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六章 无题
“哎呦!”
再次醒来时,在寒风中被冻的瑟瑟发抖的李平安,感觉着身下被他体温融化的雪水,和自己满身的泥泞,顿时再也顾不得其他,先抖了抖身上的泥水这才茫然的看向了四周。
他的记忆这一会还停留在他刚刚在醉仙楼刚刚喝完酒出来的那个时候,至于他为什么来到这里,根本一无所知。
这一会的他,只以为自己是在酒醉后走到了这里,不过自己的那几个守在门口的小厮不见了,倒是怪事。
念头转动,李平安看着远处的一处处的楼阁和其中幽暗的灯光,当下也不加思索,就向着那边走去。
在被丢在雪地里许久后,这一会的他已经被冻的实在顾不了太多,只想寻找一个可以暖和暖和身子的地方再做计较。
岂料,在他一步步向前走的时候,看着这眼前的一片片楼阁,心中莫名其妙的的疑惑了起来。
以他的见识,自然在这西夏国内几乎去过所有地方,但这一处明显颇为不凡的地方他却没有见过,简直是咄咄怪事。
“嘶!”
突然,在李平安继续向前迈步时,前面那座楼阁里出来的人,顿时让他心中一惊,倒吸一口凉气。
停下了脚步,小心翼翼的挪到了旁边的隐蔽之处。
这一刻,他的心中砰砰直跳,彻底的散去了酒意。只因为,由刚刚走出来的那人的身份,他已经猜到了自己来到了何处。
刚刚那个提着灯笼的赫然是一个皇宫里的大太监,据说当初是因为内斗失了势被派到了后宫中,去伺候那些年老色衰的上代嫔妃。
这里,既然他出现了,那么多半就是后宫中的居住前代嫔妃的那一处冷宫了。
意识到这一点,李平安登时心中叫起苦来,他不知道自己刚刚到底是用了什么本事这才来到了这里,但这一会他的心里已经满是恐惧。
毕竟,作为一个成年的王子,他出现在已经落下了锁的皇宫中,无疑是极大的罪过,不分他是到底如何绕过了守卫来到这一处。
更何况,这一会的他,甚至还有秽乱宫廷的嫌疑。
只是他终究是一个纨绔子弟,这一会的他没有发现,他砰砰直跳的心脏早已将他的位置出卖了个彻底。
“什么人?”
瞬间,那老太监的厉吼声就向这里想起,引的四下巡逻的卫士顿时一惊,齐齐的向这边汇聚了过来。
而那老太监,也化作一道幽灵像李平安这里掠来。
然后,“唰”的一声,一只手掌已经撕裂空气,发出厉响,向李平安的肩膀抓了过去。
这一抓中,老太监因为前段时间里宫外发生的惨剧已经成了惊弓之鸟,一旦出手便不容情,用上了重手法。
要将这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毙于掌下。
说时迟那时快,这一时之间,李平安被这突然而来的袭击顿时吓得惊骇欲绝,顿时再也顾不得担忧什么罪责。
就要喊出来哀求饶命。
但终究已经来不及了,,在他即将喊出来的那一刻,肩膀上已经传来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让他登时晕了过去。
“嗯?”
这边,老太监在这一招之后,也是发觉了这个闯入者似乎是一个银样蜡枪头,好像没有什么能耐,这才让他在百忙之中收了几分力道。
但,饶是如此,依旧将已经痛晕过去的李平安左肩打的血肉模糊。
在昏迷不醒中呲牙咧嘴。
当下,老太监神色肃穆的飞了过来,拿手中的灯光向李平安脸上一晃,立刻面上一息数变。
情不自禁低呼出声:“三王子,这怎么可能?”
做为一个大太监,这老太监自然对于这些时日里发生过的事情了如指掌,几乎瞬息之间,他就从眼前的三王子李平安的出现上,感觉到了阴谋诡计的味道。
毕竟,眼前这位王子文不成,武不就的混账名声早已传遍西夏国,那有可能莫名其妙的就出现在了这里。
莫非,与前几日出头为难银川公主的那位驸马有关?
还是,这本身就是用来做局来将帝王与梁太后之间的平衡捅破?
想到这一节,这老太监顿时心中一凛,再也不敢多想,匆匆忙忙抓起李平安,与赶来的一众卫士略略吩咐,变向东边一路而去。
那里,赫然是西夏皇帝的寝宫所在地。
片刻后,寝宫中。
被宫女唤醒的阿朱,看着匆匆进来的老太监,不由打了个哈欠,这才坐上了龙椅,皱眉看向了他,挥袖示意他有事说事。
“陛下,陛下……”
老太监显然脸色很不好看,他跌跌撞撞进来,差点绊了脚,抓住李平安战战兢兢地走到皇帝的跟前,低声细语的将刚刚遇到的一切说了个明白。
然后,他就静静的退了下去,等待着皇帝的吩咐。
以他想来,这一会,陛下必然龙颜大怒,重罚眼前的李平安,岂料皇帝在看到李平安时,却只是一声叹息。
似乎对于某些人失望之极。
……
皇宫里从来藏不住秘密。
第二日,李平安昨晚出现在深宫中的消息一下子就变得人尽皆知,让皇宫里的气氛一下子诡异了起来。
无论是醒过来的李平安茫然无知的表现,还是他莫名其妙的出现在皇宫里的奇怪,都一下子点燃了人们心中的警讯。
有心人都知道,从此以后,皇宫中,要多事了。
这一回,李平安这位王子深夜出现在皇宫中有太多的蹊跷。
尤其他还在前些日子被某些人怂恿这搅进了皇帝与太后争斗的漩涡。
但是,在这些大家族中众所周知的是,皇宫中一直以来都有李秋水这位天下绝顶高手坐镇,被高手无声无息的闯进去几乎没有可能。
唯一一个与李秋水有些关系的慕容氏,西夏国内的这些人也曾经怀疑过,这是他们出了手,报复前些日子里李平安对于他们的敌意。
只是他们很快的就放弃了这个想法,因为从公主府里传来的叶山海和众护卫一直未曾离开的消息无疑否定了这个猜测。
在加上这里面的收益和风险明显不成比例,他们可不以为慕容氏会为了一点小小的争端做下这等大事。
毕竟,李平安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王子,代表了皇室的脸面,以叶山海现在的身份完全可以在外面找回脸面,而不是如同现在这样一下子将李平安彻底打落深渊。
这样无疑是在刀尖上跳舞,完全没有必要。
于是排除了叶山海这一边的可能后,那么能做出这些事情却又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只有皇宫中的两个主人了。
三日后,在无数有心人的瞩目中,三王子李平安的事情渐渐的平息了下来,好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只是,这一次变故在朝堂中这些亲近皇帝的保皇党看来,无遗这是梁太后对于皇帝的一次警告,这是用李平安这一只鸡来警告他们这些猴。
侧面的表现她对于皇宫里的控制力。
只是这样却更是激起了他们心中的对于梁太后掌权的抗拒,让他们对于帮助皇帝树立权威的举动日益频繁起来。
而帝与太后之间的摩擦也一日日加剧。
那边,梁太后虽然不知道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但是如今皇帝一党已经打上门来,她也自然退无可退。
只能沉下心应战。
……
城南别院,当皇宫里的勾心斗角一日甚过时,甚至于隐隐约约有了火药味之后,今天叶山海却是忙里偷闲出现在了这里。
他来到这里的目的自然就是接除掉无崖子这多年以来受到的旧伤。
这些天来,叶山海一直以这个吊着李秋水的胃口,如今李秋水答应的条件已经完成,叶山海自然也应邀而来,准备解决掉无崖子身上的问题。
不然,这无崖子如今只是靠着功力吊命,维持太久有伤寿元。
这一会,看着无崖子身边略有担忧之意的李秋水和巫行云,叶山海和她们点了点头,就推着无崖子来到了内屋中的静室。
而李秋水与巫行云二人,则恶狠狠的对视一眼,各据一方开始了护法。
在今日之前,一直以来李秋水都坚持要将无崖子带进西夏国皇宫之内进行疗伤,那样有了宫中甲士的守卫自然是万无一失。
岂料,这一提议,甫一提出,就遇到了童姥的反对。
生怕入了李秋水老巢无崖子再也不出来的她,和李秋水打了足足几日,这才用强力让李秋水不情不愿的放弃。
静室之中,叶山海自然不知道这些小插曲,这一会的他,已经全心全意的将目标放在了无崖子身上。
无崖子身上的伤势,因为他二十多年的拖延,其实早已经深入骨髓,这也是李秋水与巫行云在来之后面对这样的无崖子束手无措的缘故。
因此,只能等待叶山海这个功力与一阳指同时皆具的人出手挽救。
当年,丁春秋的那一击,不仅击碎了无崖子的多半上半身筋骨,还以他那当世一等一的毒功对于无崖子的经络进行了侵蚀。
这让想要挽回无崖子的性命的难度大大的提升,一着不慎就会误了他全靠功力深厚才维持着的性命。
当下,进来之后,叶山海也不与无崖子不多说,袖子稍稍一拂,就将无崖子拂了起来,放在了这静室中的一个巨型浴桶之中。
浴桶里,放满了这些日子里李秋水从西夏国皇宫中带出来的珍奇灵药。
毕竟,无崖子如今的岁数大了,如果叶山海直接动手的话,怕是会有七八成的机会直接病逝。
叶山海自己,则运起来全身功力,在无崖子的后背上,开始了默默的用一阳指梳理驱逐他体内毒素。
半柱香后。
随着叶山海与无崖子的的头上的氤氲气息渐渐消失,无崖子顿时一口黑血吐出,整个人都不复往日气息奄奄,直接站了起来。
身上气息浩荡,一声长啸远远传出,显然他身上的伤势已经痊愈。
……
不过就在这时候,数千里外北方大宋京城汴梁皇宫之中,崇庆殿后阁,太皇太后高底病势转剧,正在叮嘱孙子赵煦:“孩儿,祖宗创业艰难,天幸祖泽深厚,得有今日太平。”
“但你爹爹秉政时举国鼎沸,险些酿成巨变,至今百姓想来犹有余怖,你道是什么缘故?”
赵煦道:“孩儿常听奶奶说,父皇听信王安石的话,更改旧法,以致害得民不聊生。”
太皇太后干枯的脸微微一动,叹道:“王安石有学问,有才干,原本不是坏人,用心自然也是为国为民,可是……唉……可是你爹爹,一来性子急躁,只盼快快,殊不知天下事情往往欲速则不达,忙脚乱,反而弄糟了。”
她说到这里,喘息半晌,接下去道:“二来……二来他听不得一句逆耳之言,旁人只有歌功颂德,说他是圣明天子,他才喜欢,倘若说他举措不当,劝谏几句,他便要大发脾气,罢官的罢官,放逐的放逐,这样一来,还有谁敢向他直言进谏呢?”
赵煦道:“奶奶,只可惜父皇的遗志没能完成,他的良法美意,都让小人给败坏了。”
太皇太后吃了一惊,颤声问道:“什……什么良法美意?什……什么小人?”赵煦道:“父皇创的青苗法、保马法、保甲法等等,岂不都是富国强兵的良法?只恨司马光、吕公著、苏轼这些腐儒坏了大事。”
太皇太后脸上变色,撑持着要坐起身来,可是衰弱已极,要将身子抬起一二寸,也是难能,只不住的咳嗽。赵煦道:“奶奶,你别气恼,多歇着点儿,身子要紧。”他虽是劝慰,语调却殊无亲厚关切之情。
太皇太后咳嗽了一阵,渐渐平静下来,说道:“孩儿,你算是做了九年皇帝,可是这九年……这九年之,真正的皇帝却是你奶奶,你什么事都要听奶奶吩咐着办,你……你心一定十分气恼,十分恨你奶奶,是不是?”
赵煦道:“奶奶替我做皇帝,那是疼我啊,生怕我累坏了。用人是奶奶用的,圣旨是奶奶下的,孩儿清闲得紧,那有什么不好?怎么敢怪奶奶了?”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轻轻的道:“你十足像你爹爹,自以为聪明能干,总想做一番大事业出来,你心一直在恨我,我……我难道不知道吗?”
赵煦微微一笑,说道:“奶奶自然知道的了。宫御林军指挥是奶奶的亲信,内侍太监头儿是奶奶的心腹,朝武大臣都是奶奶委派的。孩儿除了乖乖的听奶奶吩咐之外,还敢随便干一件事、随口说一句话吗?”
太皇太后双眼直视帐顶,道:“你天天在指望今日,只盼我一旦病重死去,你……你便可以大显身了。”
赵煦道:“孩儿一切都是奶奶所赐,当年若不是奶奶一力主持,父皇崩驾之时,朝大臣不立雍王,也立曹王了。奶奶的深恩,孩儿又如何敢忘记?只不过……只不过……”太皇太后道:“只不过怎样?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出来,又何必吞吞吐吐?”
第一百三十七章 变局
暖阁中,高氏横起眉来,指尖颤抖着就要对着眼前的这孙儿大发脾气,只是她此刻已是油尽灯枯,再也没有了气力。
只能一口气喘不过来,嗬嗬的咳了起来。
立时,就惊的她身边的宫女们花容失色,匆匆忙忙的去外面的桌上端了一杯冷暖相宜的清茶,扶着喂了高氏服了,更不停的缓缓拍着她的后心,这才让高氏缓过来这一口气。
只是,这一会的小宫女,却没有发觉,她身后的那位年轻天子,刚刚因为太皇太后的积威所摄,险些跌倒在地。
这一会,看见高氏的状况好不容易回过神来,恼羞成怒之下,不敢对着高氏有一点冒犯,但看向她的目光,已经隐隐约约有了些凶厉之意。
赫然是迁怒到了她身上,怪她把太皇太后救了回来。
不过这目光只是一闪而逝,待太皇太后高氏的目光转过来,赵煦已是换上了一副恭敬模样。
尽显好孙儿的仁孝。
不过,这一幕已经完全落入了一直看着他的高氏眼中,让高氏顿时没有了言语。
原本,这位一直以来尽心尽力自问对的起祖宗先人的太皇太后,想要和眼前的孙儿嘱咐一下朝中那些人可用,那些人不可用。
也好让皇帝将如今大宋的繁华继续下去。
只是,看着刚才的那一幕,被扶住坐起来的她,一时间已是万念俱灰,无力的对着赵煦摆了摆手,半晌无言。
知道自己这个老婆子说话怕是没有什么用处了,也改变不了皇帝的心意。
这位登位被她压制了八年的小皇帝,甚至于对她都有了深深的敌意。
当下,最后感觉她已经将到了大限那一刻时,终于艰难的说了一句:
“罢了罢了,你便好自为之吧!”
就此溘然长逝,没有了声......
第137章变局(第1/8页),。息。
或许,她死之前,也一直在后悔这么多年以来,却没有真正的关注过这个小辈的心意。
而她对于大宋的一番经营,也终究要化作流水。
至于身边那个明显要遭殃的小宫女,相比之下倒是不值一提了。
咚!咚!咚!
一柱香后,大宋皇城中丧钟响起,连鸣八次,同时京师戒严,开始了为太皇太后高氏的治丧。
这也宣告着大宋高氏的时代已经过去,少年天子将翻开新的一页。
至于这一页是好是坏,只能有岁月来评说。
不过,这一番宋廷的权力更迭,对于神州大地却是影响极大,一时之间,各种各样的的暗流已经在缓缓酝酿。
如宋国内,旧党中的那些骨干人物已是感到了他们的好日子到头了,此刻已是暗皱眉头,只盼望着这少帝能够在祖宗之法面前低头,不要让他们的朝堂利益受到损伤。
一时间,苏家父子,范祖禹等人府上大小官员积聚,人人慌不迭的想要寻个应对之法。
而北方的上京,辽人皇帝也庆幸起了高氏这一位手腕高超的女尧舜去世。这一刻的他们,已经不复往日对于宋廷的忌惮,他们甚至于想要趁着大宋主少国疑之时,纵兵南下。
……
但把目光放到西夏这里,立刻就没有了那一份对于大宋的关注,尽管这些年来西夏国在宋廷面前屡次三番战败,这是一次大大的扬威时机。
但相对于太后和皇帝这两方视如性命的权力,那些却是不值一提了。
于是,这些人视宋廷变故若无睹,继续开始进行这一场因为李平安而日渐焦灼的角力。
固然,前几日李平安窥探宫禁这一大罪已经没有了人提起,但是他引发的两方误解已是越来越深。
再加上皇帝......第137章变局(第2/8页),。这一方有阿朱和段延庆这双冒牌君臣推波助澜,顿时让现在的西夏国内如同一个火药桶,只需一个火星就能触发。
清晨,公主府中。
睡在沙帐外小床上的丫鬟们早已起来,听到沙帐内的动静,却没有立刻赶来服侍穿衣。
年轻人清晨火气旺,丫鬟们知道这时候服侍穿衣多半要有障碍,裤子怕是难穿上。
于是,她们在外面听着里面让人耳红心跳的声响苦苦一边忍耐一边等待。
只是,从昨天开始的这两位主子,比起前几日来就有些不对劲,让丫鬟们的眼神就怪怪的,放在以前,可绝不会这样白日宣淫。
便是有,也只是浅尝辄止。
好像自从驸马爷听到了大宋那里传来的消息后,就莫名的兴奋起来。
好似那宋廷太皇太后高氏的驾崩对于他来说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阿碧也在这里,她站在了这一些丫鬟们的前头,自从前些时日叶山海与银川公主成婚,她就也跟着叶山海一起过来了,负责起平日里的伺候。
用她的话来说,那就是毕竟公主府银川公主才是主人,那些下人们对于叶山海说不得就有慢待之处,还是她进去伺候,这样放心的多。
此刻,阿碧听着这些声响,她的脸上立刻红彤彤的,心中莫名的生起了燥热。
一直以来,做为一个陪在公子身边的小丫头,她对于叶山海一往情深,心中早就盼着水到渠成,早早把通房丫头的位子坐实了。
也算是有了一生的依靠和爱人。
毕竟,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人儿,没有那么多的野心去和王语嫣或眼前的这位银川公主去争一下什么。
她只要能陪在公子的身边,就够了。
她在慕容家时,也曾听那些年长的妇人说过许多面红耳赤的事,也......第137章变局(第3/8页),。不是不懂,可就是拉不下脸来去勾引公子。
这一会,听着里面,她心里既羞,又急,乱如麻,又像是有个小虫子在身上乱爬,痒痒的,手里的纱巾不知道被绕了几次,这才忍住自己不去想日后的自己。
“阿碧!阿碧!”
叶山海的呼唤,惊醒了依旧恍若梦中的阿碧,阿碧抬起头来,这才看见衣衫整齐的叶山海已经从卧房中走了出来。
而那屋中的动静,早已经停了下来。
见叶山海看着自己一副疑惑,阿碧原本就红着的小脸顿时更加红了,半晌才缓过来,便在叶山海后面给他梳头,要将头发束扎起来。
另外的丫鬟也准备好了漱口的青盐和香片,准备开始全新的一天。
端坐在镜子前,叶山海一边等待着阿碧的折腾,一边开始想起了这几天的事情。
自从前几天帮无崖子恢复过来之后,无崖子这师兄妹三个便每日间蜜里调油,把小日子过的让叶山海都有些遭受不住。
只得这些天都呆在公主府。
这些时日,叶山海对于西夏朝堂上一日紧迫过一日的风波了如指掌,却不急着出手,只是任由太后扶植着慕容氏的人才上位,也完全听命与梁太后。
无论是脏活还是美差,来者不拒,似乎要全心全意做梁太后的走狗,对于如今的一切已经满足。
让梁太后都放下了一些原本的戒备心思。
却不知,这些天来,其实叶山海一直以来等着的就是大宋这里的消息。
要知道,叶山海一旦行动起来,那么必然会在西夏国内掀起诺大的风波,尤其是皇帝与太后在叶山海的谋划中是不能继续存在下来的。
那样才有当今皇帝年幼的唯一嫡子上位,银川公主辅国之机。
但是,这样的事情一旦发生就是......第137章变局(第4/8页),。泼天大事,不免就会吸引来契丹和大宋的瞩目,危急之中说不得西夏国能不能继续存在都是问题。
更别提让叶山海顺利的过度,拿到权力。
因此,叶山海这些天一直都是在等着这一件即将发生的大事来临,将大宋与辽国的注意力都转移到互相的身上,甚至打起来。
这样,置身事外的西夏国才会有一个短暂的不被外面影响的真空期,方便他进行夺权。
昨晚,西夏国在大宋的暗间,将这个消息日夜兼程的送到了西夏国内,立刻就让叶山海兴奋了起来,因为那意味着,叶山海的夺权时机已经成熟了。
这让他如何不兴奋,于是兴奋下便开始了与银川公主的一整晚外加天明的折腾。
对于银川公主,他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情,用起这个工具人不像对于身边的几个丫头那般怜惜。
早饭用罢,叶山海也不去理会在卧房依旧赖在床上不起的银川公主,而是抱过来身边的阿碧亲了亲她的小脸蛋,就独自踏出了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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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了接下来的绸缪。
不顾小丫头已经羞得快要将冒烟的神情。
刚这一会,叶山海已经大概明白了过来,这丫头在自己起床时,为何那般模样,于是就给了她一个小小的安慰。
毕竟,如果说这个世界里有那个会把他看的最重,阿碧肯定是其中的一个,他自然不会放弃这样的一个全心全意在乎自己的珍宝。
刚出来公主府的门,外面的凛冽寒风夹杂着人声,就如同海潮一般扑来。
这里正在西夏京城的南侧,一直以来就是高门聚居之地。
只是这些家族们终究还是出身于西夏国内的那些蛮族,不......第137章变局(第5/8页),。像那些中原的高门们有那么多的规矩。
此刻逢了大宋的那位太皇太后病逝,立刻就有了谈资。
个个都是高谈阔论,大言如今是西夏国百年不遇的与辽国一起瓜分大宋的契机。
闻言,叶山海也不去理会这些妄人,而是摇了摇头,向另一侧迈步离去。
来到一个无人的僻静之处,叶山海从怀中掏出来一张面具带到脸上,正是昔日那一张用来伪装李延宗的面具。
他今天出来,自然是要联系段延庆,准备拉开在西夏国内夺权的序幕。
未来的这些天内,以如今契丹人的作风,十有八九可能会在宋辽边境开始挑衅,以试探一下如今的大宋皇帝是什么样的人物。
这样一来,两方不管结果怎么样,最近肯定是腾不出手来,对于叶山海等人就是天赐良机。
怎么可能不珍惜。
于是,当下叶山海伪装完毕,一路向着一品堂而去。
有了上一次的相逢,叶山海再次来到这里,立刻便被门前的这几个高手一路引了进去,送到了段延庆所在。
大堂中,段延庆见叶山海过来,在从人送上香茶后,就将他们屏退,只留下他与叶山海。
这一刻,事到临头,一向自命老江湖的段延庆也终究多了些忐忑不定。
在叶山海的计划中,接下来就是要进入主题,开始真正的谋夺,那么随着事情进展,段延庆的暴露也就渐渐的提上了日程,好作为皇帝与太后出事的背锅侠。
作为一个如今原本天下第一的恶人,段延庆不畏惧自己身上背负着更多的恶名,但是现在的他,却是对于远方的儿子与刀白凤有了些记挂。
段延庆作为皇族出身的子弟,见过了太多的肮脏事情,当初在答应叶山海在西夏国内的谋划后,他其实就有了去死......第137章变局(第6/8页),。的觉悟。
因为,一般说来,没有一个正常的帝王会容许一个知道了那么多消息的继续活下去。
因此,在离去这一刻,一直以来对于叶山海唯唯诺诺的段延庆终究看着叶山海提出了他的要求。
只见他咬牙道:“慕容公子,我知道我姓段这一回在对付完这西夏皇家后,便是恐怕会有不测风云。”
“只是,我只想求求您,不管这番如何,段延庆会不会丧了性命,只求您在此之后,可以将誉儿的事情彻底的放下,如何?”
“我死之后,他们想必也对您用处不大了!”
“……”对面,叶山海听了段延庆这话无言以对,只得翻翻白眼颔首,让段延庆放下心思去做这接下来的事情。
说实话,从一开始,叶山海就没有准备过违背诺言,还真的准备在谋夺完西夏国就放过段延庆。
却没想到,原来这段延庆一直以来是这么想的。
当下,叶山海也没法去安慰一个认知已经基本固定的家伙,全当默认了他的说法。
毕竟,这一刻段延庆已经将脑海里的事情自动的弥合,如果叶山海对于他示以诚意说不得还会让他犯嘀咕。
索性就这样让他误会下去,反正在一切完毕后自有分晓,可以让段延庆相信他的诚意。
……
这日晚间,西夏一品堂与叶山海手下的人手开始分别在两处聚集,西夏一品堂中,因为在大宋境内的那一番损失,此刻早已经是新人换旧人,大部分的人几乎都是换上了段延庆和叶山海的人手。
这一会集合起来,也不用段延庆解释,就默然无声的随着段延庆向皇宫那里而去。
一路上,他们悄无声息的通过了禁卫的关卡,轻松的进入了皇宫里。
这里面,有阿朱扮演的皇帝在不打......第137章变局(第7/8页),。草惊蛇尽力下令征调的功劳,也有叶山海带着一众属下为他们护法,灭杀皇宫中暗伏高手的缘故。
进入之后,段延庆带着这些人一路不停,就向着原本定好的目的地而去。
这些人都功力深厚,赶路自然不慢,于是在半柱香后,他们这一群人终于来到了一片巍峨的宫殿。
这里屋檐高耸,富丽堂皇,无数宫人来来往往,赫然是梁太后所居之处。 第一百三十八章 偷袭
“什么人?”
未待他们接近,宫殿中已是一道沉喝之声立刻传来,声音中隐隐带着几分尖利。
唰!
一个老嬷嬷已经出现在了一品堂众人的面前,看着眼前这么多人顿时脸上一变,顿时谨慎起来。
这赫然是梁太后在身边暗中保护的高手。
她看到这么多人前来,立刻意识到了不对之处。当下,便一边后退一边要召集人手护卫太后。
毕竟,眼前一下子就来了这么多高手,还是在这宫城被封禁的夜晚,怎么看都不对。
这边,领头的段延庆看着这老嬷嬷出现不由心中可惜,他带着这些一品堂中人前来突袭,就想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岂料对方这么警惕,而且这梁太后身边的高手也不在少数。
那么,今天就成为了一场正面搏杀了。
他也不犹豫,当下便一挥手示意身后的众人跟上,自己当先一掌“轰”的一声便向这位老嬷嬷击了过去。
要阻止住这老嬷嬷的退回之路。
这一招,段延庆是自从被叶山海治好伤势之后第一次全力以赴,因为旧伤尽去的缘故,力道凛然,比之以前的他不止强出一筹。
显然,他想快速的解决了这一个明显是这里顶梁柱的高手,再去对付他人。
只是,对面的老嬷嬷也不是善于之辈,这一刻见段延庆骤然出手,立刻她脸上一变,就回身拿着手上的拂尘一扫。
嗤嗤嗤!
拂尘被功力深厚的她一逼,立刻根根直竖,化作了比精铁更加坚硬的兵器,在空气中划过发出道道撕鸣。
嘭!
二人的力道撞击,当即劲气交集,发出了剧裂的音爆声,道道气浪炸开,将离得比较近的数十名一品堂高手掀翻了出去,变成了滚地葫芦。#br......第138章偷袭(第1/8页),。r#
而身在中心交手的二人,则是都面上一百,噔噔噔的各自退出八九步。
显然,他们的这一招之间,竟然是平分秋色。
但段延庆乃是全力以赴,那老嬷嬷却是匆匆回头,这两者之间,显然分出了高下。
“有意思!”段延庆见了这场面立刻心中一震,不过也没有出乎他的预料。
在当初他和叶山海计议之时,他们二人便曾经猜测这西夏国皇家除了李秋水会不会有其它的高手坐镇。
毕竟西夏国这么一个占据了天下三分气运的国家,岂能没有什么底蕴。
但是,在李秋水之后,叶山海在皇帝的身边也没有发觉过有什么堪比段延庆,丁春秋这样的顶级高手坐镇,就让他感觉到了不对。
果然,今天交手,这个老嬷嬷的出手,证明了他们之前的猜测。
是皇太后把这些高手们收拢到了她这里。
当下,段延庆遇到这般敌手,也不畏惧,几部抢上前,又一次和这老嬷嬷交起手来,不愿意轻易放她离开战圈。
一品堂中可没有可以匹敌她的人物。
至于他会不会败,段延庆倒不担心,这不是还有隐藏在暗中的叶山海没有出手么?
宫殿之中,梁太后此刻原本已经安歇下来,只是在这一刻外面的剧烈动静中,不用这些下面的宫女太监们汇报,也知道了这外面肯定是出现了什么变故。
斥责了几个慌乱的宫人,让他们安下心来服侍着她把衣服穿上,这才吩咐身边的陪同高手们分出来一两个去探一下外面是什么样的状况。
刚才这一会,这些高手们自然是以梁太后的性命为重,不敢在这样的情况下有一丝疏忽。
被人钻了空子做下那耸人听闻的大事。
要知道,堂堂西夏国的皇宫里,太后被......第138章偷袭(第2/8页),。人喊打喊杀,这样的大事百年不遇。
尤其,还有前些日子里,在皇宫外发生的惨案在前,如何让他们不慎之又慎。
只是,还不待被梁太后派出去的那个太监回报,一直以来随侍在梁太后身边的王公公这一会已经慌慌忙忙的跑了进来。
他步履之间已经完全慌了神,似乎遇到了什么可怕之极的大事,一张老脸上惨白如宣纸。
临进宫殿的门槛,也没有来的及躲开,一下子就踉跄的扑了进来,也不去理会什么仪态是不是合乎规矩。
他看见安坐的太后,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瞬间就扑倒在地,对这梁太后大叫道:
“太后,太后,不好了,外面来的那些杀坯是由征东侯引着来的,正与那位老祖宗在僵持不下。”
“看这模样,只怕……只怕是皇帝要造反了!”
“您老人家还是先走为妙!”
皇帝,造反?
这两个画风不太合情合理的台词凑到一起,立刻就让听到这句话的梁太后脸上一通抽抽,不过也听明白了外面发生了什么!
这顿时让她的心中一阵错愕,也有了一种正该如此的感觉。
毕竟,西夏国这么大的皇宫,那么多的高手,便是来袭者武功再高,也不可能就无声无息的来到了她的宫外才被发觉。
能做到这一点的,在皇宫中除了就是皇帝了。
顿时,滔天怒火从梁太后的心中涌起,让她立刻尖叫出声,恨到抓狂:
“他怎么能这么做?他怎么敢这么做,我是他的母后啊!”
“便是我和他有些冲突,也不过是看着他年轻气盛,为了国家这才压压他的性子。”
“今天母子相残,他怎么堵的住天下人悠悠之口!”
“陪本后出去,本宫倒要看看这不肖......第138章偷袭(第3/8页),。子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话到这里,梁太后已是怒极反笑,将手中把玩的玉环向地上一掷,便在众人的簇拥中气咻咻的向外面走了出来。
她倒要看看,这个她眼中的不成器儿子敢做出来什么样的事。
锵锵锵!
梁太后一出来,就看到了她这宫殿外面惨烈的局面。
在她耽误的这一会时间中,这宫外已经杀的尸横遍野,一股股浓烈血腥味向她传来,让她这个没有经过这等惨烈局面的人不由干呕出来。
这一段时间中,从宫中各处赶来的西夏秘密高手,此刻已经一波一波的来到了这里,与段延庆为首的一品堂众人厮杀起来。
人手越来越多。
渐渐的将段延庆等人的凶威打压了下去,让他们没有了开始大杀特杀的锋锐之气。
梁太后见了这一幕,不由冷笑出声,寒声道:“赫连铁树,你这是自寻死路!”
“你以为近些时日李太妃出了宫,就有了你们的机会吗,你们如何知道我西夏国的底蕴?”
“云嬷嬷,李公公,你们也出手,看来我那个不成器的儿子却是没有什么能耐了!”
口中说着,梁太后急于去教训那个不肖子,便向身边的几个老者略略颔首,就要让他们出手拿下这段延庆伪装的赫连铁树,她现在已经急不可耐的想要去寻指使了这一切的皇帝。
问一问他这个皇帝为和会如此的丧心病狂。
也问一问他到底换需不需要这一个西夏国的皇位!
若是不要,自有无数宗室子弟虎视眈眈。
她不明白,皇帝为何会做出这么不合时宜的举动,因为这样一来,只要消息传出去,皇帝这一生都摆脱不了天下人的口诛笔伐,遗臭万年。
“是!”
“遵命!”#......第138章偷袭(第4/8页),。
闻言,一直护在梁太后身边的两个高手顿时相视一眼,感应了一下四下并没有什么危险,而且梁太后身边还有一个与他身手相差无几的太监坐镇,应是无虞。
这才拱手应是,瞬间化作一道闪电,向着这一会已经渐渐打出一片诺大的真空地带的段延庆扑了过去。
以他们的眼光,不难发觉,这些来人之中,虽然个个功力深厚,打西夏国的这些侍卫们能以一当十,但真正的高手,只有段延庆一个。
只要协助与段延庆交手的老嬷嬷,将段延庆拿下,那么就先立于不败之地,可以从容应对局面。
只是,面对他们的到来,原本应该惊骇的段延庆却是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看向了原本的梁太后所在。
落在扑过来的二人眼中,立刻让他们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
果然,当他们猛然间回头时,便赫然看到,已有一个灰袍人衣袖飘飘的向着梁太后身边而去。
这人面目微僵,身法却是快到了极点,一步跨出便是数丈,不过三息就已经从远处出现在了梁太后面前。
抬起一掌,向梁太后抓了过去。
就连梁太后身边留下来的一个大高手都有些措手不及,想要扑上来阻止却是速度不及,在那人手掌落下来时仅仅碰到了这人的衣角之处。
“贼子安敢如此!”
“住手!”
“……”
顿时,数声气急败坏的怒斥声从这几人的口中传出,一个个就连原本与段延庆对战的那个老嬷嬷也生生受了段延庆一招,向着梁太后身边身边赶去。
这一刻,他们的心中又是骇然,又是暴怒,他们这些人一直以来受着西夏国的深恩,如何能够让他们的恩主受到伤害。
至于为何他们的忠心的对象是太后,而不是西......第138章偷袭(第5/8页),。夏国皇族,那便是这些年来梁氏一族的两位太后接连掌权的后患了。
那边,对着梁太后出了手的人自然是叶山海,他当初与段延庆定计的时候便谋划好了今日的对策。
便是以段延庆为明面上的幌子,叶山海暗中出手来寻找机会。
毕竟,西夏国这么一个大国,这些高手们还是有一些斤两的,没看见段延庆这个在伤势痊愈后事,已经隐隐要突破到先天后期的高手都在他们的手上被压制。
这出现的四大高手一个个的实力隐隐间竟然已经不逊色与慕容博与萧远山。
尽显一个大国的底蕴。
这样的情况下,叶山海若是强行出手,以他的功力虽然对于这些人怡然不惧,但是也要难免受到一些阻碍,不能顺利的得手。
拖的时间长了,不免发生其他的变故。
于是,叶山海一直都没有现身,就为等待着这一个一击必杀的机会。
果然,在梁太后发觉来袭之人只有一品堂众人时,她的轻敌给了叶山海机会。
出现在梁太后面前,叶山海看着这已经脸色瞬间凝固起来的妇人,当下也不与她多说,一掌便击在了她的太阳穴上。
啪!
声音虽轻,听在四大高手的耳中,却如同闷雷在他们耳边炸响,一时间,他们看着梁太后如同一个面团一般软倒在地,顿时脑海陷入了空白中。
就连原本的出手与脚步也不由一僵,停了下来。
空气突然安静,这里四大高手的沉寂顿时让无数梁太后一方的宫女和太监们也注意到了这里。
啪嗒!啪嗒!
登时,这些人脸上露出了惨白之色,看向了这边,如遭雷击,手中的兵器再也握不住,不断的掉落大地。
这一刻,所有梁太后一方的人都心中同时浮出......第138章偷袭(第6/8页),。了两个大字:完了。
他们这些人,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唯梁太后之命从事,因为这西夏国近四五十年,梁氏一族的两代太后都是手握西夏大权的角色。
修行的资源一流,自然也只有她们可以掌握。
这也就难怪,为何皇帝身边的高手那么少还弱,而梁太后这里,这些高手们又多又强,还敢对着皇帝的属下毫无顾忌出手了。
吃人嘴短,拿人手软。
这个道理古今皆同。
“啊啊啊!你找死!”
半晌,这几人终于从这一场惊变中回过神来,他们过去用颤抖的手探了下梁太后鼻息后,就彻底暴走。
一个个目光尽赤,咬牙切齿,似乎要把叶山海生吞活剥。
被这无数人的仇恨目光盯着,叶山海不知如何是好,耸了耸肩只好对着他们露出了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毕竟,坏人前途,都如同杀人父母,这一会叶山海的所作所为比那更上一层楼,自然也说不出什么风凉话来。
这点节操他还是有的。
只是,叶山海这一笑,落在这些人眼中,却是一种极为恶毒的讥讽,顿时让这些人更加疯狂,杀意爆涨向着叶山海杀了过去。
一刀,二剑,一拂尘尽数带着穿金裂石的力道,呼啸而来。
段延庆那边,慕容氏的四大护卫这会也在他的身边现了身,既然擒贼先擒王的计划已经完成,他们自然没有了隐藏的必要,于是开始帮助段延庆收尾。
至于叶山海那边,在刚刚他们便听到了叶山海的传音,却是叶山海想要拿这些人练练手。
一直以来,叶山海进入宗师境界后,还没有人让他可以尽兴的一战,今日四大先天后期高手倒是值得一看。
而且,这几个人,对于叶山海好久都没......第138章偷袭(第7/8页),。有进步的功力来说,无疑是功力更进一步的最好资粮。 第一百三十九章 败敌
轰!
爆炸性的气浪不断在这皇宫中涌起,就连接连赶来的皇宫中的禁卫也丝毫接近不得。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时不时泄露出狂暴劲力的五人在那里疯狂的打斗。
段延庆他们那边的战局在慕容氏四大护卫的加入后马上就偏向了他们这一侧,很快将场面控制了下来。
而阿朱伪装的皇帝一现身,更是彻底的将大局定了下来。
一声“投降不杀”立刻便让他们一个个在兵器的脆响之中,向着那里跪伏了下来。
毕竟,这一刻,太后已经死亡,这个现实他们不得不接受,既然皇帝已经发话饶了他们性命那是最好不过。
他们不像场上依旧与叶山海搏杀的四大高手一般无依无靠,还是梁太后铁杆。
在西夏国内,还有他们的妻儿老小需要奉养,死不起,也死不得,只能投降,且看皇帝能不能对于他们网开一面。
这一会他们也顾不得皇帝这样对待太后是不是骨肉相残,合不合礼法,纷纷的求起饶来。
只是,扮作皇帝的阿朱这一会的注意力已经转移到了叶山海与四大高手的打斗之上,对于他们视若无睹,让这些人瞧着这般模样不由心中惴惴不安起来。
声音也渐渐的停了。
回到叶山海这里,只见这四大高手这一刻已经看到了周遭环境,这一刻的他们看见扑出来的慕容氏护卫们协助一品堂众人已经将梁太后的党羽一一拿下,对着他们虎视眈眈,不由自主心中一沉。
这一会他们与叶山海的激战中,已是发觉眼前的叶山海功力高的出奇,招式身法也无一不妙到毫颠,即使他们四人全力出手,对上也是游刃有余。
便是比之之前西夏皇宫里的老祖宗李秋水都强出了不知凡几,这让他们如何不心生畏惧。
再加上外面的战斗他们也刚刚有所留意,发觉除了这所谓的“征东侯”外,新来的那四个也极为扎手,无疑让他们的离开之路难上加难。
念头转动间,这四人相视一眼,就明白了这几个同伴的意思,知晓了他们的心意。
他们想要投诚换取一条活路了。
只是他们正待开口,就见对面的叶山海眼中凶光一闪,顿时体表青色真气涌动,速度何止快了三五成。
嗤!
只见,叶山海在经过百余合摸清这些人的底细后,长刀立刻在夜色中化作了一道青光,向那位手持拂尘的老嬷嬷胸腹之间横扫而去。
当!
那老嬷嬷见了这一幕,立刻心中悚然一惊,抓住了手中拂尘匆匆的向着叶山海袭来的长刀封去,
二者相接,铿铿有声。
只是那老嬷嬷的拂尘上附加的气劲明显抵不过叶山海的雄厚功力,甫一接触,立刻就摧枯拉朽的将她手中的拂尘斩去半截,无数丝线在空中随风飘散。
如同飞絮一般。
而那刀势所携的余力依旧未尽,在破去拂尘后,接着向老嬷嬷斩了过去。
这一刹那,老嬷嬷脸上的绝望隐隐可见。
而旁边的其余三者也是因为叶山海刚才的骤然一动而猝不及防,此刻反应过来不免慢了一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嬷嬷就要被这一刀斩落。
唳!
或许是感觉到了生死之间的危机,这一会老嬷嬷看着叶山海斩落的长刀,彻底的激发了他的潜能。
在即将被一刀分成两节的前一息,终于险之又险的偏过了身体,让长刀只是划过了她的肋下,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不过,也心有余悸,不住的喘息。
对面,叶山海见了她这般模样,只是摇头一笑,刚刚这老嬷嬷即使躲不过这一招,他也多半会留下几分力道,毕竟他还要拿她来修行北冥神功。
但这样也好,她爆发了之后已经彻底没有了反抗之力,倒是和叶山海事先想要的是一个结果。
当下,叶山海右手化爪,一式擒龙功就将这倒在地上的老妪抓了过来,,一掌贴在了她的气海之上开始了吸功。
“住手!”
“你在做什么?”
“放开她!”
四下,原本刚刚在叶山海与这老嬷嬷一招交手的一霎那呆了一呆的三人,现在见到叶山海把老嬷嬷抓到手上,摆出来一个特殊的手势,不由心中一凛。
虽然,他们不知叶山海要做什么,但是他们知道这一刻毫无疑问的应该阻止,因为这怎么看也不像是什么善意之举。
果然,老嬷嬷接下来的惨嚎登时让他们脸上大变。
“啊啊啊!……我的功力怎么在消失,这是化功大法!你是星宿老怪丁春秋?”
“不要吸了,饶了我吧!”
“老朽以后为您当牛做马……求求你了!”
那在叶山海手中的老嬷嬷不识北冥神功的妙用,把北冥神功当成了丁春秋的化功大法,这一刻感觉着身体中苦修几十年的真气如同洪水一般泄出,立刻就惊的魂飞魄散。
而随着功力渐渐的消逝,她的求饶声也缓缓的微弱了下来,开始了有气无力的恶毒咒骂。
“丁春秋你不得好死。你全家上下几十辈都是男盗女娼的烂货!”
“日后必然尸首分离,死无葬身之地!”
“啊!……不要化了。爷爷饶命啊!”
叶山海:“……”
听着这老嬷嬷的咒骂,正对她下毒手的叶山海不仅不怒,甚至还有些想笑。
这老嬷嬷可不是说对了么,丁春秋男盗女娼有没有不好说,这尸首分离,死无葬身之地倒是应了。
当下,他正想回应一下手上这位对于丁春秋的怨念,拿她打趣上一遭。
岂料刚刚念动,便见身边三道破风之声已是瞬间及体,扑面而来的杀气都让叶山海肌肤上起了鸡皮疙瘩。
一声怒哼已是瞬间而来:“放下他,否则我们与你不死不休。”
叶山海闻言抬头一看,就见那余下三人这一会已是满面怒容的看着他,眼神中惊惧交杂,看着叶山海手中的老嬷嬷愤然出手。
唰!唰!嗤!
三件兵刃不分先后,向着叶山海袭来。
这一招,他们比之方才的那一会更是多了几分决死之意,欲待置之死地而后生,要叶山海放手,救回来那老妪。
只是,让这些人没有想到的是,对面的叶山海明显功力比之他们不知高出多少,却是没有丝毫的宗师风度。
只见他抓住老嬷嬷的手依旧不曾稍动,而是信手一抓,就将这老妪当做了一件上好的肉盾舞了起来,迎上了三者的兵器。
“卑鄙无耻!”
“奸贼!”
这样的举动,立刻就为他迎来了三人的怒骂连连。
只是他们顾及到同伴的性命,终究还是撤回了这一招,让叶山海的危局自动化解。
“呵呵!”
见状,叶山海轻笑一声,也不顾这些人的咒骂,把这些都当做了败犬的哀鸣。
毕竟,刚才他们四个人要并肩子上群殴他叶某人,不就已经把他按照反派角色来对待了吗?
那么,自己又怎么能让他们失望,自然要做一些反派该做的事情。
不过,这样的举动怎么说呢?
感觉似乎还是蛮不错的!
看着眼前的这些疯狂的高手,叶山海顿时莫名的感受到了大反派的爽快之处。
“唔……啊!”
终于,在半柱香后,脚下运转凌波微步的叶山海已是将这个老妪的一身功力尽数纳入了体内,便将这老嬷嬷已经软成一团烂泥的身体掷在了地上,登时让他痛苦的呻吟出声。
只是这一会她的功力已是涓滴不剩,顿时间身体已经满是褶皱,头发花白,老态尽显。
对面,三个老者见了这老妪这般模样,又看见叶山海把目光炯炯的投向了他们,一时间顿时感觉到了头皮发麻。
再也顾不得心中翻腾的兔死狐悲之意,只得满是惧色向叶山海和那边的皇帝求起饶来。
他们这些人到了如今的功力,有了这样的地位,自然舍不得这花花世界,相信以他们的功力,便是皇帝的这一方肯定也会动心。
至于梁太后,既然人已经死了,他们也没有办法为她尽忠了。
只是,叶山海的反应却是大出他们的预料之外,只见叶山海也不去问询一下皇帝的意见,也没有丝毫动心,当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动摇,在他们求饶的这一刻就再次悍然出手。
“叮!叮!叮!”
瞬间三刀已出,刀上的暴虐真气将这三人震的手酥脚软。
先前,他们四人围攻未曾运用意境之力叶山海,也只是维持了一个不胜不败之势,如今缺了一个,自然是瞬间就大败亏输,只能苦苦挣扎。
半个时辰后,叶山海脚下又多了三个同样的软脚虾,彻底的停下了兵戈。
接连不断汲取了四大高手的功力,他只感觉这一刻,他的体内功力已经成了一条滔滔大河,奔流不息。
便是在宗师境界之内也是大大的跨出了一步,这一刻的他,甚至感觉已经可将无崖子三师兄妹们一起打。
一切过后,皇宫之中很快的平静了下来,甚至没有更多的声响传到宫城之外。
毕竟,这个年代的皇宫,在夜间都是内外不通的,就是发生了天大的动静,也只会在第二天才被宫外的人知晓。
这一条,原本就是为了皇宫中的这些人的安全,只是谁也没有想到过,会有叶山海这样偷梁换柱的角色在皇宫里对着梁太后出了手,做下了这等耸人听闻的大事。
一直以来,没有人防过这样的事情,因为这样母子相残的惨事一旦出现,就是滔天巨浪,谁也容不下这样的角色。
也只有叶山海这样对于皇权没有敬畏的狂徒才会这般。
宫中的事务全部安排好,已是到了午夜,叶山海与一众属下们安排好好如何面对明日真正的考验后,匆匆的回了公主府。
回到卧房,见到在纱帐前的阿碧,听她道无人在叶山海晚上出去后过来,不由松了口气。
当下叶山海抱住阿碧小脸蛋一吻,在小丫头满面羞红中,这才在他的服侍下,褪去衣裳沉沉睡去。
……
第二日晨曦,还未待宫中之事露了风声,一个细作昨夜传回来的消息,已是在各个大族,要吏的府上传了开来。
赫然是契丹与宋人的边境上,他们已经开始了战局。
三日前,雁门关。
雁门关两侧双峰夹峙,高耸入云,这关所以名为“雁门”,意思说鸿雁南飞之时,也须从双峰之间通过,以喻地势之险。
只见辽军限于山势,东西两路渐渐收缩,都从正面压境而来。但除了马蹄声、铁甲声、大风吹旗声外,却无半点人声喧哗,的确是军纪严整的精锐之师。
一队队辽军逼关为阵,驰到弩箭将及之处,便即退住。一眼望去,东西北方旌旗招展,实不知有多少人马。
这时大宋这一方的官员与得了消息的江湖人都已聚在雁门关前,面对来犯契丹人关门紧闭。
过得半晌,猛听得辽军阵鼓角声大作,千军万马如波浪般向两侧分开,八面金黄色大旗迎风招展,八名骑士执着驰出阵来。
八面黄旗之后,一队队长矛、刀斧、弓箭、盾牌疾奔而前,分列两旁,接着是十名锦袍铁甲的大将簇拥着耶律洪基出阵。
辽军大呼:“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震四野,山谷鸣响。关上宋军见到敌人如此军威,无不凛然。
耶律洪基右手宝刀高高举起,辽军立时肃静,除了偶有战马嘶鸣之外,更无半点声息。
面对这样的来敌,大宋一众官兵立刻就想起了当年被契丹人所征服的恐惧,顿时束手束脚,不敢动作。
倒是那些江湖人,有些胆气,当下就扑了出去,鼓噪着要取辽帝首级。
耶律洪基出阵之时,对于这些早有防备,此刻见了,亲军指挥使一声吆喝,百名盾牌立时聚拢,百面盾牌犹如一堵城墙,挡在辽帝面前。长矛、刀斧又密密层层的排在盾牌之前。
刚要说句话,突然就见对面几个个人影从旁掠过,当真如闪电一般,猛向耶律洪基欺了过去,正是赶来的这些江湖人。
他们眼见情势不对,知道今日之事,唯有擒住辽帝作为要胁,才能保持大伙周全,一打势,便分从左右抢去。
顿时让耶律洪基都是一惊。
辽军数十名亲兵飞骑驰出,抢来阻挡。耶律洪基初时脚步尚缓,但禁不住越走越快,只觉双腿无力,几欲跌倒,双发颤,额头汗水更是涔涔而下。
待得侍卫驰到身前,滚鞍下马而将坐骑牵到他身前,耶律洪基已是全身发软,左脚踏入脚镫,却翻不上鞍去。
两名侍卫扶住他后腰,用力一托,耶律洪基这才上马。
众辽兵见皇帝无恙归来,大声欢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一百四十章 叛乱
“天狼子师兄威武!”
“大师兄武功才智举世无双,天下”
“……”
在天狼子骤然现身,略使手段就将这前来的三大高手拿下时,顿时这天狼子的耳边响起了不绝于耳的谀词,让他心怀大悦。
当下他也不理会这三人恨得欲喷出火的眼神和契丹骑兵们脸上的异样,得意洋洋的向着那边的耶律洪基走了过去,卖弄起功劳来。
天狼子他们这一行在来到了契丹后,便因为他们不俗的身手外加契丹人的身份在上京混了个清闲自在的职司。
干的活倒是和一品堂众人没有什么差异。
不过这天狼子这些天来,不像其他那些江湖人们珍惜脸面,见了人就是肉麻之极的马屁,倒是让他在前些日子里偶然间在于他上官一道护卫耶律洪基时,入了其眼中。
虽然也只是偶尔有了兴趣。
但是,对于下面的人而言,他们最怕的,不是被上位者忌惮或者印象深刻,而是被无视。
入了耶律洪基眼中,立刻就有了天狼子的运道,这一次耶律洪基南下,他就得到了随行之机。
这边,耶律洪基初时颇为惊惧,一见天狼子轻易拿下这些狂徒,登时勇气倍增,对着天狼子一颔首,也不多说。
算是表达了对于天狼子的赞许。
就又站在高处,持长刀,发令指挥,御营将士见皇上亲身督战,大呼:
“万岁!万岁!万岁!”
雁门关中,守军原本在那些江湖人冲出去后,见他们不过片刻就摸到了辽皇身边,还将契丹人的马阵冲突的七零八落,以为他们有了可乘之机。
顿时,这些干啥啥不行,抢功第一名的官兵们红了眼,打开吊桥就冲了出去,生恐他们迟了片刻就抢不到功劳。
只是,这一刻,他们登时傻了眼。
听到“万岁”之声,抬头见到耶律洪基黄袍金甲,站在御营之中,在他积威之下,辽人不由得跃蹰不前。
耶律洪基见状,大呼:“左军骑抱抄,冲啊!”左军由北院模枢密使率领,听到皇上号令,万骑兵便从侧包抄过去。
一犹豫间,御营军马已然冲到。宋军登时阵脚大乱,纷纷后退。御营鼓声雷震,宋军接战片时,便即败退。御营军马向前追杀,气势锋锐。
见状,天狼子大喜,连忙谄媚的上去叫道:“陛下,这一回咱们大胜了!”
耶律洪基这边跨着战马,也顾不得这些时日里一直极为感兴趣的天狼子马屁,直接领军应援。
忽听得号角响起,辽军主力开到,霎时间羽箭长矛在天空飞舞来去,杀声震天,血肉横飞。
旁边,天狼子只看暗暗吃惊:“这般恶斗,我生平从未见过。一个人任你武功天下无敌,到了这千万马之,却也全无用处,最多也不过自保性命而已。”
忽听得宋军阵后锣声大响,鸣金收兵。宋军骑兵退了回去,箭如雨发,射住了阵脚。
军将和北院枢密使率军连冲次,都冲乱对方阵势,反而被射死了数千军士。耶律洪基道:“士卒死伤太多,暂且收兵。”
当下御营也鸣金收兵。
辽国皇帝所居营帐乃数层牛皮所制,飞彩纷金,灿烂辉煌,称为皮室大帐。
耶律洪基居中坐了,命天狼子这个功臣坐在横首,不多时随驾武百官是来参见,北院大王、北院枢密使、于越、南院知枢密使事、皮室大将军、小将军、马军指挥使、步军指挥使等等,天狼子一时之间也记不清这许多。
当晚帐大开筵席,酒到酣处,十余名契丹武士在皇帝面前扑击为戏,各人赤了上身,擒攀摔跌,激烈搏斗。
天狼子见这些契丹武士身矫健,膂力雄强,举的投足之间另有一套武功,变化巧妙虽不不及原武士,但直击,如用之于战阵群斗,似较之中原武术更见效。
酒足饭饱,耶律洪基看着身边的天狼子这才大笑出了声:“天狼子兄弟,今日你立下了大功劳。”
“我大辽一向以来,有功必定要赏,不知道你想讨个什么样的官职?”
天狼子忙道:“不,不,小人性子粗疏,雄享富贵,向来漫游四方,来台去不定,确是不愿为官。”
“不过,为了大王声名,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听说,东边的女真人那里一向悍勇,小人倒是想去他们那里,也好有了合心意的试药东西。”
耶律洪基见了天狼子这般厚颜无耻模样,不由嘿嘿笑道:“行啊,我封你到那里做个不用做事的大官……”
一句话没说完,忽听得远处呜呜呜的传来一阵尖锐急促的号角之声。
一众辽人本来都席地而坐,饮酒吃同肉,一听到这号角声,蓦然间轰的一声,同站起身来,脸上均有惊惶之色。
那号角声来得好快,初听到时还在十余里外,第二次响时已近了数里,第三次声响又近了数里。
只听得号角声飞传而来,一传到皮室大帐之外,便倏然而止。数百座营帐的官兵本来欢呼纵饮,乱成一团,这时突然间尽皆邪雀无声。
耶律洪基神色镇定,慢慢举起金杯,喝干了酒,说道:“上京有叛徒作乱,咱们这就回去,拨营。”
行军大将军当即转身出营发令,但听得一句“拨营”的号令变成十句,十变成百句,百句变成千句,声音越来越大,却是严整有序,毫无惊疑慌杂乱。
这边,天狼子听到了这一个消息,却是登时目瞪口呆。
原来,在他来的时候,叶山海曾经颇为谨慎的和他交代过一些消息,其中就有这辽国即将内乱之事,让他见机行事。
原本,他不以为意,以为只是叶山海的凭空猜疑,没想到应在了这里。
顿时,让他对于叶山海更是心生恐惧。
半晌,才缓和过来心中的惊骇之意,不在想这些。
但听马蹄声响,前锋斥堠兵首驰了出去,跟着左右先锋队启行,前军、左军、右军,一队队的向南开拨回京。
一人走出帐来,但见黑夜之中,每一面军旗上都点着一盏灯笼,红、黄、蓝、白各色闪烁照耀,下余万大军南行,惟闻马嘶蹄声,竟听不到一句人声。
他与辽帝一离大帐,众护卫立即发营,片刻间收拾得干干净净,行李;辎重装上了驼马大车。军元帅发出号令,军便即启行。
北院大王,于越、太师、太傅等随侍在耶律洪基前后,众人脸色郑重,却是一声作。
上京乱讯虽已传出,到底乱首是谁,乱况如何,一时却也不易明白。大队人马向南行了日,晚上扎营之后,第一名报子驰马奔到,向耶律洪基禀报:
“南院大王作乱,占据皇宫,自皇太后、皇后以下,以及百官家属,均已被捕。”耶律洪基大吃一惊,不由得脸色大变。
辽**国重事,由南北两院分理,比番北院大王随侍皇帝出猎,南院大王留守上京。南院大王耶律涅鲁古,爵封楚王,本人倒也罢了,他父亲耶律重元,乃当今皇太叔,官封天下兵马大元帅,却是非同小可。
耶律洪基的祖父耶律隆绪,辽史称为圣宗。圣宗长子宗真,次子重元。宗真性格慈和宽厚,重元则极为勇武颇有兵略。
圣宗逝世时,遗命传位于长子宗真,但圣宗的皇后却喜次子,阴谋立重元为帝。
辽国向例,皇太后权力极重,其时宗真的皇位固有不保之势,性命也已危殆,但重元反将的计谋告知兄长,使皇太后的密图无法得逞。
宗真对这兄弟自是十分感激,立他为皇太弟,那是说日后位于他,以酬恩德。耶律宗真辽吏称为兴宗,但他逝世之后,皇位却并不传给皇太弟重元,仍是传给自己的儿子洪基。
耶律洪基接位后,心过意下去,封重元为皇太叔,显示他仍是大辽国皇储,再加封天下兵马大元帅,上朝免拜不名,赐金券誓书,四顶帽,二色袍,尊宠之隆,当朝第一;又封他儿子涅鲁古为楚王,执掌南院军政要务,称为南院大王。
当年耶律重元明明可做皇帝,却让给兄长,可见他既重义气,又甚恬退。耶律洪基出外围猎,将京军国重务都交给了皇太叔,丝毫不加疑心。
这时讯息传来,谋反的居然是南院大王耶律涅鲁古,耶洪基自是又惊又忧。
他素知涅鲁古性子阴狠,处事极为老辣,他既举事谋反,他父亲决无袖手之理。
北院大王奏道:“陛下且宽圣虑,想皇太叔见事明白,必不容他逆子造反犯上,说不定此刻已引兵平乱。”
耶律洪基道:“但愿如此。”
众人吃过晚饭,第二批报子赶到禀报:“南院大王立皇太叔为帝,已诏告天下。”
以下的话他不敢明言,将新皇帝的诏书双奉上。洪基接过一看,见诏书上直斥耶律洪基为篡位伪帝,说先皇太弟正位为君,并督率天下军马,伸讨逆云云。
耶律洪基大怒之下,将诏书掷入火,烧成灰烬,心下甚是忧忽,寻思:“这道伪诏说得振振有词,辽**民看后,恐不免人心浮动。
皇太叔官居天下兵马大元帅,绾兵符,可调兵马八十余万,何况尚有他儿子楚王南院所辖兵马。我这里随驾的只不过十余万人,寡不敌众,如何是好?”
这晚天狼子翻来覆去,无法安寝。当晚他在营外闲步,只听得众官兵悄悄议论,均说父母妻子俱在上京,这一来都给皇太叔拘留了,只怕性命不保。有的思及家人,突然号哭。
哭声感染人心,营其余官兵处境相同,纷纷哭了起来。统兵将官虽极力喝阻,折了几名哭得特别响亮的为徇,却也无法阻止得住。
耶律洪基听得哭声震天,知是军心涣散之兆,更是烦恼。
这日一早,探子来报,皇太叔与楚王率领兵马五十余万,北来犯驾。
耶律洪基寻思:“今日之事,有进无退,纵然兵败,也只有决一死战。
当即召集百官商议。群臣对耶律洪基都极为忠心,愿决一死战,但均以军心为忧。
见此,耶律洪基传下号令:“众官兵也力平逆讨贼,靖难之后,升官以外,再加重赏。”披起黄金甲胄,亲率军,向皇太叔的军马迎去逆击。
众官兵出见皇上亲临前敌,登时勇气大振,呼万岁,誓死效忠。十余万兵马分成前军、左军、右军、军四部,兵甲锵锵,向南挺进,另有小队游骑,散在两翼。
天狼子挽弓提矛,随在洪基身后,作了他的亲身卫护。见耶律洪基眉头深锁,知他对这场战事殊无把握。行到午,忽听得前面号角声吹起。
前将军发令:“下马!”众骑兵跳下马背,牵马缰而行,只有耶律洪基和各大臣仍骑在马上。天狼子不解众骑兵何以下马,颇感疑惑。
耶律洪基笑道:“嘿嘿,我这个陛下,不知能不能做到今日太阳下山,何必又叫陛下?”
天狼子听他笑声颇有苦涩之意,说道:“两军未交,陛下不必忧心。”
耶律洪基道:“平原之上交锋,最要紧的是马力,临敌冲锋陷阵,便可一往无前。契丹人东征西讨,百战百胜,这是一个很要紧的秘诀。”
他说到这里,前面远处尘头大起,扬起十余丈高,宛似黄云铺地涌来。洪基马鞭一指,说道:“皇太叔的楚王都久经战阵,是我辽国的骁将,何以驱兵急来,不养马力?嗯,他们有恃无恐,自信已操必胜之算。”
话犹未毕,只听得左军和右军同时响起了号角。天狼子极目遥望,见敌方东面另有两支军马,西亦另有两支军马,那是以五敌一之势。
耶律洪基脸上变色,向军将军道:“结阵立寨!”军将军应道:“是!”
纵马出去,传下号令,登时前军和左军、右军都转了回来,一众军士将皮室大帐的支柱用大铁锤钉入地下,张开皮帐,四周树起鹿角。
片刻间,便在草原上结成了一个极大的木城,前后左右,各有骑兵驻守,数万名弓箭隐身大木之后,弓弦都绞紧了,只待发箭。
辽帝营寨结好不久,叛军前锋已到,却不上前挑战,遥遥站在强弓硬弩射不到处。但听得鼓角之声不绝,一队队叛军围上来,四面八方的结成的阵势。
但见营寨大木的影子短短的映在地下,烈日当空,正是过午不久。只得呀呀呀数声,一群大雁列队飞过天空。
耶律洪基仰首凝视半晌,苦笔道:“这当儿非化身为雁,否则是插翅难飞了。”北院大王和军将军相顾变色,知道皇帝见了叛军军容,已有怯意。
敌阵鼓声擂起,数百面皮鼓蓬蓬大响。军将军大声叫道:“击鼓!”
御营数百面皮鼓也蓬蓬响起。蓦地里对面军鼓声一止数万名骑兵喊声震动天地,挺矛直冲过来。眼见敌军前锋冲近,军将军令旗向下一挥,御营鼓声立止,数万枝羽箭同时射了出去,敌军前锋纷纷倒地。
但敌军前仆后继,蜂涌而上,前面跌倒的军马便成为后军的挡箭垛子。敌军步兵弓箭盾牌护身,抢上前来,向御营放箭。
唰唰唰!
顿时,箭如牛毛细雨,黑压压的向着这边射了过来。 第一百四十一章 形势
叶山海面对着这些人的谄媚,当即面露微笑的将他们的示好回应下来。
毕竟,如果自己日后想要在这西夏国继续谋朝篡位中,这些人就是自己最好的班底。
天边渐渐的亮了起来,宫门大开,一众西夏国的官员鱼贯而入,在大殿外面开始了窃窃私语。
等待着皇帝的出现,以及安排皇太后梁氏的丧事。
在梁氏昨晚死去后,今天一早,整个西夏国京都就已经开始了戒严,以保证在这期间不会发生什么变故。
虽然这些变故的来源,让大臣们都一个个心中腹诽。
吱吖!
皇帝身边的贴身太监出来,开始引一些重臣前去,商议皇太后接下来的后事。
一进皇太后的寝宫,几位重臣宗室与叶山海便看到皇帝这一刻正伏在皇太后卧房之前。
昔日那些皇太后身边的亲近宫女太监们这一刻已经一个不见,唯有几个皇帝的近臣在这里默默侍立。
皇帝这一刻满面悲伤,对着皇太后的尸体不停垂泪,看的进来的这些个重臣们个个无言。
心道皇帝你昨天晚上做下的大好事在场的这些人都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你又何必猫哭耗子假慈悲,在他们的面前装上一装。
而且,依照正常的程序,这一会只怕皇帝早已经准备好了去清除掉皇太后的势力遗留,就如眼前的叶山海,还有一些梁氏一族的残余。
那时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又有谁不知道你是什么面目。
难不成眼前的皇帝是现在就开始了以这个姿态示弱,要和他们交易,要以此挽回自己弑母的恶名吗?
想到这里,几位重臣与宗室不由心中一动。
互相对视了一眼,用眼神开始暗中交流起来。
半晌,其中一人拱手出列,赫然是一位在宗室中德高望重的老皇叔,对着皇帝颤颤巍巍的出了口。
说道:“陛下,皇太后寿尽而终乃是天数,大可不必这般悲伤。如今要务,却是应当速速为皇太后处理后事。”
“毕竟,皇太后九泉之下想必也不愿意见到因为她而让国家社稷受到损伤!”
“陛下还是快些把精神放在如今宋辽二国的交锋之上,这于国于民都是大事。”
这些年来,宗室一脉因为一直以来备受梁氏一族打压,向来不成气候,这一遭这位皇叔过来,却是存了做和事佬的心思。
毕竟,以老皇叔看来,如今西夏国内梁氏一族已经随着梁太后兄妹以及他们这一代箐华的死去,而彻底的败落。
日后,也在那些既得利益者的排挤下只怕是也翻不了身,如此一来,却是实在不必再次打开杀戒,引动西夏国内波澜。
但是,他其实心中也没有底气,不知道眼下这位皇帝到底是要做些什么。
不料,原本在那里垂泪的皇帝竟然轻易的松了口,道:
“皇叔所言极是,朕却是失了计较,如今之计,的确是我西夏一国的千古良机,万万不可错过这等为国谋利的机会。”
“太子如今年幼无知,济不得事,这丧葬之事,却是要拜托皇叔与驸马了!”
老皇叔闻言登时惊喜:“那便好!”
“……”皇帝的这一番言语一出,立刻就让在场的几人面面相觑,原本他们今日是存了对皇帝挟制之意,想要让皇帝不可如同这般肆意妄为,岂料他们还没有出手,皇帝就自己倒下了?
皇帝现在的退缩,就代表这一番惊世骇俗的举动中,他唯一获得的只是解开了头上一直以来的枷锁,对于其他人的力量秋毫无犯。
这与皇帝需要付出的代价却是明显的不合理。
只是,旋即皇帝的话顿时让他们揭开了心中疑惑,知晓了皇帝把这一切放下的真正原因。
只听皇帝道:“老皇叔,各位大人,朕这些时日收到了细作自从辽人那里收到的消息,说的是辽国的那位拱卫京都的皇太叔已经起兵造反。”
“这无疑是我西夏多年以来未曾遇到的良机,若是趁这个时间去攻打契丹人,只怕开疆拓土就在今朝!”
他说着这些话,这些夏国重臣们顿时心中一惊,同时就看到了皇帝脸上的激扬之色。
让重臣们心中明白,原来是这国外的形势出了这么大的变故,这对于每一个期待建功立业的皇帝都是极大的诱惑。
为了这个,放弃国内的一些利益那就可以理解了。
……
另一边,辽国。
耶律洪基在昨日遇到叛军后,瞬间吃了一场大败局。
这一刻,已是退到了里许外的一座山头之上,只是叛军穷追不舍,不过几个时辰,又追了过来。
叛军派了两队骑兵冲来袭击,辽军早已有防备,于是佯作败退两翼一合围,将两队叛军的千名兵尽数围歼当地,余下数百人下马投降。
耶律洪基左手一挥,御营军士长矛挥去将这数百人都戳死了。这一场恶斗历时不到一个时辰,却杀得惨烈异常。
双方主力各自退出数十丈,中间空地上铺满了尸首,伤者呻吟哀号,惨不忍闻。只见两边阵各出一队百人的黑衣兵士,御营的头戴黄帽,敌军的头戴白帽,前往间地带检视伤者。
天狼子只道这些人是将伤者抬回救治,哪知这些黑衣官兵拨出长刀,将对方的伤者一一砍死。伤者尽数砍死后,六百人齐声呐喊,相互斗了起来。
六百名黑衣军个个武功不弱,长刀闪烁,奋勇恶斗,过不多时,便有二百余人被砍倒在地。
御营的黄帽黑衣兵武功较强,被砍死只的有数十人,当即成了两人合斗一人的局面,这一来,胜负之数更是分明。
又斗片刻变成四人合斗一人。但双方官兵只呐喊助威,叛军数十万人袖旁观,并不增兵出来救援。终于叛军百名白帽黑衣兵一一就歼,御营黑衣军约有二百名回阵。
打完了这一阵,敌军忽然分开,推出数十辆车子来到御营之前,车子一停,随车的军士从车拉出数十个女子来,有的白发婆娑,有的方当妙龄,衣饰都十分华贵。
这些女子一走出车子,双方骂声登时止歇。
耶律洪基见了脸上大变,大叫:“娘啊,娘啊!儿子捉住叛徒,碎尸万段,替你老人家出气。”
原来,那白了头的老妇便是当今皇太后、耶律洪基的母亲萧太后,其余的是皇后萧后、众嫔妃和众公主。
皇太叔和楚王乘耶律洪基南下时作乱,围住禁宫,将皇太后等擒了来。皇太后大声叫道:“陛下勿以老妇和妻儿为念,奋力荡寇杀贼!”数十名军士拨出长刀,架在众后妃颈。年轻的嫔妃登时惊惶哭喊。
耶律洪基大怒,喝道:“将哭喊的女人都射死了!”只听得飕飕声响,十余枝羽箭射了出去,哭叫呼喊的妃子纷纷箭而死。皇后叫道:“陛下射得好!射的好!祖宗的基业,决计不能毁在奸贼。”
楚王见皇太后和皇后都如此倔强,此举非但不能胁迫耶律洪基,反而动摇了已方军心,当下大怒。
发令:“押了这些女人上车,退下。”众军士将皇太后、皇后等又押入车。推入阵后。
楚王又下令:“押敌军家属上阵!”
猛听得呼呼呼竹哨吹起,声音苍凉,军马向旁分开,铁链声啷啷不绝,一排排男女老幼从阵后牵了出来。霎时间两哭声震天。
原来这些人都是御营官兵的家属。御营官兵是辽帝亲军,耶律洪基特加优遇,准许家属在京居住,一来使亲军感激,有事之时可出死力,二也是临视之意,使这一精锐之师出征时不敢稍起反心,那知道这次南下,意然变起肘腑之间。
御营官兵的家属不下二十余万,解到阵前的不过两万人,其有许多是胡乱捉来而捉错了的,一时也他辨不出,但见拖儿带女,乱成一团。
楚王麾下一名将军纵马出阵,高声叫道:“御营众官兵叫者:“尔等家小,都已被收,投降的和有属团聚,升官级,另有赏金。若不投降,新皇有旨,所有这家属一齐杀了。”
契丹人向来残忍好杀,说是“一齐杀了”,决非恐吓之词,当真是要一齐杀了的。御营有些官兵已认出了自己亲人,“爹,娘,孩子,夫君,妻啊!”两阵呼唤之声,响成一片。
叛军鼓声响起,二千名斧手大步而出,大刀精光闪亮。鼓声一停,二千柄大刀便举了起来,对准众家属的头。
那将军叫道:“向新皇投降,重重有赏,若不投降,众家属一齐杀了!”
他左手一挥,鼓声又起。御营众将士知道他左手再是一挥,鼓声停止,这二千柄明晃晃的大刀便砍了下去。
这些亲军对耶律洪基向来忠心,皇太叔和楚王以“升官”和“重赏”相招,那是难以引诱,但这时眼见自己的父母子女引颈待戳,如何不惊?鼓声隆隆不绝,御营亲军的官兵的心也是怦怦急跳。
突然之间,御营有人叫道:“娘,娘,不能杀了我娘!”投下长矛,向敌军阵前的一个老妇奔去。跟着飕的一箭从御营射出,正这人的后心。这人一时未死,兀向他母亲爬去。
只听得“爹娘、孩儿”叫声不绝,御营数百人纷纷奔出。耶律洪基的亲信将军拨剑乱斩,却哪里止得住?这数百人一奔出,跟着便是数千。
数千人之后,哗啦啦一阵大乱,十五万亲军之,倒奔去了六万人。耶律洪基长叹一声,知道大势已去,乘着亲军和家属抱头相认,乱一团,将叛军从隔开了,便即下令:“向西北苍茫山退军。”
军将军悄悄传下号令,余下未降的尚有八万余人,后军转作前军,向西北方驰去。楚王急命骑兵追赶,但战场上塞满了老弱妇孺,骑兵不能奔驰,待得推开众人,耶律洪基已率领御营亲军去得远了。
八万多名亲军赶到苍茫山脚下,已是黄昏,众军士又饥又累,在已坡上赶造营寨,居高临下,以作守御之计。安营甫定,还未造饭,楚王已亲率精锐赶到出下,立即向山坡冲锋。
御营军士箭如雨,将叛军击退。楚军见仰功不利,当即收兵,在山下安营。
这日晚间,耶律洪基站在山崖之旁,向南眺望,但见叛军营营火有如繁星,远处有条火龙蜿蜒而至,却是叛军的后续部队前来参与围功。
耶律洪基心下黯然,正待入帐,北院枢密使前来奏告:“臣属下的一万五千兵马,冲下山去投了叛逆。臣治军无方,罪该万死。”
耶律洪基挥了挥,摇头道:“这也怪你不得,下去休息吧!”
一片黑暗,过不多时,东方曙光初现,御营号角呜呜吹起,但听得铿铿锵锵,兵甲军刃相撞之声不绝于耳。营一队队兵马开出,于各处冲要之处守擤。
居高临下的望将出去,只见东、南、东南方面人头涌涌,尽是叛军。一阵白雾罩着远处,军阵不见尽头。
霎时间太阳于草原边上露出一弧,金光万道,射入白雾之,浓露渐消,显出雾也都是军马,蓦地里鼓声大起,敌阵两队黄旗军驰了出来,跟着皇太叔和楚王乘马驰到山下,举马鞭,向山指点商议。
耶律洪基领着侍卫站在山边,见到这等情景,怒从心起,从侍卫接过弓箭,弯弓搭箭,一向楚王射去。从山上望将下去,似乎相隔不远,其实相距尚数箭之地,这一箭没到半途,便力尽跌落。
楚王哈哈大笑,大声叫道:“耶律洪基,你篡了我爹之位做了许多时候的伪君,也该让位了。你快快投诚,我爹便饶你一死,还假仁义的封你为皇太侄如何?哈哈哈!”
这几句话,显然讽剌洪基封耶律重元为皇太叔乃是假仁假义。洪基大怒,骂道:“无耻叛贼,还在逞这口舌之利。”
北院枢密使叫道:“主辱臣死!主上待我等恩重如山今日正是我等报主之时。率领了千名亲兵,齐声发喊,从山上冲了下去。
这千人都是契丹部的勇士,此番抱了必死之心,无不以一当十,大喊冲杀,登时将敌军冲退里许。
但楚王令旗挥处,数万军马围了上来,刀矛齐施,只听得喊声震动天地,血肉横飞。
千人越战越少,斗到后来,尽数死节。北院枢密使力杀数人,自刎而死。
洪基、众将军大臣等在山峰上看得明白,却无力相救,心感北院使的忠义,尽皆长垂泪。楚王又驰到山边,笑道:
“洪基,到底降不降?你这一点儿军马,还济得甚事?你下这些人都是大辽勇士,又何必要他们陪你送命?
是男儿汉大丈夫,爽爽快快,降就降,战就战,倘若自知气数已尽,不如自刎以谢天下,也免得多伤士卒。”
耶律洪基长叹一声虎目含泪,擎刀在手,说道:“这锦绣江山,便让了你父吧。你说得不错,咱们叔侄兄弟,骨肉相残,何必多伤契丹勇士的性命。”
说着,他举起刀来,便往颈上勒去。
只是这一刻,一直在他身边黙不出声的天狼子骤然道:“大王且慢!” 第一百四十二章 日常
西夏国。
自从夏帝在皇宫中定下了基调之后,西夏国内原本针锋相对的气息已经慢慢的缓和下来。
各个方面的力量也开始在夏帝有意无意的默许下分割梁氏一族留下来的权力空间。
其中,以叶山海为代表的慕容氏一方在这一场饕餮盛宴中获得了最多。
毕竟,他原本就是梁氏一族这一个体系内的高位者之一,如今皇太后梁氏撒手人寰,无疑叶山海就是他们的主心骨。
至于投靠别的势力看起来有这个选项,但其实那些人要的更多是利益而不是他们这些人。
官场上一个萝卜一个坑又不是白说的。
只有将他们这些人排挤下去,才有别人亲信上位的余地。
于是乎,这些原本梁氏一族的官员十有八九的选择了叶山海这一方,让慕容家的势力瞬间在西夏国内暴涨,短短时间内已经不逊于那些在西夏国盘踞了多年的大族。
甚至于,隐隐约约间还有所超出。
毕竟这一回的慕容家接收的梁氏一族遗泽在以前一直都是在西夏国内一家独大。
要不是因为皇帝弑母之事引来下面不少人的胡乱猜测,只怕现在的慕容家还要壮大几分。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皇太后梁氏的出殡无声无息,就像是在那日晚上皇宫中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切尽由宗室的那位老皇叔与叶山海主持,风风光光的将梁氏葬了下去。
其中,皇帝就像一个仁孝的皇儿一般,将这一切规矩进行了下去,也没有在接下来对于原本应该不受他待见的叶山海与原本梁氏一族势力下手。
让其他那些隐隐有些期待的西夏大族大失所望。
半月之后。
夏帝在毫无诚意的将为太后守孝的孝期压缩到了短短的十天以内,就匆匆忙忙的开始召集各位重臣们开始商议起了对于辽国的战事。
这几天来,辽国那里打出耶律洪基与叛军打出狗脑子的事情已经是在暗间的传播下在中原几国中众所周知。
耶律洪基虽然在天狼子的帮助下侥幸平定了叛乱,但是因为楚王和皇太叔造成的余波依旧在荡漾。
耶律洪基的那位皇太叔在辽国担任天下兵马大元帅十余年,堪称根深蒂固,一时之间耶律洪基如何能够清洗掉他的影响力。
在加上原本就有两方交手时的巨大损伤和数十万叛乱的兵士,这一刻,耶律洪基已经陷入了自他登位以来最大的困境之中。
但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一点也被西夏国与大宋同时发现了,知晓他这一时半会间绝对腾不出手来应对外敌,于是这两家都起了趁火打劫之意。
毕竟,这一会的耶律洪基便是胆子再大也不敢将他刚刚压制下来的那些叛军们去御敌,甚至于还得派上亲信人马去监视着他们的动向,生恐他们在国内的皇太叔残余势力再度复辟。
西夏国正是看到了这样的一个空子,这才国内的各个方面迅速的开始了妥协,开始预备对于大辽的战事。
在西夏国内,军事力量一直以来都是由各个家族组成,这些家族们在国内的各个方面都有巨大的影响力。
因此,在夏帝出兵之前,都需要协调这些家族的意见和利益,以此来获取他们的支持和兵力。
这一日,叶山海在参与了西夏国的第五次朝议之后,终于松了口气。
今天,在这些人锱铢必较的争夺下,出兵的事宜终于定了下来,确定了对于辽国的宣战。
而且,与宋廷小皇帝赵煦派过来的使者也私下里达成了默契,决定两方一通攻辽,暗地里确定了日期。
回到公主府,这几天来,银川公主已经渐渐的从梁太后逝去的悲痛中缓了过来,不过她的眼中依旧尚有一股深沉的悲哀存在。
皇帝与皇太后的手足相残,让至今为止都不愿意相信自己的父亲会下了这样的毒手。
那得知消息的一瞬间,她只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已经彻底的崩塌了。
好在这些天,她尚有这府中的一些贴膜侍女与夫君安慰,自从慢慢的定下了心神。
渐渐的接受了这一切。
不过,她依旧只愿意将自己闷在府中不出,也只有见到身边人才会让她勉强露出一些笑容。
所以,当叶山海回到了府中时,第一眼见到卧房中的她依旧是这个模样。
不由担忧的向一边的侍女问道:“公主今天可是好些了?”
侍女杏儿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面目姣好,青春靓丽。这一会的她听到叶山海的问询,恭恭敬敬的对着叶山海一礼,娇声道:“驸马爷,今日公主已经好多了,奴婢送上的莲子羹她也用了大半。”
见叶山海微微颔首,她胆量也似乎大了些,有鼓起勇气来低声细语道:
“驸马爷,若是您可以多陪陪她,想必就更好了,她可是对您这些天来依恋的紧!”
“……”
闻言,叶山海不由有些默然,这几天来他的确有意无意的对于银川公主的悲哀有些忽略,缘由自然是因为自己做下的事情。
落在这些侍女们的眼中,自然就显得叶山海对于公主有些不太上心。
不过好在这些侍女一直以来跟在银川公主身边,对于大事也算有些见识,所以以为是这些天叶山海一直在忙于国家大事和安身立命,所以,也没有打扰。
直到今日,这杏儿看见叶山海闲了下来,这才鼓起来勇气出口,显然是对于银川公主忠心的紧。
不过也是,她们这些公主的贴身丫头一般说来,都是作为公主身边的物品一起打包给了驸马,作为公主在身体不爽利时侍候驸马的工具。
自然,她们对于公主与叶山海的事情自然是极为上心,因为这样的她们堪称与公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现在,驸马爷堪称在西夏国内大权在握,她们也免不了担心。
半晌,见叶山海不发一言,杏儿不由心中有些惴惴不安,不知道是自己哪里说着不对了。
当下,她便有些慌乱的腿上一弯,想要出声请罪:“驸马爷……”
只是,她下面的话还没有说出,也没有来得及跪下,便见叶山海已经回过神来,看着她微微一笑,衣袖轻轻一拂就让她跪不下去了。
杏儿的身体受了这一拂之力,她没有修行过武功,却是没有站稳身形,在立起来后便向叶山海这边踉踉跄跄的倒了过来。
温香软玉入怀,叶山海顿时嗅到了她身上的淡淡香气,倒是与前世的那些被化妆品腌制入味的姑娘们不同,只有沾上的淡淡的熏香味。
不过配着这格外具有青春活力的身体,倒是顿时让叶山海有些食指大动。
“呀!”
杏儿感觉着叶山海体表传来的温度,顿时一惊,羞不自抑的慌忙直起了小身子,退出了一步,但小脸蛋已是瞬间红到了极点,宛如天边的火烧云。
叶山海看着眼前这慌乱的小丫头,也是未来可以任他为所欲为的角色,不由笑了道:
“你忠心耿耿那里有什么罪过,只不过是爷我在想别的罢了,去吧!”
说完,见这丫头小小的松了口气,初具规模的身子波澜起伏,登时就伸出手照着她背后的浑圆处来了一巴掌。
啪!
脆响之余,惊得杏儿浑身一抖,却也不敢叫出来,生怕被外面的几个丫头听到了不好。
只得媚眼如丝的羞红着小脸三步并做两步站在一边。
见状,叶山海心满意足,搓了搓手指,这才向卧房那里的银川公主走去。
只留下满脸通红的杏儿站在那里,不知所措,心里扑通扑通地乱跳。
手里绞着指节,直到手都有些发白了,兀自不觉,咬着嘴唇,似乎是在回忆刚才的那一下脆响,身体忍不住抖了一下。
作为类似于通房丫头的角色,杏儿的心里自然早就千肯万肯,早早把这个通房丫头的位子坐实了,也算是有了个之后的依靠。
作为身上公主府中的侍女,她见多识广自然是见识过不少没有依靠的侍女的惨状。
不过眼下银川公主就是她们的天,公主没有发话前,她可万万不敢对于叶山海多流露出情意。
否则,到时候银川公主拿现在权势熏天的驸马爷没有办法,她就是最好的出气筒。
这边,叶山海到没有多注意小侍女的心怀,这一刻的他放下了心绪,终究还是选择面对现实,去安慰一下这些时日里已经形销骨立的银川。
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无论如何他都与银川公主有了这一段缘分。
至于日后,且走且看吧。
当下,他来到卧房中,便将呆坐在那里的银川公主拥入了怀中,权做安慰。
而银川公主也似乎感觉到了夫君的怜爱,心中不由一暖,这些天来一直发白的脸蛋有了些生气。
于是她就这样静静的依着,享受着这一份温暖之意。
……
这边,宋夏两国订立盟约后,那宋人使者匆匆忙忙的赶了回去,一路上不敢少停,向皇宫而去。
这一番,其实是赵煦自己之意,被朝中听闻,立刻大哗,于是第二日朝会中立刻便有人劝诫起兵危战凶起来。
立刻就让赵煦勃然大怒。
不过,赵煦初操大权,见群臣骇怖,心下甚是得意,怒气便消,脸上却仍是装着一副凶相,大声道:
“先帝以天纵之才,行大有为之志,正要削平蛮夷,混一天下,不幸盛年崩驾,腾绍述先帝遗志,有何不妥?你们却唠唠叨叨的舌噪不休,反来说先帝的不是!”
见群臣无言以对,又道:
“咱们燕云十六州给辽了占了去,每年还要向他进贡金帛,既像藩属,又似臣邦,朕身为大宋天子,这口气如何咽得下去?难道咱们永远受辽人欺压不成?”
他声音越说越响:“当年王安石变法,创行保甲、保马之法,还不是为了要国家富强,洗雪历年祖宗之耻。为子孙者,能为祖宗雪恨,方为大教。
父皇一生励精图治,还不是为此?孩子定当继承爹爹志。此志不遂,有如此椅。”
突然,他从腰间拔出佩剑,将身旁一张椅子劈为两截。
他其实已做了九年皇帝,只不过九年来这皇帝有名无实,大权全在太皇太后之手,直到此刻,他才是真正的皇帝。
见这些大臣们依旧想要像,往日一般糊弄他,不由怒极,让下方群臣也不由骇然。
半晌,群臣班中才闪出一名大臣,貌相清癯,凛然有威,正是宰相苏辙。赵煦心下不喜,心道:“这人是苏大胡子的弟弟,两兄弟狼狈为奸,狗嘴里定然不出象牙。”
只听苏辙说道:“陛下明察,先帝有众多设施,远超前人。例如先帝在位十二年,终身不受尊号。臣下上章歌颂功德,先帝总是谦而不受。至于政事有所失当,却是哪一朝没有错失?父作这于前,子救之前后,此前人之孝也。”
“只是,先太皇太后以大公至正为心,罢王安石、吕惠卿新法而行祖宗旧政,故社稷危而复安,人心离而复事。乃至辽主亦与宰相方曰:‘南朝遵行仁宗政事,可敕燕京留守,使边吏约束,无生事。’
陛下观敌国之情如此,则人心可知。今陛下亲理万,小人必欲有所动摇,而怀利者亦皆观望。
臣愿陛下念祖宗之艰难,先太皇太后之勤劳,痛心疾首,以听用小人为刻骨之戒,守天佑之政,当坚如金石,重如山岳,使外一心,归于至正,则天下幸甚!”
赵煦越看越怒,把奏章往案上一抛,说道:“‘痛心疾首,以听用小人为刻骨之戒’,这两句话说得不错。但不知谁是君子,谁是小人?”
说着双目炯炯,凝视苏辙。苏辙磕头道:“陛下明察。太皇太后听政之初,外臣民上书者以万数,都说政令不便,害苦百姓。太皇太后顺依天下民心,遂改其法,作法之人既有罪则逐,陛下与太皇太后亦顺民心而逐之。这些被逐的臣子,便是小人了。”
赵煦冷笑一声,大声道:“那是太皇太后斥逐的,跟我又数日后视朝,苏辙又上奏章:“煦宁之初,王安石、吕惠卿造立新法,悉变祖宗之政,多引小人以误国。勋旧之臣屏弃不用,忠正之士相继远引。又用兵开边,结怨外夷,天下愁苦,百姓流徒。”
赵煦看到这里,怒气渐盛,心道:“你骂的是王安石、吕惠卿,其实还不是在骂我父皇?”又看下去:“蔡确连起大狱,王韶创取煦河,章恼开五溪,沈起扰交管,沈括等兴造西事,兵民死伤者不下二十万。先帝临朝悼悔,谓朝廷不得不任其咎……”
赵煦越看越怒,跳过了几行,见下面是:“……民皆愁痛,比屋思乱,赖陛下与太皇太后起而救之,天下之民,如解倒悬……”
赵煦看到此处,再也难以忍耐,一拍龙案,站起身来。 第一百四十三章 发现
半月后。
在大宋国内即使皇帝赵煦发飙也没有办法加快出征的脚步,正在与一众大臣撕扯时,西夏国这边已经开始分成几波,开始向夏辽边境进发。
这一战,发动足足有三十万兵卒,号称五十万,以辽帝暴虐,民不聊生为由,向辽国宣战。
其中民夫倒是占了不少,也一道随着大军进发。
这一番出征辽国,由夏帝亲自带着一众国内重臣御驾亲征,征东侯赫连铁树也随军出行。
至于叶山海,却是在一众西夏国众臣幸灾乐祸的目光中,被皇帝留在了国内,负责粮草转运。
在西夏重臣们看来,这无疑是夏帝对于叶山海的打压,因为这一番明显是对辽国捡便宜的大战,无疑是最好扩展家族势力的机会。
毕竟,利益,功劳向来都是在马上取,尤其是在西夏国这么一个异族建立的国度,一切都是比较直接了当的。
因此,叶山海的现在这个位置固然重要,但是却在事后分功时无形之中就落了下风。
这天上午,叶山海在西夏重臣们隐隐约约的得意中,与他们告别,在京都外目送着夏帝与重臣们离去。
这一刻的他回想着刚刚夏帝走之前和他一本正经的托付,不由的摇头失笑。
暗叹小丫头阿朱的顽皮。
从开始扮演夏帝到现在这已经时日不短了,叶山海没有想到原本那个被吓得有些惴惴不安的小丫头这些天来居然一日日坚持了下来,就连叶山海也看不出她扮演后的蹊跷之处。
不过,这样的日子倒也终究要到头了,这次夏辽之战就是叶山海选择的夺权契机。
昨日夜间,叶山海夜入宫城,与阿朱和段延庆他们这一双冒牌君臣定下了接下来的计策。
这一行,注定不会平静。
十日后,不提叶山海在西夏国内坐镇,这边西夏国人马已经渐渐的走到了夏辽二国边境,眼看日头西坠,于是纷纷下马,在这里扎下营寨,预备明日再行。
这几日间,阿朱由于以前久在苏杭之地,从小到大便呆在燕子坞与苏州一隅,自然对骑马是一窍不通。
好在他身为西夏皇帝,自有座驾,这才不为人所觉察。
不过,这一日,眼见已经渐渐的要入辽国,这车驾之流自然是用不的了,于是阿朱自然便得御马随军。
只是在亲卫牵来一匹宝驹后,阿朱这个假皇帝的骑术立刻便让西夏国一众重臣兵卒,大为哗然。
只见皇帝竟然从这一匹温和的健马背上待不住几刻,就些险栽了下去。
幸好征东侯赫连铁树眼疾手快,这才免了皇帝受这灾厄。
只是这一幕已经彻底的落入了几位西夏国重臣们的眼中,不由让他们瞳孔一缩,面面相觑。
因为,在他们的记忆中,一直知晓自家的这位皇帝,在这些年被梁太后镇压的苦闷日子里,每日间只能以围猎为派遣。
所以,由于这个原因,一直以来皇帝都是弓马娴熟,决不至于有今天这样的表现。
于是,这一遭皇帝的落马顿时就显得格外的蹊跷。
……
入夜,一处偏僻的帐篷里,西夏国这些面和心不和的重臣们都来到了这里悄悄的汇聚,显然他们都是有心人,看到了白日里皇帝的不对之处。
他们不由集合起来商议一下皇帝今日这一个诡异的举动到底是什么用意。
这一会,他们尚未意识到阿朱手上的不对之处,只以为这是皇帝有什么特别的用意。传奇
毕竟,身为西夏国的国主,世代都是以武为立国之本,那里会出现这样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情。
这如果不是皇帝身体不妥,那就是其中颇有些不同的意味。
但大伙吵吵嚷嚷半晌之后,却是一无所得。
直到角落里满脸不耐烦,和这些争权夺利的老家伙不对付的大将军一句无心之言说出,却是不由让这些重臣们的表情一僵,抓住了脑海里闪过的一丝灵光。
那大将军赫然道:“你们这些老家伙就知道瞎猜,依我看来就是陛下这个人被换了,都比你们说的这一些靠谱。”
只见,随着大将军这句话说出,立刻这一座帐篷里,立刻就陷入了死寂。
他的这句话,顿时让一直以来,就对阿朱平时里不协调的举动略略有些奇怪的西夏国重臣们心中立刻掀起了波澜。
越想越心中发寒。
这一刻,原本这些天他们这些人在觐见皇帝时,拿下微小的细节,一个个的跳入了他们的脑海。
半响,才有一个老者苦涩的出声道:“难不成这是真的?这样一来,以前的那些问题好像都有了答案。不过此事若是为真,那便是泼天大事。我们应当谨而慎之。”
闻言,回过神来的重臣们默默点头。
只是,未待他们去刺探,一个粗豪的声音突然间出现在了这个密闭的帐篷里。
阴测测的道:“各位大人们倒是好本事,居然猜到了这里。可是各位大人,只怕明年的今天就会是你的忌日!”
“嘿嘿嘿,受死吧!”
在狂笑声中,一个冷漠之声,响彻这个帐篷里,对着这些西夏国重臣们也不多说,便是一刀挥了出去,让这里立刻蒙上了血色。
上京是辽国京都,这时辽国是天下第一大国,比大宋和西夏国加起来都大得多。但契丹人以游牧为生,居无定所,上京城民居、店铺,粗鄙简陋,比之中原去大为不如。
自从前些时日里天狼子为辽国列下这天大功劳,回到上京后,耶律洪基就将天狼子安排到了这一处暂住。
这里府第宏大,屋内陈设也异常富丽堂皇。天狼子一个江湖莽夫,哪里住过这等府第?进去走了一遭,便觉实在称他心意。
而耶律洪、皇太后、皇后、众嫔妃、公主的赏赐,以及文武百官的馈赠,当真堆积如山。犒赏已毕,让天狼子在这里静候。
毕竟,这一番战事后,国内还有太多的手尾需要耶律洪基去做,一时半会倒是暂时顾不上去为天狼子论功行赏了。
如此忙了一月有余,耶律洪基在便殿召见,说道:“天狼子,这些时日来你一直不愿意在这上京的花花世界留下。
本王虽不愿你分离,但为了你能早日修成奇功,你还是早日领兵去吧!”
天狼子听得皇上命他领兵向东,心上不由松了口气,道:“陛下,这么大的官职赏赐乃是大事,非同小可。天狼子一勇之夫,军略实非所长。”
“就以小人旧日约定如何?”
耶律洪基笑道:“我国新经祸变,须当休养土卒。大宋现下小皇帝当朝,倒是一个大好良机。
只是我等现在自顾不暇,倒是可惜了!
咱们须得待衅而动,看到南朝有什么内变,那就大兵南下。要是他内部好好地,辽国派兵功打,这就用力大而收效少了。”
萧峰应道:“是,原该如此。”
耶律洪基道:“可是咱们息知南朝是否政修明,百姓是否人心归附?”萧峰道:“请陛下指点。”
耶律洪基哈哈大笑,道:“自以来,都是一般,多用金银财帛去收买奸细间谍啊。南人贪财,卑鄙无耻之待甚多,你命属下不乐惜财宝,多多收买便是。”
终于,完成了主上的任务。
天狼子想着待我到得这女真族去处,做他一年半载,再行请辞便了。
那时他如果不准,我挂冠封印,一溜了之,谅他也奈何我不得。
只是却不知道慕容公子要我去那苦寒之地做什么。”
三日后。
天狼子带着身边的亲卫来到了长白山,虽说长白山多产人参,但若不熟知地势和采参法门的老年参客,便是寻上一年半载,也未必能寻到一枝。
天狼子不断向北,路上行人渐稀,到得后来,满眼是森林长草,高坡堆雪,连行数日,竟一个人也见不到。不由得暗暗叫苦:“糟了,糟了!遍地积雪,却如何挖参?还是回到参的集散之地,有钱便买,无钱便推抢。”
于是又走了回来。其时天寒地冻,地下积雪数尺,难行之极,若不是他武功卓绝,这般抱着一人行走,就算不冻死,也陷在大雪之,脱身不得了。
行到第七日上,天色阴沉,看来大风雪便要刮起,一眼望将出去,前后左右尽是皑皑白雪,雪地别说望不见行人足印,连野兽的足迹也无。萧峰四顾茫然,便如处身于无边无际的大海之。风声尖锐,在耳边呼啸来去。萧峰知道已迷路,数次跃上大树去望,四下里尽是白雪复盖的森林,又哪里分得出东西南北。
其时已是初夏,冰雪消融,地下泥泞,森林满是烂枝烂叶,甚是难行,但这些女真人脚力轻健,仍走极快。到得午间,一名老猎人叫了起来:“熊!熊”各人顺着他所指之处瞧去,只是远处烂泥地一大大的脚印,隔不多远,又是一个,正是大熊的足迹。众人兴高采烈,跟着脚印追去。大熊的脚掌踏在烂泥之,深及数寸,便小孩也会跟踪,一行人大声吆喝,快步而前。
只见脚印一路向西,后来离了泥泞的森林,来到草原之上,众人奔得更加快了。正奔驰间,忽听得马蹄声大作,前面尘头飞扬,一大队人马疾驰而来。但见一头大黑熊转身奔来,后面八十人各乘高头大马,吆喝追逐,这些人有的执长矛,有的掌着弓箭,个个神情剽悍。
阿骨打叫道:“是契丹人!他们人多,快走!快走!”萧峰听说是自己族人,心走亲近之意,见阿骨打等转身奔跑,他却并不便行,站着看个明白。那些契丹人叫了起来:“女真蛮子,放箭!放箭!”只听飕飕之声不绝羽箭纷纷射来。萧峰心下着恼:“怎地没来由的一见面便放箭,也不问个清楚。”几枝箭射到身前,都给他伸拨落。却叫得“阿的一声惨叫,那女真老猎人背心箭,伏地而死。阿骨打领众人奔到一土坡之后,伏在地下,弯弓搭箭,也射倒了两名契丹人。萧峰处身其间,不知帮哪一边才好。契丹人的羽箭一一拍落,大声叫道:“干什么啊?”为什么话也没说,便动杀人!阿骨打在坡叫道:“萧峰,萧峰,快来他们不知你是契丹人!”便在此时,两名契丹人挺着长矛,纵马向萧峰直冲过来,双矛齐起,分从左右剌到。萧峰愿伤害自己族人,双分别抓住矛杆,轻轻一抖,两名契丹倒撞下马。萧峰以矛杆挑起二人身子掷出。那二人在半空啊啊大叫,飞回本阵,摔在地下,半响爬不下起来。阿骨打等女真人大声叫好。契丹人一个红袍年汉子大声吆喝,发施号令。数十名契丹人展开两翼,包抄过来,去拦截阿骨打等人的后路。那红袍人身周,尚拥着数十人。阿骨打见势头不妙,大声呼啸,招呼族人和萧峰逃走。契丹人箭如雨下,又射倒了几名女真人。女真猎人强弓硬弩,箭无虚发,顷刻间也射死了十来名契丹骑士,只是寡不敌众,边射边逃。萧峰见这些契丹人蛮不讲理,虽说是自己族人,却也顾不得了,抢过一张硬弓,飕飕飕飕,连发四箭,每一枝箭都射在一名契丹我的肩头或是大脚,四人都摔下马来,却没送命。这红袍人几声吆喝,那些契丹人纵马追来,极勇悍。
后晋石敬塘自立称帝,得辽国全力扶持,石敬塘便割燕云十六州以为酬谢。燕云十六州为幽、蓟、涿、顺、檀、瀛、莫、新、妫、儒、武、蔚、云、应、后周、宋朝朝历年与之争夺,始终无法收回。
燕云十六州占据形胜,辽国驻以重兵,每次向南用兵,长驱而下,一片平阳之上,大宋无险可守。宋辽交兵百余年,宋朝难得一胜,兵甲不如固是主因,而辽国居高临下以控制战场,亦占到了极大的便宜。
天狼子进得城来,见南京城街道宽阔,市肆繁华,远胜上京,来来往往的都是南朝百姓,所听到的也尽是原言语,恍如回到了土一般。
他很喜欢,次日轻简从,在市街各处游观”燕京城方十六里,共有八门。东是安东门、迎春门;南是开阳门、丹凤门;西是显西门、清晋门;北是通天门、拱振门。
两道北门所称为通门、拱振,意思是说臣服于此,听从来自面的皇帝旨。南院大王的王府在城之西南。萧峰的阿紫游得半日,但见坊市、廨舍、寺观、官衙,密布四城,一时,观之不尽。
这时天狼子官居镇守,本州固然属他管辖,便西京道大同府一带、京道大定府一带,也俱奉他号令。威望既重,就不便再在小小营帐居住,只得搬进了郡守府。
他视事数日,便觉头昏脑胀,深以为苦,见副手耶律莫哥精明强干,熟习政务,便将一应事务都交了给他。
然而做大官究竟也有好处,府上贵重补品药物不计其数,直可拿来当饭吃。如此调补后功力一日千里。 第一百一十四章
“天狼子,准备得如何?”
寂静的小厅中,在天狼子屏退了镇守府中的下人丫鬟后,公冶乾对着他凝重的问了出来。
来到这里,公冶乾赫然发觉,这一直以来功力稀松的天狼子在这短短的几个月里有了突破,一身功力竟然突破了先天之境。
于是,一向对于天狼子这个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不感冒的他,也不由对于天狼子多了点客气。
毕竟,一个先天高手,虽然比起来现在的他们还是不怎么够看,但是放到江湖中,已经是鼎鼎有名的一方之雄。
就连之前没有修行北冥神功的他也比不上。
岂料,天狼子在面对这样的公冶乾时,却是谄媚依旧,只见他点头哈腰的笑道:
“公冶二爷,慕容公子安排的事情小人怎么敢忘记,这些时日来,小人已经查过了,这里最大的女真族部落就在东边百余里处。”
“只是一直以来因为辽人对于他们的压迫,只敢生活在那深山老林之中,以狩猎为生。”
“其中一个唤作完颜阿骨打的家伙在那里最为了得,像是他们这些蛮夷最为佩服的人物。”
“我便在他那部落里抓了几个怕死的,下毒放了回去,权且做个眼线。”
闻言,公冶乾虽是对于这天狼子这般上不得台面有些无语,但是对于他有这才干倒是另眼相看。
没有想到他在这里不久就获得了这么多的情报,便颔首道:“如此便好,公子接下来的行动可以进行了。天狼子,那你便与我依计而行。”
天狼子应道:“是!”
这日午间,天狼子在与公冶乾见面之后,第一次发出了他来到了这里的第一条政令,让无数契丹人为之动容。
这指令的主要内容只不过是天狼子开出了重金发起了对于上年份的天材地宝的悬赏。
其中尤以长白山这里人参为重。
消息一经传出,立刻人人心动,这些契丹人都知道这天狼子是辽帝眼前的大红人,如何会不尽心尽力的让他满意。
以求获得天狼子的悬赏。
甚至于那些官员们也是一个个的打起来主意,只为在天狼子面前露一露脸,也好让这位在有暇之时可以在皇帝面前提上一次。
那样,他们无疑就是大大的得利。
至于这里获得人参的难度,倒是被他们忽略了。
因为,在这里的契丹人人人皆知东边的女真族里就有最好的采参人。这些年来,这里的女真族一直都是以这个来抵辽人的上供。
于是,不等这日夜间来临的时候,东城门已是有无数人蜂拥而出,向着东边的女真族部落而行。
这些人中,倒是以大队人马为主,一个个各乘高头大马,吆喝追逐,有的执长矛,有的掌着弓箭,个个神情剽悍。
看向旁边的同行者眼中也多有不善之意。
原来,这些人在看到天狼子传出的悬赏之时,不同于那些普通人们寄希望于自己进入深山老林搏上一博,他们这些人瞬间就将主意打到了附近的女真族中。
这些女真族人最善于采参,想来不提要他们去深山老林中现在去采,他们的部族之中也少不了往年的积存,于是这些人都将这些同行者视为了对手。
不过现在,他们也来不及多计较,毕竟他们算是脑子活动的最快的那一批人,在迟上一段时间,只怕会有更多人回过神来,他们的机会将更为渺茫。
于是乎,一个个手忙脚乱的向女真族部落而去。
完颜部落。
这一日完颜阿骨打率领了十余名族人,要到北山岭去打大熊,一行人天没亮便出发了,直趋向北。
其时已是初夏,冰雪消融,地下泥泞,森林满是烂枝烂叶,甚是难行,但这些女真人脚力轻健,仍走的极快。
到得午间,一名老猎人叫了起来:“熊!熊”各人顺着他所指之处瞧去,只是远处烂泥地一大大的脚印,隔不多远,又是一个,正是大熊的足迹。
众人兴高采烈,跟着脚印追去。大熊的脚掌踏在烂泥之,深及数寸,便小孩也会跟踪,一行人大声吆喝,快步而前。只见脚印一路向西,后来离了泥泞的森林,来到草原之上,众人奔得更加快了。
正奔驰间,忽听得马蹄声大作,前面尘头飞扬,一大队人马疾驰而来。
完颜阿骨打叫道:“是契丹人!他们人多,快走!快走!”
岂料那些契丹人叫了起来:“女真蛮子,别跑!站住!再不停就放箭了。”
女真族众人如何敢信他们,于是一个个奋力逃命。
契丹人见了,也是一怒,登时只听飕飕之声不绝羽箭纷纷射来。
啊!
只听得一声惨叫,一个女真老猎人背心中箭,伏地而死。阿骨打领众人奔到一土坡之后,伏在地下,弯弓搭箭,也射倒了两名契丹人。
这才让两方对峙起来。
那边,契丹人的贵族子弟见完颜阿骨打这般悍勇,倒是立刻回嗔作喜,因为以他想来,这样的女真蛮子,对于他这一次的来意倒是更加合用。
至于死去的一两个兵卒,比之讨好镇守的好处又算得了什么。
当下,他便排众而出,对着那边要偷偷溜走的完颜阿骨打一众猎人大叫道:“那边的女真蛮子且住,大爷我有好事要你们来办,办的好了,不吝赏赐。”
他此言一出,不由让那边的女真人一怔。
……
这样的事情在女真族各部落频频发生,不过半月,天狼子府上就收拢来大批的有年份天材地宝。
但与此同时,辽人与女真族的矛盾也是日益激化起来。
只因为,在契丹人的眼中,这些女真族蛮子从来算不上活生生的人,他们即便从女真族部落的手中获得了大量的人参后。
依旧不顾这些女真族人的死活,依旧以武力强逼他们去更加危险和苦寒的深山里采参。
但上年份的人参何其难得,于是不过二月间,女真人已是损失惨重,十成族人中足足去了二成有余。
一时间,这里人人愤恨,暗流汹涌。
但辽人视若无睹,继续随意而行。
终于,在天狼子之令下达两个半月后,这日间,一个契丹汉子满身大汗,连滚带爬的下的马来,扑进了天狼子的镇守府大门,大叫道:
“大人,大人,那些女真蛮子们反了!”
他此言一出,顿时让镇守府中人人变色,
后院里,公冶乾此时正与天狼子在吃着茶水,这些天来,他们虽然把那些年份最高的一些人参留了下来,准备在回去的时候献给叶山海。
但那些次一些的,也足矣让他们的功力大为长进,毕竟这已是女真族一个族群多少年的积存,怎么会有凡品。
这会,听见传来的消息,公冶乾在小吏慌乱的眼神中不由一笑,知道他们要做的事情成了。
只是却不知道自家公子那边的事情如何。
……
西夏国内。
自从那日大军出征后,国内在叶山海与当朝吏员的坐镇下倒是平安无事,只是在半月后,大军中出现的变故,就让这原本平静的西夏国顿时掀起了滔天巨浪。
无数逃回来暗暗通风报信的各族子弟们隐隐约约的将那日晚间发生的事情拼了出来。
人人都道是皇帝得了失心疯,在大军即将抵达辽境时竟然做下了这样骇人听闻的大事。
要知道这样一来,不仅仅西夏国开疆拓土的远景落了空,对于皇帝本人来说,一下子随意诛杀了那么多重臣必然会导致天下不稳。
更别提他所在的军中,小半军队便是由各族名下的势力组成。
皇帝的这一出昏招,无疑是自寻死路。
晚间,公主府中。
西夏国内各族的新主事人都聚到了这里,白日里传回来的消息让他们都一个个心思大乱,他们无论如何也没有想过会发生这样的结果。
他们这些人在慌乱中都没有将真正的消息传开,因为他们还是西夏国的既的利益者。
这个消息便是在那日晚间惨剧发生后,那些各大家族赶来的高手在看到自家的家主在这里丧命之后离开红了眼。
再加上最后大将军临死前吼出的那一句话,让他们找到了出手的借口,于是数十余名高手在军士们来临前,立刻一拥而上对着段延庆出了手。
在这些人的围攻下,很快,段延庆就在危急中“不得不”显露出来他的真实武功与面目。
这明显的大理段氏功夫被这些高手们认出来,立刻便是哗然。
他们没有想到,这原本他们也不敢确定只是想为家主报仇的出手,竟然真的发现了大秘密。
在西夏国内赫赫有名的征东侯赫连铁树,竟然早已不是原来的那个人。
那么,与征东侯关系极近的皇帝出了事也不无可能。
原本,他们在家主死后,可不敢对于皇帝出手,因此只能拿这征东侯赫连铁树出气,但现在却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只是在他们赶去皇帝行宫所在时,那里早就已人去楼空,假征东侯与皇帝早已经杳无音讯。
这让他们不由面面相觑。
只能在余下来的这些西夏国大将赶来后,将这一切全盘托出。
让那些人震怖之余无法可施,只得几个人商议好,将大军停在了那里,等待国内的处置。
至于大军哗变,倒是没有发生,只因为这些军伍的组成与各族与千丝万缕的关系,这一会既然他们发现不是皇帝真的有心对付他们后顿时安下了心,维持起来秩序。
毕竟,西夏可不仅仅是皇帝的西夏国,也是他们的西夏国,他们可不愿意因为一个假皇帝就让西夏出了问题。
然后便将这一切的讯息传了回来,等待着朝中的决断。
这里,叶山海也早就收到了梁氏一族传回来的消息,甚至于比在场这些人更早。
现在,面对着眼前这些聚过来的各族主事们不由先出了口,毕竟在大军离去后,他一直就算得上这西夏国内的话事人。
而这些家族们,因为老家主的骤然离去,新家主还来不及补的上以前那一位的空缺,这一会的他们虽有实力,却是名不正言不顺。
只能由叶山海来牵头解决这个问题。
当下,叶山海面对着这些人的问询,也只得出言安抚道:“各位,本驸马也知晓各位对于国事的拳拳之心。只是眼下最紧要的还是要把那在外的大军带回京城。
至于征战辽国,已经彻底没有了机会。
只能解决陛下是真是假这个问题再说其他。
如此可好?”
对面,这些各族主事闻言,不由心中盘算后点了点头,到了这个时刻,他们也没有了什么争权夺利的心思。
因为他们那些族长出事的问题还算是小事,与之比起来皇帝一直以来可能被人偷梁换柱这才是真正的滔天大事。
这件事如果得不到一个结果,整个西夏都会接着动荡不安。
还不如依叶山海所说,先去把大军召回,免了大军在外,不小心哗变和被假皇帝迷惑的威胁。
然后再处理其余手尾。
当下,他们便赞成道:“驸马所言极是,此事宜早不宜迟,正该尽早处置。”
于是,在这一晚后,第二日叶山海等人便快马加鞭之本大军所在。
昨晚,在他们商议之后,决定以叶山海为主,他们为辅,一道前往军中准备接收大军,毕竟如今的西夏国内,在皇太后与皇帝接连出事后,叶山海这个驸马才是朝中的主心骨之一,最合适去办这件大事。
也能让那些这会正在弹压大军的大将们认可。
三日后。
原本大军走了整整十天的路程,叶山海与这些家族的主事人们在心急之下,不过三天就到。
在叶山海等人入营,将大军彻底掌握后,所有人才彻底的放下了心。
毕竟,一路上,他们可没少担心过这一只占据了西夏国内三成兵力的大军出了问题。
那样的话,现在的辽国,就是他们的今日,西夏国国小力微,可受不起那样的折腾。
而现在皇帝与那些重臣们出事虽然事关重大,但最起码军心平稳,应对外面各国的窥视就没有问题。
只要叶山海与这些西夏国的家族们做好利益的博弈,快速的稳住西夏国内的局势。
毕竟,辽国的教训已经摆在了所有人面前,没有人敢对于这等国家大事轻乎。
入夜,军账里,叶山海看着坐在一起的众人,商议起了接下来的安排。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战事
橘红色的光芒在这一座华丽的的帐篷里充斥,在火把的映照下,所有人都面上凝重。
来到这里之前,所有人尽管对于征东侯赫连铁树突袭西夏国重臣们的惨烈已经知晓,但是在他们亲眼看到后,却是依旧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那些重臣们的尸体就是最好的证据。
现在所有人聚在一起,自然是为了掌握所有的消息。
这到来后的三个时辰里,叶山海为首的众人在收拢了大军兵力后,就开始了将一个又一个的目击者叫了进来,以求获得那一晚的更多信息。
只是,这些人的供词无一例外的指向了那一晚夏帝也存在问题。
因为在这一场变故中,夏帝身边的那一位隐藏的高手并没有显示出他的存在感。
这就是其中最大的问题。
他们这些在西夏国中地位比较高的人都知道,一直呆在夏帝身边的那个老太监就是一名绝顶高手。
便是段延庆有天下第一恶人之名,也绝不可能在那位高手一无动作之下就轻易的将他解决。
这一点就无疑证明了夏帝身上的确存在了问题,而且是他自行离去。
而那个老太监,也毫无疑问在不知何时已经被下了毒手,变成了如今的这一个。
当下,在探明所有事之后,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还是叶山海为这一切做了一个结束。
他道:
“各位同僚,各位将军,眼下,既然各族的供奉与兵卒的说法尽数一致,只怕陛下与原本的征东侯赫连铁树已是遭了毒手。”
“如今,我等当务之急,再也不是为西夏开疆拓土,而是应对眼下这西夏国百年不遇的乱局。”
“以防万一发生了什么不忍言之事,导致西夏国无数年的国运就此倾覆。”
“那样一来,对于皇家没有什么好处,对于在场的各族也不是什么好事。”
闻言,其他人也不禁默默颔首,知道叶山海之言颇有道理,毕竟现在正处在各国风起云涌之际。
西夏国国小力微,原本还想乘着辽国的内乱讨些便宜,以此来缓和西夏国的内部矛盾,没想到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经过这么一折腾,西夏国已经彻底的跌到了谷底,再也没有了获利的机会。
因为,这一次回到国都后,关于皇帝归属和新格局的形成都要牵涉到国内的大半精力,一时半会间,根本就没有了出兵的念头和契机。
一月后。
西夏国太子正式即位,因其年幼无力朝政,太后早逝,故以长公主银川公主与驸马叶山海为西夏国辅政大臣,其余人等各有封赏。
从此,西夏国开始了它的修养生息,而叶山海与慕容氏,也在一步步的收拢西夏国内的人心,权力,将慕容氏的人才撒向西夏国内的各个方面地域。
权势一日胜过一日。
至于对于段延庆的悬赏抓捕,也是人手眼线遍布天下,不放过一点痕迹。
……
只是,在西夏国这里沉寂下来之后,大宋的小皇帝赵煦这些时日里终于依靠皇帝的强力将反对派贬的贬,逐的逐,压下了国内的反对,开始了他的征伐之路。
西夏国内的变故他也发觉了,只是西夏兵力虽然国事动荡,但兵士兵心未曾受损,让赵煦略略盘桓就放弃了这一个念头。
因为,相比起来,辽国与西夏想比,虽然国大,现在却要弹压叛逆无兵可用,而且燕云十六州一直以来都是大宋的心病之一。
现在这个年代,尽管岳飞,韩世忠,吴阶等名将还没有出头,但是大宋却是处在这些年的最强之时。
有太皇太后高氏多年治理带来的富足,也有这些年来一直将西夏生生压制的西军,这让赵煦如何不会生出野望。
于是大军分三路而出,直指辽国上京。
这一日,瀛洲城外。
二十余个宋人军士跳上了城头,一个小校单手举着一面西军军旗,跳上的同时就把这旗子往垛口一插,他正要欢呼,却觉得肚子一疼,如同刀绞,再往下一看,真的是一柄尺余长的短刀,狠狠地扎进了自己的小腹。
刀的主人,赫然是十步之外的一条大汉,他刚想开口呼喊,这条大汉已经飞奔到了自己的面前,右手的一把大刀一挥,他的脑袋就跟脖子搬了家,连同身后的大旗的旗杆,一起作为两段,直接滚到了城下。
左手向后一收,刀抄回了手中,顺手在那名西军小校的肚子上,开了个近一尺的大口子,五脏六腑流了一地。
可是即使是断首开膛,这名小校却仍然伸出了一只血淋淋的左手,狠狠地抓住了这辽人百夫长的左臂。
长长的指甲甚至让全副武装的辽人,感觉到几乎要透过甲片,掐进自己的肉里,恨不得这一下,把他的手给拧断,如此力道,可见此人是有多么地不甘,战斗的意志又是有多么地强烈。
这已经是大宋进攻辽国的第十日了,在小皇帝赵煦的高官厚禄许诺下,这些西军的丘八们一个个迸发出了他们前所未有的勇气。
要知道,这些年来他们其实一直都在被软骨头的文官们压制,就是出了如狄青这样的英雄人物也不能免俗。
如何不会变成怂包。
如今小皇帝赵煦年纪轻轻,执掌大宋的时日尚久,这些武人们见到皇帝的改变,立刻就人人奋不顾身,想打一个翻身仗。
如此,打起来如狼似虎,不过十日便将军队由雁门关推到了瀛洲之地。
声威大震。
这一会,看着城墙上的对峙,这一路宋军的先锋将军不由一咬牙,亲自带队爬了上去。
一上去,大刀一挥,一蓬血箭飞起,对面刚刚那辽人百夫长半截断臂已是齐肘而落,他的左手倒转一旋,那五根牢牢扎入臂甲之中的手指,应刀而断,再一胳膊运气一振,才从臂甲的间隙之中落下。
就在前锋将军一刀斩杀这名百夫长的同时,随着他上来的军士们见了他这般模样不由一声虎吼,也冲了上去,挥舞着手中的利斧,一下就把一个个刚上城墙的敌军,横砍成两段。
他的这些部下们,如下山猛虎,刀砍斧劈,如斩瓜切菜一般,很快,就把接着转过来的契丹人,斩杀一尽。
可是越来越多的契丹人们,也纷纷的围了这段城墙,残缺不全的尸体,如雨点般纷纷下落,血液和内脏,淋得下面爬城墙的后续军士们满脸满身都是。
但是没有一个人退缩,强烈的血腥味道,甚至刺激着这些人舍生忘死地继续冲锋,他们的力气,他们的体格,跟契丹人们完全无法相比,往往刀剑相格,就会断为两截。
然后连着人都给腰斩或者是开膛,可是即使是受了致命伤的人,仍然会拼着最后一口气,死死地抱着面前的敌手。
即使是死,也要为下一个同伴杀掉这个面前的敌人,为自己报仇创造出条件。
前锋将军如鬼魅般地不停地从城楼上转移,时不时换个地方,每每看到本方有战士被数人围攻,陷于危难之时,他的大刀总是又快又准,所中之处不是面门就是脖颈之类的要害,一发毙命。
中刀之人甚至看不清刀所来处,往往举头看去,想要反击之时,只见一人如山林间猿猴一般,在这些城楼之上跳跃腾挪,一闪而没。
宋人大帅远远地在帅台之上,嘴角边露出了一丝微笑,他看到越来越多的西军登上了城墙,与契丹人战士们杀成一团,将城墙上那里稳住了。
这就意味着,这瀛州城即将落入他手中。
只见不时地有全副武装,包得如同铁皮罐头一样的西军军士,把契丹人军士抬起,重重地扔向了城下。
而城下如同蚂蚁一样密集的西军军士们,上前就是一阵刀砍剑刺,把这些落城的可怜虫,剁成一堆钢铁包裹的血泥,连装备也不要了。
到了这一刻,宋人主帅才缓了口气,向着城外看去,只见西军在城下那密集的攻城队列,已经大幅度地向前涌了。
前锋军之后,是三千顶盔举盾,抬着云梯的重甲步兵,而在他们的队列之后一点,则是那百余部投石机,已经移到了离城墙不到二里的地方。
操作投石的军士们,正在忙不迭地把身后辎重大车上那一堆堆的石块卸下,向着巢穴之中堆放。
而与此同时,另一些操作士们则是在调整着力臂的角度,筋弦的张度,以确定新的射程,只消一两分钟的时间,这百部投石机,将再次集体发射。
见此,来到这里亲自督战的辽人北枢密使的眉头一皱,一刀挥击,一个刚刚从面前垛口探出的脑袋,顿时就从脖子上飞起,再一脚,后面的无头尸身重重落下,城墙下传出几声闷哼,显然是被这具尸体砸倒的人。
北枢密使转头对着正在城上,还与越来越多的西军苦战的契丹人军士们大声道:“守住,守住!”
声音之中,已有了几分声嘶力竭。
只是,西军们互相背靠着背,在三名兄弟的保护下,如车轮一般,跟敌军轮转厮杀,城头地方狭小,这倒也让他们不至于给敌军包围住,每有敌军上前,只几个回合,就会给他们格杀当场。
尤其在前锋将军的周围,已经堆积了四十余具肢体不全的敌尸,鲜血横流,已经没到了他们的军靴表面,就连前锋将军手中的那柄利斧,都给砍得卷了刃。
他带人转身就奔进了身后的城楼之中,随着他的身形没入城楼,其门自合,十余个想要追进来的契丹军士,刚接近了大门,五个冲在前面的家伙,就被一记劈砍,站立在原地就毙了命,其他众人吓得纷纷散开两边,哪还敢再轻易上前。
前锋将军纵身跳上了城墙,激战到此地步,作为大将的他,当先而上,一刀便将那里的辽人大旗斩下。
虽身中数箭,依旧大笑不已。
顿时,就让看到这一幕的北枢密使的契丹人人人变色,再也没有了战意。
不过半个时辰,瀛洲陷落,辽人北枢密使悲愤自尽。
……
与此同时,辽境东边。
女真族人也起兵反抗起来一直让他们畏惧不已的辽人,只是一仗下来,望风而逃的辽人顿时大出他们的意料之外。
轻而易举的就拿下了这一座被天狼子抛弃的北方城池。
以往凶神恶煞的契丹人是女真族的恶梦,如今一切反了过来。
这一刻,这座城市里是一片兵慌马乱,到处是惊恐地到处乱跑的,留着辫发的契丹族人,多是老人和妇女,尖叫着到处乱蹿,而他们的羊,鸡这些家畜,也因为主人的乱跑,而跟着到处乱蹿。
整个城的大街小巷,一片混乱,几乎每个坊区,都腾起了黑烟和火焰。在这些浓烟之间,到处是人喊马嘶,挥舞着马刀的女真骑兵们,尽情地在这些街道驰骋。
看到那些门户大开,财物散乱一地的民宅,则会成群结队地冲进去,往往进去时手里除了马刀外一无所有,出来时则身上披满了鲜艳的绫罗绸缎,背上背着大包小包的包袱,塞得满满的。
更是有不少人开始在街道上策马狂驰,遇到老人和小孩子就是一刀斩杀,而对于那些尖叫着逃蹿的女子,则是下马擒来,用套马索捆住了。
或者是直接用毡毯卷起,置于马上,更是有些家伙,把俘虏的女人们用绳子捆成一串,系在马后,得意洋洋地在城中游行。
女人们的哀求声,哭声,死者被残杀前的惨叫声,混合着女真蛮子们得意的,狂野的呼哨声,响成一片。
而从西门和东门方向,源源不断的女真骑兵们还在冲入,随着这些强盗的不断增加,城中的起火和浓烟,也是越来越多,越来越重。
通向内城的几条大道上,几列最精锐的女真骑兵队列,正在急行,完颜部族人当先,而其他部落紧紧相随。
完颜阿骨打坐在马上,持刀而立,不停地挥舞着,指挥着部下们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内城。
只是,后面的队伍中不停地有人开始开小差,趁着转弯或者钻出浓烟的过程中,拐进大道两边的小巷之中,那些门户洞开的宅院里,开始做起和昔日契丹人们同样的勾当。
让他苦笑不已,只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毕竟,这座已经彻底没有守卫的城市,实在让人无法抗拒那发财的冲动。
而且,自己虽然名义上是这些人的头领,但也只是一个名头罢了,现在的他只能指挥动自己的部族。
不过,这样的举动,也让完颜阿骨打眼中闪过寒光,把这些人和他们的部族记到了心上。 第一百四十六章 归来
西夏。
在辽国内的战争打得如火如荼的时候,京都中一处幽深的宅院里,叶山海见到了有些时日没有见到的阿朱邓百川和段延庆三人。
再见叶山海,阿朱顿时飞快地扑入怀中,俏脸上满是惊喜。
这些天来,她身在西夏皇宫之中,要说不害怕那是完全不可能的,毕竟她胆子再大,那也只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女,还从小没有离开过太湖燕子坞。
还好有邓百川在身边陪伴,外加知道这对于公子极为重要。这才坚持了下来。
如今功成身退,她心里都多了几分雀跃。道:“公子这些天人家做的怎么样,你可要记得人家的功劳啊。”
闻言,叶山海看着眼前这丫头一脸眼巴巴的邀功模样,不由微笑。当下,环住了她的身子,笑道:
“好好好!那是当然。小阿朱的功劳怎么能忘记。”
他这一抱,立刻让阿朱身子一颤,整个人都变得晕晕乎乎的,这么多年来,自家公子一直和她们不怎么亲近,在叶山海过来的这段时间刚刚有了情愫就又来到了皇宫中。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尤其是在别人面前,阿朱顿时小脸通红,再也不见往日的调皮,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呆了半晌后,便红着脸跑了出去。
叶山海见了她这模样,不由大笑。
这才回头看向了旁边一直没有出声的段延庆。
与他交代了几句就任由他离去,让段延庆不由愕然。
一直以来,段延庆以为这一次回来后迎接他的就是杀人灭口,毕竟慕容氏谋国这样的大事他参与了太多,也知道了太多。
如今,他没有了用处,自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结果。
对于这个结果,段延庆虽然有些不甘,但是因为恩人和儿子的性命操于人手,也只能认了。
岂料叶山海竟然真的遵守了当初的诺言。
这让他不由对着叶山海深施一礼,这才郑重离去。
看着他的身影渐渐的消失,一边的邓百川顿时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不解,出声道:“公子,你为何不取了这厮性命?”
闻言,叶山海不由笑道:“这段延庆既然在当初在西夏国的皇宫中没有反水,那么就可以知道他是对那刀白凤与段誉的确是实心实意。有了这个把柄,自然就没有了灭口的必要。”
“而且,如今我们慕容氏在西夏国已是大事已成,便是他真的去说,又有多少人会相信。”
“毕竟,一方是声名狼藉的他,一方面是西夏国掌权者的我们,怎么会有问题。”
闻言,邓百川一想果然如此,不由心悦诚服:“公子高明!”
……
七日后,西夏国内的各种事务终于安排完毕,这其中尤以先皇帝的丧事为重。
在皇帝下葬后,国中臣民都开始了为皇帝的守孝,银川公主与叶山海等人也是如此。
与银川公主这为期三年的守孝期想比,叶山海的孝期中倒是还需要去打理这西夏国的一应国事,彻底的没有了多少和银川公主呆在一起的机会。
虽然即使呆在一起,也因为现在是孝期不能有什么暧昧的举动。
于是,面对这样的场面,叶山海索性就又一次的金蝉脱壳,让阿朱装扮成了自己,自己则一路回了中原。
反正,比起来上一次的扮演,阿朱这一次想必轻松了太多,因为阿朱对于叶山海太过熟悉不会出现什么差错。
唯一可能露馅的银川公主这段时间里也无瑕会面,这样一来堪称天衣无缝。
回到中原,叶山海的第一站自然就是太湖,不过和以往相比,这一回的他低调了太多,甚至用上了一个阿朱制造的怪模怪样的面具,只为隐藏身份。
参合庄中。
归来的叶山海第一时间来到了自己昔日的卧房,一路风尘仆仆,他眼看今日已经渐渐月色朦胧,索性就先不去找表妹王语嫣,而是回来先小憩片刻。
岂料,刚刚来到窗前,叶山海就听见自己的卧房中传来了女子的打闹声,其中阿紫的讨饶声不绝于耳。
转过屏风一看,眼前的香艳场景顿时令他目瞪口呆。
只见,在叶山海的这一处小阁楼中,赫然有六个少女身着小衣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叽叽咕咕的笑着,在这里嬉戏。
这一会,阿紫这丫头正被四个一模一样的俏丽少女们一道齐心协力的抓了起来,褪了衣裳,按到在床上用力打着后面的丰盈之处。
啪啪啪!
皮肉与竹板的敲击声不断响起。
而在叶山海眼中一向都是温温柔柔的表妹王语嫣,这一刻也是挥这小手,咬牙切齿的为这四姝助威,显然是气到了极处。
叶山海的出现,立刻惊动了这群人,其他人倒是没有什么,依旧进行这打人与挨打的过程。
浑然没有什么害羞之意。
只有王语嫣见到表哥回来,立刻便喜得呆了,旋即反应过来便哭着扑进了叶山海怀中,一边流泪一边道:
“表哥,你终于回来了!我好想你!”
“我每天都在想你,生怕你不要我了。”
说着,她身子也不住的在颤抖,显然这不过几月的分别,就已经让她有些受不住了。
叶山海见她这般模样,不由将她柔弱的身子紧紧抱住,就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融入怀中,什么话也不说。
这一刻,无声胜有声。
只是,二人的世界很快就被阿紫的惨叫声打断了,只见阿紫一脸狡黠的带着哭腔向着叶山海开始了求救:
“姐夫,快救救我啊!这几个丫头和语嫣姐姐要杀人灭口,人家就是说了一句,她春心萌动了嘛,她就让这几个丫头打人。”
“可是如果不是动了春心,语嫣姐她又怎么会偷偷的来这里睡啊!”
王语嫣:“……”
听到阿紫这话,顿时叶山海怀中的王语嫣身子一僵,把头彻底的埋进了表哥怀中,不敢见人了。
叶山海听了也是嘴角抽搐了起来,不由对于阿紫这个捣蛋鬼无言以对,心想难怪你会把一向温柔的表妹也惹急了。
“呵呵呵!”
于是,叶山海对于阿紫的求救漠然以对,全当没有看见,只是拥着表妹来到了隔壁的小屋里,问起了这些时日里的事情。
王语嫣感受着表哥的温暖气息,这一会也渐渐平息下了心中激动,一五一十说起来近况。
……
原来,自从王语嫣回到这曼陀罗山庄后,很快无崖子三师兄妹也回到了这里,倒是让王语嫣受到的心伤缓和了不少。
毕竟这几个长辈都是她的亲人,也历尽沧桑,知晓如何安抚小辈,倒是很快就让王语嫣放下了大半心思。
只是医者不自医,他们三个却是又很快出了问题,李秋水与童姥的恩恩怨怨足足持续了几十年,这一会即使有无崖子在也是分外眼红。
在回来的短短半个月,就将王夫人的曼陀罗山庄足足拆了个七七八八,再也住不得人。
于是乎,看到王语嫣已经问题不大,无奈的无崖子提议只好提议,他们离开了,开始去一道游历天下的万水千山。
至于王语嫣,就让她搬了过来,来到了参合庄住下。
而那四个一模一样的丫头,正是天山童姥门下的梅兰竹菊四剑侍,却是童姥在离去时也懒得带人碍眼,索性就送给了王语嫣。
童姥虽然对于李秋水怨气冲天,但是对于王语嫣这个无崖子的小辈,却是没有那么多的怨念,甚至于在爱屋及乌下,有些喜爱。
于是便有了这么一遭,也正好可以让没有什么武力的王语嫣多点底气。
然后,他们便悠然自得的离去了。
至于今晚,却是王语嫣在这些天来渐渐的对于表哥离去又思念日深,索性就悄悄搬了过来睡在了这里,来安稳她不安的心。
毕竟,在她想来叶山海所谋,只怕短时间内不可能建功,那她睡在这里倒也无妨。
只是,今日一过来就被眼尖的阿紫发觉,取笑于她,便有了这么一场变故。
岂料,叶山海这么快就已经归来。
口中说着这些,王语嫣并没有了刚刚的羞涩,而是将手臂环住了叶山海的身体,久久不愿离去,生怕这一刻只是一个美梦。
叶山海听着她倾述心思,也不由心中一暖,将她柔弱的身子抱的更紧。
半晌,沉迷在温情脉脉中的王语嫣才发觉,这一刻的她衣衫不整,只有几件贴身的小衣残存,而叶山海抱住她的大手贴着她的肌肤,更让她一阵熏熏然。
于是,看着眼前的表哥,一直以来思念让她眼波流转,渐渐的泛出了几分水意。
念头转动,一向以来害羞的她莫名其妙的想起了昔日间在还施水阁里看到的某些孤本。
然后,她便将团在表哥怀里的身体,轻轻的扭了一下……
第二日。
温暖的晨光撒进阁楼,照着叶山海眼帘,将他唤醒。
叶山海正要爬起来,就发觉身边的人顿时一声嘤咛,抱上了自己的手臂。
转过来,叶山海便在她那娇媚的娇哼声之中紧紧地怀住了她的纤纤柳腰,鼻子贪婪的呼吸着带有淡淡的清新之气,笑道:“表妹,该起床了!”
“表哥,你……说话就说话嘛,怎么总是对我动手动脚的。”
口中说着,王语嫣那双白皙的玉手无力地推拒着叶山海的胸膛,被他如此紧密拥抱着,这让她感到害羞到了极点。
这一会的她,再也没有了昨天晚上的勇气,让叶山海都哑然失笑。
心知表妹是个脸皮薄的,叶山海只好笑着先起了身,任由她向一个鹌鹑一般缩进了被子里。
昨夜,或许是久别重逢的喜悦,也或许是她彻底的定下了心思,王语嫣终于大胆的迈出了第一步。
把自己这一块娇嫩的肥肉送到了某个饿狼的口中。
而叶·饿狼·山海也在仅仅犹豫了一秒之后,就在禽兽与禽兽不如之间做出了选择,接下了表妹的炙热爱意。
于是,在叶山海将阿紫与梅兰菊竹五个丫头丢出去后,这里就成了的他们的地方。
此后,就不足与外人多言。
……
收拾妥当的叶山海回头将裹在被子里,仅仅露出来半边脸蛋的表妹轻轻一吻,见她依旧没有动作,这才笑着走了出去,将外面等着的梅兰竹菊四姝唤了进来。
让她们去服侍王语嫣起床。
这几个丫头倒似乎是如同一张白纸,对于叶山海的王语嫣昨晚的举动满脸都是好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只是带来铜盆毛巾进去,一边静静等着,一边好奇的窃窃私语不提。
这边,叶山海见了这些不由一笑而过,定下心来的他终于开始想起来接下来的举动。
叶山海这一次回来,自然不仅仅是为了来看看表妹,那样无疑太过对不起所冒的暴露风险。
他回来自然还有更重要的事情。
如今,西夏国已经渐渐的进入平和阶段,只要慕容氏在那里慢慢的借着叶山海辅政大臣的威势,扩大影响力就可以了。
依着这样的势头,过上一两年,叶山海说不得就有了黄袍加身的能力。
这代表着叶山海在慕容复的目标上已经可以告一段落了,只要静静的等待就行。
而这个问题解决了,那么叶山海就可以把目光重新放到武林之中,要知道昔日在扫地僧那里受到的挫败感至今还是让他难以忘记。
这让一直以来都是顺风顺水的他如何能忍。
来到这个世界,叶山海虽然为了可以借助于几国冲突的东风在西夏国谋划而选了北冥神功速成功力,在短短时间里就有了匹敌甚至于超过老一辈高手的能耐。
但是也同时断去了通往大宗师境界的道路。
这样一来自然叶山海在境界上就没有了与扫地僧比拟的机会。
不过,这些天来,叶山海却找到了另外一个思路,让他觉得或许有击败扫地僧一雪前耻的希望。
那便是培养催化出更多的先天高手作为资粮用来吸功,以此将自己的功力推到宗师境界的极致。
这样的话,或许就有了与功力仅仅刚达到宗师境界的扫地僧一战的机会。
一如李秋水与天山童姥。
只是现在叶山海固然与李秋水差不多,但是扫地僧绝不可能像天山童姥一样功力达到了当年境界的巅峰。
这就是叶山海的机会。
而叶山海选择的培养目标,自然就是这江湖中各个势力的有潜力,可以承受快速速成的年轻一辈们,如游坦之,如还在武林中晃荡的段誉。
这些人,在前世就证明了自己,那么想必在天狼子带回来的那些人参催熟下,很快就能派上用场。 第一百四十七章
其实,一直以来,练了这北冥神功后,叶山海就没少打过逍遥三老的主意。
只是谋划西夏国的过程中却是少不了李秋水,这才让他放下了这个念头。
至于现在,虽然大事已经即将完成,但有了王语嫣的羁绊,就更不用提。
如今他想要走到更高地步,也只能自给自足了。
五日后。
叶山海在与表妹痴缠了几日后,就再度在太湖之畔告别了前来相送的几女,再次踏入了江湖,开始了他的黑手之路。
西夏国那里,经过叶山海这些时日里的折腾,原本先天高手就聚集在皇宫里,顿时就彻底的高手凋零。
没有了叶山海与慕容氏四大护卫吸功的目标。
因此,没有了进步余地的叶山海只能前来这人杰地灵的中原武林来广撒网,多捞鱼。
只是,在当今的中原武林中,先天高手也是极其稀少的存在,地位极高。
便是动上一个两个也会招来包括少林在内的各方大势力的查探,后患太大,说不得还会让人顺藤摸瓜找到叶山海的痕迹。
这样对于正在关键时刻的谋夺西夏国大有不利。
让叶山海只能想出来这个自己培养的方法。
天龙世界里,因为灵气浓度的缘故,一般突破了宗师境界就没有了功力进步的余地。
如无崖子,如扫地僧都是如此,功力上限维持在初入宗师,有区别的只是对于境界的领悟。
而叶山海却是因为北冥神功可以直接吸人而不是修行,在宗师境界则完全没有关隘,只要他体内可以容纳吸来的真气。
天狼子带回来的那些人参固然不凡,但是在这个只能修行到宗师初境的世界却是用处不大。
于是这一回,叶山海出来就是为了做一个善财童子,将手中的大批人参散出去。
以培养出更多的先天高手,他再化作鱼塘主前来收割这些人。
完成一夕暴富。
其实,原本的叶山海还想过一个可怕的念头,那就是直接将北冥神功传到整个江湖人人都是,那样一来,自然天下江湖人人人都会修行这门神功。
然后在各种厮杀中迅速的出现众多叶山海可用的经验包。
为叶山海提供功力。
但现在武林中有一个境界比叶山海还高的扫地僧,让他只好放弃了这个念头。
毕竟,那样一来,万一扫地僧也修行了这北冥神功,突破了功力的限制,叶山海只怕会被打出翔来。
……
一年之后。
江北的一处山洞中。
“啊,不要啊!”
“饶命,求求你了!”
“狗贼,你不得好死!”
伴随着熟悉的惨呼声与咒骂声响起,一个威猛老者在他刚刚突破先天之境后,就迎来了他的末日。
这位江湖豪客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他在前些时日里得到的一株三百年老参变成了他的催命符。
那一日,他功力小成,达到了后天境界的极致,就要去寻他这些年来的一个死对头的晦气,只是他却没有想到,这个盘踞在这里的对头在他赶到后毫无声息。
心中疑惑不解的他索性就一掌击破了这家伙的闭关密室,这才解去心中疑虑。
原来,他的这位死对头已经在闭关室中颓然倒下,全身上下都没有了一丝声息。
而嘴上也吐出了一丝黑血,整个人都透着无形的衰弱之意。
显然是练功走火入魔导致了功力暴走而死。
这让原本满怀期待的他不由感觉到了几分可惜。
因为这固然解了他心中大恨,但不能亲手报仇雪恨不免就有些可惜了。
当下,他便对着这死对头的尸体发泄了一通。
岂料,这一动之下,他居然发觉了自己的这位死对头的身上竟然遗留下一个被贴身收藏的玉盒。
而玉盒之中,赫然是一株三百年人参。
这一发现,立刻让他又惊又喜。
四顾无人之后就匆匆离去,回到了自己的一处隐秘修行地,也就是眼下的这个山洞里。进行突破。
毕竟,这个山洞,被他多年经营,有门口的巨石遮掩,就是等闲先天高手也奈何不得。
只是这一番突破是顺风顺水,但是在他突破后难掩心中激动,想像着日后的威风八面,就要仰天长啸时,突然一双手掌搭在了他的肩头,让他顿时亡魂大冒。
这一刻,他都已经分不清这在他身后的到底是人是鬼,因为洞口的那块巨石他自问天下高手也没有几个人可以奈何,更别提无声无息的来到了他这个先天高手的身后。
这无疑不可思议到了极点。
只是,下一瞬间他身上功力就如同洪水一般的泄了出去,让他大为骇然,当下再也顾不得其他求起饶来。
只是那人对于他的一切言语冷漠以对,让他渐渐的心生绝望,直到功力尽丧,被这人一掌击毙。
在弥留的那一刻,他才似乎想起了近日里的那一个传闻,传闻中最近江湖里似乎噩耗频出,大伙修行极易走火入魔。
当时他听到这个消息还不以为意,没想到今天应在了自己身上。
让他知道这其中的真相。
不过死人无法开口,他只能满怀不甘的死去。
在他身后,叶山海吸收完这个江湖豪客的功力,不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一年里,叶山海这位送宝童子的脚步走遍了中原,他所挑选的人选遍布各地,这些人唯一的相同之处也只是他们原本的功力火候已到,只是差了几步就可以踏入先天之门。
这样的人物,固然是一地之雄,但是在武林中,却是实在不少,也没有什么大名头,就如上一世在笑傲世家中,一流高手成群,但先天高手寥寥无几。
这个世界更是如此。
于是,他们在叶山海送出去的机缘帮助下,很快的一个个踏入了先天之门。
当然,也很快就用来了他们的末日。
被叶山海当做了练功的消耗品。
走南闯北,叶山海投资了上百位好手,而且手上的人参也用去了大半。
这样的收获便是,叶山海的一身功力在短短的一年里,就已经达到宗师境界的后期。
比之初入宗师境界的时候,功力强出了不知几倍。
但是,叶山海的收割之路到现在也只能告一段落了,因为正如刚刚这个江湖豪客的所思所想,他的这些举动已经渐渐的吸引了江湖人的注意。
毕竟在中原,后天九重的高手虽然不少,但也禁不住叶山海这么暗算,在事故出的多了之后,就让人有些怀疑了。
于是叶山海也只能放弃这个让他功力突飞猛进的方式。
手中的人参倒是还余下不少,让叶山海感觉到了些可惜。
又一次回到参合庄,叶山海与表妹呆了半月,就开始了回去西夏国的路途。
这一年中,辽国与大宋的战事已经告一段落,西夏国内慕容家的势力也渐渐有了独掌朝堂的势头,夺权的时机已经渐渐成熟。
这一场,辽人,大宋,女真族的三方混战中,辽国毫无疑问的吃了大亏。
险些在大宋与女真族的两方夹击下彻底亡国。
好在,大宋的文臣们抬了契丹一手,这才让辽国继续存在了下去。
原来,大宋国成也武人败也武人,文臣们他们原本看在小皇帝赵煦的威逼下同意了这一战,却是也没有把赵煦的豪言壮语当一回事。
毕竟,这么多年以来,大宋对于西夏国尚有胜迹,但面对辽国,一直以来都是被动挨打。
如此,他们以为这一番即使辽国内乱小皇帝赵煦也占不了多少便宜。
完全可以等赵煦触了霉头在劝不提。
岂料,这一番算计,竟然被突然间反叛的女真族打破了。
的确,按照原本的契丹国势力,就是国内动乱,辽帝只要派人调来一些其他兵卒,不提保住整个燕云十六州,但最后的重镇幽州却是无虞。
这样一来,只要未来契丹腾出手来,就可以让如今大宋吃了多少,到时候还回去多少。
但女真族的叛乱却是让辽国腹背受敌,即使现在的辽国还没有到了辽国的末年,官吏士卒腐败到了极点,但也节节败退。
这样一来二去,顿时大宋国内的文官们傻了眼,国家有望收复燕云十六州,甚至征伐大辽自然是好事,但对于他们就未必了。
因为随着皇帝赵煦的功绩越来越大,朝堂的权力也就越来越不受他们的控制,这无疑让他们害怕到了极点。
更别提,武人会随着赵煦的态度,以及征伐辽国的功劳,压在他们的头上,这也是他们的心病之一。
于是一念及此,这些人顿时开始拖起来赵煦的后腿,赵煦未经朝堂的多年毒打,那里知晓这些人的阴私手段,不过数月间,大宋就无论兵员还是粮草都后继乏力,没有了征伐辽国的力量。
此时的赵煦已经打到了幽州,距离完成自从太祖开国以来都没有完成的大业仅仅只有一步,但终究还是被猪队友拖了回去。
令人扼腕叹息。
而另一边,女真人的起兵其实只是实在受不住天狼子的压迫,自行的反叛而已。
这一旦顺风顺水,立刻就彻底的乱了起来。
这一会的完颜阿骨打还不是那个开了金国基业的他,现在的他,年轻了太多,威望也小了太多。
在辽国的骑兵攻击下,他们这些女真族十成中损失了三四成后,才开始聚到完颜阿骨打的身边反抗,勉强的稳住了局面。
在这东边占领的辽国两三成区域与辽国僵持不下。
但这样的局面,却是让耶律洪基安下了心,而完颜阿骨打则日日夜夜茶饭不思。
正因为,他们这两方面的首领其实都知道这一场战事的关隘之处。
以金人这不足十万的体量,想要在辽国面前成事,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一口气将大辽覆灭,这样才可能取而代之,就像日后的满清对上大明,打的就是闪电战。
而如今一旦对峙起来,大辽的底蕴完全可以把女真人磨死,让完颜阿骨打如何不急。
不过这些事情暂时和叶山海没有什么关系,这一刻的他,在回归西夏的途中,听到手下的一众人手来报,说是在南诏国发觉了无崖子等人的踪迹,这让他不由心中一动,向那边转了过去。
一直以来,李秋水这位前辈对于他的支持都是慕容氏在西夏国发展壮大的依仗之一,如今叶山海要回西夏国,若是有她相助,想必定是如虎添翼。
一路直到无量山,运起轻功飘了下去。
这当儿也不容他多所思量,片刻间便已到了谷底,站直身子,只见左边山崖上一条大瀑布如玉龙悬空,滚滚而下,倾入一座清澈异常的大湖之中。
大瀑布不断注入,湖水却不满溢,想来另有泄水之处。瀑布注入处湖水翻滚,只离得瀑布十馀丈,湖水便一平如镜。月亮照入湖,湖心也是一个皎洁的圆月。
面对这造化的奇景,只瞧得人目瞪口呆,惊叹不已,一斜眼,只见湖畔生着一丛丛茶花,在月色下摇曳生姿。
叶山海当下也不多看,上一次他前来之时已经见过,便缓缓沿湖过去。
这湖作椭圆之形,大半部隐在花树丛,它自西而东,又自东向西,兜了个圈子,约有里之远近,东南西北尽是悬崖峭壁,绝无出路。
只有下来的山坡比较最斜,其馀各处决计无法攀上,仰望高崖,白雾封谷,下来已这般艰难,再想上去,那是绝无这等能耐。
这时天色尚早,但见谷静悄悄地,别说人坐在湖边,空自烦恼,没半点计较处。
眼光逆着瀑布自下而上的看去,只见瀑布之右一片石壁光润如玉,料想千万年前瀑布比今日更大,不知经过多少年的冲激磨洗,将这半面石壁磨得如此平整,后来瀑布水量减少,才露了这片琉璃、如明镜的石壁出来。
过了片刻,才慢慢睁眼,只见所处之地是座圆形石室,光亮从左边透来,但朦朦胧胧地不似天光。走向光亮之处忽见一支大虾在窗外游过。
这一下心下大奇,再走上几步,又见一条花纹斑烂的鲤鱼在窗悠然而过。细看那窗时,原是镶在石壁的一块大水晶,约有铜盆大小,光亮便从水晶透入。
双眼帖着水晶几外瞧去,只见碧绿水流不住幌动,鱼虾水族来回游动,极目所至,竟无尽处。
他恍然大悟,原来处身之地意在水底,当年造石室之人花了偌大的心力,将外面的水光引了进来,这块大水晶更是极难得的宝物。 第一百四十八章 邀请
“慕容小子,你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你还要我们这几个老骨头出山不成?”
“呵呵,这年头的年轻人真的是越来越不纯朴了!”
甫一坐下来,无崖子就开门见山,问起来叶山海,而且附加了一些让叶山海无言的吐槽。
让叶山海心中都不由有些赦然。
只是叶某人毕竟是心理年龄已经不知几十年的老家伙,可不是真真正正的小年轻。
于是他脸不红心不跳的面对着无崖子的调侃,厚着脸皮摸了摸鼻子就回道:
“无崖子老先生,何出此言,这不是我这个小辈最近多日不见您老人家,想着看看你吗?”
“……”
叶山海的不要面皮,顿时让无崖子陷入了无言之中。
不过,一旁一直冷眼旁观的天山童姥骤然出声,给了叶山海一记暴击:
“哦,小子,你既然说是来看姥姥与师兄,那你怎么空手而来,这未免就有些没有诚意了吧!”
叶山海无言。
“呵呵呵!”
见状,无崖子登时大笑出声,向自己的师姐投出了一个赞许的眼神。
这才回过头来再度面对叶山海。
一通玩笑,这些人才与叶山海说起了正事。
这几个人人老成精,在外面也有他们的人手,如何不知道叶山海所求之事为何。
现在,经过整整一年时间,这段时间里,辽国虽然在大宋与女真族的两方夹攻下损失了大片土地和族人。
但是,在这一段时间里,耶律洪基已经渐渐的借着外来的压力将国内的矛盾消弥。
这一刻的辽国,可以说是处在了近些年的最强状态,甚至于比之叛乱之前的辽国都要强。
因为这一会人人同心,不愿做那亡国灭种的奴隶。
再加上哀兵的愤怒,对上势头已衰的大宋和女真族,可以说早已胜败易势。
因此,在叶山海结束了中原一行的这几日,辽宋边境的纷争已经渐渐的有了端倪。
不是这一方射杀了几个辽人,就是另一方小只骑兵进入宋境劫掠。
让两方原本相持不下数月的边境线再起波澜。
而这种几方打出狗脑子的时候,自然就是叶山海在西夏国行事的契机。
这一年里,叶山海在中原武林搅风搅雨,在西夏国扮演他的阿朱与慕容家也没有消停,打压异己,收拢人心,推自己人上位,这些事情没一件少做。
现在,在西夏国内,叶山海与慕容氏已经大权在握,大有当年的梁氏一族的威势。
而且由于皇帝的幼小,银川公主的无心权欲,更是滋长了慕容氏的势力。
这日下午,叶山海与李秋水离开了这个山谷,留下了无崖子与童姥二人。
一出谷,或许是因为无崖子可以与童姥独处的缘故,她的言语中就多了几分火气。
只听她冷冷淡淡道:“慕容公子,到了如今这个时候,我们也该先君子后小人了。”
“这么长时间里,你救了师兄又医好了他的伤势,让我得偿所愿,我李秋水自然是对你极为感激不尽的。”
“不过,凡事总不可以一而再再而三,如今在西夏国上我帮助你的已经太多。”
“这一点,你该不会不认吧?”
“这是众所周知,慕容复如何不认!”闻言,叶山海不由苦笑出声。
他知道,李秋水说出来这番话,倒估计不是真的对于他有了什么意见,而是要为后面的要求做铺垫。
果然,一袭白衣在前方缓缓而行的她语声幽幽的传了过来:
“那么,慕容公子,老身也知道如今的西夏国内你慕容氏已经是渐渐成了气候,要做事不难,只是接下来语嫣该如何安置,你就要给我一个承诺了!”
“语嫣她娘是个没出息的东西,这个要求,也只能老身来提了,这也是无崖子师兄的意思。”
“不知你意下如何?”
意料之中的摊牌到来,叶山海没有一丝一毫的意外,说实话,他其实早已经预料到了这一天。
因为一直以来李秋水的付出与她的收获相比,无疑太过悬殊。
她本来就在西夏国内地位不凡,若是不能得到更多,她又何必这么尽心尽力。
当下,叶山海郑重其事的对着她许下了承诺:
“还请祖母放心,接下来一旦大事成就,表妹必是我燕国的皇后。
若违此誓,便教慕容复天诛地灭。”
“呵呵,那就好。”李秋水这才颜色缓和,露出了些许笑意,对着叶山海微微颔首。
显然叶山海的回答让她很满意。
“那般走吧!乘着这些时日宋辽无暇顾及,快些了结了这些琐事,老身可不愿意离师兄太久,让我那亲爱的师姐搞出来什么幺蛾子。”
于是,她一语落下,当先运起轻功向西夏国方向赶去。
但这话中对于童姥溢于言表的怨念让叶山海不由摇头。
见她已经化作一道白影离去数十丈,这才同样脚踏凌波微步,追了上去。
……
在叶山海与李秋水向西夏国赶路时,这一会中原武林中的那些大派终于对叶山海下的黑手渐渐的查出来一些端倪。
这些人几乎所有人都是走火入魔的样子怎么看怎么诡异。
不过,他们很快就来不及追究这个问题的深层黑手了,因为辽国对于大宋的反击已经来临。
回过气来的大辽,这一回由耶律洪基御驾亲征,率军五十万,一路南下。
他们一出手对付的就是大宋国,对于契丹人来说人少力微的女真族蛮子那里比的上大宋值得重视。
因此,这一行,耶律洪基一出手就是全力以赴,在留下部分精锐防御女真后,可以说是倾国而出。
不仅仅是军士们一人双马,还派出了国内的大量契丹武士进入战场和后方袭扰,击杀军官大将,以打断大宋后方局势。
这样的态势下,中原武林中人见了,也不得不在少林的主持下,集合了中原无数高手,去为国抵敌。
至于查探黑手的小事,只得放弃。
这一日,幽州城前。
只听得东边轰隆隆、轰隆隆之声大作。群豪一齐转头向东望去,但见尘土飞起,如乌云般遮住了半边天。
霎时之间,群豪面面相觑,默不作声,但听得轰隆隆、轰隆隆闷雷般的声音远远响着,显着大队辽军奔驰而来。从这声音听来,不知有多少万人马。
江湖上的凶杀斗殴,群豪见得多了,但如此大军驰驱,却是闻所未闻,比之这几日零星的高手接战,这一次辽军的规模又不知强大了多少倍。
在座的这些人虽然都是胆气豪壮之辈,但陡然间遇到这般天地为之变色的军威,却也忍不住心惊肉跳,满头冷汗。
蹄声响处,辽军千乘万骑又向南行。辽军渐走渐近,蹄声隐隐,如同山后的闷雷。
来到了这边幽州城下,只见耶律洪基也不与这些宋人啰嗦,金刀一挥,立刻就有无数契丹武士顶着大盾手执长刀冲了上来。
杀声震天。
守城的宋军饶是这一年多中杀契丹人杀出了胆气,见了他们这般不要命的模样也不由骇然。
在城墙上的大将们呼喝之下,这才回过神,不断将手中滚石,金汁之流丢下去。
换来下方惨叫一片。
而那些武林中人也不多说,这一会的他们与辽国的武士们交上了手。
两方相比之下,中原江湖人武功底蕴厚些,自然高手更多,但契丹人久居北地,武功大开大合,却是格外适合与战场,一时之间,两方倒也杀的不分上下。
……
西夏国。
阔别一年,再次回到西夏的叶山海未入京都就与李秋水分别了开来,他戴着面具一路潜行回到了自己的府邸中。
在叶山海接任西夏国的辅政大臣后,因为银川公主要为老皇帝守孝,而叶山海政务繁忙,于是便经常不回公主府,而是在皇城中的慕容氏府邸这里,也方便处理事务。
此刻夜幕降临了,已到华灯初上之时,但慕容氏这里的府邸中,依旧是灯火通明。
当下,叶山海绕过外院的守卫,向后院而去。
后院之中,屋内如何尚且不知,只见花园中,却是已经热闹非凡,在那里包不同正在与风波恶拼酒,两人饮的满面红光。
至于公冶乾与邓百川却是不见踪影,想来是在处理事务不在这里。
“唰!”
他衣襟带起一片清风,在后院中轻轻的落了下来。
这一番举动叶山海不曾掩饰,那边的包不同与风波恶见了不由眼前一亮,急忙就要过来见礼。
见他们这般模样,叶山海不由一笑,摆了摆手,让他们自便,毕竟这里虽然安全,但是还是在回去换回身份在谈不迟。
一路直接进入了内室,就见过了正苦思冥想,聚精会神批阅文案的阿朱。
这丫头一身便装,在烛火在微微蹙起了眉头。
显然,即使是这些已经被邓百川与公冶乾他们处理过大半的事务,对于她来说也是如同一个大难题,只得硬着头皮强行批阅。
噔噔噔!
叶山海走进来的脚步惊醒了她,只见阿朱转过来的眸子里先是一惊,旋即就露出了惊喜之意。
也不顾她此刻顶着一张慕容复的脸,就欢呼着扑进了叶山海的怀里。
“公子,你回来了!”
饶是叶山海在回来的这几日就已经和他们通过消息,但阿朱看见叶山海还是不由兴奋不已。
不过,阿朱很快就收起了脸上的喜悦,先带着叶山海来到了这里面的一处暗门中,换下了装扮。
这才又再一次出来,赖在他的怀中,说着这些时日里面对这么多事务的苦闷。
这一年来,一个国家的事务何其繁多,与她在皇宫中不管事的皇帝生涯不同,着实让她忙的手忙脚乱。
只是在别无选择之下,才只得硬着头皮继续。
听着怀中阿朱的念叨,叶山海不由一笑,知道这是小丫头在向他邀功卖巧。
毕竟这丫头一向是机灵鬼,那里会有这么多的槽。
不过叶山海也不揭穿,当下便抱着她的身子放到了腿上,一边应着她的嘀咕,一边开始翻阅起了桌上的文书。
这桌上的东西,倒不是朝中的事务,而是这几天来慕容氏众人知晓叶山海即将回来后收集的西夏国内各方动态。
抚着小丫头滑腻的肌肤,不顾她已面色红润,叶山海拿起关于内部的一些事务看了起来。
这段时间里,银川公主倒是依旧没有做什么其他的变化,只是在阿朱扮演叶山海后心虚之下就极少去公主府,推脱是国家大事繁忙。
倒是让银川公主多少有些闷闷不乐。
而新上任的这位小皇帝,今年年纪不过七岁,虽然已经渐渐的知道一些道理,但是距离有自己的判断极为遥远。
便是他那几位来自各族的老师暗中灌输一些理念,也只是懵懵懂懂。
倒是没有什么妨碍之处。
想来,那些家族们也没有想过叶山海与慕容氏会在这个刚刚掌权的时候就有了对于西夏国取而代之的心思。
因为现在固然会有可能,但是叶山海深受皇家的恩惠,做出来会让无数人诟病,国内的豪强也不可能服气。
这一会的他们,还没有彻底的接受到慕容家这么一个外来的破落家族竟然在短短的一年多里发展成这么一个庞然大物。
他们的心中,还沉浸在以往的家族荣光中。
“啊!公子不要!”
忽然之间,阿朱的娇呼声惊醒了叶山海,叶山海这才发觉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那只罪恶的左手已经渐渐不在安分。
开始探测起更多的地域。
这让怀中的阿朱不由羞得脸上都要滴出水来,一片透红,大脑里也变成了空白。
毕竟,一直以来,叶山海虽然对于她颇为亲密,但是这样得接触却是从来都没有过,这让她不由脸红心跳。
直到叶山海无意识的触到她发痒,不由叫出来了。
叫完之后却是又不由有些后悔,毕竟这样的亲密她在近些年中不知想过多少次,这一会心想事成,她却自己不争气了。
当下,阿朱不由红着脸看向了自家公子,一张楚楚动人的小脸蛋上除了媚意竟是露出了些紧张。
岂料,她这一抬头,立刻撞上了叶山海似笑非笑的眼神,不由感觉有些无地自容。
把头扎进了叶山海怀中。
“哈哈哈!”
叶山海见了这般模样的小丫头不由得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邪魅的笑容。
立刻伸出手来,把她纤细的腰肢环住,嗅着鼻翼间的处子幽香。
同时空着的右手也不在理会那些桌上的文书,而是把这丫头的修长的腿儿抬起,用公主抱的姿势走了出去。 第一百四十九章 夜宴
只是一出门,叶山海就见两边的侍女们,脸色古怪的看了过来。
叶山海回来时,用了轻功悄悄的潜了进去,他们这些人自然没有发觉,不过他们这些人都是慕容家的家仆出身,对于阿朱很熟悉,当下也只是心中暗暗奇怪,阿朱是什么时候来到的这里?
至于叶山海还抱着她,这一点倒是没有人在意,在慕容氏所有人的眼中,这两个小丫头四公子除了王姑娘最宠爱的。
此刻看到这一幕,倒也不出意料之外。
只是所有人都没有在乎,唯独阿朱这会儿倒是羞涩到了极点,这一会的她,感觉所有人看向她的目光都含着取笑之意。
索性不敢多看她们,一双白嫩的小手,紧紧地捂住脸,红的要滴出水来。
另一边,风波恶与包不同原本看见叶山海回来,正要过来商议一下今后的事务。
二人走到这里,正要冲着门内出声,就看见叶山海抱着阿朱离去的背影。
瞬间,包不同就捂住了风波恶要叫出声的嘴,把他拖了回去继续喝酒。
“嗯嗯!”
被包不同这么一捂,风波恶立刻翻起了白眼,闷哼出声。
但,包不同的举动一直没有停下,直到叶山海与阿朱的身影已经离去,这才放开。
然后便迎上了风波恶不满的眼神。
“三哥,你这是要干什么?公子都已经走了。”
当下包不同不由嗤笑道:“怎么?你想干什么?难不成你想把公子拉回来和你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务?”
“就不怕明天小阿朱不给你好脸色看?”
“呃!”
这一会儿,风波恶这个单身多年的老光棍这才发觉了其中的蹊跷之处。
顿时不好意思的笑出声来。
这边,叶山海倒是也发觉了那边的小插曲,是他看见两人没有过来,就没有理会。
把一切的事情都放到了明天再处理。
现在他最紧要的,是要对付怀中这个小妖精。
一路直入卧房之中,叶山海用脚尖一勾关上了屋门,才把这个小丫头放了下来。
在摇晃晃的烛光下,看着她的脸颊,细细的吻上了她娇嫩的嘴唇。
让小丫头阿朱立刻睁大了眼睛,显然没有想到发生这一幕,立刻全身上下都软了下来,一双手也不知道往何处摆放,仿佛已经身体不听指挥。
只能被动的迎合的这一切。
半晌后,才怯生生的将手臂环了上去。
“唔唔!”
数十息后,叶山海看着小丫头已经有些呼吸困难,这才离开了她的唇,在她的身边坐下。
然后看着她又是羞,又是狼狈的模样,重新把她身体抱起来放到了怀中。
当下,叶山海也不急着吃掉这丫头,而是享受着这莫名的温馨气氛,感受着她的体温与呼吸。
终于,阿朱也似乎在与公子两人独处的环境中,缓和了过来,只见她红着脸挣脱了叶山海的怀抱站了起来。
终于发出了她来到这个屋子里的第一句话,这句话在以前说过了无数次,但今天似乎格外不同。
“公子,我为你宽衣吧!”
灯影中,美人如玉,格外诱人。
……
第二日,再次回到阔别已久的公主府中,叶山海见到了消瘦了不少的银川公主。
远远看去,只见银川公主身着一身素色的衣裙,独自在小桌前拿着一本大宋国内的流行的苏家三学士的词集。
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脸上倒是没有了一年前因为祖母和父亲都死去的阴影。
而在她身后,阿碧与杏儿在那里静静的站着,手中的扇子轻轻拂动,让银川公主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扬。
恍若画中之人。
突然,左侧的阿碧看到了门口来临的身影,不由惊喜地叫出了声:
“公子,你回来了!”
“嗯,真的吗?”
听到阿碧的话,银川公主不由的放下了手中的小册子,俏脸上满是惊喜的向这边看过来。
见到叶山海含笑在那里站着,不由脸上雀跃起来,收拢了下裙子就朝这边小步跑了过来。
看来她对叶山海倒是想念的紧。
直到走到身前,她才突然发现到了不妥,顾及到了自己身份,这才变作小碎步。
只是,这一幕已经完全落在了叶山海,和她背后的侍女之中,但是大家都忍俊不禁。
不过阿碧与杏儿顾及到身份,只能死死的忍住,让他们的小脸都憋的通红。
这一年里,因为阿朱生怕被看破了身份,来公主府的次数是少之又少。
也难怪银川公主会变得这样的惊喜。
当下,叶山海只好向她她张开了双臂,让眼前的人儿不至于太过尴尬。
然后一起并肩走进了公主府中,听着银川公主说起来,近些时日的心事。
顿时让这里的气氛一片安宁。
不过,这样的时间并不久远,随着叶山海的回来,代表西夏国又一轮的风暴开启了。
九日之后。
在朝会结束之后,离去的各大家族人员又一次面带着无可奈何离开,对于如今越来越庞大的慕容氏家族,他们已经无计可施。
只能守着最后的利益底线,想要维持下去。
但,雪中送炭者少,落井下石者多,伴随着他们的衰弱,那些墙头草们已经一步步的到向了慕容家。
而慕容家对于这些人,要不是过分的臭狗屎,尽皆宽容大度的容纳进了自己的体系。
毕竟之前的慕容家到底是一个世家,不是几百年前的皇族,人才固然有,但也极为缺乏。
这些人倒也解了燃眉之急。
而且也还有一种考虑,那便是把这些身世清白的人推上去,当慕容家露出异心时,这些人想要保住手中的利益,就只能跟随着慕容家一路走到底。
否则各大家族的反噬就会要了他们的命。
更别提保住他们现在的荣华富贵。
今日,下朝之后,礼部李侍郎忽然邀请一些亲近的友人在他的府中小聚。
只因为这位礼部侍郎人老心不老,将要迎娶他的第十房小妾上门。
小妾据说是一个小家族的寡妇,因为仰慕礼部侍郎的文采风流,这才被家族献女上门。
当下这些接到邀请的同僚都一一含笑地应了下来,也不去理会这其中合不合时宜。
而他们这些人为了一个娶小妾上门合不合规矩。
只因为他们这些人,在旁边的这些人眼中,隐隐成为了一个新的势力。
那就是慕容氏的爪牙。
这些人互相捧场,自然不出意外。
只是那些个大家族们没有注意到的是,这些人中西夏国几个城门的守卫大将都在这里。
甚至于还有驻在京都外的神武卫大统领。
太阳缓缓的落下西山,变的又红又大,天空也绯红起来,成了一片红色的海洋。
叶山海的在今晚也缓缓的出了门,不过他变幻的形貌却是慕容家受邀的另外一个人。
几天前,邓百川就告诉他今天会发生这场好戏,问也只是含笑不语,让叶山海极为好奇。
他想要看看这帮家伙到底能做出来什么样的事情。
一切准备妥当,叶山海带着这几天一直粘在他身边的阿朱,一起走上了马车出发。
刚刚走到礼部侍郎府附近的街道,就见附近已经人声鼎沸,车水马龙,极为热闹。
这一年来,自从叶山海上位之后,这李侍郎就是最大的受益者,作为第一个投靠过来的人,慕容家千金买马骨,将他从一个员外郎扶持到了如今的地位。
不可谓不力捧。
因为这不仅代表着当下的肥缺,而且当今的礼部尚书年纪已经大了,于管理礼部力不从心,只是因为叶山海不许告老还乡,这才在位置上呆着。
这样一来,这位李侍郎自然成为了实际上的礼部掌门人,每日求到门前的官吏,不知凡几。
更隐隐有传言说,还有望接任户部尚书留下来的位置。
如此,这位立刻变得炙手可热起来。
如今晚一个小小的纳妾事宜,就迎来了这么多人潮。
马车停到了李府门前,叶山海与阿朱下了车,看着这这门前排起的长队不由皱起了眉头。
这样的状况不知道要排多长时间的队。尤其那李府的管家,充分发挥了他宰相门前七品官的威风,一脸爱搭不理的招呼着往来的宾客。
让原本缓慢的流程又慢了不少。
好在似乎是这个慕容家车上的云纹起了作用,那管家远远看到叶山海的来临,就一脸谄媚的吩咐从人把他们领进去。
来到了颇为靠前的座席。
这李侍郎不愧是这年大夏的风云人物之一,他府中的歌姬都是一个个尽皆不俗,让原本在公主府中见多识广的叶山海都颇为赏心悦目。
今天叶山海是为了看戏而来,所以也就不多费脑子,一边用上欣赏的眼光看起了这视听盛宴,一边等待邓百川来时候说的惊喜。
终于,今天晚上的主角李侍郎带着一个貌美妇人闪亮登场,那妇人二十多岁上下,端庄典雅的妇人髻,让她的玉颈展现了出来,宽松的衣裙也掩不住绰约的身姿。
加上脸上的柔弱,格外动人。
可惜只是露了一面就匆匆回去了后院,让在场的众人各自叹息。
“啧啧,这个女人真是极品啊!!”
“怪不得李侍郎会要了这么大一个年纪的女人!”
突然间旁边桌上的低语响了起来,一个小吏的话,顿时让无数人暗自点头。
来的时候无数知道内幕的人都早已收到了消息,知道李侍郎这回纳的是一个妇人,都不由心中暗暗奇怪,以为李侍郎换了口味。
毕竟一般来说,老男人一般都是喜欢小姑娘,这才是正常的,怎么会找了一个年纪不小的,那口不应该是那些小年轻们喜欢的吗?
如今见了真人,所有人都懂了。
所谓大的小的,其实还都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大家都喜欢漂亮的。
高台子上,李侍郎因为今天不是什么正规的喜事,倒也没有换衣服,只找了一身平日里的寻常衣裳。
让新小妾出来亮了一面,他就开始了今晚的应酬。
一边口中感激着各位来客的光临,一边口中马屁也时刻不离把他提携的叶山海。
让人忍俊不禁。
不过,李侍郎将众人敬完一圈后,再次回到台上时,似乎就有些醉意朦胧。
而他似乎无意间说出的一句话,也不由让在场众人色变。
“若没有慕容公子,就没有今天的李某人,这西夏国内,终究还是慕容公子说了算。”
“某知道有不少人在老夫的背后,说老夫是屁精,只是谁让我选对了人呢,哈哈哈!”
“……”李侍郎此话一出,顿时这一片大堂中慢慢地寂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有些面面相觑。
要知道,作为一个朝廷官员,他们都有对于尺寸的敏感性,毫无疑问,今天李侍郎的话,已经大大的僭越了。
他这样说,把皇帝放到了什么地方?
所以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沉默了。
这会儿他们不知道,这李侍郎是酒后狂言无心之失,还是为慕容家在有意试探他们态度。
真的有了取而代之的心思。
只是这一刻,没有一个人去上前驳斥李侍郎的话语,直到远处的邓百川站起身来,轻轻地对着他说了一句“李大人,你喝醉了”,而李侍郎也突然拍着头苦笑出声,抽自己的嘴巴,这才平息。
让所有人恢复到了原本的热闹气氛。
只是这一会儿,表面上人人都兴高采烈,看看他们的眼神里,却都已经心不在焉,在这一场大宴中一边喝着酒。
一边脑中回荡起了问题。
那就是,李侍郎说这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无意的话,他们是不相信的,因为李四郎作为一个官场上的墙头草,已经在西夏足足混迹了二十多年,素来谨言慎行。
绝不至于口出狂言。
那么今天他的举动的意味就很有意思了。
另一边,叶山海看着这发生的一幕,终于回过了味。
到了这一刻,他如何不知道,这是邓百川在举事前提前要看一下,自家人员的心思。
在座的这些人中,基本都可以算作慕容氏的一党,有了他们的支持,慕容家才有足够取而代之的底气。
从今天的情况来看,这些人对于慕容家的上位没有抵触,是一个很好的结果。
他们的沉默就代表着支持。
如果是反对,只怕这一会早就有人指责李侍郎是乱臣贼子,谄媚之徒。
而不是现在没有一丝一毫的动静,甚至眼神中隐隐有着激动,甚至于已经想到了从龙之功。
暗自在心里激动,自己有了新的向上爬机遇。
这一切情绪,种种人心,落入了叶山海眼中,顿时让他心中生起了一个念头。
那就是,大事可成! 第一百五十章 战争
三月后。
自从李侍郎府上那一场风波发生之后,西夏国内的气氛就顿时诡异起来。
不过作为这个变故中的主角,叶山海与慕容氏对于这些好像是视为罔闻,根本不置可否。
这才让国内的有心人们安心下来。
月前,作为西夏国内的辅政大臣,将国内的意见统一之后,开始了出兵。
一年多前,由于发生了那么多的变故,所以西夏国的征伐有些虎头蛇尾,就那样灰溜溜地退了回来。
以此来稳定性下国内波动的局势。
如今一年过后,国内的大局平稳下来,但是大宋与辽国的战争依旧没有停息,所以看到好处的西夏国就蠢蠢欲动。
于是在叶山海组织之下,经过一个月的商议,决定开始了第二次的征伐。
不过这一次的目标不是辽国,而是上次互为盟友的大宋。
因为此刻,随着契丹人国内的内乱平息,西夏国在那里再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要打主意付出的代价非同小可。
相反,大宋国的小皇帝赵煦是一个志大才疏的角色。
当初虽然占据到了辽国内乱的机会,一举将烟云十六州占据了大半。
但是以他的政治手腕,就是平息不下来国内的众多矛盾。
武人与文臣,新党与旧党,这些人的争斗在各个方面扯着后腿,让大宋没法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其实在此时此刻,三国之中,大宋国毫无疑问的是最强者,击败一个已经渐渐的走向衰亡的辽国完全没有问题,但种种问题让它根本发挥出自己的实力。
因此,在眼下战局中,反而是辽人占据了优势,已经将大宋国打的节节败退。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所以西夏国的目光转移到了大宋身上,想要从他的身上撕下来一块肉吃。
国与国之间的利益就是如此。
何况,这些年来,大宋国一直在攻打西夏,不论国土还是岁币的损失都让西夏国衰弱了起来。
这一日,西夏国的先锋部队终于来到了灵州的边境,也就是夏宋的分界点。
这些年来,因为西夏国不停的吃败仗,原本属于西夏国的灵州已经被大宋国蚕食掉了小半。
看着眼前的连绵不绝的坞堡,当下叶山海一勒战马,停了下来。
身后的众多骑兵见此却是脚步不停,在中军的号令下,绕过这里加速上前。
杀!杀!杀!
三声暴喝之后,他们挥刀而去,对着那些来不及回到坞堡的宋民进行掩杀,很快就哀鸿遍野,满目疮痍。
那边,这边境线的宋军在这隆隆的马蹄声与身后激起的土尘中,瞬间就让他们出现在了瞬间发现了西夏军的侵犯,一时间顿时慌乱不已。
这些年来,虽然他们对于西夏国的战事屡次获得胜利,但是其中的主力却是大宋的西军。
在一年多前,因为宋夏结盟,这里的军队已经被调走了大半,参与了对辽国的战事。
谁也没有想到,西夏国会突然撕破脸皮,对于大宋不宣而战。
一时间,守城军官也只得一边燃起了狼烟,一边开始调遣士卒,对抗这突如其来的入侵者。
只是,在西夏国的骑兵洪流之下,这里瞬间如同一张白纸一样被撕破。
不过五日,西夏国已经收复了灵州全境。
大宋,养心殿。
“呯!”
一个瓷瓶砸在了地上,立刻化作粉碎。
身着明黄色龙袍的赵煦已经收到了西夏国那一边消息,此刻的他不由暴怒不已。
“西夏国狗贼安敢如此,欺我大宋国兵马不利么?”
“你们这是在找死,我要你们死!”
半晌,赵煦才停止了无能狂怒,在屋里无力坐了下来,让旁边战战兢兢的小太监松了口气。
到了现在,赵煦如何不知道,他现在已经没有了别的选择。
在大辽的兵锋之下,他对于西夏国的突袭只能忍气吞声。
而且,这一回西夏国似乎摸到了他的底线。在占据灵州全境后,就开始停步不前。
这无疑给了一个忍气吞声的理由。
只是祖宗几十年打下来的土地,一朝在他的手上败光,这一点无论如何都让赵煦很难接受。
他也只能狠狠的咬牙,发誓一定在日后不与西夏国干休。
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只见北斗星闪耀天空,他眼光凝视着这一切,喃喃说道:
“我大宋兵精粮足,人丁众多,何惧这西夏?他便不来,我倒要也要去和他较量一番呢!”
“我大宋人丁比辽国多上十倍,粮草多上十倍,以十敌一,难道还打他们不过?”
“国家大事,都误在那些胆小怕事的腐儒。他们自称君子,其实都是贪生怕死、自私自利的小人,我……我非将他们重重惩办不可。”
当下,他一夜之间连传七道金令前往宋辽前线,对在那里的主帅开始了催促,让大宋与辽国的战事瞬间又剧烈起来。
灵州,这里叶山海功成之后,在大宋国的窥探中已是停了兵锋。
只是没有人知道,这里的主帅已经不在了这里,叶山海在大胜之后,就将大军托付给了公冶乾。
让他继续在这里镇守,以防大宋国忽然来偷袭。
而叶山海自己,则悄悄地昼伏夜出,五日就已经来到了瀛洲城南七十里处,窥视着宋辽正在进行的大战。
叶山海此行,自然不是打酱油路过,他的目标自然是战斗的两方。
如今西夏国既然已经能够腾出手来,叶山海就要为这两方的战斗加一下温度了。
否则,他怎么从中渔利。
一直以来,叶山海即使已经功力足以万军之中取敌将首级,但却没有用他的武功做过什么事情。
自然是为了今天这一战,否则别人有了防备,躲入人群中,那样叶山海就很难建功了!
这一日,由于小皇帝赵煦感觉在西夏国那里受到了屈辱,对于这里的主帅言辞不免激烈了许多,只为快速解决了这里的战事,向西夏国讨回公道。
在他看来,随着辽国内乱已经平息,此刻大宋已经丧失了最好机会,只要把辽国打痛了,维持住如今的战线足矣。
这就让这里的战场顿时惨烈起来,在十里外都隐隐约约的可以听到双方士卒的厮杀声与痛苦呻吟声。
两方士卒蜂拥而上,杀声震天。就连两方主帅也各自提军压了上去。
当下,叶山海便换上了一身宋人甲衣,牵过一匹骏马,慢慢拉到山边,一矮身,转到马腹之下,身藏马下,双足钩住马背,足尖一踢,那马便冲了下去。
宋军见一匹空马奔将下来,马背上并无骑者,只道是军马断缰奔逸,这是十分平常之事,谁也没加留神。
但不久宋军军士便见马腹之下有人,登时大呼起来。叶山海以足尖踢马,纵马向宋军主帅直冲过去,眼见离他约有二百步之遥,在马腹之下拉开强弓,飕的一箭,向他射去。
此人身旁卫士举起盾牌,将箭挡开。叶山海纵马急驰,连珠箭发,一箭将那卫士射倒,第二箭直射主帅胸膛。
“啊哟!”
只听得一声大叫,那主帅眼见不妙,匆匆一晃,稍稍偏开了致命处,只是饶是如此,也是立刻痛得伏在鞍上。
不待这些人反应过来,羽箭又到,这一次相距更近,一箭就要从他左胁穿进,透胸而过。
只是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忽然之间那主帅身边一个白眉僧人一掌拍出,将箭矢击偏,险险的将那主帅肋下扫出一道深深的血痕。
那主帅身子一晃,从马背上溜了下来。
主帅中箭坠马,宋军立刻人人大呼,在一群高手将主帅围起来免遭战马践踏后。瞬间几百枝羽箭都向叶山海所藏的马匹射来,霎时之间,那马中了二百多只羽箭,变成了一匹剌猬马。
叶山海在地下几个打滚,溜到了一名军官的坐骑之下,展开小巧绵软功夫,随即,从这匹腹底下钻到那一匹马之下,一个打滚,又钻到另一匹底下。
众官兵无法放箭,纷纷以长矛来剌。但叶山海东一钻,西一滚,尽是在马肚子底下做功夫。宋军官兵乱成数千马你推我拼,自相践踏,却哪里剌得着他?
叶山海所使的,只不过是武林平平无奇的地堂功夫。不论是地堂拳、地堂刀,还是地堂剑,都是在地下翻滚腾挪,俟机攻敌下盘。这时他用于战阵,眼明手快,躲这了千百只马蹄的践踏。
分清主帅的所在,直滚过去,飕飕飕箭,向四下阻拦高手射去。主帅的卫士高手们先前见了五箭,已然有备,十余人各举盾牌,密密层层的挡在主帅身前。
只听得铮铮铮响,枝箭便在盾牌上撞了下来,叶山海携带的十枝箭射出了大半,只剩下两枝,眼见敌人十几面盾牌相互掩护,这枝箭便要射死那名僧人也难,更不用说射主帅了。
这时他已深入敌阵,身后数千军士挺矛追来,面前更是千军万马。
困于数十万人的重围之中,这当儿叶山海不惊不惧,蓦地里一声大吼,纵身而起,呼的一声,从那十几个护卫主帅的高手脑门之上纵跃而过,落在大宋主帅马前。
此人刚刚坠马,这一会正吃痛不已,见叶山海过来不由大吃一惊,举马鞭往他脸上击落。叶山海斜身跃起,一记六脉神剑已脱手而出,向他后心而去。
啊!
刹那间,伴随着一声惨叫,宋人主帅死!
另一边,辽人包围中的耶律洪基看见这边大宋中军一片狼藉,不由大喜,当下也不管是什么缘故,立刻要讨这个便宜。
只听阵中鼓声擂起,数百面皮鼓蓬蓬大响。前锋将军大声叫道:“击鼓!”
蓦地里军鼓声一止,数万名骑兵喊声震动天地,挺矛直冲过来。
眼见前锋冲近敌阵,前锋将军令旗向下一挥,御营鼓声立止,数万枝羽箭同时射了出去,宋军前锋纷纷倒地。
辽军前仆后继,蜂涌而上,前面跌倒的军马便成为后军的挡箭垛子。全军步兵弓箭盾牌护身,抢上前来,向大宋中军这里放箭。
耶律洪基一到接战,站在高处,持长刀,发令指挥,御营将士见皇上亲身督战,大呼:“投降不杀!投降不杀!投降不杀!”
宋军听到“投降不杀”之声,抬头见到耶律洪基黄袍金甲,站在御营的高台之上,在他积威之下,不由得跃蹰不前,慌乱到了极点。
瞬间兵败如山倒。
一片寂静之中,忽然“呛啷啷!呛啷啷”几声响,有几人掷下了长矛。这掷下兵刃的声音互相感染,霎时之间,呛啷啷之声大作,倒有一半人掷下兵刃,余下的兀自踌躇不决。
西夏国京都。
这里,自从叶山海率军出征后,就变的诡异起来,三月前那一场发生在李侍郎府中的事情终究是在有心人心中留下了痕迹。
于是,在这叶山海与一众慕容氏的核心人手离去后,一些西夏国原本的大族与皇族的联系立刻多了起来,开始酝酿着什么。
宗人府中,这日老皇叔迎来了八九名低调而来的客人,不过老皇叔却丝毫不敢怠慢,而是亲自出迎。
几人一起相让着走进了内室,屏退了所有从人后这才开始了密议。
其中一人一出声,就让大家人人脸上变色。
他道:“如今这慕容氏与那昔日的董卓有什么差别?在座的各位都是西夏国的忠臣,世代深受皇恩,不知各位有何想法?”
“如今他大军在外,倒是不能如何,但也应该很快就回来了,大家也要有个章程。”
“否则,我们这些人只怕在西夏国早晚都没有容身之地。”
“……”听了他这话,一瞬间在座所有人都是默然。
今天晚上,他们这些人来到了这里,自然就是有了对付慕容氏的念头。
只是没有想到眼前这人居然直截了当的将一切说了出来,而且他话语中隐隐约约有了几分杀意。
显然是想在慕容氏出征归来后给他来上重重一击。
只是这里的人其实意见并不一致,有的人顾及慕容氏的势力和自家的存亡,心中早就有了怯意。
不过是碍于面子和不想被人孤立才来的这里。
没想到一上来就遇到了这样喊打喊杀的角色。
一瞬间,他们不由自主的心中叫苦连天。
要知道,此刻的西夏国内,慕容氏早就一手遮天,要不然在那天晚上发生这样的变故后也不会根本没有人弹劾。
他们如果真的对于慕容氏动了兵戈,只怕胜算不大。
稍有差错,就是身死族灭之虞。
当下,就有四五个勃然变色,看着这先出言者互相交换起眼神来。
他们知道,这一位是当今夏皇的太傅,慕容氏倒台后,他因为与皇帝的关系无疑会大占便宜,所以才会这么迫不及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