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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最爱MISIC伯爵     最后一个道士2txt下载     最后一个道士2最新章节 收藏本书

第一百三十四章 故人来访

    1984年冬,钭妃的肚子已经隆起的越来越大,预计年后就会生产,一整个下半年,自打马安镇过后,查文斌迎来了难得的休息。除了偶尔会有一些琐事找上门,阴事白事他已是一概不接,干道士这行的很是忌讳,马上就要有自己的孩子了,不能在这个时候得罪一些无谓的东西给腹中胎儿招来无妄之灾。要做父亲了,总盼望个平平安安,丧事这玩意免不了会沾惹阴气戾气,这生活一趋于平淡,他也竟然开始有些“胖了”起来,过去总像是跟竹竿子的他现在也能撑起当时比较时髦的大衣了。

    1984年的12月,外面飘着鹅毛大雪,一屋子的人正窝在家里看着电视烤着炭火,胖子喜欢吃烤地瓜,那会儿农村里大多是土灶。土灶的灶口处挖一个小坑,用青砖垒一下,烧完饭剩下的柴火就扒拉到这个坑里,用炉灰裹着地瓜丢进去,等上一个时辰也就可以吃了。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基本都是围绕着孩子的话题,这时院子门忽然敲了起来,查文斌让胖子去开门瞧瞧,估摸着是不是哪个乡亲。后者极不情愿的穿上老棉鞋,嘴里嘟囔着道:“老二,你可不准偷吃我地瓜,前面两个全让你给干了,我连点皮都没捞着。”

    钭妃笑道:“去吧去吧,我给你看着。”“谢谢嫂子。”

    院子里的雪都能留下脚印了,看着那乌蒙蒙的天,胖子仿佛是回到了东北。搓着手背一溜小跑的拉开门闩,门口站着一个身着黑色呢子大衣,头上戴着灰色礼帽的家伙,手里一边一个大皮箱子,脖子上还挂着当年最是流行的长围巾。

    “谁啊这是……”胖子一拍手道:“好家伙,人模狗样的竟然跑到这儿来了,能得啊你!”

    “石兄,怎么会是你?”他愣着了,当年他们一块儿去阳关的时候不是听说胖子……拉下墨镜,确定这是大白天的,对方口鼻里正在哈着热气,可不是个鬼。不过到底是场面上的人,马上他就哈哈大笑道:“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胖子跟他认识的时候还是闯南方,那会儿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这一转眼自己都二十多了,没想到还能再见到这位爷。只是他没想到,在自己失踪的那两年里,朱子豪可没少跟查文斌打交道。

    说罢,后者上来就是一个大大的拥抱,这是谁呢?朱子豪,那个香港少爷,著名的败家子,有几年没见的他竟然找到这里来了,手上夹着的是粗壮的雪茄,那墨镜,那风衣,那皮鞋,整的跟电视里面的黑社会似得。

    老熟人来访,自然是意外又惊喜,这朱子豪说到底还算个上路人,不过他这小子属于无事不登三宝殿的,那么大老远来一趟自然肯定不光是探友。

    “查爷,来了个朋友……”胖子还想跟查文斌介绍来着,后者也起身道:“你怎么来了?”

    “你们认识?”胖子诧异道:“见鬼了不是,你小子怎么认识我们查爷。”

    朱子豪这下尴尬了,他看着查文斌,这个档口可不敢乱讲话,还好查文斌说道:“没事,在你丢的那两年里认识的,小忆带我去了一趟香港散心,是他招待的我。”

    “原来如此……”

    皮包里带来的都是一些好东西,那个年月国内还在计划经济,朱子豪带来的手表,相机还有一批当时国内根本见不到的电子产品。看来这份礼还不轻,他只说是来逛逛的,毕竟怎么说自己的根也在大陆嘛。

    “得,屁话少说,你小子能有这个心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胖子放下那个日本进口的迷你收音机指着自己的脑袋道:“老夏同志现在这儿不好使,你就别去打扰了。”

    朱子豪连连点头道:“知道知道,我这回来主要还是来看看你们几位的。”他打量着这间平房,虽然在五里铺,查文斌的几间宅子在当时并不算寒颤,可要跟外面城里比,这的确就是差了一点。胖子见他眼睛里有那么一点意思,便说道:“入乡随俗,别他妈的狗眼看人低,这里是**社会,不是你那个资本主义的香港,嫌这儿没暖气是吧?”

    “没没没,石兄我怎么敢在查道长面前放肆,你们最近是在做什么生意啊?”

    “没做生意,”胖子道:“怎么你有路子?”

    “路子是有,可就是……”他紧了紧衣服道:“我在南边搞了一块地,深圳现在不是在搞大开发嘛,跟两个大陆的老板一起合伙买了块地皮,准备建一个五十层的大厦……”

    “得得得,甭跟我吹那些,”胖子道:“你就是一百层我也看不着啊,来咱向下地方就聊点乡下人的事情。”

    “是要聊……你不给打断了嘛。”朱子豪看着查文斌道:“查道长,我们施工的时候遇到了一点小小的问题,思前想后,我就顺道来问一下你,你给出出主意?”

    “还顺路……”胖子道:“查爷这阵子不问世事,你来的有些不是时候啊。”

    朱子豪问道:“真的嘛?”

    查文斌点头道:“我爱人就要生产了,按照规矩,这个时候的道士是不管阴阳事的,要为后人着想,你有什么麻烦说出来或许我可以给点建议。”

    随着深圳的改革开放,房地产已经成了那个年代最火爆的项目,一批早年做倒爷挣到钱的纷纷开始把手伸入了这个行当。在那个年月的深圳,只要拿到地皮把楼建起来就意味着不断滚滚而来的财富会撑爆你的皮箱。朱子豪也不例外,他是一个投机倒把的高手,一江之隔便嗅到了那遍地的铜臭味。

    与两个大陆的商人一块儿买下了一块地,这几乎就砸进去了他身价的全部,这是这栋楼能够建起来,他的连本带利可以翻一番。靠那边的人还是比较相信风水的,开工的时候也专门请了先生来做法,随着工期的推进就开始到了打桩的阶段。

    楼房,尤其是高楼,对于地基的要求是极高的,像这种五十层的大厦几乎要往下打上三四层楼的高度,再用钢筋水泥浇筑,这在建筑上叫作打桩。只有桩稳了,那地基才能稳,上面的楼才能稳。建筑公司请了地质专家专门来勘探过,技术方面不是问题,设备方面也没有问题。可打桩就是接二连三的出差错。

    先是打不动,打到五米深的时候就好似遇到了铁板,换个地打就是出水,用抽水机抽都来不及,水还泛着黄汤,里面一股腥臭味,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再然后,打桩机又接二连三的坏,最严重的一次,上面的吊架倒塌还砸死了三个工人,忙活了几个月,原本要打的几十根桩子只勉强下去了三根。这工地里开支可是一天都没少,出了事故上面要来检查,一停工他们就等于往里面扔钱。工人们说晚上那块地不干净,时常有莫名其妙的东西出现,他们就怀疑是工地闹鬼。这工人多是老乡朋友,一走就是一大批,半年折腾下来,工地上就连看门的人都要找不到了,现在那钱都在里面搭着,朱子豪和他的合伙人是心急如焚,同期开工的都盖了一半了,他这里连地基都还没着落。

    “找个人瞧瞧啊,”胖子道:“南边不是挺多风水先生的嘛?”

    “找了啊,”朱子豪连连摇头道:“没用,搞不定啦,那些人只知道拿红包,有一回我那个大陆的合伙人找了一个江西的道士还差点又闹出一条人命。”

    当地的先生先后找了十几波,反正问题依旧,其中一个老板是北京人,托关系让人推荐了一个江西道士,听说是龙虎山上下来的。花了大价钱把人请下山,来人一看,的确说是有问题,当晚就要开坛做法,可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法力不够,等他们进去找的时候,人已经昏死在地上了,浑身上下的衣服就跟被大火烤过了一般,好不容易送到医院才捡回来一条命。

    这不,眼瞅着就要到年底了,朱子豪的身价可全在里面呢,再不开工,他只能去隔壁工地跳楼了。一想到当年的查文斌是如何的了得,他只好转辗来到了安县,经过一路打听才找到了这五里铺,这人又好面子,别看他一身风光,其实现在已经是走投无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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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好女人

    “查道长!查先生!查爷!”朱子豪此刻就像是一个落魄的小贩,那梳得光亮的头发也耷拉了下来,他一脸苦相的看着查文斌道:“只有您能救我了,看在过去我们的交情上,您务必帮我这一回。”

    查文斌此刻也是矛盾的,若是一般的风水局,他去一趟也就罢了,可是一听这都出过人命了,他就有些打盹。不是怕,而是看着钭妃那肚子,再不了多久就要做爸爸了,这万一……

    钭妃是个好女人,她从查文斌的眼神里读出了这个男人现在的心思,不得不说她确实有着自己的过人之处。站起来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不该被家里的琐事牵绊,现在肚子还不大,我一个人还能应付的来。”

    “那也不行,”胖子道:“嫂子,现在别说是一栋楼了,就他娘的是整个香港也没你那肚皮金贵,反正你那楼也拖了半年了,再等等吧,等到明年开春,我们这边办完事了,你还没法解决再来找查爷。”

    “等不了哇,”朱子豪拍着大腿道:“银行见我们不动工就要催贷款,外面已经开始风言风语说那块地不吉利,要再拖下去等到来年就算是把楼盖起来我们怕是也卖不出去了。”

    “文斌,你过来一下。”钭妃对着深思中的查文斌招了招手,前者一个人挺着肚子先走到了门外。

    外面的雪正在漫天飞舞着,查文斌跟着也走了出来,这个女人若是从背后看,几乎看不出是个孕妇。她张着双手像个孩子一般的接着雪花,查文斌快步走上去道:“进去吧,外面冷,感冒了可不好办。”

    钭妃摇摇头道:“我没有那么娇贵,你是一个干大事的人,不能因为我的原因而勉强你内心真实的想法。他既是你的朋友,现在就等于把身家性命都委托到你的身上了,如此的信任还有什么理由可以拒绝呢?”

    “我是个道士……”查文斌刚想说,可钭妃却说道:“正因为你是个学道之人,就更加不应该坐视不管,拘泥这些小节被琐事牵绊,终究只是个凡夫山野小道。我知道你是大道之心的人,不应该被家庭背负枷锁,若是如此,当年我嫁你便是错误,便是害了你。”

    查文斌见她一脸认真,忙说道:“你怎么这么说呢?我是男人自然应该起到丈夫的责任,保护你的孩子是我的义务。”

    “我喜欢的查文斌是一个洒脱,超然的真男人。”钭妃道:“一如这雪花,捧在手心里就化作了水,留在那地上却能结成冰,自古修道之人都是闲云野鹤一般无拘无束,只有这份心才能问得天地,窥得真理。一日三餐,老婆孩子,只会让你的眼界停留在这三间瓦房之内,我和孩子便会成为你的牢笼,无形之中在这院子里为你画上了一道线,教你踏不出也不敢踏出,长此以外,你的道心便会被柴米油盐所替代,到了那时,你又与一般的男人有何区别?”

    “我……”想不到这个女人竟然能够说出这番话,自打他们认识,到后来结婚到现在,查文斌从未与她有过这般的对话。当年钭妃是个读书之人,若非家中变故,她恐怕也是个才华横溢的大学生吧。她真的没有梦想嘛?查文斌曾经不止一次的看到她拿着那些当年自己的书一个人默默的看着,一直到有一天,那些书全都被一股脑的丢进了灶笼,那是他们结婚后的第二天……

    大约从那个时候起,这个女人就放弃了自己的一切梦想,她决定要做一个好妻子。所以,无论是什么时候,查文斌是从来不需要做家务的,他也从来不需要为家中的琐事所烦心,屋前屋后,家里家外,全都是这个女人一手张罗。或许,她认为这就是自己所能做的一切,那么的简单,那么的普通却又那么的重复。

    在家里,你听不到这个女人的一句怨言,甚至是对他的那些朋友,到今天,她也依旧没有对查文斌提过任何要求,哪怕是在最需要她的时候也都选择了自己承受。爱一个人,便是如此,相爱容易相守难,在枯燥的一日三餐里,在那些激情退却的日子里,你是否还能守住自己的那颗初心,平淡往往才是最真实的,也是最可贵的。

    “你去吧,别让他等太久。”钭妃抬头看着天空,她知道自己身边的男人不可能完全属于他,她要的,仅仅是他能够真正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一切。就那样看着他,为他洗衣,为他做饭,为他解决一切的生活烦恼,她知道这就是自己能为他所做的一切,只要能够看到他平安回来这就够了……

    深圳,短短的几年,已经是面目全非了。当年胖子和老夏来闯江湖的时候这里还才刚刚开始,如今的深圳已然是车水马龙,到处都是高楼大厦,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这里的天气让人只需要穿着单衣,走在大街上恍如安县的初夏,是教人那样的舒坦。

    与隔壁那片火热不同,来到大门紧锁的围墙边,查文斌见到的是一片废墟。几台已经生锈了的机器,胡乱堆放的材料有些已经不能再用,打开大门,里面是一片狼藉。

    朱子豪的两个合伙人正在一旁焦急的看着,这个从远方来的先生看着也不过如此,甚至还有些土气。脚上穿着布鞋的查文斌拿着罗盘在工地里来来回回走了几圈,时不时的蹲下来用手丈量,这片工地的西南面是一条江,北面则还有一圈被林子挡着的建筑,左右两边各有一桩楼房在建,听说是同时期的几块地皮。

    他们的这块地属于最中间,当时的价格也是三块地里最贵的,听说建成以后会成为香港企业进入大陆市场的跳板,这里将会成为名副其实的聚宝盆。

    “那里会有一条双向六车道,后面还有一个码头,那边就是桥,过了桥就是香港,在我们这栋楼十层以上可以清楚的看见对岸的夜景,你说这么说的地段怎么就砸在我们手上了。”那个姓王的老板不停的拍着手,他那副大框的玳瑁眼睛一看就价值不菲,只不过他那件白衬衫的领子都开始发黑了,也不知道已经多少天没换,看样子他们的确是心急如焚操碎了心。

    “风水没有问题。”这是查文斌的第一句话,他的这句话顿时让朱子豪那紧绷了好几个月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不过他马上又说道:“不过这块地有些问题,我想知道这块地以前是做什么的?”

    王老板道:“荒地啊,能做什么,深圳在改革开放前就是个小渔村,我们相中这块地还是看中了它的地理位置,黄金地段啊。”

    “不可能,”查文斌断言道:“我给你们三天时间去查一下这块地以前的情况,一定要搞清楚它之前的身份是什么,如果只是一块单纯的荒地,没有理由会接二连三的出事。方才我简单的看了一下,这块地正中的位置走的是子午朝向,要想在这样的地方盖房子,要么你们的八字足够硬可以压得住这下面的地气,要么就要弄点办法借气,而前提是这块地以前得是干净的。”

    “这块地,是别人转给我的。”王老板此话一出,朱子豪顿时大叫起来道:“什么!转给你的,你不是跟我说是从政府手里拍来的嘛!好哇你,竟然联手给我下套!”

    王老板也不是个好惹得主,立刻反应道:“不是一样的嘛,那个老板因为要移民就转给我了啦,这笔生意能不能做你还不知道嘛,要是这块地能够按照进度起来的话,你朱子豪能赚多少还要我说嘛!”

    “是从谁手里的转的,”查文斌道:“那个人现在还能联系上嘛?”

    “我试试,”他拿着那个年代最时髦的大哥大拨了几通电话,那脸色也是越来越难看,最后无奈说道:“都是空号了,估计已经移民了吧。”

    “先找这块地的历史,我估计这里肯定出过状况才落到你们手里了。”查文斌道:“这几天石头跟秋儿一块在这里下下看铲子,看看能不能从土里找到一些文章。”

    “有啊有啊,”朱子豪道:“他们打桩的时候就打出来过不少陶片。”

    “有陶片?”胖子道:“那他娘的说明这下面是个古墓啊!有陶片嘛,拿来让我坚定一下。”

    朱子豪溜到一旁的工棚里,不一会儿他就拿着一块两枚硬币大小的东西出来了道:“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以前跟你们一块儿干过……可是这东西我托人去瞧过,都说是一些没用的,也就作罢了。”

    胖子把玩了一下,说实话,他的坚定技术充其量也就是个入门级,一块没有任何特殊的陶片在他手上也瞧不出什么名堂,不过他的直觉告诉他,这下面可能有货。

    “放心吧,帮我去弄两个洛阳铲来,要加长的,挡得住你们的打桩机,未必能挡得住老子锋利的洛阳铲,嘿嘿……”听着他那干笑,王老板是一身的鸡皮疙瘩,这都是一些什么人啊,真的是道士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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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六章 不要动

    连续两天,胖子和叶秋打上来的都是这种破碎的陶片,几乎没有完整的,也无法拼凑出原来的模样。查文斌则是连日来都在工地上丈量,这个子午走向的地块他没有瞧出太多端倪,不过有一点让它疑惑的是,这块地到了夜晚似乎透着一股神秘,而绝非是单纯的凶煞之气。

    根据地势,根据方位,一个精通风水的人多半是能发现一些什么的。比如这块地下面有没有墓葬或者说这里是否具备聚阴或者聚阳的条件。通常脏东西的出现都不是特定的,一个地方若是经常性的发生超自然现象,那这个地方肯定是有些与众不同的。

    调查也在继续,王老板是个北京人,还有一个搭档则是广州人。那个年月做地产开发的或多或少都有一些背景,而且这个项目是将来引进港资的重要途径,政府也是相当重视。连日来,他们几个奔波于各大部门,头绪能理出来的微乎其微,唯一能有点价值的就是两年前,这块地被人以高价买走,但是没有开发却放弃了。那个转手的商人跟王老板之前有过生意上的合作,也是北下来淘金的,这些年生意做得很大,每次出来身边都跟着一个身着黄色马褂的老人,从始至终都是保持着微笑,听圈内人说,那个商人之所以能发达,和这个老人的关系十分密切,这个老人据说是刘伯温的传人,通晓风水运势,被商人聘作自己的商业顾问。

    “这就有些门道了,”查文斌说道:“人家估摸着是看出来这块地有问题才把烫手山芋甩给了你们,你们不知道就接了手,石头有没有什么发现?”

    “发现倒是有一点,”胖子道:“但凡是你们桩子能打下去的地方都是黄泥居多,不出什么陶片,那些打了一半打不动的,我用洛阳铲试了试下方都是五花夯土,还有青砖的迹象,而且不止一处。”他拿出一张图纸来,上面画了一些圈儿,胖子道:“这些圈儿就是有问题的地块,这么密集的分布,会不会下面是个古墓葬群?那要真是这样的话,最好要请文物专家过来一趟。”

    “不行!”王老板马上反对道:“这怎么可以,如果一旦发现下面是古墓群,我的工地立刻就要停工,等到那些考古队进来折腾三年五年的,黄花菜都凉了,时间上等不起。所以即使发现了那些陶片我们也都没有上报,这在全国都是一样的。”

    “这就是你们的不地道了,”胖子道:“这把房子要真盖在墓地上能发家嘛?那些买了你们房子的人岂不是活见鬼了。查爷,我的能力还有限,如果是张老爷子来的话估摸着能瞧出名堂,他是这块的行家里手。”

    “那就请,”王老板道:“钱不是问题,只要你们能帮我摆平这件事,价格都好说。”

    “得了,请他你未必请得起,就你们兜里那俩钞票在人家眼里就是个屁!要不试试看?总归是看在子豪兄的面子上。”

    “也好,”查文斌连日来并没有太多的发现,他也被这块看似没有问题的地给搞得有些垂头丧气,眼下最主要的是找到一处突破口,总不能乱挖一气,人可是还要搞开发的,真挖出点什么走漏了风水,那朱子豪就算是彻底搭进去了。

    张若虚接到一份从深圳来的电报,落款人是查文斌,见到这个名字这位名动江湖的大佬果然起身,如今这三个字在罗门犹如金字招牌,比啥都好使。见到那个其貌不扬的老头,王老板终于明白胖子为何会说那句话,有些人单从气势上看就知道不是凡人,那种气势是见惯了大场面,经历过生与死才能表现出来的。

    没有过多的寒暄,查文斌能够在这个时候想起他似乎让他还觉得很荣幸,直奔工地,约莫两天以后,一张完整的图纸被标注了出来。图纸上不再是胖子画的那种粗糙的圆圈,而是有棱有角有形状的各种图案,这些图案排列在一起的时候,查文斌觉得甚是眼熟,拿过图纸仔细一瞧,他说道:“这是根据北斗七星的排列规划的,这下面到底是什么?是坟吗?”

    “不是,”张若虚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下面很有可能是一处古城的遗迹,从土壤的深度和变化来判断,至少有上、中、下三重城垣,城垣里又有这些图上标注出来的建筑,用的是天然的石块,估摸着都是成吨的重量,你们的打桩机自然就下不去了。”

    “古城?”王老板不可思议道:“这里已经就是个小渔村啊,而且这一带也极少会出土什么文物。”

    “你们错了,”张若虚道:“按理来说广东地界轮不到我插手,这是规矩,得福建唐家来管,所以我只是说所推测的可能。历史上,这一带曾经出现过一个强盛的王国:南越国,也被称为赵朝。当时的首都就在今天的广州境内,公元前112年,汉武帝出兵10万发动对南越国的战争,并在前111年灭亡南越国,设置了九个郡。南越国共存在93年,历经五代君主,说起来这里可是大秦帝国的最后一片净土。从陶片的年代来看,应该属于秦汉时期的东西,深度在八到二十米不等,至于里面干不干净,查老弟这就是你的强项了。”

    “如我直言,文斌愚钝,没有瞧出太多,听闻先前有一个江西道士曾经来此开坛还差点丢了性命。可我连夜在这蹲守却也没瞧出什么名堂来,更加没有那些工人所描述的不干净,但是每每走在这块地上心里总是有一股莫名的召唤。”

    张若虚问道:“召唤?谁在召唤你?”

    “我也说不清,好像这块地我一点也不陌生,可能是这北斗七星吧,与我道门总是有些渊源,劳烦您这么大老远的跑一趟。”

    查文斌决定要掘地三尺搞清楚这些图案上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不过自从他们来的那天晚上,这深圳就一直在下雨,泥泞的工地想要作业就越发变得困难,好在他们这里什么都不缺,想要打个洞那简直是太简单了。送别了张若虚已经是晚上,临行前,张若虚说了最后一句话,他说道:“我隐约觉得下面可能是个祭台,从形制上看,三层三的建筑多半是用来祭祀的,可我却从未见过有祭台是按照北斗七星的走向,至少在中国的大地上从未有过出现。”

    那天下午,天气开始放晴,一扫连日的阴霾似乎也给他们继续要面对的工作开了一个好头。

    张老爷子不愧是行家,地面上该画的地方都用石块给标注了出来,胖子和叶秋在准备明天爆破的材料,查文斌独自一人决定又去工地上逛了一圈。

    深一脚,浅一脚,走在这空旷的工地上抬头一看,漫天的星空,南方就是好,穿着单衣的查文斌并没有觉得丝毫的寒冷,仿佛浙江的初夏,这种夜晚最是适合散步。工棚旁边有一排水池,走到那儿的时候他停了下来,想洗一下鞋帮子上的污泥,这是钭妃给他做的布鞋,他很是珍惜。

    水龙头第一次打开的时候,里面传来了一阵“呼呼”的声音,他摇了摇头,看来这地方太久没有人用了,龙头已经不出水了。准备再去试试第二个的时候,“噗”得一下,水冲了出来。

    因为漫天的星光,这视线还是不错的,他把手伸过去先捧了一把准备往脸上拍一拍,这是习惯。才一凑到跟前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股腥臭味,这臭味之强烈让他立刻甩掉了手中的水差点开始呕吐起来。

    “怎么会有这么冲的味道。”他疑惑的把目光对准了那自来水,小心翼翼的再接了一点放在手心仔细瞧了一下,这水是黄色里面还有一点墨绿,就像是一口腐烂了很久死水塘里抽出来的。这些商认该不会就是这样对待工人的吧?查文斌有些难以置信,这样的水是绝对不能用的,他想回去准备问问这件事,一扭头的功夫豁然看见不远处的工地上有几个白色的影子在动着。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确定自己没有看花眼后半蹲在洗手池后面掏出了自己的罗盘,剧烈抖动的指针告诉他终于是见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了。他已经来回在这片工地上走了好些天,这罗盘什么反应也没有,唯独今晚,他抬头看了一下那星空,猛地意识到有些不同。

    前几天自己来的时候都是阴雨天,可今天确是天晴,这鬼魅一类的东西自古就有吸收日月星辰的精化一说,再想起张若虚所言的七星图标,他注视着远处的那些影子不断的起起伏伏似乎是在跳舞。

    这身上的家伙虽然带的不多,可查文斌是不会怕那些东西的,正准备想猫着腰过去瞧的时候,忽然背后一只手搭了上来,冷冷的声音响起道:“不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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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 蓬莱道人

    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给吓得愣住了,查文斌心想该不会是遇到什么鬼搭肩了吧,可分明那又是人的声音。慢慢的转过身来,一个穿着破旧军服的驼背老头的手正搭在自己肩膀上,对着查文斌使了个眼色,两人慢慢推向后面的工棚。

    一盏煤油灯被点起,窗帘用的是废弃的床单拼接的,屋内一个痰盂盆,一张用工地木板拼凑起来的小床,一台正不停“吱吱吱”乱响的收音机,余下的就是床边挂着的几件衣裳外加床头一个大号的手电。

    “断电了,只能用这个,”老者把煤油灯端了过来,还给冲了一杯茶,用的是废弃的水果罐头做的茶杯。见查文斌有些犹豫,老者说道:“放心,不是用的那自来水,”他指着床头一个水缸道:“隔几天我就会到外面去挑水,这里的水吃不得。”

    喝了一口,很苦,里面的茶叶密密麻麻,查文斌好奇的打量着这里,他已经在这片工地呆了几天了,可从未发现这里还有人住。

    “您是哪里的,我怎么没见过您?”

    “我见过你,”老者摆弄着收音机,调试了好一会儿依旧是那“吱吱吱”得杂音,试了一会儿不成功后便索性关掉了,他说道:“每回都这样,只要那些东西来了,这玩意就不好使。你来了有几天了,我一直在观察,有老板陪着当然也就不用我出来了。我原来是在这儿看工地的,已经住了大半年了,他们大概都把我忘记了吧。”

    “忘记了?”查文斌说道:“你是说朱子豪他们不知道你在这儿?”

    “知不知道又怎样呢?”老头说道:“年纪大了,能找个地方避避风雨就不错了,深圳不比北方,哪哪都离不开一个钱字,像我这么大年纪一般的地方还不肯要,留在这里总比睡桥洞要强。白天出去捡点破烂都堆在隔壁屋子里,等挣上个两个棺材钱再加上个路费也就够本了。”

    “听口音像是山东人?”

    “蓬莱人,”老者道:“小伙子,没事的话晚上就不要到这地方来了,有些东西眼不见为净,不去叨扰人家,人家也就不会来叨扰你。”

    “我懂得,”查文斌说道:“我不会告诉他们您在这儿的,就算是知道了也没事,回头我跟他们说一声,您就在这儿安心住,其中一个老板是我的朋友。”

    “你啊,”老者叹了一口气道:“心地倒是还善良,我说的是外面那些东西,这是人家的地,占了人家的地要拆人家的房这怎么肯干。老头子我睡哪里都一样,金碧辉煌的宫殿里我睡过,满是腌臜**的猪圈里我也睡过,早就无所谓了。”

    听这话,这老头莫不是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不过查文斌现在可不想听故事,好不容易发现点什么可不能就这样错过了,放下茶杯对那老头到:“大爷,我是受朋友之托过来瞧这块地的,无论如何我得给朋友一个交代,死人不能让活人的生活无法继续,既然已经死了,就应该去到该去的地方,不然这世界不是乱了套嘛?”

    “你当真执意要去?”老头起身道:“罢了罢了,我就陪你走一遭吧。”说罢他就拿起了那盏煤油灯,他的背已经弓的很厉害了,走起路来一歪一岔的。查文斌想他在这里呆了那么久了,既然要去那自己也就没必要拦着了,这一老一少慢慢的朝着那工地白影处走去。

    查文斌时不时的看着手中的罗盘,老者则像是在自家院子里散步,两人走到约莫离着那些影子还有二十来米的时候,查文斌蹲了下来。这个距离是很容易被发现的,查文斌拉了一下那老者的衣角,他希望后者能够和自己一样隐蔽起来,毕竟现在浑身上下除了这罗盘之外就只有一枚天师大印,靠这俩玩意他是降不了什么鬼怪的。

    不料那老者对转过身来对他一笑道:“心中无鬼,眼中自然无鬼,你若是心中有鬼,看哪里都是鬼。自古就是鬼怕人七分,人怕鬼三分,你不去招它惹它鬼有什么可怕的?”

    这番言论查文斌怎么都不敢相信竟然是从一个拾荒的老者嘴里说出来的,他慢慢的起身,跟着前者那盏煤油灯一直往前走,离着那些影子越近反倒越是模糊了,等走到只有三四米远的时候,眼前便是什么都没了。

    他刚想说点什么,那老者已经拿着煤油灯往回走了,查文斌快步的跟上,等两人离开那地方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那些影子又开始出现了,它们依旧在那里翩翩起舞着,仿佛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怎么会这样?”在查文斌接触的阴阳世界里,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状况。

    “道常无为而无不为,无为、无我,无欲,居下,清虚,自然。年轻人,你很有天资,但是身受茅山一派杀戮习性颇多,但凡见阴阳事物皆以敌对的心态,其实它们并无害,那个死去的道士不过也是想取它人性命在前才会落到那般下场。其实,不过那草丛里的毒蛇一般,你不去招惹它,放下你的敌意,它岂可又会轻易的对你张开毒牙呢?”

    一席话,让查文斌醍醐灌顶,今儿个自己竟然是遇到了高人,那老者自顾自的往那工棚走去,查文斌赶紧的一路跟随。

    “老前辈,晚辈自愧不如,瞧不出这里的名堂,但这块地已经被我朋友买下要建房产,既是活人的事情那死人总不能耽误了,有没有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

    “呵呵,终究还是落入了俗套。”那老者在屋里转悠了一圈给查文斌挪了个位子道:“老头子不敢言多,自己已经半只脚在棺材里的人了,这里面的是非自当是你们这些局内人去把握,这块地我也瞧不懂,只知每逢月中的单数,若是天气晴好的夜晚,那些东西就会出来。起初的时候我也以为是恶鬼作祟,还自做主张的想请这些东西离开,用了一些小手段都无法凑效便试着去与之沟通。不料,这些东西和我不在一个世界,它既不来看我也不来理我,哪怕你从中穿过也一样不被放在眼里,唯独的是不能动了杀心。

    我想它们或许才是这里的主人,我们都是后来者,你说的有道理,既是亡故人便不该搅合在活人的世界里,我想这就需要有个人去提醒。”

    “这个人不是我吧?”查文斌自嘲道:“您都说了,既不能有杀心又不能和其交谈,这不是镜中花水中月,看的到摸不到嘛?”

    “但凡是留在这个尘世里的多半是有遗愿未了,或仇恨或思念或是不舍,不然的话六道轮回饶是谁也逃不过的。这种事情讲究个缘字,你我相遇也是缘,你和它们相遇也是缘,把这件事给简单化。”

    “万物之始,大道至简,衍化至繁。”查文斌做了个揖道:“多谢前辈指点,晚辈受益颇多。”

    临走的时候,查文斌想想还是回头了,他问道:“恕晚辈无礼,敢问前辈可是从蓬莱阁来的高人?”

    蓬莱,一个神话中的地点,它孕育了八仙、神笔马良的传说。中国传统文化佛道孺,在山东半岛上,儒和道盛行。蓬莱仙阁、八仙、全真教,蓬莱在道教中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地名的由来,传说的三座仙山“蓬莱、瀛洲、方丈”,关于三座神山最早见于《史记?封禅书》,书中都是描述的海中仙山。

    仙,大多是由人修道而成的,他们常常没有专门的职务。说到这儿,想起封神榜里说姜子牙没有把自己封神,是因为姜子牙贡献很大,元始天尊特许姜子牙可以不被封神,因为一旦封神就要受世俗官宦的限制,而道教文化更崇尚静修仙游,所以他宁愿做云游道人也不愿位列仙班,这其实是元始天尊对姜子牙的厚爱。

    而在现如今的蓬莱,更多的是知道的是八仙的故事,大名鼎鼎的蓬莱阁便是其中的一座道场。

    道教蓬莱派,属全真支派,相传创派祖师为吕洞宾!此派弟子既继承了全真一脉的超然洒脱,又有着自己**的性格,比如他们的弟子大多游历于山水之间,更加讲究无欲无求。神仙嘛,那都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看这个老者便颇有几分那种意味,只不过蓬莱道人往往更多的都是出现在人们的口中,真正有缘得见游历的蓬莱道士却是极少的,因为他们往往不会透露出自己的身份。

    “眼力不错,”那老者道:“是与不是,都是凡夫俗子一枚,蓬莱道教不过是沾了先祖的光罢了。”

    “既是如此,那莫不如我助你回去。”查文斌先前听到他想攒钱买个车票……

    “回去?蓬莱。”那老者却是一通哈哈大笑道:“回到道观里每天表演给那些游客看嘛?简直是糟蹋了蓬莱的名声,面对着老祖的牌位,心里计算的确是道观的收入,人心不定,道心何在啊。不去了不去了,自从我出来就没想过再回去,只不过老家还有一位兄长在世,老头子有手有脚要不得你的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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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 失灵了

    “假的,不可能!”回到住的地方查文斌把遇到的事儿一说,胖子立刻叫道:“一定是个老骗子,要么就是有问题,查爷,中国有多少道士?咱走在街上能遇到几个道士,满打满算,咱安县正儿八经做道士的也就一只手,你倒好,走到哪里都能遇到道士,这不是扯淡嘛!要说巧,那也太巧了,合着里面住了个人都那么久了朱子豪到现在都不知道?”

    朱子豪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道:“这工地上的事情我不太管的,工人来来去去,原来都是交给现场管理来控制,这会儿他们散了我也就没处寻了。要真有问题的话,明儿一早我派人把他赶走了便是。”

    “赶走?”查文斌连声说道:“别,做人留一线,看他的样子就算是有问题也没什么害人之心,起码今天对我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你就是个老好人,人家也说了在这里住了大半年都拿那些玩意没办法,那横竖的意思就是让朱子豪玩赔本买卖呗。”胖子一敲他胸口道:“那要不就这么滴,这块地不要了,你爱上哪上哪去,大不了明天的船票我给你买了。”

    “你就别消遣我了,这块地我不要别人也迟早会要的,这里是深圳特区,大陆的南大门,怎么可能会因为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而放弃这样的黄金地段呢。查道长,要不再给想想办法,实在不行,我就花点钱,把这里往下二十米的土都给它移平了。”

    看着他们的争论,查文斌又走了出去,一个人站在阳台上吹着风,他冷不丁的打了个寒颤,谁说这深圳的冬天就不会冷了……

    一大早,胖子已经准备好了爆破的材料,这种工地里点炮那是一点问题也没有,外面都是围墙足以阻挡住视线。不过在打洞之前,查文斌又特地去拜访了一下那个住在工棚里的老人,可是房间里空空如也。

    查文斌对朱子豪说道:“可能一大早的又出去拾荒了吧,人家给你们看了这么久的工地了,一会儿回来了给人补点工钱。”

    “这个是自然的,好歹还有这么多的材料呢。”这个朱子豪倒不同于那些小气的港商,查文斌发了话,这面子肯定是要给的。既然你不愿意我帮助你,那就让你拿你本来该拿的。

    “就在这儿,”胖子踢了两块石头,那是先前张若虚就布置好的地方,和打探洞的道理是一样的,关键还是火药。花了两个多小时,他和叶秋轮流一直打到了地下八米深,再往下就遇到了硬邦邦的东西,这估计和他们打桩机碰到的是一回事。不过胖子也说了:“在那个年代,充其量也就是一些大型石头做防护,现代的**连一整座山头都可以削平,打到底,再不行就换钻头打洞继续炸,一直炸到底为止。”

    “会不会出意外啊?”朱子豪有些担心,他可是听说在打桩的时候出的那一系列匪夷所思的情况。

    “怕你就呆远点,我还就怕它不出意外,查爷可就等着找这头绪呢。”

    此话不假,查文斌现在迫切的需要找到一个突破口,按照以往几次他们的经验,地下的深度最多不过十米,目前这个深度的确超过了过去所有遇到的墓子。而且这里还不是一座墓,看上去更像是一座遗址。对于遗址类的探索,一般都是交给专业考古队的,一层层的往下剥土,显然他们没有那个时间。

    随着一声闷响,只有很轻微的一阵烟散开,地面上连溅起的泥土都找不到。走近一看,地面上已经炸开了一个足够能容纳一人下去的洞口,胖子拍着手道:“这技术不是盖的吧,把鼓风机往里面打一会儿,散散味道半个小时候就可以见到庐山真面目了。”

    这种地方下去的人选肯定不会是查文斌,叶秋自然是当仁不让的率先下了地,系着绳索头朝下,腿朝上,入口处架着一个辘轳,也就五六分钟的功夫绳子便是一阵晃动,接着叶秋就被拉了上来。

    “咋样,是石头不?”

    “你们的打桩机打不下去也是情有可原的,是花岗岩。”

    这个答案是在意料之中的,花岗岩质地坚硬,无论哪朝哪代的工匠都喜欢选用这种石材进行建筑。不过打桩机的力量有多大?普通的花岗岩层是无法抵挡住这些现代机械的,除非岩石的厚度达到了相当的程度。

    “真要是花岗岩倒好办了,”王老板道:“用**的方式是完全可以处理的,可这块地邪门就邪门在老出以为莫名其妙的岔子,这机器开的好端端的就坏了,三天两头不是有人伤就是有人死,我折腾不起啊查道长,这肯定是有脏东西,你得想办法给收了去才好。”

    “总不可能全部都是花岗岩,除非这一块都被花岗岩上了顶了!”胖子是不信邪的,他还想继续打洞却被查文斌给阻止了:“别闹了,这里不是什么古墓有墓道可以让咱们找,你打下去也是没用的,为今之计,也只有晚上试一试了。”

    祭台前,查文斌换上了那一身紫金道袍,八点多的光景,工地上已然是香火飘荡,黄纸飞舞。两根硕大的蜡烛中间是一个香炉,当中的牌位便是三清,左手拿着一只芦花大公鸡抹断了脖子,殷红的鸡血“哗啦啦”得往外流……

    “奉请三星照令符,天上日月来拱照;南斗北斗推五行,万神显灵赦真令!”三步天罡,左脚微微抬起猛的朝着地面上狠狠一踏,照着过往的经验,这一步查文斌会觉得脚下如同踩到了厚实的钢板上,身子会有一股稳如泰山之力。可是今天,他却隐约觉得自己的脚底心居然被这一脚踏得有些微微发麻……

    意识到有些不对劲的查文斌连忙调整了一下状态,他暗道:“是不是昨天没睡好啊?”

    接着,又换了一步,拿起桌上的辟邪铃凌空一摇道:“八卦师祖其中形,玉旨奉令太岁任辰年,彭泰星君到此镇!七星五雷护两边,六甲神将到宫前!”左右两边的地上各是一枚三角形的令旗,单手一洒,六枚背面写着六甲神名讳的符纸用银针穿着就扎到地上。铃铛再一摇晃,按照常理,两边的令旗会有微微一动,他也能够感知自己可以调动那令旗,可是现在,除了响了一下之外他丝毫感应不到半分……

    不远处那个工棚里的老者手里拿着茶杯不停的叹息着,今天下午朱子豪已经把工钱给他结了,说是什么时候想走都可以,不走就继续留在这里干。

    胖子在一旁问道:“大爷,您这幅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家查爷在那摆法事,您已经摇头叹气足足半个时辰了。”

    “没有用,”老头说道:“他是在白费力气,今晚上不会来的。”

    “为啥?”

    老头用手指了指头顶道:“你看见星星了嘛?这块地不是一般的风水邪地,它应日月精华所生,乃是取了那北斗七星中的圣洁之力。这人可以修仙,这动物也可以修仙,可你们想过没?有朝一日若是有鬼魂也成了仙那该怎么办?”他拍着胖子的肩膀道:“你把他喊进来吧,叫他别在那浪费力气了,就算是在那把地皮都给扎透了也没用。”

    查文斌此刻也是手心冒汗,不知道怎得,放在跟前的罗盘今晚一动不动,说不出的平静。连续几道符下去没有任何反应,道士在做法的时候是会选择先招神兵来护卫的,可千万别以为那些脏东西是傻瓜,道士一套法做下来往往是一连串的动作。比如脚要踏天罡步,手要结印,口中还要念咒语,有时候还得现场画符,这一连串的动作熟练的也得一分多钟。

    在这个期间,道士的注意力是不再自己的四周的,强大精神力都会汇集在阵法和符咒上,此时可以说道士是不设防的。因此道士在正式做法之前都会先设置防御,可千万别以为他们喊得那些神兵附体之类的咒语是瞎哼哼,据说真正有慧眼的是可以看见道士身上有金光的。

    有很多的道士就是在这个时候吃了大亏,招来的护卫要么不堪一击,要么就索性是不到位。自己那套又臭又长的法术才弄了一半,被邪物所伤,这样的例子可谓是数不胜数。

    今晚自己又是烧香又是请神,既撒了金阴纸也撒了天兵豆,可查文斌丝毫没有感应。这种感应是道士和自然的感应,所谓的阴阳五行之力都是来自于大自然,只有做到天人合一才能真正融合道教的法术发出对应的威力。

    “查爷,那老头叫你过去一趟,他说今晚上这里不会有什么事发生了。”

    收起七星剑,查文斌有些垂头丧气,胖子见他真的要走,又说道:“你相信他啊?会不会又是故意的?”

    “我失败了,”查文斌道:“别说三清祖师了,就连自家的祖师爷都招不到,这些符现在跟废纸没什么两样,先过去听听他怎么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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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九章 来如此

    “北斗是天的正中,万星万气都跟着它旋转,布梵气于三界,万物得以生长,这与道是有着极为相似之处的。可以说北斗就是天空中悬着的道,与我道教的渊源要比其它星象都要多的多,无论是你方才踏得天罡步还是你手中拿着的七星剑,其根本都是借用北斗之力。”

    屋内,几个人都围坐在那张简陋的小床上,昏暗的煤油灯旁的那位老者与查文斌对面而坐。查文斌问道:“既是北斗道源,那为何我却偏偏感受不到呢?”

    “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啊。这世界分为阴阳,有天地人三分只说,天道人道鬼道,既是道便有其道的源。你我皆是道中人士,修的是人道,借的却是天道。这人道渺渺,仙道茫茫,鬼道乐兮,修道最终之境,乃天之大道也。悬挂在天空之中的北斗被世人研习了数千年,参透其中道者的有几人,这地上摆个北斗七星祭天祭地,又有几人能够参透?参不透,是因为人在道中,就和这杯茶,我把它倒在另外一个杯子里你以为是两杯茶,其实它还是原来那一杯。”

    查文斌有些似懂非懂,这老头讲的话有着他们那一代道士独有的烙印,说什么都不会讲太透彻。

    “既然是一杯茶,我走到那里也就是没变才对,同样的道法为何到了这里就不管用了呢?”

    “你再看,”老者把分开的那杯茶又重新倒回到一只杯子里,他说道:“现在是不是只有一杯茶了,你就是方才分出去的那一杯,源头在这个大杯子里,它就代表着大道,你是小道。小道是被大道包围着的,一旦相遇就会和这杯水一样相融,这世间能有道法的出现是因为有邪,有邪才有正,你的道法是正的象征。可是若这世界没有了邪,那还要道有什么用呢?万物相生相克,道法也不变其中,太极的世界里,纯阴和纯阳都不可能出现,阴中有阳,阳中有阴。当天上的北斗不出现的时候,这地下的北斗便会是个纯阴,你的道行得是人事还是鬼事?”

    “鬼事,”查文斌如实说道:“前辈怎么会对这里知道的如此清楚?”这个便是胖子一直想问却憋到现在都没有机会张嘴的一个问题。

    “既是鬼事,行的便是阴法,你的阴是借来的阴。这里的阴是天地日月精华数千年聚的阴,孰大孰小就如同这两杯茶水,你要借它的阴来对付它,你觉得这可行嘛?”

    这个回答让查文斌顿时觉得五雷轰顶,他从来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说法。若真是按照他的推断,那此处岂不是一个连阎王都管不了的逍遥地了?

    “人啊,活着的时候总是想在死后还继续享受,有人呢就炼丹求仙,也有人呢就建陵修墓,可到头来无非都是一把黄土。修道之人历来就追求个长生,在这地方建一个北斗七星的祭台便也是一种寄托,祭的是天地,拜的是神灵,求的是自我。这是一个高人所为,那个年代的道术远非今天我们这些后辈们所能比,你不动它,它也不来怨你,你若非要动它,则会招致十倍百倍的惩罚。”

    “合着您的意思就是一个非常牛的家伙建了这么个地方,跟个铜墙铁壁似得,完事死了上千年了还在这里作祟,但是谁都拿它没办法?”胖子问道:“大爷是这意思吧?”

    那老者点了点头,胖子摸了摸下巴道:“牛人见多了,这么滴,子豪,你跟王老板说一下,反正这钱是砸下去了,要么就再投一点,刮地三尺,有什么挖什么,弄几台机器就地碾压,也别跟外面吱声,要不就真的全完了。”

    “可行嘛?”朱子豪看着查文斌道:“要真不行,就索性这样。”

    “老前辈,我问您若是天晴是不是这地下的阵法就失效了?”

    “有星辰在,自然是天压地,不过这里的东西可是非常厉害。”

    “你领教过?”查文斌再次问道:“我想知道前辈为何会了解的如此清晰?”

    “因为我在这里已经很久了。”老者放下杯子道:“二十八岁我就出了蓬莱阁,目的就是找这北斗七星祭台。据传,当年的秦始皇为了长生,兵分三路,一路东渡去了东瀛找长生不老药,还有一路则是开山修建了始皇陵,另外一路则是随着大军南下到了这里。秦始皇统一六国之后,开始着手平定岭南地区的百越之地。任命屠睢为主将、赵佗为副将率领50万大军平定岭南,设立了南海郡、桂林郡、象郡三郡,后陈胜吴广起义后,岭南之地被赵佗起义成了南越国。

    南越的文化是和黄河一脉相承的,这里保留着大秦的规制,同样据传保留了一座北斗七星祭台,就是给秦始皇寻找长生法门用的。”

    “从未听说过还有这种法门。”查文斌问道:“老前辈在这里找了多久了?”

    “那时候的修道者还不叫道士,道士的前身是方士,在往前就是巫师了。在战国的时候有一个非常厉害的方士叫作“鬼谷子”,有人说它是师承姜子牙,而鬼谷子又有几个徒弟都是为秦始皇效力,其中一位的就是东渡的徐福,而还有一位被世人所不知的高徒则随着那五十万大军南下,以军师的身份平定岭南后发现了这块地,并且在此修筑了一座七星台。

    我自三十岁起开始在岭南遍地寻找这蛛丝马迹,匹配天文地理,最终发现这里是依照北斗七星中间的连接线,仿得是秦朝当时的疆域,分别代表着秦始皇统一的七国而建。他们或许相信,只要这北斗七星阵在,七国统一之后就会千秋万代,谁知道没几年就起义成了南越国。”

    “这几十年来您一直在这里研究这块地嘛?”

    “算算也有三十年了,我都快要忘记自己的年纪了,这块地既是个宝地又是个废地,如果能够想办法镇住下面的北斗之力,那么这块地将会一飞冲天,上下北斗相连,阴阳循环,周遭的地气都会围绕着它做转动,住在里面的人经商还是做官都会获得极好的运势。”

    “朱子豪听到了没?”胖子道:“这事儿就有搞头了,只要搞定了这点破事儿,你这块地那就是龙凤地,到时候这消息要是一传出去,你这价格还不是蹭蹭蹭往上走,赚翻了啊!”

    “你不是说把它铲平嘛?”朱子豪问道:“如果把它铲平,那这块地?”

    “也就和普通地无二了,你要动工依旧还免不了会出一些问题,”那老者道:“地是有灵气的,当年象征着七国之力的北斗七星祭台,是大秦帝国在南方的根基,好比是一个帝国的力量驻扎在此,千万是轻易动不得的。”

    如此一说,查文斌终于是有些明白为何这老者一直阻止自己轻易不要动这块地,原来这下面竟然还有这般的奥妙。他想了想说道:“我看这天气不要几天恐怕也能晴了,到时候我想试一试,不管怎样,这块地终究是有人命留在这儿了,今天就算是我们放弃了,将来别人接手也一样可能会遇到麻烦。感谢前辈指点颇多,只不过叨扰了一个晚上,还不知道前辈怎么称呼?”

    “鄙姓国,名惟道。你是我见过最有天资的年轻人,如果不嫌弃,到时候老头子我也会搭把手,真要成了,就算是圆了我的一个梦。”

    “您的梦?”查文斌问道:“您的梦是?”

    “出自蓬莱阁,便是想寻一座仙山,一直找到了这里,想打通这上下北斗之力修上一座道观。老头子曾经也梦想得道成仙,现在看来不过是痴人说梦了。有此机缘,你我相识一场,老头子学了季年道就是没用过,也不知道还好不好使。”

    这是一个意料之外的收货,查文斌对于这样的前辈那自然是欣喜万分,连连作揖道:“怎敢嫌弃,感激不尽,今日德蒙先生指教,文斌三生有幸,请受晚辈一拜。”

    看着查文斌跪下了,朱子豪也跟着立马跪下了,他心想这指不定是真要发了啊,真如这位老神仙所说的话那这块地上盖的房子以后岂不是摇钱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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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五行斗北斗

    有人说秦始皇是中国历史上最了不起的人物之一,抛开他的专政不谈,在那个时代的确是开创了一系列影响后人的事物,尤其是在阵法上。纵横家之鼻祖鬼谷子,其下的弟子中徐福、孙膑、庞涓等人。他们留下的著作一直流传至今,并在在军事和思想上继续被后人所推崇,所以在那个年代,秦朝的强大可以说是到了一个空前的地步。

    秦朝的阵法多见与后来的史书描写以及大量出土的竹简文献,如今这样一座活生生的北斗七星祭台出现了查文斌的眼前,而且它既有可能是来源于那鬼谷子先生的手笔。在道教,这位鬼谷子可是有着崇高的地位,被奉为古仙的称号,其精通的奇门遁甲之术堪称一绝,据说是后西周时期最接近姜子牙的人物。

    回到营地,查文斌再一次感觉到了差距,这种差距不光是见识上的,更是修为上的。这两年他遇到过一些同行,有的凭借一点本事在外面骗吃骗喝,而还有的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道这个东西,老子说过是无穷无尽的,人花一生去探索,也未必能够知道那无穷尽到底是有多宽广。

    “等钭妃生了,我想去重新拜师。”查文斌对胖子说道:“如果真要选择这条路,我真的差太多了。”

    “去哪?”胖子道:“那到时候我就在道观里跟你作伴呗,不过你现在可是掌门身份,这要重新拜师不得是换门派了?”

    “就是因为有那么多的门派见地,道教才会落得如今这般各自为阵,要放下,求道者恒有道心,有道就要包容,门派不过都是个虚名。真想不到这一次的收获会这么大,能够见到秦朝阵法恐怕这天下也只有这一处了。”

    “你开心就好,是吧老二?”

    叶秋自从到了深圳又开始陷入了半迷糊的状态,白天始终是耷拉着眼皮,一副没有睡醒的样子,好似这里根本不能让他有半点兴奋。不过这倒也是个好现象,他不说话,意味着危险就没有那么的强烈,这家伙的预感总是那么灵。

    第二天天空果然开始放晴,一扫连日的阴雨,温暖的太阳晒在身上还有些火辣,这都是冬天的季节了,南方的花草依旧还是那么的翠绿鲜艳。一听说那下面可以改个风水阵成为聚宝盆,几个老板一大早的就候在外面了,商人逐利都是天性,嗅到钱味儿了那就会把你当成爷供着。

    “查道长,您看,这是今天一大早去买的猪头,特地教人扎了花,晚上这当贡品一准神仙要高兴的吧?”

    “你留着自己吃吧,”查文斌道:“晚上不需要开香堂,你们也都别跟着过去凑热闹,人越少越好,惊动了地气,对谁都没好处。”

    夜晚,工地里静悄悄的,和北方的虫子都已经进入了土层下方冬眠不同,这里的虫鸣让人仿佛觉得依旧还是夏天。工棚处,那个老人手捧着茶杯把脖子昂起一直在观察着天空,忽明忽亮的星星在这个季节是很难被把握的,这需要对天文有着相当的精通。

    见到他脸上时不时的表情有些凝重,查文斌问道:“国前辈,今晚上能动手嘛?”

    “算不得是什么好日子,”他用手指着天空道:“今日紫微星忽明忽暗,它乃是斗数之主,我们脚下又是先秦的七国之力,这上面的帝星紫薇若是不强势的话,就意味着极有可能压不住那些蠢蠢欲动的东西。查老弟,我自也是推测,这种地方多半是会有些冤魂的。但是无论是史书还是传说中,都从未提过北斗祭台的造法,我很想知道他们用的什么方法来区别这下面的七国。”

    “能够代表一个国家的东西有很多,比如旗帜,比如国号。”查文斌道:“如果是让您来选择的话,您会用什么呢?”

    “自然是用人了,”老者呵呵一笑道:“其余战败六国的皇室血脉,最是合适不过,这自古帝王就和龙气是连成一体的,血统一说从古至今都一直存在。如果挑选到合适的血脉将其封印在祭台里,那便是六国被降服的象征,围绕着最当中的那颗主祭台俯首称臣,自是代表秦朝的天下朝拜,四海归一。”

    “那代表着秦朝的那个祭台呢?是否也是需要……”

    “那自然是不必,用个图腾或者雕像等等都是可以,老头子研究了这么多年,这可能是最符合脚下这块祭台的初样,你所看到的那些白衣飘飘的便是祭司的女子,她们日复一日的为最中间的那位君主表演乐理。古代的宫廷在这里都会看到全貌,而那些危险更多的则是来自于护卫。”

    “如同秦始皇兵马俑?”查文斌说道:“阴兵我见过,地下的人俑我也见过,多半是无用的,时间太久以至于起的多半是象征的意义。”

    “你错了,”国惟道说道:“先秦时期的地下护卫是没有那么容易失效的,70年代那一次发现的兵马俑坑就废了好些周章,可千万别小瞧了那些陶俑,它们是军队,是守护帝王的战神,它们是有生命的。我的一位师兄就是死在了那些陶俑的手上,血的教训,查老弟,先前那个江西道士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嘛?”

    “不知道,是恶鬼行凶嘛?”

    “呵呵,恶鬼倒也好办了,是咒怨恶灵。老夫当时近在咫尺却也无能为力,他使得是龙虎山的符咒,以一般的鬼魂的对付办法,可惜了,那个道士还是有些修为的。”

    “我从未听说过这种,”查文斌道:“但凡是鬼物都不过是恶念所化,道法纯正者自然可以克制才对。”

    “你手中的棒子可以打狗,却未必能够赶走狼。”国惟道说道:“在夜晚走路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影子突然开始慢慢拉长了,但是那个影子却不属于你,我们蓬莱阁过去也叫它们是影子鬼。这东西来无影去无踪,可以无形也可以无象,乃是因生前受到了诅咒死后不能轮回所致。本来按照常理,鬼魂的怨气总会有消耗殆尽的那一天,没有怨气的支撑它也就自动散了,可是这东西因诅咒而起,只要诅咒不破,即使它的精气不散却还能依旧游荡在阴阳之间。正因为如此,它们是没有思维的,凶恶程度要远远超过那些常见的孤魂野鬼,就连是阴差无常都不会轻易去碰这种东西的。”

    带着这些忠告,查文斌与国惟道一前一后走到了那日看见那些白衣影子的地方,叶秋则一直伴在他的身旁。八点多的光景,工地上只有嘈杂的虫鸣,足足过去已经有半个小时了,一点动静都还没有。查文斌心想这时候要是有一炷神仙醉就好了,光你什么东西全给勾出来。

    地面上,东南西北各有一面小旗,乃是象征着四象之力,而当中的位置,也就是他们的跟前则是一面黄旗,这便是五行之力。四象五行倒推过来就是阴阳八卦,地面上一个圆圈用石灰标注,查文斌和国惟道一人一边,代表着阴阳之力。

    为什么自己在阳的一方,而国惟道在阴的一方?这个局不是查文斌排的,而是他,其实查文斌一踏上这里的时候心里是有些忐忑的。站在阳的这一方很好解释,他是精壮男子,自然是阳刚的代表。可国惟道却选择了阴面,他若是个女人也就罢了,而男人站在那里很可能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他知道自己快要不行了,或者干脆准备牺牲……

    “国前辈,”查文斌已经盘坐在地上了,两人对视而坐,双手结的又是各自门派中的护身法印。“我感受到了一点东西,好像四周的气流在绕着我旋转,浑身上下暖乎乎的。”

    “你比我想象中要有潜力的多,我预想若是在子时之前你能够感受到地之阳气我们就可能已经成功了一半,没想到才半个时辰你就做到了。这就是我与你讲的,天地北斗打通之后便会阴阳汇聚,在这样的地位修行是可以感受到天地宇宙的变化奥妙的,对你而言只有百分的益处,只不过,这般的好地方是建给帝王享用的,我想要不了多久它们就会来了……”

    四五分钟过后,叶秋一直闭着的眼睛突然睁开,耳朵里传来一阵”稀稀疏疏“的声音,他朝着查文斌的左侧慢慢靠了过去,不一会儿在那些乱石里他就提着一条黑白相间的小蛇走了过来道:“只是一条蛇。”

    这种蛇便是银环蛇,号称中国最毒,没有之一。国惟道睁开眼睛道:“蛇是有灵性的,哪个地方有气它们就会朝着哪个地方来,等下恐怕还会有更多的东西,所以我在外面已经撒了一层硫磺阻隔这些毒物。别伤它们,也别让它们伤着我们,这说明阴阳之气已经开启,很快就要见正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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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地龙出世

    动物比人要敏感,这一点从历次大地震之前都出现了大规模的动物异兆可以看出来。从科学的角度来说,磁场的变化为动物们提供了信息的参考,比如地震的震波。而阴阳五行说到底,其实也是一种磁场的变化,就像风水中的聚财转运一样,哪快地方的磁场出现变化,一些敏感的东西就会趋之若鹜。所以在一些讲究的古墓里,人们经常会发现蟾蜍、毒蛇,还有其它一些野生动物的巢**,因为这些墓葬的风水会把四周的气都给聚集起来。

    同理,按照国惟道的推测,此处的地北斗和天北斗会形成天地互动,阴阳合一的局面。他与查文斌合力占据着最好的两个位置,这个前提是合一带来的好处没有被“人”分享。那么地下的亡灵一旦发现本来属于王者的祭台被凡人用了,其承担的守卫工作也就马上要开启了。

    四周的地面上开始陆续出现了蜘蛛、蟾蜍、蛇还有一些老鼠。这些东西有的本来是天敌,可是此刻它们都放弃了厮杀,一个个被阻挡在那层硫磺圈的外围,就像是当中有十分强烈的吸引力在引诱着它们的方向。

    最先出动静的是查文斌生前的一枚铃铛,它被悬空挂在一面招魂幡上,清脆的铃响让查文斌立刻睁开了眼睛,他紧张的握着自己手中的七星剑。不过对面的国惟道却闭着眼睛对他说道:“眼见心不见,心见则眼见,实实虚虚,虚虚实实,皆在一念之间。”

    查文斌马上又把眼睛闭了回去,他心里暗想多亏了这道长的提醒,若是由着自己的性子怕就是要起身了。那日国惟道已经与他说了,这里的一切要用心去看,眼是会骗人,修道者到了一定的境界就要面对用心去看事物,这需要长久的历练,有的是穷其一生也达不到这般的标准。

    闭上眼,查文斌距离上一次入定已经有足足几年了,那还是在状元村。从此以后他无论怎么打坐都无法进入那般的境界,在修道者的眼中,寻觅一方宝地是一生之中最主要的,因为地气的确可以在某种程度上辅助人的修炼,能够加速进入入定的过程。这和人睡觉其实是一样的道理,那些名山大川的深处之所以多寺庙道观,也正是因为周遭的环境容易让人入定,毕竟所谓的心静自然凉不是谁都能做得到的。

    起初的时候他还听到周遭的杂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起耳边就开始有了空灵的乐声,那是金属碰撞发出的“叮咚”,这么美妙的声音他从未听过,清脆而又能洞穿人的心房。他能感受到周遭的气流在发生变化,很柔软的一种丝质从他的鼻尖缓缓划过,细细嗅来还带着一阵不停变幻着层次的芳香,叫人觉得心旷神怡。

    再次睁开眼睛,好像一切都发生了变化,一群身着白衣衫裙的女子带着硕大的青铜面具,她们围绕着两人的前后不停的翩翩起舞着。洁白的纱裙好似是漫天飞舞的梅花,那如同莲藕一般白嫩的手臂轻轻带起那长长的青丝,一种幻若到了仙界一般的奇幻感觉充斥着他的大脑。

    那一晚,他也见到了,但是当他靠近的时候这些影子又都不见了。国惟道说那是他没有用心去看,难道现在自己已经用心看到了嘛?耳边可以听到阵阵的嗤笑声,那些少女是在对着自己笑嘛?微微得他有些紧张,可是国惟道依旧稳如磐石,如老僧入定一般平静如水。

    自己该怎么做?是继续由着她们去嘛?

    不,他的嘴唇在微微动着,声音几乎让查文斌听不见,跟着国惟道的口型,查文斌也自顾自的念了起来:“天地自然,秽炁分散。洞中玄虚,晃朗太元。八方威神,使我自然。灵宝符命,普告九天;乾罗答那,洞罡太玄;斩妖缚邪,度人万千。中山神咒,元始玉文,持诵一遍,却病延年;按行五岳,八海知闻;魔王束首,侍卫我轩;凶秽消散,道炁常存,急急如律令。”

    是净天地神咒,道教弟子每日早课于玄门之前必念的咒语,这咒语一遍又一遍的在二人口中连续不断的吐出,查文斌索性再次闭上了眼睛不去看那些女人。当他逐一念咒并且速度越来越快的时候,周遭竟然开始出现了一些混乱,这混乱的起始便是那些少女的笑声逐渐开始消失,接着又出现了一些哀嚎和痛苦的**。这咒他也经常念,可从未有过这样快的速度,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了,那嘴巴的张合到最后似乎是不由自主的,每一个字清晰无比的从口中吐出之后就放佛化作了一道道的符咒不停的向着四周散去……

    他忽然意识到,这是一种境界的提升,化无形为有形!就在他脑海里思考这些东西的时候,身边的温度开始骤降,仿佛一下子就从南方又回到了东北的冰天雪地。此时耳边又传来了那国惟道的声音:“不要分心,天地人合一,你和我现在是阴阳互包的一体,任何一方出了偏差另外一方都会感应,若是这个太极破了,神仙也救不了你我。”

    “把你的左手掐本日的支辰纹,掌心向上,右手用剑指,在虚空中写“雲鬼飛”三个字,然后再跟着我念。”国惟道一边对查文斌说,一边同时开始结印,闭着眼睛,查文斌能够感觉到国惟道离着自己不过方寸之间。

    “雷霆号令,急如星火。十方三界,倾刻遥闻。灵官传奏,轮年值月。本日本时,受事功曹。通灵土地,闻吾号令,火速到临,有事相禀。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

    期间他们的印不断的变化着,这便是日轮印,一种请神护卫的咒语,也叫做“请神咒”,此咒过后,查文斌顿时觉得四周那股暖意重新流转开来,就像是温热的春末之风,教人心头一下子就舒展开来。

    “查老弟,等到头顶那片云彩离开之际,就是关键点,彼时七星齐现,你我二人必须牢牢守住那一刻,守护这座祭台的阴兵就要出现了!”

    此时,查文斌才真正知道这个拾荒的老人有多厉害,全程几乎都是他带着自己再走,对于周遭的任何一丝细微变化他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这一对比,他便是自愧不如了,马上端正着身子跟着他一边又一遍的念咒。千万不要以为道士和尚念咒是在做无用功,咒语这种东西就好比是音乐,好的音乐是可以让人的心情产生剧烈的变动的,同样,有用的咒语便能调动周遭的一切。

    “就是现在了!”只听国惟道大喝一声:“九曜顺行,元始徘徊,华精荧明,元灵散开,流盼无穷,降我光辉,上投朱影,解滞豁怀,得驻飞霞,腾身紫微,解厄化灾,急急如无极高真律令!”他此时手中多了一根毛笔,旁边的小碗内盛放的是一碗朱砂混合着鸡血的治水。查文斌也同时起笔,两人在各自的地上各画了一道名为“九星符”的符咒,持此符可以寻命中贵星下凡帮助自己。

    在命理学里,人一生当中都有对应的神星,所谓的算命问卦解灾就是请对应的神星来抵冲。不过这回用了,下回可就不灵了,所以他们的机会也只有这一次。

    符成之时也是周遭开始变幻之时,隐约之间,战马嘶吼,兵戈相碰,似有千军万马从地下拔地而起。此乃真正守护在这些祭台里的阴兵,瞬间叶秋在外围都不得不竖起手臂来挡住自己的眼角,飞沙走石,一道龙卷风席卷着整个工地,竟然是把他二人包围在了其中!

    “子豪兄,深圳经常刮龙卷风嘛?”胖子在门外都能看见呼啸卷起的风柱,不停的有工地上的碎屑被掀起,那景象当真是万分的壮观。

    朱子豪也是看的呆了,结结巴巴道:“没、没有……好像查道长他们在里面不会有事吧?”

    “我日,查爷!”胖子这下慌了,那门是上了锁了,慌乱之时就连钥匙朱子豪一时间都找不到了,看他磨磨蹭蹭的胖子也等不及了,一把按下朱子豪站到他肩膀上道:“搭我一下翻墙进去先……”( )

第一百四十二章 国惟道

    一条巨大的“土龙”盘旋而起,呼啸的风声让砂石如骤雨一般倾斜而下,不过才翻过围墙胖子就被飞起的尘土吹得睁不开眼睛,好不容易挡住前额才发现叶秋这会儿也是半蹲在地上抓着旁边的铁架子稳住身形。也多亏得他那体重,双手几乎是贴在地面上,一步一步爬了过去。

    “查爷呢?”他大声喊道:“查爷在哪呢!”

    叶秋用手指着那龙卷风道:“给裹进去了!别靠近,风内圈是平稳的,外面才危险,赶紧走!”

    “不能走!”胖子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得道:“查爷在里面的,要去救他!”都这个时候了,他还试图往里面冲,叶秋只能拉住他道:“肉和骨头都能给你吹分开,别靠近那风圈,钢铁都给折断了。”

    两人正在为怎么进去营救而争执着,而里面此刻的查文斌却是风平浪静,风圈内如同叶秋所说,半点动静也没有,不知道这两人的心是有多宽,四周卷起的尘土就像是一堵黄色的高墙,弯弯扭扭的风柱就像是一条巨龙盘旋而上,那呼啸的风声似龙鸣似呼啸……

    “不要分心!”国惟道死死的保持着先前结的手印道:“地气压了足足两千多年,等全部泄完的时候,这自然就会散去了,你若是分心便撑不住这中间的太极,任何一方有破损,我们两个当即就得灰飞烟灭!”

    查文斌立刻又调整了一下,再次进入了那仿佛入定的感觉,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奇妙,在那一刻,周遭的幻境不再能够影响你的心智。那些狂风,那些鬼吼,好似不过全是你脑海里遨游天地之间的沧海一粟。

    也不知过了多久,这风就是那般的停了,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饶是他二人连头发都没有乱,可胖子和叶秋却像是刚从土里刨出来的山药蛋。

    “呸、呸、呸!”胖子不停的吐着嘴里的沙泥,别说冲进去了,他和叶秋根本就站不稳,那风大的,眼睛啥都看不见,吹起的沙土在短短几分钟内就把二人小腿肚子之下的位置全给埋了下去。也正不知道怎么办呢,这风就停了,揉了揉眼睛,那不查文斌嘛,好端端的盘坐在地上跟个老先生似得一动不动。

    他有些害怕,拽了一下叶秋的胳膊道:“查爷没事吧?怎么没动静的?”

    “没事,谁让你来的?”查文斌这时几乎是与国惟道一同睁开了眼睛道:“不是说了,不可以进来嘛,这里很危险的。”

    “刚才那风把你们卷进去了,我是进来酒驾的。”胖子比划道:“那风那大的,眼睛都睁不开,你们真神了啊,居然一点事儿也没有。”

    “就因为你,他刚才差一点分心就要了我们两个人的命。”国惟道现在终于可以喘了一口气了,这地气被泄了过后就要容易的多了。一个北斗七星祭台日夜吸收着周遭的地气,单单是这一道气就能叫人无法承受,“这就好比是一个鸡蛋外面的那层壳已经被去除掉了,接下来就是蛋壳里面贴着的那层膜,千万要小心再小心,只有完整的去掉那层膜,才有可能接近中间的蛋黄。”

    “前辈,接下来要怎么做?”

    “找到七个祭台,然后逐一击破,按照我们的推断,必定是有对应国家的皇室血脉被献给了对应的方位,不过这事情就不是我所擅长的了,还得看你们这两位兄弟。”

    “老大爷,”胖子道:“打这个洞不是没试过,下面都是黄岗岩,坚硬无比,就像是一层铁壳罩在外面,进不去啊。”

    “是你已经打到底部了,那天你们请来的那个人非常了不起,很准确的标注出了七座祭台对应的位置,前后丝毫没有出现偏差。根据他的图纸,这是一座三层的塔状祭台,你所打的位置应该对应的是最底部,我想沿着那个位置往两边再多打一些,肯定会打到边际,只有完全的釜底抽薪才能彻底解除那些咒怨。”

    查文斌问道:“怎么解除?”

    “这个又简单了,如果还能找到残存的遗骸就取出来火花即可,然后在原来的位置重新填摆上两面镜子,中间那一座要四面都放,其余的则是面对面放,让每座祭台互相之间可以看到彼此。镜子会照射出咒怨本来的模样,要他们明白自己已经不再属于这个人世便会自行离开了。”国惟道顿了一下说道:“查老弟,方才那几分钟抵得过你几年的修为,地气冲出来的那一刹那我感觉到你的思绪也跟着游走到了好远。”

    “我都记不得这时间了,”查文斌也笑道:“好似过了很久,只是没想到才几分钟,脑海里闪过了各种奇怪的画面,好像一下子很多东西都装进了我的大脑,这回去之后真得好好再回想回想。”

    “行了,咱们走吧。”国惟道起身拍拍鞋底的泥土道:“余下的事情你自己就可以办了,老头子也算是圆了这个梦,该离开这里了。”

    “走?您走了我们怎么办?”查文斌道:“这接下来……”

    “该怎么做我已经都告诉你了,还有记得明天白天再动手吧,晚上难免还是会有些东西的,如果挖到那些女娃子就挑个地方安葬吧,她们也都是苦命人,你就顺道超度一下那些咒怨,也算是积德了。老头子我该回去看看了,看看爹妈,看看……”国惟道一边转身走一边自言自语,前面的时候他还在笑,可是到了后面就开始夹杂着咳嗽,走起路来也不是那么稳当有些摇晃。

    突然,他小腿处一弯,胖子叫了一声:“不好,老大爷要出事。”两人赶紧追了上去,只可惜国惟道没有等到便双膝一跪往前一趴躺在地上是一动也不动了……

    “前辈!”查文斌一把抱起他,此时的国惟道浑身瘫软的就像是一摊烂泥,嘴角不停的开始有鲜血往外溢,他的眼睛还在努力的眨着,嘴角时不时的还在努力的笑着,或许在这最后的时刻他依旧希望自己还能有些尊严。

    “在坐上那个位置的时候,您就应该知道自己的结局了对吗?”查文斌的眼泪忍不住从眼眶里滑落,为什么每一次真心帮助自己的人都是这样的结局,老天爷,你为什么那么的不公平!

    “查……”国惟道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做道士的就是这样的下场,天机……泄露……”每一次张口都有一股鲜血从嘴角溢出,查文斌用手去擦,根本来不及,殷红的血很快就染透了他的道袍,而国惟道的**也开始越来越急促……

    “医院,送医院!”查文斌慌乱的抓着胖子道:“去开门,快!”

    “没用了,”叶秋拉扣着他的肩膀道:“已经走了,文斌,你冷静一些。”

    “不,不,秋儿!不会的!不会的!”查文斌放下了国惟道,他颤抖着跪在老人的面前,双手不知道往哪里放,他的身上,脸上,手臂上,一片狼藉……

    国惟道,这个名字,后来查文斌托人去查过,蓬莱方面说没有这个人,或许是他出来的时候还没有那么完善的统计政策。他什么都没有留下,两三件换洗的衣服,几本泛黄的旧书,一个用来存钱的竹筒,仅此而已。

    是查文斌亲手替他换的衣服,一直到把他身上的衣服解开的时候才发现他的背上足足有十多处瘀伤,叶秋说这是重力打击造成的,但是从外表来看,衣服是完好的。唯一能解释的或许就是那些鬼啸,它们在那一瞬间全都发泄到了查文斌对面那位老者的身上,一直到火花的时候他的嘴唇边还在不停的冒着带串的血色泡沫,叶秋说这是全身内脏多处破裂导致的内出血,这就是他真正的死因……

    “做道士的就是这样的下场,”这句话很多年前马肃风也曾经告诉过查文斌,所以他只希望自己的徒弟做一个普通人便好。

    抱着那还带着温热的骨灰盒,查文斌喃呢道:“做道士的最后当真都是这样的下场嘛?”

    “查道长,节哀顺变,”王老板一心早在外面等着了,黑色的面包车前面悬挂着白色的丧花,这几个人一大早的就来守在外面。只是查文斌一路上都沉默,他们也不好开口,王老板不停的给朱子豪使眼色,而后者则不断的用摇头来回复。

    “是想问那块地吧,”查文斌道:“地,我可以帮你解决余下的问题,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个条件。”

    “什么条件?”王老板连忙说道:“只要我能办得到,别说两件,十件都可以!”

    “第一,把这个骨灰盒派人送到蓬莱阁,我不管你花多少钱,我要他能够进入蓬莱阁现在的墓地;第二,你要在蓬莱附近修一座小道观,名字就叫国惟道,至于怎么打理我不管,但要保证每逢初一十五里面的香火不可断,这是你们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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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三章 :家的方向

    诸如国惟道这样的人在卧虎藏龙的神州大地不乏少数,他们或许是天桥下面算命的先生,也或许是某个乡野小观中的布衣道人。更多的他们就和身边的你我一样,过着最普通最平凡的生活,有好些高人连自己的名号就没有,学道,并不像人们想象中的那么遥远,它就在生活中,就在离你一步之遥的身边。

    从风水上讲,现在这块地已经是解除了危险了,常常挂在嘴边的“地气、龙气”可以理解为一个高度集中的能力磁场,这种磁场的凝聚力非常强大,就和向日葵追着太阳旋转一样,周遭的事物都会被凝聚起来的风水地所吸引丫丫电子书。经常说的,为什么有些人家每天热闹非凡,来串门的络绎不绝,除了和主人家的行事风格有关外,其风水旺不旺也是有着极大的讲究。

    有些宅子,一走进去就觉得敞亮,人的心里就觉得舒服;而有的宅子则一进去就觉得是昏暗阴冷的,那就自然不愿意久呆。其实这是一个双向循环,越是风水好的地方越是人气旺,则自然就产生了更多的凝聚力,而风水差的就是一落千丈,越是没人去就越是没人气。做生意也是这个道理,所以有很多商家会择机搞一些哪怕是不挣钱的促销活动,一个地方,只要长久没有人气,气散了,则财不聚。

    王老板自然是关心这一点的,他问道:“那查道长,照您这么说,这块地的气已经散了,刚才那龙卷风不是把龙气都给带走了,我们这块地还能叫风水宝地吗?”

    “气太足则为刚,你压不住,即使下面有龙也不得被驯服,要了又有什么用?这龙凤宝地,要龙凤来配,既是将来以后要盖楼的,谁也不能保证都是八字金命,压得住这一头。压不住,则被反噬,就如同你们先前屡次打桩不进,相反释放掉气,再慢慢聚气,这块地有先天优势,只要破掉下方那些困住咒怨的东西,再加盖楼房就好比是一条通道,连接了天和地。这天地一贯通就好似人的血脉通畅,加上大量的人气,要不了多久,这里就会成为一处绝佳的宝地。只有自己引来的气才会被自己所用,别人聚的气那是别人的,不会轻易让你使用的。”

    第二天便是施工,按照原先张若虚画好的地方往下打,果然是三叠三的祭台模样,这些单个的祭台体积的确非常巨大,其中最中间的那一处仅仅是顶部就超过了二十个平方,这样大的面积单一的洞打下去根本无用,所以前后花了约莫有一周的时间才完全到底。

    如同他们所料,没处祭台的周围都或多或少的发现了一些残骸,这些残骸早已无法拼凑出人形,也只能尽力的清理出来统一堆放,并在在祭台的两边各放上一面镜子再用泥土回填。一切都是谨遵着国惟道的嘱咐,忙完这些东西已经要到那年12月了。

    后来那块地起了一栋当时非常高档的写字楼,曾经在2011年我有幸到过那栋楼,在楼层的某一层一间小办公室里见到了那个和我说故事的人。河图说,这间办公室是他离开师傅后南下选择的第一站,这也是朱子豪送给查文斌的礼物,空间不大,但是视野很开阔,对面就是一江之隔的香港。房间里布置的东西很少,只有一个书桌,一排书架,两张座椅。

    河图说,这间房子只有他遇到困惑的时候才会来,每每思绪受堵,就到这里来呆上两天,还真的就解开了一些难题。而在2013年,当我再次南下去到深圳出差的时候,那栋楼已经被打上了拆迁的记号,听说规划又要重新开始了,毕竟是属于上世纪80年代的产物,无论是结构还是档次都与现下的深圳不再符合了,从这栋楼里后来走出了好多名震江湖的企业家,不知道它的第二春是否会重现当年的繁华。

    1984年12月,那年的低温超过了以往,浙西北的洪村有一条小溪都结了冰。根据后来的考证,说是黄浦江的源头,所以小时候我们经常对着河里尿尿,一边尿一边说道:“尿啊尿,尿到黄浦江里去……”

    从南方归来的查文斌心情是极差的,他又把自己锁进了幽密的房间,胖子整日闲的无聊就去撵山,那是一种在下雪天才有的狩猎活动。山里有一种小型鹿,胆子极小,腿细长,大雪天见到那东西只管大吼大叫,它一慌乱就到处乱跑,细长的腿很容易就陷阱了雪堆里再也拔不出来,所以捉住的都是活的。

    连续三天胖子都有些收获,那天下午回来他正打算招呼叶秋一块儿帮忙收拾,可是那小子却蹲在水井边一直发愣。胖子说愣着干嘛?是不是给冻傻了?

    然后那小子就忽然起身对他说道:“我要出一趟远门,过阵子再回来。”

    “你出远门?你知道车票怎么买嘛?”然后在胖子诧异的眼神注视下,那个怪胎头也不回的迎着风雪走了,一直到走过门前那道小桥胖子才豁然反应过来去叫查文斌丫丫电子书。

    “去哪?”查文斌喘着大气,他已经好几天都把自己一个人闷在屋里了,心想着莫不是冷淡了这兄弟。

    他说道:“回家,家里有事。”这是查文斌第一次听到他说“家”这个词,心头猛然一惊的查文斌自然是觉得蹊跷,问道:“你哪个家?”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这里告诉我,有事,你们都别跟着我,让我走。”

    “老二,你是不是脑子坏了。”胖子见他神神叨叨的样子就拉着他的胳膊准备往回走道:“被闹了,一会儿回去给你收拾山鸡吃,怎么跟个小孩子似得。”

    “我得走,”他只轻轻用手一拂胖子的手背便脱了身,印着面前飘舞的雪花,叶秋坚定的说道:“给我几天时间吧,我的内心有东西在召唤我,它会指引我找到家的方向。”

    “让他走吧,”查文斌看着雪地里那一浅一深的脚印道:“就像是离开了林子的鸟儿,它终究是会再回到那个林子里面去,他的世界你我都不懂,也不需要去懂。”

    “可是!”胖子再一转身,查文斌也往回走了,他就是站在最中间为难的那个人,来回一寻思一跺脚,胖子叹了一口气道:“哎,也罢,都是不讲理的人,活该老子瞎操心!”

    叶秋走后的当天下午,查文斌去了邮电局发了一封电报给霍山县的封七爷,三天后,他收到一封回来的电报,上面只有两个字:速来!

    “是不是风起云出了事?”胖子从李安那整了一辆吉普车,雪地里现在也就它勉强还能走的动。“我听说兄妹之间是会有心灵感应的,只要其中一个遇到危险,另外一个立马就会察觉。老二那个人平时就跟小巫婆似得能预言,我猜八成是这样。”

    从浙西北到霍山县大约有五百公里多,那个年月可不像现在这般交通发达,连日来的暴雪本来就让路途险阻,车子也是走走停停,经常需要下来自己用铲子刨坑。胖子已经是非常努力了,一整个晚上,俩人也才勉强在天亮前到了宣城境内,这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的路程,查文斌看着电报上那两个简单的字已是心急如焚。经过当地的打听得知现在火车能通,两人又改换火车,这么大的风雪,料是叶秋那人靠一双脚走,他得到什么时候才能赶到?

    到霍山是当天夜里11点多,等于离开家已经过去了一整天还要多了。顾不得那鼻子上挂着的冰冻,一路走到了那座茶馆,原本这茶馆是24小时营业不打烊,可是今晚,就连挂在茶馆上方从不熄灭的灯笼也是漆黑一片。

    心头越发感觉到不安的查文斌敲开了对面临街的铺子,老板披着厚厚的棉衣打着哈欠刚准备痛斥这个打扰自己睡觉的路人时,胖子已经递过去一张大团结道:“就问你买几句话,对面的茶馆人呢?”

    “哦,你说茶馆啊,关门了。”“不是说24小时不打烊嘛?”

    “我说的关门是不干了,这里的老板走了,听说正在找下家接手呢,我们这小本经营也只能看着别人发财了。”

    “走了?”查文斌惊愕道:“什么时候关的门?”

    那人想了一下道:“得有一个星期了吧,你们两位听口音外地的吧,要不要给你们做点宵夜?我这里价格公道,手艺又好。”

    “那这两天茶馆一直没人?”

    “没有,不是都给你们说了么,关门啦!你们还吃不吃,不吃我就睡觉去了……”

    “查爷,要出事啊!”胖子道:“这电报明明是五天前的下午发到这里的,如果茶馆没人的话,是谁接到的电报,又是谁给咱们回的电报啊!”( )

第一百四十四章 :战火纷飞(一)

    茶馆的一楼大门紧锁,一块暂停营业的牌子甚是扎眼,胖子在街上找了块石头一顿猛砸破门而入。拉开电闸一瞧,茶馆内空无一人,桌子上还摆放着不少茶具和点心,看得出人走的时候非常匆忙,以至于都还没来得及打扫。

    “查爷,这一准是出事了,抽屉里还有不少钱都没来得及拿走,账本也在这里,楼上我检查过了,跟这儿差不多,咱是不是得去找小白脸了?”风起云的住处,只有查文斌一人得知,依照那个村落的隐蔽性,外面的人想要找到是极难的。两人马不停蹄的匆匆赶往那座水库,黑漆漆的雪夜,那陡峭的山路一踩一滑,期间还夹杂着不少人的脚印丫丫电子书。

    “脚尖都是朝内的,只有人进去,没有人出来,”胖子指着地上那些痕迹道:“查爷你瞧,这脚印子还新鲜呢,我估计最多两小时以前,要不这么大的雪早给盖住了。”

    “大晚上的谁会去哪儿?”查文斌眉头皱着道:“难不成是叶秋,他比我们早到了一步。”

    这座水库的坝体非常巨大,站在大坝上一眼望过去都是黑暗,好似没有尽头,呼呼的冷风夹杂着雪花让人睁不开眼,脚趾头早已麻木,整个人就跟冰棍似得矗立在原地。

    “听你说是要有人带路的,这么大的水域没船没灯的,咱俩就是上来了也是干着急啊!”

    “水库边会有些小船的,大致的方位我记得,咱用罗盘来找方向,以前人航海不都是这么干的嘛!”

    的确,进出风起云那个村子唯一的办法就是乘船,两人沿着坝堤一路寻找,有一艘捕鱼的小船被拴在一堆乱石里。那水线都差不多跟船帮齐平了,两个人没有丝毫犹豫,跳进了这艘小破船,水面上依旧是漆黑,胖子也只能靠着那盏手电勉强看个大概。

    查文斌不停的盯着罗盘给胖子指明方向,小木船在这大水库里摇摇晃晃,冰冷的湖水时不时的从两边往里面倒灌,那个中的滋味儿怕也就是只有他俩人才能体会了。

    走了得有半个小时的功夫,他们才拐了一个湾道,豁然前面的水面上出现了星星点点的灯光,胖子反应极快连忙熄了自己的手电道:“查爷,对面有人呐!咱要不要上岸躲一下?好像是冲着咱这个方向来的,小舢板可经不起碰撞,这天只要落水那肯定是没命了的。”

    “来不及了。”胖子这靠浆划得小船速度本来就慢,远处“嘟嘟嘟”的马达声和那闪亮的探照灯已经射到了他们船上,照着人连眼珠子都睁不开。不一会儿,一根粗绳被甩到了船上,胖子刚接过绳子随即从大船上下来了几个人。

    “三长老?”查文斌立刻认出了其中一人,这人是风起云村落里担任长老一职的,排行老三。

    “长话短说了,家主预计你们今晚会到让我带人来接,你们上到后面那艘竹筏上,老爹会带你们进村。”

    查文斌见他衣衫上还有些血迹,头发也很凌乱,几个一同下来的兄弟手里都拿着刀剑,眼神里那种战斗的气息不言而喻。

    “发生什么事儿了?”查文斌问道:“你们这又是打算要上哪里去?”

    “查兄弟,来不及解释了,你们肯定被人盯上了,我们不能把战火引燃到家乡,赶紧走!”说着,几个大汉推搡着查文斌就上了大船,穿过长长的甲板,在船尾的位置又被过渡到了另外一艘船。连续换了三条船之后就上了一条小竹筏,竹筏上的煤油灯是熄灭的,戴着斗笠穿着蓑衣的老人一言不发的扬起手中的竹梢,而那几艘大船则和他们选择了背道而驰。

    幽暗的喝道,船工已经熟门熟路,即使不需要灯光,仅凭手中竹竿传来下面河道里的情况他也可以自如的掌握。新的“洪村”一片灯火通明,摇曳的火把在码头的两岸“嗖嗖”的迎风摆动,岸上大长老的脸色十分凝重,马不停蹄的带着查文斌去到了那座议事堂。

    见到风起云的时候她正躺在床上,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却也不能阻止她的咳嗽,床边,两个少女正在清洗铜盆中的纱布,盆中的水已然是血红一片。

    “刚睡下,我给她用了镇定止血的方子。”一个佝偻的老头起身对大长老道:“现在不宜打扰,她伤的很重啊。”

    查文斌上前想要掀开那床上的纱帐,旁边两个女子刚想上来阻拦却被大长老使了眼色就又退了下去。

    床上,风起云的嘴唇雪白,一脸的憔悴和倦容,眉头紧锁,紧闭的双眼不停的微微抖动着,似乎是在做着剧烈的梦丫丫电子书。

    轻轻放下纱帐,随着大长老,查文斌来到了外面的房间,这才对他说起缘由:

    原来,在年初的时候,罗门就开始陆续在各地针对封七爷的茶馆进行了攻击。起初只是小规模的摩擦,涉及的层面也不高,多是一些道上的小冲突。对于吃这碗饭的人来说,有冲突是再也正常不过的。封七爷自知那罗门根基深厚,一直采取的都是守势,尽量避免正面的冲突。

    到了年中的时候,罗门开始大肆在市场上提价,尤其是以西南和东南几省。封七这边是极少参与野外作业的,偶尔有几次也是在罗门势力之外,可是年中的几次探寻途中遇到了对方的人马,双方起了冲突后各有一些死伤,这似乎就是后来大规模冲突的号角。

    到了下半年,封七爷这边陆续受到了黑白两道的夹击,很多隐藏了几十年的地下线几乎全部曝光,被冲击的冲击,被抓的被抓,他们的势力在一夜之间就受到了重创。

    也许就和罗门这个组织一样,养精蓄锐了几十年,政局已经开始稳定。有句老古话叫做乱石黄金,盛世古董,这条道上的利润连续几年都在疯狂的增长,也该到了他们出手的时间。

    考虑到时局的不利,经过商讨,封七爷关掉了一些场子,分布在外面一些尚存的也都转入了休眠状态。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暂时避开罗门的打击,可是没想到,罗门终究还是找到了他们的老巢霍山县。

    封七在当地的得力手下几乎都被诛杀殆尽,白道上还有追捕他们的人,黑道上那却已然是腥风血雨。在这种情况下,风起云决定反抗对罗门宣战,自从东北回来后,她就一直在茶馆坐镇,一直到几天前,忽然来了几波高手,几人的夹击让风起云也招架不住,若非是封七以死相搏怕是就要命丧当场了。

    “狗日的,欺人太甚啊,那七爷呢?”胖子问道:“他难道已经……”

    大长老叹了一口气道:“已经去见先主了,我们怀疑是内部出了叛徒,要不然怎么所有的点一下子就全部暴露了,并且他们还找到了这里。”

    “这里?”查文斌大吃一惊道:“那村里的人怎么办?撤离嘛?”

    “往哪里撤?”大长老道:“江湖恩怨总是会有来的那一刻,暂时他们还找不到入口,今天二长老占卜说你可能会来,我们怕你会被跟踪,就只能派老三出去掩护。查先生,你能来我们已经深感意外,是不是也是通过占卜得知?”

    “糟了!”查文斌说道:“这么说来,你们没有看到那封电报,回复我电报的人也不是你们。”

    “电报?”大长老摇头道:“从未听说过有什么电报啊!”

    事儿一下子对不上,查文斌又问道:“叶秋来过这里吗?”

    “秋少爷?”大长老惊愕道:“他也来了?还是上回家主带他回来过一次说是认祖,结果待了不到半天就走了,查先生,他是不是真的是?”

    “完了,说明老二没在,查爷,这事儿你真插不上什么手,打打杀杀的还是我上吧,狗日的也太嚣张了,黑白两道通杀。老头子你们这里有没有称手的家伙,比如火箭炮之类的……”

    忽然外面有个人很急促的冲了进来道:“不好了不好了,外面的兄弟接到线报,罗门的人已经快要杀到入口了,您先带着家主往后山撤退吧!”

    “这都什么年代了,”胖子道:“撤退个毛,你们到底会不会打仗,这地方那暗黑弯弯曲曲的都是岔道,随便弄点暗雷就叫他们有去无回了。放心,这地方他们绝对进不来,查爷,我就担心老二,小白脸招架不住的话,他恐怕也撑不了多久,你说的没错,他俩惺惺相惜,一定是知道风起云出了危险他才会奋不顾身的往回赶。”( )

第一百四十五章 :战火纷飞(二)

    听闻外面有大批的人马,查文斌不免开始为叶秋担心,虽然他身手足够不凡,可是看这一次应该是罗门调集了精锐想要一举歼灭这个江湖上唯一可能和他们抗衡的势力。

    江湖就是这样,有利益就会有冲突,有恩怨就会有江湖。

    “让船工送我出去。”

    “你疯了?”胖子道:“刀剑无眼,这种事不是你干的,罗门不会对咱咋样的,再怎么说你也是红人,我还是关中道上未来的接班人呢。”

    “正因为如此,所以我想平息这场纷争,”查文斌道:“你我皆在江湖中,身不由己了,大长老劳烦您派人送我出去吧,如果不想更多的人付出无辜的性命,大可让我试一试丫丫电子书。”

    七八条橡皮船围着一艘木船,原本偌大的水面此刻看上去已然有些拥挤。水面上漂浮着那些刚刚才落水不久的人,冰冷刺骨的湖水浸泡着他们的衣服或上或下,起起伏伏。

    大船的船头上,三长老依着身后的木箱,他的身边还有两个人也都受了伤。不远处,水面上最后一丝火焰已经熄灭,那是刚刚他的一条船被对方已经击沉。此刻的他已经陷入了包围,不要以为每天过的都是新闻联播上那种太平的日子,中国,地广人多,时时刻刻都在上演着一幕又一幕不为人知的惊心动魄。

    “外来的强盗不用说什么花言巧语,要战便战!”

    橡皮船上几只黑洞洞的枪口早把准星对准了对方船只上的人,只等一声令下,这种事儿他们是极少会用军火的,只是眼前的这个人有些难缠,足足伤了他们五六个兄弟。

    一口操着四川口音的人还在试图说服对方领着自己进入他们的腹地,若是不能把这些人一锅端那就算是失败了,这是上面下的死命令。可是,这天冷的连自己都有些受不了,已经磨了快要一小时的嘴皮子了,那厮却依旧还是紧咬着牙关。

    看了一下手表,他们已经没有时间继续耗下去了,无非就是这座水库的周边山林里,他们人多,就算是靠腿走也有把握搜到想要的,多花些时间罢了。上千年了,还从未有人敢挑战过罗门的权威,如今这是第一次,也希望是最后一次。

    转过身去,一招手道:“罢了,送他们上路吧,手脚做干净一点,落在水里的不管敌我最后都要拉上岸来。上面说了,这事儿不能见光,叫我们低调处理。”

    “哥,那边好像又有一条船过来了,再冲咱们打光呢。”

    来的人正是查文斌,胖子不停的闪动着手里的电筒,老船工已经试了最大的力气确保他们能够以最快的速度到达。

    “我要见你们管事的,”查文斌道:“我叫查文斌,你告诉他,如果觉得分量不够,一同来的还有丁胜武未来的接班人。”

    几分钟后,一条橡皮船上,一个头顶戴着狗皮帽子的男人露着一口黑牙对查文斌做出了握手状:“哎呀,是您啊,久仰大名,怎么这么巧,您也会在这儿?”

    “长话短说,钱满堂叫你们来的是嘛?”查文斌道:“告诉我他在哪,我要见他,再若不然事情闹大了,我怕你担当不起。”

    “哎哟,查先生,不是为难我们做小的嘛。这江湖事我们都是听上头的话,这其中的恩怨也不是我们跑腿的能明白,今天天亮之前,要是没有结果,回去我可不好跟上面交代。劳烦查先生就不要蹚这趟浑水了。”

    “那我非要蹚浑水呢?”胖子道:“你告诉钱满堂那个狗娘养的,人家怕他,我们不怕,大不了一拍两散,回头别说什么继周后人了,这事儿以后也别再提。就这样,人我们带走了,你们把话带到就行。”

    胖子说罢,就想登那木船,狗皮帽子把脸一*:“慢着!连船带人一起弄走。”

    马上枪口就调整了方向,几个人登到了木船上,查文斌和胖子则被看的死死的,好在船队此刻已经是掉头了……

    靠岸的时候,狗皮帽子冲着岸边喊话叫人来接绳索,叫了半天也没人答应。他还纳闷呢,可是当双脚一沾地见到雪地里那一串串的鲜红色他立刻高喊道:“准备开战,有敌人!”

    “瞎子都看见了!”胖子不屑的说道:“就别战了,你们几个送过去塞牙缝都不够。”离着大约三十米远的台阶上,一个男子单手持刀,他的左手拎着一个下跪求饶的男人,无论那个男人如何的挣扎就是逃脱不开。探照灯早就循着那男人的哭喊锁定了目标,这是他们留在岸上的哨子,那一路的血迹顺着码头一直淋了过去,见到自己人来了,他的叫声是越发的惨淡丫丫电子书。

    狗皮帽子显然不会相信胖子的话,一挥手,四五个人率先冲下了船。雪地里,这些训练有素的壮汉压低着身子如同鬼魅一般的快速,这一个月里他们的手上不知道沾染了多少的鲜血,再多添一条又有何妨呢?

    他依旧是拽着那个男人的脖子,全然不去看那一旁袭来的敌人,大约是看到了救星来了,那个男人开始拼命的挣扎,以至于他忘了自己的身份竟然张口去咬那人的手背。

    本以为这一口下去对方肯定会松口,卯足了力气狠狠的就着那那刀的右手手腕,不对,怎么这么硬,而且又冰又冷!再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人已经把刀横进了自己的嘴里,难道……

    那人恐慌的抬头看着叶秋,这个如同罗刹一般的男人。只听耳边传来“嗡”得一声,嘴巴里顿时跟着刀背一阵共鸣,电光火石之间,他的上下两排牙齿就已经去掉了三分之二,满嘴的咸的腥的混合着牙齿的颗粒,怕是下辈子都只能喝稀粥了……

    第一刀,毫无防备的来人只觉得眼前一黑,还没看清楚是怎么回事,脑门子就是一阵晕眩,他后面的那个同伴就又紧接着被甩到水库里,接着是第三个的小腿被狠狠的扫了一下,当第四个终于看清楚是谁在动手的时候他的半边脸颊已经塌陷了进去……

    叶秋没有刻意去伤人,出刀的时候全部都是刀背,力气也有所控制,饶是如此,第一批冲上来的人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完全丧失了战斗力。横行了多时的这批精英战将全然没有料到世上竟然还有如此强悍的人,眼瞅着自己的人是那么的不堪一击,狗皮帽子拿过身旁人的枪支开始把准星对准那个岸上的男人了。

    “如果你不想死,我劝你别这样做,他已经很有耐性了。”胖子道:“很显然他不愿意跟你们纠缠,知道叶欢嘛?据说那是他义父,你确定你惹得起你们老大钱满堂的顶头上司不?”

    岸边,船上,僵持着。

    查文斌确信叶秋是看到了自己,可是他却在眺望着远方,是知道风起云的遭遇了嘛?为何你的感应是会如此的灵敏,终究是血浓于水。

    堤坝上,一个老人饶有兴趣的看着这一切,他轻轻推了推那副古董墨镜笑着对旁边的那人道:“当年我把他带出来是对的,这个小子身上有着最纯正的血脉,若是加以调教必定成为绝顶高手。”

    “那你还不是把他给废了嘛?”另外一个与他相反,一身明黄色的马褂,好似是明清年间的贵族大亨,他的袖口还有一块金色的表链,掏出来看了一下时辰道:“差不多了,让查小子上来吧,也该好好催催他了。”

    几分钟后,堤坝上,查文斌看见了叶欢,后者显然是一副不关我事的态度。

    “又是你?做人何必赶尽杀绝呢。”

    “不是我,是上面,”叶欢用手指了指头顶道:“一个和尚有水吃,两个和尚没水吃,我们不是为了中饱私囊,可他们毕竟是坏了江湖的规矩,大肆的敛财以至于这两年地下存世的古墓越来越少,黑道上的活儿也一并开始发展,这怨不得我们。”

    “天下之大,就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胖子哼道:“见到你永远都没有好事。”

    “查小子,聊一下余下那两块玉环的事情吧,时间已经不多了,上面很急,让我来提醒你一下,你老婆马上就要生了。过了这一茬,从此以后,我就不会再来麻烦你,你也可以遵守你师傅的遗愿,做一个农民平平安安的一辈子。”

    “还是说现在吧,”查文斌道:“先退兵,然后再聊别的,你们已经做的够绝了,他们元气大伤,百年基业都让你们给毁了,构不成什么威胁了。”

    “是吗?”叶欢笑道:“没有他们,我们怎么才能确定第四块玉环的位置呢?”( )

第一百四十六章 :民主的表决

    又是玉环!

    绕不开的玉环就像是紧箍咒一般死死的套在查文斌的头上,每当要忘记的时候,它总是会不经意的出现然后再给你当头一棒。

    “他们的那一枚玉环已经在我手里了,”查文斌道:“第三枚玉环可能是在野人屯,你们要找的第四枚绝不会是在这里丫丫电子书。”

    “是不在这里,可是这里的人却知道太昊的秘密,十部卦辞,姜子牙得九部平定天下,封神登台好不威风,可是那第十部卦辞却在他们雷雨部。雷雨人通晓占卜预知之术,便是由那第十部卦辞所带来的关系,如果我们拿到这幅卦辞,便可以占卜出第四枚玉环所在的位置。”

    “所以,利益纷争是假,打人家卦辞主意是真?”查文斌冷笑道:“若真是他们知道,那我去问便也会告诉我,何必要这般的赶尽杀绝呢!”

    “小子啊,如果都跟你这么想,那世上还有那么多事儿嘛?”叶欢干笑道:“罗门只有一个,天下不可能出现第二个,既然想隐居就老老实实回山里种地,那部卦辞不交出来这事情是不会罢休的。”

    查文斌道:“据我所知,那卦辞并不在他们手上,早在姜子牙封神前数百年前他们当中的一位高人便知道这卦辞将来是祸害,所以很早就给带到土里去了,你们去问活人要,这不是存心的强人所难嘛?”

    “我们要了,不肯给啊,”叶欢道:“要不你去要,只要你能要到,我们立马相安无事,否则,从此风氏一脉就要绝迹江湖了。”

    查文斌不擅长做选择题,也不喜欢做选择题,可是叶秋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他选择,并且是没得选择的选择题。

    水库里的人开始拖着皮划艇陆续上岸,萧瑟的西北风夹杂着雪花如同刀子一般切割着他的脸庞,朝着下方的那个人漫步走去,一直到两人对视的时候他努力的咧了咧嘴给了一个非常勉强的笑容道:“以后不许再一个人这样,谁让我们是兄弟呢?”

    议事厅,查文斌把口信带到,这是一个艰难的决策。从风氏铁骨铮铮的个性而言,要他们向敌人妥协那是绝不可能的。所以,查文斌给了叶欢一个折中的答案:“东西我去拿,但是不会给你,如果第四块玉环的下落不知,你拿我是问。”

    二长老听完就立刻拍着桌子吼道:“要重启先祖的陵墓,这万万不可,教我们死了如何面对列祖列宗!”

    “查先生,如果您是说客,我想现在可以走了。”四长老也说道:“如果您是家主的朋友,那么请您自便,先祖早知那东西会害人,如今却要我们忤逆先祖的遗愿。我们这把老骨头宁可昂着脑袋下去,也绝不会朝着敌人低头苟活。”

    “你是愿意去死啦,”胖子道:“但是你们想过没,村里还有多少妇女和儿童,可别指望有什么王法,他们就是王法。查爷的意思很明确,这东西还是你们人自己拿,只要占卜得知第四块玉环的位置,卦辞怎么处理依旧是你们说了算。有些人是死了,可更多的人还活着,您的孙子、孙女儿,他们还不知道这外面的天空有多蓝就死在了老祖宗的遗训下,这合适嘛?中国人不是有句老话叫作:树挪死,人挪活嘛,你们当初不也是从浙西北挪到这里才又继续绵延了下去。”

    “不是一码事,”二长老挥手道:“这是在挖祖坟,是大逆不道!”

    “真是迂腐!”胖子站起来指着那供奉着一排灵位的香炉道:“你们好好看看,要是你们都不在了,还有谁来供奉它们?若是你们的祖先地下有灵,就给及时为后辈们庇护过这劫难,若是连这点都办不到,也就没什么资格还继续高高在上享受着香火熏陶。”

    “强词夺理!你一个外人如何能议论我族中事,”四长老喝道:“来人啊,把他给我请出去!”

    就在这时,里屋传来了一阵咳嗽声,风起云被两个丫头搀扶着一身素白的走了出来,看得出她的身体还相当虚弱,这般的人饶是小伤根本就不会去计较。胖子哪里知道她伤得这么重,只听查文斌讲了个表象,看她那虚弱的样子定是元气大伤了。

    摆摆手对着那几人道:“你们都下去吧,几位长老既是我的叔父又是族内德高望重之人,有些意见也是应该的。”她被搀扶着坐在了中央的椅子上道:“现在外面的社会都讲民主了,我们再守旧的确有些不合适,这样吧,咱们投票,在座的四位加上秋和我一共六人丫丫电子书。”他特意的看了一眼查文斌道:“查兄,您和石头我就不算进去了,没意见吧?”

    这自然是不会有意见的,看来在风起云的心里,叶秋始终就是自己的哥哥,无论他承认不承认自己的这个身份。不过他的这个建议却让一向来都守旧的那些老头有些惶恐不安。

    投票?这岂不是在公然挑衅权威嘛?风起云道:“各位表决吧,票数少的听从票数多的意见,你们就是代表着村里的全体百姓,不要顾及身份和我的存在,这可是一个生死存亡的关头。”

    这几位长老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终究还是四长老率先表态道:“我反对!”

    “我也反对,”那自然是二长老,他看向一旁从始至终都在沉默的大长老道:“大哥,您不会同意的对吧?”

    “我同意,”出乎他的意料,大长老举起了手道:“既然家主都是摒弃身份来和我们公平讨论,那的确是该考虑我们这些终日在山里闭塞的人们是否应该要懂得变化之道。石头兄弟说的没错,查兄弟的提议,那份卦辞即使取出来也是我族中所有,它既是引来豺狼的源头,又是驱逐豺狼的武器。先祖在上有灵也一并是会答应我们的,若是他的血脉不能延续,那这族里的规矩也就不用再拘泥了。”

    “我同意大哥的说法。”三长老道:“我已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出去的,他们是豺狼,我们自然不会轻易让豺狼得逞,取出卦辞参破天机,再给予敌人致命的打击,那些死去的人需要我们活着的为他们报仇!”

    “秋哥,你呢?”风起云看向那个一直在门口双手环抱的叶秋,从始至终他都不愿意踏进这道门半步。原本在风起云现在坐的位置上又加了一张凳子,那是给他准备的,可是他如何又肯从?

    叶秋冷冷的说道:“无所谓,只要你没事,其它的我都不管。”

    “老二就算弃权了,”胖子道:“现在就看你了,你依旧还是能够决定最后的走势,这个胆子依旧还是压在你这个家主的身上,我宁愿你相信查文斌。”

    “信,我自然信,我从不会怀疑查兄的人品。只是这件事掺杂不得半点个人感情。”此话一出,老二和老四两位长老都是眉头一展,心想着这回家主怕是也不会同意了。

    可是风起云话锋一转道:“若想亡我族,必先亡我人!起云自幼失去父母,承蒙各位叔父的栽培和列祖列宗的保佑,如今才得以成人继位,兄妹相认。那卦辞本就是授予我雷雨一部的,只不过当年害怕引起纷争才会由先人带走。如今,这纷争终究还是来了,躲也躲不了,那说明把它藏起来并不能解决这纷争,既然解决不了,那倒不如让它重现人间吧。”

    “三比二,”胖子道:“这个结果是公平的,那么现在就该动身去找那东西了,都几千年了,即使有确切地点也是相当困难,请问是在洪村嘛?”

    风起云看向大长老,后者摇头道:“非也,洪村是我族南下躲避战火时的落脚点,我族本是自昆仑的一支,周遭历经了几百年的时间走走停停才勉强到了南部。根据家族事志记载,当年那位先祖是行到一处仙山的地方惨参破了那副卦辞其中的奥妙,占得此物当中玄机。可没想到,这位先人并不长寿,死在了南迁的路途中,按照他的遗嘱,修建了重重机关并把卦辞藏匿其中。”

    “大爷,”胖子道:“也就是搞了半天你们也不知道那东西确切的位置对吗?”

    “是的,”大长老点头道:“不过,我们却是有据可寻的,根据事志的记载,南迁的过程中曾经有过两次短暂的停留,那些地方都被选做了落脚点。其中一处长达四十余年,还有一处则只有十几年。而关于那个地方,事志上记载:“山中幽岩邃壑,人迹罕到。每月皎,居人辄闻空中乐声,先人观之甚喜,凿山开陵,以备后世。”根据记载,当年先祖们是在今天湖北的神农架一带下葬,不过,为了方便后世祭祖,先人们还是留下了一副进山的图,只是图的年代有些太过久远……”( )

第一百四十七章 :毛茸茸的手

    胖子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查爷,我看还是换个法子吧,这图完全没法看,这线条太过于潦草,隔得年代都是殷商了,那个年代的东西别说是咱了,就是把罗门那些专门成天看这个的也找不出,要不然怎么殷商遗址才出土那么几年呢?”

    这是一个难题,巨大的难题。神农架是个什么地方?传说中有野人出没的老林子,真正的人迹罕至,就算是现在装备极好的驴友也是不敢轻易穿越神农架的,那些不见底的山谷和缭绕的云雾,还有各种毒虫猛兽,哪一样都是致命的。还有便是时间跨度太大了,那个时代,即使有信息,也多半是刻在竹简或者龟甲上,说白了几乎就是史前文明了,西周时代往前的数百年,偌大个中国出土的文物也是屈指可数的,并不是那些土夫子们无能,而的确是年代隔得太久远了丫丫电子书。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查文斌接过那份刻着图案的石罄,这东西通体黝黑,就像是道士用的令牌似得,拿在手里泛着黝黑的光,也不知道过了多少年月被这风氏一脉的后人当做宝物一般的供奉了起来。

    神农架,现在依旧还是一个谜,中国最人迹罕至的深山老林,风起云因为病重自然是不能一起同来。抛去三人之外,就仅剩下一个大长老,他来负责破解这其中的路线图。

    战火仅仅是暂时性的熄灭,虽然风氏最早做这行当是为了寻找女丑之尸,可是如今这家大业大,说要收手却也很难,关乎到的是千家万家的性命。

    摇晃的车厢和外面的景致不是那么的协调,离开最后一户有烟囱的人家已经过去了整整半天。时间这个是个有意思的东西,当你需要它的时候它总是会过的那么快,马上就要步入1985年了,12月底的神农架是不会有人的,雪线以上的位置只能够靠着徒步。

    “根据这图和当年的记载,先祖们应该是位于这一片山坳。”大长老指着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大山说道:“位置*不会离十,搬离老洪村以前,族里还会隔年到这山涧来祭奠一下,搬离之后,中间间断了几百年也就在也没人能够找到回来的路了。”

    “老头啊老头,”胖子把自己裹得跟个粽子似得道:“这山你知道有多大不?您老随意的指点了那么一下就得方圆上百里,这山坳和山坳之间上下又是几百米,等于是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找一粒埋在下面的扣子,这活儿挺难。”

    “每月皎,居人辄闻空中乐声。”查文斌道:“这大概就是不多的一个线索了,现在这雪停了,看天气今晚应该是能出月亮,希望老祖宗保佑,能够让我们也听到空中的乐声。”

    “这不能信吧,”胖子道:“太虚无缥缈的传言,大多是用来美化的,那个年代的人讲话十句里面八句都是夸张的。”

    “走吧,”查文斌拉着他道:“晚上登高赏月也不失为一种美景。”

    走着走着,天已经黑了,饿了就啃两口干粮,渴了就地抓两团雪。雪夜的林子里依旧不是那么的安静,“咕咕”得是猫头鹰,“扑扑”得是刚上树的雉鸡。

    “咦,你们看,前面还有房子嘞!”忽然间,在他们的左手边,透过那林子,胖子隐约看见了微黄色的灯火,若是低头继续往前还真就错过了。喜出望外的胖子搓着手道:“老天爷待咱不薄啊,没想到这晚上竟然还给弄个住处,咱去借宿一宿,顺便取个暖讨口热烫水。”

    抵近了才发现这屋子还不小,单层的结构盖着的还是黑瓦片,轻轻扣了扣门,里面传出了有人的问话声:“谁啊?是不是乡里来人了?”

    开了门,迎面走出一个老头,手里拿着一个油灯。这油灯一眼就让胖子相中了,这并不是一般普通的灯,它有着非常精美的造型。盛放油脂的灯碗是一条盘着的龙,从龙嘴出一根灯芯挑在外面正燃着“嘶嘶”的火焰,老头用一根木棍挑在手里把灯往前凑了一下,这些陌生人自己从未见过。

    “你们是?”

    “来寻祖的,”查文斌说话倒也不隐瞒:“以前有先祖逃荒的时候遗落在这片山涧里,我们这些都是他的后辈,再不久就要冬至了,寻思着进山来祭拜一下,路过这林子发现有灯火,想来借宿一宿,不知老丈可否方便?”

    进了门,院子的积雪已经被扫去,露出的是硕大的青色石板,这几个人都是有经验的,一瞧便知道这屋子的年数恐怕不短了。屋檐下,一个穿着花棉袄的小女孩手里正拿着吃了半截的红薯,她好奇的打量着这些陌生人,见他们靠近又飞似得躲到了后面的柱子旁。

    老汉姓张,今年六十有三,他一边拨弄着盆里的炭火一边时不时的去掀开上面挂着的铜壶,里面冒着热气的是才下去的肉汤丫丫电子书。

    “你们赶得好,上周林业局的同志来慰问,送过一些肉米,要是再早几天也只能请你们吃山芋了。”张老汉说道:“他们一年来一次,那是做给外面的人瞧的。我半年下一次山,跟他们结工钱,来这山里得有三十来年了,原来那山脚下还有七八户人家,现在也都早就搬走了。国家不让砍树了,说是要保护林子,我舍不得这片土地也就留了下来。”

    查文斌伸出手想去摸摸那个小女孩子,可是女孩子却躲进了老汉的怀里,张老汉笑呵呵的拂过那女孩子的脸庞道:“这孩子是我捡来的,六年前下山在个山沟里,就一床北单裹着,几条野狗就在外面打转,也算是她命大。就用这玉米糊糊一勺子一勺子的喂,这孩子命贱,好养活,就是没见过生人。”

    “老丈啊,这宅子是公家的嘛?”胖子问道:“我看这里好像有些年头了,那木梁上的雕花倒有些明代中期的风格。”

    “看不出这小兄弟的眼力界很好啊,”张老汉说道:“这宅子的确是有些年头了,据说明代武宗年间,有个原本在下面的地方官员是从京城贬来的。官场失意的他发现此处山水秀丽,便差人修了这间宅子再次求仙问道,原来面积比这儿要大得多,后来毁了一些。现在这些都是后来修的,原本一些好的木料子都给人偷的差不多了。”

    也许是太久没有人,张老汉很是兴奋,那讲起来就是滔滔不绝,“再后来,我就成了巡林员,看着这片林子,每个月国家给我发口粮,本来早就到了该退休的年纪,可谁愿意到这里来接班啊。就这么一直干下去吧,干到两条腿都进棺材也就结束了。”

    吃着热乎乎的肉汤,张老汉还拿了一壶酒,他说是用上下的玉米秸秆酿的,有些粗糙,但是足够烈,喝在嘴里跟刀子似得。

    “我跟孙女就住在这儿,”张老汉拿着灯带着几个人进了屋子,里面倒也还算干净,打开一间房门,地面地上还堆放着不少秸秆,他点了跟蜡烛道:“我这儿平时不来人,也就没个住处,你们要是不嫌弃就在这里将就一晚,山里冷,给你点盆炭火。”

    “劳烦老人家了,”查文斌道:“有个地方住就好了,总比外面露宿荒野要强得多,”他差着胖子一块儿帮忙收拾,把秸秆平铺在地上。红彤彤的炭火霹雳吧啦的发出爆裂的声音,疲惫了一整天的人们很快就睡了过去。

    半夜,迷迷糊糊的胖子觉得脸上有些痒痒,伸出手去挠了两下却怎么也赶不走那股痒意。半眯着眼睛,胖子索性抬起巴掌扇了过去,结结实实“啪”得一声巨响传来,接着胖子就被人踹到墙角边……

    这动静一下子就闹大了,几个人都被吵醒了,点亮了蜡烛,查文斌看到叶秋的脸颊上还红扑扑的,那眼珠子几乎都要能杀人了。而在墙角边的胖子却捂着胸口有些不知所措,他怎么一巴掌就扇到叶秋的脸上了。

    “老二啊,你下手也太狠了!”胖子只觉得自己肋骨都要断了,“你他娘的睡觉就睡觉挠我干嘛,挠了还不许我还手。”

    “神经病!”叶秋翻了个身继续睡觉,他正睡着香呢,被这一巴掌扇的下意识就是一脚,索性用的力气不大,要不胖子明儿也就不用起床了。

    “好了,都别闹了,”查文斌吹了蜡烛道:“再闹下去天就要亮了,你没事的话就滚过来继续睡。”

    “我不要跟他睡一边了,”胖子特地挪了个位置到了查文斌的左侧靠墙的位置,这屋里面暖烘烘的,虽然被踹了还隐隐有些痛,可他依旧还是很快就进入了梦想,好似今晚就是特别的困乏。

    呼噜声此起彼伏,不知道又过了多久,胖子脸上再次传来了那种痒痒的感觉。你闹个一回也就算了,使劲闹是什么意思?胖子也是火起了,一下子就用手往脸上一扣准备要抓个现行。

    哎,不对,怎么叶秋的手有些毛茸茸的……( )

第一百四十八章 :最后的时间

    这一回,胖子学聪明了,他并没有马上发出很大的动作,越是在紧要的关头越是能不能沉住气,这是一个人是否真的成熟了的标志。

    屋子里只有一盆炭火,现在发出的光亮已然是十分微弱了,胖子偷偷的眯着眼睛注视着四周的一切,黑暗中好像有个影子在自己面前来回的晃荡。他假装抓痒,手指轻轻动了一下,那影子便“嗖”得一下离开了,贴在自己的脸庞,刚才文明是闻到了一股膻腥味儿,不用说,这是某种野生动物。

    慢慢的他翻了一个身,一只手伸向了自己的腰间,动作并不是很大,却偷偷把皮带给解了下来。那团影子一直就在自己的身旁。过了五六分钟他再次转身并且发出轻轻的鼾声,果不其然,不一会儿那东西再次把爪子递了过来,这一回胖子可是准备充足了,忽然把手中的皮带往那毛茸茸的爪子上一缠,然后猛地一拉。

    只听“呜”得一声大叫,胖子猛地一下子就坐了起来,这动静自然又把旁边的几人给惊醒了。还不等拿起手电看个明白,胖子的手腕就被狠狠咬了一口,痛得他一下子就甩出去老远,可是皮带的一头却还在手里拿着。

    等到大长老拿起手电,查文斌把蜡烛点起的时候才发现胖子正和一个浑身斑点的“大猫”扭打成一团。就在这时隔壁的张老汉也闯了进来,彼时,叶秋已经拿刀准备击杀了,他忙喊道:“且慢别动手!”然后又把手塞进嘴里吹了个哨子,那“大猫”顿时就从胖子的身上跳了下来。

    见到张老汉,那只大猫居然躲到他的裤腿边,两只眼睛是橙黄色的,耳朵比家猫要尖,体型更是要大得多。原来这竟然是一只云豹,胖子的手背上被咬了一个孔,他骂骂咧咧的说道:“狗日的,他娘的差点被这东西给咬死,老头别说这是你养的?”

    看到客人受伤,张老汉也多有过意不去,朝着地上那大猫就是狠狠一脚,这东西被打了倒也知道错,只是一声不响的蹲在地上用长长的尾巴盖着自己的脸,好似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三年前打柴的时候捡来的,这东西有灵性,跟我家豆豆感情很好,没想到这晚上竟然……”说罢,张老汉又举手要来打。这回胖子到也豁达,摆手道:“算了,一点小伤,怎么能跟它一般见识。不过这东西长得倒是漂亮,力气也大,把我按住竟然一时间还难以翻身了,还好没把嘴巴对着我的喉咙,要不然,真得去见祖师爷了。”

    这大猫平时自由来去惯了,它把窝给做在了阁楼里,阁楼和这房间又是想通的,没做隔板,想必是晚上溜下来准备和胖子开个玩笑,哪知道自己被逮了,情急之下出口伤了人。胖子也算是倒霉,先是挨了叶秋一脚,又被这猫给挠了一下,这回算是阴沟里翻船。

    如此一来,众人也没什么睡意了,外面的天都开始朦胧有些微微亮,索性就都爬了起来。

    “张大爷,您在这儿生活了几十年了,我想跟您打听一下,这山里有没有可以听到声乐?”

    “咦,”张老汉一脸惊讶的表情道:“你们咋也听说过这事啊,早些年我也听人这样讲,说是在这片山谷里有个叫神仙台的地方里面住在一群神仙,如果运气好碰到的话,就能听这些神仙奏乐。大概三十年前,我还来这里不久的时候,山脚下有个樵夫叫作大毛,有一回他进山四五天都没回来,家里人还以为他是不是失足摔下山沟里去了,派人连找了几天也没踪迹。第六天,这大毛自己就回来了,看他红光满面的一点都不像是遭了罪,还跟人说在山里遇到神仙了,请他喝酒吃肉,还给他吃仙丹呢。”

    这个消息无疑对于他们来说是爆炸性的,对于当下一筹莫展的查文斌而言简直就是如获至宝,他忙问道:“后来呢?”

    “后来?”张老汉叹了一口气道:“没过几天就死了,死的时候脸上还挂着笑呢,人都说他是进山让人勾了魂了,做了替死鬼。遇到的就是那山里勾人的无常,他还当遇到神仙了呢。”

    才不过见到了一点阳光,可是马上就又来了个晴天霹雳丫丫电子书!谁也没料到会是这样,查文斌沉默了一会儿问那张老汉道:“那神仙台在哪个位置?老汉可知道路?”

    “离这儿得走上一整天,那还得是不下雪的时候,”张老汉道:“那地方不好走,都是悬崖峭壁,可是顶上却又有一大块平台,就跟有人拿凿子凿过一般。我也是听人说的,从没上去过,谁没事往那地方跑不是,早些年听说也有人上去采灵芝,拿回来煮水喝,有点感冒头疼的,一喝就好。”

    “那大爷,您能带我们去嘛?”胖子迫不及待的说道:“就是给做个向导,我们付工钱。”

    “不行不行,”张老汉连连摇头道:“那地方一来一去得花上好几天,我这孙女儿太小了,离不开人。”

    “可以带着,”胖子道:“小孩子需要历练历练,我看你您孙女儿常年在这林子里都和外界没接触,您本人年事已高,终究是有离开她的那一天。等真的到了那时候您怎么办,让她独自一人继续坚守着您的光荣岗位,接过您手中的钢枪,继续为这片人迹罕至的老林子站岗嘛?”

    胖子的话显然是击中了张老汉的要害,后者的脸上不自然的闪过了一丝情绪,任何人到了这个年纪最担忧的就只有两样:自己的身体还有便是后人的未来。

    胖子乘热打铁继续说道:“我看她也要到了读书识字的年纪,您总是要把她送到山下去的,到时候您照样得离开这片大山去另谋个生路。您年纪也大了,外面的活儿不好找,要不这样,老人家,到时候您跟我们去南方,生活上的事儿自然帮你给解决了,孩子也可以一同照看。”

    “你们说的话可是当真?”老人家明显有些心动了,他说道:“只要我带你们去找到那个地方就行了嘛?”

    “放心,即使您不愿意下山,我也会给您一笔足够的价钱让您过好自己的后半生,不用再惦记着林业局那点米油,咱说话算话。”胖子就往兜里去掏出一沓钱来,张老汉连连推脱道:“这个不敢要,我看几位也都是见过世面的,如果可以的话,把我家豆豆接到外面去就算是老汉烧了高香了。这几日我总是胸口疼痛,还有些咳血,自己的身体自己明白,怕也是长不了了,就是可怜那孩子……”

    大长老上去给张老汉把了一下脉,不一会儿他正色说道:“我比你小不了几岁,叫你一声大哥,也就照实说了,你这身子怕是耽搁不了太久了。”

    张老汉倒也坦然,对于这个结果他好似已经做足了准备,瞧了一眼对面那关着的房门,他扭头道:“那就带着她一块儿走一遭,各位若是还记得这份情就替老汉找个好人家把她收养了吧。”

    “您放心,我会当她是自己孙女一样,”大长老道:“我们村也有很多孩子,若是这次顺利,当由我亲自来调教,老大哥你放心,这孩子的下半辈子就交给我,您到时候也可以一块儿跟着去,自己见了放心。”

    “那就好,那就好。”张老汉连连点头朝着自己房间走去,看着那消瘦的背影和花白的头发,他已然是个要去阎罗殿报道的人了,如今有人答应给他解决这最后的一桩心事,张老汉此刻倒是坦然了许多。

    天亮,厨房里是煮的山菌菇炖野羊肉,贴着一圈金黄色的玉米饼,那香气四溢惹得胖子不时的咽口水。

    “吃完这一顿也就不用再回来了,”张老汉点了根旱烟,时不时的咳嗽却没能挡住他脸上的微笑,这人的心胸倒也宽广,丝毫没有在意自己已经走到了时间的尽头。他拉过那个叫豆豆的女孩指着他们几人道:“豆豆啊,这几个叔叔和那个爷爷以后就是豆豆的亲人了,你以后要听他们的话,知道嘛?”

    “爷爷,那你呢?”小女孩稚嫩的声音叫人听得心里直甜。

    门口,张老汉抱着小女孩轻轻的说道:“爷爷啊,爷爷要去很远的地方了,爷爷会在那个地方一直看着豆豆长大,豆豆要乖,要听那位风爷爷的话,他会教你读书写字……”( )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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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定要记住UU小说的网址:http://www.uuxs8.net/r4103/ 第一时间欣赏最后一个道士2最新章节! 作者:最爱MISIC伯爵所写的《最后一个道士2》为转载作品,最后一个道士2全部版权为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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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个道士2介绍:
关于道门往事:
7o年代,几个因为家庭巨变的年青人走到了一起,他们的家庭成分被认定是有问题的,需要接受中下贫农的再教育。他们从各个城市被一列火车运往了陌生的野人屯,那是一个冰天雪地的东北老林子,那那里,他们从互相拆台开始到互相帮助,从少年开始成长为青年。
来自浙西北的小忆(二号主人公‘我’)第一人称视角,用了这部书记载了这些年轻人不坦途的变故。
本书脱胎自畅销小说《最后一个道士》的前传系列,借用了最道的部分故事逻辑和未解之谜,用一个全新的视角开启了一号主人公‘查文斌’年轻时代的成长故事,他是如何从一个被遗弃的婴儿成长为一代道教掌门。
查文斌,被天正道二十六代掌门,他的师傅马肃风发现于一处古墓里,他是被山魈收养的孤儿,也是被神秘组织罗门世世代代寻找的天煞孤星转世灵童,各路人马都在寻找这个十几年前就来到世上的人,他的身上拥有的是一段三千年的秘密。
上古周文王将伏羲的演卦渗入他的“天道、地道、人道”思想,并进一步推演为64卦,使之成为六经之首,完成了《周易》。
文王死后,武王推翻殷商纣王,建西周,为了祭奠死于谏言的商朝重臣比干,重修了比干的墓,并封他为国神。无奈比干无心,武王燕白旗却无法将比干封神。
于是武王派闳夭立放了两块铜盘铭,命令三千年后才可以发扬光大。
这段神话的记载,在孔子的典籍和史料中均可见,但神话终究是神话。
和主人公一起被送到野人屯里的还有一个上海姑娘袁小白,她是资本家的女儿,精通历史和算术,她的父亲告诉他所谓的铜盘铭文实际上是古代条件下传递特殊信息的一种可行的表达方式,那两块铜盘铭文总计有十六个字,只要能破译其中的信息就可以找到通往三千年前西周埋葬的秘密。
历朝历代,罗门都被作为中国权利的象征,他们只为当权者服务,他们是一个极其特殊的存在,他们的组成都是一些能人异士,查文斌的师傅马肃风只是其中一员。
罗门的任务只有罗门的家主才会知道,每一代的罗门后人都在寻找那两块铜盘铭文。
终于,有人在野人屯的一座水塘里发现了第一块,故事的序幕由此拉开。
历经种种困难和谜团,主人公夏忆、查文斌还有石胖子先后找到了两块铜盘铭文,他们是被迫,因为一旦拥有一块铜盘铭文后,他们的命运就已经不再是自己能够做主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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