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养宠物
其实婉清扬说这句话时，心里也有些画胡，真想让四爷把这些洋人都驱逐出去，这样以后悲惨的事情是不是就不会发生？可是这样不利于时代进步发展，想必也不会让四爷讨康熙喜欢。可是一想到前几日见过的鸦片，婉清扬顿时心里就难过起来。
犹豫再三，婉清扬还是说出心中忧虑：“四爷，洋教士们随身带了一个叫雅片的东西，四爷若信我，能否借着治疫病的由头，把它一并除了？”
“哦？雅片是何物？”四爷不解。
“只是听闻此物祸国殃民，犹如毒药一般让人上瘾。小能散家，大能亡国，是个极其不祥的东西。”
她能直接跟四爷说大清就是因为鸦片才亡国的吗？婉清扬摇头。
“希望四爷能尽自己一切能力所能，想尽办法禁止洋人携带此物来我大清，如有发现，不论多少一律查缴，屡违禁者杀！”
婉清扬心里有一丝犹豫，不知该怎么说才好，最后一句话说的发狠了些。
“这个东西可以先行扣下，至于其他本王还需慎重考虑。”四爷很少能听进去女人说这样的话，只这话从婉清扬口中说出竟有一种从未见过哀伤。四爷参不透其中究竟是家仇还是什么，竟出乎意料的一口答应，没有丝毫敷衍。
婉清扬不知四爷是否把她的话听进去，还是仅仅在敷衍自己。婉清扬点头，心想她能做的也只是杯水车薪，说多了怕是会让人觉得自己如同怪物一般，面对历史洪流，她还能想出别的方法吗？
此时的四爷已不是少年，给人感觉有说不出的沉稳，让他不说话时显得异常冷峻，威严。
“为何如此信我？”四爷的眼神似乎能看到婉清扬的骨子里，但始终让婉清扬有些琢磨不透。
“因为您是四爷？”婉清扬弩定道。
“不是因为我是王爷，就敷衍奉承我？”
“不是因为您是王爷，是因为您是四王爷，寻常的王爷我是不会跟他说这么多话的。”婉清扬这句是实话，她对历史上的雍正还是非常偏爱。
“那如果是老八问你呢？”
“也会说！”
“为什么？”四爷表情顿时不悦。
“因为他是八爷！”婉清扬置气道。
“那你为何要用那么可怜的眼神看老八？你可以惧他、畏他，甚至可以喜欢他，可是你为何要可怜他？他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可怜？”
“我……我……”婉清扬一时语吃，接不上话。
没想到，她看八爷的眼神居然是可怜。四爷看出来了，八爷想必也看出来了，那八爷又会如何想自己？
“我可怜她畏妻！”婉清扬张了张嘴强辩道。
“前几日，街上遇见南笙？”
“呃？”四爷突然岔开话题，婉清扬一时没回过神。
“离他远一些！”
“为……为什么？”
让她离一个男子远一点，她居然问为什么？四爷顿时被婉清扬气得瞪眼，咽得说不出话，转身就要往门外走。
婉清扬见瘟神要走，忙大声恭送：“四爷，民女马上差人抱养猫狗，此等小事不烦王爷挂心！”
四爷步伐微微迟疑一下，身子一动，婉清扬虽未见表情，但婉清扬知道四爷背对着自己肯定是在笑。
不过只是稍一停顿，四爷没有回头，便大踏步离开，给婉清扬留下一个笔直的背影。
婉清扬还在愣神，苏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什么地方蹦了出来。“姑姑，您是说要在铺子里抱个猫狗回来？”
婉清扬一笑：看来苏苏是担心自己，一直躲在暗处没有离开。
“嗯！养狗防贼，养猫捉老鼠！都给我抱凶一点的回来！”婉清扬瞅了眼空荡荡的凳子，想想刚刚发生的一切，郁闷的不行。
不出婉清扬所料，八爷很快便在宫里找到治疗鼠疫的方子，对症下药，驿站得了瘟疫的病人都得到了有效的治疗，也没有因为疫病而死亡的事件再发生。四爷狠抓病毒源头，瘟疫传染也得到了有效的控制。
和婉清扬预料中的一样，在洋教士携带的物品中，果然发现了很多的跳蚤、虱子，还有几只大的出奇的黑老鼠。
婉清扬忽想起那日见洋教士的大胡子，越发泛起恶心来。
朝廷快马加鞭，对停靠在澳门和广州口岸的船只进行全面检查和消毒，杜绝病毒再向内地传染。
洋教士们也都被带到城外统一隔离观察，行事既不愚昧，又体现了我大国行事风化。
朝廷内外对八爷和四爷的办事效率和对待紧急事件的应急方案，都是双手竖起大拇哥表示称赞。
鸦片也被四爷堂而皇之的扣了下来，洋人们怨声载道，奈何事态发展完全没有他们说话辩解的余地，有苦水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婉清扬觉得用自己这些微薄的现代化知识，贡献一些绵薄之力，心里甚是满足。只是这历史洪流终究还不是婉清扬能左右，虽有一丝愧疚和不安，但保自己小命要紧，至于其他婉清扬可不敢再想。
“汪汪！汪汪！”望着眼前赤牙咧嘴，吐着舌头，躺着哈喇子的猛犬，婉清扬不禁打起怵来。
“苏苏！你这狗怕是厉害过头了吧！”婉清扬小心翼翼的围着大狗转圈圈。
这大狗见婉清扬上下打量它，气愤得更是上下乱吠，迎着日光明晃晃的看到狗嘴中喷出的吐沫星子。
即使有铁链子拴着，吓得婉清扬腿也直打哆嗦。
“回姑姑，狗主人说了，看家护院，还得是这种猛犬。只要我们细心照看，不出几日，这狗就能认主！”苏苏陪笑着说道。
婉清扬无奈点头，摸了摸怀里被犬吠声吓得瑟瑟发抖的小猫咪，困惑道：“苏苏，那这刚分窝的小猫咪又是做何讲？”
“回姑姑！这猫咪的主人说，猫性子野，不宜认主。必须打小抱着，要不它不定什么时候，就自己溜达的回去了！”苏苏得意的卖弄道。
婉清扬无奈：“那你再帮我抱只大的回来，小得咱先慢慢养着，大的让它吃饱了自己再溜达回去！”
没想到养个猫狗，说道居然这么多。婉清扬心中虽说无奈，但摸了摸怀中猫咪柔软的绒毛，手感尚好，心情也好了许多。
苏苏见主子这么说，一脸吃土，不再敢炫耀。
“这狗也先送回去！太凶！别那一日脱缰跑了出来，再咬了人，就算把人扑倒也不值当！这事你办的不漂亮，晚上睡觉时你警醒些，先留你看门吧！”
第一百三十九章 送礼
这狗似乎看出婉清扬嫌弃它，又“汪汪”使劲冲她叫了两声，吓得婉清扬忍不住又往后退了两步。
“那姑姑，这狗我们还养不养了？”苏苏不解。
“养！当然要养！不过，你给我抱只可爱的回来，只会叫，不能咬人，长不大的那种。也要刚分窝的，姑姑我要打小开始养！”
也不知老祖宗们现在都养什么狗。泰迪、比熊肯定不可能，都是舶来品。国产的原有物种，难道是哈巴狗？
“这几日驿站的疫情怎么样了？”婉清扬突然想到，这几日塘钰没有回府，也不知具体是什么情形，不过前门大街上的官兵似乎少了。
“怕是控制好了！具体的不太清楚，听四爷身旁的秦全说，因为疫情治理有功，万岁爷还奖了四爷和八爷。”苏苏乐颠颠的答道。
“秦全？秦全整日里跟着四爷，你是怎么见着他的？秦全来过了？”婉清扬话一出口，觉得最后一种的可能性极大。
“来了，又走了。说是无事，过来转转。”苏苏说完，趁人不备偷偷塞到婉清扬手中一个小东西，末了还故作神秘的轻声道：“秦全说，这是四爷送您的，不让旁人知道。”
四爷？婉清扬忙下意识的用手一摸，手感丝滑，小巧圆润。打开一看，里面居然包着一个鼻烟壶，小巧的透明壶内居然还勾画了两只可爱的哈巴狗，生动伶俐甚是让人喜爱。
都说这雍正喜欢狗，看来此事的确是真的。可这四爷能安什么好心，无非是想勾搭良家妇女罢了。想到这，婉清扬略略看过便转手递给苏苏道：“还回去！就说，本姑姑不喜！”
“得咧！”苏苏不敢废话，听了连忙点头。
谁知，苏苏左手接过鼻烟壶，右手又神秘的塞到婉清扬手中一物，低声道：“姑姑，这是秦顺送来的！”
“秦顺？秦顺又是谁？”这老秦家人丁兴旺啊，一会一个秦忠，一会一个秦顺的。
苏苏见婉清扬不知，解释道：“秦顺是八爷身旁的贴身太监。”
婉清扬掂了掂手里的东西，也掂不出什么所以然，只感觉甚是碍眼扎手。好奇的刚想拿出来瞧瞧，忙又停住苦笑道：“这个也还回去，也说本姑姑不喜！”
这四爷身旁的太监和八爷身旁的太监怎么都是老秦家的？老秦家的日子过得就这么清苦吗？婉清扬一脸纳闷。
婉清扬后来才知道，太监们一般都是进宫后改姓秦的，也有很多改姓赵姓高的，以示警醒太监：毋学秦朝赵高，宦官不能干政。现在想想清朝的太监里确实没出现什么十恶不赦的大太监，李莲英出名也是因为风流债，权且不算。但这都是后话。
苏苏苦着脸把婉清扬手中的东西又接了回去。婉清扬看罢便心中明了，怕这苏苏这传递物品也是从中得了好处的，顿时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苏苏一眼，苏苏忙心虚的把头低了下去。
“姑姑，前面少爷和左泰少爷来了。”秋月过来通报。
秋月口中的少爷肯定说的是塘钰，婉清扬听了心情顿时既激动又紧张，像怀揣着小鹿似的抱着怀里的小猫咪就迎了出去。
“小哥，左泰，你们今日怎么有空来了？”见到塘钰，婉清扬心情更加紧张，尽量表情平静的问道。
“驿站的都事解决，宫里气氛松些，我也能得空出来走走。听闻皇上得知是采纳姑姑的建议，对姑姑很是赞赏。”塘钰笑道。
“皇上？皇上知道我了？那皇上就没说赏我点什么？”婉清扬市侩道。
塘钰抿嘴一笑：“皇上听闻姑姑十里桃花经营的红火，特批内务府允以在十里桃花为后妃采购胭脂水粉。这授之以鱼，不如授之以渔，看来姑姑这生意做大，怕是要越来越红火了！”
“要采购我十里桃花的胭脂水粉？”婉清扬惊讶道。
“神仙水、手工皂现在风头正旺，怕是宫里的娘娘们见了都会爱不释手。”左泰一旁道。
婉清扬摇头，无奈道：“也不见得就是好事，如果有一点点小差池怕是也要全家掉脑袋的！”
“姑姑怎么如此悲观！若换成其他铺子摊上这等好事，怕是搭台子摆酒席也不为过。姑姑却在此叹息，真让人好生迷糊。”
“我也说不好，就觉得离这皇宫远一点才好，一点也不想沾边。”
婉清扬可能是电视剧看多了，天生就对这皇宫就有恐惧感。
“你们这宫里的娘娘若是瞧上哪位绣娘的手艺，这位绣娘怕是得沤尽了血，累瞎了眼，一辈子都得捆在这织台上。你们得想个法子帮我把这个差事给推了，我赚点小钱够我和弘哥花就可以，不求大富！”
“这手工皂、神仙水又不是都需要姑姑亲自去做，开个作坊，雇几个伙计不就完事了？哪还需要姑姑亲自卖苦卖力？”左泰不解。
“我不怎么会跟官面上的人打交道，怕自己会得罪人！”说完婉清扬自己感觉这些理由让人不信服，她周边接触的人，又有几个不是官场的呢？
“总之，我不喜欢！”婉清扬不由左泰再争辩，最后总结道。左泰噶了嘎巴嘴巴，到嘴劝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事也不急，等宫里来了人再定也不迟！”塘钰淡然道。
“姑姑，你怀里的小猫咪真可爱！”左泰一眼瞥到婉清扬怀里的小猫咪，忙贴身凑在婉清扬身旁，一股浓重的脂粉味打脸而来，呛得婉清扬有些喘不过气。
“左泰！你涂胭脂了？”婉清扬忙退后两步，这才细细打量左泰的小脸来：皮肤较平日细腻白皙不少，一看就是涂了粉的。
左泰听婉清扬这么问，顿时大喜道：“姑姑这才瞧出来？我是按照你前几日教我额娘的法子涂的！别说，这把面脂和脂粉混在一起涂在脸上，确实比分开抹强上许多，又白又滑的，府里的姨娘和丫鬟都夸我帅气不少！”
婉清扬听罢不禁苦笑：“左泰，虽说姑姑我就是一个卖胭脂水粉的俗人，你用我店里的东西我自然也高兴。姑姑我虽不懂诗文，不会讲大道理，但是有些事理还是懂的！只是你毕竟是个男人，涂些面霜让皮肤显得细腻、不干燥紧绷是可以的，但若像女子一样，好脂粉之气却万万使不得！”
第一百四十章 少年娘则国娘
左泰不喜，顿时嘴就嘟起道：“这又有何使不得？我用我的，与他人何妨？又碍他人何事？再说男子抹粉，古皆有之，又不是只有我一人喜欢！”
“你是男人！男人就应该阳刚、血气。若着装打扮雌雄不辨，日后行为也会更加女里女气。少年强则国强，少年娘则国娘！大丈夫当开疆辟土，封万户侯，难道你想边关受敌，我大清无男子可用，只有一群娘炮前去上阵赴敌吗？”
“姑姑！你？”左泰听婉清扬如此说，又羞又气的直跺脚。
婉清扬不理他，继续说：“左泰，我虽未知你志向，想必他日也是要报效祖国，为国尽忠，以后要如此娘气可怎么行！东晋和南朝脂粉之气盛行，最终酿成了梁末大乱。
宋人好脂粉，以面白、熏香为美，而最终亡国。满人是靠马上得天下，后世子孙理应不能忘本，守得住这天下才行！以铜为镜照面，以史为镜明志，才能知己得失！”
头一次见婉清扬侃侃而谈，塘钰和左泰皆傻了眼，仿若不认识一般。
“嫌我多嘴，以后我就不说。开门多一个人给我送银子，我难道还怕到手的银子扎手不成？只是，你们用你们自己的，可千万别带歪了我家弘哥，我可是想培养个血气方刚的男儿，养儿子我可不想养误会！”
“姑姑，你确定你没有读过书吗？你平日里也是和弘哥这么讲道理的吗？”左泰一脸好奇。
“弘哥现在还是吃喝玩乐的年纪，还不需要我和他讲道理！”婉清扬实话实说。
“原以为你不喜欢弘哥考功名走仕途，目光短浅些。不成想，今日阔谈，确实是我等皆没有的远见！”塘钰饶有兴致的开始上下打量婉清扬，把婉清扬瞅的有些不好意思。
“孟母三迁，岳母刺字，陶母封坛退鲊，都是我们做母亲的一片苦心！”婉清扬被塘钰打量的一阵打怵，说起话来突然感觉有些没有底气。
左泰一旁一脸委屈，一句话也不说，使劲的用手擦脸上的脂粉，弄得婉清扬有些过意不去，安慰道：“姑姑我言辞有些重了，姑姑向你赔礼可好？”
其实婉清扬知道，左泰平时看起来贪玩，但骨子里是好的，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马上功夫也了得。狐朋狗友虽说交了一大堆，但也是兴趣相投的挚友，人品无疑也都是好的，婉清扬今日的话确实是重些。
左泰扭头不予理婉清扬，继续较着劲的擦脸。
“那姑姑请你喝酒？我们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可好？”
左泰转身，还是不理她。
“那姑姑请你帮我的新宠，小猫咪取个名字可好？”
听婉清扬这么说，左泰终于不怒而笑：“起个名字倒是可以，那姑姑请左泰吃肉喝酒的事也不能免了！”
婉清扬见左泰不再怒自己，她这才安心。打趣他说：“你给我的小可爱要取什么名字？你可千万别拿什么大花、小花之类的名字糊弄我！”
“叫粉球吧！毕竟它是以后也是要混迹于这脂粉堆的，又生得这样肉嘟嘟的可爱！姑姑，你看这个名字可好？”左泰张口道。
婉清扬一听，顿觉得这个名字有趣讨喜，奉承道：“果然书读得多，给萌宠取个名字都有才情！”
塘钰见婉清扬如此奉承左泰，在一旁不禁有些撇嘴。
谁知左泰淘气，居然调皮的往粉球的胯下望了望，调皮对着粉球说道：“看来我们粉球长大后，必是个好脂粉气的小公猫，可不要太娘了惹得主人嫌弃呦！”
弄的塘钰一脸黑线，婉清扬在一旁也尴尬不已。
左泰见婉清扬欢喜，忙扯着婉清扬胳膊道：“那姑姑，左泰现在就馋酒，我们现在就去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可好？”
“现在？”左泰这小子真是蹬鼻子上脸，婉清扬忙训斥道：“青天白日的，姑姑我还要在店里给你赚酒钱和肉钱，请客之事还是要等晚上打烊！”
“那不用姑姑破费，这顿左泰请了便是！”左泰撒娇道。
“小哥！你先把他给我领走！他要是不想走就给我去后院干活！整日吃喝玩乐的毛病，姑姑我今天可要给你正一正！”
左泰见婉清扬态度坚决，赌气道：“我不走！我后院干活去！粉球刚来，我先去给他支个窝！”说罢，一把抱过婉清扬怀里小猫咪抬腿就往后院走去。
店里独剩下婉清扬和塘钰，气氛顿时就尴尬下来。
婉清扬好些时日未曾见塘钰，塘钰看起来清瘦憔悴不少，若是老夫人见了肯定会心疼。
没有左泰在一旁打趣，塘钰脸上的笑容显得也有些不自然。
铺子里没有客人，吴掌柜和苏苏他们几个不知什么时候知趣的都躲了出去，整个铺子里就剩婉清扬和塘钰两人。
塘钰微笑着，没有说什么话。而婉清扬知道，就单单为了这个微笑和这个简单的对视，她却等了很久，婉清扬顿时就觉得很满足。
“这些时日宫里事务忙，整日拘在宫里，今日得闲，才过来看看你。最近可好？”塘钰紧张道。
婉清扬点点头：“还好！”
婉清扬嘴上说着，心里却反着道：我不好！我想见一个人见不到，整个人感觉都很不好！
塘钰没有说话，手里捏了几朵玫瑰干花在手里摆弄。
“店里生意还算红火，也没有人再过来挑刺找茬，就是银子赚得有些多，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财！”为免尴尬。婉清扬故意玩笑道。
塘钰被婉清扬逗的一笑，露出一口久违的小白牙。
“生意人应该低调些！晚上你和左泰喝酒也带上我一个！”
“水煮牛肉是否也要我帮你备上？”
塘钰抿嘴一笑：“这回放辣椒可要放得经济些，免得左泰再说你露富！”
婉清扬汗颜一笑，不知该继续说些什么，又是一阵沉默。
“那个……那个冰心芙蓉镯你可还戴着？”塘钰突然问道。
婉清扬忙伸出手腕，一个藕粉色的小镯子露了出来，芙蓉般的手腕配饰着显得越发好看。
第一百四十一章 当然有趣
塘钰微微面色一红，递到婉清扬面前一个小包：“这是我近日偶得的，跟这镯子恰巧能配上，你若不嫌累赘，也一并戴上！”
塘钰说的云淡风轻，眼睛望着别处，只是左脚不停的点着地，露出心底的尴尬。
“送我的？”婉清扬欣喜，小心翼翼的接过小包裹，打开一看，里面居然包着一只雕刻了芙蓉图案的金镶玉戒子。
婉清扬知道，这金代表高贵、玉代表纯洁，寓意“金玉良缘”，堪称尊贵与吉祥的完美结合。金器赋予了翡翠芙蓉气质，这翡翠芙蓉又增添了金器的灵性。又因为是塘钰送的，婉清扬拿在手里，简直有些爱不释手。
古人送戒指，没有现代人诸多复杂的含义，但因是塘钰送自己的，抛开那些乱七八糟的杂念，婉清扬顿时觉得很开心，顺手就戴在了左手无名指上。
只是这戒子仿佛是特意为婉清扬打造的一般，尺寸刚刚好。
“在我们那，戴在左手无名指上的戒子，都是有特别含义的！”婉清扬伸手在塘钰面前晃晃道。
“是何意？”塘钰好奇。
“这我可不能告诉你，你别听了再急着收回去！不过，天主教教义中，左手戴戒指代表是上帝赐给你的运气！希望你的礼物也能给我带来好运气！礼物不错，甚讨本姑姑欢喜！用不用本姑姑回赠你一个？”婉清扬半开玩笑道。
戴在无名指上的戒子婉清扬以前也收到过一个，可惜物是人非，那枚戒指早已随着婉清扬的心沉到大海里去了。
只是没想到，婉清扬居然也会收到塘钰送的戒子，确实是婉清扬很想收到的礼物。
这枚戒子本就和翡翠芙蓉镯是一对，想当年塘钰费劲心机也没寻来，一直觉得惋惜。不曾想，机缘巧合，前几日居然被他在琉璃厂撞见。刚得空，便鬼使神差的给婉清扬送了过来。
虽然塘钰不知婉清扬暗地里给戒子附加的诸多的含义，但看着婉清扬爱不释手的样子，心里一阵偷偷窃喜。
“不用！”塘钰装作若无其事，淡淡的答道。
不理会塘钰，婉清扬安奈不住心中惊喜，爱不释手的忍不住端详起手中的戒子来。
“你也是天主教信徒？”塘钰诧异道。
“啊？不是！不是！我不信教，只是多少了解些。”
塘钰心中释然，虽然万岁爷很推崇西学，但他觉得这些教士整日里的那本书四下游说，总让人很不放心。听婉清扬说自己不是天主教徒，心里终放心许多。
只是左泰近日跟那些洋教士走的太近，不如晚上接着喝酒再规劝规劝他。老大不小了，还是在仕途上多多上心比较好。
塘钰继续玩弄着手里的干花，淡淡道：“我还有公务，不能在这闲聊久了。替我告诉左泰一声，晚上喝酒要等我，不能一味缠着你先喝！”
婉清扬点头。她知道塘钰一味强调要等他回来一起喝，是担心左泰缠着自己多灌她酒罢了。
塘钰见婉清扬点头，长腿一迈便走出店去。
婉清扬瞅瞅空旷的门口，心中竟有些不舍，不禁期待夜晚早些到来。瞅瞅手上的戒子，双颊不禁有些微热，心里也涌这暖意，婉清扬终于感觉这春意似乎也浓了起来。
婉清扬戴着塘钰送的戒子，心里美滋滋的，干着活，嘴里也不禁哼出歌来！
吴掌柜和三嫂见婉清扬表情如此，不禁也都跟着喜滋滋的。
“这开门做生意，来了客居然也不知道需要招呼？”一个低沉而熟悉的声音传来，只觉一阵冷风吹过，惊得婉清扬不禁打了一个冷颤。
“怕我？”
婉清扬抬头，只见四爷一脸严肃立在门口，望着婉清扬一脸忌惮的表情，愤怒的不禁攥起拳头来。
“民女一时出神，未及迎接四爷，还望四爷不要怪罪！”婉清扬忙规矩的福身道。
四爷未及理婉清扬，径直走到婉清扬跟前，不顾旁人在场，出其不意的一把扯住婉清扬手腕道：“为什么要退还我送你的礼物？”
婉清扬手腕一疼，挣脱了下，四爷竟没有要松开的意思，反而加重了一丝力道。
婉清扬皱眉道：“只是觉得是举手之劳，不好收四爷礼物！”
婉清扬边说边继续挣扎，四爷还是没有松开手的意思。
婉清扬心里嘀咕：既然是背地里送的东西，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的当着掌柜伙计的面质问自己吗？心里一阵懊恼。
“人来人往，四爷觉得欺负我一个弱女子，觉得有趣吗？”婉清扬无奈低声道，强忍着疼，忍不住的皱了皱眉。
“当然有趣！本王就想知道，既然本王送你的东西不能入你的眼，何人送的东西才能让你入眼？”
“若每个被民女回绝礼物的主人都要过来质问一番，那四爷还需要排个先后顺序！”婉清扬故意激怒四爷道。
对婉清扬来说，现在面前站着的已经不单单是个王爷，而是一个纯粹的男人，还是一个极其无理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犀利的眼神让婉清扬不寒而栗，涌到喉咙的怒言变成了一汪苦水又咽回了口中。
争执间，四爷无意瞥见婉清扬手腕上戴着的镯子和戒子，怒道：“这两个是谁送的？”
“我身上的东西都是老夫人送的！我初来京城，身无一物，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老夫人送的！”婉清扬几乎是喊着辨白道。
四爷恼怒的瞅着镯子和戒子，婉清扬生怕他敏感，一生气把这两样东西从她手上拽下来。
“四爷若再不松手，怕是我这手腕就要折在四爷手中。到那时，四爷若要再怜香惜玉怕是也要晚了！”婉清扬不再挣扎，木然的瞅着四爷道，满脸不屑与鄙视。
四爷听罢，愤怒的一把将婉清扬手腕甩开，力度大的婉清扬整个身子都被甩了出去，后退了两步才勉强站稳，手腕上顿时留下了几道触目惊心的鲜红血痕。
无耻，简直太无耻了，婉清扬心中暗骂。
望着婉清扬手腕上触目惊心的血痕，四爷顿生悔意，嘴唇翕动的两下，吞吐道：“对……对……”
第一百四十二章 你谁的女人也不能是
婉清扬不愿接受四爷道歉，简直就是个打人悔悟的变态！忙用衣袖把手腕遮挡住，送他四个字：“不用道歉！”然后转过身，不再理他。
许久！四爷沉默许久没有发声，呆愣的立在婉清扬身后，一言不发。婉清扬被他无声的歉意折服，忍不住回头瞅向四爷。
四爷愧疚的低着头，浓黑的睫毛遮住了他深邃的眼。
而此刻这又是怎样一双眼：悔恨与绝望，还有那一丝隐隐让婉清扬心痛的哀愁。
不自觉的，婉清扬的心也跟着猛疼了一下，像是为他心痛。可自己究竟为何要心痛？婉清扬自己确不知。
“这个镯子是有典故的，你可知道？”四爷冷静了一会道。
“典故？我只知道老夫人说这玉通人性，美肌肤，其余不知。”
婉清扬为何没想到过这镯子会有典故，古人随便说句话都是有说道的，又何况这非比寻常的镯子。
四爷端详了婉清扬一会，见婉清扬不像撒谎，继续讲道：“昔日唐玄宗也送过贵妃一对，以示比翼双飞之意。你确定这是老夫人送的，不是塘钰送的？”四爷说典故是假，最后一句才是真。
被这么一说，婉清扬蓦地想起塘钰当日瞧见这镯子的表情。与今日塘钰送自己戒子的情形二者交织在一起，婉清扬的心不禁有些酸涩：原来塘钰心中始终是有自己的。
婉清扬不解，今日四爷为何要如此对自己，难道四爷竟把自己当成了一个替代品？
四爷狰狞的表情，让婉清扬募的一凛。未来雍正冷血，杀人如麻从不手软，婉清扬心里隐隐的竟为塘钰前途担忧起来。
婉清扬慢慢退下手上的镯子和戒子，放在一旁桌子上道：“今日才知这是唐玄宗送与贵妃的，看来这也不是什么吉利东西！什么在天愿做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最后还不是佳人香消玉殒，成了你们男人权利争斗的牺牲品？”
“我不知四爷为何会如此动怒，难道四爷是想把我当成一个替代品？我可以是婉清扬，也可是钮祜禄瑾嬛，但我绝对不是你的紫馨！更何况我还是一个是非多的女人，一般的男人怕是擎不住！四爷若是愿意招惹，我还是那句话：莫要误了四爷前程！”
婉清扬轻易的就从手腕上取下镯子和戒子，简直出乎四爷预料。难道是想借此在自己面前撇清与塘钰的关系？想到这，四爷心里更加恼火。
四爷强压着心里的怒火，良久未接婉清扬话，极力按压着心里的情绪，仿佛稍加控制不住就会毁了婉清扬一般。
四爷其实很恼自己，明明知道这个女人不是紫馨，为何还要如此在意。他试着不去想婉清扬，努力克制自己不见婉清扬，可一切都是徒劳。睁眼闭眼，满脑子里都是她。什么家国大业，竟被他全然抛于脑后，这么轻易就被这个女人所左右。
婉清扬身上没有一点紫馨的影子，完全和紫馨是两类人。若是紫馨，肯定不会伪装的这么像。可这相貌，又实在是一模一样……
四爷心里纠结：在自己心里，究竟在意的是谁？
婉清扬紧张的立在一旁，等着四爷爆发，可是四爷却许久没有说话。
沉默！四爷只是沉默！良久没有出声！
“本王是有些分不清你和她，但你始终是你，她始终是她，她没有你这么放肆，也没有你这么不安分！从这一点，本王终是不会搞乱。”
说着四爷把手中一物硬塞进婉清扬手中：“本王送的东西，断然没有被送回的道理！收好，哪天爷高兴了，再回来检查！还有，不管镯子是谁送的……”
说到这四爷竟突然俯身在婉清扬耳边低语：“没有本王的允许，你谁的女人也不能是！”说完不待婉清扬反应便扬长而去。
婉清扬从没想过世间居然还可以如此安静，安静地她听不到外界的一点声音。
“没有本王的允许，你谁的女人也不能是”，这句话就像是个钩子一样，一下一下勾着婉清扬的心，直至勾出一道道血痕，滴出血来。
见婉清扬如此错愕表情，虽未听清四爷最后跟婉清扬说了什么，吴掌柜和三嫂、秋月却早已吓呆，睁大着嘴巴，不是怎么安慰是好。
命运是想开自己的玩笑吗？婉清扬有些搞不清自己的状况！
堂堂的雍亲王，未来的雍正爷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句话？历史上也没有她这号人物啊！
婉清扬气愤！你一个王爷能承诺自己什么，居然跟自己说这句话，难道让自己当你背后藏起来的女人？做你府上随便过来一个侧福晋、小妾就能把她踩在脚底下的小炮灰？
你大爷的，婉清扬可不想做小三，何况自己连小几都不知道，岂能随便就成为被人任意玩弄的女人？
可待婉清扬反应过来准备开骂，四爷早已消失的不见踪影，留下婉清扬一人傻傻发呆。
婉清扬头痛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说出去，如若我在外面听到任何闲言碎语，我就全当是从你们嘴里说出去的！到时候小心我扣你们工钱！”
众人从未见过婉清扬如此生气，吓得大气都不敢喘。
说完，不待他们答话，婉清扬便冲后院喊道：“左泰！姑姑我改主意了！今日姑姑我不想赚钱，我们现在就去吃肉，就去喝酒！”
婉清扬瑟瑟发抖的从桌子上捧起镯子和戒子，心里说不出有多难过，多委屈，心情一下子从天堂跌倒地狱。两行热泪再也止不住，模糊了眼睛，也淋湿了婉清扬的心！
“左泰，你这是想把我带到哪啊？我酒还没喝够呢！我们还得继续喝！”最终，婉清扬还是没有等塘钰，一个人和左泰喝的酩酊大醉。
左泰以为婉清扬醉了，其实婉清扬还没有醉，醉了的人不会有烦恼，可婉清扬现在依然还有。
咕噜咕噜的车轮声，搅得婉清扬头好疼，几次在四爷面前吃瘪的情形又浮现在眼前。
“姑姑，下回左泰再也不跟你喝酒了！你这酒品不行，哪有喝点酒就折腾人半天的，这又哭又笑的，塘钰见了还得认为我欺负你！”
第一百四十三章 寒夜
左泰一路不停的抱怨，婉清扬心里一阵苦笑，看来自己在左泰眼里的形象要大打折扣了。
“那以后我自己喝，自己哭，自己笑，不再烦你！”婉清扬置气道，胃里一阵翻滚，一张口难受的都要吐出来。
“好了姑姑，你先别说话，我不再恼你，你也乖乖回家！以后喝酒还要找我左泰喝。就你这酒品，若是同旁人喝，你这四海八荒人人称奇的姑姑，岂不是要人前泄了底？”左泰轻拍着婉清扬后背安慰道。
其实眼泪和傻笑只是婉清扬一时的发泄罢了，脑子依旧是清醒着的。婉清扬想喝醉，还想喝得再醉一些。
婉清扬笑自己傻，四爷为何要几次三番这样对自己，为何他要对自己说这种暧昧不明的话？在这个时代，他随意的一句话就能左右她一生，这不公平！
在现代婉清扬就觉得自己是个傻女人，可在古代她依旧是个傻女人。
婉清扬突然好想离开京城，躲到一个人烟稀少的地方。这个世界对她来说依旧是那么陌生，而她又偏偏是个女人，而这个世界对待女人又那么的不公平。
在这偌大的北京城，若是没有塘钰一家罩着，又怎么会有她婉清扬的立脚之地？好想回家，好想趴在妈妈的怀里哭一哭，婉清扬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一直这么委屈？
“左泰，不送我回去不行吗？送我回铺子，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婉清扬哀求着，左泰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她，对她的请求置若不离。
可婉清扬不想回忠顺府，婉清扬怕见到塘钰，婉清扬怕管理不好自己的表情。
婉清扬怕四爷，带着对未来雍正的恐惧，把塘钰夹自己和四爷中间，塘钰会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会有怎样一个结局？想到这婉清扬不禁打了个冷战，不敢继续往下想。
虽说镯子是老夫人送的，但那日塘钰初见她戴镯子的表情，看来也是默许的了。
古人最重视这些物件乱七八糟的含义，今日又送自己戒子，怕是塘钰先前对自己的误会已除，婉清扬一瞬间感觉自己是那么幸福，那么甜蜜。
一切的一切表明：幸福是在向自己招手！塘钰好不容易对醉酒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释怀，四爷的一句话就像把刀子横插过来。婉清扬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难道这回她又要伤塘钰的心吗？
婉清扬敬雍正是明君，是一代帝王！可历史上的雍正阴狠、小气，无论是对她用心也好，玩弄也罢，塘钰夹杂在其中，日后肯定会有嫌隙。
雍正登基后弑兄屠弟，权杀重臣，杀伐果断，手段何其卑劣！若把塘钰牵扯其中，后果不堪设想，到时婉清扬该如何面对老夫人？
想到这婉清扬不禁笑自己傻，笑自己太高估自己。婉清扬现在是个什么样的身份？名声烂大街，就是游街示众苟延残喘的角色。堂堂的雍亲王，大清朝的四皇子怎么会看上自己？怕是误会，新鲜一阵肯定就好了！
车轮依旧咯吱咯吱的响，婉清扬整个身体坐在马车里跟着也一晃一晃的。
虽然左泰陪在身旁，可婉清扬依旧感到很孤独。漆黑的夜，让我也感到有些恐惧，就连马车里的门帘、靠垫似乎都压得她闷得慌，胃里又是一阵翻滚。
丝丝冷风透着棉帘吹到马车里，寒意止不住的从车外涌了进来，这春似乎又把这北京城给忘了，绕着道把北京城略过，让婉清扬冷得有些发抖。
又一滴泪从眼角轻轻的划过，婉清扬多希望这是她伤心的最后一滴泪。
迷糊中，马车戛然而止。没有了咯吱咯吱的声音，婉清扬耳边顿时清静下来，心头不免一阵失落，看来忠顺府到了。
小厮车帘一掀，又一阵凉风猛地灌了进来，婉清扬五脏六腑翻江倒海顿时就想作呕。
左泰担心婉清扬吐在车上，一阵惊呼，婉清扬强忍着下了马车，左泰这才止住叫声。
婉清扬脚下不稳，摇摇晃晃，从旁伸出一双大手忙扶住半跌半撞的婉清扬。婉清扬整个身体顿时失去重心半倚着手臂，没走几步便止不住的呕了起来。
每吐一口婉清扬都觉得自己清醒些，清醒了些心中的烦闷又加重些，越烦闷对塘钰愧疚的心又难受些。
不知婉清扬是呕的难受，还是因为伤心，泪水又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咯吱咯吱的车轮声渐渐变小直至消失，夜又变的安静。夜安静的除了婉清扬的呕声没有一点声响，静的连一滴泪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
婉清扬整个身体依旧被那双温暖的大手轻轻托举着，婉清扬不敢抬头看手主人的脸。
熟悉的衣摆，熟悉的气息，还有那种可以依靠的温暖，都是那么熟悉。我婉清扬知道，这个时候在她身边出现的只会是塘钰。
婉清扬苦笑了一下，觉得自己好失态，好丢脸。忙想松开被抓着的手，可在分开的一瞬间又被塘钰牢牢的抓了回去。
婉清扬心又是一阵酸疼，泪水又止不住的泻了下来。
怪不得都说女人是水做的，原来她居然也可以有那么多泪。
生完弘哥，弘哥的父亲不见踪影，月子里婉清扬怕弘哥姥姥难过，一声都没有哭。婉清扬一直以为自己就是个坚强无泪的女人，可今天她知道自己错了，只要伤心，她完全可以哭。
婉清扬眯着眼看向塘钰，塘钰是满脸怜惜与心疼。
“没有我的允许，你谁的女人也不能是！”四爷的声音又在婉清扬耳旁想起。
原来，她我要的爱就在身边，但又不能触手可及。
这无尽的寒夜，风吹的有些无情，月亮也被逼近了云里，时不时的露点头，但周围也围着一层厚厚的风圈，看来明天依旧不是个好天。
忠顺府门楣上的灯笼也被风吹得摇摇晃晃，只是灯笼里的油灯，依然顽强的燃着，依旧没有被吹灭的意思。
婉清扬无力的蹲下，尽量把身体蜷缩在阴暗处，不想让塘钰看见她哭肿的眼睛。
第一百四十四章 四爷的孩子（求推荐）
哭累了，眼泪似乎也哭尽了，婉清扬清了清发紧的嗓子哑声道：“我明天开始搬铺子里住。”声音小的如同蚊蝇，小的只有她和塘钰听到。心里又是一阵酸疼，塘钰紧握婉清扬的手也明显的抖了一下。
又是一阵凉风，酒劲又一阵上头，婉清扬有些开始讨厌这个春天。
婉清扬勉强支起头，不知该用什么样的表情面向塘钰。
“走后发生的事，我都听说了！”塘钰的语气很平静。
绝望的颤抖从婉清扬心底溢出，身体又止不住的摇晃了两下，塘钰俯身心疼的忙将婉清扬搂进怀里。
婉清扬享受着此刻塘钰臂膀的温暖，竟贪恋的没有离开。
“看来我铺子里的人都被你收买了！”婉清扬强笑，故作轻松道。
不用猜我也也能猜到，任是铺子里的任何人，都愿意把她的一举一动告诉塘钰，他们打心眼里是希望她和忠顺府的少主人走到一起的。
又是一阵沉默，婉清扬不希望沉默是酝酿悲剧的开始。婉清扬从塘钰怀里抽身出来，直起身紧了紧了下松动的发簪。
“这是他弄的？”塘钰眼见，婉清扬带有血痕的手腕落了出来，即使在黑夜也是那么清晰。
塘钰颤抖的声音像是揭开婉清扬一道丑陋的疤，身子一惊，忙想将手腕缩回衣袖。可手又被塘钰抓得紧紧的，动弹不得。
婉清扬忽想起泰戈尔的一句诗：我今晨坐在窗前，世界如同一个过路人似的，停留了一会，像我点点头又走了过去。
婉清扬觉得自己现在的境况不就是如此吗？幸福又一次像她点头，她不得不又与其擦肩而过。
“我刚回京城，有很多事情想做，但根基不稳，有很多事却不能做。”说这话时，塘钰收起了往日的笑容，眼睛望着远处，异常空洞。
婉清扬看着这样的塘钰很让人心疼：“我不需要任何人，给我任何承诺。我不认为我跟四爷之间会有什么，但是我和你之间好像也不可能。”
婉清扬每说一字都感觉自己的心在滴血，婉清扬安慰自己道：能为爱发狂的女人都是傻瓜，何况此刻她清楚的知道，若中间隔着四爷，她和塘钰将来就不会有结果，她不想做傻瓜。
“等我！”塘钰声音一阵沙哑……
婉清扬摇了摇了头。是无力的，机械的拒绝。
“弘哥……是四爷的孩子吗？”塘钰出奇不意的张口问道。
塘钰的话仿佛是是一个春日炸雷在婉清扬头顶响起，婉清扬猛地抬头，对上塘钰哀伤的眼睛：“你为何会这么问？”
婉清扬伤心，怨恨！但这不怪塘钰！
巧合，太多的巧合！巧合的婉清扬都有些不知道自己究竟是谁。
塘钰别开脸，有些不敢直视婉清扬哀伤的眼。
“不是的！真的不是的！”泪水又一次的涌了出来，但婉清扬说的没有一丝底气，谁能站出来为自己证明清白？
塘钰，你终究会信自己的话，是吗？
婉清扬不敢再看塘钰，最终还是自己负了他。塘钰的情婉清扬始终回应不了，婉清扬只能麻木的不能做出一丝反应。
现在，婉清扬连自己是谁恐怕也证明不了。悲伤就像是个漩涡涡流，止不住的围绕着婉清扬，我也没想到自己竟会如此悲伤。
婉清扬无力的挣开塘钰的手，转身拖着沉重的步子往院门走。
“宫里事务多，我最近几个月不会常回府，你不用搬，毕竟我额娘是喜欢你和弘哥在身边陪着的！”身后塘钰凄凉的说道。
婉清扬身子一僵，忍不住停下脚步。不敢回头，怕看见塘钰自己的心就会有一丝动摇。
不再看，不再见，对塘钰来说应该就是最好的吧！
婉清扬努力的将头点一点，然后快步走到黑暗中，希望夜幕能把白日的不幸全部带走。
突然间，婉清扬好像明白了一个道理：自己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这种错误就是生活，而她不应该奢求太多！
头好疼！
酒醒了，婉清扬揉了揉头，回想昨夜醉酒丑态，不禁有些暗自嘲讽自己。
一个马上弃二快三十的人，居然还那么小女儿心态，也不自己照镜子看看，自己即不是国色天香，也不是倾国倾城。一没有资深背景，二没一个好的身世，在这个年代，就她这个年纪带孩子改嫁，都是要遭人嫌弃的。
婉清扬突然觉得自己昨天醉酒只是独自伤悲，任谁见了都会觉得好笑，看来自己是公主病犯了吧！
七巧和玲珑见婉清扬醒来，顿时欣喜不已，发自内心，毫不掩饰。
“姑姑头疼吗？”七巧关心道。
“有点！给我准备些稀饭，我肚子空的很！”婉清扬昨天吐的怕是连前一天的饭菜都倒了出来，胃是疼的一阵紧。
吃完饭婉清扬不想去见老夫人，就她这双青蛙眼，任谁见了都是要问上两句。
想必婉清扬昨夜醉酒，老夫人也已知道，不去请安老夫人也不会怪罪。
玲珑用冰毛巾给婉清扬敷了敷眼睛，婉清扬照了照镜子，总算是能出门见人。
昨天婉清扬一天没有看见弘哥，心里有些挂念。但她这做妈的不省心，此时竟心虚觉得自己也没什么脸面去见儿子。无奈，婉清扬只得起身，径直去铺子。
今日外面的风依旧很大，但驿站的事情解决后，街上的行人也渐多起来。
还没进铺子，婉清扬就见门口人影攒动，络绎不绝，看来今日这生意甚是红火，婉清扬这精神头顿时就有些振奋。
“姑姑！看今日这情形，要不我们开个自己的作坊，自己做些胭脂水粉卖吧！就凭姑姑你的聪慧，一定能研究出不少新方子！”婉清扬刚迈进门，吴掌柜就张口笑道。
“作坊？”一想到十里桃花的美好前景，婉清扬也忍不住憧憬起来。可是她又能在这里生活多久呢？婉清扬现在的心可是好想回现代，好想回家。
“现在还是依旧在那几个老作坊采购吧，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婉清扬一口把吴掌柜的提议回绝，不由得心中一叹，叹自己不思进取。
第一百四十五章 存钱（求推荐票）
说完婉清扬又觉得自己说得太武断，有些打压员工气势，忙解释道：“开作坊的事也不急，等铺子一切运转稳定了，以后我们再慢慢来！”
最近烦心事太多，婉清扬心想她还是做个乐天的逍遥派好。反正这一个店面的银子就已经够她和弘哥逍遥挥霍的了，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这要是照婉清扬在现代的脾性，怕是要升级闯关，开个全国连锁才行。
吴掌柜从来未见这东家对银子如此冷漠，惊讶的嘴巴半张，一时没回过神来。
婉清扬见状忙安慰道：“我和弘哥混个温饱就行，大家也不用跟我一起太受苦。制作胭脂水粉的事，我毕竟是个外行，吴掌柜你若无事时可以先教我做上一两样。至于我们自己的牌子，等神仙水和手工皂火过一段时间再说。我们铺子新开张，也不能太招摇，以免碍了别人的眼！”
吴掌柜听东家说的似乎也很有道理，但表情却很无奈。
“还有！”婉清扬又想到一事说道：“以后店里的利润都记得帮我存在银庄里。不管生意好坏，只要有盈余，都要存在银庄。不过有一点吴掌柜你要记住，落款都记塘钰少爷的名上，这事你可千万不要弄错了。”
吴掌柜有些不解，但很识趣没有详问。
“五百两一张的银票，做好账，都交给忠顺府的管家。如果管家不收，你就硬塞。对方若要执意推脱，你就让他们少爷自己过来找我。还有，这件事你记得要亲自去办，千万不要太声张，店里留有足够的周转的银两就好！”
见婉清扬说的认真，吴掌柜听得云里雾里，胡乱猜到：难道东家是欠塘钰少爷银子？看来这塘钰少爷是媳妇追不成，开始向东家逼债了。不禁觉得这塘钰少爷也忒小气！
“还有！银子千万不能可一个银庄存，我怕银庄不准成！”这是婉清扬突然想到，现代银行都有倒闭的说法，别说这是这古代的银庄，一个破产就什么都没有。
吴掌柜见东家这么信任自己，乐呵道：“姑姑，这你就放心！用我家老婆子的话说，这叫：鸡蛋不能都放一个筐里。话糙理不糙，都是一个理！”
婉清扬忙赞许，给吴掌柜竖一个大拇指。
银子婉清扬是喜欢，但万一哪天她真穿越回去，这银子自己带不走不说，银票揣在身上也没有什么大用：主要是太新，当不了古董卖！
还不如都留给塘钰，算存在那也好，当做生活费也好。反正她和弘哥是走一步，算一步，也苦不着自己和弘哥。
唉！婉清扬突然有种遁世的感觉，自己是不是真的老了？想到这，婉清扬忙端起镜子止不住的端详起自己来，女人芳华还是最重要的！
“姑姑那么美，是在问镜子谁是京城最美的女人吗？”
身后银铃般的声音响起，婉清扬照镜子照的太过入神，身子一惊，差点把手中的水银镜吓掉在地上。
我的乖乖，虽说这镜子在现代普通，在古代可是十分难得。这水银镜可是左泰花了高价钱才从洋人手中买来的，婉清扬仔细放稳当了，才舍得撒手松开。
“姑姑，你怎么只顾看镜子，一眼都不瞧木兰，怎么木兰还比不过这镜子嘛？”婉清扬身后的小可人埋怨道。
“怪不得突然间就觉得自己老了，有你在旁边衬着，想不老都难！”婉清扬手里又稳了稳镜子，但嘴却不忘打趣木兰。
“姑姑！”木兰撒娇似的摇着婉清扬胳膊，嘟嘟的小嘴甚是惹人喜爱。
“姑姑最近我事事不顺，这镜子可是聚风水的东西！再把这镜子摔了，破财不说，还招霉运，伤别离！我可是不想再不顺心了！”
“是吗？”木兰小心翼翼的照照镜子道：“这水银镜虽说照人照的清楚，但确实金贵些，不比铜镜结实，还是放稳当点好。”说完，木兰退后两步忙离镜子远些，看得婉清扬不禁觉得好笑。
“今儿怎么得空来了？听说最近四福晋没事就把你找过府陪她，看来今天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呐！”
“我来这还能是因为什么事，过来看看姑姑呗！”木兰一笑，转而又委屈的说道：“我今天可不敢去我姐姐那烦她，昨儿我姐夫也不知道怎么了，回到府里就是一脸的铁青，整个王府都死气沉沉的，吓得我连声都不敢吱，大气都不敢喘。今天我可不敢过去了，谁知道他气消没消，我可不想当他的出气筒子！”
这声不大不小，铺子里的掌柜伙计各个都听得门清。下意识的瞅了婉清扬一眼，见婉清扬脸色不对，立马装作若无其事，低头干活。
“他们这都是怎么了，表情都怪怪的？”木兰一脸诧异。
“听你说王府的八卦，好奇呗！”婉清扬随口遮掩道，但声音明显有些心虚。
“那你知道你姐夫是因为什么事吗？”婉清扬试探着问。
“那我哪能知道！肯定是因为朝廷里的事呗，难道我姐夫还能是因为女人的事生气不成？”
“咳咳！咳咳！”一口气咽得不顺，呛得婉清扬没顺过气来。“
没事！没事！”怕木兰质问，婉清扬忙自己解释。心想：这个阎王还是自己在府里生闷气吧！可千万不要再过来找自己麻烦。她心里的这朵小花，是开了谢，谢了开，可再也经不起任何折腾了。
木兰走到婉清扬身边，近身一闻，皱眉道：“姑姑身上怎么这么大的酒气，姑姑昨儿是喝酒了？”
“啊？”问的婉清扬顿时有些发慌，连扯谎道：“昨儿跟左泰比着喝酒来着，没控制好，喝多了些。”
“和左泰？姑姑你这和左泰走的也太近了！虽说这左泰比姑姑您小很多，但毕竟也是个男子。左泰平日里就喜欢花天酒地的整日胡混，可别把姑姑的名声给牵连了！”
婉清扬不禁觉得好笑，头一次听人说担心别人把她的名声带坏了的，心中不免有些感动。
“姑姑，你这可还有什么新鲜玩仍？这几日没来，都急死我了！”木兰见我婉清扬愣神，亲昵道。
第一百四十六章 初恋不是爱情
婉清扬忙整理整理表情道：“新鲜玩仍倒是有，就等着你过来帮我品鉴品鉴！”
说着婉清扬便让秋月帮她把前几日做好的两瓶手霜取了过来。
虽说没有现代的设备，材料也不及现代齐全，但精髓婉清扬还是全都继承了下来。按照自己淘来的方子，几次试了下，效果觉得还是比较满意。
婉清扬打开一个小瓷瓶，取出一小块抹在木兰手上，原本细腻的小手顿时倍显细腻光泽，还幽幽的飘出缕缕清香。
木兰大喜：“姑姑，这手霜还真是神奇。我这一入冬手就干，尤其是我姐姐，配了不知多少润肤凝脂，也不见又多大效果，有时都裂了一道道口子，看着都让人心疼。”
木兰一提到她的姐姐便是满脸自豪与欢喜，姐妹情深让人羡慕不已。只是想想电视剧里叶赫那拉废后的结局，婉清扬心底不禁替她一阵悲鸣。
正史究竟如何婉清扬无从知晓，只是这女人一脚迈入帝王家，谁又知道这结局究竟会是怎样呢？婉清扬不愿继续往下想。
这手霜其实在开店的时候婉清扬就应该着手研究的，可毕婉清扬竟是新手，在现代也不是搞科研。不知废了多少力气，研究了多少古书，熬了多少日夜，这手霜才算有点眉目。不过这入春，人的手脚也是爱干的，总算赶上拨晚集。
“姑姑，这是什么制的？”木兰好奇道。
“蛇油！”婉清扬脱口而出，顿时吓得木兰花容失色，差点把手中的瓷瓶吓掉在地上。
婉清扬连忙接过木兰手中瓷瓶，认真道：“这蛇浑身都是宝，在中医上应用历史也非常悠久。不仅能治疗烫伤，预防孕妇的妊辰纹，还可以直接渗透人体皮肤，进行营养调理。而且对人体却无一丁点副作用，姑姑我为了做它可不知辛苦了多少回，尤其是这蛇油可是非常难寻的！油而不腻，是非常上等的护肤佳品！”说完婉清扬不禁偷笑，后人的生财之路都被她先占用了。
“姑姑可为这手霜起了名字？”木兰好奇道。
“没！”婉清扬摇头，她词语量匮乏，一直受现代记忆影响，总不能直接起名叫“隆力奇”吧！
“姑姑刚才叫它手霜，那就叫护手霜如何？简明扼要，一听就懂！”木兰开心道。
婉清扬听罢连连赞许。
“姑姑，这护手霜姑姑打算定价几何？一看就是很贵重的东西。”木兰对我也这手霜连连好奇，让婉清扬也不禁有些得意。
“这个嘛？这手霜我没大打算贵卖，薄利多销，走量即可。毕竟手干手裂的人群很多，上到达官，下到普通百姓，宣传好了，受众很多，不愁没销路，也不愁没银子赚！要是我推广得当，定价合理，一年单蛇油手霜赚的银子就够我盆满钵满。”
木兰听婉清扬如此说，顿时对婉清扬钦佩起来。
婉清扬又把托盘里另一个小瓷瓶打开，顿时奶香四溢，抠出一点抹在手上都能看出手上揉出许多小水珠来。
“你看这个你可喜欢？”
“嗯！喜欢喜欢！”木兰欢喜地直点头。“姑姑，这又是什么制的，一股奶香味，难道是牛奶吗？弄得我自己都恨不得在自己手上咬上两口！”
“这款手霜我在里面加了鲜奶，最适合像你这样的妙龄少女。不过这款鲜奶手霜价钱可是要贵些，一是东西确实好些，也很有卖点，二是像你这样的女娃娃的银子确实好赚。我一款手霜亲民，一款手霜高端，这样权贵家的太太小姐们用着也觉得体面！”
得到木兰的好评，婉清扬顿觉自己的科研之路更加有动力。
前些时日，至弘晟阿哥见过木兰之后，就一直对木兰念念不忘，几乎是日日鸿雁飞书。木兰则是依旧对表哥专情，丝毫不为所动。
“按理，弘晟阿哥确实是个好归宿。”见木兰有些走神，婉清扬突然张口道。
木兰点头：“他只取了一个侧福晋，侍寝的小妾也是有两个，这在所有的阿哥当中算是极少有的。即便是普通的富家子弟，在他这个年纪也都是有几个通房了，何况他还是个阿哥，身份不比寻常。”
“按我的家世，和我姐姐四福晋的地位，我嫁过去肯定是做福晋的。可我还是放不下表哥。可表哥眼里好像只有姑姑，始终都不正眼瞧我一眼，总是那我当个孩子！”木兰委屈的撅着小嘴，一提到表哥是满脸的伤心与无奈。
“我和你表哥都是瞎传的，我风言风语多，跟我稍认识的男子都和我有些谣传，你也不用多想。”婉清扬违心道。
“可表哥会喜欢我吗？”木兰一脸难过。
“初恋的都不是爱情！”婉清扬安慰道。
“初……初恋？”木兰满脸诧异。
婉清扬点头“等你再遇到一个人，一个特殊的人，你就能知道你表哥在你心目中的位子了。就像弘晟阿哥遇到你一样！对于我们女人，爱与被爱完全是两种感觉。这种被爱的感觉在这世上很难得，会让你一辈子都被宠溺成小公主。”
木兰听婉清扬这么说，脑海中不禁浮起弘晟阿哥初见见自己的表情，双颊红晕不禁绯红一片。
“不过，你若还放不下表哥，我们完全可以再试试。如他心里有你，肯定会娶你。实在不行，你就让你阿玛帮忙！”
婉清扬觉得自己终究还是和塘钰走不到一起的，与其让塘钰随便娶一个女子，她更希望塘钰娶的女人就是木兰。
虽然婉清扬在古代认识的女子不多，但像木兰这样端庄贤淑又可人的，古今中外都难找，塘钰若是能娶到她，也是塘钰的福分。比起娶自己，这其中利弊可不知强了多少倍。
“我阿玛能帮什么忙？”木兰对婉清扬的提议表示不解。
“让你阿玛找皇上给你赐婚呐！你阿玛是内大臣步军统领，满洲正黄旗，这点面子皇上还是会给的。你现在也是适婚的年纪，如若你不抓紧，说不定哪天你就会随便指给某一人。指的好便罢，若指的不好，你想抗旨是都来不及。”
第一百四十七章 成为皇商
木兰被婉清扬说到痛处，以她的聪慧又何尝不曾想到这一点呢。只是心中一直存留的那一点点幻想，始终让她不能接受现实。
木兰开始心不在焉，也无心在婉清扬这多待，匆匆让婉清扬准备几瓶手霜就带着婢女和贴身嬷嬷回去。
送走木兰，婉清扬顿觉心里慌乱的没有事干。
记得有位哲人诗中写过：妇人，你在料理家事的时候，你的手足唱着歌，正如山间的溪水唱着在小石中流过。
婉清扬又何尝不羡慕手足都在欢唱的女子呢？只不过妇人唱着的事欢歌，洋溢着幸福，而她忙乱的不过是一腔悲鸣。
但即便生活与机遇如此捉弄自己，婉清扬也不想就此颓废着。纵使会有人左右她的生活，但不能左右她的心。
婉清扬心里不禁暗暗发誓：我要做一个钱串子，不折不扣的钱串子。即使老天爷不给她触手可及的爱情，总得在其他方面补偿补偿自己吧。
想到这婉清扬又开始热衷的忙乎起手霜来，现在是任何一件事都抵挡不住金钱对婉清扬的诱惑。
刚送走木兰，宫里派来传达旨意的公公就过来和婉清扬商讨宫里采购胭脂水粉的事宜。
婉清扬从未想过宫里办事的效率会这样快，原本还一直纠结要不要和皇宫打上关系，做成这笔买卖。
但实在是禁不起银子的诱惑，现在想想也许自己之前考虑的似乎有些过多。无论事情好坏，还是一切顺其自然便好。想到这，婉清扬心中终于释然。
康熙爷勤俭，但每年宫里胭脂水粉的开销至少还得有二三十万两，随便给婉清扬一丢丢，都够婉清扬赚的钵满盆赢。
宫里的娘娘们为讨皇上欢心，自然更是舍得自掏腰包采买胭脂水粉，只要是关系一搭上，日后赚钱的路子可是大大有的。十里桃花最近在京城风头正火，娘娘们听闻要从十里桃花采办胭脂水粉，更是翘首以待。
更何况有了御办这个头衔，婉清扬这十里桃花的名声在京城更得一晃三响。婉清扬现在想来想去，怎么算这都能算是笔好买卖。
第一批货算试用，据办事的公公说采办的算少些，但三五千两的货还是有。若宫里的主子们喜欢，以后的采办机会还可以交与婉清扬多做些。
宫里的公公似乎对婉清扬也很好奇，今儿见到真人，止不住的将婉清扬上下打探。
这宦官也是官，婉清扬不大会在官面上和人打交道，忙吩咐人封了几封银子给办事的公公，日后和宫里办事也方便些。
不知不觉，日向西沉，婉清扬迎来送往虽忙了一整天，但心里却充实许多。
只是这一放下手中的活，塘钰忧伤的脸顿时又浮现在眼前，又傻傻立在一边。
“姑姑，今日这手霜做了许多，明日肯定大卖！”秋月兴奋道。
“哦！”婉清扬迟疑的应了下，陡然间，又走了神。
“明日我们先预售，回头请左泰少爷帮我画几张宣传画，先支店外头。我们现在手头的材料有限，奇货可居，卖些高价最好，也不枉我们辛苦一回。这手霜肯定会大卖，明后天大家再辛苦些，多做些备上，以后忙起来也不至于分不开身。”
大家伙终于又看到婉清扬身上扬起一番斗志，跟着操碎的心终于又拾落起来。
“姑姑，这都掌灯了，您和七巧赶夜路回去小的不放心，今儿还是让小的送你们回去吧。”苏苏放下手中的活暖心道。
“不用那么麻烦，这天也刚渐黑，也就两炷香的时间就能回府上。这手霜装瓶还需要你来做，我和七巧自己走就好！”
婉清扬在现代时向来走夜路习惯了，来到古代也没觉得走夜路有什么不可。
“那可怎么行！”苏苏执意，非要送我们才安心。
“有什么不行！快些把手头的活做完，明日别耽误早起开铺子，听姑姑话！”说完不待苏苏反驳，便让七巧给自己找来披肩准备出门。
这初春虽渐了暖意，但到了晚上还是冷得厉害。
婉清扬这一正经八北的东北大妞，见惯了冰天雪地的景象，但这春天的西北风和东北风一顿乱刮，还是打心眼里接受不了。
嗖嗖的一阵小凉风吹来，不禁冻得婉清扬打了一个寒颤。
“呀！”还没走出多远，七巧冷不丁的叫了一声，吓得婉清扬身子一惊，顿时就紧张的四处望望，见四周确实无人，一颗紧张的心才安定下来。
“怎么了？这一惊一乍的！”
“姑姑，刚才您吩咐我给老夫人准备的蛇油膏，奴才给忘了！”七巧心虚道。
“忘就忘了吧，明儿再给想着点就行。”古代没有路灯，这来回再折腾一圈，天太黑了，这路走着也不安心。
“老夫人吩咐奴才准备给马佳夫人的脂粉，奴才也给忘了。”七巧越说越胆怯。
婉清扬望了一眼前面不远面条摊传出的光亮道：“我去前面摊子等你，你快去快回就好，路上不要耽误时间。”
七巧听主子这么说，撒开腿就往铺子跑。
面条摊摊主是一位年近七旬的老者。六十花甲，七十古稀，在古代这七十的年纪也是高寿。
据说老者打小就随着父母在这摆摊，如今又带着儿子、孙子在这，这一摆就是一辈子。
天黑出摊，经营到后半夜子时无人经过时才收。只要不是阴天下雨，哪怕是起风小摊也是照出不误，出摊收摊的时间也是出奇的准。
老者的面条劲道，汤头可口，还配着自制的酱油小料。这秘制的上好汤头，可是祖上传下来的手艺，据说多少人上这偷师，都没有悟道其中的精髓。
古代没有添加剂，这汤头都需要精心熬制，味道是名副其实的美。
若是店里忙，错过府里饭食，婉清扬倒是很愿意领着玲珑和七巧在这来上一碗。
今日天冷，夜里又刮着风，远远望去老者生意似乎有些惨淡，只有寥寥一人在摊前就坐。
今日婉清扬在铺子里是吃过饭的，等七巧时间坐着也是无聊，想着喝口热乎的面条汤也好。
第一百四十八章 你想歪了
想到这，婉清扬抓紧走了几步，挨着炉子边的位子做了下来。
“老板，给我煮两碗面。”
老者见是熟客，高兴的应了声，忙从锅里给盛碗面条汤递过来给婉清扬暖手，随即又往锅里添几勺老汤准备下面。动作热络熟练，带着老北京的市井风情。
热乎乎的碗捧在手心里，升腾的水蒸气扑打在脸上，婉清扬身上顿时觉得暖和许多。
“你这女人，这么晚居然敢一个人回来！”
婉清扬身子顿时一僵。
夹杂着几分恼怒，声音甚是熟悉，婉清扬心咯噔了一下，头嗡的一个有两个大。
婉清扬刚才走的匆忙，只知这摊前坐着客人，可并未仔细看，不曾想竟是四爷坐在此处。
婉清扬忙起身施礼，恭敬的福身道：“四爷吉祥！”
想着白日木兰说的，四爷余怒未消，婉清扬便不知再如何跟四爷搭话。
借着微弱马灯光亮，婉清扬偷瞄向四爷。灯光下，是四爷一张憔悴的脸，失落的眼神里弱弱的含着一丝渴望。凌冽的风让他的脸色白的不能再白。
今年是康熙五十七年，四爷今年已是整四十岁的年纪，衣食无忧，又常年强身健体，虽较常人显得年轻，但毕竟已不再年少。
婉清扬只觉心，莫名的怵然一疼，像来自心底的召唤。
但这种疼痛很快就被婉清扬的理智压了下去，转瞬消失。
毕竟眼前这个那人昨日还给自己带来莫大的羞辱和痛苦，婉清扬可不想这么轻易原谅他。
“没有我的允许，你谁的女人也不能是！”讽刺的话又把婉清扬拉回现实，在凛冽的寒风中又当头浇了一头冷水。
“看来你手下的奴才都应该好好管教管教！”四爷说着起身又挨在婉清扬身边的长凳坐下。
四爷的眼神恢复了以往的桀骜冰冷，又恢复了上位者的威严。
只是眼睛，仿佛能能让婉清扬看到一团刺眼的鲜红，刺得婉清扬一阵钻心的疼。
婉清扬恍惚间似乎有种错觉，仿佛自己就是紫馨。
婉清扬有些分不清自己在这个朝代究竟充当什么角色。
是过客、是泡影，还是来这圆一个负心人的梦……
婉清扬又想起曾在心中问了千百遍的问题：“我是谁？”
“回四爷，民女有东西忘在铺子，刚吩咐七巧去取，一会就能回来，不劳四爷挂心。”婉清扬即恭敬又紧张，打心眼里不想与四爷再有什么瓜葛。
夜空空中看不到一颗星，月亮被风吹的也不知道躲到哪去。
婉清扬心一阵惶恐，可她又该何处躲，何处藏呢？
“以后备辆马车，如若天黑就乘车回去，女人家走夜路毕竟不怎么安全。”四爷凝视的目光，压得婉清扬有些喘不过气来。
婉清扬知道四爷口中的不安全指的是什么，故意执拗道：“路不远，我也走习惯了，再说我也穷酸惯了。京城治安好，来了这么长时间也未听说哪家姑娘走了夜路遇到歹人报官的，四爷也大可放心！”
买辆马车，吃草吃料不说，还得雇个车夫，这一套下来开销下来可不算小，这只图享乐的银子婉清扬可不愿意花。
听婉清扬这么说，四爷不禁嗔笑了下。“这女子向来重名节，如若夜里真遇上歹人，不是忍气吞声就是回家上吊，哪有胆子和脸面去官府报官，你的想法还是天真些！”
见四爷如此说，婉清扬忙尴尬的噶了噶嘴，知趣的又把嘴闭上。
四爷见婉清扬不再抬杠，停顿下说道：“如若你真不愿准备马车，本王倒是很愿意帮你备上。”说完又补充句道：“只要塘钰不要误会就好！”
婉清扬汗颜：“明日我便着手去办，不劳王爷挂记。”
这时老者已把面做好端了上来四爷若无其事的接过一碗，兀自的吃了起来。
“本王的那碗凉了，你这碗热的，刚刚好！”
没想到四爷也有无赖的时候，婉清扬忙又起身道：“四爷，不是民女小气，舍不得请王爷一碗面吃。只是按这礼法：男女不同席。四爷这样，怕是破了祖宗们的规矩，传了出去怕是不好。”
“摊小，位置紧，想必老板也不能多说什么！”
四爷说完瞅了一眼在旁听下巴磕的老者，老者吓得立马别过脸去，拿起抹布假装干活。
婉清扬无言以对，只得又默默坐下，万般不情愿的拿起汤匙抿了一口汤。
婉清扬不知四爷这葫芦里今日卖的是什么药，不过看四爷神态和情形，倒不像木兰说的那么糟糕。
婉清扬胡乱的搅和着碗里的面，再诱人的汤头也丝毫引不起她一丁点食欲。
四爷倒是饿了，大口的吃着面，然后一口一口的喝着汤，倒像是几顿没正经吃东西了。
不多时，一碗面见底，老板示意四爷是否需要再添些汤，四爷也欣然接受，全然无视婉清扬在场。
望着四爷这情形，弄得婉清扬越发迷糊。起身欲走，可七巧还未回来，留七巧一人不放心，婉清扬不敢贸然离去。
“那日你提雅片的事，本王虽已扣下，但理由还不够充足，他日若禁止买卖理由也牵强。本王在朝中询问多人，但对雅片都了解不深，你若不急着回去，就和本王聊聊雅片的事。”
四爷玩弄着手中的汤匙，全无冰冷僵硬的表情，仿佛只在这一瞬间卸下设防。
“四爷是为了此事，今日才在此等我？”国家高于一切，婉清扬一想到此时自己还肩负着抵制鸦片的重任，压抑的心情顿时觉得坦然。
什么儿女情长，英雄气短，在四爷眼中估计神马都是浮云，江山社稷还是首要的。
见四爷点头，婉清扬心中释然，努力回敬四爷一个完美的微笑，虽然婉清扬都感觉表情不怎么太自然。
“你想本王是因为什么事情找你？”
“我……”婉清扬一时失语。
“你想歪了！”四爷表情看起来很不屑。言外之意，女人如衣服，他的衣服有都是。
婉清扬心里默默又把他刮了千百次。
“民女给四爷讲个故事吧，说是故事但却也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第一百四十九章 有国才有家
后背凉风吹来，冷得婉清扬又把披在身上的披肩紧了紧。
四爷见状忙把手里的热汤递到婉清扬手中让她暖手，婉清扬笑一下没有拒绝。
“据说，在很久很久以前，在遥远的国度有一个古老的国家，美丽富饶，人民安居乐业，民风淳朴，热情好客。”
“因北有高山草原，西南是高山和戈壁，东南又是汪洋大海，千百年来，一直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所有人都以为这种福泽会千百年，甚至上万年延续下去。”
“关于这个富饶的国度传说越传越远，甚至传到了大洋彼岸，海的另一边。传说愈演愈烈，海另一边的国家为这个古老的国家所痴迷，甚至为了寻找它，一代又一代人不惜冒着随时葬身大海的危险，这一找就是数百年。”
“随着不懈的努力探索，他们航海技术越来越发达，终于在海的另一边找到了那个传说中的美好国度。古国物产丰富，遍地黄金，他们恨不得像个强盗一样把古国掠夺一空。”
“可古国国力强盛，他们不敢肆意妄为。最开始，他们只想做些买卖，把古国的商品运到自己国家贩卖，然后把自己国家生产的物品再卖到古国。于是，两个国家的贸易就这样开始了。”
“但人性贪婪，古国为他们开放一个口岸贸易，他们不满足，他们要求开放两个、三个，甚至更多。利用古国人的善良热情，他们变本加厉的要求也越来越猖狂。”
“后来，他们发现只要是古国的商品，在他们国家销路都非常好，无论把古国的货物卖到哪里都非常受欢迎。而相反，而他们国家的东西，古国的百姓却不是十分喜欢。这就导致了大批白银源源不断的被运到古国，而贸易成了一边倒，对他们国家的发展很不利。”
“于是，就有人提议向古国人销售这种叫雅片的东西，像吸食烟草一样让古国的百姓吸食，而他们自己却丝毫不沾。”
“古国人民风淳朴，从未想到一向友好的番邦友人会向他们销售毒物。最初这种雅片只在贵族间流通吸食，但吸食雅片所带来的快感迅速感染了所有人。”
“举国上下，处处闻烟，一尝上瘾，百姓日日不能离开。初始的欣然快感，浮生若梦的虚幻，百姓为雅片所害瘦弱不堪，手无缚鸡之力，以致卖儿卖女不思劳作。大批白银外流，导致国库空亏，举国上下被人笑做是病夫！”
“待国人反应过来，却为时已晚。昔日貌似友好的友人，似洪水猛兽，不费吹灰之力便把古国瓜分一空，一代文明就此没落。”
说道此处，婉清扬心情沉重，语调凄婉，何尝不想直接告诉四爷她口中的古国就是今日的大清。
“那古国亡了？”四爷被婉清扬的故事打动，瞳孔满是震惊和遗憾。
“虽未亡，但古国几近被蚕食百年。先是没有作为的国君被百姓推下台，后又经历军阀混战，外强入侵，民不堪言。一代又一代，又耗时将近百年，这个古老的国家才开始恢复生机。虽结局圆满，但对于古国的百姓来说，他们付出的代价却过于沉重。”
“故事是真的？”
“是我听来的！”婉清扬挺了挺后背执拗道。
“你听到的故事还挺多！”四爷看出婉清扬眼中的谎言，但没有继续追问。
“我会讲的故事也很多！”说道此处，婉清扬神色一凛：“四爷，民女认为您有能力阻止悲剧在大清的土地上发生。是否步入后尘，您现在或是将来，若把民女的话记在心上，这一切都可避免。”
“你的话多了，自古女子不能参政！”
“王爷说笑了！自古女子眼皮子都浅，往往眼中只有自己的小家。但有国才有家，今日民女所言只不过想自己的小家日子过得风顺而已，还谈不上什么干政。”
婉清扬知道，话不能说多，四爷让人捉摸不定，说多了再他把自己当做妖女给烧了，不值当！
“那借此机会，本王找机会上表让皇上把洋教士都驱逐出去，没有他们在眼前晃悠，这京城也干净。”四爷的表情很是不屑，明显洋教士在四爷眼中并不怎么受欢迎。
“不可！”婉清扬制止道。“洋教士在天文、地理、数学还有航海方面，确实高出我们很多。与时俱进，知己知彼，我们方能生存。”
婉清扬何尝不想把洋人一刀切，驱逐出去，可这想法太片面，也太偏激。
“若四爷不信我，可找几个死刑犯试试。短短吸食一次便可上瘾，吞食瞬间而亡。前朝万历皇帝，就是吸食这种东西才日日不理朝政。有典籍可查，无半句虚言。”
四爷觉得婉清扬这个法子还算可行，终于点头表示赞同。
婉清扬见自己的劝说有机会改变伟大祖国的命运，心情顿时激动振奋，忙又把知道的关于罂粟的故事说与四爷听。
说道激动处，不禁挥手扬起手腕，手腕上的血痕顿时暴露在空气中，自己还未知觉。
“手腕上的淤青可还有？我昨日力度大些，弄伤了你！”四爷面上波澜不惊，但话锋一转，语气却甚是温柔。
婉清扬一听，忙把手缩回衣袖里，口是心非道：“哪有什么印子，四爷您多想了。”
“伸出来，让本王瞧瞧。”四爷一双幽潭似的眼睛凝视着婉清扬，让人丝毫不能回绝。
见婉清扬和四爷交谈，老者早已识趣的远远蹲在一处躲着，侍弄着手里的伙计，丝毫不敢为婉清扬和四爷的话分神。
在现代，别说看个手，就是看条腿也算什么事，可古代这确是关乎女子名节的大事。
婉清扬虽无名节可言，但名声她还是要的。但思量片刻，婉清扬终还是伸出了手。
四爷是君子，越矩的事情想必他不能做。
见婉清扬犹豫，四爷霸道的一把将婉清扬衣袖撸起，白皙的手腕上几道鲜红的血印甚是扎眼。
婉清扬忙抽回手，把手藏在衣袖里，不再让四爷看。
四爷眉目紧蹙，眉宇间充满了负罪感。
第一百五十章 连翘
见四爷如此，婉清扬心竟莫名的疼了下。
面对四爷既熟悉又陌生的哀伤，婉清扬竟有种想替他抹平眉间惆怅的冲动。
这见天的跳个不停，难道自己有心脏病？应该是电视剧看的太多，情感被带入了吧！婉清扬傻呵呵的想了想。
四爷思拊片刻，从怀中掏出个小瓷瓶，解释道：“一日抹两次便好。”
不用解释婉清扬也能猜到，瓶子里怕是些活血化瘀的膏药。婉清扬点头接过，瓷瓶上能感觉到四爷的体温
“我……”婉清扬想老生常谈，可话到嘴边又未说出口。
四爷起身，寒夜把他的脸衬托的无比冷静冷静，本能的还想对婉清扬说些什么，突觉自己在婉清扬面前很掉价。
那些追随自己的部将若知自己竟对一个女人如此上心，岂不……
想到这，四爷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桌上。
“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怕是以后本王想找时间烦你也脱不开身。周围眼线也盯得紧不说，本王还有我要做的事。但不管怎样，本王说过的话依旧作数。”
说到此处，四爷又低头凑近婉清扬耳边，低声说出婉清扬最不愿听到的那句话：“虽然本王不能立刻收了你做本王的女人，但还是那就话：没有本王的允许，你谁的女人也不能是！”
四爷淡淡的掀起眼帘望着婉清扬，眼底尽是胸有成竹。
四爷喜欢靠近婉清扬的感觉，那种淡淡的香，还有一丝甜，总能勾起内心中早已消失的悸动。
只婉清扬的感受不同，四爷的话犹如夹杂着冰凌的寒风，丝丝抠进婉清扬骨子里。
婉清扬身子忍不住的开始发抖，塘钰失望的脸又浮在眼前。
没想到，面对王者，她竟会如此卑微，卑微顺从的竟无处反驳。
婉清扬突如其来的一个念头：她是不是应该带着弘哥离开，换个身份重新生活？可面对未来，婉清扬似乎又不敢。这个时代对她来说还是太陌生，对待女人似乎又很无情。
“姑姑，奴才回来晚了！”
不知什么时候，七巧悄然站到身旁，不知婉清扬在望着什么，也好奇的跟婉清扬一起向黑暗处打量。
“是少爷吗？”
听到“少爷”两字，婉清扬身子一僵，岔开话题道：“为何回来这样晚？”
“是少爷拿来手炉，说手炉里的碳不旺，让奴才再往里面加几颗。可店里的碳又是新烧的，少爷让奴才在店里多等了一会，说自己先出来找您。”
塘钰来过？婉清扬心底的愧疚油然而生，仿佛有数千只蚂蚁啃噬着心脏。
刚刚她和四爷，怕塘钰是瞧见的了。
婉清扬兀自的叹口气，七巧在一旁瞧的一点也瞧不出由头。
既然如此，她也该收收心，再多瞅一眼塘钰，恐怕就不是一个“误”字了得。
自己既然不能承诺塘钰什么，还是不要招惹的好！
婉清扬起身，接过手炉，不再说话，借着灯笼透出的微弱光亮继续走自己该走的路。
黑暗中，婉清扬告诉自己：自己是一个可以拥有幸福的女人，只是这辈子不可以……
春终究还是来了，虽说来的晚些，但一点也影响不了她初登舞台的惊艳华丽。
有了红花绿叶的点缀，这满城的青砖灰瓦顿时增添了不少色彩，就连外出的人们眉宇间都增添了喜色。总之，这惹眼的春意无处不在。
古代不像现代，除了街道只有公园看到些绿植。古代的红花绿草可是随处可见的，无论是街心，还是拐角，或是庭院，整个京城显得温暖又浪漫。
可与春天有约的人，不是婉清扬。婉清扬的生活照旧，两点一线的生活方式，偶尔逛逛老北京的胡同，其他从未有过改变。
常言说的好：情场失意，赌场得意。虽然婉清扬未赌，但在生意场上却做的甚是红火，眼煞旁人。
婉清扬一知半解的现代营销知识，稍加活学活用，无论是产品特色还是促销经营，效果都非常有成效。
虽然银子这东西婉清扬觉得自己生带不来，死也带不走，即使堆成山穿越回现代也一丁点也带不回去，但这却是她在古代生活的动力。
白花花的银子刺激着婉清扬的感官，婉清扬为自己能赚钱感到骄傲。
弘哥说婉清扬身上有股铜臭味，婉清扬对此丝毫不介意。
婉清扬跟弘哥说，他额娘我现在可是京城里最会赚钱的女人，他只需把他的小少爷当好就好，别让人一眼就看出她们娘俩是暴发户就行。
弘哥很为婉清扬能赚钱而自豪，因为他喜欢名正言顺的做他的小少爷。
关于四爷的四阿哥弘历，婉清扬始终是很好奇，终究忍不住还是张口问了塘钰。
塘钰表示自己对弘历的事情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四爷有一个养在园子里的阿哥，生母或是不得宠，或是身份低微，从未有人提起过。塘钰的讲述，基本上与野史的记载吻合。
虽然婉清扬已经打心底放弃和塘钰交往的念头，但认为自己有必要把自己的四爷的事跟塘钰讲清楚，不想塘钰误会自己是利用他回到京城接近四爷。
但婉清扬几次张口，话又吞了回去。解释不解释，于她于塘钰能有什么意义吗？既然她和塘钰已经不可能，就让塘钰一直这么误会下去也许会很好。
婉清扬从那夜与四爷分别第二日便染了风寒，虽不重，但轻轻缓缓一直不见好转。
老夫人认为婉清扬是在铺子里操劳过度所致，但婉清扬不这么认为。
她原本就是来自未来的人，身体里积累的抗体和抗生素本身就比古代人多，这古代大夫开方子还都挺随心，讲究自己的风骨，没有标准配方，开的方子还都很有自己的特色，她这病不好也是因为医术不精药方不行所致。
婉清扬关于自己煤烟中毒，昏迷那么长时间又没有什么后遗症的原因也被她找到。
归根在于大夫在她的药方里添了一味药——连翘。
连翘这种在春季开放又长得跟迎春花有几分相像的小花，本就是清热解毒的良药，但婉清扬却打小对连翘过敏。
婉清扬对连翘过敏也无其他症状，就是嗜睡。
那日婉清扬煤烟中毒情况严重，大夫在药里添的连翘成分重些，清热解毒用的倒是合情合理，但反而加重了婉清扬的病情，昏迷多时也是因为这味药。
辛亏之后改良了配方婉清扬才得以清醒，否则恐怕会不明不白就一直那么昏睡下去。
第一百五十一章 风寒（求推荐票）
婉清扬低头看着辣椒苗简直爱不释手。
“姑姑，辣椒发芽就能结果子吗？”七巧和玲珑兴奋的，哈喇子差点滴到小秧棵上。
“那是当然！到时候给你们做辣椒炒鸡蛋、辣椒土豆片、辣椒炒肉丝！随随便便做个辣椒酱，光拌饭吃就能美死你们！
“吃肉就已经很难得，还能吃辣椒？辣椒那么金贵！那日跟姑姑吃一顿实属侥幸，以后怎还能变着花吃？我们这身份怎么配得！”七巧嘴上说着，但脸上满是憧憬。
婉清扬一个响指“啪”的弹下七巧脑门道：“吃个辣椒而已，还要什么身份！小心姑姑我罚你一口气吃十只辣椒，彻头彻尾辣死你！”
七巧和玲珑这两姑娘很守本分，脑子还灵活，又是忠顺府的家奴，婉清扬用起来十分顺手。所以，无论店里店外的事情，婉清扬都没有避讳她们俩。
婉清扬仔细的将一个辣椒苗移植到花盆里，对七巧道：“七巧，一会你把这棵辣椒苗送到左泰少爷府上，跟左泰少爷说这东西精贵着呢，不能旱不能涝，每隔七天浇一次水！”
“嗯！”七巧欢喜的接过花盆就要出门，刚要迈出脚步身子便又定住。“姑姑，这左泰少爷好像最近来的少了，不知是何缘故？”
婉清扬心里一阵苦笑，面上却极显平静道：“送过去就行，再带我问个好！”
这入春之后，左泰不知是何缘故，很少到婉清扬店里来，有时来了似乎脸色又不大好。
婉清扬看左泰的状态和神色，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像是得了什么病，自己一时半会却又说不清楚，不好多做猜测，只好作罢。
少了左泰在身旁烦婉清扬，婉清扬总感觉有些不适应，但左泰毕竟也是世族子弟，还未娶亲，若是总与自己搅和在一起，似乎也不大合适。
至从上次瘟疫过后，左泰每次来店里总会跟婉清扬讲一些天主教教义，或是给她带一些西洋的小玩仍。
婉清扬对洋教士的态度一直有偏见，反驳了左泰几句，左泰来的次数就更少了。
既然左泰不来，婉清扬也不好主动上门去找他，来不与不来只能顺其自然。
婉清扬想到这，虽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便把心思又全都放在辣椒秧棵上。又挖了两棵小苗种在花盆里，让玲珑给木兰和弘晟阿哥送过去。
婉清扬不愿欠人人情，平日里多受几人照拂，有了什么新鲜玩仍也总想着第一时间给几人送过去。
其实辣椒一点也不金贵，沟沟坎坎没有它不愿长的地方，故意让七巧传话，不过也是逗弄左泰罢了。
但少了左泰，婉清扬铺子里却又多了一个人，只这个人塘钰很不喜，那个人就是南笙。
关于南笙，虽然婉清扬也不大愿意多做接触，毕竟是正经八北向自己提过亲，又被自己拒绝过的人，来往多了也免不了有些风言风语。
但南笙似乎也没什么再纠缠婉清扬的意思，多是在店里逗留一时半会，或是为母亲和夫人选购些胭脂水粉，或是为婉清扬店里介绍些主顾。
虽然南笙城府很深，但一贯的温文尔雅，少年如玉，待人又很亲切，婉清扬虽未倾心，但对南笙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印象。只因四爷介意自己与南笙交往，婉清扬逆反心理作祟，一来二去俩人虽未深交，但也算是熟识。
塘钰话里话外南笙徒有其表，浪得虚名，但塘钰对南笙的排斥，婉清扬对此也很不以为意。
南笙风流倜傥，举止潇洒飘逸，虽容貌上稍逊塘钰半分，但仙仙的，跟塘钰的痞帅相比完全是另一种气质。
每每有南笙在店里，都会帮婉清扬招引一大批顾客进店选购。当然这些顾客一般都是女客，基本是被南笙的容貌和气质吸引而来的。
对慕名的女客，南笙从来不加排斥，总能耐心的代婉清扬对店里产品做些讲解，不禁令婉清扬对循规蹈矩又刻板的古代人又有了一番新的认识。
所以，能有这么一个活广告在店里站台，婉清扬对南笙到店里做客更是不加反对。
但婉清扬始终不明白，这种男神级别的人物为何会看上自己，真是令婉清扬不知从何方面能担当得起。
南笙不喜仕途，性格随他的母亲，据说和他刻板的父亲一丁点也不相似。纵然家里人为他安排了很好的官职，也被他多次拒绝。
婉清扬虽和他接触颇多，但也没上升到谈人生、谈理想的境界。
婉清扬真是很好奇，京城的公子哥以后都是靠什么生活。难道真是可以靠祖产，就可以真的一世无忧，幸福生活？
但关于南笙，最让婉清扬好奇的就是他的夫人。每每看见南笙我都会想，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会让南笙这样的翩翩公子始终守着她一个人？
店里不忙的时候，七巧和玲珑揽下照看辣椒的活，明明暖房里有花匠，也是一日三番两次往暖房跑，辣椒盯在眼里仿若盯着金子一般。
只婉清扬无论是精神上，还是身体都都懒惰了许多，吃了将近一个月的汤药，肠子苦青苦青的，浑身都散发着一股药罐子味，但风寒还是不大好。
婉清扬其实风寒不重，多次婉清扬想断药，可老夫人总是不许。派头跟婉清扬亲娘似的，一会吹鼻子，一会瞪眼。婉清扬实在没办法，想不喝都不行。
这一碗一碗的中药汤子，每日准时都会有人端到婉清扬面前，婉清扬想偷懒错过一顿都难。
至于，给婉清扬喝的都是什么药，婉清扬却从来都未问过。药没有什么说明，古代也没有百度让自己查查，就算问了婉清扬也是一知半解，也是白问。
想必对自己的风寒，虽无大用处，也没有什么害。只是这两日，婉清扬又添了嗜睡的毛病，不是脑袋发沉，只是单单的想睡觉。这春困秋乏，惹得老夫人一旁不住的挖苦自己。
“七巧，偷偷帮我把药倒了，实在是太苦，我再缓几日，风寒肯定会自己好的。”瞅着七巧端过来黑乎乎的中药汤子，一股刺鼻子的味，婉清扬胃里一阵翻滚，实在是下不去口。
七巧瞪着杏眼，一丝不苟，一点不容婉清扬反抗。
婉清扬知道七巧对自己贴心，再想拒绝也只好作罢，咽了咽苦水，只好捏着鼻子把药灌进肚。至于药味道好不好，就交给胃去反抗吧。
第一百五十二章 户部侍郎府（求推荐票）
见婉清扬喝了药，七巧绷着的小脸才见喜色，忙麻溜的拿块甘梅递到婉清扬嘴里。
来了古代这么长时间，整个冬天虽然偶尔也能吃点绿叶的白菜、菠菜之类的小青菜，但真是见不着什么时令水果，慢慢的婉清扬对老北京特色的甜不啦叽的果脯也就无奈接受了。但这种腻人的甜味，婉清扬还是真心不喜欢。
虽然身子乏的还是想睡觉，但铺子依旧是需要去的。想到这，婉清扬强撑着身子起来。
婉清扬出了秋芜居就往府外走，府里的下人虽还未对婉清扬怎么待见，但架不住自家老夫人和少爷护着，外加上婉清扬又是个实打实能赚钱的主，平时出手也阔绰，却也对婉清扬敬重三分。
婉清扬一切看在眼里，心里却不以为意，仗着有银子傍身，腰杆子挺得也十分硬气。
“少爷！”七巧眼尖，远远的瞥见塘钰，忙上前施礼。
婉清扬身子一僵，不自然的迎上塘钰的目光，只下意识的把手腕缩进袖子里。
婉清扬的小动作，自然逃不过塘钰的眼睛，塘钰知道婉清扬衣袖想遮掩的只不过是空空的手腕。至那日婉清扬把镯子和戒子摘下，便再未戴上过。
塘钰心头一阵一阵的凉，酸酸的越发不是滋味，见婉清扬表情不自然，塘钰尴尬的清了清嗓：“左泰身体不大好，你可愿同我一道去看看？”
左泰近日一直避着婉清扬，婉清扬知道其中有事，但碍着自己名声尴尬，又不得亲自上前询问。
婉清扬见塘钰今日邀请自己一同前去，心里虽高兴的直蹦高，但嘴上却口不对心道：“不知左泰生了什么病？若不是什么大病，我还是不过去了，免得再把身上的病气过了去。”
婉清扬嘴上淡淡的说着，眼睛毫无焦点的望向别处。口中不想去瞧左泰是假，害怕与塘钰相处才是真。
塘钰瞧出婉清扬的意思，解释道：“左泰想见你，只是碍着生病不能过来。若是不方便同我一起，不如……”
“没！多日没见左泰，我也一直担心来着。只是碍着自己的名声不大好，也未方便过去看看，今日有你陪着过去瞧瞧我也放心。”
塘钰苦笑下，不知是婉清扬是自嘲，还是刻意提醒自己身份，总是把“名声”二字挂在嘴边。
天气渐暖，府里上上下下都有下人的身影在园子里忙碌，见婉清扬和少爷一同走，忙知趣的别开脸。见二人走远，忙交头接耳小声议论。
下人们刻意的动作，把婉清扬和塘钰弄得反倒越加不自然。
婉清扬远远便瞥见迎头走来一个干净立爽的少年，直觉有些眼熟，又一时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强子？”七巧只片刻诧异，稍后一片红霞便显在颊边。
婉清扬听七巧唤他“强子”，方想起，眼前的少年就是七巧朝思暮想的那个人。
强子一脸青涩，拜见过塘钰和婉清扬便直愣愣的一手挠着后脑，一面盯着七巧傻笑。
七巧一脸羞涩，全然热恋少女中的模样。婉清扬看在眼里，豆蔻年华的爱情，心里羡慕万分。
强子和七巧青梅竹马，也是忠顺府的家仆，只平日都在庄子里办事，很少过府里这边来，小情侣能见上一面也着实不容易。
“强子，回来一回，可有回去见过父母？”塘钰问道。
“回少主子，刚从管家那秉完事过来，庄上开春事忙，还未曾回家！”
塘钰点了点头：“听庄上刘庄主说，你近今日做事格外卖力，正好七巧也在，你们一同回去拜见拜见父母，做事勤奋也不能疏于孝道。”
七巧听自家少爷如此说，但也不敢越了婉清扬，忙把脸看向婉清扬，一脸兴奋，等婉清扬点头。
婉清扬笑了笑，从腰间摸出一两碎银子，递与七巧手中：“我有玲珑陪着就好，拜见强子父母别空手，莫失了我十里桃花体面！”
“哎！七巧谢谢姑姑！”七巧兴奋的接过婉清扬手中的银子，和强子千恩万谢的别过婉清扬和塘钰才肯离开。
塘钰看着一对年轻人恩爱模样，不禁回想到自己当年，嘴角不自觉的流露出一丝笑意。
“你这十里桃花的主子，反倒比我这忠顺府的少主子出手阔气！”塘钰与婉清扬只隔着一步距离，看似无意的与婉清扬交谈。
婉清扬下意识的退开半步：“这其中道理是不一样的！我这半吊子主子，无非有几个银子傍身，在你这府里腰杆子才稍显硬气。自然要让下人们知道，跟着我有跟着我好的道理。”
婉清扬近日总是用这种不冷不热的语气同塘钰说话，塘钰只觉得二人越发生疏，嘴角上的一抹笑意也慢慢僵持在脸上。
玲珑在一旁瞅着心里很不是滋味，自家主子不知是怎么了，对少爷忽冷忽热的，刚刚说话的口吻与平时判若两人。只碍着身份，不敢越了规矩，心里却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
“等七巧定亲，我就把强子从庄上调过来！”
婉清扬点点头，没有接话，只心里觉得很暖。
见婉清扬没有接话，塘钰又接着道:“庄上事忙，强子里里外外都是好手，若离了强子庄上管事的怕是会一时半会忙活不开！”
“我也离不开七巧！”婉清扬执拗道。
“我知道！强子在哪里做事都错不了！”
塘钰和婉清扬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话，不一会便来到左泰府上。
婉清扬第一次来户部侍郎马尔汉府上，户部侍郎祖上经商，家世殷厚，户部侍郎府略显浮华。
这倒是不出婉清扬预料，一是婉清扬对户部侍郎府早有耳闻，二是能教养出像左泰那样花钱如流水的公子哥，没有一般的家底是供养不起的！
户部侍郎府的下人见来的是塘钰少爷，忙打着千往里请。腿脚快的下人，忙跑到府里通报。
总之，户部侍郎府的下人是一阵忙乱，倒是把婉清扬弄的迷糊半分。
堂堂户部侍郎府的下人肯定是有教养的，可这……
“贤侄！贤侄！你可来了！”马尔汉听闻通报是塘钰过来，衣裳都没来的急整理，便跑着迎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