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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幸运的苏拉     鹰扬拜占庭txt下载     鹰扬拜占庭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112章 送别

    “那样也将是你的自由。我没有奢望”

    “你不曾奢望过,占过我的身躯后就指望我乖乖听话的,是不是?这样的话,那夜又算得什么,对我的惩罚吗?”

    “不是惩罚,是豁免权。”出乎阿格妮丝的意料,高文居然在后面厚颜无耻地说出来了,“你回雷斯波斯岛,几名阿尼少女我已经让她们跟随你了,此后你回塔尔苏斯国宫廷的话,我和安娜随时欢迎你,并且可以馈赠更多的美丽少女给你,而先前我对你的承诺也不会改变”

    “别说了!”阿格妮丝闭上双眼,愤怒伤心地扶着垛口,看着外面灰色和蓝色的海浪,撞击在礁石上澎湃飞溅的白色浪花,这种震耳欲聋的声音恰好遮盖了她的不安和矛盾,“是的,我是和普通的女孩打出生就有所不同,我喜欢追逐美丽的女孩,这是与教会的训谕格格不入的,而你居然抓住了这个弱点,先用计策对我欲擒故纵,还勾结安娜设局图谋了我的身体,真是可恶,可恶大棕熊。”

    没想到,高文更加清晰的声音传来,“我没有对你欲擒故纵过,其实我对你下的判定是——阿格妮丝你不单单喜欢女孩,其实也可以接受男子的,我认为你是‘双性恋’。”

    一记响亮的耳光,高文被抽得侧过脸去,阿格妮丝怒目圆睁扬着手臂,周围举着伞盖和长戟的奴仆卫士们震恐不已。

    但高文很快扭回了脖子,不温不怒,继续对着小翻车鱼,“正视我送给你的这个名词吧,那夜我对你所作所为,实际上也超越了先前我认为的师生关系,这点让我本人也很惊诧,我起码在那时并没把你当作怪物来看待阿格妮丝,而是将你当作正常的健康的少女来看的。再说在那晚上”

    又是一记耳光,大主保人的脖子和脸面由****又变为了****,阿格妮丝脸色赤红,她一点点都不愿意追忆那晚上的纵情丑态,因为事实上温若明娜取走的床单,除去染有她的处子之血外,还足足腥臭潮湿了半边——随后,阿格妮丝说了句“我会在雷斯波斯执行所有的。”就走下了海防城堞的台阶,顺着堡垒的蜿蜒夹道,迅速在高文的视野当中消失了。

    “你们几个跟上去,好好在岛上侍奉御墨官。”高文态度严厉地对几位鞠躬告别的阿尼少女吩咐道,两边脸颊上掌掴的红色痕迹还宛然可见。

    而后,塞琉西亚旧宫当中,高文对新任的机要官菲拉克托斯发布了军队改组的指令。

    菲拉克托斯,居然是位保罗派信徒,不过现在于塔尔苏斯国这样的现象并不奇怪——高文基本保障了领国内臣服民众的信仰,以前的菲拉克托斯追随的是金手执政官,因为粗通希腊文书写而被委任为异端军队的机要人员,后来圣保罗学院成立后,安娜见这个年轻人算得比较聪明且志向远大,就推荐他去了学院进修,现在菲拉克托斯算是精通了书墨、律法,故而被提拔到高文身旁来——现在小翻车鱼离去了,赫托米娅的职责在于宫廷,原来的蘑菇头安德奥达特担任了郡长,高文再度亟需文书方面的人才。

    因为军队完全是归高文和凯撒所有的,根本无需经过六司会议,所以高文直接对菲拉克托斯叙述了自己的规划,让他尽快形成正式的“大君敕令”(高文和安娜联合颁布的,对王国、军队、商贸、地产等的法令统称)。

    现在经菲拉克托斯的统计,整个塔尔苏斯国的旅团士兵共有一万六千有余,其中吉麦吉斯旅团人数最多,为六千五百人,驻扎在黎凡特的朱拜勒城一带;而五千人的红手旅团实力和战斗力毫无疑问最为雄厚,他们的驻地现在就在塔尔苏斯城;守卫者旅团不足五千,驻屯地在凡卡城。

    郡区还是三个,塞琉西亚(这里现在还是六司抽出部分官员直辖)、塔尔苏斯和西斯,但而今因为伊科尼乌姆的商贸和军事地位日益跃升,高文也将其升格为了“郡区”,郡长自然为乔瓦尼,但米利奥塞法隆却单独被划出来成了“边塞区”,归比雷尔执掌。此外现在整个卡帕多西亚外带开塞利都归高文所有,便也成立了个**的“大边塞区”,首府转移到了开塞利,此为边民军、盐产、畜牧和马政的重要之地,故高文在此设立了两位最高长官,即“将军”沃尔特桑萨瓦尔(军队)和“牧民官”瑞恩斯坦(民政),这在其他边塞区是不见的——凡卡边塞区,是旅团将军布拉纳斯一手抓;而奇里乞亚门边塞区,高文为了尊重莫诺马库斯和奥森两位吉那特领主,始终未将其划归到郡区来,虽然那里已不再属边境地区。

    这样的话,现在塔尔苏斯国的郡区为四块,而边塞区也有四块——即开塞利大区,还有小区奇里乞亚门、米利奥塞法隆、凡卡,郡区民军已有九千五百之多(塞琉西亚三千五百,塔尔苏斯两千五百,伊科尼乌姆刚刚整编达到两千,西斯城一千五百),边民军也达到了六千人(开塞利大区为三千,很多是乌古斯突厥人;其余三个边塞区各有一千上下)

    最后,高文还拥有四个直属的特种部队和一支宫廷禁兵,其中三支骑兵队伍,即具装骑兵团(现在已全部集中到塔尔苏斯驻屯)三百人、红手骑兵一千二百人,乌古斯骑射士兵九百人,还有掷火兵大支队一千八百人。宫廷禁兵即两个分队,法罗夫分队和米卢廷分队,三百人的规模。

    再加上原本在消灭鲁本王国后俘获的四千多亚美尼亚士兵(其中约有一千余人已被整编入掷火兵),也被打散到了三个旅团当中担当“后勤兵”——这样,塔尔苏斯国的总军力是接近四万人的存在。

    高文曾反复对安娜说,现在的国家形态当我穷智竭术后,即便采取最有效的“先军体制”和“耕战商一体”,红线也就是十二个人供养一个士兵或官员,不可逾越,不然非得崩溃不可。

    那么而今高文统辖的人口已有一百一十万人,这样算来军役负担还在理论可承受的范围内(三国时期的蜀汉九十万人,供养了十万上下的军队)。

    “现在军队总数是足够对抗周边的,但强敌依旧环伺,军队效力必须要发挥出来,故而我要推行塔尔苏斯卫教军的‘精实案’。”高文握着大印章,对面前坐着的菲拉克托斯说道。(未完待续。)

第113章 精实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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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于禁兵卫队,名义上是三百人,但高文却只留下一百二十人统制宫廷防务,其余老兵则统统被擢升为旗官百夫长,充实到前线旅团当中去。

    至于三翼旅团,高文也在表面上大幅度做了削减,统一为三千人的步兵配额,分为五个班达支队,同时将各旅团原本的亚美尼亚后勤兵统一擢升为正式军人,编为三百人的旅团附属骑兵,和三百人的旅团附属掷火兵,三百人的旅团附属弓箭手及三百人的旅团附属工程兵,其中亚美尼亚人不足的缺额,统一自西斯郡和凡卡边塞区再度征募。这样,旅团里步兵的阵列被缩减,然而辅助军力却得到了增加,在武器上高文统一规定,任何旅团的步兵支队采取“花杂”的模式,其中八成为战列步兵,统一使用大步兵矛作战,其余二成为剑盾手、斧枪手、小镰手等混编。

    如此的话,一个正规的“塔尔苏斯卫教军旅团”的构成是这样的:五个班达步兵支队,每个足额为六百人,包括四百八十名大步兵矛手,一百二十名杂装混编士兵;每个支队的指挥系统托名恢复古制,设置名支队长(伯爵)总管,而后按照六十人为一个连队,设置名旗官连队长也即是“资深百夫长”总管,同时设置了四名“平阶百夫长”作为副手,一旦前者阵亡或负伤,就由平阶百夫长接手连队的指挥——平日里,资深百夫长可作为旅团参谋和伯爵一并参加旅团将军的军事会议,而平阶百夫长则担当训练任务——在连队当中又分为六个旗队,每个旗队有十名士兵,其中一名是旗手,也即是所谓的“资深军士”,也有一名“双饷军士”担当替补。

    这样,等于一个连队,共有五名百夫长军官和十二名基层军士来督押监视整个连队,这样可以让士兵在高伤亡率下,依旧能继续死命作战而不至于在失去指挥官情况下瞬间崩溃。

    而后附属队伍也设置了各色队长来指挥,如弓箭队长、掷火兵队长和骑兵队长等,他们直接受旅团将军指挥调遣,大多由专精于此兵种的资深老兵队伍里提拔而来,其下设置连队、旗队如常。

    军队基本作战模式,也被高文制定好了:

    步兵的支队是基本的战术单位,在这点上高文复活了古罗马时期的“步兵大队战术”,它们基本的作战阵列有四种,一种是纵队前进突袭术,全支队四百八十名矛手分为左右两部,每部列成十人一行共二十四列的纵队模式,而后杂装散兵分居左右担当卫护警戒任务,负责猛烈突击贯穿敌人的阵地;第二种为方阵的守御术,可以由纵队变换而来,每列各有一支连队担当正面,排成八行,杂装散兵两个连队分为两翼布置其旁,可和敌人做长时间的缠斗;第三种为基本的横队术,两支杂装散兵连队担任前卫,其余八支矛手连队分为双行,这样既可以进行宽正面的集团攻防战,也可变为方阵或纵队;第四种为先前开塞利城下的“牛角战术”——也是守御术的一种,一个支队同样分为两部左右相持,每部五支连队,两支横队三支为纵队互相夹杂,再配合旅团的附属队伍加持,特别适合狭窄地带的小集团冲突。

    在静休的这段时间内,高文完全强化了支队的操演,他提拔增补了大批百夫长、资深军士级别的基层军官,组成教习队进行了近乎严苛的强化训练,虽然队伍规模缩减,但资金支付却是增大了:军典当中的圣俸格也制定出来,伯爵、百夫长、附属队长、军士和士兵都各有差度,部分用圣俸地产效益支付,部分用战利品配给,部分用现金支付,手段百端,但只有一个目的,争取将队伍牢牢控制好。

    即便吉麦吉斯旅团不在国内,但高文依旧将军典、操典和圣俸格统统抄录过去,严格督察他们在贝鲁特和朱拜勒的军营日常。

    在支队骨架的基础上,旅团的作战模式也被制定出来:高文汲取了先前雷蒙德在冈加拉的战斗经验(虽然惨败),要求旅团将军深入体察“五”字的妙用,即五个步兵支队分为前三后二的基本阵势,前三为“正兵”,后二为将军掌握的“奇兵”,“这五支班达可以前三猛攻,后二替补;可前三正攻,后二迂回;可前三佯攻,后二奇袭;可前三固守,后二预备;可前三后撤,后二埋伏;如此的话,一支旅团既可阵战也可野战,策略上可突破,可包抄,可奔袭,可坚守,可伏击,变化无穷。再配合最高指挥官对配属部队的灵活运用,在平原在河川在堡垒,自当无往不利!”(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4章 海伦娜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其中民军和边民军的战术也有分差,民军主要以斧枪、长戟、弓弩为武器,而边民军则是一半轻骑兵、一半轻装长矛手。

    至于莫诺马库斯、奥森和波利比这批原本的吉那特贵族,及其属下的吉那特士兵,此时表册名簿已完全融合到了边民军的体系当中,事实上六千边民军几乎有一半是原本的吉那特,其中优秀者被提拔为边民军百夫长,但是高文也特意补充:吉麦吉斯旅团被遣散的两千余人,大部分也在朱拜勒、贝鲁特授予边民地产,整支队伍不断在扩大,但有三分之一的百夫长岗位,是必须要留给高文亲自安排的——或者从禁兵系统里调派,或者是野战旅团系统里调派。

    这样的话,能让民军、边民军的作战风格和三翼旅团更加融合,省得在战场上出现互相抵牾的情况。也能加强大主保人对这两支地方武装系统的掌控。

    事实上,民军和边民军本来就是三翼旅团的二线梯队,是随战随补的——旅团的老兵退伍后,部分转化为普通农民,表现优异者自然可以去这个系统继续担当百夫长,肩负起教导训练任务;当然反过来,民军和边民军里的优秀士兵,也能不断补充到遭受损失的前线旅团里,先担当普通圣俸福音战士,再晋升双饷军士、资深军士乃至百夫长等。

    至于旅团里的荣耀者,则也有上升的空间,他们不但可能被提拔为宫廷侍卫队禁兵,还会接受大主保人和女凯撒的审核推选,进入到塔尔苏斯军事学院里深造。

    是的,在塔尔苏斯兴建圣保罗大教堂的同时,也设立了“军事学院”,全称为“圣米哈伊尔军人军事学院”:安娜纠集了一批人手,花费了相当的精力将历代皇帝的制胜军事著作统合,给整理出套教材来,高文将其加以删改,其中最突出的改动就是将原本罗马帝国的“防御制胜”变为咄咄逼人的“攻击制胜”和“决战制胜”,教授给来深造的基层军官们。

    读懂教材,就需要学习文字、数学计算,这样的话整个塔尔苏斯国重视文教的风气也慢慢开始流行起来。此外,高文属下的邮驿部门也详细严密地监控着军官极其家眷,不让他们携带军事知识和技术叛逃,反过来给本国造成危害。

    这样,塔尔苏斯将官团也产生了两套可“循环对流”的系统:一面许多圣保罗学院里的毕业生被招揽入军,另外面许多军队里的杰出功勋者,也不断进入学院和军学院深造。

    “可流通的水才是洁净的,可流通的王国肌体才是健康茁壮的。这样在五年到十年间,塔尔苏斯国将出现足以凌驾罗马帝国之上的高素质将官团,你们也将是未来整个国家的支柱阶层,至于西陆的那群蛮族更不足为惧。我的理念并不是打造一支靠统帅个人能力百战百胜的队伍,而是希望打造出一支即便统帅是蠢货也不会失败的队伍,所以它的灵魂就是将官团,这即是比任何武器都有效的措施。”在朴素的由座犹太会堂改造的军学院里,高文亲自为首批入学的四十名百夫长做了这样的演说,掷地有声。

    决战时,由征调来的民军或吉那特边民百人队,充当辎重护卫或前卫侦察的职责,而后高文亲自督帅两个乃至三个旅团,外加直属的四个骑兵团和一个掷火兵团,可对安纳托利亚的任何敌人发起毁灭性的攻势。

    当对新机要官口述完正式的命令后,高文长舒口气,看着旧宫里悬挂的有些落尘的地图,虚空着指了指,“梅利泰内,我一刻也没有将你给忘记。我们来春再见。”

    本年初冬时分,当新生的耶路撒冷王国和同样年轻的安条克、塔尔苏斯结成“神圣同盟”后,宫廷里的凯撒安娜杜卡斯顺利分娩,诞下了个漂亮的女孩。

    说是顺利分娩

    但御墨官赫托米娅忠实记录下来的实情是:

    “让人惊奇的是,虽然大主保人日理万机,但在凯撒分娩的当日却始终伴随在她的身旁,没有离去过,这点上毕竟科勒阿迪欧妇人英格丽娜是比不上的。凯撒在防风的室内站着,双手用绳索拴住,戴着古老的异教时代面具来防止血晕的危险,大主保人不断叫她如何调整呼吸,并鼓励着她——在这点上,凯撒却又比不上科勒阿迪欧妇人的顺利——琦瑟夫人、科勒阿迪欧夫人等在室内协助帮忙,据说凯撒的黑发全都披散开来,汗流如雨,她死命握着大主保人的手不断痛苦而坚强地叫喊着,最终门外等着传唤的陪睡官温若明娜说,当她听到婴儿健康的哭喊声时不一会儿,汗水淋漓的大主保人完全脱力,缓慢地走出来了,她急忙给他更衣,那种情况就好像这个王国最尊贵的男子也经历了场疲累苦痛的分娩般。

    对了,凯撒的头胎是个女孩,出生后即面色红润,头发是柔软的深棕色,眼睛和脸庞更像是母亲,而手指和发色则像父亲般修长美丽

    当她吸吮不足母亲的奶汁后,哭声也和科勒阿迪欧斯一样,震天动地,最后是英格丽娜夫人慷慨提供了奶水,为此这位可敬的夫人始终没有断过对科勒阿迪欧斯和阿勒曼尼娅的哺乳。愿圣母玛利亚赐福给她,也给所有的孩子。

    赐福的对象,当然包括我们宫廷里的新成员,凯撒的女儿海伦娜杜卡斯。

    她打生下来就是王国的明珠,也是阿达纳伯国继承人杰尔维尤斯塔斯的未婚妻,将来她要引导我们的国走向更强大的光辉地带。”

    当赫托米娅合上书卷后,寝宫里海伦娜的哭声再度传来,陪睡官温若明娜梳着慵懒的垂辫,匆匆端着各种器具对御墨官笑了下,接着步入到内室里去了。

    “大家都很忙,不知道阿格妮丝普拉尼如何了。”看着陪睡官的身影,赫托米娅托着腮,静静地想起了远在雷斯波斯岛上的小翻车鱼。(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5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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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翻车鱼是坐着华美的游艇,大约在两个月前抵达她家门的故居米蒂利尼港口的。

    这艘游艇是高文临行前馈赠给她的,装饰着丝绸和细皮革风帆,及包金的桅杆与包银的船首,本来它是大海盗温莫哈的座舰,后来被高文用足足一千五百枚拜占特金币买下,本来是要作为塔尔苏斯王国凯撒和大主保人的旗舰游艇的,但现在小翻车鱼回到雷斯波斯岛了,“不能叫皇帝轻视阿格妮丝,这样对她爷爷的安全也有很大的好处。”所以高文便将这艘游艇给了她。

    灰发的女孩当时站在甲板上,她恢复了女子的装束和打扮,束起了发辫,神情变得忧伤,看着和岛屿历史同样悠久的港口,它的东北方伸出道斜长的海岬,上面岩石构筑着灯塔,将海湾温柔地抱在怀里,顺着海岬和陆地搭起了环形的长栈桥,各色的帆船都在里面出入。

    米蒂利尼几乎就是雷斯波斯的代名词,这座港口所在的岛屿和地中海的古风时代几乎脱离不了干系:先是个来自帖萨利地区的名叫佩斯利达尼的家族用武力占据,足足过去五百多年,这个家族的统治被一名叫皮塔库斯米蒂利尼的土著将军(很可能是赫梯人的后裔)所取代,而后米蒂利尼在整个岛国上推行了雅典式的民主统治,人们为了纪念他,便将雷斯波斯岛东南处的这座港口以他的姓名来命名。

    和米蒂利尼将军同一时代,让这座岛屿名扬天下的便是古希腊著名的女诗人萨福(莎孚),在古典时代人们赞美萨福为第十位缪斯,但也极力掩饰她的身份和取向,在那个时代的绘画当中黑色眼睛的萨福凝视着对面用竖琴演奏的年轻男诗人阿尔凯奥斯,好像对男子是感兴趣的;但是后来,或者说是现在,人们更愿意将她视作“蕾丝边主义”的鼻祖,其实les这个词汇就来自于雷斯波斯即lesbos。

    当然按照高文的想法:“争个什么啊?萨福和阿格妮丝一样,更应该是个双性恋。如果我穿越回公元前七世纪,定会为你们证明的。”

    岛国因为将军和女诗人名噪一时,后来又因为凯撒的到来而再度进入史卷,凯撒初次上阵就是在雷斯波斯岛执行项攻城任务,当然在闲暇时刻他会跑到比提尼亚去和那里的国王“厮混”。

    凯撒后,这座大岛屿消散了光彩,沉寂了千年岁月,一直在东罗马帝国的治下波澜不惊,只有一次,一位叫托马斯的海军叛将曾用此岛作为基地围攻过君士坦丁堡,最后以失败告终。

    十年前,尼西亚的突厥埃米尔扎哈斯曾率大队船舰攻击这个岛屿,但他虽然攻陷了米蒂利尼港,阿莱克修斯的驻军却退守在岛屿西北角的麦塞姆那要塞坚守抵抗,最终让扎哈斯饮恨而退。

    而麦塞姆那保卫战,是和小翻车鱼爷爷马格伦迪乌斯的大力援助是分不开的,当时这位岛上的最大名门焚烧了家园,带着仅有六七岁的阿格妮丝退居麦塞姆那城,捐出所有家财并解放所有家奴,和守军并肩作战,使得扎哈斯根本得不到当地的给养,为胜利贡献良多。

    所以现在即使皇帝软禁马格伦迪乌斯,也只能以礼相待,把他的活动限制在麦塞姆那,希望逼得她孙女儿回来不为高文效力即可。

    于是,下了船的阿格妮丝,在一队皇帝遗孤禁军箭手的“护送”下,骑着头骡子,又来到了麦塞姆那城。

    这座城堡位于海岬底端处凸起的山丘上,呈三角形,可以控制两面的海洋和伸出的海岬陆地,阿格妮丝的爷爷就被软禁在这里。

    不久,宫廷大总管小鸟亲自抵岛,在城堡里他喜笑颜开接过了小翻车鱼手里的配方,而白发的马格伦迪乌斯则坐在处高架引水渠形成的拱门前,几只鸽子在他周围跳来跳去。

    “不愧是精通机械的普拉尼,有了这样的契丹火,皇帝的军队恢复帝国疆域就要便捷得多。”尼克德米亚恭敬而恭维地将配方收入袖中,接着俯身对马格伦迪乌斯说到。

    “大总管阁下,有点必须要厘清,这配方不过是这孩子从别人手里得来的,绝非我们普拉尼的。”随后垂垂老矣的马格伦迪乌斯用沙哑的语调吟诵出句铭文,“当你一旦做某事,就应该把它做好——但问题是我并非做过此事。”

    出身帕弗拉哥尼亚乡村的小鸟,当然不懂老贵族的这句话是来自米蒂利尼将军的座右铭,他继续笑着宽慰说,“其实都是一样的,马上皇帝会赐予令孙女合适的夫婿,光大普拉尼的门楣的。”

    “哪位没落的原安纳托利亚军功贵族?还是皇帝新近提拔的某皇宫侍卫?”马格伦迪乌斯带着些许轻蔑的语气。

    这让宫廷大总管有些尴尬,但他也不便发作,准备继续解释时,那边站着的灰发少女眼神复杂,但表情决绝,转头对尼克德米亚说,“不用陛下劳烦,我已经在塔尔苏斯委身过男人了,早已不是处女。”

    这句话让两位老人同时尴尬起来。

    于是尊贵的大总管轻咳两声,“既然如此,那么我还是有点理由担心令孙女会被皇帝的仇人蒙蔽欺骗,所以”接着他将手扬起,从堡垒的那边走来一队穿着徽章罩衣的人,阿格妮丝知道他们的身份,都是皇宫军械所的匠师们,“所以我们得在这里现场制造出合规的契丹火器来,才能安心返回布拉赫纳宫向陛下回报。”

    “可以的,我就在这里等,阿格妮丝你呢?”

    “爷爷我就在你身边陪护。”小翻车鱼不无不可,说着便将装着图纸的匣子交到大总管手里,虽然现在深恨高文夺走她的贞洁,但她也知道,高文是不会坑陷她的。

    尼克德米亚干笑两声,接着示意军人和匠师加紧在此地制作,他本人负责监察——对象既有阿格妮丝祖孙,也有工匠的进度,因为皇帝在亚德里安堡等待此事十分焦急。

    不会儿,阿格妮丝单独和爷爷相伴在水渠的拱门之下,这也算是种优待,毕竟皇帝只想要配方,不想也不敢过分凌虐普拉尼这个名号:科穆宁对待国内的大贵族,更多还是以联姻为主,就像当年马其顿王朝的罗曼努斯皇帝做的那样,这样御座才会稳固安宁。

    “爷爷我”阿格妮丝这时,才有些难堪地捂住了脸庞,毕竟她骨子里还有面是少女的。(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116章 变脸

        因为尼克德米亚尼斯塔斯和其余的弓箭禁军都在很远的地方,所以马格伦迪乌斯再也没有必要掩饰自己的感情和神态。

    老人明显非常激动,他不清楚是什么男子夺走了唯一后裔孙女儿的贞操,只见他的白发在微风当中飘拂,有些干枯的手颤抖着拉住小翻车鱼的袖子——当初因为这个女孩追逐米蒂利尼港修道院的一位蒙头修女(很年轻,是个很小就被家庭送去女尼修道院的女孩),他才在一怒之下将阿格妮丝给撵出雷斯波斯的,谁想到她一走就是几年没回来,现在倒是回来,但

    “告诉我。”老者嘶哑地问。

    阿格妮丝更加恼恨羞惭,那日在偏房床榻上的一幕幕再度出现在脑海当中,她是被平生最爱的两个女人给出卖了,被高文弄得丑态百出。

    清泪一颗颗从指缝里涌出,阿格妮丝哽咽着蹲坐下来,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好。

    “告诉我那个男子的名字”马格伦迪乌斯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爷爷啊,他就是塔尔苏斯国的圣保罗圣约翰大医院主保人高文,那头贪婪的棕熊,战场上的屠夫,捕食寡妇、异端女、可爱少女的凶残恶棍。”阿格妮丝实在无法隐瞒,才断断续续说出实情。

    接着她从脸上放下手,摁在马格伦迪乌斯的椅子扶手上,恳求说,“爷爷啊,请你不要生气,更不要想着为我复仇因为,因为你是无法和他抗衡的。”

    结果马格伦迪乌斯怔怔看着孙女儿,面色僵直,阿格妮丝担心无比地拉住老人的手,她害怕是不是爷爷的心脏被厌恶和绝望给堵塞住了,急忙呼喊爷爷的名讳。

    高架水渠的遗址下,一群海鸟和鸽子成群振翅飞起,马格伦迪乌斯而后忽然咧起嘴,“我为什么要为你复仇?”

    “哎”

    一道道皱纹顺着老者的眼角和嘴角扬起扩散开来,他捂着胸口哈哈哈哈发出了嘹亮的笑声,“是那个高文卢塞尔嘛,太好了,太好了。我是说,你的那层膜终于被捅破了,感谢普拉尼的先祖,感谢圣母玛利亚。真的,真的是太好了!”

    阿格妮丝的表情呆滞了,她继续握着爷爷因为笑声而不断抖动的手臂,一动不动,傻了。

    而马格伦迪乌斯普拉尼还在那里爽朗无忌地大笑,引得那边大总管和几名肩甲上披着紫色流苏的皇宫侍卫官都不断好奇而诧异地朝这边望,让阿格妮丝尴尬欲死。

    接着老爷子掏出了一个精巧的星盘,连续问孙女儿,“上次房事是什么时候,现在你有来潮吗?”

    “就那一次。两个月前第三个礼拜日的第四个晚上(实际是星期五),我永远忘记不了。这个月我来潮了。”阿格妮丝木然机械地回答说。

    “该死你在搞什么鬼,难道那个男子玩弄过你后就对你厌弃了?还是你那可怕的取向暴露了,让他对你产生忌讳的心理?居然就一次,就一次也就是说你并非怀孕,所以你跑回来干什么,皇帝还不敢把我如何的,你生完孩子一并回来也不迟,阿格妮丝你应该穿些靓丽的衣服,洒上香水诱惑他,男人都好这口,算准日子,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做到。真是的普拉尼家族马上都要后继无人,而你却还捂脸,捂脸的话也是为无后这事情感到羞耻。”老爷子抖抖索索地将银盘收回去继续挂在束腰上,态度变化极快,刚才还春风一面,现在是雷霆万钧,“等到这件事过去后,我会写信给塔尔苏斯,让你和高文重归于好。”

    “我,我本来就是被**的啊。”这句万念俱灭的话,硬生生地被已跪在石板上的阿格妮丝给生吞回去了。

    她实在想不到,现在居然是这么个局面。

    但爷爷还是絮叨下去,“实在不行的话,你也可以嫁给皇帝指派的哪位皇宫侍卫长官,从比提尼亚或色雷斯来的什么人,前两代还是在果园菜地里刨食的,现在攀附上科穆宁而飞黄腾达的。没法子,处女总是有价值的,失去的话就得折价而沽了。”

    “我不想嫁人,我更后悔回到雷斯波斯岛来!”这下小翻车鱼捂着双耳,灰色的头发垂在双肩上,竭力苦恼地喊起来。

    祖孙继续吵起来,那边大总管摇摇头,接着踱到了城门前,在那里两名遗孤军弓箭手拉着个穿着丝袍、面相猥琐的男子来,“尊贵的阁下,他是普拉尼家族的管家。”

    “一看这面相就知道是个不无学术的老乡,你来自帕弗拉哥尼亚对不对?”小鸟笼着袖子,脖子缩着阴恻恻地问。

    “是的尊敬的宫廷首席总管阁下,我叫普克利普斯,和您确实是老乡,很小时候就被卖到米蒂利尼港。”那男子躬身讨好地说。

    “下面也没有了吧?这辈子只能奉献给主人,那为何还要来找我。”

    “我在家乡还有个侄子,他很聪明很伶俐,我让他叫我的名字,也就是小普克利普斯,希望能得到阁下您的提携。”那叫普克利普斯的男子搓着手,“我对普拉尼所有的产业和庄园都熟稔,只要蒙您的恩典,让我本人挂个帝国法院的书记员官衔,让我侄子当上陛下的侍卫娶了老普拉尼的孙女儿,此后整个雷斯波斯岛就是陛下的,就是陛下的。”

    “也就是说,整个岛屿的产业,你都会归到皇产司对不对?”尼克德米亚询问道。

    对方连忙表示答应。

    尼克德米亚佝偻着背过身去,长叹口气,“又是侄子啊,我们牺牲了自己到底换得了何物?你的事我会考虑的。”

    暗中要出卖老主人的普克利普斯顿时千恩万谢,接着瞅着堡内几眼,生怕被老主人给发觉,而后就被两名禁卫弓箭手推搡着,离开了城墙朝山丘下走去。

    数日后,麦塞姆那弯曲城墙过道上的高台上,几名工匠正用保加尔硬木制就的叉架,搭着根四道箍的火铳箭,对着高台那边的塔楼石壁瞄准着。

    尼克德米亚、阿格妮丝、马格伦迪乌斯等一干人在旁边看着。

    巨大的声音炸起,火铳猛地在叉架上抖动了下,铳口喷射出的白色硝烟,夹着飞舞的火花,推进火箭成功射出了很远,凶狠地砸中了石壁,留下个凹痕后,又在墙壁上炸裂翻腾了几下,才算是消散。

    看着碎裂落下的碎石,小鸟满意地背起手来,“这下,远在西部的陛下可以高枕无虞了。”

    (本卷终)(未完待续。)

第1章 马拉什的策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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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纪元千年第一百年的第一个年头开始了。

    许多布道书里宣扬的末世审判隔了一百年,还是没有来临,于是很多修士又故作玄虚地退居修道院里,去继续研究它的准确日期,在整个欧陆和小亚形势似乎正在变好——该年前后到处都是丰收和成熟的景象,各个王国都在稳健地复兴,而对基督徒对耶路撒冷的成功攻占,也给整个地中海商贸带来了好景气。

    塔尔苏斯的寝宫内,高文自己站在立镜前为自己系着肩带和束带,陪睡官温若明娜跪坐在他身边,高文挑着眉头,用手指着旁边的立镜前的安娜,示意陪睡官去帮助女凯撒即可,这里完全自助,他不太习惯被这样侍奉着。

    于是温若明娜转向,和其他使女帮助安娜整理着衣裙的袍角,女凯撒很满意地看住镜子里的倒影,提着裙角转来转去,腰肢还是那么柔嫩:看来坚持给海伦娜哺乳,并未有影响自己娇柔身形。

    实则她的乳汁总是不够的,主要还是靠入宫来的英格丽娜来协助。

    有时候寡妇还是有很多积余处理不了,只能又叫高文帮忙,结果帮着帮着就不得不发生些不可描述的事,安娜也只能听之任之,谁叫乖女儿的胃口那么大,现在她正打起精神,听说整个奇里乞亚的春麦和柑橘都风调雨顺长势喜人,便准备和高文商议着下一个受孕计划,“最好是男孩,那样就好了。”

    “现在耶路撒冷的局面如何?”装扮完毕后,二位统治者并肩走在通往正厅的长廊上,安娜的七岭金冠上垂下的宝石蓝色瓷坠微微遮挡住额头和眉眼,不断摇动着。

    “戈弗雷来信说,朝圣者香客顺着雅法港来来去去,但周边还是被危险的新月教徒所属城市包围,比如开罗、大马士革、巴格达、霍姆斯、哈兰、阿勒颇、摩苏尔等,甚至推罗和西顿城的新月教徒们,都可能随时对圣城发动袭击,以图光复。”高文边走边回答说。

    “可是霍姆斯、大马士革、阿勒颇的几位王公不是已经恭顺了戈弗雷了吗?他们的态度似乎很温和。”

    “那是安娜你不清楚,新月教徒的态度只在温和与极端间做单向运动,即只会从前者滑向后者,而从不会从后者滑向前者。我们得随时小心。”高文举起手做了个水轮机喷射的轨迹比划着,于是矮一个头的安娜抬眼望着,瞬间就明白了。

    “对梅里克在高原的残余城堡和力量的肃清,大蛮子你准备好了没?”

    “河口兵站按期完成了,契丹雪的制作规模不断扩张,西斯郡的铁矿已经招揽来许多意大利商人注资,马上即是我出军的时刻。开塞利也恢复了罗马式称呼(即凯撒利亚城),我马上将在那里把整个军队分为两路,以凯撒利亚进军路线和柯基松路线,像把铁钳般把梅利泰内给夹碎。”

    “注意西奥多罗,现在整个奇里乞亚如何?”

    “疯了,所有西部和安纳托利亚的人,不管是哪个教派教宗的信徒,都在蜂拥自这里而过,要去圣城游览朝觐,顺带着住宿在塞琉西亚或塔尔苏斯观光顶礼,吞吐量大得惊人。”高文的眼睛很快又冒出了特有的拜占特正反面才有的金色光芒来。

    安娜嘴角微翘,“新港早晚也得提上规划,而我们现在要见的,居然是比尔列奥尼。”

    安娜口中的那位,正是教廷的金融代理人,也是比萨商会的大头目,先前正是他和皇帝特使勾连,在马拉什亚美尼亚建立了大货栈,开辟了锡瓦斯商路。

    但仅仅一年不到,比尔列奥尼就因达尼什蒙德突厥酋长国的大败,整个商路的营销接近崩解停滞,而当高文建立起新的伊科尼乌姆商路后,居然瞬间便劫走了他运输量的八成。

    深陷其中的比尔列奥尼无法忍受,他在马拉什城堡见到了费尔和帕克阿德父子,先是威胁要全面撤走比萨、******在这个国家的投资。

    “还有个解决办法,马拉什、图柏赛那、拉沃德拉全部加入高文的‘********’,这样不过三年,我就能止损盈利。”

    “既然这样还有什么可说的呢?尊贵的圣座金钱代理人,我委托你为大使节前往塔尔苏斯城,签订商约,并顺带向高文献上商贸和恭顺的善意。”国君宝座上的费尔十分体谅地说。

    旁边台阶上的诸多亚美尼亚贵族,帕克阿德父子、萨利基、赫克托耳、菲鲁兹等皆斜披着斗篷握剑站在排排柱子间,阳光在高高的窗孔上,背着他们的脸面照下来,除去帕克阿德的光头比较亮堂外,其余人面目狰狞模糊,也不多言语什么。

    于是比尔列奥尼就跑到塔尔苏斯宫廷来了。

    然而他前脚刚走,狡诈善变的亚美尼亚人就聚在一起合议起来,最后经过激烈的争吵,他们敲定了个极度富有冒(zuo)险(si)精神的策略:

    “现在博希蒙德正在集中兵马攻略拉塔基亚和塔尔图斯通往内陆的富庶要地霍姆斯城,暂时顾及不到这里,所以他和高文联手的可能性也很小。高文此次攻击高原的达尼什蒙德,目标在于梅利泰内城。而梅利泰内距离高文的领地,攻击路线过长,上次他便功败垂成。”

    本着这样的分析,费尔和帕克阿德大吹法螺,“现在反正比尔列奥尼也准备抛弃我们的国家,去参加什么高文的商路就等于把国家不经一战就出卖给高文,玛门邪神的信徒总是信不过的。不如这样,我们趁机在全国没收比萨人和热腊鸭人的所有钱财资金,拼尽全力募集支庞大的军队,以在梅利泰内南部山谷里设下埋伏,伺机袭击高文的军队,对梅里克则打着援助他的旗号——不管是我们打败高文,还是高文和梅里克两败俱伤,我们都可坐收渔利夺占梅利泰内,只要有了这座城堡,我们便能和大亚美尼亚联为一体,那样便复国有望!”

    这个计划,遭到了帕克阿德儿子赫拉克勒斯的坚决反对,这位年轻人拍着胸膛说,“我们的军队现在已不是高文的对手,所以要慢慢积蓄力量。我听说只要参加了伊科尼乌姆商路,就能共享利益,若是高文和比尔列奥尼和谈成功,这对我们是件好事,而你们的策略太过冒险,会让马拉什联盟彻底覆灭的。”

    他的父亲摸着光头哈哈大笑起来,“小马驹总是不敢过只能没过它膝盖的小河,我们并非和高文对阵,而是要出其不意地奇袭他,此外我们还有个极好的奇术,那便是——联络查尔迪亚总督西奥多罗加布亚斯,和阿勒颇王公里德万,一起夹攻高文!”(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2章 被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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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赫拉克勒斯诧异十分,他们到底什么时候谋划了这个恐怖激进的“奇术”的?

    但接下来他的父亲继续对着诸多贵族吹嘘,“高文现在是三个旅团,其中还有个孤悬在的黎波里那边,也即是说他用于梅利泰内的人马顶多不过两个主力旅团,外加他的部分直属骑兵,这样一旦动起手来,我们还打不过他吗?当然奇袭的时机得准备筹措好。”

    所谓的“准备筹措”,便是执政官费尔将被囚禁在凡卡城的鲁本儿子托罗斯和女儿洛丽塔奉为旗帜,“膺惩逆贼凶徒高文,复兴亚美尼亚的鲁本王朝。”

    反正他出师后,这对娃儿的生死,这群人是根本不会放在心上的。

    此外,先前皇帝派遣到这里的密使波特鲁菲斯也成为了一颗堪大用的棋子,这群人决定以“驱逐出境,表示诚意“来迷惑高文,实则是送出波特鲁菲斯前往阿马西亚城,去和西奥多罗担当联络之职。

    结果赫拉克勒斯再度激烈反对,“高文的商路通畅后,西奥多罗的态度暧昧不清,不能贸然去联络,那样反倒会暴露我们的计划。”

    “不用担心,波特鲁菲斯是皇帝陛下的使节钦官,对方不敢对他如何的。”

    计较已定后,马拉什堡又派出个密使团朝南走,去联络里德万去了。

    此刻,在塔尔苏斯城的宫廷里,安娜握着权杖,和高文肩并肩,于许多使女、卫士的簇拥下,从一道道门阍里走出,最终接待到了前来签订商约的比尔列奥尼商团。

    商人们急忙鞠躬行礼,而后安娜用权杖点点台阶。

    对方不明所以,“请上前亲吻凯撒的权杖和手背,表示恭从。”座位前站着的胖宦官中气十足地解释道。

    无奈的比尔列奥尼心想这个丫头的排场比教皇还大,但也只能赔笑躬身上了三层台阶,安娜将权杖尖伸出,让他亲了下便迅捷冷淡地收回,“吻手便免了吧。”

    而后她微笑着将手纤纤放在高文的手中,两人并肩坐下,“您的来意我已明白,签订商约当然可以,也就两个条件。”还没等比尔列奥尼开口应答,高文就大咧咧地侧着身子,继续说下去,“第一,任何贸易结算都必须使用番红花铜币,也就是塞琉西铜币(方便高文用领地富足的铜币套取外来的金银);第二,通行税、附加税我可以为您减免,可是您必须一次性拿出一万五千拜占特金币,注资到西斯郡的‘光明商会’当中。”

    “光明商会?”比尔列奥尼有点迷茫,其实他听说过这个商会,它其实是塔尔苏斯宫廷御用商会,先前行销的皮革、蜂蜜和“光明牌”奶酪曾对马拉什构成严重的竞争威胁。

    “是啊。当然,股份红利是少不了你的。”高文狮子大开口,这笔钱当然是会转入到当地的铁矿坑里去的。

    比尔列奥尼并未有表示反对,因为他的情报显示,高文的这座铁矿运行起来钱景还是相当可观的,也能让比萨在塔尔苏斯国占据一隅:商人总是逐利的,朋友多永远是件好事。

    “那就签订好了,我们可以在边境地带开禁,设立榷场贸易,这样对双方民众都是大好事。我可以立即解散凡卡城东方的武装团,让那儿的阿尼人过自由和平的农耕定居生活。”高文的热情和爽快,让老谋深算的比尔列奥尼都有点感动。

    随后安娜也展开笑颜,态度不再倨傲,她下令宫廷举办了盛大的宴会将比尔列奥尼留下,款待了足足三日。

    届时,康拉德、韦尔夫、吉约姆等领主都已前去圣城了,至于斯文王子和弗洛琳娜,虽然耶路撒冷王国用一处城堡采邑邀请这对去定居,但他俩还是留在了塔尔苏斯宫廷内,并且正式结为夫妻:斯文成为高文的枢密顾问和将军,数百名丹麦亲兵被吸纳入了卫教军里,而弗洛琳娜则成为安娜另外位密友,她们经常同样请歌德希尔德来下十五子棋取乐——科勒阿迪欧夫人英格丽娜也经常加入战团,但蹊跷的是,赢家往往是哈哈傻笑的英格丽娜。

    这次商约成功签署后,比尔列奥尼兴冲冲地顺着山路,坐着马车返回了马拉什堡。

    然而刚刚回去,就被几个亚美尼亚武士给拉住,“我要见你们执政官费尔!”这位大商人还没有喊完,领头的就从他的背囊和皮匣里搜出了盖着塔尔苏斯官方印章的文书,并声色俱厉地宣布了他的“罪状”:出卖大亚美尼亚帝国利益,私下勾结叛贼凶徒高文卢塞尔,课以没收财产囚禁之惩罚。

    接着,在罗马城商场叱咤风云的比尔列奥尼就被如狼似虎的士兵扔进地牢当中,在那里昏暗的火光下,他趴在潮湿霉烂的泥地上,看着周围坐着的绰绰人影。

    “你也来了?”

    “你们全被抓起来了,居然还有本地商人?”比尔列奥尼环视一周,大惊失色。

    “没法子,贵族用刀剑把我们的财产的三分之一全部没收充作军资了。”那个本地的亚美尼亚巨商叹气说到。

    旁边的一位热腊鸭商人拍拍对方肩膀,宽慰说,“想开些老兄,战事结束了也该放你出去,还有三分之二的财产在手里,以后还不是美滋滋的?”

    这会儿趴在地上的比尔列奥尼坐起来,苦笑两声,“什么三分之二?你以为把你们抓进来是干什么的,就是把你们作为长期肉票,慢慢逼迫你的家眷把其余所有财产不断交进来,最后不但让你们人亡,还要家破。”

    这下众人才恍然,接着互相抱起来大哭,纷纷表示这样太残忍了,“最好我家那个蠢娘们能机灵些,别给这帮匪徒送钱,让我死在这里也就得了。”

    “蠢材,你那蠢娘们将来还不是要跟哪个管家或奴仆跑?”

    “都怪我一时大意,当初怎么就想起来到这个野蛮人国家来做生意呢?”比尔列奥尼望着地牢窗口透进来的巴掌大光芒,也是悔恨不已。

    同样幽微的晨光透着窗户,洒到高文刚刚张开的双眼当中,他转身看了看,床榻的那边安娜正和襁褓里的海伦娜睡得香甜呢,于是高文蹑手蹑脚爬了下来,心中想到,“该到告别妻女,前去远征梅利泰内的时刻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3章 耀武

    这会儿敏锐的安娜睁开睫毛,从榻上抓住了高文的手腕,“我不阻拦你,但你起码得给你的妻子和你的女儿一个临别的吻。”

    高文亲了安娜饱满的额头,接着是海伦娜从襁褓里探出的小手,“这次远征我将竭尽全力,争取在此年入冬前我要征服梅利泰内在内的所有东部的领地。”

    “我会带好海伦娜的。”安娜的眼睛还带着慵懒的惺忪,丝织睡袍斜着露出了一边的香肩。

    半个月后,红手旅团、守卫者旅团、高文的骑兵团和掷火兵团,及三千名边民军共一万五千人左右的军力,集结在了凯撒利亚城堡(原开塞利)前,誓师出征东部高原,大主保人蒙着黑色白十字斗篷,立马在城北的山阜之上,在他的身后是高耸的阿尔盖乌斯雪峰,和招展的红手十字剑大旗。

    大部分将官团和禁兵卫队都在他的周围,高文凝目伸手,接受着集合并开赴战场的步兵、骑兵和掷火兵的欢呼致敬。

    几名卡帕多西亚大边塞区被雇佣来赶车的民夫,坐在驮马撬车之上,边观看着这个气壮山河的宏大场面,便用土语互相交谈评论着,

    “那是个金环,上面拖着纯白色的马尾巴。”

    一个农夫指着的是,最先从高文眼下驰过的乌古斯骑兵团,他们全是纯粹的前罗姆王国的武士,现在全追随马苏德为塔尔苏斯王国效力,打头的哈吉布举着象征苏丹权力的马尾旗标,他儿子赞吉紧随其后,这群骑兵蒙着白色的缠头、毡帽,露出绯色或黑色的战袍,内衬轻便的扎甲,坐在华丽的马鞍之上,踩着八字形的刻花马镫,背着强劲的角弓,腰带上悬着弯曲锋利的马刀,胯下全是匀称精悍的被称为“贺兰”的战马,高声欢呼着大主保人和苏丹的神圣同盟,闪电般成群掠过。跟在乌古斯骑兵团后面的,是四个边民骑兵百人队,统帅是莫诺马库斯将军,他们穿戴各色祖传的铠甲,携带着四根可供投掷的橡木苗标枪,肩膀上绑着遮蔽用的圆盾,同样挎着或弯曲或笔直的砍刀,“圣特奥多尔、圣尼古拉和大主保人同在!”他们高呼着这样的口号,伴随着乌古斯骑兵团一并投向战场,担当奔袭和侦察的任务。

    “跑得可真快啊,波斯马。”一个站在撬车上手搭眉毛上的农夫喟叹道,“哎哎,下面这个队伍好奇怪,旗标是两个金球球,顺着彩色晃来晃去的。”

    “真像**呢!”旁边一个农夫赞同说。

    其实他们所指的,是布拉纳斯的守卫者旅团,高文没让他们呆在凡卡,而是统一到凯撒利亚城来集合,这样可以保障攻势当中预备军力的集中。而同时,在之前的休整练兵期间,守卫者旅团聚在一起,给大部分步兵换装了步兵矛,因为西斯郡区的铁矿已设立起部分冶铁炉,再加上托罗斯山脉丰富的林木,这个过程很顺利——但让布拉纳斯犯难的是,旅团总旗标的问题。

    因为按照高文新军制的要求,要回复古制,旅团须得有自己独属的旗标,总旗标的矛尖和搁架呈十字形,缠着白色或灰色雪貂毛,上面是旅团的象征物为金色;步兵支队则是银色的,串十面银环,系着黑色的马尾,对衬得十分醒目,表示自己所辖十个连队的完整性,矛兵连队的队旗为方旗,而散兵连队为三角火舌旗;各个附属队则是带着双垂旒的战旗,上面系着棕色的狐狸尾。

    于是乎,在出征前布拉纳斯将所有伯爵和百夫长都召集起来,会议的核心问题就是“我们旅团的旗标”。

    因为将官团里,意大利和安纳托利亚的罗马(希腊)军官占据主要层面,他们仰慕的更多是凯撒,而凯撒最喜欢吃的又是柑橘,故而最终敲定的旗标标志物是“金柑橘”。

    金柑橘旗标,再夹杂着灰色的貂毛,这几名农夫远远望去,可不就是镀金的“***嘛

    “守卫者旅团最近进步很大,已经能很娴熟地和掷火兵队互相配合作战了。”这会儿利奥提乌斯在高文旁边说到。

    “他们的队列和步兵矛给我的感觉也很不错,不愧是布拉纳斯训导出来。”高文也很满意,此刻守卫者旅团里所有罗马人、德意志兰人都扛着如林的用桉树木做的大长矛,就像座移动的山林般具备盖顶的气势,在前排列着披着锁子甲的布拉纳斯敢死近卫队,他们或举着短戟(一种中等长度,可刺可砍的多刃武器),或扛着长剑,有的则是斧枪,腰上配着短而直的匕首,胸前挂着火镰、勋章等杂七杂八的玩意儿。

    而高文旁边的一位带着官员帽子的人,则满面惊愕不安,他是西奥多罗老将军派来的“使节”,明里是和高文商议共同出兵高原的事宜,暗中则是来试探侦察的,而眼前这支雄壮强大的军队则让他骇然。

    高文也有意示威于他,因为在守卫者旅团三千根晃动的长矛过去后,印入特拉布宗使节眼帘的,是另外一片由三千根长矛组成的新的山林——真正的精锐红手旅团,高举着“大金手”旗标,悬着随风舞动的白色貂毛,士兵们的装束没有前面旅团那么花哨,但是那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和阵云却在升腾在成片的武器和队列当中,他们的标志就是大步兵矛,这种穿刺武器的存在感要把守卫者旅团强得多,因为在整个旅团密集行列的前三排的长矛,全部都用漆涂成了朱红色,远远看去宛如燃烧着红焰的森林。

    殿后的是红手骑兵团和具装骑兵团,红手骑兵们簇拥的自然是“小金手”旗标,横着的搁架上拖着流星般的垂旒,就像是龙的须般,还有串风铃,可以在疾驰冲锋里发出凌厉的啸动震骇敌人;而人马皆披重甲的具装骑兵们,则迈着小步,列着密集的队形跟在最后,他们依旧使用三圣战旗指挥,但是还是多了面旗标用于指示战斗——塔尔苏斯女凯撒的圣像描金画。

    而掷火兵和辎重队,高文出于保密的想法,则早已让他们朝着河口兵站前进去了,没有展示在特拉布宗特使的眼前,因为这群步兵和骑兵效果便已足够。看着特使额头上冒出来的涔涔汗水,高文侧着眼发出了得意的笑容。(未完待续。)

第4章 第聂伯河预言

    果然,当特使回去将凯撒利亚城的情况汇报给西奥多罗时,老将军眉头紧锁,在幕僚将官的注视下,顺着阿马西亚城埃米尔宫的地板上来回踱了几下,“怎么会?还记得三年前高文在帕弗拉哥尼亚,是如何被我的骑兵团追击而狼狈不堪的。怎么现在他拥有如此多和强大的军队?”

    “相传他的军队还可以射出雷火,伴随着大片大片雨云般的烟,让敌方人马焦黑倒毙。达尼什蒙德的大酋长精强的骑兵队伍在遇到他一刻后就遭到了灭顶之灾。”那个特使急忙自我地添油加醋道。

    几名神甫修士也紧张地握住手杖,听取着这样的传言,他们对老将军说到,“三十年前,在遥远北方的基辅国里曾有巫师做出预言,说新的千年的第一百个年份后,第聂伯河会彻底倒流,大地的位置会发生变换,基辅罗斯人的土地会被罗马人占据。并且后来在基辅之地发生了许多反基督的魔鬼教唆事件,现在罗斯人的王公莫诺马赫还不断扬言说要烧掉自己的城市,南下来我们的国度,来让这个预言向对罗斯人有利的方向转变。”

    听到这话,向来迷信的老将军不由得暗自笑起来,其实他在年轻时也听过这样的预言,现在他也在自许——“我就是那个在预言当中会占据基辅罗斯的罗马人,不,我还渴望占据整个罗马帝国这也就意味着我将和莫诺马赫结盟,像昔日的瓦西里皇帝那般得到彪悍的罗斯武士的帮助,以赫尔松(拜占庭位于克里米亚设置的军区和商贸城市)、查尔迪亚、特拉布宗、格鲁吉亚、阿兰尼亚为势力基盘,将来我也是要问鼎皇都的御座的那么现在和高文翻脸厮杀,似乎更能中科穆宁皇帝的下怀,所以我不能堕入其中。”

    想到此,西奥多罗摸摸华丽的胸甲,朗声对着幕僚传令官吩咐说,“给我传个话,拒绝波特鲁菲斯的要求,整个特拉布宗的农兵师团不会和马拉什的亚美尼亚人联手,马上我要攻取的目标城市,是巴伊布尔特。”

    巴伊布尔特,位于特拉布宗、查尔迪亚和亚美尼亚的交通要道处,还是十分富庶的商贸据点,在那里能获取大量来自东方的生丝,那样老将军的整个财源就会振兴。

    于是一直候在外面的波特鲁菲斯,被残忍拒绝,而后又被“礼送”出阿马西亚城,“至于回君士坦丁堡禀报皇帝,还是去马拉什回报亚美尼亚执政官费尔,随便你”。

    思来想去,波特鲁菲斯也只能再度回马拉什,向诸多亚美尼亚贵族报告了这个消息。

    当时整个马拉什堡已经聚集大批的军队,并且收禁拷掠国中所有的商人(不问内外),正准备扬旗出征,所以听到波特鲁菲斯出使失败后,费尔、帕克阿德都目瞪口呆,一时间根本拿不定主意——毕竟马拉什是在诸多强大国家环伺下的小国,在没有西奥多罗的支持下,他们意识到自己是很难独力战胜高文的,又没有必要陪达尼什蒙德去死。

    “暂时遣散征募来的队伍,等候更好的时机。”最终,费尔也只能无奈地得到众人的同意后,下达了这个命令。

    于是近万的亚美尼亚军队,又放弃了原本的雄心壮志,彻头彻尾地缩了回去。

    而另外面,自凯撒利亚城出征第二天,高文的大军抵达河口兵站处。

    这座兵站由格迪埃设计施工,背靠着萨努斯河的弯曲处,正堡由木栅和壕沟环绕,呈梯级不断上抬,在其南部还有座靠着山岭的别堡,两堡间有道宽约八尺的土堤相连,权作防御长墙,内里还开有过往的栅门,在正堡的最高处堡垒的内附墙内,构筑个小的密封小方台专门储存契丹雪,此方台长底面宽各约三十安娜尺,外有荆条篱笆充当围墙,上面用羊毛和泥涂抹,又在外涂上桐油和石灰充塞,仓库内储藏各类契丹雪木桶,并在木板上箍铁,覆盖以铜网,四面挖掘了曲折的墙孔通风防火,还备有掺杂着果醋和石碱的水桶随时准备应急灭火,其外有十二名警备的武士手持长戟巡哨把守。

    “现在契丹雪除去专门用来焚烧敌人工事的铁火毬外,其余都得反复提纯,按照固定的配方配比。”这是高文现在的要求,最后经过塞琉西亚、塔尔苏斯之地军械司匠师们不断地实验,将配方比定为最适合安纳托利亚干燥环境的公式,即铳箭火门用的契丹雪配方为硝占据八分之六十,其余部分硫磺、木炭的比例三比二。

    但是在高文的授意下,硝石占比例更高的配方还在实验筹划当中,这样能让契丹雪的燃烧速度更快,爆发力更强大。

    次日,当军队自营地里出列后,高文下令“此刻起进入强行军阶段,所有士兵携带三日份的粮食,和十字镐一起背负于身后行军,大步兵矛搁在辎车上伴行,接触到敌人后再使用。此外,辎重车部分携带契丹火,部分携带足够全军五日份的粮食,骑兵团环绕步兵纵队的前后两翼担当搜索警戒任务。目的地,主教草地!”

    主教草地是夹在本都山脉尾巴,和托罗斯山脉尾巴间的一处阔然的草原,其间杂有丘陵起伏,恰好也位于梅利泰内城西部,向来是适宜放牧和争战的场所。自古以来便是东罗马帝国与波斯、撒拉森帝国血腥争夺的地带——现在高文的行军,已经完全放弃了奇袭或分道,在柯基松一路他只留下了德西乌斯统率的少量武装团和边民军,及阿达纳伯国送来的一批援军,在当地游走迷惑而已。

    而最强有力的拳头,就集中于凯撒利亚出发的这路,高文就是要让它直来直往、势不可挡地砸击在梅利泰内上,将突厥人在其周边营造的防御体系被打为齑粉!

    而兵站的后勤更为高文重视,他特意命卡帕多西亚大边塞区的民政长官瑞恩斯坦,和自己的枢密顾问斯文驻屯在此,负责统筹安排。

    所以他要求,士兵随身携带三日份的粮食,随军的辎重队携带五日份的粮食,沿途不可随意吃食,而要“就地征募”(就是抢掠或征收整个地区居民的所有)来解决。并且当河口兵站得到指令后,要随时准备运送六日份的军粮和相应的驮马、车辆,抵达前线营地补给(实则六日份,最终能有三日份送达,其余一半要在运送路程当中消耗掉)——总之一切,都经过了缜密的计算,容不得半点马虎。(未完待续。)

第5章 慈爱之画

    果然在庞大的行军当中,每个支队都抽出“夜巡队”来,摇身一变成了“军资征收队”,这群士兵顺着规定好的路线四散而出,身上背着契丹突火管、铁叉、弓箭等,九人上下一组,顺着整个地区如篦子般“洗刷”了一座座村庄和集镇,不管它是属于罗马土著的,还是突厥人的,还是亚美尼亚人等等,打首的踢开门后,就掏出写着收据的纸条,如果有人就塞到对方手里,如果没人就贴在门板上,接着便是“征发”牲口、粮食、油盐等,有胆敢抗拒和逃逸的,骑兵队很快就跟过来围剿镇压。

    不过这和中世纪的其他骑士战争的后勤相比,还算是有所文明进步:由野匪式的抢劫及各种犯罪,变为了统一有效的强制征收而已。

    主教草地边缘丘陵的一座村落当前,大主保人在幕僚和扈从卫士的簇拥下,很有风度很慷慨地亲自将一个钱袋,递到跪在自己面前瑟瑟发抖的一户亚美尼亚居民的手里,还摸了摸这家的男孩和女孩的脑袋,亲手给他们衣衫里塞了几个“塔尔苏斯金苹果”(柑橘),及特拉布宗坚果什么的。

    “大军强行,物资紧缺匮乏,等到我平定了这片高原,你们可以拿着这些收据,去自新会诏谕所兑现金钱回报,或相应的田产。”高文单手叉腰,斗篷翘起,显得十分威风,语气也很和蔼。

    那亚美尼亚男人连连称赞,他抬眼看去,这位大主保人身后一队队帽盔上竖着伞冠形羽饰的掷火兵们,胸前和腰带上都束挂着装满干粮或契丹雪的皮革袋——他们的宗旨就是尽可能先抢掠我们的,再使用自己的,这样可以让军队作战后勤无虞。

    “大主保人殿下,请往这里来点,来点。”几名随军的牧师和画工,举着架子和笔,在十余尺外的一棵树下不断喊到,并将这幕“军民和睦”的景象给迅速画下,以备传世。

    于是高文笑得更加灿烂,对着画工的手指方向,漂亮的一字胡微微翘起,手里提着的钱袋,恰好悬在那亚美尼亚百姓的手掌上一寸处,便不动了有很长时间,方便画工们定格,牧师们记录。

    几名将官或掷火团士兵,也斜睨着,不自觉地往前挪着,希望能和大主保人同框入画。

    “砰砰砰砰!”整个大地都在震动,高文的钱袋未动,但那个伸手准备接着的村民浑身发抖起来——在村落的后方,忽然传来一阵怒骂声,接着就是震耳欲聋的射击声,硝烟翻滚当中,几名抗拒不缴纳的村民,捂着被火铳箭射中的身躯,带着斑斑血迹,顺着院墙慢慢惨嚎着倒下,在距离十尺开外处,一队掷火兵将射击完铳口还在冒着火星和余烟的武器给重新扶稳,而后数名散兵大喊着拔出剑来,走上前去将还未死去的人通通刺杀。

    另外一队士兵则从死者的院子里,牵出了驮兽和财货,朝着绵延不断的行军纵队走去。

    钱币在袋子里急速撞动着,和其一起落入到那跪着的村民掌心,他身后的女人和子女都被吓哭起来,扭头看着那边的惨景,高文也表情沉重,对着那边的画工摆摆手,他们即撤去了画架,“你们在成为我的臣民,正式归化塔尔苏斯国后,自然会明白。我的好,远不是眼前的这点小恶所能抵消的。”大主保人微蓝的眼瞳里,满是温和与怜悯,接着便转身走下去离开了。

    傍晚时分,高文下令将“征发”来的给养物资全部集中在处叫马拉库皮埃斯的山丘之上,此山距离“主教草原”大约仅有八个古里,由几段断崖和座古代堡垒废墟组成,正面可控制前面的平野和通道,在背面恰好适合扎营:高文在此留下了六支边民六百人,卫护着所有农夫和辎重,由“塔尔苏斯大伯爵”梅洛指挥。而后自己亲自统帅两个旅团和其余边民百人队,在马拉库皮埃斯山的正前面呈扇形设下了野营,以保证敌人从各个方向前来袭击,都有队伍能对敌。

    大约在次日凌晨时分,自梅利泰内城赶来的五百名达尼什蒙德骑兵,即对马拉库皮埃斯山的野营展开了武力侦察。

    “驱散他们。”登上指挥所所在山丘的高文,指着仰面而来晨光下的达尼什蒙德骑兵喊到。

    很大的尘土里,五百名达尼什蒙德骑兵狂风般攻击了几座边民军的前卫营地,打破了其中两处,但很快就有更多的边民军携带弓箭和武器对其进行了围攻反扑。初升的阳光下,双方互射的箭矢穿梭如雨。

    其余诸营的卫教军,都自动列队站在旗标之后,或立阵在山丘上,齐齐环绕驻足观望着面前的战场,在得到指令前不动丝毫。

    不久从侧翼杀来的数支红手骑兵中队,小金手的旗标闪耀着光芒,横刀冲垮了达尼什蒙德骑兵的队形,突厥人很快骑马四散朝着出发地奔逃。

    两支中队穷追不舍,抓捕了十余名落马的俘虏,并强行追袭了十多个古里,在对俘虏进行了凶残的拷打后,一名无法忍受的加齐武士供出了大埃米尔梅里克的部属:

    梅里克顺着梅利泰内城西部的环形地带,构筑了四座壁垒来充当屏障,其中最北方的那处兵力最为薄弱。

    “敌人提供的是假情报,给我杀死那个企图蒙蔽我们的加齐。”坐在绯帐内的大主保人阅览完毕供词后,说到。

    那加齐的脑袋很快被斩下,其他的俘虏无望下只能招供出真正部署:最北处的壁垒暗藏着巨大的精锐军力,因为同时要防备塔尔苏斯卫教军和特拉布宗的图马师团,而其余数座壁垒则各依地势呈星状拱卫在它的四周,里面拥有骑兵可以进行快速反扑增援。

    另外,在梅利泰内里梅里克还握有一支四千机动部队,他的策略是使用西部的堡垒群将高文的军队困住,而后伺机出击,或抄断高文的后路,或径自攻取高文位于马拉库皮埃斯的辎重大营:整片主教草原和梅利泰内间几乎全是平坦之地,特别利于突厥人纵横驰骋。

    得到如此内情后,大部分将官都主张——缓缓推进,绕开敌军北部的那座壁垒,使用部分兵力围绕它构筑阵营,而后用其他队伍监察梅里克的动向,以图长久。

    但吉那特将军莫诺马库斯却独自提出个更加激进冒险的策略:即顺梅里克的意,以配备炮车的掷火兵团,在边民军的配合下径直强攻北部壁垒,诱导梅里克出城,大主保人则集结机动的步兵旅团和骑兵邀击,和他决一死战。(未完待续。)

第6章 北堡

    莫诺马库斯斯科莱鲁出身传统的军功世家,对军略的把握程度虽然带着些旧时代的痕迹,但核心精髓却永远不会过期。

    这便是速决攻坚的最佳办法:先歼灭敌军主力于城外,或将其逼回孤立的据点当中,由我方完全掌握主动权,从容调遣军力进攻。

    于是高文对吉那特将军的方案表示赞同:“全军阵列自马拉库皮埃斯山起,顺着斜轴直驱敌人的北堡。前卫由掷火兵团和八支边民步兵百人队组成,负责对北堡且战且迫,统领官为利奥提乌斯将军;中军由布拉纳斯将军、奥森将军和多鲁斯统率,下辖两个主力旅团,布成面向北堡的大纵队;后军由莫诺马库斯将军统率,下辖四个边民骑兵百人队和十个边民步兵百人队,此外两个旅团的附属工程匠师队归莫诺马库斯将军统辖——我、布兰姆森将军、沃尔特将军、统领官高蒂、西格玛,统率乌古斯骑兵团、圣西里尔骑兵团、新受洗者骑兵团和凯撒具装骑兵团共四个骑兵团,充当别军,潜伏在马拉库皮埃斯山左侧谷地和林木当中;至于山上大营,则交给梅洛大伯爵镇守——全军和大营间,要有意留出五个古里的空缺间隙。”

    自然,这个间隙是诱导梅里克大酋长的。

    如果他自梅利泰内穿插过这道间隙,来攻大营的话,高文四个骑兵团将自埋伏地侧着杀出,将他彻底打垮。

    若梅里克利用这道间隙,迂回兜击北堡方向的军队,布拉纳斯则会统调所有旅团军,回身和梅里克决战。

    前两种便是速决,但还有种情况,那便是梅里克采取谨慎态度,闭门不出,那高文就下令全军,先集火攻陷北堡,而后削去梅利泰内外围所有捍蔽屏障,将梅利泰内给彻底困死,再实行攻坚。

    现在各方情报显示,无数来自埃尔祖鲁姆和亚美尼亚高原,乃至希尔凡王国(阿塞拜疆)的突厥、土库曼部落,正云集起来,前往锡瓦斯通道,准备发动吉哈德(或对不那么虔诚的突厥人来说,就是次大规模的迁徙和劫掠)圣战来增援梅利泰内城,他们都声称得到了伊斯法罕大塞尔柱宫廷的指示,要歼灭胆敢入侵神圣土地的基督徒军队,而高文的军队恰好叫做“塔尔苏斯卫教军”。故而,现在高文的这支军队,以成为整个亚细亚、大呼罗珊新月教徒的心头刺眼中钉,几乎整个呼罗珊经学院和清真寺的伊玛目都在诅咒这个棕色头发的“不信经的恶魔”,并号召对他攒锋聚镝。

    故而,现在“速决”的策略更加适合高文。

    清晨第二个时辰分,北堡处山脚下,到处都是晃动着伞冠羽翎的掷火兵的身影,他们和两个旅团的弓箭手附属队及掷火兵附属队混编起来,列成数道横队,遮盖了北堡西部的旷野,“上主,助我奋发!”的战歌震天动地,披着半身轻型锁子甲的他们,手里端着火铳,轮番叠队,对着北堡的城门方向猛烈喷射着箭矢,一根根铳箭尾巴冒着刺溜刺溜的火光,将北堡的门塔炸得绚烂无比,浓烟重重。

    不久自浓烟后,达尼什蒙德骑兵们蒙着面,骑着马勇敢地突出,企图逐退掷火兵。不过掷火兵的阵列当中,都有边民军的箭手充塞其中,当掷火兵开始重新装填药筒和箭矢时,他们就呐喊着踏步上前,扬起桦木弓,密密挨在一起,对着突厥骑兵实施箭簇打击。

    火器和箭矢互相紧密配合,保障了掷火兵和边民军的射击频率毫无间歇,原本擅长驰突骑射的达尼什蒙德骑兵连续冲突了数次,都无法冲败掷火兵团和边民箭手结成的阵列,只能铩羽而归,在北堡处升起告警的烟火,请求其他壁垒和梅利泰内城的军队前来救援。

    烽火飞扬,转瞬一处壁垒接着一处,传到了梅利泰内的城头,行宫当中梅里克全身戎装,握着马刀,被各位贝伊们围在中间,神色却是不定,他也在犹豫。梅里克不是傻子,他当然明了高文的掷火兵团共二十个连队全部都出现在北堡处,两个主力旅团摆在身后,就是要诱使他出城决战的——同时,斥候骑兵也来报告,在高文的辎重营地和北堡间,卫教军的阵势出现了数个古里长的间隙,“是否要穿过去,奇袭攻陷敌人的大营?”

    “大营边是否会有敌人的埋伏?”梅里克在焦灼这样的问题。

    他身边的库德卜将军进言,“马上成千上万的勇士都会从大呼罗珊赶来,摩苏尔的总督科布哈也答应派遣支军队来帮助我们协防,现在应该谨慎为上,固守梅利泰内,等到各路人马齐聚后再发起反击。”

    听到这个方案,梅里克点点头,在内心也表示认可,因为先前热尔马尼科堡的惨败,让他对高文射出雷火的掷火兵队伍产生了心理阴影,实在不敢轻言和敌人对决。

    “叫其余数座壁垒,支援北堡,将高文的人马死死钉在当地。只要再坚持数日,我会伺机发起大反攻。”最后,丧失锐气的梅里克也只能下达了这个实则残酷的命令,这等于把北堡的三千名突厥、土库曼守兵置于自生自灭的境地。

    得到烽火讯号的北堡,对着仅三千多名高文前卫队伍却不敢战,闭门固守起来。其余数座壁垒,开始派出小股队伍,翻越着山丘和道路,拼命朝北堡增援,并和高文旅团的前哨在各处发生激战。

    最前线酣战了足足半日,马拉库皮埃斯山周围却是片极度宁静的景象,旁边谷地当中坐在马鞍上,摸着萨宾娜耳朵的高文听着四周的鸟鸣声,“梅里克还是没上当吗?那我们就按照第三套方案来做。”

    傍晚时分,当高文的传令官骑马驰到莫诺马库斯的后卫队伍前时,这位吉那特将军没有任何犹豫,即统领手里所有的边民军,和旅团的附属工程匠师队,忽然加快脚步,携带着一百辆带轮辎车,火速越过中军的战线,穿插到了北堡的东部通道处,开始连夜构筑起座临时工事来,而这个筑营地点正好将北堡和其余达尼什蒙德壁垒全部切断!

    很明显,高文现在要集中全力先攻陷北堡。(未完待续。)

第7章 临时车垒

    匠师们很娴熟地先将所有的辎重车首尾相连,在规定的筑城地点围成了个长矩形,接着将车厢板纷纷对外竖起,十个百人队的边民军步兵开始将车中携带来的铁锹、十字镐、圆头铲、柳条筐、削尖木桩取下,分给所有的旅团附属匠师们,接着一半人在车厢板上悬上防风灯火,绕着“临时车垒”的外围开始拼命掘壕,并将掘出的泥土部分装入柳筐里,堆在辎重车的间隙处,充塞好整体的防线,其余泥土堆埋在车轮上,来防止车厢偏滑。

    其余的一半步兵登上了辎重车的那边,在内里举高火把,竖起旗帜、长钩桡、斧枪和弓弩等,警备四周。

    而莫诺马库斯带着四个边民骑兵百人队,列成双道战线,正对着北堡的东门,担当机动警备的力量。

    北堡的达尼什蒙德守军见到东面忽然出现一支敌军,并且开始构筑营垒,顿时明了他们的企图是要隔绝围死自己,便急忙派出分遣队自东门冲出,并再度升起烽火,来请求其余壁垒增援,企图要冲垮莫诺马库斯的车垒。

    看到冲天的烽火渲染了夜空,带领骑兵的莫诺马库斯将军急忙下令,“所有人回转马头撤到车垒边,等待我的指示!”

    四百名边民骑兵便鼓噪着,后队急速变为前队,绕到了车垒的南侧八百尺外的一处缓坡上,停留下来。

    同时,车垒处的守望员看到了骑兵队扬起的旗帜和踪迹,也急忙敲响了铜鼓,这样一辆辎车连着一辆辎车,所有的边民士兵都呐喊应和起来,外围掘壕的人也迅速顺着留出的缺口退回,并随后将装着泥土的篮筐推高将其封死,他们开始取下了蒙皮盾牌层层挂在车辆支架上,将防风灯笼用车桅升高,将车垒外数十尺的方位全部照亮。连绵不断的声音中,很多开始举起刺矛和各种武器,登上车厢,每一个小旗队负责一辆辎车(恰好对应着边民军的数量),而所有匠师则在车垒中间,举着火把,或者为弓弩和少量铳箭装填弹药。

    “嘭!”一道火光,从车垒处闪出,或者确切地说,是从车厢板钻出的孔道里射出去的,那是边民步兵举着手铳打出了第一响,光芒的残影转瞬即逝,掠过去的火箭在飞出百余尺后炸成一团焰火四散,照出前来攻击车垒的重重达尼什蒙德士兵的队列身影

    接着四面八方,越来越多的手铳箭开始射击起来,接着就是密集的箭矢破空的声响,那边达尼什蒙德士兵也开始拉弓发起进攻。远在山丘上待机的莫诺马库斯看到,车垒正在白烟、闪光和飞动攒射的箭矢当中屹立不倒,许多矛尖晃动着黑色的影子,那是边民军在奋力抵御,这种防御模式不需要士兵们有多丰富的作战经验,也不需要他们会骑术或者多勇敢,他们只要能团结在一起,登在车厢板后,或者刺出长矛攀爬翻越的敌人给捅中,或者在板后用弓箭或火铳箭对着外面猛打就行。

    这便是庶民组成的步兵的力量,也是高文的整军理念:“契丹火、步兵矛和车垒,再加上将官团和教习队,能让庶民迅速成军,对抗东西方最菁华的武士军,而后我用更能服从纪律的骑军来充当拳头,决定性地击败敌人。”

    轮番打了整整一个夜晚,车垒里的边民军先后击退了五处敌人壁垒发起的进攻。

    到了凌晨时分,莫诺马库斯的骑兵们对某支疲惫不堪,正在朝壁垒里退却的达尼什蒙德军队发起猛烈追袭,“敌人攻打车垒不克,又遭到我方骑兵的攻击,几乎全都落入我们的手里,他们的尸体倒满在道路上,没人能逃回去。”

    休整了两个时辰后,车垒里的匠师和边民步兵继续在车垒外掘壕,先是掘出一道宽五尺的,而后又掘出道重壕,到了入夜时分车垒的四周自然形成了个庞大的土木据点,并留出了骑兵出入的土堤通道,算是彻底封死了北堡东部的对外路线。

    同时,布拉纳斯指挥两个旅团和掷火兵展开军力,封死了北堡西部的路线。

    绝望下的北堡,竖起了黑色的新月战旗,算是对梅利泰内城做了最后的决心表态。

    总攻时刻来临后,掷火兵们集中了所有的五杆炮、轻炮车,对着北堡的防御石墙一段猛烈轰击,呈弧线抛射出的火毬,在越过墙壁后,在其后的守军头顶挨个爆裂,喷出大片大片的石灰云洒下,让人无立足之地;接着,两个连队的掷火兵举着盾牌推着攻城槌,接近了那段石墙,用铜槌猛撞,用绳索桡钩牵拉,很快随着声巨响,城墙不支坍塌了下来。

    待到缺口处的烟尘散去后,无数的箭矢忽然从里面射出,两个连队的掷火兵前列虽然叠起了盾牌,但依旧被射倒不少,倒在了瓦砾堆当间,但更多的掷火兵自后方扑上来,他们在盾牌掩护下,冲到缺口处,轮番上前,手臂跃动,将携带的铁火毬冰雹般砸到了里面。

    很快,城墙间的残缺凹口,火光炸散,有的铁火毬没有开花,便在地上滚动着,嗖嗖窜出股股黑烟,最后堵在缺口处的达尼什蒙德士兵并不是被爆炸给击退的,而是被浓郁浮动的黑色硝烟给熏跑的布拉纳斯见机,集中了四个连队的旅团散兵,拥着双手剑、长柄小镰等,穿着甲胄,从北堡的缺口处冒着烟火突入了进去,将密密麻麻受伤倒在城墙后的敌方士兵给挨个砍杀。

    梅利泰内的北堡支撑了半日,就陷落了。当坚守壁垒的贝伊和加齐骨干战死后,剩下两千多名士兵不愿在此殉葬,他们顺着东门蜂拥溃逃而出,但被自封锁车垒里冲出的莫诺马库斯骑兵堵截住,几乎全都投降了。

    攻陷北堡后,布拉纳斯委派奥森和多鲁斯留此据守,自己亲率红手旅团没有停留,继续闪电般挺进,目标很显然要趁机夺取其余的外围营砦,达尼什蒙德的军队则集中拼凑两千五百人前来拒战,双方便在距梅利泰内城外三古里处的河原地,又展开第二次激战。(未完待续。)

第8章 河原地血战

    布拉纳斯先前是深刻领会过大主保人关于“五”的军制的,在梅利泰内城前的河原地,他将三个步兵支队一字布开,无数的大步兵矛明晃晃着刺激着前来拒战的达尼什蒙德步骑们,特别是前列的全是朱漆色的巨型战矛,几乎要刺破苍穹似的——在列着横队不紧不慢逼近的矛手连队之前,六百名附属弓手和掷火兵列成数个横队,在附属骑兵的护卫维衡下,烟火和飞矢齐射,和向来以弓箭技术得意的突厥箭手们,仅仅隔着一百五十尺开外的距离,激烈对射,烟雾遮天蔽日,声响和闪光灼灼。

    登上梅利泰内塔楼的梅里克,目瞪口呆地看着三个古里外血腥残酷的对决场——此时,另外两个达尼什蒙德壁垒也出兵了,企图从北侧山谷迂回攻击红手旅团,然而布拉纳斯也出动了二个支队的“奇兵”登上山谷,这正是高文“五”字的妙用,三个支队正面缠住敌军,二个支队担当包抄挟击的职责。

    于是在河原地的北麓狭窄的山路上,敌我两支相向而行的“奇兵”又蜂拥对突厮杀起来,如同袋中之鼠般死斗,卫教军的百夫长和军士们不断高唱圣歌鼓舞士兵列纵队突袭,而那边达尼什蒙德的加齐们则高喊着家族名讳和吉哈德圣训奋勇进攻,整个局面就是攻对攻。

    在这个战场上大长矛已无用武之地,所有人都拔出短兵,纷纷交接。先前在开塞利(凯撒利亚城)守城战当中被释放的杰玛拉丁贝伊,为了洗刷败战的耻辱,带领十多名伊克塔骑士披着甲胄奋勇驰突,结果深陷红手旅团奇兵支队的重围当中,一根散兵投掷出的橡木苗标枪,刺中了贝伊的脖子,扁平的簇头深深楔入了身躯骨头当中,杰玛拉丁贝伊半边脑袋都几乎折断,但还举着钉锤继续死战——最终,另外两名旅团散兵手持荆棘枪,绕到其坐骑的侧面,一枪扎穿了贝伊的头盔,另外一枪则刺中他的面颊,杰玛拉丁坠马殒命,其身旁的伊克塔骑士悉数战死。北面山麓上,失去指挥者的达尼什蒙德的队伍就此开始溃败,不久塔楼上观战的大埃米尔就看见,敌方占据了盘旋的北麓道路,并径自突入了其后的壁垒当中,到处放火,野蛮地杀戮能见到的所有人。

    这会儿河原地上,远距射击结束后,正面冲突亦爆发。

    红手旅团三个支队当中,在附属的远射队伍退后后,六个散兵连队则跑步抢在矛兵连队前,对当面的达尼什蒙德箭队发起猛攻。短兵相接瞬间,预先埋伏在队伍当中的几名突厥的特等弓手猝起,射出带着燕尾的破甲大箭簇——红手旅团当前冲锋的三名百夫长,当即被贯穿了头盔或护甲,倒下阵亡。但就在突厥人以为他们会因失去指挥官而溃乱时,旅团当中一名叫科隆纳的伦巴第资深军士,则固守操典要求,将鸢盾挂在身后,双手紧握着撒拉森宽刃砍刀的刀柄,飞步直冲到突厥人面前,才奋力拔出,左右挥砍,接连手枭四名达尼什蒙德箭手,其余军士士兵士气大振,接踵奋进,追随着科隆纳将箭手队杀得血肉横飞。

    前卫溃败的达尼什蒙德军,大张双翼,准备抵住红手旅团正面攻势,然而却被瞬间被布拉纳斯左右两支纵队持矛贯穿过去。

    接下来布拉纳斯指挥附属骑兵们投入攻击,战场上很快就呈现了一面倒的趋势。塔楼上的梅里克眼睁睁看着,高文军队的士兵跑得飞快,松散了队形,三三两两持着长矛猛突,漫野地追逐他的士兵,像驱赶猎杀牲口那样,很快就冲到了壁垒处:一名勇敢的达尼什蒙德鼓手,骑在马背上,冲出壁门,刚刚准备敲响鼙鼓鼓舞士气时,就被名赶到的高文方士兵奋力一矛,连鼓带人,一下钉在了门柱上

    日暮时分,惨云汇聚在河原之上,其下密布着达尼什蒙德士兵各色尸体,灰色暗淡的气雾横漫,数处燃烧的壁垒散布其间,以前梅里克苦心经营的梅利泰内外围防线一日内尽数崩溃,高文军队斩下了八百多首级,俘虏了足足三千人。

    返归行宫内,丧魂落魄的梅里克开始怀疑信仰和人生,他怔怔地看着宫殿的穹顶,接着沙哑着嗓子,对身后跟来的诸位贝伊说,“依你们看梅利泰内还能守住吗?”

    包括库德卜在内的许多将官,都沉默了下来。

    梅利泰内,城北处狭窄些,呈三角形,因其恰好位于科马赫斯河的河汊当中,而后慢慢顺向南方,整个城堡变得方正起来,东西各有数座桥梁横跨壕沟,其中重点设备的区域,是西城墙处一北一南两座角楼,本来堪称坚固难攻,但大埃米尔却认为:现在外围的壁垒尽数被屠,若是死守城墙塔楼的话,根本就会沦为高文大普拉尼砲的靶子,他会憋屈无比地立在那里,被石弹轰成碎末,那样即使殉道,也显得太不光彩了。

    “今晚月亮升起的时刻,全军自城东突围而出,朝锡瓦斯前行。”梅里克艰难地下了这个决断,“高文攻到这里,他士兵们随身携带的给养粮秣也应消耗殆尽了,要等到后方的补给才能发动追袭,我们抓住这个机会,遁往锡瓦斯和圣战殉道者的大队会合,先保住锡瓦斯再说。”

    入夜后,绯帐之内,高文提着银马头权杖立在那里,四名夜巡队的士兵半跪在他的面前,外面喊杀和欢呼声鼎沸,“大主保人,请暂时不要合上你的双眼休息,因为更为振奋的消息传来,敌酋梅里克根本在白日我军的英勇攻势下胆气碎裂,他趁着这明亮的月色,开始没命地骑着他的母马,淌过护城河,丢弃了梅利泰内四周的锦绣大地,浑身湿透地朝锡瓦斯的道路方向远遁!”高文身边的机要官菲拉克托斯高举拳头,大声喝彩传达着说到。

    “异教徒就像被捕猎的鹿和獐子那样,丧失了他们的土地和荣誉,在我们的剑锋下溃不成军。”所有在场的将官们也都欣喜非常。

    “留下所有的步兵围攻夺下梅利泰内,我、布兰姆森、高蒂、沃尔特亲率四个骑兵团投入追击——敌酋满心以为我的给养耗尽,但实则我们因先前的征收补充,现在还有五日份的粮秣,现在重点配给给我的骑兵和战马们,让他们能够像风那样的追杀败逃的异教徒!”高文挥起权杖,指着北部方向,朗声命令说。(未完待续。)

第9章 仅以身免

    在夜晚当中,所有的附属匠师队组织起来,开始举着火把,在科马赫斯河邻靠城市北墙处的河川上搭起浮桥,这群匠师先前在构筑车垒时已付出很大的精力,此刻更是在严厉督促下鼓起干劲,继续加班加点,他们先是使用长矛和浮囊在河流和漩涡上搭起桥梁的骨架,而后铺设上木板。

    几支边民步兵百人队也被抽来帮忙,许多人累到虚脱,就倒在草地上休息。那边,五杆炮和轻炮车抛射出来的火毬,还不断在梅利泰内的东墙塔楼上炸出一团团焰火,将夜空和阴云映照得透亮,夜巡队的士兵正在围城营地四周驱赶辎重车收敛敌人的尸首,或搜杀溃兵,而在浮桥的这边漫延的草地上,四支骑兵团的骑兵全部在紧张地披挂甲胄,他们身后的战马成排成排正同样迅速地低着头,在箩筐里进食着。

    木扎非阿丁举着火把,照亮大主保人的四周,高文蒙着黑斗篷,其间露出黑皮革的手套,牵着缰绳,“派出两个使节,一个朝北,一个朝南,我要特拉布宗和马拉什都知道我在这里取得的巨大胜利。”

    “措辞是要震慑他们吗?”在快银旁边将书稿铺在鞍上的新机要官询问道。

    “没错,叫西奥多罗和费尔胆寒。此外,我的使节去后的三日内,要马拉什的使节团来见我参觐我,地点在梅利泰内的入城凯旋式上。围攻的职务我全权交给布拉纳斯,所有的军队人员包括后方大营的梅洛大伯爵,都要无条件地服从他。”

    “遵命,大主保人殿下!”

    “下定决心,我们趁着明月之夜,对遁逃的敌酋梅里克发起骑兵追击。各位战场上老练的同袍们,跟住你们的中队旗官和军士们,将骑矛用绳索挎在胸甲后,轻装渡过这道浮桥,尽情追逐杀戮敌人的逃兵,夺取他们的辎重和马匹,我这次的命令和昔日一样,那便是无需怜悯,不留活口。”喊完后,高文在马背上将权杖插入到腰带当中,接着扬起了手戟,劈向了那边黑的河流。

    数百名红手骑兵轰鸣着马蹄,率先在斗篷飞舞的大主保人引导下,举着长龙般的松明,通过了浮桥,整个科马赫斯河的倒影似乎都在燃烧,在他们其后,乌古斯射击骑兵团和凯撒具装骑兵团都在整束待命,接踵投入了追击的序列当中。

    凌晨时分,整个梅利泰内通往北方锡瓦斯的荒野上,黑云般的骑兵齐齐举着各武器,单刃马刀、突厥弯刀、蒺藜链锤、骑兵斧、夹刃铁棍,武器在半边月光和半边晨曦当间点点折射出寒光,就像道汹涌奔进的霜涛,瞬间席卷了十数个古里,沿路无数落在后面的达尼什蒙德步兵和辎重车队被斩杀在马蹄当间,僵直的尸体倒毙蔽地。

    行进追袭当中,高文的骑兵分为了三个集团:高文的两个红手骑兵团居中,沃尔特和高蒂的凯撒具装骑兵团靠左后,而哈吉布的乌古斯骑射团则靠右前,至于莫诺马库斯的四个边民骑兵百人队,则紧紧尾随最后。

    不久,在处山坡后转出了数百名旗帜飘扬的达尼什蒙德骑兵,呐喊着对疾驰奔来的高文中军骑兵集团发起逆袭。

    “无视他们,不过是设伏的后卫骑兵。看来我们快要咬住了敌酋了!”飞电般的快银马鞍上,高文举起了手势,对着身边紧紧纵马跟随的突厥军仆喊到,木扎非阿丁随即转身,抽出了箭袋里的鸣镝,搭弓回射,一阵凄厉的长啸声,越过了无数奔腾的骑兵和马头之上。

    “追随大主保人,冲,冲,冲啊!”所有红手骑兵拉稳了缰绳,紧密靠着,陆续挥刀互相呼喝,排成道弯曲的洪流,径自卷过了这座起伏的山岗,也避开了那股达尼什蒙德的后卫骑兵,继续投入朝北的追袭。

    果然,颠动的马背上,一望无际的平野上,高文看到了远处的正在遁逃的梅里克,还有他的金边狼头大旗。

    梅里克的奴兵和伊克塔骑士即刻回马死命拒战,双方在山岗脚下互相冲撞,展开了惨烈的互搏——红手骑兵列队飞速冲下,在对方拉弓射箭前,迅猛将马刀和剑送入对方的胸膛和腹部,而后脱手,继续朝前追击。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无主的马在四散奔跑着,无数高原上的勇士在此刻魂灵和鲜血飞溅,充当了膏腴野草的肥料。

    那股达尼什蒙德后卫骑兵,也急匆匆回转过来,要攻击红手骑兵的背部,结果号角声响起,黄雀在后——后继赶来的具装骑兵们,人马环环紧紧挨着,再度列成了恐怖的锥形阵列,捕捉到了这股后卫骑兵,扑了上来。三分之后,将这股四百余人进退无路的的后卫骑兵队杀伤殆尽,更后方赶来的边民骑兵们,震怖地看到了达尼什蒙德人马的尸骸倒满了整个山岗的坡面,几乎叫马蹄无处踏入。

    最终,这场持续了足足七十古里的疯狂追袭,直到距锡瓦斯城二十余古里外才宣告结束:乌古斯骑射团冲到处在彼方集结的圣战者营地前,对方看到眼前的白马尾旗标,还以为是自己人,结果全营惨遭袭击践踏,大半人化为了马刀和箭矢下的亡魂,乌古斯骑射团的骑兵马鞍下挂着二百多颗脑袋,在一片混乱当中扬尘而去。

    所有的所有都惨遭毁灭的梅里克,衣甲不整地逃到城内后,觉得当夜满天的星辰都在急速坠落,“你们还在这里干什么!你们应该跑得比我还快,跑得比我还急,忘记这次吉哈德,返回你们的呼罗珊之地去,去向真主乞求更大的力量,再和那头恶魔战斗好了,现在只能是自取灭亡。”随后,大埃米尔对着站在自己眼前的所有圣战者的领袖们喊到。

    两日后,梅利泰内的“罗马墙”上,浑身包裹在铁甲当中的高文,神威严地立在高高的彼端,后面是金红手、金柑橘等旗标,及各种紫的垂旒旗,洪亮喇叭声吹散了满目的阳光——在墙壁下的城市广场上,四周都站在各种姿态的士兵居高临下,其间坐着许许多多的降服的市民,有旧罗马人,有亚美尼亚人,有一性论信徒,自然也有库尔德、突厥人、波斯人等,他们都对着新的统治者俯下了脑袋。未 完待续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10章 真乌古斯人

        高文伸出手来,宽宥了所有人的性命,但是也是有条件的,“乌古斯人、库尔德人、撒拉森人和波斯人必须要面临三个选择——驱逐、迁徙和改宗。”

    这已经是非常宽厚的条件了,所谓的驱逐就是你人走,去亚美尼亚也好,去埃尔祖鲁姆也罢,下次还可以和我高文的军马对战,捍卫你们的信仰,但是在这里田地和产业给我留下来;而迁徙的目的地,高文也选择好了,统统是西斯郡,和数千名俘虏一起去当矿坑的工匠。

    这时候,广场上传来很大的哀泣声,有新月教徒请求说,女人、年轻人和老者无法胜任迁徙,也无法胜任铁矿坑里闷热的生活,请求大主保人给予合宜而慈爱的安排。

    高文点点头,带着慈悲的声调说,“关于这点我也早有考虑,你们的建议是真诚的。”

    然后大主保人提出的“退而求其次”的方案是:不愿迁徙的,统一编遣为梅利泰内的“武装团”,留在科马赫斯河上挖掘运河——和萨努斯河相通,这样的话可以把梅利泰内、特朗扎克、凡卡直到塔尔苏斯间连成一线,实现交通、谷物还有最重要的矿产的共享网络。

    不过这条运河的出现,起码也需要掘通三十古里的距离,但高文和安娜早已提前商议妥当,“叫他们(指新月教徒)先挖成,而后派遣工程师来总结得失,汲取宝贵经验,再在塔尔苏斯和西斯两郡开挖其他更重要的运河沟渠。”

    多么残酷的一项劳役!

    所以当高文说出来后,广场上一片死寂,同样跪着的罗马土著和亚美尼亚人们则面面相觑,明显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而新月教徒们则痛不欲生面如土色,他们没想到自己会沦为奴隶般的存在。

    故而还剩下一个选择,那便是改宗。

    这个改宗也很有意思,改的对象不是正教会,因为对方向来欠缺消化新皈依者的魄力和能力,而是直属高文的自新会。只要接受新的洗礼,接纳自新会的条例章程比如“罪孽归教会,罪恶归凯撒”(意思是你自身的罪孽交给宗教,而你的罪恶向来都是要凯撒来惩处,简单说就是政教分离)、“自食其力,劳作救赎”等,在彼处登记在册,这个过程就完成了。

    成为自新会的成员后,能保住田产和家业,还能在城市里继续维持行会组织,只不过税收重些,因为在二十年内都有个“新人”的标签(加入此组织的基督教徒则不用负担),必须得向亚得里亚海那边巴里城的总部按年缴纳笔额外税金即“自新税”,否则会被即刻开除,财产和权益也会失去所有保障。

    最终,当被刀剑和弓矢簇拥着的大主保人提出了“三个决择”后,就威逼着广场内的新月教徒表态。

    结果出来得很快,一万一千名城内城外的新月教徒,断绝了被赎回的念头,因为安娜凯撒的谕令很早就规定,“我们的国家没有战俘一说,因而也就没有赎回一说。”这群人愿意迁徙去特朗扎克城的几乎没有,其余的有三千人选择自我驱逐,两千多人选择改宗,剩下的则被编入武装团,开掘起运河来。

    当然做出选择的是男丁,他们的身后则是多达六万到十万人的家庭成员。

    那三千名离去的,高文没放他们的家人走,“田产留下,妻子和小孩也留下,老人你们带走是可以的。”

    而被编入武装团的,高文则下令转移田产,和他们的家庭一道,集中在科马赫斯河和萨努斯河间的地带,方便管理和工作。

    而改宗的则大部分是新月教的富裕阶层,他们为了保住家产,成为叛徒般的存在。于是善解人意的大主保人,也特意顾忌他们的难堪处,“你们的自新税就不用跋山涉水,交到巴里城去了,就地缴纳到马上新成立的梅利泰内边塞区金库里,用于供养边民军,这样的话你们便能自我保障安全,对不对?毕竟想要害你们的人太多了,我作为你们的主保人要保护你们的身家安全才行。”

    这个措施高文设置得很合理,相较于自动归顺降服的伊科尼乌姆地区的自治政策,他在梅利泰内把军役负担相当的部分,交给“改宗新人”来承担,同时也能驱使他们和下层武装团互相猜忌监视,当真是节约了不少力气。

    高文甚至对机要官菲拉克托斯说:以后在埃尔祖鲁姆、大亚美尼亚等地,也一并采取这样的政策。他还直接宣布将梅利泰内的“三个抉择”写入国家章程当中,充为《大君敕令》级别。

    另外,为了继续笼络伊科尼乌姆的乌古斯突厥人,他们大多是以前吉利基的臣民,现在被编入乌古斯骑射团,以及卡帕多西亚的牧民族群充当马政骨干,高文还在《大军敕令》里宣布,“经大主保人和凯撒神授权力的共同认证,钦定二十四个伊科尼乌姆的家族为真正的乌古斯人,其中吉利基—马苏德一脉为最尊荣者,他们享受和塔尔苏斯国罗马臣民同等的权力,马苏德享受王子身份,世袭罔替。真乌古斯人,可以担当军官、廷臣,也可以自由经营农庄、牧场、作坊和商队,可以和其余族群通婚,可以享有宗教权力,保持清真寺庙(但不可举办经学院)的宣礼活动,后代可以学习塔尔苏斯宫廷钦定的,用希腊语翻译出来的经文、圣训著作(????)大主保人和凯撒钦定的不是信仰,而是血统,必须将此严厉区分开来所以,其余地区被征服的突厥波斯人,决不允许再自称乌古斯人,而统一改称为土库曼人(土库曼人表示我真是哔了整座埃尔祖鲁姆山的动物园才能得到如此殊荣),违者绞死或枭首被钦定的乌古斯人家族,一旦有子女和土库曼人通婚,整个家族将自动降格为土库曼人,并要离开伊科尼乌姆的采邑,前去边疆定居”

    这样高文重拾血统论,将新月教的“信仰国度”给击碎分裂,把原罗姆苏丹国的归化突厥人,和其余地区给“分割”开来了,而在其余地区又将“改宗新人”和普通信徒给“分割”开来了,让他们互相牵制。(未完待续。)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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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介绍:
基督纪元1093年的欧陆,云海血火,在剑的搅动下,一刻不得安宁。
在现世里失去一切的大亨高文,又如何在中世纪世界里,用剑、勇气打拼,赢得更大的荣誉和权势?挡在他前面的,有彪悍狂热的突厥武士,有凶残狡诈的诺曼匪徒,有仗剑远征的十字军骑士,有尔虞我诈的东罗马宫廷。
收复罗马帝国的巨大版图,成为紫色皇宫的主人,将陆地和海洋都踩在自己的靴子之下,与美丽聪慧的科穆宁公主并肩坐在高大的御座之上,俯瞰众生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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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青癌晚期患者幸运的苏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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