垢面的断臂男人身边，男人面前摆放着一台电脑，屏幕上闪烁着许多数据信息。
可吉介绍道：“这位是因特，我们新曙十年来最天才的电子工程师，这几年为新曙提供了许多重要情报，他会帮你找到家的。”
因特挠了挠凌乱的头发：“他是？”
可吉将牧鸣的来历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因特没有说话，转头看向电脑屏幕，手指在键盘上噼里啪啦的敲击起来。
没多久，他就用充满泥垢的手指指向屏幕：“他是新曙之城探索者，从总部出来的。家里只有一个弟弟。”
因特扭头看向牧鸣：“你弟弟前段时间还发布过寻人启事呢。”
可吉微微一愣：“从新曙之城来的？”
牧鸣摸了摸下巴，自己竟然还有一个弟弟。这倒是个进入总部的好借口！
既然要控制新曙，总得先进入他们的大本营。
想到这，牧鸣的眼眸中涌现出些许悲伤：“原来我还有家人……弟弟为我发布寻人启事，应该很想我了吧？可惜不知道新曙之城在哪，恐怕没法回应弟弟的担心了。”
可吉一巴掌拍在牧鸣肩膀上，爽朗笑道：“外区探索已经没法再推进了，一起回趟家吧。”
因特疑惑道：“北区的矿山探索完了？你们好像连登山车库都没进去过。”
可吉瞪了他一眼：“趁你睡觉的时候进的！”
因特指着电脑屏幕：“可是系统信息……”
可吉扶着牧鸣肩膀朝沙艇走去：“这小子脑子不太好，不用管他。”
“谢谢。”
牧鸣心中涌起一股热流，他在生活中很少收到像是可吉这样陌生人的关心——当然，也和他不怎么出门有关。
因特挠了挠头一脸不解，嘴中嘟囔：“长官才不会把中控系统交给脑子不好的人。”
三艘沙艇停在了避难处，可吉为沙艇补充好能源后领着可颂和牧鸣重新坐了上去。
沙艇启动后，牧鸣询问道：“刚才那个避难所离旧庭的势力范围远吗？”
可吉摇了摇头：“很近，驾驶沙艇全速前进只需要一个小时。”
牧鸣摸了摸下巴道：“你说因特是天才技术人员，在新曙应该非常重要吧？”
可吉自豪道：“是啊，很重要！旧庭对他很头疼！”
牧鸣食指轻轻敲击着座椅扶手，疑惑道：“我看刚才的避难所基本没有任何的防御措施，因特这么重要的人在那样的地方不会被发现吗？”
“会啊。”
可吉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
牧鸣眨了眨眼，茫然道：“会？”
他本以为可吉会说那地方看起来容易被突破，其实内藏玄机。
没想到竟然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
牧鸣皱眉追问道：“旧庭为什么没派出任何人暗杀他？”
可吉将脸凑了过来，扬起大大的笑容：“你失去了记忆，忘记这最重要的一点也很正常。虽然，旧庭的势力范围庞大到我们根本无法比较，随便派出一支队伍都可以端掉我们许多的重要据点。”
牧鸣知道可吉后面要说的话才是重点。
可吉接道：“但是，说不清是诅咒还是庇护，旧庭的人杀不死我们。”
“杀不死？”牧鸣诧异道：“物理意义上的杀不死？”
可吉点了点头：“没错，他们想要对我们动手时，总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失败，所以他们对付我们的策略一直是阻挡，而不是进攻。”
“如果这样的话，新曙不是早就把旧庭势力颠覆了？”
牧鸣顿时来了精神，照这么说，新曙的所有人都自带主角光环呀！
可吉无奈的摊了摊手：“就算加上那些老人孩子，我们也就只有不到万人，根本没法反击，夺下新曙之城作为生存据点，时不时的去抢些资源就已经是极限了。”
牧鸣还想问下去，旁边一直沉默不语的可颂开口了：“我哥刚说了，分不清这是诅咒还是庇护，我们获得了不被他们杀掉的能力，但是也因此无法正常的繁衍，永远只能维持这个人数。”
牧鸣摸着下巴道：“原来如此。”
这么一来就合理了，新曙拥有主角光环，但总体人数有限，即使旧庭无力对付他们，这么一小撮人也翻不了天。
就算没法彻底灭杀蚊子，挂个蚊帐总是没问题的嘛！
得知了这些信息，牧鸣心中开始勾勒出一个计划。如何利用这些人，让旧庭这个庞然大物的计划彻彻底底的失败！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该想想如何夺取新曙的控制权。
进入了预期的轨道后，沙艇开启了自动驾驶。
牧鸣和可吉可颂一起闭目养神，等醒来后，沙艇的速度已经慢了下来。
忽然，沙艇猛地一震，然后停了下来。
可颂按下一个按钮，沉声道：“外区探索小队回归探亲。”
不一会，随着“滴”的一声，沙艇再次启动。
没过几分钟，沙艇停下，可吉面露兴奋之色，将头顶的舱盖掀开。
昏沉的光芒透过舱盖照了进来。
牧鸣跟在可吉后面离开沙艇，新曙之城终于映入眼中。
他环顾四周，目光闪烁不定。
浓密的烟尘四处飘扬着，几乎让人无法喘息，头顶的阳光也弱的没了温暖，一切建筑都散发着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息，脚下是黑色焦土。
这是笼罩在无数根巨大纵横交错的管道中的一座城市。
一栋栋破败的高楼隐藏在烟尘中，被这些像是扭曲着的巨蟒的管道连接着，四面八方传来某种器械运作的刺耳轰鸣声。
阴沉和压抑似乎是这里的主旋律。
沙艇停靠的地方是这座狭窄，逼仄的城市唯一的空地。
现在，这片空地上聚集了许多的人。
他们骨瘦嶙峋，瘦到凹陷的脸庞似乎写满了饥饿二字。
这些人齐齐的看着从沙艇上下来的三人，眼神中，充满了崇拜与期待。
第四十三章 废土争夺战（三）
牧鸣心中一震。
站在他面前的全都是老人和孩子。
这些人都是新曙之城的居民。
饥饿和苦难已经把他们折磨的不成人样，但对可吉这样的探险者，每个人依旧满怀希望和期待。
可吉冲牧鸣解释道：“新曙之城只有极少的地方可以创造资源，探险队是为他们提供一切的人。真要说的话，城主的地位也不一定能比得上我们。”
牧鸣从他的语气中没有听出自豪，只有浓浓的无奈。
“你弟弟在D区，离这不远，我送你过去吧。”
可吉冲牧鸣说了句，随后看向居民们：“资源车还未到达，这次我们是护送失忆的探索者回家的，他在旧庭那受了不少的苦……”
听到这话，人群自发的让开一条道路。
众人一边念念有词的祷告，一边担忧的盯着牧鸣。
三人顺着狭长的街道走了一段距离，牧鸣注意到远处千篇一律的高楼中夹着一个独特的建筑。
底部是一个长柱高楼，高楼顶端是一个宽于底座的圆柱楼层，就像是停在基地上的飞船一般。
牧鸣立即问道：“那是什么？”
可吉视线望去，莫名的沉默了一会，随后抬起头一脸自豪：“那是新曙之城的中央基地，所有的命令都是从那里发出来的。”
“中央基地？”
牧鸣眼睛一亮，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既然家就住在中央基地附近，等会抽个时间就可以去打探情报了。
“哥！！”
还没等牧鸣到达住所，前方就传来洪钟般的吼声。
牧鸣脚下一个趔趄，难以置信的看向朝自己飞奔而来的壮汉。
可吉一米八的身高，壮实的肌肉，已经可以算是实打实的壮汉了，可面前这位竟是更胜一筹！
“这特喵，谁才是弟弟呀！”
牧鸣确认这壮汉确实是奔自己而来后，心中万马奔腾，脑海中浮现出对方一个擒抱将自己摔在地上蹂躏的画面。
可吉目瞪口呆的看着壮汉：“你这弟弟…还真是可爱。”
牧鸣想起之前说过的话，忍不住有些不好意思。
家里有个担心自己的弟弟……
可吉要是知道这弟弟生得如此雄壮，还会特地放弃任务把自己带过来吗？
幸好，壮汉来到牧鸣身前就停了下来，避免了一场“战斗”。
对方泪流满面看着他：“哥哥，你去哪儿了？”
牧鸣表情纠结，沉默着不开口。
壮汉茫然的看着牧鸣：“哥哥你怎么了，你怎么不理我，你……”接着，竟是一副泫然欲滴之色：“你不会讨厌我了吧？”
牧鸣嘴角微微抽动，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他的社交能力在这一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可吉看出了牧鸣的尴尬，连忙冲壮汉道：“司庄，你哥哥司澈被旧庭的人给抓住，逃出来后失去了记忆。”
因特之前查询信息得时候，可吉顺便看了一眼，知道壮汉的名字。
司庄粗犷的胡子一颤：“旧庭抓我哥哥去做人体实验？”
可吉沉声道：“是这样的。”
司庄眼中怒意喷涌而出：“让我加入探险队，我要让旧庭付出代价！”
司庄摇头：“不行，你还未成年，战场还有我们这些大人顶着，轮不到你来。”
牧鸣无力吐槽。
司庄紧紧攥着拳头：“可是他们……抓哥哥做这种事！”
牧鸣摆了摆手：“其实也没什么关系啦，我身上没伤，也不记得自己受到过虐待，只是记忆收到一些影响。”
司庄仍是满腔怒火：“我听哥哥的，我会快点长大！等我长大了，一定要让他们付出代价！”
牧鸣忽然眼睛一亮，司庄作为当地土著，对自己的哥哥又这么尊敬，在后续计划里是个用得上的帮手呀！
可吉清了清嗓子：“既然人已经送到了，我就不打扰你们兄弟重逢了。”
等可吉离去，牧鸣转头看向满脸担忧的司庄：“弟…弟，咳，我有些事想问问你，你了解新曙之城吗？”
司庄疑惑问道：“哥哥说的是哪方面？”
牧鸣指向远方的中央基地：“那个。”
司庄眨了眨眼，随后露出兴奋之色：“哥，你要造反了？”
我去……
这虎头虎脑的模样难不成是司庄的伪装？
牧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组织语言：“反……呃，怎么就是要造反了？”
司庄眼睛闪亮亮的发光：“新曙之城制定的法律里有说，特地打探中央基地的人不是卧底就是要造反。”
“还有这回事？”
牧鸣摸了摸下巴，心中庆幸刚才没有详细的问可吉这事。
不然就算以失忆为理由，也不一定可以轻易糊弄过去。
牧鸣望着因“造反”而兴奋的来回走动的司庄，沉吟道：“那咱们先回去商量商量对策？”
“好！”
司庄一口应下，带着牧鸣回到家中。
二人住的地方当然也在这些高楼里，走楼梯来到十层，司庄推开了未上锁的门。
房间大概在四十平米左右，这间屋子同时兼顾了厨房、客厅以及卧室的功能，灶台靠墙放置，屋里摆着两张床。
至于厕所，这里只有公共卫生间和公共浴室。
倒不是因为新曙之城太小，而是因为这片土地在被新曙占领之前，本身就是贫民区，建筑格局就是这样的。
不过房间却没有因为空间不大而显得拥挤，两张床后的墙面是一扇大大的弧形落地窗，让视野看起来开阔许多。
落地窗早已经被迷蒙的灰尘布了一层“纱网”，往外看也是一片死寂的暗沉。
尽管称不上是什么美景，但大部分人对这封闭房间内唯一的外景感到满足。
牧鸣更加满足，他这间屋子窗外正对着的就是中央基地，一眼就可以看到那圆形建筑。
“司庄，咱们要先调查一下中央基地的布局……”
牧鸣坐在铁板床上，摸着下巴看向司庄。
司庄疑惑道：“为什么要调查？”
牧鸣解释道：“刚才不是说要造反吗？知己知彼百战百胜，不清楚布局就闯进去，就算武力再强都没用。”
既然司庄对哥哥这么在乎，他也就干脆不遮掩造反的事了。
司庄摇了摇头：“不，我是问为什么要特地去调查，我知道中央基地的布局哇。”
“嗯……既然你知道……”
牧鸣缓缓点头，忽然顿住，难以置信道：“你知道？中央基地的具体布局？”
司庄重重点头：“我全都知道！”
“刚才不是还说打探中央基地就是要造反！你又怎么会知道？”
牧鸣表情复杂：“司庄，你该不会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故意装傻吧？”
第四十四章 废土争夺战（四）
“啊？”
司庄一脸茫然，接着解释道：“中央基地不限制居民通行的，只有顶端的控制中心是只有拜访日才能进去，所以大家都知道里面的具体布局。”
“这么被在意的地方竟然是不限制居民通行吗？”
牧鸣呼出一口气：“那好，你先把内部构造图画出来，我看看用什么行进路线比较合适。”
司庄挠挠头：“我不会画画。”
牧鸣摸了摸下巴：“你说就行，我来画！”
从旁边抽屉里找到一只铅笔和脏兮兮的稿纸后，牧鸣将视线转向司庄。
司庄思索道：“进门之后是一条通道……呃，比哥哥画的长点，然后是……”
经过半个小时的描绘修改，牧鸣终于得到了中央基地的内部构造图，除了顶端的房间不让外人进入外，其他的道路都已经清晰了然。
牧鸣用铅笔在顶端的房间画了个圆圈：“这里就是咱们的目标。”
司庄兴奋的攥着拳头：“什么时候出发？”
“吃饱了再去吧。”
牧鸣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叶子团，拆开叶子，里面是一个黑面包，裹着分不清种类的肉片。
这是刚才可吉特地从沙艇的存储空间中拿给他的。
看到黑面包里面的肉片，司庄的眼睛闪烁起渴望的目光，口水瞬间流了下来：“哥……这，这是？”
牧鸣解释道：“多出来的食物，吃吧。”
司庄咽了下口水，随后目光坚定的摇头：“不行，哥哥在外面执行任务，肯定比我更需要！”
牧鸣笑道：“放心吧，我早就吃过了吗。”
在咒物沙盘中，牧鸣的饥饿程度被极大程度的削减，几乎到了感觉不到的程度。
而且之前的沙盘结束的太快，每次都没能让他熬到饭点。他也无法确定沙盘内是真的不需要进食。
见司庄还是很犹豫，牧鸣干脆道：“你要不吃，我就从外面的窗口扔下去了，反正我也不饿。”
司庄立马着急了：“那不行，我吃，我吃！”
又是犹豫的看了看牧鸣，他终于抓起面包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面包肉片，司庄精神满满道：“哥，我们走吗？”
牧鸣大手一挥：“出发！”
新曙之城的占地面积不大，居民出行并不需要交通工具。
这里设计出来也不是让那些富人居住的，所以即使有交通工具，在这狭窄的街道中也无法驾驶。
牧鸣望着遥远的中央基地，想着自己吹个口哨就能召唤来一匹骏马就方便很多了。
那样才配得上这一身的牛仔装嘛！
半个小时的路程后，两人一起来到中央基地大楼下，牧鸣警惕的盯着大门站立着的两个护卫。
他正考虑着要不要先对二人施展精神囚牢，突然发现身边的司庄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来到了大门口！
两个护卫瞬间将目光盯上司庄。
牧鸣还未来得及有什么动作，只见护卫伸手，动作标准的敬了个礼，随后主动将门打开。
“喂……所以新曙之城的军事重地，门口只是安排了两个保安？”
看着司庄扭头朝自己挥手，牧鸣表情僵硬的从柱子后走出。
毫无阻碍的进了大门后，他才发现自己的警惕心实在有些多余。
中央基地大楼根本不限制居民进入，除了门口的保安外敬了个礼外，也没人在意他去做什么。
牧鸣望着电梯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一拳打到空出的感觉呀……”
来到电梯所能达到的顶楼，牧鸣再一次警惕起来。
面前是一扇带有两块磨砂玻璃的钢质门，门后能听到有规律走动的脚步声。
被警卫防守着的那扇门就是控制中心的入口了。
“司庄，从现在开始，我说什么，你做什么！不要对我说的话和做的事有任何顾虑，我不会以身犯险，明白吗？”
牧鸣压低声音，一脸郑重的看向司庄。
司庄心中热血翻涌：“好！我都听哥哥的！”
牧鸣点了点头：“我现在进去，把里面的人引出来，你待在这，谁出来就打谁，明白吗？”
“明白！”
司庄应了一声。
牧鸣轻轻念了一句什么，推开门走了进去。
“站住，你的身份牌出示一下。”
三个来回走动，手中拿着AK步枪的壮汉拦住牧鸣。
牧鸣举起手缓缓朝着他们走去：“别紧张，我的身份牌忘带了，这是进去和总长禀告一项重要情报。”
“没有身份牌不能进去！”
三人没怀疑牧鸣说的话，但还是严格执行了命令。
牧鸣摆手道：“没事，总长不会怪罪的，毕竟是为了公事。而且，要真真耽误了你们负责的起吗？”
说着，他伸手抓住门把手转动起来。
不过把手只是向下转了转就弹了回去，紧接着传来一个电子合成音：
“陌生人。”
三人一起举起枪一声怒喝：“你是什么人？”
见势不妙，牧鸣毫不犹豫的转身逃跑。
“砰砰砰！”
枪声四起，对方开枪了！
牧鸣的背部瞬间被子弹贯穿，鲜血喷涌而出，他的身躯带着奔跑的惯性重重的摔倒在地，砸在门外。
三人的神色放松许多，互相对视一眼，持枪指着倒地不起的身躯向前逼近。
司庄自然看到了面前的场景，睚眦欲裂的看着地上的流血的身躯，张嘴就想喊出声。
这时，一只手从背后捂住了他的嘴：“嘘，那是假的，我没事！”
司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向牧鸣，接着重重的点了点头。
牧鸣站在司庄身后，语速飞快道：“等会趁他们检查尸体的时候动手。”
刚才倒地不起的那道身影，当然是牧鸣使用咒物能力“诡影分身”所创造出的分身。
三人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从门外可以看到露出的枪管。
“上！”
牧鸣低喝一声，身子像是猎豹一般向前窜去，手如鹰爪紧紧的抓住枪管，重重一脚踹在门后壮汉身上。
其余二人脸色大变，连忙调转枪口朝向牧鸣。
司庄早就准备好动手，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人朝着另一个人撞去，两个人一起重重撞在墙上。
对方三人甚至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倒地不起。
司庄猛地扭过头道：“哥，你刚才怎么做到的？”
牧鸣将一个壮汉拖过来，用他的手抓住门把手，然后转下。
“战斗的时候学到的技能，你先站在我身后，小心别受伤！”
门后传来一阵齿轮运转声，牧鸣顺手捡起一把步枪，目光警惕的指向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