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敲竹杠
婉清扬这话刚一出口,奉天将军瞬间脸绿,塘钰在一旁看婉清扬口无遮拦的样子也不禁深皱起眉头。
婉清扬心底不禁一笑,心想也别要太狠了,又话锋一转说道:“来时塘钰千叮咛万嘱咐,说将军您威名显赫,不辞劳苦驻守这奉天将军府,为国为民出了不少力。既然如此,我可为你打个对折,收个成本钱,算您五千两你看如何?”
奉天将军一脸僵硬,心想:这漂亮的女人果真很鬼头!钱倒是不打紧,就是不知道是不是故弄玄虚。
婉清扬此刻心想:瞧这表情估计是不乐意呀!你不乐意,我也不乐意呀,我可是拿生命在博弈,要你点钱算什么。看你家大业大,赚你点小钱你还在这跟我计较什么什么小九九?只知这老师是第九等,想必这大夫等级也不能高。想到这,脸又往下耷拉了几分,一脸不高兴全摆在脸上。
没待奉天将军回答,婉清扬满脸不高兴地说:“将军大人,不是我小气,趁您有难敲竹杠。”
听婉清扬说的这么直白,奉天将军脸面上也挂不住,连忙摆手解释。
“只是这药甚是名贵,不是随便花一两个小钱便能买到的。千年灵芝万株只不过是这药的小小配方,冰山雪莲千朵只不过是这药的小小一角。当年我师父为配得此药,踏遍千山,寻遍蓬莱,雪山昆仑又险些失过几回性命。”
“我那些可怜的师兄弟就更不用说了,这一粒小小的药丸下面不知埋了多少层白骨。想当年嬴政秦始皇为求长生,派五百童男童女东渡蓬莱、方丈、瀛洲三座仙山,寻的也不过是此药罢了!”
“今日若不是我听闻将军威名,幼子小又招人怜爱,若换做别人,就是拿半壁江山想必我也是不会换的。至于这托盘里的二千两加上你脱凤凰城守尉带给我的五百两,就算我出诊的诊金。治好小公子的病,你那五千两药钱再一并付我。如果治不好,药钱我分文不收,诊金我也退你,免得我败坏师门,让人说我贪了您的银子!如果将军觉得我浪得虚名,我这就把之前五百两还您,这就离去便罢!”
说完婉清扬沉着脸,装出一副转身要走的架势。不过心里却暗自嘀咕:她还有命走吗?
奉天将军,下眼皮瞧人瞧惯了,突然遇着婉清扬这个上来就甩脸子落地涨价,一脸懵神,忙上来圆场。“哪里!哪里!下官不是这个意思,我正思量,是给姑姑现银还是给姑姑银票!”
婉清扬暗自叫苦:都是老油条,估摸着这奉天将军心底也有自己打算了。
“小哥!这几个银钱先帮我收了!将军咱里面请吧!婉清扬我把头一扬,一脸不屑的说。心想:就这抗生素就是卖你一万两一粒都不贵。不过还是要小心点,可别有钱挣,没命花,先保住小命要紧。
“好!好!姑姑这边请!”奉天将军忙低头哈腰,给婉清扬引路。
奉天将军暗赞:好个泼辣的小辣椒,你要没有点本事,到时我再收拾你也不迟!
各怀着心思,几人继续往里走。
塘钰趁奉天将军不注意,伺机瞪了婉清扬一眼。
切!婉清扬不惜理他,忙不以为意的回瞪他一眼,暂且看看运气如何。
“将军,我想冒昧问下:将军是从何处得知我有此灵药?我这秘方一般人可是一点都不知晓的!”
“这……”将军欲说有些为难,斜眼看了下塘钰方又接着说道:“塘钰贤侄在此,我原不打算说,现姑姑问起,末将说了也罢。只是前几日路过一男一女,说是塘钰贤侄家亲戚,路遇匪徒劫了财物。我见可怜,遂送了些银两,这才从此二人口中听说姑姑妙手回春,有此良药。也算是机缘巧合,善有善报,我儿才不该命绝于此。”
婉清扬与塘钰对视,顿明其中缘由。奉天将军口中的一男一女,想必就是昔日赫舍里府中董姨娘和她的小表哥,无非是心生恨意想借机拉她和塘钰下水罢了。
真是冤家路窄,又逢小人作祟。想到这,婉清扬手心不禁沁出一丝冷汗,看来这银子她真是有命赚,没命花啦!
一路往里走,婉清扬感慨:不愧是将军府,果真气派。
以前旅游时婉清扬见的古代景点见过很多,但商业气息太浓,走马观花看着也没啥意思。今儿不同,货真价实,原汁原味。况且婉清扬还是带着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心情来欣赏的,每见一处,心里不免更加感慨万分。
婉清扬刚进门就看见一个正殿,殿上有匾额,但天色有点黑,婉清扬又有点近视,挺大的字愣是没看清,估计是奉天将军正经八本办公的地方。
将军从侧门领着他们往里走,树丛中亭台楼阁若隐若现,小桥流水应有尽有,整个院子给人感觉线条细腻,一点也没有北方人的粗狂。虽说也是深秋,繁花开败,树叶也将要落尽,但院中景色却一丝不显萧条。
婉清扬不屑:一个大老粗,住的感觉跟个书生小姐似的,估计是仿汉人院子建的。
他们左拐右拐穿过了不知几个月亮门,才来到内院,心想这要是治不好病想往外逃她自己都找不到逃跑的路!
这时他们来到内院里的一个小院,还没进门口,就听一个娃娃的声音在屋里哭喊:“我要出去,放我出去!屋子里太闷啦!”然后就是老妈子和一些莺莺燕燕叽叽咋咋的安慰声。
婉清扬刚想跨门而入,这才想到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忙转头问向塘钰,“小哥,你生过痘疮吗?”
塘钰摇了摇头,婉清扬见状忙止住塘钰,说:“那你不要进去了,痘疮易传染,我有事再喊你!”水痘在古代可是能要命的大病,塘钰可不能再被她拖累。
“那你为何能进?有什么事我可帮你。”
塘钰知道婉清扬能治好自己额娘的病全是巧合,无非是因为有药的缘故。至于痘疮,他知道婉清扬没底,不想让她一个人犯险,。至少,身旁有个人安慰安慰她也好!
“我没事,我小时候生过痘疮,这种病生过一回就有抗体,基本上很难生上第二回!”说这话的表情,婉清扬显得倒是胸有成竹。
“抗体?什么是抗体?”
“哪有那么多问题!你忘啦,本姑姑家世不一般!”
第三十二章 来!姑姑的药不苦!
“抗体?什么是抗体?”
“哪有那么多问题!你忘啦,本姑姑家世不一般!”怕塘钰听不明白,婉清扬又使劲的冲塘钰眨眨眼睛。见塘钰会意,婉清扬才转身对奉天将军说道:“麻烦将军帮我们安排两个房间,路上乏累,让我家小哥先休息休息,可好?”
“好说!好说!都已安排妥当!贤侄随着护卫休息便是。”奉天将军忙招呼旁边侍卫安排。
婉清扬对塘钰做了一个“我没事”的手势,塘钰欲言又止,但又不放心把婉清扬一个人留下,没办法只得在院里随便找个石凳坐下等她。
其实婉清扬也没什么十足把握。弘哥没有生过水痘,她小时候是生过水痘的,但当时太小,现在想想完全没有什么印象,只记得医生不让她挠。
弘哥很小的时候,怕弘哥生水痘婉清扬自己还科普过一回。记得网上写的大概意思是说:水痘是人与人之间的传染病,起源是人,病因不明,通过唾液传染,三五天水痘结痂即可痊愈。将军的小公子也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现在是水痘第几天了,想必应该是最头疼的阶段。
小公子基本上就是一顿乱喊,屋子里简直乱成了一团,他们进来竟谁也没有注意到。
屋子里闷热闷热的,不光有药汤子的味道,浓重的脂粉味,还夹着一些腥臭味。婉清扬一皱鼻,估计是人多,空气不流通造成的。
“是谁家的小娃娃,来让姑姑瞧瞧,瞧完了,姑姑带你出去玩!”一进门,婉清扬便故意说笑道。
听到婉清扬的声音,屋里的哭叫声、老妈子安慰声和莺莺燕燕的嘈杂声瞬间全部都消失,所有目光全都朝婉清扬投射过来。
众人见婉清扬身穿旗装,头后又梳个马尾,打扮的不伦不类的,仿佛看她如同看异类一般。
“你谁呀!阿玛和姨娘们都说我出痘,不让我出门,不让我见生人,你怎么进来啦!”
味真冲,官二代架势也够用,生病了也能看出来遗传他老爸的广播喇叭。
将军幼子也就是个五六岁的小娃娃,屋里还有两个老妈子,花枝招展的莺莺燕燕们倒有四五个,看着这穿着打扮就知道应该都是奉天将军的小老婆们。
不过这小公子的状态瞧这视乎不怎么好,小脸花花的流了一脸的脓水,看来是没忍住痒挠破了。屋子里的怪味,估计多半也是脓水发出来的。和弘哥一样大的年纪,看起来怪让人心疼。
婉清扬心想:可怜的小伙,等你长大了,就知道你现在已经破相了!“让姑姑摸下脑门,看看热不热好不好?”婉清扬蹲下身试探着问道。
“不好!为什么要让你摸摸?”小公子一脸怒气,斜视着婉清扬。说着冷不及防,一口口水就向婉清扬吐了过来,婉清扬条件反射的就抬手挡在脸前。谁知一个黑影压过,塘钰动作敏捷的挡在婉清扬身前,一口口水全都吐在了塘钰身上。
忽略小孩子吐口水粗鲁,一屋子的莺莺燕燕顿时被塘钰潇洒气度和惊世骇俗的容貌吸引,竟情不自禁的张大了嘴巴。
奉天将军在一处干咳了两声,姨太太们的神色才恢复如常。
“你这孩子怎么可以这样没有礼貌!”婉清扬来不及多理孩子,忙要替塘钰擦身上的口水。
“不要碰!”塘钰忙制止婉清扬。“你不是说,唾液能传染吗,我这就去洗洗,应该不妨事。”
“怎么这么不听我话!不是说让你去休息嘛,你要是被传上,我可没有多余的药给你治病。”婉清扬埋怨了两句,忙又小声嘀咕道:“我被传染的几率很小的,但你不一样!”说完忙让塘钰去洗手换衣服。
塘钰不肯,连推带搡,终被婉清扬推了出去。
“你——给我过来!”婉清扬一脸怒气,心中全部不满全部都撒在这个小王八羔子身上。
奉天将军在一旁听得一愣,在奉天将军府还没听过比他嗓门还大的。但听婉清扬语气严厉,面露难色但也未敢张嘴护犊子。
婉清扬转念莞尔一笑:“摸完,看看热不热,就带你去院子里玩呀!”心想:她一个大尾巴狼,糊弄小孩的本事还是有。
“不信!你说话好使吗,我不信!”小家伙小嘴一撅说道,明显不相信的样子。
“你阿玛都管我叫姑姑,屋子里所有的人不光要跟我叫姑姑不说,还得什么事情都得听我的!”
见这小娃娃不信,婉清扬忙拍拍胸脯得意的向身侧的一个妈子命令道:“这位老妈妈,你去把门窗都打开!屋子这么闷,门窗关的这么紧,我是小少爷我也得不开心!”
老妈子瞅瞅将军,见将军没表什么态,万般不愿意的把门窗都开开,一阵凉气进来,顿时屋子里的空气流畅了许多。
人前立威第一步完成,婉清扬表情也不禁小得意。
“小家伙!你也得叫我姑姑!过来,先让姑姑瞧瞧!”婉清扬命令道。
“我不叫小家伙,我叫红禄。我有点头疼,姑姑你蹲在地上怎么总乱晃呀,让我瞅不清你!”咋呼过后,小家伙的声音明显低了不少。
“姑姑累了才蹲不稳的。来红禄,过来扶姑姑一把!”情况不妙啊,孩子估计是发烧烧迷糊了,刚才红禄不是示弱,看来他是真的没有力气。
红禄听婉清扬这么说才来到她身边,婉清扬顺势一模。好家伙,脑门这个烫,皮肤干干的,一点汗星子都没有。
“少爷出痘是第几天了。”婉清扬急问道。
“第四天!”一个老妈子回道。
“给我拿些温水水来,我要给小少爷服药!再拿些蜂蜜水来,蜂蜜水要多拿些!”
“我不吃药!”红禄一听要吃药立马就急眼了,哭闹着说:“姑姑你和她们一样,进来就逼我喝药,苦死了,我才不要!”
红禄给婉清扬抛下一个天底下所有母亲都要面对的问题,不过倒是难不倒她,对付你们这些小宝宝,她的小本事还是有的。
婉清扬嘿嘿笑了两声,把兜里的药包掏了出来:“噔噔噔!红禄你看!你以前吃的药都是黑黑的,臭臭的。姑姑的药白白的,一点味道都没有,漂亮的跟糖丸一样。”说罢,婉清扬还不忘显摆显摆手里的药。
小样!吐我口水,一会苦死你!
第三十三章 治病
“是吗?”小家伙依旧迟疑,不过明显对婉清扬手里的药感兴趣。
孩子小,婉清扬心里默默斟酌下药量。然后从药盒里抠片扑热息痛出来,掰成两半,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其中半片岩成粉末。然后又抠出一片头孢,也同样岩成粉末混在一起。
婉清扬心里暗自想:就这半片扑热息痛比你两大碗中药汤子都要苦,一会喂药,可别让小家伙乱蹦哒,再给把她的药糟蹋了!
“来!我的小将军,一口气把他喝下,让姑姑看看你的本事!”婉清扬嗲声嗲气的哄道。
小家伙顺势坐到婉清扬怀里,虽然满脸流脓,但也是一副可爱的小模样。
婉清扬把药匙往红禄嘴边一放,接着哄到:“跟姑姑张大嘴巴说:啊~”
趁红禄张嘴的当,药匙一下就被婉清扬放进红禄嘴里,然后一抬手,药就被婉清扬灌了进去。小家伙顿知上当,苦得咕噜咕噜直要往外吐。
婉清扬心想这还能让你得逞,一手紧抱着红禄,另一手药匙又在红禄嘴里别了一会,小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见红禄一脸不情愿的把嘴里的药的咕噜咕噜全咽下肚,婉清扬方才停手!
见婉清扬举动,屋子里的人全愣在那里。红禄是边叫边喊:“骗人!姑姑骗人,这药哭得要命!漂亮的女人全骗人!”
最后一句话给婉清扬说的,满脸大黑线,被人这么夸确实有些尴尬。
“这有什么可喊的!你将来可是要当将军的,这点苦算什么!去把蜂蜜水都喝了,记住要喝上两大碗蜂蜜水,才能把嘴里的苦味都解了!”婉清扬板起脸命令道,心想:水喝多了也治病。
红禄苦的小嘴直咧,不情愿的接过蜂蜜水,大口大口的开始喝。勉勉强强喝了两大碗蜂蜜水,才把碗放下。水涨的把肚皮都撑了起来,看起来不免让人觉得好笑。
“把小少爷的被褥和衣服都换成干净的。换下的被褥和衣服洗干净之后放在太阳下面暴晒,以后还可以继续给小少爷用。然后再给小少爷打些热水来,里面加些明矾,我要给小少爷洗洗澡。”
婉清扬说完环视了一下屋子里的人,见屋子里的人完全没有消化了她的话,一头雾水的都愣在那里,弄得婉清扬又好气又好笑。
古代科学技术不发达,别说是上学了,就连认字的都很少,他们这种反应也是可以理解。
婉清扬稍整理下思路又科普道:“痘疮是一种简单的传染病,一般是人与人之间通过唾液可以传播!幸亏今日遇到我,关于此病大家也无需大惊小怪!”讲到这,婉清扬稍稍停顿下,想看看大家的表情。
“唾液?”老妈子和那些莺莺燕燕们都叽叽喳喳疑惑起来。
“唾液就是口水,只有口水能传染,其他接触是不能传染的。还有痘疮生过一回之后,基本上可以终生免疫。免疫就是说以后不会再得。”
见他们依旧听不懂,婉清扬也不想多解释,接着说道:“小少爷现在身体发烧,属于重度患者。我们现在需要把小少爷的体温控制下来,避免发烧烧坏脑子和肺子。现在大家都能听明白吗?所以大家都不用害怕,痘疮不是什么大病,注意卫生就好了。”婉清扬清清嗓子,做了下最后总结。然后瞅了瞅门外,发现塘钰居然还倚在门口,听婉清扬在这白呼,还出乎意料的给她竖起了大拇指。
一个老妈子上前说:“可是大夫说痘疮不让见风。”
婉清扬一听,顿觉无知真可怕!不想和老妈子争辩,转头用下巴示意了一下奉天将军。
奉天将军二话没说,对屋里人厉声道:“听姑姑的,大夫要是会治病,病早好了!”声音大的震得婉清扬耳膜直响。老妈子们一听,脖一缩,不敢再插言,马上就开始忙乎开了。
谁知将军话锋一转,竟有些猥琐的说:“姑姑不光人长的漂亮,说起话来还条条是道。虽然下官听得也不是大懂,但姑姑尽管吩咐,只要对小儿好,下官全部照办!”
晕!婉清扬汗颜,果真是好色之徒!
“估摸着你儿子没事,您嘴皮子痒痒了不是?”婉清扬臭了奉天将军一句之后便不再理他。
臭摆完奉天将军,婉清扬审视了一周,这些莺莺燕燕虽然看似关心,但虚情假意的却没有一个出自真心,从她们的表情包里竟一个看着像孩子亲妈的都没有。
这孩子生病亲妈跑哪去啦?婉清扬不禁满脑子大问好:“将军,冒昧问下!哪位是令夫人,孩子额娘呢?”
“唉!”将军叹了口气说:“我儿额娘在生红禄的时候难产,早就去了。下官现在的大夫人为小儿祈福,去了庙里,需后天才能回来。”
啊~婉清扬明白了!看来现任的将军夫人是怕被传染上痘疮,躲了出去。孩子真可怜,那么小就没了额娘,估计这些大妈小妈们也是为了讨好奉天将军,也都不是真心待他。
“孩子只要不发烧,几日之内就能痊愈。如果我的药也不能帮小少爷退烧,那还得请将军另寻它法。”婉清扬发自肺腑的说了句。
将军一听婉清扬这番话,忙作揖道:“姑姑,诊金我一会就给你备齐!别说是五千两,就是您再添五千两,末将都不眨眼!您就是活菩萨,一定要救救小儿,救救小儿呀!”
“九成把握!”婉清扬简洁道,不再说话,接连奔波了一天一夜,身上顿感乏累。
说话间,婉清扬向院子里撇去,只见塘钰此时已在院子睡着,黑色的夜把他俊美的脸衬托的冷艳无比。
婉清扬见塘钰睡着,一时绷着的心越发难受起来。塘钰带着她奔波一日,任是铁打的筋骨也禁不起这么折腾。
婉清扬不忍心叫他起来,即使叫醒他,塘钰估计也是不忍心留她一个人在这里。婉清扬遂向人套了件薄被,轻盖在塘钰身上,这才放心离开照顾红禄。
老妈子们动作快,一会被褥换完,洗澡水也准备好了。婉清扬瞧了瞧红禄,逗他说:“小少爷,你愿意让谁给你洗澡,姑姑给你洗可好?”
“不好!男女有别!平日里都是奶娘给我洗澡,不过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在旁边看着!”
婉清扬很无语!
第三十四章 七千五百两到手
“不好!男女有别!平日里都是奶娘给我洗澡,不过你要是不放心,你可以在旁边看着!”红禄稚气的说道。
婉清扬一听“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满屋子的人也都跟着笑。这是哪门子理论,不用她洗,何乐而不为!
下人们忙着准备,婉清扬这才有心情四下打量。屋子虽说挺大,但人未免有些多,主要是将军那些姨太太们,乱糟糟的,还弄的满屋子脂粉味。在这估计也帮不上忙,还挺碍眼,连同将军都被婉清扬支了出去,屋子里这回可清净多了。
婉清扬稍吩咐了下,不要把没破的痘疮弄破,流脓水的地方都用清水擦洗干净。然后再把小少爷指甲剪了,再用薄纱给小少爷做个小手套。并吓唬红禄说,如果他再挠,她就用纱布把他浑身都包上。红禄被婉清扬吓唬的一愣一愣的,即使再疼痒难耐,一看婉清扬犀利如虎的眼神便真忍住不挠,看来凭这意志红禄长大也是个能成大事的孩子。
婉清扬常识知道的也就是这些,别的她也不会做了,但估计基本上也都齐活,接下来就看她的药起不起效果了。
吩咐完,婉清扬终于可以去院子里透透气。
“你的药真有那么灵?”塘钰此时已经醒了,小睡一会,身子骨顿时活络不少,见婉清扬出来,便好奇的问。
“那是!这可都是我们那的特效药,改变了整个人类的历史,延长了人类的整体寿命。不过……”婉清扬转而小声说:“什么千年灵芝,童男童女长生不老药那是我编的。”
“听着那么邪乎,我一猜就是!”塘钰莞尔一笑,一脸不屑。
“这你就不懂了,没有一个神奇的传说,怎么能烘托出我药灵验,没故事也得编个故事。再说我的药确实也名不虚传,在现在这个时代,别说五千两,就是拿五千万也换不来这一颗!”
塘钰摇摇头,双重否定表示肯定,无奈的表示下赞许。
“既然你无事,我就先回房歇着去了。你先好生伺候着小少爷,治好病才是要紧的!”塘钰说完,略显疲惫的伸个懒腰便转身离去。
切!看你是觉得一切有了眉目,放心了吧!不过折腾了这一天,婉清扬这腰酸背痛的越发难受了。也不知这小公子今晚烧能退的怎么样,自己自然是不敢放心睡的,只好在红禄床边守着。心想:今晚还是小心点吧,度过今晚其余的也就好说了。
“不许挠!”一下看不住,红禄的一双小爪子就要往身上挠。
“大夫开了什么涂抹止痒的药膏吗?”婉清扬向身旁的老妈子问道。
“开了硫磺膏,但抹过之后效果不是很好。药膏干了之后,小少爷还是痒的不停的拿手抓!”老妈子心疼的说。
硫磺膏是什么东东,硫磺应该是能消炎的,但也不是里面还配了什么成分。她一个现代人,一般都是伸手即来的成品药,这要是让我她方子,不禁皱起眉头来。
芦荟胶?脑子里顿时灵光突一现,这个东西可是消炎止痒的万能药。想到这,婉清扬张口就问道:“有芦荟吗?”
“芦荟?那是什么?”老妈子听婉清扬这么说竟满脸疑惑,表示对她要的什么东西表示不解。
难道清朝时还没有芦荟?大清朝芦荟应该有啊!估计是还没普及到这里,婉清扬心里自问自答。
想了想婉清扬又问道:“那仙人掌有吗?”这芦荟仙人掌,美颜秘籍的一对好兄弟,这个朝代不应该芦荟、仙人掌一个都没有吧!
“仙人掌有,大夫人的屋子里有好几盆,大夫人平日里可金贵着呐。大夫人此时虽不在府,但给小少爷治病,大夫人想必也不会不舍得,老奴这就端来!”老妈子一听婉清扬要用仙人掌忙喜上眉梢。
“等等!你让厨子把仙人掌的刺都去了,切成薄片再端过来!”专业的活还是让专业人士做吧,反正将军府人手多,她能省把力气先省把力气。
不多时,老妈子便把满满一盘子切成薄片的仙人掌端了过来。婉清扬一看片片薄如羽翼,贴在身上应该恰到好处,忙和众人一起把仙人掌贴在红禄脸上和身上。
仙人掌丝丝滑滑,红禄顿时觉得身上舒服了不少。
这红禄折腾了一天,又乏又累,药劲一上来,不费吹灰之力便被哄睡着,婉清扬趁机交代了老妈子两句,便在旁边的扶椅上小咪了一会。
果然不出所料,红禄服过药之后,当晚就发汗退烧,第二天水痘就开始结痂,病情明显好转。小孩子恢复快,有病没病一点也不装假,奉天将军高兴的是见天咧着嘴笑。婉清扬接下来的任务就是陪红禄一起吃喝玩乐,虽是带孩子这活也并不轻松,但也愉快潇洒。
带小孩子这活婉清扬拿手,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红禄哄得整天围着她后屁股转。
奉天将军简直是把婉清扬当神明一样供着,除了那两千两又付她五千两银子不说,各种珍奇物件,轮番的往婉清扬屋里送。
都是一些民脂民膏,婉清扬悔恨当初敲竹杠敲少了。
不管怎么说,婉清扬一想自己现在也是身家七千五百两的小富婆一枚,在古代带着弘哥衣食无忧应该没有问题,想到白花花的银子,不禁直眯起眼睛勾画和弘哥的美好未来。
奉天将军这么待婉清扬,婉清扬确实受宠若惊。但不禁又让婉清扬明白一现实:一是,她是一神医;二是,她一女神医;三是,她还是个有点姿色的单身女神医。
这种待遇可叫婉清扬不知如何是好。董姨娘想必是已把她未婚生子的事也说与奉天将军听,任人都会认为她定会是举止轻佻的女人,这奉天将军看她的眼神也越发不对,弄得婉清扬头疼不已。
想当初跟塘钰一家撒个慌好了,还不如说自己是被休的,怎么也比现在状况来得体面。婉清扬暗骂自己:不机智啊!
第三十五章 做回仙姑
“小哥,你说奉天将军这些送我的东西都值钱吗?”终于得闲,婉清扬摆弄着手里的小物件问道。
塘钰斜视了婉清扬一眼,不禁嘲讽道:“哄你玩的小物件罢了!看你眼皮子浅,哄你玩高兴,不成想你还真当真!”
话说的怎么这么难听,你说好或是不好不就行了,怎么每每都把刺带上,一听就语带酸气!婉清扬不想再理他。
不过,既然塘钰这么说了,那肯定就是不值钱的东西,留着也是无用。但这些小物件看着也确实挺招人喜欢,再说毕竟还在奉天将军府里,直接丢了也不大合适。婉清扬便让人找个小箱子,一股脑的倒了进去,统统都装了起来。不为别的,单单为气塘钰。
“姑姑!姑姑!”不知这回又是排行老几的姨太太搔首弄姿的走了进来。这红禄少爷病渐好后,可真是把婉清扬忙坏了。
“您是几姨娘,找我何事?”婉清扬带搭不理的问道。
这见着小少爷病情稍稳,这些姨太太们是轮番的过来问这问那,真真的把婉清扬当神医使。上至头疼脑热,下道闺房行乐,没有一个她们不敢张嘴问的,随便一个问题都叫婉清扬头疼。
“五……五姨娘……”见婉清扬没认出来她,五姨娘尴尬的伸出五个手指,用手比量了一下。
“姑姑,您说平日里我们将军就喜欢我这葱枝般的小手,说摸在手里即柔软又舒服!”只见这五姨娘边说还边自己鼓弄着手,生怕婉清扬看不着似的,一阵自恋陶醉,忽而又恨恨的说:“没想这老六一进门,我这在将军心里的位子就不如从前。老六一个汉军旗上不了台面的小丫头,就凭裹个小脚,成天在我们面前显摆,这脚丫子都要踹进将军心窝里去了。可惜了我们这些姐妹,将军是待答不理的。更可惜了我这小手,别说摸了,将军现在是正眼也不瞧上一瞧了。”
“这……这你叫我怎么办,就你现在这年纪,现裹小脚恐怕是不行了!”婉清扬无奈应付着说。
“裹脚肯定是不成了!姑姑!您就替我想个办法!一看您就是个见多识广的人,您帮我想个法子,有了将军的眷顾,我还哪能忘了您的好啊!”五姨娘边说边递婉清扬一个上好的翡翠镯子,颜色翠绿,不是老坑产的估摸着也是上品。
“五姨娘,瞧您这是哪的话。我向来不喜首饰,在身上带着牵牵绊绊,还不如来些金银实惠些!”婉清扬不痛不痒的说道,一句话就说道五姨娘的心窝子里。
五姨娘表情不自然的嘴角都跟着抽动:“姑姑!这您先收着,事成之后,我肯定还过来孝敬您!”转而五姨娘又嗲声嗲气的叹口气说:“这没有了将军怜爱,我这月里进项明显少了不少不说,下人们眉眼高低还处处给我使绊子。本还想帮衬下娘家,这回自己都恐怕顾及不暇了!”说罢呓呓咽咽的就要哭出声来。
“停!停!打住!声音太吵,我脑子就更不好使!”这一哭,婉清扬顿时就有些乱了阵脚。她又不是年轻小伙,跑这使这招,着实让人头疼。
这一说,五姨娘忙止住声,泪眼婆娑的瞅着婉清扬,弄得婉清扬一脸尴尬。
“把你手伸出来叫我瞧瞧!”没办法,婉清扬只好走一步算一步,应付道。
五姨娘见婉清扬应声,忙把小手递了过来。
别说这小手白白嫩嫩,细长的指甲都仔细的留了半寸长,也不知用花汁染了几回,红红的蔻丹艳的似血,婉清扬看在眼里都觉得好看。
“有会画画的吗?找个会画画的师傅,在指甲上用金丝银线画个小花样,没准你家将军能喜欢!”婉清扬思量片刻道。
不就是美甲吗?我们二十一世纪这风靡一条街一条街的美容冉生品,没道理古代人不喜欢。
“啊~姑姑我明白了!”五姨娘毛瑟顿开。“还是姑姑有办法!”说罢扭着屁股就要走。
“回来!”婉清扬忙制止道。五姨娘马上面露难色,估计是以为婉清扬还要跟她讨银子,一脸难看。
见这表情,婉清扬顿时鄙视道:“不许说主意是我出的,要不一会六姨娘过来,再让我把刚给你这方破了,可别怪我不念你刚送我镯子情分!”
婉清扬说的这么直白,五姨娘一听马上会意。哪能还再让别人越过自己的指甲盖得宠啊,忙点头哈腰的走了。
送走一位瘟神,婉清扬心里悬着石头终于有了着落。可还没倒开空,只见六姨娘又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估计是看见五姨娘刚从婉清扬屋出去,怕她折返,时不时还往屋外望。
虽说这几个姨娘婉清扬大多分不清,但唯有这六姨娘婉清扬是认得的。模样好看赖看不说,一双缠得畸形的金莲小脚,说好听的是走路花枝摇曳,说不好听就是走路乱晃,在姨娘里确实额外扎眼。估摸着此时贴身扶着走路的丫鬟在门外放哨呢,不得已自己才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
“姑姑!我有一件难以启齿之事想向姑姑讨教!”六姨娘难为情的手里的绢帕来回在指甲尖上绕圈圈。
“你们床笫之间的事就不要问我了!”婉清扬忙堵住她话说。心想:这古代妇女太开放,这稍不留神说不定都能跟你说出什么话来。有了前面几个姨太太的先例,婉清扬立马警觉起来。
“瞧姑姑说的,把我都当成什么人了,那种事情我还是有分寸的!”说完不禁得意的把自己傲人的胸脯挺了挺,把为企业的小太平顿时显得无地自容。
“我有一个烦恼……”六姨娘涨红了脸,难为情的说道:“将军就喜欢我这金莲小脚,只是我这金莲却有个小顽疾!”
“走路站不稳?”婉清扬皱眉道。心想:那只能一个丫鬟扶不稳,两个丫鬟过来搀,也没别的法了。
“姑姑,莫取笑我!这金莲小脚看着好看,只是不得洗,时间长了脚趾缝里的泥总是除不净。这冬日还好,这一到夏日将军不免有些厌烦!寻摸着到你这讨个方,把我这小毛病给除了!”
原来她是说自己脚有些臭!婉清扬顿时头又一个有两个大。
第三十六章 小哥染疾
婉清扬记得她姥姥小时候也缠过几天小脚,但不过是姑娘大了,日子过得渐好时缠的。但那时已经都解放了,社会新风气也确实不兴这个,缠脚也实在是太疼,没缠几天姥姥就闹的太姥姥放弃了,最后终长成了实打实的大脚丫子。
婉清扬奶奶的小脚就惨得多!婉清扬奶奶比婉清扬姥姥大了将近三十岁,一辈子生了十多个孩子,她爸是老小。虽说出生时就已经是民国,但陋习太严重,好像是五六岁的年纪就开始缠的小脚。但毕竟只是庄户人家,嫁人以后也是需要下地干活的,就没有缠的太小,但在婉清扬看来确实已经算很小了。两双小脚严重畸形,每个脚趾头都紧紧的扣在一起。别说像正常人随时随地活动个脚丫子了,就给脚趾头伸个懒腰什么的,她奶奶的脚基本上都是不可能!五根脚趾头盘根错节的长在一块,根本不用提洗脚的事。一辈子积的老陈泥全都沤在脚趾缝里,轻微动一下就跟骨头要折掉一般。婉清扬除了记得她奶奶臭,就是她奶奶脚站不稳。一双畸形的脚,还得每天都跟男人一样下地干活,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在哪儿卡个跟头。整日里的干活,整日里的卡。用她奶奶的话说:就是从年轻一直摔到老,基本上就是摔习惯了!
婉清扬一听是关于脚臭的事,她奶奶脚上的酸泥味,从记忆的源泉里立马涌了上来。
这事头疼!婉清扬小时候给她奶洗脚她都没洗明白,现在一时也想不不出什么乙卯。再说婉清扬现在都已经把自己神话了,也不至于亲自去给六姨娘洗脚吧!婉清扬不禁活动了下自己的三八号的大脚丫子,眉头皱个不停!
“要不姑姑,我把鞋袜脱了,先给您看看!”六姨娘说着抬起金莲就要脱鞋!
“不用!不用!”婉清扬忙制止道。“别您一脱鞋,这惹人的小脚再让旁人瞅了去,这将军要是跑来责难我可就不怎么好了!”
婉清扬忙把将军搬了出来!六姨娘一听,忙把脚缩了回去。
婉清扬暗自嘀咕,她可不想闻你脚上的那股酸泥味。
“要不这样!”婉清扬都有些佩服我自己,随便一想就是一个主意。
“下回洗脚时准备个细纱布,争取塞到脚趾缝里,来回拖动纱布试试,看看能不能把脚洗净!”她奶的小脚纱布估计是塞不进去了,看着六姨娘年轻,没准脚趾缝还能松动松动。
心想把这六姨娘先支走才是硬道理,她的半斤八两别人不知道自己还不知道吗!“但以防万一,夏天睡前要用地里韭菜煮过的水泡脚。冬天没有新鲜的韭菜就挖些韭菜根来,每日泡上一刻钟,连泡十日,这脚味也能慢慢消散些!”
婉清扬这话说的是真的。想当年她还沉迷于网游的时候,网游里有一章就是这么写的。
“这就能行?”六姨娘有些疑惑道。
“也不是叫你去剜手剜脚,信与不信,全在你自个。我话已至此,一会我还得研究研究如何为小公子治病,六姨娘先请回吧!”说完婉清扬就要送客。
婉清扬心想,她还是学《绿野仙踪》里的奥兹大王,保留一些神秘感吧。本来就没什么真才实学,还跑到古代装神仙瞎忽悠,这种事还真不是她特长。
塘钰见这一天迎来送往的嘲讽个不停,不是讥笑她现代人鬼把戏多,就是取笑婉清扬以后可以当个巫医神棍,说不定还可以给自己多谋划条出路。
“切!你见过身家七千五百两的神棍吗?”
未免泄底,婉清扬借着将军的名誉下了逐客令。让奉天将军派两侍卫在她门前站岗,凡再有姨娘找她,婉清扬是一律逐客,避而不见。
约莫五六天,红禄的痘疮已经基本痊愈,除了脸上的小痘坑外,生龙活虎如同小牛犊一般。天随人愿,婉清扬不免又有点小得意。
“咳咳!”
“怎么了?”突来的微咳声,犹如冬日里的一道闪电,猛地的刺进婉清的耳朵。
婉清扬和塘钰的视线,心照不宣,婉清扬和塘钰不约而同的都想到一处,空气顿时一阵紧张。
见婉清扬表情难看,塘钰故作镇定的轻挠下胸口,从容道:“没什么,应该是着凉了。”说话间,塘钰下意识的往后退了几步,刻意与婉清扬保持一段距离。
“痒痒?”婉清扬傻在一旁有些不知所措,耳畔只听自己嘀喃的呓语声。
“染了又何妨,有你在身边,小小痘疮还能要了我性命不成?”塘钰清澈的眼睛依旧明净如水,丝毫没有因为婉清扬的反应而漾起波澜。
塘钰这几日担心婉清扬心力不足,整日围着婉清扬和红禄,生怕婉清扬有点散失,撵也撵不走。莫非是被传染了?想到这,婉清扬难过的不行,全然不顾什么男女授受不亲,上前就要解塘钰衣服上的扣子。
“我看看!”婉清扬已全然不顾应有的淑女形象。
塘钰紧张的不及躲闪,忙一手抓住婉清扬欲解扣子的手,尴尬的微斥道:“男女有别,你这女人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羞?”
塘钰掌心的温度传来,仿佛触电一般,婉清扬紧张的整个臂膀都战栗的不停。“郎中面前没得羞!”婉清扬忙避开塘钰扑朔的目光,低声说。嘴里说着不用避嫌,可脸却不禁尴尬的微热起来。
塘钰微蹙眉头,被婉清扬说的不知该如何回答。一室寂静,尴尬的只有呼吸声可闻。他们离的近,近的两人的鼻息都纠缠在一起,慢慢的鼻息织成一面网,将她们拢在一处。
“那……那我先看看手和脖子!”婉清扬转而尴尬说道,尽量压低自己的声音,不让塘钰看出她此刻的紧张。
塘钰低头,依旧看向婉清扬,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婉清扬看着那一张足以让任何少女都紧张心跳的脸,俊朗的面颊没有一毫瑕疵,仿佛是为剧情特意设定的角色。
“手……先放开……”婉清扬尽量控制自己的情绪道,难为情道。
塘钰听罢,这才放开婉清扬手腕,侧过脸去看向一旁。
她知道,在这个时空,她此刻的每一次心动都会给自己带来莫大的羞耻和危险。无论是在现代,还是在这个礼教深严的社会,面对塘钰这样完美的男人,她完全没有资格。
第三十七章 不听话,数你脸上痘痘
飞蛾扑火!受伤的只会是自己。
婉清扬不禁叹口气,暗暗嘲讽刚刚的心动。
塘钰自然的盯着婉清扬,婉清扬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镇定如常,仔细检查塘钰露在外面的皮肤。
果然,塘钰手背和脖子上竟然星星点点的冒出不少痘子来。
“小哥……”婉清扬一时没忍住,哇的一下哭出声来,眼泪犹如断了珠子似的往下淌,一头栽进塘钰怀里猛劲的开始哭。
塘钰身子一僵,婉清扬淡淡的体香萦绕在周围,塘钰只觉自己呼吸越发急促。“你不是说,这痘疮不是什么大病吗?”塘钰见婉清扬如此,被她弄得有些不知所措,任婉清扬抱着,伸出欲安慰的手不知该不该放在婉清扬背上。
“我……我……”婉清扬边抽噎边哭。“我是觉得对不起你,都是我把你连累,否则你也不用遭这份罪!”婉清扬强忍着抬头把话说完,然后又一头扎进塘钰怀里“呜呜”哭。
塘钰又欲把手放在婉清扬头上,安抚她。可又怕自己的举动再让她惊着,让他失去这片刻的温暖。
他多少次幻想,自己拥着婉清扬的情形,不曾想是因为自己竟得了骇人的痘疮。塘钰微微一笑,下意识的把怀里的人搂得紧了紧,生怕婉清扬一不小心又跑掉。
婉清扬不知是心疼塘钰,还是贪恋塘钰胸膛的温暖,或者二者皆有之,竟一时舍不得挪开身体。
哭了半晌,只听塘钰在婉清扬头顶悠悠说道:“那看你这意思,我这痘疮怕是不能好了?”其实,在婉清扬身旁这些日子,塘钰早知道痘疮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能让婉清扬这么重视自己,反倒觉得庆幸。
“嗯?”婉清扬忙抬头,擦了擦眼泪看向塘钰,怕塘钰误会,忙解释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哭只是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你,你别误会!”强忍住哭,婉清扬是边摆手边解释,然后又不顾形象的用衣袖擦擦鼻涕。
“反正红禄少爷的病已经好,你要是觉得对不起我,就寸步不离,日夜照顾我。正好顺祥过来报我额娘他们边走边停,还有几日才能到奉天,我们先就此在这多歇几日,借着养病也正好躲躲奉天将军和他那些小夫人。”塘钰见状嘴角微微向上扬起,脸上扬起一抹坏笑。
“嗯!嗯!”婉清扬听塘钰这么说,头点的跟小鸡吃米似的。
寸步不离?日夜监护?婉清扬忽又觉得塘钰有占她便宜的意思,但话说回来,照顾塘钰婉清扬还是心甘情愿的。
婉清扬哭声大,把远处的奉天将军都惊扰了过来。得知塘钰被传上了痘疮,奉天将军像躲瘟神似的,忙退开半步避开,满脸惊恐道:“姑姑,需要什么尽管吩咐便是,下官定当全力解决!”
真是将军体面全无,一副招人嫌弃的下做小人的样子,唯恐避之而不及。幸亏塘钰是客,若是普通杂役家丁,这奉天将军势必会差人将人绑上撵出去。
见奉天将军窘状,婉清扬却求之不得,即使有人在身边帮忙也是徒增烦恼,帮不上什么忙。想到这,冷淡道:“也不用什么,找两个得使的下人给我搭把手,吃穿用度帮我们准备好就行,都在院外候着,随叫随到,不需要人近身伺候。以前大夫给红禄少爷准备的药膏汤药,再吩咐人给我多准备几份。这塘钰少爷是陪我一同前来,过后还是要赶回京城赴职的。这传到京城,若是让人知道是因为我为红禄少爷治病而在此耽搁染病,我便是有十个脑袋也是赔不起!”心想,塘钰家就算再落魄,这点面子奉天将军应该还是要顾忌的。
“瞧姑姑说的是哪里话,都是为小儿治病操劳,才让贤侄染病,我这奉天将军府哪有不尽力之理!”奉天将军也忙觉刚才失态,面露愧疚。
“姑姑在身边,就是再大的病也无妨!”塘钰不愁反笑,婉清扬竟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一切无话,奉天将军至是不敢怠慢,一切用度供应齐全,唯恐失礼,落人把柄。
虽说塘钰得病,但婉清扬也因祸得福:莺莺燕燕们再也不敢踏进她跟塘钰住的院子半步,耳根子倒是落得清闲。
顺祥是被老夫人遣过来告知他们行程的,谁知正赶上塘钰染病,急得在院外直跺脚,吵着嚷着要进来伺候他们家少主子。
奉天将军差人在门口守着,婉清扬愣是没让人放进来。顺祥年轻,想必也是没有得过痘疹,这一个一个都病趴下可不成。
婉清扬护理一个两个还行,这要是都被传上,病倒一大片,到时候她可没有妙手回春的本事。再说古代人具体身体抵抗力有多强,婉清扬不敢估量,不过肯定比不过她一个现代人,毕竟她身体里还是带着不知多少病毒抗体的。
塘钰虽是染病,却不急不躁,居然放下以往常态,佛系一般泰然自若的在院子里养起病来。真可谓君子涵养和风度翩翩非一朝一夕可得。
“不能挠!”塘钰刚欲抬起手,啪的一下被婉清扬打了下去。看惯了塘钰对她翻白眼,如今婉清扬小人得志,顿时心里畅快了不少。
“可是确实觉得很痒痒!”塘钰被婉清扬打得一脸无辜,表情委屈的不行,仿佛是个淘气委屈的少年。
看着塘钰脸上也起了两个水泡泡的痘痘,婉清扬不禁觉得好笑。
“又不是小孩子,忍着点!小心抓破了以后娶媳妇,人家嫌弃你!挺好的一副皮囊,等回京城咱还得沾个花惹个草不是,成了麻子这可怎么成!”
听婉清扬如此说,塘钰一脸嫌弃,狠狠剜了一眼道:“我从不簪花惹草!”
“火气那么大!一会我差郎中多给你下些清热泻火的药!我最喜欢看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看你那火辣辣的小眼神,可别这关外呆了三年,回到京城却变成了麻子,京城里苦等你的丫儿姐儿,岂不是要哭断肠,撕碎了肝!”终于有机会肆无忌惮的挖苦塘钰,婉清扬可不能就此错过。
“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你都是听谁说的?你……”
“别说话!”婉清扬扬起一根筷子,轻打在塘钰嘴巴上,塘钰立马顿时乖巧的闭上了嘴。“再不听话,我就数你脸上的痘痘!”
第三十八章 怎么喂红禄就怎么喂你
数痘痘?塘钰无语,这种话也就婉清扬能说出来。任是有些家教的女子都不会如此。
塘钰还想继续往下说,又被婉清扬一筷子打断,婉清扬可不想让塘钰逮个缝子就开始教训。说罢,便把盘子里的仙人掌薄片细致的贴在塘钰脸上。
塘钰只感觉嘴巴被打得木木的痒,僵着身子,任由婉清扬摆弄。
“舒服点了吗?”婉清扬柔声问道,像哄孩子一般。
“哦!还好!”
婉清扬贴近,一种特有的体香萦绕在塘钰周围,塘钰心中莫名的有些痒。
其实塘钰现在感觉很不好,脸发热的厉害,眼前的东西也晕晕的泛起影。怕婉清扬担心,只强忍着,用婉清扬的气息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但忍不住,还是晃了一下。
“待着别动,小心脸上的仙人掌掉下来。这要是掉下来,我刚才的功夫劲可就全废了!”没注意塘钰表情,婉清扬说完不禁偷偷往塘钰衣服里偷瞄过去。
塘钰别扭的看向婉清扬,欲说话,张了张嘴巴,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身上……”婉清扬话到嘴边忙尴尬的止住没有继续往下说,脑子忍不住乱想,这塘钰的身材应该很有料。
婉清扬眼睛忍不住直勾勾的盯着塘钰强壮的胸肌,居然还没羞没臊的咽了口口水。
塘钰紧张的身子一僵,皱眉道:“身上我一会自己弄!”
“一个男人有什么可害羞的!”婉清扬仗着胆子说着,脸颊虽热了起来,心里却是窃喜。
“男女有别,传出去怕是被人笑话!”
“奉天将军府的下人们早已都吓破了胆,让他们来怕是他们不会愿意的。要想早些好,早些离开,你那些歪歪扭扭的想法就不应该有。你要记住,我现在就是一郎中,你现在浑身痘疮毫无姿色,我对你根本不可能有一点兴趣,更不会乘虚吃了你!”
塘钰听罢,脸都气黑了。“好歹我现在也是个病人,你说话时照顾下我病人的情绪好不好?”
“哪来那么多话,衣服是自己脱还是需要我帮你脱?”婉清扬一想到塘钰会活色生香的站在她面前,不禁有些小兴奋。
“我自己来!”塘钰说完,不情不愿的解开上衣衣襟,一个完美的胴体一览无遗的展示在婉清扬面前。
婉清扬惊艳的嘴巴微张,壮实的胸肌,平坦结实的腹肌。不由得婉清扬竟直勾勾的看着小哥腹肌,没羞没臊的数了数,货真价实——八块!
“身材还可以啊!”看着塘钰壮实的裸肌,竟忍不住想上前摸两下,但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欲抬胳膊的恶念被婉清扬及时制止。
“未来的女人都像你这么色?”塘钰嫌恶道。
“孟子有云:食、色,性也!都是饮食男女,这些事情我们可以互相理解理解!”婉清扬没羞没臊的直愣愣的答道,一时还未反应过来塘钰此话的意思,眼睛也没有有从塘钰身上挪开的意思。
塘钰被婉清咽得顿时说不出话来,憋了半晌,有些被婉清扬瞅的发囧,不禁微吼道:“还敷不敷?好歹天气这么凉,再多晾一会,没病也得冻出病来!”
婉清扬轻“哦”了一声,忙拿起一片仙人掌敷在凸起的水泡上。指尖无意间划过塘钰裸背上的肌肤,火辣的温度传来,指尖仿佛被火烧一般。
好烫!婉清扬不由的心一惊,忍不住整个手掌敷在塘钰背上,然后不待塘钰反应又在脑门摸了摸,塘钰身子顿时紧张一僵。
“身上这么热,为什么不早点跟我说?”婉清扬居然还一直无休止的调侃塘钰,没想到塘钰身体一直是强撑着的,婉清扬难过的话都要说不出来。
“我一个男人,这点小病还无妨!”见婉清扬难过,塘钰没有继续挖苦她,语调突然轻软,富有磁力。
婉清扬心不禁惴惴的一阵疼,默默的给塘钰又敷上仙人掌薄片。
“我的药还有一些,一会给你吃下,没准睡一觉就能好!”婉清扬尽量语气平稳的说道,不想让自己的情绪再影响塘钰养病。
“我看你药盒子里的药,也没剩几片,还是留着以后救急用!以前在军中打仗,什么情况没遇见过?睡一觉就可以,不要浪费了!”
“这是什么话,生病用药,天经地义,哪有什么浪费不浪费的!如果红禄病还未好,他年纪小,药我可能会全给他留着。但现在你生病了,这些药理所应当给你吃。快些好,也了我的一桩心病。否则你的病多拖沓着一日半日,再连累我病生出别的病来,到时又没有人照料我俩,那你我可就要自生自灭,抱团取暖了!”
“抱……抱团?”塘钰脑中一片香艳的场景飞过。
“互相照顾!”婉清扬瞪瞪眼,顿时把塘钰脑中生的恶念消除。
怕塘钰着凉,婉清扬忙取来一件棉衣披在塘钰身上。烧火的丫鬟此时已把火炕烧得滚热,让塘钰就此躺下正好。想到这,婉清扬忙又取来棉被,在炕头为塘钰铺好被子,示意塘钰躺进去。
塘钰顺从,听话的像个孩子,躺好后,安静的侧目瞅着婉清扬。
一片仙人掌从塘钰脸上脱落,落在枕巾上,婉清扬连忙捡起,又轻敷在塘钰脸上。
两相静默,婉清扬和塘钰互相对视,谁也没有再发出声音。
婉清扬取出药片,伸手放在塘钰面前:“药苦!放在嘴里,就着水一口吞下!”婉清扬一扬脖,给塘钰示范一下吃药的动作。
“果真那么苦?”塘钰见婉清扬如此说,一扫潇洒气度,此时竟像个耍赖的孩子。
“那需不需要,像我喂红禄那样喂你?”婉清扬双臂交叉胸前,故作瞪眼夸张的说道。
塘钰苦笑,一口把药放入口中,眉头顿时紧皱,忙又猛吞两口水把药强咽下去。
婉清扬嫣然坏笑道:“给你出一个脑筋急转弯?”
“什么弯?脑袋拐弯?”塘钰边苦边皱眉头。
听罢,婉清扬“噗呲”一笑,解释说:“就是问你一个问题:舌头的哪个部分对味觉最敏感?”
“那还用说,当然是舌根!我现在嗓子眼苦的都要命!”塘钰想都没想的说道。“你给红禄喂药,不是还准备个蜂蜜水什么的,到我这除了一碗清水怎么什么都没有?出道怪题算是给我当糖吃吗?”
“你怎么也像个小孩子,弘哥在家吃药都没你那么多说道!刚吃完药,马上给我睡觉,好好发发汗,可别把我这么金贵的药浪费了!”
塘钰听婉清扬如此说,看在药贵的面子上,老老实实的躺在被窝里,一动也不敢再动
第三十九章 兰溪是谁?
“那好!你也好好休息,天色渐黑,你也先回屋早点睡吧!”
婉清扬不知塘钰是药劲上来了,还是发烧的有些睁不开眼,只见塘钰眼皮微睁着说。
婉清扬没有离开,忙背过身把案桌上的水碗和杂物整理了下。
塘钰没有合眼,望着婉清扬的背影,一动也不动的看着婉清扬的一举一动。
塘钰喜欢看婉清扬,一般都是偷偷的,可只有看婉清扬背影时,才敢这么肆无忌惮。本是可以触手可及的人,他却抓了几次都没有抓到,真是年纪大了,想娶媳妇都没有魄力。
塘钰暗笑自己太不男人,自己既然喜欢她,就应该光明正大表露心意才是。可他每一次敞露心扉,都被婉清扬找各种理由推搡过去。
他知道,婉清扬心中有自己的苦,可他愿意替她分着。只要自己能给他幸福,让他做什么他都愿意,哪怕是再生一回痘疮,或者是别的,他也愿意。
此时的婉清扬却在纠结:留他一个人睡吗?
不管怎么说塘钰现在也是个病号,在古代生痘疮确实是可以死人的。塘钰现在也是在死亡边缘徘徊的人,留他一个人婉清扬好像不怎么放心。
“这炕这么大,你住炕头我今天住炕尾,如果你晚上再发烧也能有个照应。”婉清扬说的轻描淡写,丝毫没有不妥。
“不妥!”塘钰一口否决!
“哦!我知道了!传出去对你名声不好!”婉清扬发自肺腑的说道。
“你……”
塘钰脸此时沉的有些吓人,婉清扬轻易不敢再说话。
“困了你就先睡一会,见你没事我再离开!”说着,婉清扬竟不自觉的把手敷在塘钰眼皮上,帮他闭上了眼。
塘钰屏息,突兀的一把握住婉清扬敷在眼上的手,沉吟道:“你真的不知道什么是男女有别,还是在挑战我底线?”
塘钰的手修长而又炙热,婉清扬本能的往回一缩,但又被塘钰牢牢的抓了回去。
“我……我只是好心,没有你那些弯弯肠子!烧糊涂了?你现在举动可就是有些无理了!”婉清扬自知理亏,语气明显心虚。
塘钰一直很君子,但婉清扬此时忘了,眼前的塘钰也是个男人,还是古代很有风骨的男人。
日已迟暮,凉风习习,院外下人们已经掌灯,微弱的灯光透过窗纸射到屋里来,空气顿时变得旖旎迷乱。
婉清扬手背上触觉也变得更加敏感,似乎是被吸引着,任由塘钰握着也忘记缩回。
“姑姑!老奴给您送个新火盆来!”门外传来一个妈子的声音,两个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忙把手都收了回来。
“先门口放着,我自己端进来,有事我再喊你。”婉清扬清了清嗓子道。
门外妈子应了一声,悄无声息的离开。
端进火盆,怕火盆里的碳崩出来,婉清扬仔细的将火盆放在屋子中央,以免再引起火灾。一系列动作忙完,婉清扬手背上的触感依旧没有消散。
古代没有炉子,也没有暖气地热,这夜里除了靠火炕的温度,就要靠这个火盆取暖。好在现在天还不是特别冷,夜里的温度也算好过些。
“我去把炕再烧热一下,再给你旁边放半壶水,免得我半夜担心你口渴没有水喝还得从热被窝起来照顾你!我再放片药在你旁边,要是半夜起来还是发烧头疼的厉害,就自己再吃一片,不用替我心疼药。你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就跟奉天将军一样付我银子好了!”
婉清扬低着头,瞅都没瞅塘钰一眼,自顾自说道,说完便转身到外堂生火烧炕。
“那我付你多少诊金算好,和奉天将军一样吗?”
“你……”婉清扬语吃。
“那我继续养你好了!”塘钰终说出自己想出的话,眼皮沉的再也睁不开。
呃?婉清扬脸一阵火辣,忙躲到外间,不敢再同塘钰一室。
婉清扬的心被塘钰搅得不行,打了打两下脸,忙弓下身烧火,不再想其他。
来古代这么长时间,婉清扬别的技能没见涨,生火烧炕的技能倒是一流。
烧了几把火之后,婉清扬怕烧的太热塘钰睡着不舒服,便停了下来。转身想回自己屋,又有些放心不下塘钰,便又走到门边嵌开一条小缝,偷瞄往里看去。只见此时塘钰已完全合眼,躺在被窝里渐入梦乡。
也不知塘钰发汗了没有,想到这婉清扬又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走近一看,只见塘钰面色苍白,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不停地淌了下来。看来刚才塘钰是怕她担心,强忍着高烧说话来着,想必是刚才也是烧的厉害,婉清扬心里顿时又一阵难受,更不忍心离开独自留下一人塘钰。
借着烛光,婉清扬肆无忌惮的打脸着塘钰俊美的脸——那张完美无缺,让人看一眼就会令人窒息的脸。
见塘钰熟睡,婉清扬忍不住低头凑了过去仔细研究,究竟是长得好在哪里,居然可以让她如此痴迷。只看得一时沉醉,竟也忘了回神。
塘钰气息轻喘,微打在脸上,婉清扬这一刻莫名的产生一种奇异的意乱情迷,隐晦的情欲不自觉在内心处纠缠。身子顿时猛地一惊,暌违已久的感觉,被抛弃之后许久未曾出现的感觉。
这种感觉对婉清扬来说是一种痛,把她从迷乱的边缘带回现实。
婉清扬直起身,顺便也摆正了塘钰在她心中应该立着的位子。终究是她不该染指的男人,哪怕只是一丝意念,也会让她粉身碎骨,飞蛾扑火,终究可望不可及。
此时的塘钰,已不再是凤凰城普普通通赫舍里家的少爷,越靠近京城,她和塘钰的距离也会越拉越远。
塘钰脸上一会潮红,一会发白。红烛的映照下,塘钰眉头紧蹙,浓密的睫羽随着身体的微蹙轻颤。嘴里还难受的梦呓着说着什么,含糊不清,像是梦魇着似的。
“对不起!”一句话清晰入耳。婉清扬以为塘钰醒了,抬头一看原来是塘钰梦呓发出的声音。
“对不起什么?是不是平时亏心事做多了,睡觉也不安来?”婉清扬接塘钰的话,喃喃说道。
“兰溪,对不起!”又一句完整的话传来,那样轻微含糊,又那样清晰入耳,婉清扬整个身体暮然一僵。
第四十章 情动
婉清扬你想什么呢!婉清扬忙纠正自己的思绪。
塘钰有塘钰的故事,纵是在塘钰家生活那么长时间,塘钰的家事,还有塘钰京城的家,都未曾有人跟婉清扬提起。
婉清扬始终都明白:她终究是个路人。塘钰负不负谁,喜不喜欢谁跟你有什么关系!在这个社会,自己还是安分守己带着弘哥混口饭吃为好。
可是塘钰梦里究竟是在和谁说对不起呢?
兰溪……?想着这个名字,婉清扬眼皮不自觉的也沉了下来。这几天照顾红禄少爷确实她也没怎么睡好,现在也不知道是几更天,眼皮怎么沉的这样睁不开眼了!
就先咪一小会,趴一会也好!婉清扬自己跟自己商量道,眼前一黑,便沉沉的睡去。
……
“好冷!”这一觉睡得好沉,婉清扬没想到自己居然趴在炕沿就睡着了,一阵冷风吹来,婉清扬激灵的身子一颤,抖索一下便醒了。
外面天空依旧漆黑,启明星也未上枝头,看来离天亮还为时尚早。
塘钰面上的潮红已经退下,呼吸也平稳顺畅许多,脑门也被夜风吹的冰凉,看来她这一觉也睡得够长。
见塘钰危险期已过,她回自己屋睡觉也能安心了。婉清扬顺手摸了一下塘钰被窝,还有些余温,也不用再往灶坑里添柴。
婉清刚想把手从塘钰被窝里抽出来,谁知一双湿热的大手倏地一下把她手攥住,是那样强劲有力,足以掀起她心头的一片涟漪。
婉清扬暗暗为自己的情愫感到羞愧,使了使劲,想把手缩回来。可仿佛被钳住了一般,一点也动弹不得,温热的体温从掌间来传来,又是她暌违已久的温暖。
婉清扬紧张的屏住了气息,没有再把手缩回来,这种贪念她今日竟不知痴迷一回两回。
“怎么还未走?”塘钰睁开眼,柔声道,借着烛光婉清扬依稀能看清塘钰目光竟柔情的含着水。
“想看看你身上还热不热,这就要走了。”婉清扬又挣脱一下,塘钰依然没有放手。
“是你把手伸进来,把我弄醒的,我以为你要占我便宜!”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塘钰仗着夜色,居然油嘴滑舌起来。说着居然一侧身,手下一用力,竟把婉清扬整条胳膊搂入怀中。婉清扬整个身体被用力一带,险些扑倒再塘钰身上。
“我要回去睡觉了,你先把我胳膊放开!”婉清扬此时虽不是十七八的少女,但依旧怀春,尤其是面对塘钰这种极品帅哥,不禁让婉清扬语气显得怯生生的。
婉清扬强支着身体,不让自己倒在塘钰身上。别开脸,怕塘钰看见她脸上的羞涩。
可此时的一切语言、动作,对婉清扬来说都显得有些无力。
“手真凉,把另一只手也给我,我帮你捂一下!”一觉醒来,塘钰烧已退,莫名的头脑异常清醒。他不愿再放开婉清扬,他怕自己一旦撒手,又变得懦弱没有勇气。
“你是不是发烧烧糊涂了?”婉清扬另一只手啪的一拳狠狠的凿在塘钰胸口上,塘钰疼的“哇“的一下,仍没有把她胳膊放开。
“你一个女人,怎么会有那么大力气!还这么蛇蝎心肠,虐待我这个病人。”塘钰说着从被窝里伸出一只手,有气无力的揉了揉自己胸口。
汗涾湿的衣袖湿漉漉的紧贴在胳膊上,刚才被塘钰拽的紧张,竟未发觉塘钰身上的衣服都已经被汗水湿透了。
“你衣服都湿了,我给你找件干净衣服,你重新换了再睡!”婉清扬不敢再生塘钰气,轻轻的扯开塘钰的手,尴尬的低头去找衣服。
“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你来帮我换!”见婉清扬羞涩塘钰故作苦状,有些得寸进尺。
“你是回光返照吗?”说完婉清扬啪的一下把找出来的衣服摔在塘钰脸上。
怎么睡一觉塘钰一反常态居然开始调戏她,想到这头也不回愤愤的摔门走到外堂去!
一室两隔,婉清扬整个个人顿时被吞没在黑暗中。忘记了披衣,站在寒夜中,顿时觉得冷得厉害。但贴着门,依稀能听见塘钰窸窣换衣服的声音。
“走了吗?”窸窣声停止,塘钰声音传来。
“没!你换好了?”婉清扬尴尬的应声道。
“口有些渴,帮我拿些水来!水壶里的水有些凉!”
真矫情,婉清扬刚想张口怼塘钰两句说,张了张嘴又吞了回去。
“哦!你先等我一下,我再给你烧些水来!”说罢,婉清扬揉了揉尴尬的有些僵硬的脸,麻溜的就去生火烧水。心想,古代要是有个暖水瓶就好了。
烧好水,装进茶壶,又往茶杯里添些凉的白开水,倒了两杯,一杯递给塘钰,一杯给自己。
温热的水进肚,婉清扬顿时觉得身体有点暖些。
虽然屋里点着蜡烛,但灯光依旧有些昏暗,婉清扬努力把自己缩进角落里,不让塘钰看见她的表情。
塘钰的眼神有些扑朔,着实有点让人捉摸不透。今晚接二连三的让塘钰吃了豆腐,婉清扬越想越发堵。
“刚才你好像把我当成你的兰溪!”
塘钰听到“兰溪”的名字,忽想起睡梦中的梦,塘钰顿时一脸僵硬的呆在那里,眼神冷得有些发寒,直直的冷到婉清扬心里。
原来,塘钰心里的始终是他过世的夫人!婉清扬心一阵苦笑,笑自己竟差一点犯傻。
“你刚才说梦话了。我就听到兰溪两个字,别的没听到。兰溪是谁?是女人吗?”婉清扬装糊涂道。
塘钰一脸憔悴,陷入回忆中。半晌才悠悠答道:“兰溪是我过世的妻子!我刚才确实好像梦见她了。”
塘钰说罢,抬头看向婉清扬,眼神难过:“除此,我还有说别的吗?”
“没!只有这两个字,还是我猜的,其余我都没听清!”说着,婉清扬忙避开红烛的光线,怕塘钰看出她撒了谎。
其实婉清扬很想问,兰溪是个什么样的人,为什么塘钰要在梦中跟他过世的妻子说对不起,但婉清扬有些不敢问,心里不知道在抵触些什么。
接着屋里是一阵沉默,婉清扬坐在炕尾,又把自己往黑暗处缩了缩。房中的火盆早已灭了,冷风袭来,身子不由得一冷,蜷了腿,把腿搂在怀中。
第四十一章 再会
“其实,我……”塘钰刚张口,红烛嗤的一下燃到尽头,猛闪一下就灭了。突来的黑暗笼罩了整个房间,屋子里顿时又静了下来,塘钰欲出嘴的话,又吞了回去。
“天色不早了,我回屋再睡一会,天亮再过来看你。”婉清扬起身欲走。
“别走……听……我讲讲兰溪!”黑暗中塘钰祈求道,声音紧张的有些颤抖。
婉清扬欲动的步子微迟疑了下,一幅幅琐碎的画面在脑海里萦绕。
婉清扬没有吃小哥妻子的醋,自知之明和理智占了上风。不管能不能回家,她不想让自己未来的路难走。
她自私,胆小,在塘钰面前很自卑,她知道自己没有任何资格接受这份感情。只是忍不住又回了头,虽说屋外繁星点点,屋子里却一片漆黑,也看不清塘钰脸上的表情。
“改天的,等你无事时再讲给我听!”婉清扬淡淡地留下一句话,留下一室冷清,抬腿,离开。
塘钰要跟她说什么?婉清扬摇摇头,不敢再往下想,摸着黑回到自己的房间。炕上丫鬟已经铺好了被,炕也是烧过的,还有余温。自己庆幸了下,胡乱的脱下衣服,一头便钻进被窝,只感觉脑子里混混乱乱,不敢再想其它。
只是被里的暖却抵不过身上的冷,婉清扬不由得蜷成一团,瞪眼望着这漆黑的长夜,迟迟没有睡意。
另一个房间,塘钰久久没有睡意。其实他想跟婉清扬说:他已放下兰溪,在梦中已跟她做最后道别……
塘钰身体素质好,恢复很快,没几日痘疹便消了,无形中众人又将婉清扬的医术神话一翻。
那日夜里的事婉清扬没有再提,塘钰几次开口也被婉清扬委婉挡了回去。
仿若没有发生,只是错觉,婉清扬和塘钰又恢复了往日相处的样子。
婉清扬为这样的结果感到庆幸,只求顺其自然,不再敢想其他。
“姑姑!姑姑!姑姑留步,姑姑再多住几日!”奉天将军见婉清扬和塘钰向他辞行,连忙上前挽留。
婉清扬头疼:不管怎么说,你奉天将军府也是个是非之地。塘钰身体已经康复,你们家各位小太太瞅她的眼神和瞅塘钰的眼神都有些不对,还是抓紧跟塘钰走好。
塘钰正色道:“红禄少爷病已无碍,晚辈孝期已满理应回京赴职,多待几日未免朝廷方面过意不去,望将军多多谅解。”
“那姑姑再多住几日如何?下官与姑姑相识恨晚,红禄这苦命的孩子对姑姑像是对亲额娘一般。姑姑这一走,不光下官心如刀绞,可叫我这苦命的孩子如何承受呀!”奉天将军又捶胸又跺脚,驴唇不对马嘴的说,样子滑稽极了。
“将军说笑了,孩子小还离不开额娘。老夫人还在前方等我们汇合,待他日有机会路过将军府,定来叨扰!”婉清扬委婉道,不给奉天将军留任何插话的余地。
奉天将军见婉清扬言辞决绝,倍感遗憾,直叹气说:“也罢!也罢!姑姑和末将本就初识,他日有缘必会相见,望姑姑不要忘记下官就好!”
奉天将军越说越伤感,无奈向身后喊道:“来人呐!快把本将军给姑姑准备的礼物奉上来!”
礼物?银子和金银珠宝这几日婉清扬也收了不少,这临行还有礼物,婉清扬这激动的顿时就有些眼珠子往外冒。
见婉清扬如此,塘钰在一旁又恨铁不成钢的狠狠瞪了她一眼。
两个小兵端上来两大托盘衣服,婉清扬眼角一扫,里面居然还有两件皮草:一件狐皮坎肩和一件貂皮大氅。
过冬衣服有了不说,居然连貂皮都有了,真心稀罕!婉清扬这颗东北人貂皮的虚荣心顿时就涌了上来,看奉天将军的眼神瞬间柔和许多。
塘钰一脸鄙视,直勾勾的瞅着婉清扬还要做出如何举动。
“姑姑!下官来不及为你多准备,都是些临时选购的。本想等过两天天冷了再送给姑姑,可是这姑姑今日却走,千万不要嫌弃!”只见奉天将军转而低声含情脉脉的说:“姑姑穿在身上,如同下官在身旁陪伴一般,下……”
婉清扬一听忙愣住,不知该如何接话。
“好!晚辈先替姑姑收下!”塘钰不等将军说完,忙打断。就接过衣服,不理婉清扬大步流星的就走出了大门。
婉清扬见塘钰有些生自己气,忙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
“姑姑!末将料理完府内事务,他日定会前去拜访,姑姑一定要等着下官呀!”这奉天将军是边往外送,边连连低声对婉清扬说,听得婉清扬浑身都起鸡皮疙瘩。
婉清扬听罢只得无奈的对他应声说“好!好!一定,一定!”心想:这感觉怎么跟猪八戒高翠兰似的,你可别去找我,我可不知道怎么接待你!
“姑姑!姑姑!”一阵稚气声,红禄的声音从远处传来。
红禄一路小跑的从府里跑来,跑得是呼哧带喘的累得不行。跑到身前一把便将婉清扬抱住:“姑姑,为何要走?红禄舍不得你!”
婉清扬见状安慰道:“姑姑家里还有个与你一般大的弟弟,弟弟想姑姑,姑姑这才急着赶回去。”
红禄见状,撅起小嘴道:“可红禄依旧觉得头有些热,还离不开姑姑。”
“热?让姑姑看看!”说完婉清扬不由分说就在红禄脑门上狠狠亲了一口,亲完若无其事道:“哪有?姑姑觉得红禄温度挺正常!”
红禄虽说只是幼童,但在古人眼里这可是明晃晃的大尺度、限制级,塘钰和奉天将军见状不禁都觉得有些辣眼睛。
红禄小脸被婉清扬亲得紧张的通红,稚气道:“男女有别,姑姑为何要亲我?难道要嫁与红禄做老婆不成?”
听罢,婉清扬不禁“噗呲”一笑:“那紅禄你快些长大,姑姑我慢些变老,我们两也不是没有有可能!”说完婉清扬觉得红禄可爱,又在红禄脸上亲了一口。
红禄见婉清扬如此说,小脸兴奋的不行,开心道:“那我让姑姑做我的大老婆,等我长大就过去娶你!”
看来好色这基因是遗传的,婉清扬瞥一眼奉天将军道:“将军,那我就先被您儿子定下了,我们后会有期!”说完不理会奉天将军铁青的一张脸,朝红禄挥了挥手和塘钰离开。
奉天将军哑巴吃黄连,被自己儿子搅的也不好再上前乱缠,只好以礼相送他们二人离开。
第四十二章 大东北
老夫人一行人没有进奉天,从城边直接绕道往前赶路,慢悠悠的在前面边走等婉清扬和塘钰。婉清扬和塘钰没走多长时间路,就与老夫人和弘哥汇合。
一见面,塘钰就把婉清扬成为小富翁的事情告知老夫人,老夫人听了吃惊的连连称叹。对自己生痘疮的事轻描淡写的却遮掩了过去,反正塘钰身体已经无碍,老夫人也未多说什么。
马车吱吱呀呀,一路前行!
从车帘透过的点点光亮,把奉天将军送的貂皮大氅照的的闪闪发光。婉清扬见状,可惜的直摇头叹气。
“这毛皮这么难得,这又摇头又叹气是做什么?”老夫人一旁看得不解。
“老夫人,这衣服送你吧!金贵是金贵,可我穿这衣服有些太招摇,有点穷人乍富的感觉,不符合身份!”这要是在现代,穿个貂皮大衣也不算是什么,可这是在古代,穿出去确实太过乍眼。
“一件衣服而已,哪有什么合适不合适的。再说了,我年纪大了,本来身子骨就不轻便,这貂皮穿在身上也觉得压得慌。”
“我这要是穿出去,末了再招了贼,得不偿失。给我留着恐怕是要压箱底了。”
难道真要把这么好的衣服留着压箱底?想到这,婉清扬是一脸难过。
“你这么爱钱,不如到了京城我找人帮姑姑您卖了?直接换成银子如何?”塘钰一旁挖苦道。
婉清扬听罢,忙将貂皮大氅搂紧怀里,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可不成!姑姑我现在还不缺银子,卖了想再买就买不回来了。”
说完一脸扎进大氅里,貂毛光滑柔软,触感如丝,刚一贴脸,婉清扬就感觉自己幸福的不得了。怪不得女人都喜欢貂皮,不是因为物质,是这东西真的好。
“那回头让王妈帮我改改如何?”婉清扬突然灵光一现。
“这大氅还要如何改法?”老夫人和塘钰听婉清扬这么说的都有些不解。
“把毛皮改在里面,外面罩个面子,我反过来穿。这样既暖和,也不招摇。冬日里我就披着我这貂皮大氅,日日不离身!等面子旧了,或者花色不实行,我再换个面子,穿着这件大氅我就永远带派!”婉清扬想了想,原来“派克服”是这个意思。
“派?”老夫人对婉清扬的新名词有些不解。
“就是很气派!我们家那的土话。”婉清扬解释道。
老夫人听了点点头,觉得婉清扬家乡的土话都很有意思。
“额娘,辛亏姑姑手下留情,否则也不知会敲我多少银子!”塘钰一旁插话,帮婉清扬改个话题。
“那是我看走了眼,还以为你是地主家的小少爷。要知道您也大家大业的,我早就下手,丝毫不会手下留情!”
婉清扬白了一眼塘钰,晃了晃手里的即将空药盒叹口气说:“唉!可惜药就剩下两片扑热息痛啦,以后发财赚银子的机会恐怕也没有喽!”
“你这七千多两银子坐吃山空,也能够你和弘哥吃些阵子!”塘钰态度明显的打趣婉清扬。
“那哪能行,钱生钱才是硬道理!京城天地广,机会多,反正现在有了本钱,等以后找个机会做个小买卖也不错!”婉清扬不禁自己暗自勾画下蓝图,不管京城物价如何,她实打实的小富婆的身份可是真的。
“算了,回去还是老老实实在府里待着,别丢人现眼就好。我们家倒是不差你这个坐吃山空的小主。”
“那以后回京,好吃好喝的把我和弘哥供着就行!”婉清扬好像习惯了与塘钰呛来呛去的说话。“哎呀!小哥!要不银子我分你一半得了,求你可别挖苦我!”婉清扬央求道。
“我可不差你这点银子,你自己都好好留着吧!”
“有钱人!”婉清扬嘟囔一句不再理他,回头瞅瞅儿子道:“儿子,来这当小少爷好不好?”
“一般般,不怎么好!没有好吃的,也没有好玩的,拉臭臭时不是纸不好,就是没有纸!”只见儿子嘟着小嘴躺在老夫人怀里撒娇说。
老夫人一听弘哥连擦屁股的纸都抱怨,笑得是上气不接下气。“真是委屈了我的小孙子啦!没想到,这小少爷做的这般不舒服,等到京城奶奶再好好补偿补偿你!”
“拉臭臭的纸给我准备好点就行!”弘哥满脸委屈的说,依旧把拉臭臭的事情放在首位。
“好!好!好!真是我的乖孙子!奶奶可舍不得给你半点委屈!”老夫人边说边疼惜的摸着弘哥的头。
古代人出门准备的东西就是齐全,尤其像塘钰家这样的大门大户。衣食住行什么也不缺,吃喝拉撒还有下人伺候,除了坐车咣当咣当是烦恼,其余全部美滋滋的。
晚上睡觉时人多也不用担心野兽突袭。尽管白天再舟车劳顿,晚上舒心睡一觉第二天还是精神气爽。
因为清朝老祖宗们颁布“禁关令”,大东北虽说地广人稀,但生态环境真真保护的特别好。
植被茂盛,种类繁多,古树参天,一路上花呀草呀,包括各种小动物不重样的看。
婉清扬觉得如果塘钰一家就此不带她和弘哥走,婉清扬相信即使让她土里刨食就此当个农民,就冲这片沃土也能养活她和弘哥。
一路走走停停,塘钰倒是教婉清扬认识了不少树木、山势地形,什么树长的野果子能吃,什么树底下产什么蘑菇。对大自然的恩赐,婉清扬也无不惊奇!
塘钰说的条条是道,都是他多年行军打仗积累下的经验。
老夫人说婉清扬全身上下除了一双大脚,其余的部位哪都不像满人。见婉清扬耳朵上只有一对耳眼,任婉清扬哭爹喊娘,纵是让刘嬷嬷用烧红的绣花针给她又扎了两对。
对于婉清扬来说,简直就是赤裸裸的酷刑。但为了在这个时空生活下去,别说是扎两个耳洞了,就算让她现在缠小脚她都能忍。
按照老夫人的说法,区别满人与否,给人的第一印象最主要。满人不裹脚,不分男女人人都一双大脚丫子。另外,满人为守古制,女人向来都是一尔三钳。
所以看耳朵和看脚,第一眼就能区分出是不是满人。老夫人说婉清扬既然已挑了头做钮祜禄瑾嬛,就要一直做到底的,以后照顾他们母子也方便。
幸好秋天伤口恢复快,没几日婉清扬这耳朵也就恢复的差不多。
“儿子,别玩了!上车,要出发啦!”弘哥在身旁也不知道在研究干草里的什么,仿佛没听到婉清扬叫他,一动也不动!
这孩子,当了两天小少爷,怎么连她这当妈说话也听不见了?
婉清扬刚想上前朝他屁股拍两下,只见一条和弘哥胳膊一般粗细的蛇正一点点向弘哥爬去。
婉清扬脑袋瞬间嗡了一下,傻了一般!
第四十三章 抡蛇
站在远处的塘钰也看见这边情形,刚想拾块小石子把蛇打走,谁知婉清扬出其不意,疯了一样伸手就抓住了蛇尾巴,蛇受到惊吓,忙扭动着脑袋窜过来咬婉清扬,不待它近身,婉清扬挥起胳膊就开始抡。
奈何蛇不会叫,否则立马会“哎呀!妈呀”一声。
塘钰嘎巴嘎巴下嘴,平生第一次见人如此抓蛇手法,没想到婉清扬动作惊人,又给自己上了一课。
婉清扬大脑一片空白,一连串的动作都没有经过大脑思考,下意识的学着快手里非洲小孩抓蛇的方法,甩起胳膊就把蛇当绳子抡。
其实婉清扬很怕蛇,蛇身冰凉冰凉的,抓在手里感觉整条胳膊都麻了,腿也跟着发软。
甩了一会,婉清扬便身子虚脱的半跪在地上,一手支着地,另一只手始终不忘一件事:就是使劲甩手里的蛇。除了耳边胳膊呼呼的抡动的声音,婉清扬其余什么也听不到……
“婉清扬……婉清扬……”塘钰试着唤她,可她依旧没有反应。“婉清扬——”塘钰几乎是吼着喊了出来……
婉清扬也不知道自己跪在那里多久,甩了多久。只感觉塘钰上前一把将她搂住,强按住她机械甩动的胳膊,低声在耳旁安慰道:“可以了!可以了!弘哥没事,弘哥没事!”边说边轻拍着后背安慰自己。
听了塘钰这话,婉清扬才慢慢反应过来,倏地扔掉手里的蛇,浑身瘫软的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身子不住的抖。
宏哥早已吓得失声痛哭,连哭带爬的过来抱住婉清扬,一头钻进婉清扬怀里。看到儿子,婉清扬再也忍不住了,绷着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哇哇”的娘俩就开始一起哭。
塘钰在旁边一会安慰安慰婉清扬,一会又哄哄弘哥。后来实在没辙,塘钰便一手搂一个,半蹲在地上傻傻的任由这娘俩哭。
婉清扬也不知道自己和儿子到底哭了多长时间,哭累了才发现,下人们都呆愣在一处,一动不动的都在那看她们娘俩哭,估计都被她甩蛇的举动吓傻了。
“小哥……”婉清扬强止住哭声,边抽边哭说:“蛇……蛇胆送给你泡酒!”强说出这句话后婉清扬又开始止不住的哭。
塘钰被婉清扬弄的哭笑不得:“看你抓蛇的样子,原以为你还有点真本事,谁成想……谁成想……哈哈!”
婉清扬头一回看塘钰笑得这么开心,一口整齐的小白牙全都露了出来。婉清扬看在儿子没事的份上,她这个超级无敌小妈咪先暂且原谅你。
老夫人原已上车,只听见婉清和弘哥哭声,还不知道他们这边发生的什么事,吓得小老太太忙从车里下来。
了解事情原委后,老夫人庆幸的连连双手合十,嘴里不停的念叨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塘钰起身看了看依旧被抡的晕晕乎乎的蛇说道:“只是水蛇,长得粗了点,没有毒!”然后忍不住又笑着说:“是一只运气不好的蛇罢了!”
婉清扬一听“没毒”,紧张和愤怒才稍稍消了一点点。
婉清扬向来怕蛇,但也认为蛇是非常有灵性的动物。稍冷静后,看着眼前还迷迷糊糊的蛇也挺可怜,要是把蛇胆取出来泡酒婉清扬还真有些不忍心,最后决定还是让塘钰把蛇放生。
塘钰看着慢慢爬走的蛇很是心疼:“真是可惜我那一坛子好酒啊!”
“以后你‘姑姑’叫亲点,下回要是有蛇想咬你,我也帮你抓!”婉清扬愤愤的说,把一旁的老夫人逗得“哈哈”大笑。
他们正说话的当儿,顺祥“少爷!少爷!”一路小跑就跑了过来。
顺祥跑到近前刚要说话,忽的看到了婉清扬满脸哭的一塌糊涂,诧异道:“发生什么事了?远远听见的都是笑声,姑姑这怎么却哭成这样?”这一说不要紧,大伙笑得更欢。
顺祥更是丈二摸不到头脑,刚想说的话忽的发现自己竟然全想不起来了。呆愣的立在原地,使劲的摸自己后脑勺。
“哦!想起来了!”顺祥拍了一下脑袋,兴奋的说:“我刚刚打了两只山鸡,还有……还有……”顺祥停顿下想整理下思路该怎么说,大伙跟着紧张的连口大气都不敢喘。
“六叔他们打到了一只熊!”冷不丁的顺祥冒出了一句,惊得众人嘴巴张的溜圆,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短暂的沉寂后,下人们兴奋的一阵雀跃,都高兴的不行!好家伙这一路可有肉吃了!
“有人受伤没有?”塘钰稍一吃惊,忙担忧的询问道。
“没有!都好着呢!”顺祥还似乎没晃过神。“哦!熊太大,我们几人弄不回来,我是回来找找帮手的!”
“干爹,我中午想吃叫花鸡!”弘哥抹抹眼泪说,对熊似乎不怎么感兴趣。
塘钰听罢吃惊的问:“小馋鬼!也不知道来这之前你额娘平日里都给你吃些什么,居然连叫花鸡都知道!看在你额娘把你养得这么好的份上,干爹带你去看看熊好不好?”
“嗯!好!”弘哥顿时兴奋的就蹦了起来,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边走还边跟塘钰说:“干爹!我和额娘是相依为命,额娘养我可不是为了养肥了吃肉的!”婉清扬一听,脸都要绿了。
婉清扬用手胡乱擦了擦脸,瞅了老夫人一眼:“老夫人,我也跟去看看!”说完不等老夫人回答,忙跟着跑了过去。
老夫人在后面嘱咐道:“慢点!慢点!都是当额娘的人了,还这么让人操心!”
婉清扬头也没回的跟老妇人摆摆手,笑着大声回道:“放心!没事!下回我注意!”说完又加快了脚步紧跟了几步。
没走多远,婉清扬就看见六叔和另外几个家丁围着一个庞然大物在那研究着什么。不用说也知道,一定是在研究熊。
走进一看,只见一只大黑熊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胸口上插着一只羽毛箭,眼睛上也插着一只羽毛箭。咧着大嘴,哈喇子还在嘴边淌着,胸口上的白毛被流出来的鲜血染得通红通红。
婉清扬吃惊的直咽口水:两只箭毙命一只熊,这古代人的箭法可真是太神奇了!
第四十四章 吃熊
其中一个下人跟塘钰解释了事情原委经过。
原本他们来到林子边上只是想拾些木材留着路上备用,没想到顺祥耳根子尖,听到附近有山鸡咯咯的叫声,没费力气就打了两只山鸡。谁知道他们正准备往回走的时候,正碰到一只大黑熊探头探脑的往我们营地这边望,虎背熊腰,一人来高,估计是被营地食物的气味吸引过来。
他们发现熊的同时,熊也发现了他们。
六叔可是个经验老道的猎手,顿时吩咐大家不要乱跑乱动先乱了阵脚,因为熊可是一个奔跑速度相当快的动物,要是盯上谁,那人肯定遭殃。不光熊奔跑速度快,听觉嗅觉也特别灵敏,即使猎物站着不动,熊也能轻松的逮到猎物,不过有一点可惜视力却不怎么好,所以才人送错号“熊瞎子”。
六叔让大伙不停的摇动周围的树枝,扰乱熊的听觉,分散熊的注意力。熊周围的树枝被他们几个摇的沙沙作响,熊呆愣的在原地直打转转,根本分不清人究竟是在哪。
就在熊慌神的当,六叔一箭射去,正中熊的胸口,一下子就把熊惹毛了,吼叫声把林子震得三晃。
估计那时候大家伙都看婉清扬耍蛇看直眼了,才没注意到林子里的动静。
六叔射完第一只箭,第二只紧跟着就射了出来,从熊眼射进去,正中脑心,没费吹灰之力就射中了一只熊。
说得轻描淡写,六叔在一旁直呵呵的挠头笑也不邀功,给人一看的感觉就非常实惠、朴实。
婉清扬心想:这古代人真厉害!在网上看新闻曾看到,国外野外遇熊的人,都拿着枪朝着熊头射中两枪,最后还是被熊拍死了。
现在六叔两只箭居然就把只大黑熊解决,可真是高人!如不是亲眼所见,婉清扬还以为说的是仙侠故事。
婉清扬心想:她和弘哥也别白穿越过来一回,以后让弘哥跟六叔学学箭法,咱也拜个师学个艺什么的。
黑熊估计有五六百斤,这秋天养好肥膘准备过冬的熊就是肥,动一下浑身的肥肉都跟着乱颤!六七个家丁驾着个粗棍子,把熊四肢都牢牢的绑在棍子上倒吊着,一路摇摇晃晃的才把熊弄到了车上。
“没有蛇胆,这回可以用熊胆泡酒喽!”塘钰表情得意的对弘哥说,嘴角又露出一口整齐的小白牙。
婉清扬看在眼里,痞帅痞帅!
“是公熊还是母熊呢?”弘哥好奇的问。
“是头公熊。”塘钰答道。
“那太好啦!”弘哥兴奋。
“小家伙!你以为熊跟猪一样?谁说母熊肉不好吃?”塘钰疑惑道。
“好不好吃我不知道。我是想万一母熊有熊宝宝,熊妈妈被我们吃了,熊宝宝是不是很可怜?没有爸爸,小熊宝宝还可以跟着妈妈一起生活。”说完小家伙使劲搂着婉清扬的胳膊亲昵的惹人脸红。
“还是我的乖孙子心地善良!”老夫人听完弘哥的话,眼睛都笑弯了,开心的样子就跟荣国府的贾母一样。
塘钰说等熊皮熟好,可以留着给弘哥做个小袄,如果富裕熊帽子熊围脖一溜也都有了。
婉清扬兴奋不已,不用再为儿子的冬衣发愁,原还想让人把奉天将军送她的狐狸坎肩毁。
行了半日,一行人在一条小河边安营扎寨。塘钰说今天大家一起吃熊,可以先不用着急赶路,正好借此机会在这修整修整。
马夫卸了车,在干草茂盛的地方上定了几个木桩,把马牵了过去拴在了木桩上,任由马在草地上吃草。
厨子在草地上用石头垒砌了两个大炉灶,又在炉灶上面架上了两口大锅。
没有什么事的小丫鬟上前帮忙把炉灶周围的草都拔干净,因为现在已经深秋,荒草多干燥,怕火星溅到草地上引起山火。
除了老夫人贴身刘嬷嬷和鸾鹃,其余的下人们打水的打水、劈材的劈材。王妈领着几个老妈子们把主子们这几日穿脏的衣服拿到水边,清洗干净后全都晾在了干草地上。整个营地热热闹闹,充满了笑声。
塘钰说熊肉这东西既难得又新鲜,大家伙一路赶路也很辛苦,任由厨子,可以多做些给下人们吃。
两只鸡,一只给弘哥做叫花鸡,另一只和蘑菇干菜一起炖了也给下人们吃。
下人们听说不光有熊肉还可以有鸡吃,各个兴高采烈!
弘哥更是兴奋拉着塘钰的忙前忙后的围着厨子转,说要看看厨子怎么做叫花鸡,弄得婉清扬半步也不敢离身,生怕弘哥惹出什么乱子。
厨子老全叔是府里老人,据说是从孩提时就跟着父辈在府里打转转,为人和蔼,平易近人。父辈的手艺全部继承下来不说,厨艺只有过之而无不及,对主子们的吃食即上心又负责。
老全叔把熊掌单独切下来,清理干净后用蜂蜜味上,放在可以保鲜的木匣子里,说等过几日回府再单独做给主子们吃。
熊皮则被仔细的剥下来,又在上面撒上了厚厚的盐,被立正正的钉在马车的木板子上晾干。
然后老全叔又仔细的把熊肉切割开,这时候婉清扬终于知道庖丁解牛是如何绝技了。
虽然解剖的动物不同,但原理都是一样。三下两除二,基本上就是不费吹灰之力就把熊按照部位分解的整整齐齐,什么肥的、瘦的、内脏还有骨头之类的都整齐的罗列在砧板上。
老全叔边干活,边跟婉清扬解释:熊肉哪些地方能吃,哪些地方不能吃;哪些地方吃起来腥,哪些地方吃起来鲜;哪些地方有什么药用,哪些地方吃了又能治什么病。说起来条条是道,就跟多年的老中医一样。
“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这要是在现代,吃熊的事婉清扬哪敢想呐,今儿她就算尝尝鲜吧。
最后老全叔留下了足够他们今天吃的鲜肉,其余的肉全都抹上厚厚的盐,放进了腌肉的坛子里,留着以后在路上慢慢吃。
肉板子上的肉沫也被老全叔仔细的刮了下来,拌了点葱花和干菜沫,揉成了不大不小的丸子,说一会留着做个汆丸子汤。
在弘哥的“指挥”下,老全叔又把鸡收拾好,很细心的在鸡肚子里塞满了各种调料。然后又用在水里汆过的大白菜叶子仔细的把鸡包好,最后又在最外面厚厚的裹了一层用料酒和好的泥,埋在了炉火堆下面。
第四十五章 这孩子有点坑妈
老全叔被弘哥指挥的哈哈大笑,边做边乐着说:“就我这两把刷子,再过两年弘少爷长大了,估计就不能吃我做的菜啦!”
“姑姑以前也给弘哥这么做过?”塘钰边笑边看向婉清扬。
“没!”婉清扬心虚道:“我给他当睡前故事讲过!是一个民间格格,给他的皇阿玛做叫花鸡的故事。”然后又手舞足蹈的把小燕子和皇阿玛一起微服出行的故事给塘钰讲了一遍。
塘钰对这个民间格格和皇阿玛听得是云里雾里,非要刨根问底是哪个格格,哪个皇上。
“是故事!是戏!知道吗?我们那为了娱乐,为了怕晚上睡不着觉编出来的故事!”古代人真麻烦,讲个故事都那么较真。
“故事虽然有趣,但拿格格和皇上编故事终归是不好!”塘钰最后总结性说。
“下回我讲的时候改说公主和皇上,是前前朝的故事行了吧!”切!要是把你拉到现代,把你们满族从努尔哈赤到溥仪的电视剧都搬出来给你看看,岂不是要吓死你,婉清扬心里不禁偷笑。
忙活了大半天,月上枝头,营地上终于开饭了。塘钰说今天高兴,下人们也都可以喝上两口酒。但毕竟是在野外,不比在府里,怕有突发状况发生,只可小酌不可贪杯。
老全叔的手艺可真不是盖的,漂漂亮亮给我们用熊肉做了四个大菜:红烧熊肉、熊肉串烧、轻烧熊排骨、路飞大腿肉,外加一小锅清淡的大白菜汆丸子汤(因为古代这个季节真没有小白菜)。即使材料短缺,但各个做工精细,令人赞不绝口。
大家席地而坐,借着篝火,热闹非凡。
虽然胸肉口味各个精美,回味无穷,但说实话,对于婉清扬来说,天下肉都是一个味,也吃不出什么四五六出来。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对野味穷追不舍,还真让不婉清扬得其解。
话说,婉清扬自从来古代,很多地方都想不明白,又大多不方便开口问,简直可以送自己一个外号——百思不得其姐!
最后一个上来的才是“叫花鸡”。众人被弘哥吊着胃口,对这道菜简直万分期待。
一看到鸡被端上来,弘哥顿时兴奋的直蹦高。去掉干硬的泥壳,弘哥就急着让老夫人先尝,把老夫人哄得简直晕头转向。话说,弘哥会来事这方面,婉清扬还是比较满意。
老夫人真心喜欢弘哥,弘哥也是真心拿老夫人当亲奶奶待。
树影婆娑,夜风习习,借着篝火却丝毫没有一丝寒意。下人们酒过三巡,见主人们行乐,也都慢慢退去,不敢在旁边观赏。
妈子丫鬟特许不用在旁伺候,婉清扬一席饭吃的也颇为轻松。
唯独鸾鹃煞有心事的围在老夫人身旁,时不时的又往塘钰的酒碗里添些酒。因为也是喝了酒的缘故,看塘钰的眼神也颇为大胆。
“鸾鹃,这里不用你伺候,先回去休息吧!”塘钰被盯得不自在,委婉道。
“奴婢不累,在旁边着者,主子们使唤也方便!”鸾鹃故作羞态,扭捏道。
婉清扬只觉胃里一阵翻滚,恶心的不得了。举着酒碗兀自的喝了口酒,把酒脸别在一旁,不愿看鸾鹃惺惺作态,也不愿看塘钰得便宜卖乖。
老夫人看在眼里,婉清扬的小心思哪能逃过她的法眼。她是有意让塘钰收鸾鹃入房,但塘钰对鸾鹃的态度她全然看在眼里。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如若塘钰对但她凡有一分意,早就将她收房,还何苦等到今天。
鸾鹃见老夫人没表态,竟起身贴着塘钰,面若娇羞的为塘钰把弄皱的衣角掖一掖。
塘钰身子一愣,忙用筷子把鸾鹃的手打开。
鸾鹃脸一红,仍没有起身的意思。
“鸾鹃!回账里候着,有事再传你!”老夫人当即冷脸道,心想这孩子一项稳重,纵是仗着自己的宠爱在下人面前使些性子,她也是容忍。只是如此想爬上主子的床,还是越了本分。
等回京,还是尽快找个好人家帮鸾鹃配了吧。起初是自己让鸾鹃起了念想,但要是断这个念想恐怕就是不好断了。
老夫人心里,此时还是比较中意婉清扬。虽说老夫人心里还是摸不清婉清扬心里究竟是有什么梗,但她和塘钰的心思她看在眼里,婉清扬降在自己儿子的手里还是早晚的事。
鸾鹃见老夫人发话,万般不情愿的才起身离开。
酒过三巡,抛开刚才的不愉快,老夫人显得也有些兴奋,突然开口唱起了蒙古长调,歌声悠扬,声声入耳,虽嗓音有些苍老嘶哑但不失细腻。
在这广阔的天地间,星星仿佛都为之动容,枯草即将回春。优美的歌声响彻整个营地,弥漫在遥远的丛林,甚至传得更远。
歌声停止,感心动耳,余音缭绕,婉清扬和弘哥完全沉寂在这古老动人的歌声里,一时未缓回神。遂有一种:天苍苍野茫茫,逐草四方尽苍茫的感觉。
“老喽!年轻时唱一晚上都不觉得累!”望着浩瀚的夜空,老夫人眼神闪烁,仿若娇羞的少女,陷入往事的回忆中。
“奶奶歌声真美,弘哥也要给奶奶唱一首!”
一听弘哥要唱歌,老夫人和塘钰都兴奋的不行。
谁知,弘哥却一把扯着婉清扬手道:“额娘给弘哥伴奏好不好?”
婉清扬一脸纳闷:“手里什么也没有,难道要额娘我拍大腿给你打拍子吗?”
弘哥调皮的冲婉清扬挤眉弄眼道:“额娘,你忘了?你不是会敲碗吗?”说着弘哥拿着手中的筷子比量敲打的动作。
弘哥这一说,婉清扬才方想起,在家时跟弘哥玩过敲水碗给他伴奏《小星星》的游戏,忙吩咐人帮她打些清水,再给她取十二个上好的瓷碗。
老夫人和塘钰看婉清扬和弘哥一旁忙碌,又摆碗又倒水的开始开始试音,满脸惊奇。
忙乎了大半天,终于调好声音,弘哥依篝火站立,仿若台上演出一般精神抖擞。
水碗声音清脆,叮叮咚咚,弘哥声音童趣稚嫩,一手旋律简单明快的《小星星》被婉清扬和弘哥配合的完美无瑕,不禁赢得整个营地喝彩。
老夫人欣喜的不行,痴痴也拿着筷子敲手中的碗
“奶奶,我额娘的歌也好听,在家时我额娘做饭的时候都在唱,来到这反倒从来没听我额娘唱过,真可惜。”
“呃……”这孩子有点坑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