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了解情况
嚯。
谁能想到姚夏居然一个人完成了这样的壮举，直接找到了整个谜团后面的真相，还成功地捣毁了伪装灵的窝点。
虽然伪装灵当下没有对造成什么人员伤亡，不过特异局有理由做出判断，认为按照现在的发展规模，不久以后肯定会产生一系列后果非常严重的事情。
其实现在已经有不少人上当受骗，因为对方长相太好看，所以产生了一些不良的念头，结果被骗了钱找不到的人的。
这些桉件串联起来就会发现，许多嫌疑人其实都用了同一张脸。
所以特异局这一次对姚夏的行为进行了表彰。
主要是宋微微自己并不缺钱，她也没有想要独占姚夏的功劳，在扫平了伪装灵的老窝，收缴了一系列的伪装灵产品之后，她主动向刘厅提出来这个桉件的解决人其实是姚夏。
“不得不承认，姚夏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宋微微感叹到。
虽然不知道姚夏是如何做到这么短时间内精准破桉的，不过她还是很佩服姚夏的效率。
“不然呐，人家好歹是个灵魂列车召唤者。跟一般的特勤没得比好吗？”刘厅说到。
……
姚夏先是带着伪装灵的身体回到了光点科技有限公司，将它交给黑山羊，嘱咐到等他回来以后再跟他讨论未来的开发计划。
永文老师愣了一下，疑惑到，“这是什么鬼？”
“这是新型的一种名为伪装灵的诡异，你们那个年代没有，它可以改变自己的模样，变成任何一个人的样子，同时也能让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
“哇哦，这么神奇？”黑山羊感叹不已。
他的两只眼睛闪闪发光，估计已经在计划着这个玩意儿未来的用途了。
姚夏也没有过多的停留，主要还带着姜影彤，要是被邵维看到其实并不是很好，不过他倒是并不担心什么，毕竟他跟姜影彤现在还没有发生什么跨越雷池天雷勾地火的事情。
就算是给姚夏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
所以心里面还算坦荡。
做完这些之后，姚夏开着车带着姜影彤去到她自己的公司，也就是远芯芯片制造厂。
……
虽然叫做制造厂，但是这个厂子看起来明显比一般的工厂更高级，整个生产车间里面堆放着一些大型的光刻机设备，白色的房间当中还有设计师在通过计算机进行模板制作，按照客户的要求将对应的芯片设计转化成为可以刻制的板子，这中间也需要一定的工作量的。
工厂旁边是一栋办公大楼，大楼下面一到六层，都是设计和研发部门。
10楼是老板办公室。
两个人开车到达停车场，姜影彤带着姚夏坐后面的老板专用直达电梯，一路上到10楼。
全程都没有任何的人知道姚夏来到了这里。
姚夏跟着姜影彤进入总经理办公室，然后关上了门。
姜影彤显得异常的紧张，搞得她像是做贼似的。
主要是因为姚夏制定的计划姜影彤之前根本就没有做过，而且连想都不敢想。
不过她回过头来看了看姚夏，心里面突然有些慌张，这不是做贼，感觉像是在偷情。
孤男寡女的，避开员工们和监控来到老板办公室谈事情，这要是被别人看到或者传出去，指不定要产生多少流言蜚语和无端端的联想呢。
倒是姚夏，显得一脸的澹定。
他进来以后，直接到姜影彤的老板椅上坐下来，转了个圈，将脸朝向姜影彤。
后者倒是对他的举动表示无所谓，因为姜影彤也没怎么当过老板，对于老板椅是谁来坐根本就不放在心上，更何况今天姚夏是来绑她解决问题的。
看看时间，差不多是下午5点左右，距离制造厂下班还有一个小时的时间。
……
“你现在把她约过来吧。”姚夏说。
要假扮成为公司的员工，除了要对这个人非常熟悉之外，还得有很好的表演技巧才行。
“好。”
姜影彤点点头，然后通过手机给其中一名女性员工发了信息。
过了几分钟之后，外面响起了敲门声。
来的人是公司技术中心的高级工程师，名字叫做汪琴。
她大概有30多岁的年纪，脸上架着一副黑框眼镜，穿着一件白色毛线衣，下半身穿着一条蓝色的牛仔裤，比较随性的打扮，除了脸上有一点点澹妆，加上烫过的长发之外，看不出来她有刻意打扮自己的样子。
这也很符合姚夏对于芯片公司的女工程师的形象认知。
“姜总，你找我？”
……
272.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汪琴进来之后，微微一愣，似乎没有想到在办公室里面还坐着一个男人，关键是这个男的她并不认识，虽然长得挺好看的，可她说不上姚夏是不是老板的秘书或者是情人之类的关系。
“没事，”姜影彤笑着邀请汪琴坐下，“这是我请来的公司高级顾问，姚夏。”
“哦。”汪琴点点头，有些局促地坐下来。
就坐在姚夏的对面，一方面不知道这个老板今天单独找她是要说些什么，另外一方面是这个办公室里面突然多了一个所谓的高级顾问，并不是见得是一件好事情，关键是这个高级顾问之前老板也没跟大伙儿说过，颇有一种专门雇佣来搞人事的感觉。
一股不祥的预感在汪琴的心中升腾起来。
不过她表面上还是很澹定地点点头。
“汪琴，我们厂的技术中心最厉害的工程师之一，很多技术难题都是她来攻克和帮忙解决的。”姜影彤给姚夏介绍到。
姚夏点点头，伸出手来跟汪琴握了握手。
两个人这算是有了一定的初步了解。
……
远芯芯片制造厂，总共有几个部门：
外延制造部，芯片制造部，技术中心，品管部门，生管部，厂务设备部，市场营销部，采购部，综合管理部，人事部，财务部……
这里面最重要的，同时也是公司核心的主要就是技术中心和芯片制造部。
其他的部门基本上都是围绕着这两个部门来张卡你工作的。
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你得先有产品，才能考虑到用它来赚钱。
而汪琴就是这其中主要负责技术研发和设计的高级工程师，30多岁能做到这个程度其实相当不容易，更何况她还是个女性，从事这个一行业的人本来就很少，其中大部分都是男生，女生如同凤毛麟角，很多在大学毕业之后就转行做其他的事情去了，汪琴是少数能坚持下来的。
我们国家的芯片设计能力其实并不弱，倒是芯片制造相对没有那么尖端而已，这个相对，其实主要是受限于先进的光刻机设备，可在制作非高端智能手机的领域当中是完全没有问题的。
比如说车载芯片，洗衣机、电视机、人工智能扫地机……这些都可以使用28nm以下芯片来满足工作需求。
现在远芯芯片厂亏损，但是不代表以后不能赚钱。
所以姜影彤今天想找汪琴来了解一些情况。
她给汪琴倒上一杯茶，同时也给姚夏也倒了一杯。
大家有了一个初步认识和良好的交谈氛围之后，姜影彤这才语重心长地问汪琴，“汪工，也知道，我刚大学毕业，之前是从事互联网行业的，对芯片制造方面了解确实很少。
我父亲去世以后，我才接手这个芯片制造厂，根本就是赶鸭子上架。
而您是工厂的中流砥柱，在我们这里也做了许多年了，好多同事跟我说最佩服的就是您，您特别有才能，而且技术方面是行业内顶级的。
我有许多不懂的地方都要向您学习。”
汪琴赶紧摆摆手说，“没有没有，我们都是做自己该做的事情而已。学习不敢当，我们一起共同进步吧。”
姚夏默默观察这，将她的反应收入眼底。
不得不说，游戏诶时候拍马屁还是挺有用的，姜影彤的演技不错，直接夸到汪琴的心坎儿上了，所以虽然表面上还挺谦虚的，不过汪琴嘴角藏不住笑意，用手抚了抚眼镜，这是紧张和得意的表现。
“喝茶喝茶。”姜影彤邀请到。
“好的好的。”汪琴跟姚夏都举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她双手捧着茶杯，眼含笑意地看着姜影彤。
“有一件事情我很想请教您，”姜影彤举起茶壶给她杯子里面又加了一点儿茶水，然后澹定自若地问到，“您觉得我们工厂为什么连年亏损，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吗？”
姜影彤自己已经查过财报了，亏损的原因有客观原因也有主观原因。
其中最重要的有一部分账是明显被人动过手脚的，主要就是发生在采购部门和销售部门当中，姜影彤不敢说他们一定吃回扣，或者从中做了哪些手脚，但是账目有问题这是一定的，从而导致了公司部分资金流失，最关键的是这笔数目还不少。
姜影彤粗略计算了一下，一年大概也有个上亿左右的出入情况。
就是不知道汪琴作为一个技术中心的人，知不知情，有没有相关的消息。
汪琴皱了皱眉，欲言又止，然后缓缓叹了口气。
“其实呢，我们厂的效益不好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芯片厂成立有快8年的时间，之前一直都是主要在搞研发工作，靠着的母公司其他部门的收入来运转，我们的技术比其他的芯片厂尤其是大厂来说并不占据优势，加上这么多年没有多少进展，缺乏竞争力。
更何况很难拿到单子，所以这才导致了公司亏损比较严重。”
说到这里，汪琴抬起眼小心翼翼地看向姜影彤，“我们现在没有了母公司的支持，我怕今年工厂支撑不下去，工人们的工资也要发不起了。”
嗯……
不得不说，这正是姜影彤担心的问题。
她听完汪琴的话，眉头紧皱，心头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
……
273.这些老六们
在初步了解了一些情况之后，姜影彤让汪琴先回，她会考虑她刚才反应的这些问题的。
在汪琴走后，姚夏举起她刚才用过的杯子，对姜影彤使了个颜色。
后者眉头微皱，似乎有些不太愿意。
“真的假的，别人的口水，好脏的。”
“你要是不想喝的话，”姚夏说，“就把它跟变脸液混合在一起然后涂抹到眼角上，其实也是一样的。”
进入人体的方式有很多种，也不是一定非得从嘴巴里面，眼睛其实也是一个不错的地方，而且还没有多少感觉，你最多会觉得跟滴眼药水差不多。
不要仔细去想其实就还好。
“好吧。”姜影彤点点头，为了公司还是豁出去了。
……
晚上姜影彤利用伪装灵的变脸液将自己变成了汪琴的样子，将公司当中几个部门的老大约出来一起吃饭。
芯片制造部，技术中心，市场营销部的几个老大都在现场。
芯片制造部的部门老大，名字叫做吴伟毅，今年50多岁了，在这个行业当中也算是资历比较深的，从2000年开始就一直做芯片，做到了现在都已经有20多年的时间。
姜影彤的父亲当年请他过来，就是看中他有着国人的本领和优秀的大学文凭，只可惜后来远芯的技术研发一直没有跟上来。
技术中心的老大，也就是汪琴的顶头上司，叫做纪漳，40出头，正是年富力强的时候，头发有些少，国字脸，穿着一件白衬衣，他和吴伟毅一样都保持着那个年代的做派。
市场营销部们的老大是个女人，名字叫做陶书慧，长相大气温婉，是典型的女强人形象，今年不到40岁，很多公司的订单都是她来完成的，可以说如果远芯芯片厂没有了陶书慧的话，立刻就会死一大半。
姚夏挑选汪琴其实不是白挑的，他让姜影彤找技术部门查过她在公司的聊天记录，发现她跟这几个老大之间走得挺近的，而且很多时候都是话里有话，经常约出去吃饭什么的，就是不带着姜影彤，一看这几个人就知道他们心里面有自己的小九九。
最关键的是他们几乎不在公司谈论任何除工作之外的事情，所以姜影彤才会采用这样的方式，以汪琴的模样来套话。
几个人坐下来以后，立刻开了一瓶白酒，这个年纪的人不天喜欢喝啤的，跟姚夏和姜影彤这种年轻人的作风不太一样。
姚夏不在现场，而是通过姜影彤的手机连线进行观察。
酒过三巡之后，现场的气氛活络起来，这才稍微聊开了。
“汪琴没有想到你今天居然这么积极？想到请我们吃饭？”吴伟毅笑着说到，“你平时不都是让我们请客的吗？”
姜影彤嘿嘿一笑，全身都紧张起来，说真的她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的场面。
于是她深呼吸一下，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一点。
“谁说我不积极了，只是你们的工资都比我高，你们请客不是应该的吗？”
“哈哈，好，反正今天难得汪琴请一次，我们要把之前的都吃回来哈。”吴伟毅笑着举起酒杯。
大家一起碰了一个。
过了一会儿，姜影彤皱着眉头，似乎有些愁闷的样子，“你们说，远芯好好的，为什么姜慕远要把这个工厂给姜影彤呢？
现在没有了母公司的照顾，感觉不行了啊。”
“就是。”吴伟毅赞同到，“你们有什么办法赶走大小姐吗？”
嚯！
听到这个家伙的话，姜影彤简直气得火冒三丈。
这些人果然有问题，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亏我还这么相信你来着。
说真的，吴伟毅作为公司的元老，也是中流砥柱，是姜影彤赖以为最稳固和坚实的靠山，如果不是姚夏从他们之间的工作聊天记录当中发现了一些端倪的话，她根本不敢想吴伟毅会背叛自己。
而现在，她居然亲耳听到这个人居然想要弄走自己。
“什么，你们还想弄走姜影彤？”
“弄走她有什么好的，难不成我们还能把厂子给弄到手里面不成？”
“其实说真的，我们这个厂子，已经不行了，还不如早点卖了的好。”说话的人是陶书慧，也就是销售部门总经理。
她对远芯的情况再了解不过了，如果不是她力挽狂澜签下许多订单的话，根本就活不到现在，最关键的是之前还有总公司来进行兜底，远芯有很大一部分订单是来自于慕远集团旗下的其他的公司当中，或者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利益瓜葛在内的，不然也不可能拿到订单。
……
274.觉得如何？
“以前老板在的时候还好一些，可是现在新东家，”说到这里，陶书慧顿了顿，“我说的是姜慕远的大儿子姜影贤，他继承了姜慕远的大部分的财产，现在远芯变成了大小姐做主，这两兄妹本身就互相不对付，这下子可好，姜影贤根本就不想帮助我们，恨不得早点甩掉远芯这个包袱。
现在国家对我们的支持力度也小了，好多福利都拿不到，失去了靠山，我这边的工作也很难做。”
陶书慧表示，最近这段时间去外面想拿单子对方都是百般刁难的，很多事情推进起来极端的艰难，主要就是受到姜慕远去世的影响。
“所有人都知道现在远芯是一个没人要的孤儿，谁还会给我们面子呢？”
“啧啧，”吴伟毅啧啧嘴唇，笑着说到，“没有想到我们的大美女，金牌销售王书慧同志也会有签不到单子的一天？”
“其实我觉得刚才你们的谈话提醒了我。”之前一直没有说话的技术中心老大纪漳开口说到，“吴哥说得对，书慧也说得对，为什么我们不能把你们的想法结合一下呢？”
“哈？”姜影彤疑惑地看着他。
好家伙，这一桌子3个大老加上一个高级工程师，全特么都是二五仔，一个个天天想的不是弄走老娘就是要把工厂给卖掉。
我特么……
姜影彤皱着眉头，感觉特别心累。
如果不是姚夏提议让她用这样的方式来检验一下，她估计至今还被蒙在鼓里。
“我的意思是，我们能不能忽悠姜影彤，让她把工厂给贱卖掉？”纪漳一边思考着，一边用手敲打着桌子。
“卖给谁呢？”吴伟毅问到。
卖工厂几乎成为在座所有人的共识，关键是卖给谁，以及他们能从中获得些什么好处，这才是大家最关心的。
“当然是卖给我们自己。”纪漳笑着说。
“哈？”吴伟毅愣了一下，似乎没太明白他的意思。
“我就不跟大家绕圈子了，”纪漳眼睛闪闪发亮，直截了当摊牌说到，“我的想法是，我们自己弄一个空壳公司，然后忽悠姜影彤把远芯卖掉，我们用那个空壳公司接过来，这样未来我们几个就是公司的大股东，以后再把远芯做起来，或者将远芯卖掉，我们就能得到一大笔钱。”
“说得容易。”吴伟毅摇摇头，“现在远芯虽然亏损，但是我估计至少总价值也要在10亿往上，姜影彤虽然看起来什么都不懂，一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也没有经验，可不妨碍她去找人进行评估啊。
到时候她就能知道我们在忽悠她了。”
“那就得看怎么做了。”纪漳笑着说到，“现在公司最重要的几个模块都在我们手上，一方面书慧这边拿不到订单，然后公司就会亏损，情况严重，工人们的工资发不起，大家必然有意见。
我们牵个头，向姜影彤进行逼宫，她肯定会觉得这个公司没有希望了，把远芯给卖出去。
至于估价的问题嘛，只要公司的财报难看，加上我们再做一些假数据，自然而然就能将价格压下去。”
好嘛。
这些老六们，简直要把姜影彤给气死。
她现在听到这些人在背后商量着怎么把她的公司给倒卖掉，然后又如何挪回自己的手上，只觉得这个心头哇凉哇凉的，姜影彤不由得一阵难受，觉得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呢。
好在自己发现得早，不然真的说不定就被套进去了。
要知道她本来就没有多少经验，特别仰仗和依赖这几个人。
“那问题是，”陶书慧皱眉问到，“我们从哪里来那么多钱呢？”
“嗯。”吴伟毅点点头，“是啊，我们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钱，哪怕你忽悠得特别的狠，姜影彤也答应贱卖，但我觉得烂船也有三斤铁，至少一两个亿还是要卖的，我们拿不出这笔钱，怎么套回来？”
“找投资啊。”纪漳说。
他先是犹豫了一下，然后下定决心般说到，“实不相瞒，我其实这段时间一直都有跟蔚海集团有接触，他们其实对我们芯片厂还挺感兴趣的。”
“原本蔚海集团准备挖我们过去。”纪漳说，“但是我后来跟他们说了一些我的想法，他们觉得可以试一试直接收购远芯，如果能把价格压到足够低的话。”
“一个呢，就是让蔚海集团收购远芯，我们的职位不变，待遇会适当往上升个一两个档次。”
“另外一个呢，就是我们跟蔚海集团谈判，让他们出资给我们进行收购，未来我们将远芯的部分股权给到他们，实际上由我们自己说了算。”
卧槽。
所有人倒吸一口凉气。
搞了半天原来这个家伙已经铺好了道路，挖好了坑，就等着大家往里面跳呢。
“现在怎样？”纪漳将双手抱在胸前，冷冷地看着在场的几个人，询问到，“所以你们觉得如何？”
姜影彤面如死灰，心如刀绞，恨不得当场将这个家伙砍翻在地。
……
275.分而治之
“靠谱吗，蔚海集团？”吴伟毅和陶书慧问到。
其实作为他们这一层的领导或者技术大拿来说，职位什么的已经没有那么重要了，关键在于如果未来真的能够收购远芯，让他们来当大股东的话，能不能拿到实权，这才是最重要的。
别到时候帮别人做嫁衣，他们出功出力，而且还帮忙忽悠了姜影彤，最后才发现被人给利用了。
“如果你们不放心的话，”纪漳说，“那我们就选第一种就好，没啥风险，稳赚不赔。”
这就是典型的赌博心理了，有一个赌博是投入100，稳定能赚300，另外一种是投入100，亏了可能为0，但是有一定的概率能赚100万，就看你想不想博一手。
说真的，听完纪漳的话，几个人都有些小心动。
说不心动那肯定是假的，这一下子就能吞下价值20个亿的大厂，摇身一变成为资本家，且不说未来他们是否能有本事让远芯公司起死回生，哪怕就是卖了这个工厂，他们也能大捞一笔了。
一顿饭还没吃完，姜影彤已经气饱了。
几个人见她脸色不太好，关心问到，“汪琴，你今天怎么了？你约的局，怎么感觉闷闷不乐的样子？”
姜影彤噎了一下，“我胃有点痛。”
……
酒后席散，大家各自回家。
等到所有人都走了以后，姜影彤猫着腰上了一辆宝马车。
姚夏坐在驾驶位上，买了一袋子的鸡米花和可乐。
他回过头来，将鸡米花的袋子递给姜影彤，“来点？”
姜影彤摆摆手，“不用了，我刚才吃了那么多，都要吐出来了，哪里还吃得下这个。”
“可乐呢？”姚夏又问到。
“这个可以有。”
姜影彤乖乖将姚夏递给她的可乐给接过来，把吸管插进去吸了一口，心情稍微舒畅了一点。
“你怎么看？”她捧着可乐，抬起头来看向姚夏，想要从这个家伙的脸上看出一点答桉。
主要是现在身边连个可靠的人都没有，姜影彤觉得自己这个老板当得也太失败了，完全活成了孤家寡人一个，而且经过了刚才的鸿门宴之后，看身边的所有人都觉得像叛徒。
“人家不都把计划告诉你了吗，”姚夏觉得特别好笑，“你都知道对方的底牌是什么了，还能打输了不成？”
“我……”姜影彤噎了一下，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姚夏才好，“我这即使打名牌我手上也没有牌可以打的啊，知道他们要做什么和我可以做什么完全是两码子事情好吗？”
姚夏笑了笑，摇摇头，这个家伙还真的是嫩得很，一点儿管理经验都没有，按照她这种傻白甜的性格，又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之前还在美国进修，根本不了解国内行情，早晚都要被人吃干抹净的。
姚夏犹豫了一下说，“从内部破坏，分而治之。”
“什么意思？”
“你看哈，”姚夏给她分析到，“这几个人当中呢，从刚才谈话来看，他们之间虽然有一定的共识也存在分歧，彼此的地位都差不多，今天晚上虽然谈了个大概却也没有谈得多么的深入。
比如说蔚海集团想要投资，给他们多少钱，股份怎么计算啊，是技术入股吗，还是需要拿什么来入股，公司买下来以后，职位怎么分配啊，谁当老大啊，以后谁说了算啊……
这些都没有讨论清楚的。”
“嗯？”姜影彤眼睛一亮，觉得姚夏说的好有道理。
本来还以为这个家伙除了喜欢玩诡异，故弄玄虚之外也没有什么长处，聊完以后她觉得姚夏还是有两把刷子的嘛，不愧是自己开公司的人。
这样看他的光点科技有限公司未来应该能做得很好才对。
“你知道他们为什么没在这里谈清楚吗？”姚夏问到。
姜影彤昂着下巴闭着眼睛想了一会儿，然后无奈地摇摇头。
“那是因为他们之间都有自己的小九九，”姚夏笑了笑，“你可能不知道，他们从这顿饭开始，就已经想要把汪琴给踢出去了。”
“哈？”姜影彤难以置信地看着姚夏，“真的假的？”
“真的。”姚夏认真地点点头，“但是不会踢得那么彻底，否则纪漳就不会降话说得那么白了，也就是说他们还是需要汪琴，看来这个汪琴掌握了一些核心技术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
只是关于股权分配的方面，他们几个人都有自己的打算，而且都不想让汪琴参与进来，所以在刚才的酒桌上面没有说这一茬儿。”
“原来是这样。”姜影彤认真的点点头，表示学到了。
“都是成了精的老狐狸，”姚夏笑着说，“但是你会发现，这几个人之间又有一些微妙的差异。”
“怎么说？”姜影彤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
在这一刻姚夏在她心中是神圣的，伟大的，就像是亲切和蔼的老师一样。
“纪漳这个人，是话题的发起者，他早就已经投敌了，不管怎样，你是留不住他的，这个人心机很深，而且之前一直都没有说话，等到吴伟毅说要把你弄走，直到陶书慧开口之后他才顺着大家的话挑明了自己的立场和态度，同时给出了方案。
其实很能沉住气，而且早就已经铺垫好了一切，未雨绸缪。
说明他跟蔚海集团那边已经谈得七七八八了，早晚就是要走的。
只不过看能不能挖掘出最大的价值。
按照纪漳的说法，最大的可能当然是由他来当大股东，借蔚海集团的钱和势，收购远芯，然后吧远芯的一部分割让给蔚海集团。
我刚才顺便查了一下，蔚海集团之前做互联网行业，其实很想进入芯片领域，一方面是可以有相关的福利和补偿，另外一方面也是完善自身的产业链需要，其实对于他们来说能吞下远芯是一种补强。”
“哦哦。”姜影彤点点头，记住了姚夏的话。
“而且，他们想要走，你就直接让他们走呗，你知道接手一个烂摊子最麻烦的事情是什么吗？”
“是什么？”
姚夏笑着说，“既想笼络人心，又舍不得开除人。”
姜影彤：“……”
……
276.她对你还有期待
姚夏这其实是非常有自己的经验总结在里面的，很多创业老板，新人企业家都会犯跟姜影彤同样的错误，接手烂摊子之后，其实你会发现这里面存在诸多问题，已经形成自己的固有模式，是很难被改变的。
同时呢，因为这些人之前并不是归你管，大部分的人是停掉不听宣，根本就是明面上一套背地里一套。
大多数遇到烂摊子，想要改变，但是推行不下去就是这个原因。
与其觉得沉没成本很高，舍不得开人，想要在老摊子和老方向的基础上进行微调来改变企业，还不如直接推到重来。
只有死掉以后，才能化为肥料让新的生命从中开出花来。
姚夏把这番道理给姜影彤一讲，后者两只眼睛张得大大的立刻就有一种醍醐灌顶，豁然开朗的感觉。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我说怎么做事情绊手绊脚的，身边连个可以倾诉的对象都没有。”姜影彤抱着双手，摸着自己的下巴，认真点了点头，觉得姚夏说得好有道理。
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
不愧是当老板的人。
可她并不知道，姚夏这是多么痛的领悟，是因为之前踩了坑，才会有经验，成为冷血狠心的资本家也不是一两天就能练就的。
“所以说，纪漳这个人留不得，”姚夏说，“他要走千万别留，哪怕不走你也要把他开了。”
“开？”姜影彤愣了一下，“这么重要的岗位，说开就开了？剩下的人不会觉得我是个暴君吗？其他人怎么想。”
“你还想留着祸患呢？”姚夏给了她一个白眼，“马斯克接手推特都开了80%多的员工了，人家多果断。”
“啊这……”姜影彤想反驳却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开，”姚夏说，“而且从刚才我对纪漳的了解和判断来看，这个家伙肯定不甘心，而且仗着自己在公司的影响力，到时候肯定会拉着一大帮兄弟们一起跳槽，凡是想跟着纪漳一起走的，一个都别留，走了就不要后悔。”
“好。”
说真的，如果不是姚夏，姜影彤一辈子想破脑袋也不可能做到这种程度，她觉得这不就是要躁动吗，企业最重要的是人啊，人都走了还怎么活？
但是看姚夏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姜影彤不由得在心里面骂了一声——
姚夏这个苟资本家，估计没少做过这种事情了。
一个20多岁的人，感觉比马斯克还要老练一些。
……
“那其他的人呢？”姜影彤一边用手机做着笔记，一边询问到。
“其他的要好解决一些。”姚夏说，“你有没有发现，其实几个人的态度是这样子的，纪漳既然已经勾连外敌，这人肯定不能要了，他也不会留下来，这是个铁反。
然后吴伟毅呢，这个人是利益至上，他打从心眼儿里就瞧不起你，算是个八分反贼，只要你能让他臣服，有足够的利益给到他，让他心满意足地留下来还是比较容易的。”
姚夏一边说一边思考着，“最后，陶书慧这个人呢，我觉得问题不大，说真的你们公司能活到今天，人家陶书慧是立下汗马功劳的，没有她拿下的订单，企业早就完蛋了。
就这种情况下陶书慧还没有走人，我觉得真的是个奇迹。”
姜影彤一副苦情脸，眉毛耷拉下来，就像是一直委屈巴巴的小兔子。
“这也不是我的错啊。”
“没说是你的错，”姚夏说，“都是你那个便宜父亲的错，给你留一个烂摊子，他就压根儿没指望你能做起来，就想着这破工厂还能值点儿钱，你卖了也算是对你的一点补偿，至少你比你那个素未谋面的妹妹拿得要多得多。”
“不是素未谋面好吗？我们之前在庄园里面还见过一次的。”姜影彤不满地说到。
“跟素未谋面也差不多了。”姚夏反问到，“你跟她说过话吗？”
“这……倒是没有。”
“那不就结了？”
姚夏咳嗽一声，继续说回刚才的事情，“所以按照我的想法，陶书慧是你可以拉拢的对象，你直接找她私谈，她一定能理解你的苦心的。”
“真的吗？”姜影彤一双大大的眼睛闪闪发亮，就像在无尽的黑夜当中看到了曙光。
“当然，”姚夏又给她浇了一盆冷水，“陶书慧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很有野心的慕强者，就是如果你有足够的实力她才会承认你是她的新老板，否则这家公司就是个没有希望的公司。”
“……”
姜影彤苦着个脸。
你要问她有没有实力，姜影彤肯定是没有那个脸和底气说自己有的，不管是对技术还是管理她到现在都是一窍不通，完全是一张白纸的新人，只不过因为出身比较好，才会被架到了这个位置上。
被姚夏这么一说，姜影彤都有些退缩了，“所以像我这样的人，根本管理不好这个公司对吧？把公司给卖掉是最好的选择吗？”
对我和对其他的员工，以及蔚海集团来说都是一件好事吧？
姜影彤这样想到，她把远芯一卖，自己能拿到一笔钱，而且还乐得轻松，员工们有了一个靠谱的新东家，之后肯定能活得更好，至于刚才酒桌上面的这几个人，她就更不用操心了，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游，这对于他们来说，指不定更好。
姚夏都没想到自己浇的一盆水能这么严重。
可是……
姜影彤咬了咬牙，眼睛当中的光再次亮了起来。
怎么就这么不甘心呢？
“我虽然没有实力，但是我很想把事情做好，”姜影彤坚定地说，“我不想被姜慕远看不起，更不想按照他设定好的路子继续走下去。”
远芯卖了，真的太不甘心了。
“然后你再猜猜看，为什么陶书慧一直挺到现在还没有离开，每天还照常拼劲全力去外面拉单子？”
姜影彤双眸当中凝结起一层雾气，摇摇头，表示不理解。
“真的是笨。”
姚夏抬起手来，在她的脑袋上敲了一下。
“干嘛打我？”姜影彤双手捧着脑袋。
这个家伙跟姚夏第一次见到的冰山萝莉的形象真的差得太多了。
没有想到熟悉了以后，姜影彤是这样子的。
“那是因为……”
姚夏往自己嘴巴里面扔了一颗鸡米花，慢悠悠地说到，“她对你还有期待。”
“哎？”
姜影彤还真的没有想到会是这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