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九章 养成系女友
演唱会结束后的两三天。
陆悠带着家里人在首都以及周边城市玩了个遍。
期间，陆静姝还立下志向，说以后要和哥哥考同一所大学。
陆悠揉了揉陆静姝的脑袋，只说了一句，尽力就好。
世上有些事情，不是想做就能做到的。
考首都大学，又苦又累。
反正家里条件好，起跑线高，与其闷头读书，陆悠更希望陆静姝过得开心点。
十月六日的下午，一家人吃过午饭，陆见言、沈余音、陆静姝三人乘上飞机返回月省。
送别家人，过去几天相处的回忆纷纷涌上脑海，交织成一股名为“惆怅”的情绪，占据了陆悠心头。
前世未曾体会过的感情，这一辈子全部体会完了。
不过，惆怅来得快，去得也快。
回家后，陆悠抱着唐婉打了两场扑克，直接半血复活。
至于为何不是满血，懂的都懂。
翌日傍晚。
时隔六天，陆悠和唐婉再次返回学校。
进了校门不久，两人便各自分开，一个回宿舍，一个去学生会。
走在不宽不窄的校道上，与一名接一名的学生擦肩而过。
陆悠没有留意任何人，只是默默的想着这个学期的安排。
大学的高含金量数学竞赛，普遍集中在四到六月份，即下学期。
报名日期，陆悠不用记，肖量会帮他报。
开赛日期，陆悠也不用记，肖量会提前通知。
也就是说，大一上学期，陆悠可自主支配的时间非常充裕。
想到这，陆悠没忍住笑了。
可支配时间多，就代表他能够全身心投入学习，进行自我提升，还不用压缩陪伴唐婉的时间。
陆悠一边细化本学期的学习计划，一边走进宿舍楼。
当陆悠回过神，已然来到403宿舍门前。
掏出钥匙，拧开门锁，随后推门而入。
放眼望去，宿舍场景尽收眼底。
自己的书桌和床位与放假前保持一致，张志创和毕杨德的书桌上摆了两台掀开的笔记本电脑，正运行着同一款游戏，但人却不见踪影。
宫庆站在自己的衣柜前，脚边放着敞开的行李箱。
陆悠反手关上门，问道：“宿舍就你一个？”
宫庆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件毛衣，套上衣架，放进衣柜内，回道：“他们两个去剪头发了。”
陆悠把书包挂在椅背后，闻言感受了一下自己的头发长度。
不长不短，两边将将能够着耳朵，属于可剪可不剪的区间。
“痔疮还说要下重金整个新发型，明天给班里的同学来点震撼的。”宫庆补充道。
陆悠坐到椅子上，好笑道：“就他那气质，换什么发型不都一个样？”
宫庆耸耸肩，道：“我也是这么劝他的，可他不听，非要试一试。”
“我很期待他回来时的样子。”
简单寒暄几句，陆悠不再浪费时间，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学习。
国庆长假结束，生活也该重返正轨。
况且，等张志创回来，估计得被他拽去打四人联机游戏。
表面上说是增进宿舍友谊，实际就是大伙一块摆烂。
不过并不是每晚都打游戏，毕竟张志创自己也要学习。
一小时后。
陆悠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五分钟，打杯水热水回来继续学。
一扭头，就看见宫庆杵在旁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有事？”
“你学完了？”宫庆不答反问道。
“学海无涯，数学是没有尽头的。”陆悠回了一句，又道：“有什么事你直接说。”
“听闻你是谈恋爱高手？”
陆悠头上冒出一串问号，道：“这种毫无事实依据的谣言，你是从哪听来的？”
“我当你是了。”
陆悠扯了扯嘴角，真就“hatcanisay”了。
宫庆搬来毕杨德的椅子，一屁股坐下，道：“请教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如何减少异地恋期间的精神内耗？”
“说人话。”
“昨天，我女朋友跟我哭诉，说异地恋好难熬，人家谈恋爱都是天天黏在一起，你侬我侬的，而我们谈恋爱，不仅见不了面，还时不时会想些有的没的，她快坚持不下去了。”
“不是，我说。”陆悠抱着手臂，好笑道：“开学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一个月多一点，况且你中秋还回去了一趟，这就坚持不下去了？你们的感情也太脆弱了点！”
宫庆叹了口气，神情忧郁道：“实不相瞒，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你也是个废物！”陆悠不留情面的嘲讽道。
宫庆没有反驳，低头自顾自的说道：“我跟她是邻居，打幼儿园小班起就认识，从三岁到十八岁，我们就没分开过，连旅游都是两家人一起去的。”
“艹了，居然是养成系女友！”
这下轮到陆悠羡慕了。
如果可以，陆悠也想穿越回小的时候，早早参与到唐婉的人生中。
陪着她由盘跚学步的懵懂孩童，成长为亭亭玉立的明媚少女。
虽然看上去或多或少有点炼铜的嫌疑，但那种巨大的成就感是实打实的。
“大神！”宫庆抬起头，求助的看向陆悠，道：“你也有异地恋的经验，能帮帮我吗？”
陆悠没有立即回应，而是陷入沉思。
去年集训期间，他和唐婉的确处于异地恋状态，但与宫庆的状况有显著区别。
他们异地时间短，仅三个月左右，且有明确的结束时间。
而宫庆和他女朋友，四年起步，上不封顶。
陆悠记得很清楚，宫庆本科毕业后有出国留学的打算。
见陆悠一直不说话，宫庆还以为他也没有好的解决方法，心情逐渐坠入谷底。
就在宫庆快要放弃时，陆悠终于开口了。
“老宫，你知道单核CPU和多核CPU的差异在哪吗？”
宫庆一头雾水，不理解陆悠突然问个无关问题的含义在哪，但还是如实回道：“几核CPU，就代表了有几个核心单元。”
陆悠微微颔首，道：“人的大脑可以类比为单核CPU，同一时刻只能处理一个线程任务，当你全身心投入一件事时，大脑自然就不会胡思乱想。”
宫庆大概明白陆悠的意思。
简而言之，就是他太闲了，得找点事做。
“可这方法治标不治本，更像是掩耳盗铃。问题不会因为我的逃避而消失，它依旧客观存在。”
陆悠定定的看着宫庆，反问道：“你能改变异地恋的现状吗？”
宫庆不作声，他要是能改变，何至于找陆悠帮忙。
陆悠也知道他无法改变，于是接着道：“既然改变不了，那就只能去适应，调整好的心态，防止自我焦虑。你要明白，对异地恋影响最大的，不是你担心发生什么，而是担心本身。
异地情侣分手的原因，除去确有其事的第三者以及长时间分离带来的疏远，剩下的就是猜疑导致双方的信任破裂。人与人之间要是没了信任，别说谈恋爱，谈生意都谈不了。
所以，我能给你的建议是，保持一定联系频率的前提下，用有实际意义的事情，挤压掉思念对方的时。
思念的时间少了，胡思乱想也就少了，在情侣日常交流时你的心态自然就好，进而影响对方，让对方也能有个好心情。
还有就是，多给女朋友画大饼，不需要画太大，但一定得圆，往大了说，告诉她你的人生规划，得包含她那种，往小了说，约定下次见面的确切时间和约会内容，让她有安全感的同时，还保留对未来的期待。”
不得不说，陆悠这些话给了宫庆很大的启发。
女朋友跟他哭诉的一大推，归根结底，不正是那一句缺少安全感？
关键问题找出来，剩下的就是解决方法。
缺少安全感？那就给足安全感！
至于怎么给，结合陆悠说的画大饼，宫庆有了模糊的想法，不过具体实施，还得细细斟酌。
看着宫庆若有所得的表情，陆悠便知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
孺子可教。
陆悠拿过水杯，起身拍了拍宫庆肩膀，道：“最后给你泼一瓢冷水，异地恋没几个有好结果的，趁早收手，及时止损。”
宫庆顿时怒了，骂道：“赶紧爬！”
……
过了五分钟。
陆悠打好热水返回宿舍，只见宫庆站在阳台外与某人打电话。
具体和谁聊，聊什么，陆悠听不见，也懒得偷听。
不过从宫庆那惬意的小动作不难看出，想来是和女朋友聊得很不错。
“好了，问题解决，我也该继续学习了。”
陆悠收拾好心情，面向电脑，刚想进入状态。
砰的一声。
宿舍门打开。
“哟哟哟，怎么还有人国庆节没结束就开始学习啊！都稳拿专业第一了，还搁这卷谁呢！”
如此阴阳怪气的话，在自己认识的人中，除了张志创，陆悠实在想不出还有谁。
陆悠转过头，还想和张志创唇枪舌战一番。
然后，他卡住了，脑海中怼人的话也尽数消失。
“你这大背头，哪来的？”
张志创甩了下脑袋，坚挺的头发也跟着抖了一下，骚气道：“帅不帅，有没有感觉到我由内而外的成熟男人气质？”
陆悠很想吐糟，但张志创新发型带来的震撼太大，以致于他一时不知如何措辞。
“你自拍一张照片发给秦汐月，她会告诉你答案。”
“有道理！”
张志创是个行动派，立马凹了个造型，拍下自拍照用vx给秦汐月发去。
五分钟后。
张志创抱着陆悠大腿，嚎啕大哭，一把鼻涕一把泪道：“呜呜呜，陆哥！月月拉黑我了！我的初恋结束了！呜呜呜……”
陆悠捂住额头，叹息道：“去把头洗了，再给秦汐月打个电话，趁还来得及。”
“呜呜呜，有用吗？”
“总比你在这哭有用。”
在毕杨德的搀扶下，张志创又离开了宿舍。
望着紧闭的宿舍门，陆悠明悟了一个道理，发型可以提高一个男人的气质，就连猥琐也能提高。
第四百三十章 闻声辨人
时间一晃而过。
转眼十月份结束，进入到十一月。
随之而来的还有更加猛烈的秋风，以及跌至个位数的平均气温。
路上的行人无不穿上厚重的羽绒服，围巾、帽子齐上阵，
今天是周五。
上完白天的课，学生们照常进入放假状态。
傍晚时分。
陆悠独自在宿舍，捣鼓着论文PPT。
在过去的一个月里，陆悠又将论文传给肖量检查一遍。
这次肖量没再打回让陆悠修改，而是告诉他，论文答辩暂定在十二月下旬，PPT可以开始准备了。
就在陆悠思索用哪种排版时，熟悉的交谈声从宿舍外由远及近传来。
“老毕，下周就期中考试了，今晚还打团不？”
“打啊，怎么不打，人都约好了。”
“你不复习？”
“平时又不是没听课，不差这一晚。”
“乔妹妹来不来？”
“来。对了，你今晚记得多奶她，别让她死太多次，***作好，吃不到多少伤害。”
“玛德，死舔狗！”
“什么叫舔狗？我这明明是呵护柔弱女同志！”
“希望对方要你二十万彩礼的时候，你还能说这话。”
“去你的！”
陆悠默默退出制作PPT的软件。
但凡放假期间，只要张志创在宿舍，就别指望学习或工作有半点进展。
宿舍门打开。
进来的是毕杨德和张志创。
“嗯，陆哥？少见啊！周五晚居然能见到你在宿舍，不用陪女神吗？”张志创诧异道。
陆悠看向两人，手肘撑在桌面上，手掌托着腮帮子，回道：“她学生会有事，迟点才能走。”
张志创走到陆悠身旁，看到电脑显示着原始桌面，下方任务栏也没有任何软件运行，表情逐渐变得严肃。
“陆哥，你不厚道，竟然背着我们偷偷复习。”
陆悠淡淡的扫了张志创一眼，道：“你第一天认识我？区区期中试，我用得着复习？”
“电脑怎么解释？别告诉我你刚开机。”
“我看片不行？”
“有女朋友还看片？编理由也得编个靠谱的。”张志创满脸不相信。
“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不复都不行了。”
说着，陆悠握住鼠标，准备点开课件PPT。
张志创脸色骤变，连忙抱住陆悠手臂，讨好道：“冷静！有话好好说，别动不动就学习，很吓人的！”
小样，还治不了你？
陆悠抽回手臂，道：“你不是要组团打本吗，还有时间隔这闹？不用上号了？人家老毕都启动游戏了，”
“艹，还真是！”
张志创赶紧跑回自己的坐位，掀开电脑，按下开机键。
“老毕，你让团长等两分钟，我马上就来！”
“不急，像你这么大的奶可不找。”
不多时，两人齐齐戴上耳机，进入打团状态。
陆悠站在他们身后，一言不发，只是安静的观看。
两人一边快速的敲击键盘，一边有条不紊的进行交流，各种五彩斑斓的技能特效不要命的喷洒而出，堆满整个屏幕。
陆悠非常怀疑，这俩人到底能不能分辨自己角色的实时位置。
随着队伍的推进，渐渐的，陆悠也摸清了一些情况。
平日内向寡言的毕杨德，在团队里担任的却是指挥的职位，负责调动成员配合以及战术安排。
而整天没心没肺，最爱作死的张志创却成了任劳任怨的打工仔，毕杨德叫他做什么，他就做什么，全程跟个复读机似的来回重复三句话，嗯，好，知道了。
只能说，网络是一个巨大的平台，让更多人有了展现自我的机会。
半小时后。
在华丽特效的簇拥下，BOSS彻底死去。
“大家辛苦了！”
说完，张志创摘下耳机，光速切换成现实状态。
“md，总算打完了，膀胱都快憋炸了！牢毕，我去趟厕所很快回来。”
不等毕杨德回话，张志创一个脚底抹油，飞快的跑出宿舍。
望着半关的宿舍门，又看了眼毕杨德，陆悠稍微思索片刻，也跟了出去。
不多时。
张志创解手完毕，带着一脸舒坦的表情折服回来。
陆悠站在宿舍门前，静待他靠近。
“陆哥，你杵这做什么？s关圣帝君吗？”张志创好奇道。
陆悠无视他话里的调侃，道：“有事找你。”
“啥事啊，非得在外边聊？”
陆悠没有解释，只是指了指宿舍。
张志创立马心领神会。
两人来到走廊尽头的一片空地，也是宫庆和他女朋友煲电话粥的地点。
“还记得我交代你的事吗？”陆悠问道。
“记得。”张志创点了点头，道：“打入敌人内部，获取一手信息。”
“说说看，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张志创皱起眉头，表情纠结道：“不好说。”
“何意啊？”
“就是……不好说。”
“你搁这搁这呢？”
张志创转过身，双手按着扶手，目光落在楼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上，道：“也不知道对不对，我个人感觉，那女的有问题。”
“具体表现在哪？”
张志创陷入回忆。
“一个月前，牢毕拉我进了他的公会群。群里的气氛很好，群主和管理员都是一等一的富哥，据说群主是某家上市公司的高层人员。
这些个不缺钱的，隔三差五就在群里搞活动发福利，现金红包、游戏道具啥都有。实不相瞒，我还是第一次玩游戏不花钱，甚至小赚了一两千。”
陆悠倒是能理解。
砸钱，是拉拢人心，维护集体和谐最简单且最有效的手段。
一个集体能够赚取利益，大家都会自发的去维护。
当然，这种手段也会有风险，由利益整合成的集体又很容易因利益分配不合理而分崩离析。
张志创继续说道：“牢毕总揽了群里所有大佬的号，大佬们的日常代练由他负责，有些是自己亲手打，也有些在经过号主的同意分发给其他打手。”
陆悠突然想到一种职业。
“老毕这是在当中介？”
张志创没有否认，接着道：“除此之外，牢毕还得时刻关注游戏公告和版本更新，以满足大佬们的需求。”
陆悠走到张志创身边，学着他望向楼下，道：“讲了这么多，似乎都没有解答我一开始的问题。”
“别急，讲故事总得交代清个背景才足够完整。”
张志创不急不缓道：“由于我是牢毕引荐进群的，大佬们对我的印象还不错。以此为基础，我花了一周时间打通关系，又花了一周时间旁交侧击和潜水观察，成功刻画出那人的形象。”
“读数学真是浪费了你的天赋！”陆悠由衷感慨。
换作自己，陆悠自认没这个耐心，也没这个强大的人际交往能力。
他就一搞数学的，懂个屁人情世故。
“旁门左道，不足挂齿。”
说着谦虚，但张志创翘起的嘴角足以看出他心里的得意。
“所以，你刻画了个什么样的形象？”
“不是男的，就是女的。”
陆悠强忍一巴掌扇在张志创头上的冲动，骂道：“废话！我还说那人的爹是男的呢！”
“你听我说完！”张志创抬手示意陆悠稍安勿躁，道：“那人在群里发过几次语音，也连麦下过本，咋一听，是一位身娇体柔的小妹妹，但经过我仔细分析，有八成概率，是个开变声器的抠脚大汉。”
“理由？”
张志创收敛表情，一脸严肃道：“根据我十几年单身经验和几个T的阅片量……”
“等等！”陆悠连声打断道：“这怎么和阅片量扯上了？”
“你看片不开声音的吗？片里女主角叫声的好坏，可是直接影响我战斗时间的长短。”
陆悠后悔自己纠结这个无关话题，道：“没事，你继续说。”
张志创接上被陆悠打断的话，道：“每个女生的嗓音都有各自的特色，排除专业领域的从业者，嗓音特色一般与性格相关联。
比如我家月月，性格内向，说话音量小，语气偏软。你家女神，性格高冷，话里话外都让人感觉客气又疏远。”
高冷？
联想到唐婉在家看短视频的傻笑，还有她往自己怀里钻的撒娇模样，陆悠就觉得很扯淡。
“那个性别不定的人，祂声音的特色又是什么？”
“这就是关键点！针对祂的发出的语音，每一条我都反复听了不下五遍。可以负责的说，祂的特色，就是没有特色，千篇一律的夹。”
陆悠：……
“你好像个变态。”
“不把自己当成变态，又如何理解变态的思维？谋士当以身入局，方能胜天半子！”
张志创那高昂的语调还有写满正气的表情，搞得陆悠差点就信了。
“打住，我是让你去打探消息，不是让你下大棋的，别太兴奋了。”
闻言，张志创冷静了些许，道：“总之一句话，那人包是变声器，不是我吃。”
“刚才不还八成概率？这就改口了？”陆悠好笑道。
“八成只是我保守的说法，实际就是百分百确定。”
“你有跟老毕说了你的发现吗？”
张志创叹了口气，背靠护栏边沿，道：“说了，他不信，反而说我是个变态，癔症犯了。”
“没得说，你确实是个变态。”陆悠直言不讳道。
张志创挠挠头，道：“接下来咋整？”
陆悠想了想，问道：“老毕目前有实际损失吗？”
“暂时没有，那人只找牢毕打游戏，也只是打游戏。”
“那就继续潜伏，静观其变。毕竟你说的一切，也只是建立在你个人经验主义上的结论，缺少实际证据。再者，对方现在一没骗钱，二没骗感情，即便真是个变声器，我们也不好说什么。”
“说的在理。”
陆悠抬头看了眼天色，道：“时候不早了，我该去接唐婉了。老毕的事麻烦你多留意，有情况及时告知。”
“放心，朋友一场，我会看好他的。”
两人返回宿舍，刚一进门，就听到毕杨德的吐糟。
“你踏马是掉粪坑里了？上个厕所要十几分钟！全对队人就等你一个，好意思啊？”
“抱歉，抱歉！”张志创连忙跑回电脑前，戴上耳机，解释道：“本来是上个小的，尿了一半，屎意涌上来，只好顺带解决。”
“你可以不用说出来的。”
不多时，两人再度进入打本状态。
这次，陆悠没再督战，收拾好书包，拍了拍张志创肩膀，便离开了。
第四百三十一章 《富家少爷的千亿娇妻》
晚上七点半。
陆悠接上刚开完会的唐婉，两人一起回家。
由于气温下降，向来怕冷的唐婉直接穿了套全副武装，羽绒服、毛衣、围巾、帽子、秋裤、手套一个不落下，以至于整个人看起来圆滚滚的，
与其相比，陆悠则宽松了许多，一件长款修身风衣，配一条休闲裤，轻盈又帅气。
两人的距离明明很接近，却又仿佛隔了一个季节。
陆悠打量着唐婉的妆束，问道：“你很冷吗？”
唐婉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不冷吗？”
“你是我的太阳，有你在我就不冷。”
“老土。”唐婉取下围巾，缠到陆悠脖子上，道：“赏你的，快喊声老婆好。”
陆悠下意识动了动鼻子，围巾上还留有唐婉身上的香气，清新浅淡，非常好闻。
“你是想所有人听见，还是只说给你一个人听？”
唐婉左右看了两眼，周围来往的人还不少。
“算了，不用喊了，省省力气留给今晚的侍寝。”唐婉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道：“晚上把姐伺候舒坦了，姐给你封个大红包！”
“呵，还挺大方！是阿姨发生活费了还是我妈赏钱了？”
唐婉不是个花钱大手大脚的人，相反，她甚至有点守财奴的性格。
当然，唐婉也不会一块钱不用，有钱不花跟没钱没区别。
所以，每当唐婉获取一笔收入，她都会限制性的豪横一把，比如请陆悠搓顿好的，买些上好的食材回家做。
目前，唐婉没有做兼职，也不是评奖学金的时间段，她获取收入的途径只有赵慧娟或者沈余音。
前者每月定时打2000，不算多，胜在稳定，后者看心情，一次几百到几千不等。
“哼哼，怎么来的你就没必要问了，反正肯定合法。”唐婉摘掉手套揣进兜里，然后牵起陆悠的手，道：“走，姐带你吃遍小吃街！”
十分钟后。
两人抵达目的地。
由于今天是周五，且附近有好几所高校，小吃街内挤满了人，各种食物、香料的气味混杂一起，挑动着行人们的消费欲。
两人跟随人流缓慢进入街道。
为了不被冲散，唐婉紧紧的抱住陆悠手臂。
“老公，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唐婉豪横道。
“你请客你付钱？”
“不然呢？不付钱怎么能叫请客？”
“行，那我不客气了。”
话虽如此，陆悠并没有专挑贵的买，而是根据唐婉的喜好以及摊位前的排队人数进行挑选。
从街头到街尾，两人耗费了近三十分钟。
陆悠瞄了眼左手缠满五根手指的袋子，其中不少还在冒热气。
“你是想回家吃，还是就近解决？”
与陆悠相比，唐婉右手的负担也没少到哪去，同样收获满满。
“就近吧！等回到家，很多东西都变味了，而且我也不想收拾垃圾。”
“同意。”
两人找了一处花圃并肩而坐，旁边还有许多跟他们一样逛完小吃街，在解战利品的情侣和小家庭。
北方到了十一月份，降雨量少，天气干燥，不容易滋生蚊虫，各种花圃、绿化带可以待人。
南方就不同了，降水充足，管你几月份，只要没有低于20，蚊虫那是咔咔生，能在植物聚集地安稳待两分钟的，要么皮糙肉厚，要么先天避蚊圣体。
两人将买来的小吃逐一摆开，什么香煎豆腐、烤淀粉肠、铁板章鱼足、虾滑、烤猪脑花、酱香饼等等应有尽有。
他们很有自知之明，两个人的胃，就那点容量，装不了多少，所以每一样小吃都是单份的，从份量上看，皆属小份。
“先吃哪一样？”陆悠问道。
唐婉眼睛快速游移，她有轻微的选择困难症，但影响不大，稍微犹豫几秒，便做出决定。
“趁还热，先吃豆腐。豆腐凉了就不香了。”
唐婉捧起一次性的餐盒，内里的豆腐被切成边长与大拇指长度相近的方块，厚度差不多五毫米，表面蒙了一层密集的五香粉。
两人以竹签为筷，分别夹了一块豆腐送进嘴里。
一口下去，各种滋味涌现。
先是粉料的咸，估计是老板手抖撒多了，接着是豆腐外表皮的韧性，牙齿咬下有明显的阻碍感，最后是豆腐本身的嫩滑与豆香。
豆腐出炉有一段时间了，温度已经降到足以轻松下咽的范围。
于是，陆悠没有细细品尝，嚼了几下就咽进肚子里，继续夹第二块。
见陆悠吃的飞快，唐婉好奇道：“你觉得很好吃吗？”
陆悠摇摇头，如实道：“一般，甚至还不比不上学校里边的。”
学校饭堂的食谱上，也有香煎豆腐这道菜。
“那你还吃这么快？”唐婉更迷惑了，不好吃的东西不应该放慢速度，一点点解决吗？
陆悠顺势吃掉第四块豆腐，餐盒里已然见底。
“我猜，你也觉得这豆腐不大行。依我对你的了解，你不喜欢吃的东西，最后都会塞给我，早吃晚吃都是吃，索性我自觉点，先吃为敬。”
“泪目了！”唐婉擦了擦眼角仅存于虚空的眼泪，故作感动道：“原本我准备在结婚时要一个亿彩礼的，现在给你打个九九折，可分期付款。”
“酱紫出价？你是三分准过巅峰库里，还是身板硬过巅峰奥尼尔？还一亿彩礼，你搁着演《富家少爷的千亿娇妻》呢？”
“你是觉得我不配？”
陆悠呵呵两声，道：“我是开锁匠，你配钥匙吗？配几把？”
“好想揍你一顿！”唐婉不满的踢了陆悠一下，道：“顺着我的心意，哄我开心一次，很难吗？”
“我怕多哄几次你就当真了。”
“怎么可能！我说笑而已，哪有人会拿一个亿来结婚？”
陆悠看着唐婉的眼神多了几分莫名的意外，道：“你别说，还真有。”
“谁啊，当这么个超级大冤种？”
“我爸妈。”
唐婉低下头，默默的吃掉最后一块豆腐，嗫嚅道：“刚才你幻听了，其实我什么都没说。”
唐婉的鸵鸟模样，陆悠觉着有些好笑。
“与其说是结婚花了一个亿，倒不如说是两个家族，以结婚为由头进行商务合作，一个亿算是投资。”
“啧啧啧，大家族不愧是大家族，结婚还能搞成合作。”唐婉发出一句由衷的感慨，道：“想当年，我爸就挑着扁担，带了两只鸡、两只鸭、五斤猪肉、一箩筐鸡蛋还有一台收音机，翻山越岭，徒步走到我外公家，成功娶到了我妈。”
“时代不同，不能混为一谈。以前交通、经济、科技没发展起来，物质匮乏，一般家庭一周能吃上一次肥猪肉都偷笑了，收音机这类电子产品更是不用想，一条村估计就一俩台。你爸能一次性拿出这么多东西，足以看出他的实力和诚心。”
“倒也是，论挣钱能力，我爸的确不差。”
唐婉虽然对唐亦雄有偏见，但也不会抹黑他。
近五十岁的年纪，在羊城好地段有一套百多平米的房，靠自己一人的收入供养起整个家庭，还没有债务缠身。
只能说，伟大无需多言。
“诶，爱妃，你说到时我也带和你爸同款彩礼，把收音机换成苹果全家桶去上门提亲，你妈会不会答应？”陆悠突发奇想道。
唐婉歪头想了想，道：“以我妈对你的喜欢程度，她十有八九会答应，不过最好不要苹果全家桶，改华为的。”
“为什么？”
“我妈是花粉，与苹果先天对立。”
“属实是我没想到的！”
香煎豆腐吃完，唐婉将目标转移到铁板章鱼足。
海鲜放凉后会有一股冲人的海腥味，趁热吃最好。
两人分别用竹签扎了一块章鱼足送进嘴里。
咸香中带有一丝辣味，口感爽脆弹滑，胜过香煎豆腐不知几筹。
“话说，你下周考不考期中试？”陆悠问道。
“肯定考的！咱们校，哪个专业不考期中试？”
“考几科？”
“除了几门公共课，其他都要考。”
“有把握没？”
唐婉嚼着章鱼足，语气轻松道：“放心，手拿把掐的事，看我随手拿个专业前五回来。”
“行，你要真专业前五，我哄我妈给你发个大红包，保底这个数。”说着，陆悠竖起四根手指。
生怕陆悠反悔，唐婉立马道：“这是你主动提出的啊！与我无关，我只是被动的接受。”
陆悠一眼就看穿唐婉是在给自己立牌坊，便笑道：“你要实在不情愿，可以选择拒绝。”
唐婉翻了个白眼，道：“送进兜里的钱叫我还回去？我傻吗？我又不是圣人。”
两人一边吃，一边唠嗑，分享彼此这一周的经历，有欢乐，也有烦恼。
一个在讲，另一个就认真的听，既不插科打诨，也不分神玩手机，互不打扰，互相尊重。
于躁动的闹市，撑起一片独属于两人的小天地。
……
晚上十点半。
陆悠平躺在床，目视天花板，心里回想着傍晚时和张志创的谈话。
仅凭声音是否能判断一个人的性别？
张志创的看法是可以，陆悠则要打一个问号。
最简单的例子。
在听说过周深这个人之前，陆悠第一次听《大鱼》的反应是，这女的声音好厉害。
现实中都不一定能辨别，遑论搁着网络？
张志创下判断的依据是，人的声音在一定程度上会放映他的性格，而对方声音听起来千篇一律，毫无特色，所以肯定是个变声器。
对于这一点，陆悠想要验证一下。
至于变声器后边是否为抠脚大汉，陆悠暂时没办法检验，也就无法下定论。
就在这时，唐婉的面容占据了陆悠90%的视野。
“在想啥子呢？”
陆悠回过神，伸手搂住唐婉，嗅着她身上香甜的气息，问道：“跟阿姨聊完了？”
每周的周五，唐婉都会和赵慧娟通电话，告知自己的近况，维系母女间的感情。
“聊完了。”
“聊了什么？”
“来来回回不就那些。”唐婉往陆悠怀里拱了拱，道：“吃饭了没，钱够不够用，学习顺利吗，有没有和你吵架，还有就是叮嘱我天气变冷，要多穿衣服。”
陆悠轻抚唐婉的秀发，道：“阿姨真关心你。”
“嗨，老妇女的啰嗦，一两次还好，念多几遍你就烦了。”
“那也比孤家寡人来得好，不是吗？”
遥想上一辈子，一年到头陆悠收到的关心，绝大部分是银行和手机运营商在节假日发来的问候。
“算了，不聊这个。”唐婉一个翻身骑在陆悠肚子上，眼里冒出饿狼捕食般的光芒，道：“小弟弟，做好取悦姐姐的准备了吗？”
眼见唐婉已经解开睡衣最上方的两颗纽扣，雪白的沟壑浮现而出。
陆悠连忙抓住唐婉的手腕，防止她进一步动作。
“等一下，我还有件事需要你配合。”
唐婉眉头一皱，神色不虞道：“我情绪都上来了，你让我等一下？”
“很快的，就几分钟。”
“不能做完再说？”
“做完你就睡着了。”
唐婉挣开陆悠的束缚，虽然很不高兴，但还是忍住了。
“到底什么事？”
“来个情景模拟，你演你自己，我演我舍友，张志创。”
唐婉瞪大眼睛，表情变得有些为难，又有几分羞涩。
“这……不太好吧？”
“有什么问题？”
在陆悠疑惑的目光下，唐婉踌躇半晌，才扭捏道：“我挺膈应牛头人的，但你要是实在……”
不停唐婉说完，陆悠就一巴掌拍在唐婉头顶上，没好气道：“你脑子里就不能少装点黄色废料吗？”
唐婉捂着头，一脸委屈道：“怪我吗？明明是你说的话容易让人产生误会！”
“少废话！”陆悠又拍了一下唐婉后腰，催促道：“赶紧起来配合我，早弄完早干活！”
两人起身下床，站在床边。
陆悠指挥唐婉往后退散步，并保持不动，道：“我来介绍一下场景。假如现在是在马路边，你是唐婉。”
“我本来就是。”唐婉小声嘀咕道。
陆悠装作没听见，继续道：“我是张志创，你从那边朝我走来。你的任务，就是向我展示你真实的反应，明白了吗？”
“明白了。”
“好，模拟开始。”
唐婉做了一次深呼吸，调整好情绪，朝陆悠走去，然后目不斜视的擦肩而过。
陆悠头上冒出一串问号。
“你的反应呢？”
“完了呀！”
“遇到熟人不打招呼的吗？”
唐婉双手一摊，理所当然道：“你都说是熟人了，你舍友又不在我熟人范围内。”
“那点头示意总可以吧？”陆悠扶额道。
“不熟，不点。”
陆悠这下信了张志创，唐婉的性格确实有高冷的成分，只是这份高冷，唐婉不曾向陆悠展现。
“还要不要接着演？”
“不用，直接开始干活吧！”
“哈哈，看姐姐榨***！”
第四百三十二章 期中试
时间一晃，新的一周到来。
虽然距离冬至还有不短的时日，但寒冷已然降临。
狂风在楼宇之间呼啸，白天最高气温不过双数，夜晚更是跌至零下。
不过由于有完善的供暖系统存在，再加上北方空气湿度低，寒气渗不进衣服里，首都的冬天反倒比月省更舒适。
清晨。
七点四十五分。
陆悠与宿舍另外三人吃过早餐，不急不缓的往教学楼走去。
“诶，星期一上早八，可太折磨了！”
不用想也知道，怨声载道的人是张志创。
此时的他，眼睛通红泛着血丝，眼底下有乌青一片，额角处还有一粒嫣红的凸出。
整个人看起来面容憔悴，精神委靡，好似一位连续加班一天一夜，劳累过度，肝火旺盛的程序员。
“几点睡的？”一旁的陆悠问道。
张志创打了哈欠，眼角挤出几滴泪水，道：“三点还是四点来着？记不清了。”
宫庆闻言，啧啧两声，道：“年年都有熬夜猝死的新闻报道，你是真不带怕啊？”
张志创咧嘴一笑，对于宫庆的嘲讽，他不仅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得意，道：“怕啥，偶尔熬一两次夜，有益身体健康！”
宫庆嘴角扯了扯，道：“这歪道理，你从哪听来的？”
张志创拍了下胸口，道：“《张氏定理》，我写的定理我做主。”
看不惯张志创自得的模样，陆悠精准补上一刀。
“希望待会见到秦汐月，你还能保存同样的态度。”
“我为什么不能？”
陆悠食指勾住围巾，往外扯了一下，平淡道：“今天考期中试，而你却发现秦汐月前一晚熬夜，精神状态欠佳，你会是什么心情？”
“我会非常生气的谴责她，没有自我约束能力，学习态度极差……”说着说着，张志创无话可说了，神情也从得意转变为慌乱。
半晌后。
张志创向陆悠发出求助。
“陆哥，我该怎么办？”
“凉拌。”
“大冬天，凉拌容易拉肚子。”
此时，宫庆插话道：“我建议，端正态度，好好认错，并保证下次不敢了。”
张志创皱起眉头，不情愿道：“有没有瞒天过海的选择？”
“有，但你想好了，说不定这一次隐瞒就是你和秦汐月信任崩塌的开端。”宫庆语气严肃道。
“有那么严重？你怕不是在吓唬我！”张志创一脸惊悚。
见张志创不相信，宫庆也就不多浪费口舌，道：“实践出真知，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试试就逝世。
相比于有青梅竹马当对象的宫庆，张志创还是个只看过网络动作片，现实中连女生小手都没牵过的母胎原装产品。
正所谓，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过来人的经验，还是得听一听的。
“好吧！真男人，就该直面狂风骤雨！万一汐月她看在我态度诚恳的份上，没有生气呢？对，没错，就是这样！”无形之间，张志创给自己施加了一道心理暗示。
“呵！”陆悠轻笑一声，道：“你最好还是祈祷秦汐月生气为好。”
“Why？”
“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没有情绪波动时，只有一种可能，那个人无关紧要。”
“应该……不会吧？”
张志创心脏揪紧，他承认，他慌了。
走过十分钟路程，四人抵达教室。
安恒站在讲台上整理试卷，台下稀疏坐了十来人，各自消磨时间。
陆悠抬腿正欲进门，张志创赶忙将三人拦下，道：“等等，且让我探明情况。”
“你至于吗？”宫庆无语道。
“至于，非常至于！”张志创伸长脖子，怀揣着做贼心虚的情绪小心的打量每一位落座的同学。
一圈扫视下来，没看见秦汐月的面孔，张志创长舒口气，悬着的心也随之落地。
“很好，汐月还没来。”张志创取下书包塞给陆悠，道：“你们先进去，我去厕所洗把脸。”
在三人的注视下，张志创朝走廊尽头跑去，一个拐弯消失不见。
“你们谁知道痔疮熬夜干嘛了？”陆悠询问道。
宫庆摇摇头，示意自己不清楚。
毕杨德则解释道：“昨天他突然说想玩DNF，我就把我的号借他了。”
“DNF？”陆悠疑惑道：“这游戏不是快凉了吗，你还在玩？”
“玩家的确流失很多，但也没到凉的地步。而且我去年暑假是打算碎装备脱坑的，第一件扔耳环，结果触发了老马的挽留。
耳环不仅没有碎掉，反倒来了一波连成，红13干到了红16。然后十二月份又鬼迷心窍的买了两轮双尊，也就是二十套春节套，彻底被套牢了。”
“你就玩吧！一个把玩家当小丑糊弄的游戏，一玩一个不吱声。”
三人随后进入教室，一如既往的坐到靠窗侧第三排的座位。
不多时，秦汐月也来到教室，与另一位女生一起坐在三人前一排的位置。
从书包里将考试要用的文具摆上桌，秦汐月转过头，问道：“张志创人呢？”
宫庆与陆悠相视一眼，道：“昨晚熬夜猝死了。”
跟陆悠几人相处了两个月，秦汐月多少能分辨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话是假的。
“熬夜？他昨晚做什么去了？”秦汐月面带不愉道。
“打游戏说是。”陆悠回道。
“他忘记今天要考试了吗？”秦汐月脸上的不愉快更浓了。
“他是这么说的。”宫庆模仿张志创的口吻，道：“区区期中考，手到擒来，随便考个专业第一。”
“是吗？”秦汐月眼睛微眯，浑身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陆悠指了下厕所的方向，道：“他刚才去厕所洗脸提神了，很快就回来。”
“提神？”秦汐月冷笑一声，“我倒要看看他洗完脸能有多精神。”
秦汐月回过头，结束了谈话。
宫庆不动声色的朝陆悠竖起大拇指，小声道：“干得漂亮。”
陆悠微微颔首，谦虚道：“彼此彼此。”
又过了一阵，班上的同学差不多到齐，张志创也从厕所返回，径直坐在秦汐月旁边的座位。
“早上好，汐月，吃早餐了没？”张志创热情的问候道。
秦汐月斜眼看向张志创，平淡道：“你脸色不太好啊，熬夜了？”
张志创的笑容僵硬了一瞬间，下一秒又恢复如常，道：“没办法，失眠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知道我最讨厌什么吗？”秦汐月握住签字笔，在草稿纸上写下一个“张”字，然后用力一划，“就是有人骗我！”
张志创浑身一激灵，只觉脊背一阵发凉，好似有把刀架在脖子处。
“对不起，我有罪，我不该沉迷游戏，更不应该欺骗你。”张志创老老实实的低头道歉，以求得秦汐月的宽大处理。
秦汐月没有接受道歉，但也没有明面拒绝，只是问道：“我还听说你期中试立志要考第一？”
张志创猛的抬头，连连摆手道：“我可没说过这话，别诬陷我！”
同一年级，有陆悠在，专业第一的宝座打一开始就没有悬念。
秦汐月白了张志创一眼，道：“管你说没说过，要是期中试你没考出水平，看我治不治你就完事了。”
张志创还想争辩两句，上课铃声无情的将其阻止。
“好了。”讲台上的安恒拍了拍手，吩咐道：“考试即将开始，大家自觉拉开至少一个空位的距离。”
一阵吵杂声过后，每个人都找好各自的座位，并迅速安静下来。
期中考属于随堂课，监考力度不如期末试。
安恒也愿意相信学生们的自我监督能力，没有提出太多的考试规则。
能考上首都大学数学系且报名实验班的人，就没几个放得下自尊心去作弊的。
安恒把夹着答题卡、草稿纸的试卷分发下去，道：“考试时间为两节课，自己独立完成，不准讨论，不准翻书，可以提前交卷，就这样，开始吧。”
众人纷纷埋头动笔。
陆悠则是不急，淡定的浏览一遍试卷。
题量不多不少，一共六道，没有选择填空，全是要写过程的大题。
主打的就是一个实力，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不掺杂一丁点运气。
陆悠拿起笔，摘下笔帽，心里估算了一下写完整张试卷所需时间。
赶速度，最快三十分钟，稳着来，顶多也就一节课。
还是稳着来吧！时间充裕，写太快没意义。
思量完毕，陆悠正式在答题卡上落笔。
第一节下课铃响。
陆悠收拾好书包，走上讲台将试卷交给安恒，头也不回的离开教室，只给班里的人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张志创看了看陆悠离去的方向，又看了看自个写了四道题的答题卡，心中长叹。
人与人的差距，可真够大的。
甩掉多余的想法，张志创重新投入试题中。
秦汐月要求考出水平，那怎么也得全力以赴。
陆悠走出教学楼，踱步到未名湖闲逛。
待会十点还有英语课，不好回宿舍，而唐婉同样在考试，陆悠只好自己打发时间。
逛了两圈，觉着有些累了，陆悠便寻了一处风景不错的长椅坐下来休息。
今天的天气不算好，云层很厚，见不到阳光，且风力也大，吹得人脸生疼。
陆悠戴上羽绒服的帽子，拉起围巾遮住半张脸，只余一双眼睛在外。
随后闭上眼睛，靠着椅背，听着树叶沙沙的声响，逐渐放空心神。
人间很繁华，网络很精彩，但偶尔冥想一下，让大脑归于空白，也别有一番趣味。
思维在虚空中漫无目的的飘荡。
突然，一道年幼的声音将其摁了回去。
“妈妈，快看，有个死人！”
陆悠睁开眼睛，缓缓坐直身，顺着声音的来处看去。
说话的是一个小女孩，陆悠目测也就比自己膝盖高一丝。
两侧脸颊有着标准的婴儿肥，眼睛又大又亮，长相甜美，正被一名少妇抱着。
“呜！死人复活了！”小女孩吓得连忙把脑袋埋进少妇的长发里，瑟瑟发抖。
“瞎说什么，人家哥哥只是在休息！”少妇训了小女孩一句，满怀歉意的朝陆悠说道：“不好意思啊，同学，小孩子说话没大没小的！”
陆悠摇摇头，示意她不用放在心上，接着转身离去。
冥想还是找个少人的地方比较好，省得被好心人误会了。
第四百三十三章 怀念你穿校服的模样
中午时分。
首都大学某间饭堂。
陆悠与唐婉并肩而坐。
唐婉将自己餐盘里的一块鸡翅夹给陆悠，又从陆悠餐盘里夹走两块炸猪排，美其名曰，等价交换。
对着金灿灿的炸猪排一口咬下，清脆的咔嚓声响在颅内回荡。
面包糠与面粉混合经过油炸形成的外壳破碎，猪排蕴含的汁水在口腔散开，顷刻间，缤纷多彩的味道如烟火般绽放。
唐婉幸福的眯起眼睛。
真好吃！
高强度用脑一早上，加之个位数的气温，两者加持下，油炸食物所带来的幸福感难以用语言形容。
唐婉舔了舔嘴唇，看着陆悠餐盘中所剩下的五块炸猪排，内心蠢蠢欲动。
“老公，这猪排不好吃，我来替你解决！”说着，唐婉朝猪排递出自己的筷子。
陆悠用筷子将其拦下，面带微笑道：“不用麻烦，我自己来。”
“啧，小气鬼！”唐婉咂了咂舌，不满道：“你有五块猪排，分我两块怎么了？”
“你银行卡有几万存款，又不你分我？”
“你问我啊！”
“那么，请问唐婉同学，你愿不愿意分一半身家给你亲爱的男朋友？”
“不愿意。”三个字，唐婉说的那叫一个铿锵有力，斩钉截铁，“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我攒下来的钱，岂能让你白嫖？”
陆悠被唐婉的双标整笑了，道：“那我也说了，猪排是我买的，属于我私有财产的一部分，凭什么分你？”
“不一样。”唐婉摇摇头，一本正经道：“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所以我可以吃你的猪排，而你不能动我的存款。”
“又搞你那套强盗逻辑！”
经过一番拉扯，唐婉最终以一瓶豆奶的代价，换得陆悠的两块猪排。
含着吸管，嘬了两口豆奶，炸猪排残留的油腻感立马被冲淡了许多。
“两块半买两块猪排，真是亏到姥姥家！”唐婉晃着玻璃瓶嘟囔道。
“我可没有强迫你，这买卖是你自己非要做的。”陆悠提醒道。
唐婉幽怨的盯着陆悠，道：“人家的女朋友，要什么男朋友就给什么。我呢？不仅得不到你的关爱，想从你那拿点东西还得花钱换，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俩搁这做买卖。”
陆悠淡定的吃了两口米饭，唐婉的抱怨没有在他心里掀起丝毫波澜。
“如果你找到这种男生，可以问他女朋友，接不接受情侣互换。先说明，我是不介意的。”
唐婉贴到陆悠身边，两团柔软之物迅速包裹住陆悠手臂。
唐婉作出委屈巴巴的小眼神，眼角还假模假样的挤了两滴泪花。
“老公，你不爱我没关系，但你忍心让你以后的孩子挨饿吗？”
唐婉都主动发福利了，陆悠自然不会揪着不放。
“你这演技读会记真是屈才了！要不你转演艺圈？我叫咱爸投资一家经纪公司，捧你成影后有难度，上个一线还是没问题的。”
唐婉展颜一笑，仿佛先前泫然欲泣的模样就不存在过。
“拉倒！我喜欢刷剧，也可以演戏给你看，但要我站上大荧幕，绝对不行。一想到拍剧要和别的男演员搂搂抱抱，甚至亲嘴滚床单，我就头皮发麻，混身膈应，真不知道那些明星是怎么做到跟不喜欢的人进行亲密肢体接触而不排斥的。”
“鲁迅先生曾经说过，演戏就像强健，拒绝不了就全身心的享受。面对成名后的灯红酒绿以及大把钞票，区区心理排斥，想来那些演员们是能够轻松压制的。”
唐婉点了点头，赞同道：“有道理。要不是我成绩好又遇见了你，说不准也去当明星了，明星来钱太快了。”
陆悠并不否认，明星的确好赚钱，不过能真正收入口袋的，就不见得有多少了。
赚大头的，永远是顶上的经纪公司，明星也只是外表光鲜亮丽，实则任劳任怨的打工仔。
除了站在天花板，有资本独立的那几位。
然而，哪个行业的天花板会是个打工仔？科研的天花板有皇粮，能用专利赚大米，还可以青史留名，就连搬运工做到极致也能成国家首富，又何必拘泥于演艺圈。
陆悠始终认为，好挣大米的，永远不是哪个行业，而是登峰造极的人。
“话说回来，鲁迅真说过这话吗？”唐婉疑惑道。
“没说过吗？”
“有说过吗？”
“没说过吗？”
“有说过吗？”
“好吧，那就是周树人说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花了十来分钟把午饭吃完，然后将空餐盘置于统一回收处，准备离开食堂。
临近楼梯口，唐婉突然抓住陆悠衣袖，道：“等等，还不能走！”
陆悠停下脚步，问道：“怎么了？”
“你看那边。”
陆悠顺着唐婉指的方向看去。
五六米开外，一男一女两道熟悉的背影挨着坐在一起，举止稍显亲昵。
男生喝了口豆奶，随后将玻璃瓶推给女生，女生也不见嫌弃，咬住吸管直接喝。
陆悠一下子认出就两人是谁，道：“那不是痔疮和秦汐月吗？你想过去打招呼？”
唐婉翻了个白眼，无语道：“我看起来情商很低吗？”
陆悠煞有介事的点下头，道：“实不相瞒，是有点低。”
唐婉一记五指山拍在陆悠后背，神色不虞的警告道：“你再诋毁我一次，我就跟你翻脸！”
“不敢了！”陆悠举手示意投降，又道：“所以，你想让我看什么？”
“汐月和你舍友在一起了没？”
陆悠想了想，道：“据我所知，没有，起码痔疮没在宿舍里提及过。”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俩在搞地下恋情？”
陆悠想都没想就否认道：“不可能。秦汐月我了解的少，不做判断。但痔疮，他就一藏不住事的人，特爱显摆。以他的性格，要是交了女朋友，第一件事绝对是在宿舍里炫耀，而且至少嘚瑟个三四天。”
唐婉眉心成川，好似看到女儿早恋的老母亲般，生气道：“既然没在一起，又用同一根吸管，这合适吗？”
陆悠不以为然，好笑道：“你就是瞎操心！我从朋友过渡到恋人有一段暧昧期，在暧昧期搞点亲密小动作不很正常？”
“亲密小动作？我们那会好像没搞过吧？”
“你居然忘了？”陆悠敲了下唐婉的额头，没好气道：“自己认真想想，我们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拥抱，第一次相约下晚自习是什么时候？”
本来唐婉是没有印象的，陆悠这么一提，各种画面立马就浮现在脑海中。
“记起来了！那时你还没我高，才到我眉毛这，跟你站一块像一对姐弟。”
陆悠脸色顿时一沉，那是他为数不多的黑历史。
没办法，谁叫他发育晚。
人家初中猛猛长身高，他就跟龟爬一样，一年长一丢丢，进入高中才奋起直追，好在追上了，还反超了十来厘米。
“别哪壶不开提哪壶。”
“哟呵！”唐婉挽着陆悠胳膊，揶揄道：“急眼啦？就回忆一下往事，怎么还能急眼呢？”
对陆悠而言，旁人骂他数学垃圾，他只会淡然一笑，上一世的职称、各类奖项还有发表放论文足以证明他的水平。
但要是有人说他是个矮仔，尤其是唐婉，他绝对会上头，因为以前他真的是个矮仔。
陆悠深吸一口气，心里不断的念叨。
不要生气，不要生气。
她是你的女朋友，动手就成家暴了。
而且她有大扔子、大皮鼓，打死不好找同款想。
陆悠缓缓呼出一口气，暴躁的情绪也随之平息，并强硬的转移话题。
“我个人感觉，假如男女双方皆是单身，搞搞暧昧没什么大问题，本质是试探双方的心意和促进关系的转变，只要不是长时间搞。”
“你认为多长时间就算不合适？”
陆悠仔细思索片刻，道：“最多三个月，超过三个月还没确定关系的，某一方必然存在问题。”
“三个月啊！有点长了。其实暧昧一个月都没有进展，就很能说明问题了。”
唐婉很佩服电视剧和言情里暧昧好几年都没确定关系的男女主，是真能忍，比忍者神龟都能忍。
不过佩服归佩服，放在现实中，唐婉只会觉得这类人纯傻逼。
犹豫就别谈，想谈就别犹豫，有时间磨磨唧唧，早点在一起腻歪不好吗？就算不合适，也可以趁早解脱。
“诶，对了，汐月和你舍友这样子多久了？超过三个月了吗？”
“自九月份重逢开始算起，满打满算，刚过两个月，不过实际数据应该是小于两个月。”
从网友进化为朋友，再进化到暧昧关系，以张志创和秦汐月对待感情保守的性格，中间肯定需要时间积累。
这时，张志创和秦汐月两人吃完饭，端着餐盘起身离去，自始至终都没有发现有人在明目张胆的观察他们。
唐婉手指捏住陆悠衣袖，轻轻扯了扯，小声道：“老公，拜托你一件事。”
陆悠大概猜到唐婉说的什么事。
“你说。”
“多留意下你舍友，如果他只是想找个女生消遣，麻烦他高抬贵手，放汐月一马。”
“要是反过来呢？”
“那就叫他断了念想，他是首都大学数院的高材生，前途光明，为一个追不上的女生费时费心，不值当。”
陆悠捏了捏唐婉的脸蛋，笑道：“我还以为你会反驳我，说‘汐月不是这样的人’。”
看着陆悠的眼睛，唐婉不闪不避，直白道：“你说你对汐月了解少，我又何曾了解得多了？我和汐月终究相处得少，感情不深，她在我心目中的印象还是太片面了。”
“既然感情不深，那你为什么要我去留意？”
“在网络上看过太多不好的感情，我不想在现实中也看到，主角还是我认识的人。”
“你的拜托，我接下了，但是有条件。”
“什么条件？”
陆悠看了眼周围，低头凑到唐婉耳边，道：“好久没见你穿校服了，都快搞忘是什么样子了。”
唐婉耳朵一热，白嫩的脸颊也有些许泛红。
她自然是晓得，陆悠肯定不是单纯想看她穿校服的模样，而是想和穿校服的她做点人尽皆知的事情。
“你好变态！”
“一句话，行还是不行？”
“你让阿姨把校服寄来。”
“没问题。”
第四百三十四章 活动前夕
来到星期四。
笼罩天空长达四天的云层终于散去，蓝天重现，阳光散落大地。
得益于此，白天的气温有所上升，中午时分勉强能挤够着两位数边缘。
然而太阳一下山，北风一吹，气温又立马下降，在零度线附近徘徊。
傍晚时分。
陪唐婉吃过晚饭，又送她到学生会办公点楼下，陆悠返回宿舍。
推开门，走进宿舍，温暖的空气自四面八方而来，包裹陆悠全身。
一扇普普通通的木门，却隔开了一个四季。
“大神，接着。”
陆悠一转头，就看见一团阴影从宫庆手上脱离，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直直朝自己坠落。
阴影的体积较大，且质地松软，陆悠轻松将其接住。
“就不能放我桌面，非要扔给我？”
宫庆笑了笑，问道：“里面是你买的衣服吗？”
“算是吧。”
陆悠没有多解释，走到座位前，打开衣柜将袋子扔进去，反手关上柜门。
袋子里面装的确实是衣服，两套春华夏装校服，一件沈余音送唐婉的羽绒服。
前两天晚上，陆悠打电话给沈余音叫她寄自己和唐婉的校服来首都。
沈余音仿佛开了天眼一般，意味深长的来了句“早点睡觉，注意身体”。
陆悠给整不会了，想来自家爸妈平日玩得也挺大的。
这时，张志创站到宿舍中间，看了一眼三人，道：“大家都到齐了吧？正好商量个事。”
“啥事啊，搞这么正经的？”宫庆疑惑道。
见宫庆和陆悠都朝自己看来，而毕杨德还戴着耳机低头奋笔疾书，丝毫没有动静，张志创大步走过去，一把薅下他的耳机。
“牢毕，暂停你的作业，听我说话！”
看着张志创认真的表情，毕杨德很识趣的放下笔转过身。
“你说，我听。”
张志创回到原来的位置，开口道：“大家知道下周是什么日子吗？”
陆悠端起水杯喝了一口，道：“有话说直说，别卖关子。”
毕杨德灵光一闪，道：“伱该不会想说双十一吧？”
“没错，正是属于我们广大单身狗的光棍节！”
“停！”宫庆抬手打断张志创接下来要说的话，道：“别我们我们的，整个宿舍就你和牢毕是单身，我和大神都是有家室的人，不需要过什么光棍节。”
毕杨德向宫庆竖起中指，微笑道：“谢谢你，有被伤害到。”
张志创也是扯了扯嘴角，道：“没事，光棍节过不过，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各大电商平台开展的双十一购物节！”
宫庆靠着椅背，道：“我最近没有要买东西的打算。况且，我买东西从不挑日子，也用不着挑日子。”
“我也是同样的想法。”陆悠附和道。
张志创按耐住内心想给两人一拳的冲动，面无表情道：“知道你们有钱了，不用在我面前炫耀。”
毕杨德双手环抱，作出思考的模样，道：“我暂时想不到有什么要买的，再说了，我平时买虚拟物品比较多，而虚拟物品基本不会打折，双十一也不例外。”
“感情全宿舍就我一个在乎双十一的？”
三人齐齐点头。
“唉，行吧！”
张志创叹了口气，又道：“既然个人没有购物需求，那换个方向，你们觉得咱们宿舍缺什么？”
顿时，三人陷入沉思。
“我先来。”张志创率先说道：“自从暖气开放以来，我发现宿舍内的空气湿度又下降了一个层次，你们看。”
张志创撸起左手衣袖，右手食指在手臂上一划，指甲划过之处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迹。
张志创右手手掌再轻轻一抚，白色痕迹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浅红的印子。
“为了解决这一状况，我建议，装一台加湿器在宿舍，你们意见如何？”
张志创这话说到陆悠心里去了。
这几天在宿舍，白天还好，可以靠喝水补充水分，可一到晚上睡觉，无不是口干舌燥，又不敢多喝水，喝多了容易跑厕所。
要知道，陆悠如今住的宿舍没有独立卫生间，想上厕所只能去走廊尽头的公共卫生间。
大晚上进出宿舍，怕不是嫌舍友睡眠质量太好。
陆悠举手回道：“我支持装。近几天早上起床，喉咙干得快要裂开了，不装加速器属实遭不住。”
“你们怎么说？”张志创先后看向宫庆和毕杨德。
“我没意见。”
“我也是。”
“好，那就决定了，买一台加湿器。
张志创一锤定音，随后拿出手机，点开某东APP，在搜索栏中输入关键字，点击搜索。
片刻的卡顿后，形形色色的加湿器出现在屏幕上。
张志创手指滑动着屏幕，道：“加湿器的款式还挺多的，价格也有高有低，你们说买什么价位的比较好？”
“买两三百的？刚好每人出五六十。”毕杨德提议道。
“不急，让痔疮看看再说。”宫庆回道。
陆悠想了想，也拿起手机，对加湿器进行一番简单的了解，心里有了主意。
“痔疮，加湿器不用看了，看点其他要买的。”
张志创愣了一下，不解道：“为什么？不买加湿器了吗？”
“我自己出钱买就好。”
“这……加湿器毕竟是全宿舍共用的，让你一个人承担全部费用，不太好吧？”张志创皱眉道。
陆悠将手机放在一边，道：“我打算买个几千的，直接拉满配置，一步到位。你要实在心里过意不去，感觉良心受到谴责，非要帮我分担，我也不介意。”
“你当我什么没说。”张志创收回视线，接着道：“加湿器解决，还有人要提意见的吗？”
“我。”毕杨德举起由手，道：“洗衣液来几箱呗？消耗太快了，老去小卖部买也麻烦。”
“准了！”
……
另一边。
某间大教室。
唐婉坐在后排位置，手托脸颊，听着前边学生会会长的讲话，时不时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
这一届的会长是男生，身材一般，一米七出头的个子，宽厚的冬装下分辨不清胖瘦；颜值也一般，随意生长的三七分短发，缺少特色的五官，带有瑕疵的皮肤。
总体评价，扔在人群中就找不到的层次。
但他的眼神以及说话的语气都极具威势，唐婉曾正面感受过。
学生会迎新当晚，会长近距离的与唐婉这一批新生进行过谈话，纯纯是上位者对下位者的碾压。
整个过程，唐婉像只刚破壳的鹌鹑一样，缩在朴秀英的羽翼下瑟瑟发抖。
此次会议是常规会议，内容不多，无非就是对过去工作进行总结，该表扬的表扬，该反思的反思。
总结完毕，就是安排未来的工作，比如企业招聘宣讲的对接，双十一男生节的宣传和运转等等。
其中绝大部分事情，都与唐婉无关，她只是学生会下级部门的一个小透明，负责学校公众号文章的审核与推送。
简单来说，就是个义务打工仔，上头交代任务，打工仔只管执行。
不过，即便如此，唐婉依旧有认真在听，并偶尔做记录。
记录的不是会议内容，而是会长的说话方式、仪表神态、行为举止还有叙事逻辑。
说话很简单，有嘴就行，但如何把话说好，又是一门大科目。
不要小瞧语言的威力，最简单且最著名的例子，某位落榜美术生，靠一手慷慨激昂的演讲，笼络了一大批狂热的崇拜者，成功搅动世界风云。
约莫两小时，学生会工作结束。
唐婉背上书包，独自返回宿舍。
本来她想喊朴秀英一起走，结果人家还有事要忙。
看着朴秀英与会长从容不迫的交流，唐婉暗自感慨，自己还有很多地方要学习。
走在明暗交错的校道上，唐婉的脚步不急不缓。
一阵冷风吹过，卷起一地沙尘。
唐婉下意识驻足偏头，用手压住鬓角，披散的发丝与风同舞。
冷风来得快，去的也快。
风止后，唐婉简单理了理头发，将米白色针织的帽沿帽拉低少许，再度前行。
行至一盏亮黄的路灯下，唐婉再次停步，突发奇想的拿出手机，拍了照自拍发给陆悠，并配文。
【爱妃：老公，黑黑，怕怕～】
静待十来秒，陆悠的回信抵达。
【老公：哦。】
【爱妃：?】
【爱妃：你就不能当个暖男？】
【老公：抱歉，该技能尚未解锁。】
【爱妃：我想见你。】
【老公：那就想。】
唐婉气得直跺脚，要不是女生禁止进入男生宿舍，她高低得冲过去揍陆悠一顿。
【爱妃：你再这样说话，早晚会失去我！】
【老公：给你买了宵夜，酸奶配蓝莓瑞士卷，放在老地方，记得去拿。】
【爱妃：爱你一辈子，么么哒～】
经过五分钟路程。
唐婉走到女生宿舍旁边的大树下，在树木后方阴影处成功找到一个牛皮纸袋，里面装着陆悠所说的酸奶和瑞士卷，此外还有一小袋冬枣和一张便利贴。
便利贴上有一行飘逸的字。
既许一人以偏爱，愿尽余生之慷慨。
“真肉麻。”
唐婉故作嫌弃的嘟囔一句，小心翼翼的将便利贴对折收好，又拍了一张纸袋的照片发给陆悠。
【爱妃：什么年代了，还写情诗？】
【老公：不喜欢？】
【老公：那以后不写了。】
唐婉谨慎的左右瞄了几眼，确保没有人注意自己后，按下了语音键。
“我很喜欢，多来点。”
【老公：敬请期待。】
唐婉捂着脸傻笑数声，随后用力拍打两下脸颊，让自己冷静下来，再走出大树阴影，神色如常的往宿舍大门走去。
两分钟后。
唐婉推开宿舍门，喊道：“我回来了！”
温暖的空气中，身穿睡衣的萧爱仁和柳清梦，坐在各自的书桌前做着各自的事情。
“回来了？”萧爱仁转头看去，见只有唐婉一人，便问道：“就你一个吗？舍长呢？”
“她还有事，要在学生会多待一会。”唐婉急匆匆走到书桌前，翻出一本略显陈旧但保养得很好的笔记本，把便利贴夹入其中，接着如视珍宝般，将笔记本复归原位。
“真是怪了，你和舍长明明是同一届新人，怎么她就比你忙这么多？”萧爱仁凝眉不解道。
“世上没有两片相同的树叶，而人与人总归也是不一样的！”
唐婉加入学生会是为了历练自己，增长见识，对职务没有太大追求，做事自然不会像朴秀英那般尽心尽力。
“有道理。”萧爱仁认可的点了点头。
“对了！”唐婉从牛皮纸袋里拎出一袋冬枣，笑着问道：“你吃不吃冬枣？”
“吃！”
“清梦你呢？”
柳清梦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道：“甜不甜的？”
“不知道，我也刚拿回来，没尝过。”
“那就来一颗。”柳清梦竖起右手食指，道：“一颗就好。”
“行！”唐婉拿出自己用来吃泡面的碗，将整袋冬枣倒进去，而后连碗带枣递给萧爱仁，微笑道：“辛苦你了！”
萧爱仁瞪大眼睛，难以置信道：“让我去洗？”
“不然呢？想要好处，又不想付出，那怎么行？”唐婉理所当然道。
萧爱仁指向柳清梦，抗议道：“清梦也有好处，为什么不是她去？”
“因为你离宿舍门近啊！”
萧爱仁无话反驳。
“所以，洗还是不洗？”
萧爱仁撇撇嘴，不情不愿的接过夺接过冬枣，臭着一张脸离开宿舍。
不多时，萧爱仁一手端着泡面碗返回，另一手还捏着半颗啃过的冬枣。
“这冬枣可真够甜的，又脆又甜，去哪买的？”
唐婉挑了一颗半青半红的冬枣，整颗放进嘴里，回道：“不知道，我男朋友送的。”
萧爱仁顿时觉得，嘴里的冬枣不甜了，不仅不甜，还隐隐发酸。
“谈恋爱真就这么好吗？”
唐婉抽出一张纸巾，对折两下，接住自己吐出来的枣核，回道：“倒也不一定，得分人。和对的人谈恋爱，的确很好很幸福。”
“什么是对的人？”
唐婉没有解释，将第二颗冬枣抛入口中，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你亲自谈一次就知道了。”
“拉倒！”萧爱仁摆手抗拒道：“别想蛊惑我出洞穴，大学期间，这哥布林我当定了！”
“随你。”
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生活方式，唐婉不会认为自己觉得好的东西同样适用他人。
“哦，有件事差点忘了。”萧爱仁含着一颗冬枣，在vx上给唐婉发去了一个群邀请，道：“我拉你进群，你通过一下。”
唐婉拿起手机，好奇的点进聊天框，只见群名称上写着，《双十一男生节活动组织交流会》。
“啥玩意？这群干什么的？”
“不明摆着吗？”萧爱仁抬了抬下巴，道：“搞男生节活动的。”
“还有这节日？”唐婉目光移向柳清梦，寻求她的答复。
“我问过往届学姐学长，的确是有的。”柳清梦肯定道。
“行吧！”唐婉接受了现实，随即问道：“那既然有男生节，女生节是不是也存在？”
“嗯，男生节是双十一，女生节则是三月七。”柳清梦回道。
唐婉点击接受群邀请，又道：“你们商量好活动的安排了吗？”
萧爱仁将冬枣咬得咔嚓响，道：“具体细节有待商榷，暂定为早上送早餐外加一份小礼物，晚上再找个地方办集体派对。”
“这样啊。”
唐婉拉出椅子坐下，神情若有所思。
第四百三十五章 剑谱第一页
翌日中午。
陆悠安静的收拾书包，准备回家与唐婉过周末。
“卧槽！”
张志创发出一声惊呼，随即他的脑袋从床位探出。
“成绩出来了，大家快查！”
宫庆正在听国外的课程，闻言立马按下空格，拿起旁边的手机，问道：“去哪查？”
“学校教务处的vx公众号。”
陆悠和在打游戏的毕杨德也放下手头的事情，拿起手机进行查询。
点开vx，再点开教务处公众号，找到成绩查询入口，点击进入。
登录界面弹出一个窗口。
【账号信息已失效，请重新登录。】
陆悠眯了下眼睛，思索片刻，在密码框输入一串数字，尝试登录。
【账号无效或密码错误。】
接连尝试三次后，得到的都是同一个结果，陆悠停下了动作。
不是陆悠半途而废，而是系统发出提示，连续输错密码五次，账号将被冻结，需本人持身份证或学生卡前往办公楼找网管解冻。
不得已，陆悠只好走找回密码的流程。
姓名、身份证号、手机号码、短信验证码、邮箱匹配、密码重写。
一套繁琐的流程下来，陆悠总算成功登录账号，并明白了，为什么自己会记不住密码。
八位数起步的大小写英文加数字加特殊符号组合，一个月都用不着一次，能记住就怪了。
毕竟陆自身常用的密码都是姓名拼音加生日的排列组合。
与此同时。
“我查到成绩了！”张志创飞速从上铺落到地面，灵活得像只吗喽一样。
“考了几分？”宫庆问道。
“英语94，正常发挥。数分92，有点拉了，本来预计是95起步的，也不知道错在哪。几何98，啧，差两分满分，血亏。最后是高代，八……”
话语戛然而止。
张志创好似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瞳孔放大，身体如遭雷击般轻微的颤抖。
“你到是把话说全啊！高代到底几分？”宫庆催促道。
“估计考个八字开头，自卑了，没脸告诉我们。”
毕杨德轻飘飘的一句话，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见张志创精气神皆散，化作一条燃尽的香灰，失魂落魄的坐到书桌前，翻开了高等代数的教材。
“本人张志创在此立誓，从这一刻起，不打游戏、不、忘记女人、戒掉手艺活，全身心投入学习，直至生命的尽头。如有违背，人神共诛！”
宫庆目光转向毕杨德，问道：“你信吗，牢毕？”
毕杨德摇摇头，道：“信痔疮的鬼话，不如信我是秦始皇。”
考虑到张志创刚埋葬过去的自己，泥土的湿气都还没散，宫庆和毕杨德也不好在他坟头上蹦迪，只能凑到一块，小声讨论彼此的成绩。
“牢毕，你英语多少分？”
“一般般，没多少。”
“没多少是多少？给个准数！”
“96。”
“96叫一般？那我95算什么？”
两人讨论得热火朝天，陆悠并没有兴趣参和，收起手机，继续整理物品。
于他而言，考试不过是在现有知识框架下，利用个人所学，根据题目要求进行搭积木。
只要基础扎实，知识面够广，取得好成绩是必然的。
桌面收拾干净，再把杯子里的水喝光，陆悠背上书包，朝宫庆和毕杨德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宿舍。
看着关闭的宿舍门，宫庆又问道：“牢毕，你说大神的数分、高代、几何能不能全部满分？”
“保守估计，九成概率全部满分。”
“啧啧啧，真可怕！”
“嗨，人和人的差距有时比人和狗的差距还大，习惯就好。”
“你是狗？”
“我不是，你是。”
“滚你的。”
……
隔壁女生宿舍。
唐婉悠闲的坐在椅子上，一边啃冬枣，一边观看vx群里的聊天记录。
“舍长，你们还没商量好男生节的礼物吗？”
萧爱仁像个富人家的小女仆一样，站在朴秀英身后，给她肩膀做按摩。
“舍长，婉婉姐跟你说话了。”
朴秀英端起热气袅袅的水杯，轻轻抿一小口，从容道：“急什么，有道是‘慢工出细活’，况且男生节还有几天，时间充裕的很，过两天再做决定也来得及。”
“不就送个礼物，有必要搞这么麻烦？依我看，咱班男女比例刚好一比一，正正好一对一送礼物，直接省去讨论环节。”
柳清梦放下手中的杂志，视线飘向萧爱仁，清淡的眼神看得她混身发毛。
“怎……怎么了？有问题吗？”萧爱仁缩着脖子问道。
“没问题，你的建议很好，下次别建议了。”柳清梦捧起杂志，继续翻阅。
“舍长，我说错话了吗？”萧爱仁有些不知所措。
朴秀英拍了拍萧爱仁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从我的角度出发，你的建议没毛病，在男生节，以同班同学的身份，给男生送一份礼物很正常，但你忽略了很重要的一点，有些女生是有对象的”
“有对象就不能给其他男生送礼物了？谁定的规矩？”
朴秀英愣住了，萧爱仁说的太过理直气壮，她脑子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柳清梦“啪”的一声合上杂志，起身钻入床帘中。
“我睡觉了，你们小点声。”
唐婉也背上书包，来到萧爱仁身边，摸了摸她的头，慈祥道：“小爱同学，好好当个哥布林，洞穴外面的世界太危险了，不适合你。”
说完，唐婉挥挥手，离开了宿舍。
“什么嘛！谈个恋爱都要被条条框框限制，我还谈来做什么？作茧自缚吗？”
朴秀英听见了萧爱仁的抱怨，也没有说什么。
观念发自于世界观，而世界观由成长环境和成长经历形成，改变一个人的观念就如同改变一个人的世界观，近乎不可能。
这也是为什么，网络上经常会因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而掀起骂战。
谁都认为自己是对的，谁都想改变对方，谁都不愿意主动接纳。
“舍长。”
萧爱仁的呼唤拉回了朴秀英的心神。
“嗯？”
“你以后会找男朋友吗？”
朴秀英的脑海中浮现出陆悠的脸。
如果陆悠单身，朴秀英还有几分兴趣，可惜，她的性格和受到的家庭教育，都不允许她当第三者，更何况是舍友的第三者。
“短时间内没这个打算，至于以后，以后的事谁说的准。”
……
唐婉走出宿舍大门，远远看见前方十来米的大树下有一道修长的身影，正45°角仰头望天，
冷风吹过，带起了风衣的下摆，也吹动了他略长的短发，让本就唯美的画面更添了几分萧瑟悲凉的意境。
突然，唐婉眼角的余光捕捉到两名窃窃私语的女生。
似乎是被人灌了一大碗鸡汤，其中一名女生拿着手机，大胆的朝陆悠小跑而去。
唐婉眼神一凝，凌厉的气息环绕全身。
夫前目犯是吧？
苍穹之上，乌云密布。
陆悠手握三尺青锋，身化流光，急速飞驰。
正前方，一个由黑雾组成，堪比操场大小的骷髅头在不断逃窜。
陆悠手腕一转，横剑于前。
丹田内，由灵气压缩成的湖泊剧烈沸腾，磅礴的灵气鱼贯而出，经过经脉运转化作锋锐的剑气凝聚于剑身。
骷髅头顿时汗毛倒竖，如果它有汗毛的话。
自打练成滴血重生的功夫，骷髅头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感知过死亡的威胁，以至于连死亡的味道，它都忘却了。
然而这一次，仅仅只是一道尚处在充能中的剑气，就激活了生物埋藏在灵魂深处对死亡的本能恐惧。
若是剑气充能完毕，不用直接命中，怕是隔空蹭一蹭，骷髅头都觉得自己要灰飞烟灭。
于是，它毫不犹豫的发动底牌。
滚滚浓烟从骷髅头周身冒出，飞遁速度激增，在空中留下一道恍若彗星的尾巴。
“哼，想逃？”
陆悠原地止住身形，元神感知牢牢锁定骷髅头的位置。
“闪电旋风劈！”
剑尖自左向右划过虚空，一道横贯天地的剑气赫然显现，以超越元神感知的速度朝骷髅头扫去。
剑气所过之处，万物退避，时空紊乱。
就在两者快要碰撞的瞬间。
“同学，同学！”
陆悠回归现实，天空依旧湛蓝，没有被黑雾遮挡，而他也不是出入青冥，匡扶正道的大剑仙。
陆悠脑袋回正，顺着声音来处看去。
喊他的是一名女生，个子有点小，比唐婉矮一截，大约在一米五五左右，长相甜美，皮肤白皙，鼻尖和脸蛋泛着些许红色，也不知道是被风吹的，还是在害羞。
“有事吗？”
女生挥了挥手机，小心的试探道：“能不能恰个v？”
“我……”
陆悠刚要拒绝，就感觉自己的右手手臂陷入一片柔软中。
“不好意思，他的手机归我掌管。你要实在想加vx，可以加我的。”唐婉脸上挂着疏远又不失礼貌的微笑，双手紧紧搂住陆悠手臂，生怕被人抢了去。
女生的脸愈发红润，朝唐婉鞠了一躬。
“抱歉，打扰了！”
说完，女生以来时两倍的速度跑回去，拽着小伙伴忙不迭的溜走了。
见两人没了影，唐婉的笑容转瞬消失，双手也随之收回。
“可以啊，都学会摆pose勾引小女生了！说吧，外边还有几个姐妹是我不知道的，一次性说出来。”
“吃醋了？”
陆悠笑了笑，伸手想要捏捏唐婉的脸，被她抬手扫开。
“莫要挨我，赶紧把话说清楚！”
陆悠摊开双手，无辜道：“我哪知道站着发呆都会有女生找我要vx，怪我太优秀咯？”
唐婉食指在陆悠胸膛上连戳几下，没好气道：“谁家好人发呆会45°角望天的？”
“我啊！”
唐婉白了陆悠一眼，道：“给我个合理的解释，不然今晚分房睡。”
“真分房吗？那我不解释了，正好可以独占大床。”
唐婉神秘一笑，拽住陆悠的衣领往下一拉，贴着他脸侧说道：“你不想重回高中校园了吗？”
陆悠：……
忘了还有这一茬。
说完，唐婉松开手，道：“来吧，让我听听你的狡辩。”
陆悠抚平风衣上的褶皱，道：“其实也没什么，我望天单纯是在幻想自己当剑仙飞天遁地的场景。”
闻言，唐婉翘起嘴角，笑容中三分新奇七分嘲笑。
“你一个数学家，居然会想仙侠的事？有点幽默了！”
陆悠也不气恼，淡然回道：“与职业无关，男人有点中二病很正常。再说了，穿越这种扯淡事都实打实发生在我身上，即便仙侠世界真的存在，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你说对吧？”
唐婉面露思索之色，点头道：“说的有几分道理。那假如时光倒退，回到你穿越的那天，你面前出现两个选项，一个是仙侠世界，另一个是我们现在的世界，你会选哪个？”
“用得着想的？当然是仙侠世界！”陆悠毫不迟疑道。
“为什么？修仙真就这么好吗？”
“相信我。”陆悠直视唐婉的眼睛，认真道：“没有任何一个男人忍得住不去追求足以对抗大自然的伟力，就如同人类在不断追求更强大的能源一样。”
“那我呢？”唐婉右手指着自己，问道：“我怎么办？不要了吗？”
“如果我登上巅峰你还活着，我就过来把你接走，如果你死了，那我只能说声对不起。”
陆悠双手负在身后，摆出一副看破红尘的世外高人模样。
“心中无女人，拔剑自然神。剑谱第一页，忘掉心上人。”
“你敢抛弃我？”唐婉握拳威胁道：“你要是敢抛弃我，我死后就化作你的心魔，日日夜夜缠着你！”
“哼！阻我道途者，斩！”
陆悠一记手刀劈在唐婉额头上，随后在她不可思议的目光中，飞快溜走。
唐婉立马反应过来，迈开步子追上去。
“居然对我动手，反了天了！”
“小小心魔，吃我一招闪电旋风劈！”
“我还牢大爆扣呢！赶紧给我站住！”
一番追逐战后，陆悠终究是败在自己对唐婉的心意上，不忍看她太劳累，放了一个太平洋的水被她成功逮住。
陆悠仰天长叹，悲哀道：“想我堂堂陆大剑仙，上天斩金乌，下海屠蛟龙，却还是看不破一个‘情’字！”
唐婉一手抓着陆悠胳膊，一手撑腰喘气，稍微稳住呼吸后，不屑道：“就你这身板，还下海屠蛟龙，下海拍片就有你份！”
“何意啊？看不起我六块腹肌是吧？”
“懒得跟你扯。”唐婉站直身，挽着陆悠手臂，道：“回家去，家里的田地快旱死了，急需你灌溉。”
“啊？我上的不是夜班吗？”
“窗帘一拉门一关，管你白天黑夜！”
第四百三十六章 日后
星期六早晨。
陆悠左手扶腰，右手提垃圾桶从房间踱步而出。
明明睡足了八个小时，他却感觉比没睡之前还要疲惫。
想来也是，从昨天中午回到家，一直到晚上十点多，就连晚餐期间，他和唐婉不是在耕田就是在耕田的路上。
纸巾用了一卷，毛巾换了四五条，床单换了一套，沈余音寄来的春华校服更是直接要不得了。
“不行，以后再这么疯狂，怕是三十岁不到枪杠子就报废了，得节制才行。”
陆悠绑好垃圾袋的袋口，走到玄关前随手放下，转身进入厨房，开始准备早餐。
房间内。
温暖的空气中，飘着一股浅淡的难以言喻的气味。
唐婉闭眼蜷缩在被窝内，事实上，她已经醒了，但没有起来，而是选择赖床。
人们常说，没有耕坏的田，只有累死的牛。可一块田被来回的耕种，岂能没有损伤？
唐婉现在是腰酸背痛，四肢乏力，一点都不想动弹。
就在这时，床头柜上传来手机铃声。
“谁啊，大早上的，周末都不让人睡觉！”
抱怨归抱怨，唐婉还是挣扎着撑起上半身，背靠床头，拿过手机接通电话。
“喂？”
【任务分配完成，记得看群消息，收到记得回一句。】
话音刚落，还不等唐婉回话，电话已然挂断。
“好高的效率！”
从电话声音和电话内容分析，来电人十有八九是朴秀英。
“先进群看看分配给我的任务是什么。”
唐婉将额前散落的头发拨到脸颊两侧，随后点开vx，进入群聊天，往上翻看聊天记录。
仔细浏览一番后，唐婉默默在群里抠了个“1”。
男生节活动已经安排妥当，共分三个环节，一早餐，二礼物，三派对。
全班十五名女生，每人都被分配到任务。早餐环节四人，礼物环节五人，派对环节四人，朴秀英和副班长总览全局，把握细节。
礼物环节又细分三小节，分别对应三样礼物，写明信片、折纸星星、买花。
唐婉负责买花，因为周末就她住校外，比其他人更方便。
就个人而言，唐婉并不排斥这项任务，甚至还正中她下怀。
买花可以在和陆悠外出约会过程顺路完成，顶多花个十几二十分钟，至于买花的钱，最后会进行汇总报销。
“就是不知道买什么花合适。”
唐婉重新躺回床上，红紫色长发如墨汁滴入清水般晕开。
花，不是随便送的。
不同日子，不同场合，不同对象，都有不同的对策。
总不能在清明节给活得好好的老爸送白色菊花吧？
那可真是个带孝子！
“送玫瑰？不行，同学关系送玫瑰感觉怪怪的。送康乃馨？貌似更蠢了。茉莉花？花骨朵太小，不适合单送。”
唐婉脑海中闪过十数种花，但又被她一一排除。
原因无他，都是同学之间送不出手的。
“好像……只有一个答案了。”
唐婉再次拿起手机，点开群聊天。
【唐婉：征询下大家的意见。】
【唐婉：你们觉得送百合可行吗？】
五分钟后，讨论结束。
唐婉的提议通过，此外，还收到两位女生的委托。
一位是隔壁宿舍的，唐婉认识，但不熟，另一位是柳清梦，都拜托她帮忙买一捧白玫瑰混搭茉莉。
唐婉望着天花板，若有所思道：“说起来，我还没给老公送过花，要不我也送一束？”
正所谓，说曹操曹操到。
下一秒，房门打开。
陆悠一手撑着门沿，眼神平淡的看向唐婉。
“醒了就起床，早餐做好了。”
“能不能在房间里吃？”
“你说呢？”
“唉，固执的男人，一点都不懂得变通！”唐婉一个收腹，摇摇晃晃的坐起身，朝陆悠敞开怀抱。
陆悠后撤一步退出房间，摆出防御的架式，警惕道：“你要干嘛？昨天一下午加晚上还没把你喂饱吗”
“滚蛋，你想来我还不愿意让你弄呢！累得要死！”唐婉凶狠的瞪了陆悠一眼，没好气道：“赶紧抱我出去！”
“你自己没腿？”
“腿酸，走不动路！”
“我腰就不酸了？”
“就问你抱，还是不抱！”
迫于唐婉的淫威，陆悠只好走到床边，将她打横抱起。
“这下满意了？”
唐婉双手搂住陆悠脖子，换上甜甜的笑容，并亲了他一下。
“谢谢老公，老公你真好～”
陆悠突然觉得腰不酸了。
“爱妃，趁时间还早，晨练一会？”
“算了，我不用你抱了。”
唐婉从陆悠身上落地，穿好拖鞋，转身走进卫生间。
约莫过了十分钟。
唐婉梳洗完毕，落座于餐桌前。
陆悠准备的早餐很普通，两碗黑乎乎的杂粮粥，两个水煮蛋，两条巴掌大小的香煎鲳鱼，外加一碟香油捞粉，非常经典的粤式早餐。
不过，普通归普通，唐婉倒是一点也不嫌弃，端起碗筷就开吃。
唐婉自认不是什么金贵的人，山珍海味她吃得起，粗茶淡饭也同样咽得下，何况这有粥、有粉、有鱼、有菜的，也算不得粗茶淡饭。
当陆悠端着一杯热水走进餐厅，就看见唐婉嘴巴鼓鼓的，手上还捏着半颗啃过的鸡蛋。
“你吃东西都不等人的？”
唐婉艰难的咽下嘴里的食物，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陆悠。
“我发现，你和我妈真是越来越像了，爱管人，爱唠叨。就比如刚才那句话，我在家起码听过不下一百遍，尤其是家里来客人的时候。”
“是吗？但有些东西只有我能给你，而阿姨给不了。”
“这我不否认。”
陆悠坐到唐婉旁边，把水杯里的水一口气喝光，道：“下次记得，早起第一件事就是喝水。”
“知道了，妈。”
“喊谁妈呢？”陆悠不轻不重的拍了下唐婉头顶，又道：“待会吃完早餐你来收拾碗筷，有问题没？”
“没问题。”
家务，家务，家中事务，作为小家的一份子，自然得参与其中。
一阵风卷残云，桌面只剩下零碎的鸡蛋壳。
唐婉摸了摸肚子，估摸有个八分饱。
“老公，你下午有安排吗？”
陆悠捞过唐婉一只手，左按按，右捏捏，从手掌按到手指，又从手指捏回到手掌。
“有没有安排，取决于你想让我做什么事。”
唐婉感觉自己的手就像个解压玩具一样，被陆悠整来整去。
“我的手就这么好玩？”
“严格来说，你身上的一切都好玩。”
唐婉一脚踢向陆悠小腿，骂道：“死变态！”
“咋俩都一样，谁也别说谁。”
唐婉看了眼外边湛蓝的晴空，道：“今天天气挺好的，我下午想出去晒太阳。”
“去哪晒？”
“万达广场。”
“逛街就逛街，扯什么晒太阳？”陆悠一脸无语。
“好吧，我就是想逛街，你陪我。”
“买不买东西？”
唐婉摇摇头，道：“不买，我要争当勤俭持家小能手。”
“行，睡过午觉就出门，但相对应的，晚上我需要两小时的学习时间，你不能来捣乱。”
“成交。”
……
下午时分。
陆悠牵着唐婉走在街道上。
阳光打落，暖意融融，就连时不时吹拂而过的北风，也不再如往日那般令人脸庞生痛。
如此天气，属实让人心情大好，唯一的缺点，就是旁边还有一条车来车往的大马路。
“爱妃，明年找时间去踏个青吧！”
“嗯？这么突然？”
“想不想去？”
“可以啊！偶尔离开城市，去亲近大自然，呼吸新鲜空气，感觉挺不错的。”
两人拐过几个弯，来到临近万达广场的街道。
这街道是一条美食街，两边全是买吃的门店，牛蛙、烧烤、火锅、奶茶、还有地方特色，样样齐全。
不过由于现在是下午，距离晚上的闹市还有几个小时，目前只有奶茶店是正常营业，其余的还处于开门前的准备阶段。
“老公，看那边，有家新开的糖水铺！”唐婉拍了拍陆悠，手指指向侧前方。
陆悠抬眼看去。
恰如唐婉所言，的确是新开的店。因为上一次来的时候，那个位置是卖臭豆腐的，且店门摆了两排花圈，招牌下方还挂有一条横幅。
上边写着，开业大酬宾，全场买一赠一。
“有活动诶，咱们过去看看吧！”唐婉兴致勃勃道。
陆悠睨了唐婉一眼，道：“说好的勤俭持家呢？”
“看看又不一定要买。”
“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两人进入店内，服务员小姐姐热情的招呼道：“二位喝点什么？”
陆悠快速浏览一遍菜单，心底有了着落。
表面上看是糖水铺，实则为另类的奶茶店，两者都是卖饮料的。
区别在于，前者是传统派，后者是维新派。
“一杯鲜姜纯甘蔗红糖轻牛乳，一杯黑芝麻黑桑葚黑枸杞红糖轻牛乳，分开装，谢谢。”
“正常糖吗？”
“最少糖。”
“好的。”服务员小姐姐滴滴滴一通操作，扯下一张小票递给陆悠，道：“两杯一共十六。”
陆悠掏出手机调出付款码，见唐婉杵着一动不动，便说道：“愣着做什么？拿票啊！”
“哦。”唐婉连忙伸手接过小票，道：“事先声明，是你主动买糖水给我的，我可没有叫你买。”
“谁说买给你的，我就不能一个人喝两杯？”
“我觉得你喝不下。”
“喝得下。”
“喝不下。”
“喝得下。”
五分钟后。
唐婉双手捧着热乎乎的杯子，小嘴含住吸管，喝得那叫一个欢快。
见她高兴，陆悠的心情也畅快。
“好喝吗？”
唐婉点了点头，道：“让我试试你的。”
“给。”
唐婉对准陆悠送到嘴边的吸管，猛嘬一口。
各种颗粒物顺着水流冲击口腔，牛奶的醇香、红糖的甜腻还有桑葚的苦涩混杂一起，形成一种无法用语言形容的怪味。
唐婉的眉头顿时皱成一团，表情也显得有些扭曲。
按捺着不适，唐婉勉强咽下嘴里的古怪液体，道：“好难喝！这么难喝的东西你是这么下得去嘴的？”
“难喝吗？”陆悠再次咬住吸管，吸气、下咽，表情全程没有变化，“我觉得还好吧！味道中规中矩，就是残渣有点多，口感不行。”
“你的味觉系统指定出问题了。”
“说不定有问题的是你不是我。”
从街头到街尾，吵吵闹闹，走走停停，花了十来分钟，两人手中的饮料几乎同时见底。
唐婉也看见了此次外出的真正目的地，位于街尾的花店。
唐婉眼珠子一转，立马计上心头。
她将空杯子塞给陆悠，说道：“老公，你到后边美宜家那坐一会，我去趟厕所，很快回来。”
“需要纸巾吗？”
“不用，我自己带了。”
“好，你去吧。”
“不要趁我离开就勾搭小女生！”唐婉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指了指陆悠的，严肃道：“我无时无刻都不在盯着你！”
陆悠不由一笑，捏了捏唐婉的脸蛋，回道：“上个厕所哪来这么多话！”
“我走啦，不要太想我！”
目送唐婉的远去直至看不见，陆悠按照先前说的，坐到美宜家门前的长椅上，拿出手机刷新闻。
不知不觉，一刻钟过去。
陆悠抬头朝唐婉离去的方向望去，脸上浮现几分焦虑。
“上个厕所要这么久的？该不会掉坑里了吧？”
陆悠正准备打电话询问情况，一捧幽蓝的花束直直怼到面前。
“Surprise！”唐婉的脑袋从花束后方探出，笑吟吟道：“等很久了吗？”
陆悠悬着的心总算落地，本来还想责备唐婉两句，但看着她的笑脸，话到嘴边又说不出口了。
“以后要做什么，提前说一声。”
“想给你个惊喜嘛~”
陆悠起身接过唐婉手中的花，轻轻把她搂入怀里，问道：“所以，你送花的目的是什么？”
唐婉脸颊贴着陆悠锁骨，柔声道：“为了感谢你对我长期的照顾呀！”
陆悠嘴角微微翘起，道：“我不信，你不是无风起浪的人。”
唐婉撇撇嘴，男朋友太了解自己，有时不真不是一件好事。
“好吧！”唐婉离开陆悠怀抱，如实道：“其实是下周双十一男生节，我们班女生决定送男生每人一朵花，恰好我分配到的任务是买花。想着以前我从没送过花给你，就顺路买了一捧。”
“哦——”陆悠眯了下眼睛，似笑非笑道：“原来我是顺路的。”
唐婉又一次扑到陆悠怀里，撒娇道：“哎呀，顺路不也证明了你在我心目中的地位吗？所以好事都有你一份！”
“行了。”陆悠拍了拍唐婉后背，道：“放开吧，周围人可都在看着。”
“看就看呗，闪瞎他们的狗眼！”
陆悠也由得她，反正自己又不亏。
“话说回来，还有男生节这个节日吗？”
“你没听说过？”
“没有。”
“等双十一那天你就知道了。”
第四百三十七章 志创的反常
双十一当天。
晨光初现。
唐婉关掉吵个不停的手机闹钟，睡眼朦胧的坐起身。
“小爱，你那边的早餐弄好了没？”
【快了，在过滤最后一份豆浆。】
“时间还算够，稳着来，不急。”
【嗯，知道了。】
唐婉撩开床帘，明亮的灯光打来，她下意识的闭上眼睛。
待适应后，唐婉重新睁开眼，顺着梯子慢慢爬下床。
环顾一圈宿舍，除了朴秀英还坐在书桌前照着镜子描眉，萧爱仁和柳清梦都不见了人影。
“大家起的好早！”
“都有事坐，不早起怎么行？”朴秀英收起眉笔，仔细检查一遍眉毛，确认无误后，问道：“你的花什么时候送到？”
唐婉将手机从枕头边摸来，点亮屏幕看了眼时间，回道：“约的七点半，还有半小时。”
“跟好进度，有问题及时汇报。”
“好的。”
唐婉披上羽绒服，抱着脸盆走出宿舍。
过了十分钟。
唐婉洗漱完毕折返回来，朴秀英也化好精致的妆容。
眼睛轮廓分明，眼角微微上调，眉毛细长浓密，嘴唇鲜红，皮肤的瑕疵被尽数遮掩，与化妆前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朴秀英这手神乎其技的变脸术唐婉已经看过好几回了，但每回她都忍不住震惊。
“舍长，你什么时候开始学化妆的，熟练度也太高了！”
朴秀英摘下发箍，被束缚的金发自然散落。
“中考结束那个寒假，我妈教我的。”
“你高中也是化妆上学的？”
“对。”
“你学校允许吗？”
朴秀英拿起一旁的围巾，缠在脖子周围，回道：“不化浓妆，不影响成绩，简简单单打个粉底，画画眉，学校才懒得管。”
唐婉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开始挑选着装。
“不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往脸上抹一堆化学物质，就不难受吗？而且对皮肤也不好。”
朴秀英身形一顿，眼神幽深的盯着唐婉。
“你以为我愿意？要是人人都像你和清梦一样天生丽质，谁希罕化妆？费时费力又费钱。”
唐婉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躲到柜门后，小声道：“对不起，是我欠考虑了。”
朴秀英挥了挥手，道：“没事，我先走了，你也抓紧时间，拿到花就过来集合。”
唐婉点头应下。
七点四十分。
唐婉揽着一大两小共计三捧花抵达男生宿舍楼前。
“副班，花放哪？”
唐婉所在班级的副班长，全名罗玉青，戴着一副细框眼镜，留有黑色过肩单马尾，额前无刘海，面容清秀温婉，身形高挑纤细。
在班级里与人和善，行事果断干脆，效率极高，深受同学认可。
“给我吧！”罗玉青走到唐婉跟前，接过她怀里最大的一捧花，微笑道：“辛苦你了。”
“分内之事。”
随后，拜托唐婉买花的隔壁宿舍女生和柳清梦也先后过来拿走自己的花。
看着洁白无瑕，花瓣上还带有几滴水珠的玫瑰，柳清梦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柔和的笑意。
“婉婉，你不打算送花给你男朋友吗？”柳清梦问道。
唐婉正打量门口进出的人群，闻言笑道：“你又知道我没送？”
“你的意思是？”
“订花那天是他陪我一起去的。”
柳清梦瞬间明了，随后又问道：“你男朋友收到你的花，他开心吗？”
“不知道，我男朋友将情绪直接表达出来。不过我说晚饭想吃烤肉自助餐，他很爽快就答应了。”
“那应该是开心的。”
这时，罗玉青拍了拍手，吸引众女生的注意力。
“班长带男生们下楼了，大家做好准备！”
唐婉的任务在把花交出去的那一刻就完成了，接下来站一旁当个花瓶即可。
不多时，班长领着十来名男生与众人汇合，场面立马热闹起来。
“哎哟，真有早餐啊？”
“花和礼物都有，班长没水我们！”
“泪目了，人生第一次收到女生礼物。”
其中一位社牛达人大大咧咧的凑到装有早餐的泡沫箱前，探头观望。
“哇，这三明治哪买的？也太简陋了！该不会是自己做的吧？”
负责三明治制作环节的女生顿时皱眉回怼。
“免费做给你吃你还挑上了？不爱吃别吃，没人逼你。”
“嘴两句都不行？”
“行，当然行！嘴人是你的自由，但不分你早餐，也是我的自由。”
自高三环球旅游开始一直到现在，唐婉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参与过班集体活动了，见到这打打闹闹的场景，感觉还挺有意思，嘴角不由得翘起。
“卧槽，快看，女神对我笑了！”
“说尼玛呢？明明是对我笑的！”
唐婉笑容一敛，默默后退两步。
“靠，女神不笑了，都怪你！”
“怪我个屁，是被你吓的！”
唐婉仰头望天。
看来一个人下头与否，和智商没有太大关系。
……
另一边。
陆悠和毕杨德照例跑了十圈运动场，顺带跑完运动世界校园最后两公里，接着坐在场边休息一番，便动身返回宿舍。
路过食堂大门前，毕杨德停下脚步，问道：“吃早餐吗？”
陆悠本想答应，转头瞧见食堂内人挤人的场景，立马改变主意。
“人太多了，我迟点再吃。”
“行。”
两人就此分开。
毕杨德走进饭堂成为人海的一份子，陆悠则沿着校道继续往宿舍方向走。
临近宿舍楼。
陆悠远远就看见宿舍大门旁聚集了三十多个人，有一位还是里里外外、熟得不能再熟的。
陆悠二话不说，加快脚步靠近。
“在等我吗？”
唐婉一回头，惊喜溢于言表。
“你怎么从后边过来的？难不成男生宿舍还有后门？”
“我刚跑完步回来。”陆悠抬手摸了摸唐婉的脸，光滑细嫩，还有一丝凉意。
也不知是不是错觉，陆悠隐约间听到了几声玻璃碎裂的声响。
“对了，你吃早餐了吗？”
“还没。”陆悠摇了摇头，眼角的余光瞥见周围男生手上的豆浆和三明治，便笑道：“你给我准备了？”
“没有，不过我可以请你吃，去不去？”
“绕个路吧，这个点宿舍旁边的食堂人太多了。”
“没问题，出发！”
唐婉向罗玉青打了声招呼，转身搂住陆悠胳膊。在众人情绪各异的注视下，两人携手离去。
“女神居然有男朋友，我的初恋结束了！”
“不一定，万一他俩是兄妹呢？”
“绝了！这种自欺欺人的话都能说出口，出去别说我俩一个宿舍的。”
“你听不出我这是口嗨？”
“你不像口嗨，你像嘴硬。”
罗玉青一步挪到朴秀英身边，小声问道：“朴总，唐婉的男朋友有点帅啊！你知道他的底细吗？”
朴秀英双手环抱，冷淡的回道：“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不会说，你去问本人。”
“啧，没劲。”
……
陆悠和唐婉两人绕了百来米，来到另一间饭堂。
这间饭堂位于宿舍与教学楼截然相反的方向，所以用餐的人不多。
两人没花多少时间，分别打了一碗皮蛋瘦肉粥、一根油条，外加一笼香葱猪肉蒸饺，随意寻个位置并肩而坐。
唐婉手拿勺子，怼进黏稠的粥里缓慢搅拌，丝丝缕缕的热气飘然升起。
“老公，你早上没课吗？”
“有课我还能坐这陪你吃早餐？”陆悠好笑道。
“有道理。”
唐婉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几口气，再张嘴吃下。一股暖流自胃部而起，迅速蔓延全身。
“话说，老公，你是不是每天都晨跑呀？”
“差不多。”陆悠扯下一截油条塞进口中，道：“只要在学校住，不碰上下雨天，我基本都跑。”
“那你运动校园跑了多少？”
“今早正好跑完80公里。”
唐婉心里一喜，夹起一只蒸饺送入陆悠碗内，讨好道：“那个……老公大人，我有个不成熟的想法……”
不等唐婉说完，陆悠就直接打断道：“没门，你自个跑，我不会帮你的。”
“为什么？这点小事你都不肯帮我，以后还能不能一起睡觉了？”
陆悠无视掉唐婉故作委屈的小表情，平静道：“你自己都说是小事了，又何需我帮忙？”
“我穿黑丝给你看。”
“不看，腻了。”
“周末我陪你打游戏。”
“你太菜，我带不动。”
“你帮我跑两公里，我一天不打扰你学习。”
“诶！”陆悠眼前一亮，道：“这个好，我答应了。”
唐婉握紧拳头，她好想不顾一切的一拳捶死陆悠。
“你就这么嫌弃我？”
“嫌弃倒不嫌弃，主要是我对学习爱得深沉。”陆悠一本正经道。
“信你个鬼！”
“你还剩多少公里没跑？”
唐婉想了想，不确定道：“好像是十公里。”
“十公里，换算下来就是五天自由学习时间，血赚啊！
啪！
唐婉挥动右手，用力拍在陆悠大腿上，面带微笑道：“别太得寸进尺，小心牛子我给你咬掉！”
陆悠浑身一紧，幻肢莫名感到一阵疼痛。
“你有点吓人了。”
“是你挑衅在先，怪不得我。”
吃掉唐婉夹给自己的饺子，又喝了一口粥，陆悠接着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跑？今晚吗？”
“今晚不行，班里搞派对，全班人都要参加，没时间，明晚跑吧。”
“哦，几点结束？”
“九点多，不超过十点。”
“要我去接你不？”
“不用，又不是回家住，没有接的必要。再说了，三十来号人，就我一个要人接，多尴尬。”
“行，听你的。”
……
晚上八点。
陆悠按下Ctrl+S键，随后长出一口气，像是燃烧殆尽般，瘫倒在椅子上。
耗费一个多月时间，论文答辩PPT总算完成了。
虽然，肖量说答辩形式为非正式，PPT可以随意写，起初陆悠也是这么想的。
但到了实际动手的时候，陆悠本能中对于完美的追求就开始悄无声息的运作。
PPT的模板不行，改进一下；标题还有正文的字体得规范，改进一下；论文的引用要清晰，改进一下。
这改改，那改改，工作量立马翻了几倍。
当然，高付出自然有高回报，最后的PPT成品深得陆悠的心，就算用于正式答辩，也绝对没问题。
“还是发给肖教授过过目吧！”
陆悠重新握住鼠标，将PPT和论文放进一个压缩包内，分别在本地、手机、云端做好备份，再用邮箱发给肖量。
完事后，陆悠拿过水杯准备打水。
一回头，就看见毕杨德坐在自己身后，手上还托着一盒红薯干。
“你在干嘛？”
“观摩大佬的日常行为。”
陆悠有些无语，伸手抽出一条红薯干，咬下三分之一，道：“你今晚不打游戏吗？”
“我本来就不是天天打，要学习的。”
陆悠不置可否，转而问道：“你那女网友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了？”毕杨德一脸天真道。
陆悠踢了毕杨德身下的椅子一脚，道：“别装蒜，你知道我的意思。”
“就一普通网友，能有啥？”
“不愿说就算了。”
陆悠懒得深究，叼着红薯干转身离开宿舍。
五分钟后。
陆悠捧着水杯返回，毕杨德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手捧红薯干，纹丝不动。
“你还有事吗？”
“我很好奇。”毕杨德指了指陆悠的电脑，道：“你是如何做到PPT写一百多页的？”
“等你亲身经历一遍论文答辩就明白了。”陆悠没有解释，因为解释不通。
“我估计，到我毕业论文答辩也写不了百来页的PPT。”
“那就得看你论文的深度了。如果你的论文实打实是自己完成的，且具有开创性，百来页PPT不算什么。”
“嗨，还开创性，能不被导师当成学术垃圾就算大成功！”毕杨德自嘲式的笑了笑，道：“不说这个了，你今晚不用陪唐婉吗？”
“她班里搞男生节聚会活动，全班人都要参加。”
“Whatthefuck？男生节还有聚会活动？为什么我们班没有？”毕杨德震惊道。
陆悠坐回自己的座位，放下水杯，回道：“人家班男女比例一比一，我们班七比一，拢共就四个女生，能一样吗？”
“真是艹了！”毕杨德抓起一条红薯干扔进嘴里，用力咀嚼。“早知道就不选这破专业了，课程又多，考试又难，女生还少。”
陆悠嗤笑一声，道：“女生多有什么用？里面又没你女朋友。”
“大神，不带你这么伤人的。”毕杨德幽怨道。
“实话实说罢了。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女不在多，择一而终。找不到女朋友的人，丢进女人堆里，一样找不到。”
“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咔嚓。
轻微的开门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我回来了。”
张志创抱着一个半人大的箱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嫩大一个纸箱，你买了什么？”毕杨德好奇道。
“都是零食。”张志创弯腰将箱子放到地上并打开，豪气道：“双十一发福利，看上哪些随便拿！”
“真的假的？你会这么大方？”毕杨德话里话外，满是怀疑。
“我记得牢毕你喜欢吃坚果。”张志创蹲下身，从一堆零食中翻出一盒混合坚果塞给毕杨德，道：“赏你的，不要太感激我！”
“还有陆哥，你好像喜欢吃甜食来着。”张志创又翻出两袋麻薯，摆到陆悠桌面，接着再次抱起箱子，道：“还想吃什么，随时找我，牛肉干、鱿鱼丝、鸡翅啥都有！”
说完，张志创抱着箱子返回自己的座位。
毕杨德凝视着张志创的背影，道：“不对劲，很不对劲！”
陆悠也是同样的想法，但不急于表现出来。
“哪不对劲？”
毕杨德收回视线，转头看向陆悠，道：“痔疮平时那么节约，吃炒粉都不舍得加蛋的一个人，居然舍得买大几百的零食？更别说，他也没有吃零食的习惯。”
“事出反常必有妖，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第四百三十八章 干就完了
时间一晃，一周过去。
随着日期不断靠近十二月，天气也是愈发寒冷，即便是一天气温最高的中午，也不再超过两位数。
在过去的七天里，除开周末回家的两天，陆悠时常留意着张志创的举动。
表面上看，张志创没有丝毫异样。
依旧嘻嘻哈哈，脸皮厚若城墙，在宿舍看到有人学习就去嘴两句。
然而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违和感。
午晚饭张志创回宿舍的时间早了，偶尔会仰头发呆，上课还和陆悠等人坐一排，简直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于是，两天前，陆悠准备找张志创好好谈谈。
结果他又跟个没事人一样，恢复以往的状态，上课屁颠屁颠的坐在秦汐月身边，下课又跟着一块走，晚上不见人影，直接给陆悠整不会了。
难不成是情侣闹矛盾？
想到这，陆悠便不再打算插手。
人家小两口的私事，他一个外人有什么资格插手？万一是什么独门的玩法呢？
下午六点。
日落月升，天空回归原始本色，城市亮起万家灯火。
上完最后一节课，陆悠与三位舍友分开，朝走廊另一边踱步而去。
正处下课的时间点，走廊的人很多，陆悠只能见缝插针，穿梭在人与人之间的夹缝中。
但一堵由三名女生手挽手组成的墙壁硬生生拦住了陆悠的去路，其紧密程度，堪比沙皇的禁军之墙。
艹了，在走廊还要当连体婴？
鉴于前边不远就是楼梯口，陆悠忍了下来，没有骂出口，跟在叹息之墙后边龟速前行。
当墙体进入开阔地的瞬间，陆悠一个侧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超过去，并往楼上走。
紧赶慢赶，陆悠终是抵达会计系上课的教室外。
貌似是老师拖堂，教室内的学生才开始大量的往外涌。
在拥堵人群中，陆悠一眼找到唐婉的位置。
既不是心有灵犀，也不是机缘巧合，单纯是因为唐婉那头褪色的红紫发足够吸人眼球。
与此同时，唐婉也发现了陆悠的存在，小声和身边的女生说了几句话，便小跑过来。
“你……”
“别说话，快走！”
唐婉抓住陆悠手腕，拽着他飞速下楼。
离开教学楼，闯入班驳的校道，成为拥挤人流的一份子，唐婉才放缓脚步。
“走这么快，你是在逃难吗？”陆悠询问道。
“差不多吧！”唐婉抱着陆悠胳膊，柔软的身体也随之贴过去，道：“我怕走慢点你会被我班里的女生围住。”
“什么意思？你们班的女生都看上我了？”
“少臭美了！”唐婉嫌弃的推开陆悠的脸，道：“自打上周双十一你当着我全班同学的面出现，班里人就都知道我谈恋爱了！”
“知道就知道呗！我们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关系，身正不怕影子斜。”陆悠不以为然道。
“唉，你不懂啊！”
唐婉叹了口气，浑身散发出疲惫的气息，好似熬了三个通宵几近猝死的程序员一般。
“男生还好，他们脸皮薄，不会来问东问西，但那群女人，是真的八婆！一有机会就跑过来围追堵截、打探消息，恨不得把你的底裤颜色都扒出来！”
陆悠不动声色的提了下裤头，道：“实在麻烦，就漏点消息告诉她们，反正我是你的人，别人也抢不走。”
这番话，唐婉很受用，把陆悠抱得更紧了。
饶是搁着几层冬装，陆悠也能明显感觉到两团极具弹性的柔软之物。
“不行，不能告诉她们。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要是遇到个疯婆娘，给你敲个闷棍来一手霸王硬上弓，过几年牵个孩子上门索要身份，那我岂不是亏大发了？”
“你怕不是女频看多了，现实里哪来这么变态的女生？”
唐婉板着脸，严肃道：“脱胎于现实，而现实超脱于，不要太高估人类的下限！”
“行吧，那我以后出门都戴个摩托头盔，保证任达华都砸不死我。”
“铁裤衩也得穿，这样就算被打晕了，别人也拿你没办法。”
“过分了啊！”
行至体育场前，陆悠止住脚步，道：“没记错的话，你运动校园好像还剩两公里？”
唐婉拿出手机查看一遍，道：“确实还剩两公里。”
“今晚跑完它？”
“走。”
进入体育场，内里人非常多，拥挤程度堪比米缸里的米。
为了不被人流冲散，唐婉只好模仿起八爪鱼，紧紧缠着陆悠胳膊。
陆悠拽回被唐婉扯开的衣领，无奈道：“尊重的唐婉同学，你能不能稍微放松一下？我手臂都要被你拉断了。”
唐婉锤了陆悠胸口一拳，怒道：“喊老婆！”
“老婆，麻烦你高抬贵手。”
“不抬，断了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陆悠：……
“我突然想换个女朋友。”
“你确定？”唐婉眯起眼睛盯着陆悠，道：“世上可没几个女人有我这么贤惠的。”
“贤惠？呵！”陆悠忍俊不禁，道：“咸你有，慧你也有，但贤惠我是一点都没看见！”
“哼！看来你近视的度数不浅，周末我就带你去配眼镜！”
排了好一会的队，两人才将书包交到学生会行李寄存处寄存。
塑胶跑道边。
陆悠摆开驾势，开始做热身运动。
“爱妃，那你手机给我，顺带把运动世界校园APP开开。”
“不用了。”唐婉站到陆悠身边，也有样学样的拉伸筋骨。“收尾的两公里，我打算自己来。”
“那我看你跑？”
唐婉瞥了陆悠一眼，道：“男女原为陌路人，小伞遮雨共同行，你应该陪我跑。”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跑步是你必须完成的课业，不是我的。”
“照样算你一天零干扰学习时间。”
陆悠话锋一转，微笑道：“同甘共苦，是为夫的职责。”
经过简单的热身，感觉身体的肌肉都拉伸到位了，两人没继续磨蹭，一起走进跑道内。
先是慢走五十米，接着逐渐提速。五十米后，两人正式进慢跑状态。
由于两人配速存在差距，为了照顾唐婉，陆悠的步距和步频都有所降低。
两圈过后。
陆悠依旧神情淡定，呼吸自如，而旁边的唐婉，则是姿势变形，进气跟不上出气了。
陆悠及时带着唐婉减缓速度，切换为行走模式。
“看你这喘不过气的样子，怕是上大学之后就没再锻炼过了吧？”
唐婉一手叉腰，奋力调整呼吸节奏，直到缓过劲来，她才回道：“你以为我不想锻炼？白天要上课，晚上不是去学生会，就是跟你谈恋爱，哪里来的时间？”
看着唐婉因为运动而泛红的脸颊，陆悠心里有了想法。
“谈恋爱本质是两人维系感情，重点在人而不在场所，我们可以来体育场一边跑步一边谈。”
唐婉翻了个白眼，道：“你还是换个女朋友吧！我这小身板经不起你折腾。”
“我是为了你好，趁年轻，多多运动，有益健康，还能保持身材。要是等肚子长出游泳圈再想减肥，可就得花十倍力气。”陆悠语重心长道。
“又来了，又来了！我就知道你是我妈派来监视我的卧底，说话都跟她一模一样！”
见唐婉如此抗拒，陆悠不好多言，物极必反。
况且，锻炼跟学习类似，要想起效果，需本人自发进行，外人强迫只会造成逆反心理，毫无作用。
“好了，我不说你了。”陆悠捏了捏唐婉的手掌，道：“锻不锻炼都随你，我只希望你能身体健康。”
唐婉拍拍胸口，自信道：“放心，包建康的！”
闲散的走完一圈，唐婉自觉体力恢复得差不多了，便迈开腿，重新跑起来，
陆悠从容的跟在一旁，甚至还犹有余力，时不时扯几句闲话。
“过两天又是周末了，有什么特别想吃的吗？”
“盐焗鸡？老鸭汤？还是啫啫排骨煲”
“要不吃西餐？有段时间没吃牛排了，怪想念的。”
唐婉很想回答，然而她怕自己憋着的这一口气一旦泄出去就跑不动步了，只能强忍着。
于是，在陆悠连续不断的念叨下，唐婉跑出了人生中最为折磨的八百米。
不仅要在嘴巴被封印的前提下听陆悠报菜名，还得忍受馋虫在空荡荡的腹中作乱。
不多时，手机里程数提示音响起，两人也刚好回到起跑处。
唐婉双手撑着膝盖，喘的上气不接下气，与其相反的，陆悠跟个没事人一样，脸不红心不跳，就连呼吸也只是急促了少许。
陆悠轻抚唐婉的后背，笑着调侃道：“爱妃，你这体力是真不行啊，得多练练！”
唐婉扭头看向陆悠，不服输的回道：“能榨干你就足够了！”
“是吗？”陆悠脸色一沉，冷声道：“我觉得你榨不干。”
“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缓过劲的唐婉直起腰，挑衅道：“有本事你今晚把我干趴下。”
“等周五，我明天有早课，不想回家。”
“可以就近开房。”
“我拒绝。我不希望未来某一天在网站偷拍区看到我主演的大电影。”
唐婉把脸凑到陆悠面前，坏笑道：“啥网站啊？给我一个呗！”
“用得着我给？你随便找个梯子一搭，墙外多的是”
就在唐婉还想多问两句时，一道柔软的声音在两人耳边响起。
“你们是准备逃学吗？可我记得学校应该没有限制学生的进出吧？”
“汐月？你什么时候来的？”唐婉诧异道。
“刚进来不到十秒钟。”秦汐月如实回道。
“来跑运动世界校园？”
“对。”秦汐月点了点头。
陆悠往秦汐月身后眺望，潮水般的人群中，却见不得熟悉的身影。
“就你一个？痔疮不陪你？”
面对陆悠的询问，秦汐月下意识偏过头，眼神有些躲闪。
“嗯，我想一个人走走。”
陆悠和唐婉相视一眼，皆看见对方心里的想法。
有情况！
“突然想起，我还有两圈没跑，你们聊。”
说完，陆悠没有半点拖泥带水，拔腿就跑。
看着陆悠一点点缩小的背影，秦汐月问道：“大神很喜欢跑步吗？”
唐婉想了想，回道：“从锻炼身体的角度看，应该算喜欢。”
“跑的快不快？”
“这我就不清楚了，毕竟没有测过，不过肯定比我快。”
静默了一小会。
秦汐月收回目光，转而放到唐婉身上。
“聊几句？”
唐婉微微一笑，就等你这句话。
两人走到旁边的台阶处，扫掉地面的碎石，并肩而坐。
唐婉理了下头发，率先问道：“聊什么？”
秦汐月双手抱着膝盖，道：“你和大神从认识到在一起，期间隔了多久？”
唐婉心底估量片刻，道：“我们是六月末认识的，同年最后一天确定关系，差不多半年时间。”
“半年，一对男女由陌生人发展为恋人，你认为快还是慢？”
“不好说。”唐婉皱起眉头，面露思索道：“认识到产生好感，再到谈恋爱，前后是两个不同的阶段，一见钟情又另说。”
“那假如，有这么两个人，认识一年又八个月，中间虽存在十七个月的异地，但几乎每天都有vx联系。再然后经过两个月面对面的暧昧，双方皆知晓了对方的心意，却还没在一起，你觉得正常吗？”
唐婉听了一半就知道，没有所谓的假如，全是秦汐月的亲身经历。
“实话告诉我，是你有问题，还是张志创有问题？”
“呃……我说的是假如。”
唐婉一副“我早就看穿一切”的表情，道：“你这话就跟我思政老师一个样，说是忘记了初恋，却把十七年前分手的日子记得无比精准，纯纯的欲盖弥彰。”
闻言，秦汐月索性不再遮遮掩掩。
“我也不知道是谁的问题。”
秦汐月下巴搁在膝盖上，失去焦距的眼眸中倒映着来往的学生，迷茫且忧伤。
“手牵过了，电影看过了，同一根吸管用过了，甚至上周双十一他送我零食，我还明确表示过，我不收男朋友以为其他男生的礼物。可他还是装聋作哑，宁愿将零食拎回去，也不向我表白，到底是为什么？”
“别想太多。”唐婉抚摸着秦汐月的后脑勺，轻声安慰道：“当一名男生能狠下心忽视心仪女生的示好，那必然是有某种不可抗力的因素影响着他，比如说健康状况、家庭压力、理想追求之类的。”
“那我该怎么办？”
“简单！反正你都确定张志创喜欢你了，何不直接堵上门，坦白自己的心意，然后顺势问他回避感情的理由。”
“啊？有点太直球了吧？”秦汐月脸上露出几分为难之色。
“长痛不如短痛，总好过你自己一个人胡思乱想。”
唐婉这话说到秦汐月心里去了。
事实上，她早就不想和张志创搞暧昧了。明明互通心意，硬是在来回拉扯不表白，也不知道在拉扯谁。
“诶，唐婉，你和大神当初是谁先表的白？”
唐婉眨了眨眼睛，道：“你猜？”
“嗯……”秦汐月沉吟半响，回道：“就大神那副冷淡的性子，我实在想象不出他深情表白的场景。”
“哈哈哈！”唐婉一时没忍住笑出声，道：“你猜对了，的确是我表白的。不怕实话告诉你，我当时的情况跟你现在差不多，都是隔着一张窗户纸搞暧昧。后来某一天晚上，我着实憋不住了，直接把他拖进小树林a了上去。”
“大神同意了？”
唐婉点了点头，微笑道：“如今回想起，就觉得那时的自己好蠢，明明一句话、一个拥抱就能捅破的窗户纸，结果愣是拖了近两个月。”
“所以啊，少女！”唐婉揽过秦汐月肩头，鼓励道：“感情的事，不要瞻前顾后，顺畅你的心声，大胆干就完了！”
……
陆悠沿着跑道一口气跑了五圈，待到看见唐婉朝自己招手，才放慢速度靠过去。
左右不见秦汐月的人影，而唐婉的面部表情也看不出异样，陆悠便猜测，两人聊得应该挺不错的。
“走，吃香锅去。”
说完，陆悠牵起唐婉的手，往体育场入口走去。
“你不问我们聊了什么？”
“想说你自然会说，不想说问了也白问。”
“啧啧！不愧是我看上的男人，就是善解人意。”
第四百三十九章 XP里多少带点白
时间在平平淡淡的日子里，无声无息的流逝。
转眼间，一个月过去。
十二月中下旬的一个下午。
数院办公楼某间办公室内。
冒着热气的茶水从茶壶口处涌出，撞击在光滑的茶杯上，发出咕嘟咕嘟的声响。
“言语清晰，仪态自然，逻辑通畅，面对提问，从容不迫，对答如流，陆悠，你真是第一次答辩吗？”肖量将茶杯推到陆悠面前，嘴角含笑着问道。
“谢谢教授夸奖。”陆悠端起茶杯，轻抿一口，摇头笑道：“只是正常发挥，不足为道。”
“谦虚过头可就是自负了。”
“实话实说罢了。”
陆悠前世经历过的大场面不知多少，菲尔兹奖颁奖典礼他都去过，小小的非正式答辩，压根难不倒他。
肖量不知从何处掏出一盒绿豆糕摆上茶几，说道：“我昨晚抽空检查了一遍你的论文，基本没什么问题，可以找期刊发表了。”
对此，陆悠早已打好了腹稿，回道：“可以的话，希望教授帮我找个合适的二区期刊发过去，麻烦您了。”
“我还以为你要发一区？”肖量调侃道。
“教授，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倒不是陆悠拿不出一区的论文。
前世能在三十不到的年纪评上教授，手里肯定是有好几篇上了一区期刊的优秀论文，不然也过不了职称评审机构那一关。
但有是一回事，掏不掏又是另一回事。
一区论文属于底裤级别的东西，得等到合适时机再用。类似于核弹，大国对垒，肯定先是你来我往试探一番，哪会一开场就核弹对轰的。
肖量双手交叉合拢，问道：“你有多大把握能过审？”
陆悠拿起一块绿豆糕，拆开外层包装纸，就着茶水一同吃下，回道：“保守估计，九成。”
“剩下一成呢？”
“地球毁灭、外星入侵、灵气复苏、丧尸爆发等一系列不可抗力因素。”
“你小子！”
肖量笑着拍了陆悠肩膀一掌。
他是陆悠论文的把关人，也是代数领域的资深教授，陆悠论文处于什么水平，他比谁都清楚。
离一区差了点水准，但上个二区妥妥的。
“那就提前恭喜你，拿下明年的国奖了。”
大一新生，成绩优异，还有一篇二区期刊论文，肖量完全想不到陆悠落选国奖的理由，黑幕也不可能。
凭陆家的背景，只有陆悠黑得了别人，没有人黑得了他。
“国奖我不是很在意，要不你找上头商量商量，看看能不能让我明年就毕业，到你手下读博？”
“干脆让学校聘请你当我同事算了！”肖量没好气道。
“我可以的，只要学校顶得住舆论的压力。”陆悠一脸认真道。
“滚蛋，年龄不大想的倒挺大！真以为有一篇二区论文就能和我并排坐了？没熬个十几年，你哪来的资历当教授？”肖量不留余力的骂道。
陆悠没有反驳，因为肖量说的确实没毛病。
资历长时间积累下来的，天赋转换为成果也需要时间。
陆悠自信科研水平不比肖量差，但自信没用，得社会认可。社会认可了，上头才会给教授职称。
陆悠瞅了眼墙上的挂钟，随即拍拍裤腿上的绿豆糕碎屑，起身问道：“你还有事吗，教授？没事我就回去了。”
肖量眉头紧蹙，道：“说你两句你还不乐意了？想当年……”
眼见肖量摆出长篇大论的姿态，陆悠赶紧打断道：“我女朋友还有十分钟下课，我要去接她。”
“接女朋友下课？”肖量眉头稍微舒展了些，道：“多大个人了，又不是幼儿园小孩，下课还用得着接？”
“用不着，但她见到我会开心，她开心了我也开心。”
肖量莫名被塞了一嘴狗粮，差点没把牙齿酸掉。
“行了，行了！”肖量嫌弃的朝陆悠摆摆手，道：“接你女朋友去吧！省得在这膈应我。”
“有空见，拜拜，教授。”
“拜拜，下篇论文有头绪了记得找我！”
离开办公楼，踏上沥青铺设的校道，朝教学楼方向走去。
平日能三人并肩的人行道，此时有三分之一被堆积的白雪覆盖，显得有些狭窄。
自打进入十二月，老天爷仿佛设置了一个定时程序，隔三差五就会下一场蒙蒙小雪。
起初，唐婉作为一枚土生土长、鲜少见雪的月省人，对于下雪天还是非常兴奋的。
拽着陆悠四处踩雪、打雪仗，还演了一场“今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头”的戏码。
直到听闻隔壁学院，有位从未见过雪的愣头青，在外边踩雪摔断了手，唐婉一下子老实了。
能待在室内就待在室内，即便出门，也是打起十二分精神，一步一个脚印，生怕摔倒。
看着近乎淹没了整个天地白色，陆悠没有像古人那般满怀愁思，反而有几分欢喜。
在陆悠心里，白色象征着安宁、高贵、纯洁，用人话来说，就是逼格高。
试问，哪个男生的XP里不沾点白字？比如白发、白丝、白嫖、白老虎。
一边欣赏雪景一边前行，回过神时，陆悠已然身处办公楼前，下课铃也恰好响起。
“呵，还真巧！”
陆悠轻笑一声，走到唐婉必经之路旁，双手揣兜，靠墙而立。
本来陆悠是想玩手机的，奈何天气太冷，还时不时吹风，他不舍得摘手套。
经过的人群犹如遇上暴雨的溪流，初时零星三两，而后某一刻，化滔天大河，汹涌奔腾。
其中，一条精美的小鱼自河水中跃出，落到陆悠面前。
“不是说好了，不要来接我的吗？又惹得班里人注意了！”
言语中带着埋怨，可唐婉脸上的笑意却是没有丝毫的掩饰。
陆悠站直身，帮唐婉理好她脖子处略显松垮的围巾，笑道：“你就当我是来物色二房的。”
“哈！就你，二房？”唐婉的目光在下方停留片刻，不屑道：“你连我都才勉强喂饱，有那个能力找二房吗？”
“你真是……”陆悠掐住唐婉的脸蛋，面带微笑的咬牙切齿道：“越来越不要脸了！”
“跟里学的！”唐婉硬气的回道。
小小的打闹过后，两人手牵手往最近的食堂走去。
唐婉哈出一口白雾，问道：“你论文答辩的怎么样，还顺利吗”
陆悠扫掉粘在唐婉头发上的少许雪花，道：“你猜？”
唐婉眯起眼睛，似笑非笑道：“你猜我猜不猜？”
感觉到唐婉释放出的杀意，陆悠轻咳两声，道：“教授跟我说，明年国奖有我名。”
“也就稳了咯？”唐婉搂着陆悠胳膊，咧嘴笑道：“到时奖金记得分我一份哈！”
“你就不能自己拿国奖？”
“花自己的钱哪有花别人的爽，你说是吧？”唐婉朝陆悠送了个会心的眼神。
“呵呵。”陆悠懒得跟唐婉辩驳，问道：“过几天就是圣诞节了，有什么计划吗？”
“上课、吃饭、睡觉、刷剧。”
“没了？不准备庆祝一下？”陆悠诧异道。
“不过洋节。”唐婉义正言辞道。
“礼物也不想要？”
“我不送，所以你也别送。”
陆悠用审视的眼光打量着唐婉，狐疑道：“不像你的风格啊！你平时不是啥日子都要掺和一下的吗？”
“今日之我非昨日之我，我已经改变，不再是那个缺少安全感、时常需要礼物来维系感情的小女生。”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行吧！等下我就打电话，让人取销掉订好的位置。”
唐婉心神一动，连声问道：“什么订好的位置？为什么要取消？”
“一家很火的海鲜煲，本来想圣诞节晚上带你去试试的，谁知道你说不过洋节，就只好取消了。”陆悠耸了耸肩，无奈道。
“等等！”唐婉右手像爪子般紧紧抓住陆悠手腕，一本正经道：“中华文化，海纳百川，偶尔体验一下异国风情，想来祖宗也是认可的。”
“祖宗还说，饭后逛街有助消食。”
“这恒河里。”
……
傍晚时分。
陪唐婉吃过晚饭，又被她拖进阴森小道啃了几口，陆悠才得以返回宿舍。
临近期末，有几门课已经上完了，加之天气寒冷，出门不便，张志创、宫庆以及毕杨德三人全都在宿舍，一起有说有笑的打游戏。
张志创：“牢毕，上边有块发光的蓝矿，你搭跟绳，我去挖。”
毕杨德：“马上，我背包满了，先去回收。”
宫庆：“牢毕、痔疮你们俩在哪啊？这里好黑，我好怕！”
张志创：“你不会按tap看地图找过来？”
宫庆：“我不敢动，我怕被跳脸，还是你们来找我吧！”
张志创：“服了，一个挖矿游戏到你手里成恐怖游戏了！”
宫庆：“我原地挖坑装炮台了，快来找我。”
陆悠脱掉身上厚重的保暖衣物，站到毕杨德身后，看着他的电脑屏幕，问道：“你们在玩什么？”
毕杨德通过一旁的镜子瞥了陆悠一眼，随即摘下一边耳机，道：“回来了？论文答辩如何？”
“准备找期刊发表。”
“可以啊，不愧是大神！”
毕杨德打心底佩服陆悠，同样的年龄，他顶多自学完大二的内容，而陆悠都走上科研的道路了，而且走出了不短的距离。
“你论文打算是直接上一区期刊吗？”
“你当一区期刊是青楼里的姑娘，说上就能上的？”
“对你来说不就是？”
陆悠扯了扯嘴角，道：“非常感谢你这么看得起我，但我还没强到你口中那个地步。”
毕杨德还想多说两句，宫庆的惊恐声突然响起。
“怪潮来了！牢毕快来集合！”
“我先打完这把游戏，待会再向你请教论文的事。”
毕杨德仓促应付陆悠一句，随即戴上耳机，操作屏幕里的小矮人，一个钩爪朝宫庆方向荡去。
“老宫，别似，你爸来了！”
“卧槽，老宫，你ma那枪头对着我一顿猛射是怎么回事？对着怪打啊！”
“怪太多了！我打不准！”
“艹，你个彩笔！风灵月影，启动！”
第四百四十章 三角定律
圣诞节当天。
东方的老天爷勉强给了西方的耶稣少许薄面，小小的降下一场雪，让缤纷多彩的首都白了头。
早上七点半，天刚亮。
陆悠穿戴整齐，拍了拍张志创的床板，道：“痔疮！上课了，痔疮！”
连着喊了四五声，床帘内才有反应。
“上个屁的课！老师不说了，自习课可以不去的吗？”
“所以你就不去了？”
“爱去你自己去，别吵我睡觉。”
闻言，陆悠也没多说什么，转头拍响宫庆的床板。
“老宫，醒了没？”
“醒了。”
“怎么说？跟我和老毕一起去上课？”
宫庆撩开床帘，回道：“不了，我买了十点回尚海的机票，等会收拾一下就去机场。”
陆悠愣神片刻，问道：“这就回家？不考期末试了？”
“期末试不还有两周吗？反正没课，不如回去陪女朋友，等考试再过来。”
“可以的，我要是你女朋友，一定爱死你。”
跟宫庆闲聊几句后，陆悠背起书包离开宿舍，到饭堂简单吃了顿早餐，径直赶往教室。
走过白雪覆盖的校道，再绕几圈楼梯，陆悠顺利进入教室，坐在先一步抵达的毕杨德旁边。
毕杨德的视线从书本移向陆悠，问道：“就你一个？老宫和痔疮呢？”
陆悠拉开书包拉链，拿出一沓厚厚的A4纸，回道：“老宫润回家找对象了，痔疮还躺在床上没起来。”
毕杨德眉头一挑，惊讶道：“回家可还行，不考期末试了？”
“说是到时再飞回来。”
“还是钱太多导致的。”
话音刚落，只见一只白皙的小手拿着一个苹果落在陆悠面前。
“你们在聊什么？”
陆悠抬头看去，恰好对上秦汐月带着好奇的双眼。
“我们在讨论为什么痔疮还不向你表白。”
秦汐月的脸就如同吡罗红遇上RNA，氢氧化钠撞见酚酞，当场红了。
毕杨德也是心头一跳，惊叹道：“大神，你也太直球了！直接把桌子掀翻，你让痔疮以后怎么玩？”
“怎么玩？”陆悠嗤笑一声，不屑道：“挽弓搭弦都几个月了还不射箭，我的建议是都别玩。”
秦汐月又拿出一张明信片立在苹果旁，小声辩驳道：“你们别这么说志创，他不表白肯定有他自己的想法。”
“你就没怀疑过他是在养鱼？”
秦汐月连连摇头，坚定道：“我相信他。”
毕杨德的眼泪差点没忍住。
凭什么！
凭什么痔疮那么猥琐都能有女生对他死心踏地，而我没有！
“痔疮倒是好运气。”随即，陆悠不再把话题放在两人的感情上，转而看向面前的苹果与明信片，问道：“这两样东西是给谁？”
“给唐婉的圣诞节礼物，麻烦大神帮我转交一下。”
“好，我替她谢谢你。”
张志创不在，秦汐月自然不会和陆悠两人坐一起，转身朝班里的其他女生走去。
陆悠也将苹果和明信片放进书包，等到下午与唐婉见面时交给她。
“大神。”
“什么事。”
陆悠一扭头，就看见毕杨德一副亖人般的表情。
毕杨德指着自己的脸，情绪低迷的问道：“我是比痔疮差吗？”
陆悠从头到脚，认真打量毕杨德一番，回道：“客观评价，你比痔疮帅，家里条件也比痔疮好，学习上也稍胜半筹。”
“那为什么……”
陆悠像是看穿了毕杨德心里的想法，道：“为什么他有对象而你没有？”
毕杨德没有回答，算是默认了。
陆悠拿起笔，拔下笔盖，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等边三角形，随后又在三个角旁边分别写下学习、社交、游戏三个词。
“人的时间是有限的，就如同三角形的度数和一样，只有180°。如果其中两角的角度大了，剩下的那个角的角度就得变小。
老毕，以你的条件，我不相信没有女生对你产生好感。但你的时间和精力都放在了学习和游戏上，对周围的人际关系几乎毫不关心。
我、痔疮、还有老宫，我们都是一个宿舍的，同吃同住，所以关系还可以。但稍微远一点的，你就两眼一抹黑了。举个例子，你认全班里的人了吗？”
毕杨德扯了扯嘴角。
不得不说，陆悠这话直击毕杨德内心。
“你是怎么知道的？”
“很简单。”陆悠合上笔筒，微笑道：“因为我也没认全。”
毕杨德一整个大无语。
“不怕实话告诉你，除开班里参加过集训队的，剩下那些我甚至分不清是不是同一个班的。”
“这……应该不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吧？”毕杨德迟疑道。
“值不值得骄傲另当别论，我想说的是，你和痔疮最大的差距就在社交上。谈恋爱的前提是找对象，而对象要从你社交圈子里面找。
我和唐婉是高中同学，痔疮和秦汐月是集训队队友，宫庆和她女朋友是从小到大的青梅竹马。你呢？你的社交圈子里有没有关系比较亲近的异性？”
毕杨德沉思片刻，道：“同性不算数吗？”
“算不算数，得看你个人取向。”
“嗯，确实不算数。”
毕杨德只喜欢香香软软的女生，对胸肌发达的兄贵提不起半点兴趣。
陆悠继续说道：“你要真想找对象，就得扩大你的社交圈子，花时间和心思去经营人际关系，向外人展现你的性格和特点。你老是待在宿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就算你再优秀、名号首都吴彦祖，人家也不知道你是谁啊！”
毕杨德倒也认可陆悠的说法，是骡子是马，溜过才知道，美酒再香，也需有人品过方能流传于世。
“我应该怎么做？多参加学校组织的活动？”
“这是一个展现自己的途径，但没必要，涉足不熟悉的领域，需要的时间太多，你完全可以从手上现有的资源出发，比如你游戏公会。按照我所知的情况，一般MMO大的游戏公会是会组织线下交流的，我没说错吧？”
毕杨德点点头，道：“我公会的会长和那几个管理员都是线下好友，从我入会到现在，他们已经组织过不下五次的成员见面会。”
“你参加过几次？”
毕杨德抓了抓头发，尴尬道：“一次都没。”
“他们没喊你去？”
“喊了，是我自己不想去。”毕杨德解释道：“我个人认为，网友就是网友，在网络上联系就行，始终保持一份神秘感。一旦线下见面，发现对方与想象中的形象不符，就很容易尴尬。”
陆悠明白毕杨德的顾虑，回道：“我的建议是，如果条件允许，不妨去一趟。一来扩大你的交际圈，真正成为你公会的一份子。
二来，你不是说你公会里有很多富哥富婆，甚至还有上市公司的高管？即便不为了找对象，那也是珍贵的人脉资源，把握住对你未来有很大好处。”
“有道理，不过搞纯数也需要人脉吗？”毕杨德又问道。
“为什么不需要？”陆悠反问道：“你以后的职称也是人来评的，有人就有人脉。再者，你现在就能百分百确定未来一定搞纯数研究？你能保证自己一点也不碰数学应用？”
毕杨德默不作声，显然是不能。
何为未来？具有不确定性的方能称之为未来。当下坚定不移的想法，说不定过两天就动摇了。
更何况，纯粹数学和应用数学本就不是完全独立的，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将现实中的问题抽象化并寻得通解，又将得到的通解用于解决同一类问题，两者合一才是完整的数学。
“我明白了，等下次公会组织成员见面会，我会报名参加的。”
“这就对了嘛！”陆悠拍了拍毕杨德肩膀，笑道：“大胆迈出舒适圈，去接触更加广阔的天地！年纪轻轻就缩在自己的小圈子里自娱自乐，算个什么事！”
……
中午十二点。
第四节下课铃响。
陆悠长舒口气，左右扭动着有些僵硬的脖子。
难得有连续的自由学习时间，属实真过瘾，有种脑袋被知识填满的感觉。
毕杨德先一步收拾好书包，起身道：“大神，吃午饭吗？”
陆悠瞥了毕杨德一眼，淡淡的说道：“吃，但不和你吃。”
“行吧，当我没问。”
毕杨德走后，陆悠稍作休息，待教室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再手脚麻利的收拾干净桌面，背着书包离开。
刚一出门右拐，就与某个又香又软的物体装了个满怀。
从熟悉气味以及视野里那一抹红发，陆悠不难分辨出，和自己相撞的物体正是唐婉。
于是，陆悠毫不客气的揽住唐婉的腰，笑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说早上没课吗？”
唐婉将额前的碎发拨到脸颊两侧，展颜一笑，道：“特地赶来接你下课，是不是特别感动？”
“嗯。”陆悠捏了捏唐婉有些发红的鼻子，道：“感动得热泪盈眶。”
“眼睛都不带红一下，还热泪盈眶呢！”唐婉不屑的撇撇嘴，旋即从陆悠怀里出来，转而牵起他的手，道：“走，姐姐带你去吃淮南牛肉汤！”
“你请客？”
“嗯哼~”
第四百四十一章 大师与女施主
老旧的街道，人声鼎沸。
四下飘起的白雾让此处平白温暖了几分。
“二位，菜上齐了，请慢用。”
服务员小哥将两碗热气腾腾的牛肉汤面摆上桌，转身投入新一轮忙活中。
汤面的份量多不多，陆悠不好判断，但装汤面的碗是肉眼可见的大，足够盖住两张人脸。
清汤上漂浮着两个勉强算是正方体的豆腐泡、两颗石灰色的牛肉丸以及四五片薄如蝉翼刁不遇看了都得夸一声好刀功的牛肉片。
其间点缀的葱花和香菜，不仅给汤面增添几分风味，少许的绿意还激发了人的食欲。
除开两碗汤面，桌面上还有一碟夫妻肺片、一碟烧饼和一碗另添的牛肉汤。
唐婉不知从哪摸来一瓶白胡椒，一手抓住瓶底，一手捏住瓶盖，将瓶口对准汤面，开始研磨。
伴随着咯吱咯吱的声响，一粒粒胡椒被碾成碎末，飘落而下。
“冬天还是得吃胡椒，暖胃又健康！老公，你要来点不？”
陆悠将筷子怼进面里翻转几下，回道：“那就整点。”
一把胡椒粉撒下，让本就诱人的香味更上了一个层次。
“可以了，开吃吧！”
唐婉舀起一勺汤，轻轻吹了几口气，然后谨慎的吸进嘴里。
一瞬间，牛骨汤独有的风味立马充斥口腔每个角落，咸香、醇厚，还有胡椒那细微的麻辣。
唐婉只感觉有一股暖流自胃部涌出，迅速蔓延全身。
“人间，值得！”
看着唐婉一副陶醉的神情，陆悠好笑道：“要不要这么夸张？”
“你试过就知道我有没有夸张。”唐婉没有多言，又捞起一筷子粉丝。
吸溜吸溜——
“啊~好吃到老公溺水都不放手！”
“在你心里，我还不如一碗牛肉面？”
“起码这一瞬间，是的。”
“今天心情好，放你一马。”
陆悠懒得跟唐婉计较，伸手拿过一块焦黄的烧饼，去掉彻底黑化的部分，再张口咬下。
咔嚓。
清脆的声响在颅内回荡。
口感很像苏打饼，但又不像苏打饼那样干得难以下咽。
细细咀嚼品味，美拉德反应产生的香味与芝麻高温烤熟的浓香两者相结合，更是令人欲罢不能。
“嗯，不吹不黑，这饼的确好吃，好吃到老婆病危都不放手。”
唐婉不动声色的踢了陆悠一脚，道：“禁止拿我与食物对比。”
“只准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
“是又如何？”
“周末定与你一决生死！”
“乐意奉陪。”
午饭进行到一半，唐婉热的实在顶不住了，便脱下最外层的羽绒服放到一旁，又抽出两张纸巾擦掉额头上的细汗。
“这家店的暖气开得可真够足的，快热死我了！”
陆悠吸了吸鼻涕，也跟着擦了一把汗，道：“心静自然凉，女施主，你的内心太浮躁了。”
“大师说的对。小女子已有多天未被灌溉，心里欲火难耐。”唐婉握住陆悠左手手腕，将其按到自己小腹上，眉目含情，真切的恳求道：“还请大师慷慨出手，为小女子降下雨露。”
陆悠趁机揉了唐婉小腹两下，而后把手抽回，摆出一副清心寡欲的表情，淡漠道：“国有国法，行有行规，我是个有道德底线的出家人，门规严禁弟子亲近女色，一旦亲近，便是触犯贪戒，请女施主自重，莫要坏我修行。”
唐婉不理不睬，柔软的身子径直贴上陆悠胳膊，眼眶犯红，委屈道：“莫非是小女子不美，不值得大师为我犯戒？”
“重申一遍。”陆悠夹起一片牛肉送进嘴里，平静道：“我是个有道德底线的出家人。”
唐婉凑到陆悠耳边，小声道：“我没穿。”
陆悠心头一跳，眼睛迅速下移，扫过两团不可描述之物。
去除羽绒服，唐婉内里还有件贴身毛衣，乍一看倒是没什么异样。
陆悠按下心中的旖旎，压着嗓子问道：“你是说真的还是在开玩笑？”
“大师何不上手一探究竟？”唐婉暧昧道。
陆悠好奇心顿时被勾起，品尝美食的心思少了许多。牛肉面再好吃，还能比得过女朋友的咸淡？
“赶紧把面吃完，吃完就回家！”
唐婉食指轻点陆悠胸膛，揶揄道：“大师，说好的道德底线呢？”
“老衲于今日正式还俗！”
匆匆解决掉午餐，两人乘上地铁，直奔家的方向。
非周末的中午不属于高峰期，车厢内的乘客不多，两人很轻松就找到一排空位。
坐下不久，列车启动。
车厢顶上的拉环像风铃般摇晃。
陆悠看了眼黑漆漆的窗外，没由来的想起了家。
“爱妃，你想几号回羊城？”
“嗯？”唐婉正低头对着手机挑选音乐，闻言想了想，道：“横竖留在这边没事做，不如考完试那周就走。”
“你最后一科在第几周？”
“十九周的周三，你呢？”
“比你早两天，十九周的周一。”
唐婉又思索片刻，提议道：“周五走如何？我们好几个月没回去了，早点回去也能多陪陪阿姨。”
不提沈余音还好，一提她陆悠就想到了许久未见的赵慧娟。
“话说，你妈从你爸那边回来了没，还是说你跟我回老家过年？”
“你不说我都忘了我在羊城还有个家！”
唐婉二话不说，火速点开vx，找上赵慧娟。
【女儿：妈，在不，有急事！】
【女儿：十万火急！】
【明天会更好：缺钱找你爸。】
唐婉对上陆悠双眼，辩解道：“除开每月的生活费，其他时间我基本不找我爸妈要钱。”
“嗯，我信你。”陆悠一脸认真道。
“你在敷衍我。”
“别想太多。”陆悠指了指唐婉手机，强行转移话题。“先解决正事。”
唐婉点开银行APP，截下一张存款余额图发给赵慧娟。
【女儿：不是钱的事。】
【女儿：钱我有很多，不缺。】
【明天会更好：正好，下个月生活费不给了。】
唐婉心脏一痛，眼见要到手的两千块没了，当即拍了陆悠一掌，悲愤道：“都怪你！赔我生活费！”
“这怎么能怪我？明明是你自己要显摆的！”陆悠反驳道。
【女儿：妈，你过年回不回羊城？】
【明天会更好：不回羊城我去哪？】
【女儿：哦，几号回？】
【明天会更好：廿二，你爸开车。】
随后，母女二人又扯了几句家常，关心一下彼此的身体状况，便结束了聊天。
唐婉双手捧着手机搭在大腿上，说道：“看来回去后还得在你家住个两三周了。”
“我妈表示热烈欢迎。”
“那你呢，你欢不欢迎我？”唐婉贴到陆悠身边，用期待的眼神盯着他。
陆悠捏捏唐婉的鼻子，笑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还用问？自然是真话。”唐婉理所当然道。
“有一说一，跟你在一起太久了，有点怀念当初没你的日子。”
唐婉的笑容转瞬即逝，冷冷道：“实诚是一件好事，但实诚过头就是一件坏事了。”
陆悠握住唐婉的小手，道：“这恰好证明我对你始终怀着一颗赤诚的心，不是吗？”
“呵呵，我差点就信了。”
……
下午时分。
唐婉化作一只猫咪，慵懒的缩在床上，白皙的脸蛋挂着别样的潮红。
陆悠走进房间，将水杯摆在床头，拍了拍唐婉大腿，笑道：“还装死呢？起来补水了！”
唐婉往被子里缩了缩，只留半颗脑袋在外边，闷声道：“不喝，渴死我算了。”
陆悠轻笑一声，坐到唐婉身边，道：“生气了？”
唐婉翻身面向陆悠，幽怨道：“我说了不要用道具你偏要。现在好了，腿又酸腰又痛，哪哪都不舒服。”
陆悠拨开唐婉额前的头发，道：“如今是高科技时代，科技改变生活，为了可持续发展，延长耕牛的耕种寿命，耕田时适当用上高科技，不很正常？而且，我看你也挺享受的。”
回想先前不堪入目的场景，唐婉的脸一阵发烫。
“哼！”唐婉从被子里探出一条白嫩的手臂，一拳捶在陆悠肩头，羞愤道：“就算我看起来很享受，也不代表你能强来！违背妇女意愿，我要向阿姨投诉你！”
对于唐婉的威胁，陆悠丝毫没在意。他非常了解，唐婉放的话越狠，心里就越软。
陆悠往床上一躺，撩开被子钻进去，顺势将唐婉搂入怀里。
“你还记得你说过想去洗浴中心玩吗？我准备31号带你去，再喊上李瑜和老邓他们，大家一起跨年。”
“真哒！？”唐婉满脸惊喜。
陆悠一边轻抚唐婉光洁的后背，一边嗅着她发间的气味，道：“你随时可以约徐年和王菱花。”
“老公，我爱死你了！”
无怪唐婉如此高兴，自打大学开学自驾游以来，她已经许久没和好朋友尽情玩耍过了。
唐婉一个劲往陆悠怀里拱，那柔软的身段惹得陆悠刚消下去不久的火气又一次蹿了上来。
陆悠翻身将唐婉压在身下，在她锁骨处留下一吻，眼中摇曳着丝丝红光。
“爱妃，眼前有场火需要你灭。”
“又来？可我CD还没转好。”
嘴上说着拒绝，然而唐婉被子下的双腿却是如八爪鱼般主动缠上陆悠腰间。
“没事。”陆悠拉开床头柜，拿出某样浑身打满马赛克之物，道：“我用道具帮你加快CD恢复。”
一时间，满屋春光。
……
晚上八点。
宿舍门前。
陆悠捶了捶发酸的后腰，暗自叹了口气。
报复性发泄果然不可取，以后还是得节制点。
待酸胀感缓解，陆悠掏出钥匙，插入锁孔，顺时针一拧，然后推门而入。
温暖的空气与亮光迎面而来。
陆悠拔出钥匙，反手关门，朝自己的书桌走去。
接着就看到张志创半个身子躺在宫庆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床板，眼神却没有聚焦点，恍如一具尸体。
陆悠放下书包，道：“要是让老宫知道你牛了他的床，他一定会做掉你。”
“做掉就做掉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张志创情绪低迷道。
“怎么，失恋了，要死要活的？”
张志创眼中恢复少许神采，看向自己的书桌。
书桌上有两个一大一小，皆为四四方方，包装精美的礼盒
“汐月她向我表白了。”
“嗯？”陆悠一下子来了兴趣，搬过凳子坐到宫庆床前，道：“细说。”
第四百四十二章 只是未到伤心处
傍晚时分。
晴朗的夜空，散落几片稀碎的云朵，眺望夜空深处，漆黑一片，不见星光。
张志创陪着秦汐月在湖边散步。
白雪压枝头，嬉笑绕耳边，往日平静的校园多了几分节日的喜庆。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手臂时不时碰到一起。
有好几次，张志创都想豁出去将秦汐月的手牢牢握住，但最终还是没有采取行动。
终究是少一份勇气，少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行至一处少人的路段，在一张路灯下的长椅前。
秦汐月停下脚步，道：“我有点累了，坐这休息一会。”
张志创满心都是秦汐月，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诉求。
两人并肩而坐，肩膀与肩膀间隔了一个拳头的距离。
秦汐月取下书包放到一旁，右手食指勾住围巾上沿往下压了压，白色的雾气从她娇小红润的嘴巴中冒出。
“猜猜今天是什么日子，猜对了有奖。”
张志创假装思索一番，道：“你生日？”
秦汐月不着痕迹的瞥了张志创一眼，语气平淡道：“我记得我有说过，我的生日在六月份，你不会忘了吧？”
张志创心里一激灵，连忙改口道：“没忘，当然没忘！六月十三号，我记得可清楚了！”
秦汐月没跟张志创计较，转头拉开书包拉链，从里面拿出一个包装好的礼盒递给他。
“喏，圣诞节快乐。”
张志创接过礼盒，不可思议的问道：“这是……给我的？”
“除了你，我还能给谁？”秦汐月反问道。
“谢谢。”张志创的声音带了少许颤抖，“我能现在打开看看吗？”
“不行，你回去再看！”秦汐月的脸藏在灯光的阴影中，看不清情绪。
她还是第一次送礼物给男生，内心紧张的要死。万一张志创流露出不满意的情绪，她怕是要挖个地洞钻进去。
“可我很好奇！”
“再好奇也没用！”
见秦汐月的态度如此坚决，张志创也不再强求，将礼盒抱紧了几分，真切道：“礼物我很喜欢，我会好好珍惜的！”
“还没打开看就说喜欢了？”
“只要是你送的，我都喜欢。”
秦汐月撇过头，不敢直视张志创那炽热的眼眸，小声喃喃道：“明明能说出这种话，为什么就是不表白呢？”
轻微的声响传入张志创耳中，引起他的注意。
“你说什么？”
“没什么。”
“说起来，我也有礼物送你。”张志创也打开自己的书包，同样拿出一个礼盒，体积比秦汐月的稍大，微笑道：“圣诞节快乐！”
看着眼前的礼盒，秦汐月的表情瞬间严肃起来，道：“你应该知道我的规矩。”
张志创的笑容僵住，显得有些勉强。
“亲手做的也不行？”
秦汐月轻咬下唇，一股压抑许久的怒火涌上心头，质问道：“我已经表达的够明确了！我不收除开男朋友以外任何男生的任何礼物，你是听不懂普通话吗？”
张志创低着头，沉默不语。
要不是对张志创有一定的了解，知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秦汐月真就甩他一巴掌，顺带骂一句“渣男！”
都已经明牌打了，居然还能回避，属实让人想不通。
沉闷的气氛持续几分钟。
待心情平复，秦汐月回想起双十一与唐婉的交谈，于是开口问道：“你到底在顾虑什么？”
张志创不吭声。
秦汐月打量几眼张志创，道：“你是癌症末期，不久于人世？”
张志创蚌埠住了，立马回道：“谁癌症末期了，我健康得很！”
“那你为什么不肯当我男朋友？你说啊？”
“我……”张志创又一次把头低下，陷入沉默。
“啊——我受不了了！”秦汐月猛的站起身，指着张志创鼻子，道：“张志创，我给你两天时间，回去好好想清楚，要么当我男朋友，要么离我远远的，没有其他选项。记住，你只有两天，超过期限，默认你选择第二项！”
说完，秦汐月气愤的踹了张志创一脚，一手拿起书包，头也不回的走人。
……
“就是这么个情况。”
陆悠默默听完全过程，要不是法律不允许，他真想抄起凳子朝张志创砸去。
“有件事我不是很理解，你说你喜欢秦汐月，可为什么她表白了你却不接受？说你不喜欢，这几个月的献殷勤又不像假的。难不成，秦汐月其实是你仇家的女儿，你追她就是为了在心灵上折磨她，进而达成报复她全家的目的？”
“怎么可能，我是真心喜欢汐月的！”张志创反驳道。
“但你的行为，在我看来，纯纯就是一个只管撩妹，不管责任的渣男。你可知，向喜欢的人表白需要多大的勇气？”
身为过来人，陆悠非常清楚，对于内向的人而言，表白就是一场孤独的社死，向自己的全世界，袒露最深处的心声，其所需的勇气，堪比上街裸奔。
“和秦汐月相比，你就是一个懦夫，不说表白，连回应表白都不敢，干脆把牛子剁了得了。”陆悠毫不留情的骂道。
“你以为我不想答应吗！”
张志创攥紧拳头，眼眶泛红，在陆悠言语紧逼下，积攒已久的憋屈再也压制不住，如山洪般倾泻而出。
“汐月是我喜欢的第一个女生，我做梦的内容都是向她表白后约会的画面，不用编造理由，单纯是为了消磨时间，就能够一起逛街、一起吃饭、一起看电影。”
“可是，陆哥。”张志创仰起头，即将溢出来的眼泪被他强行憋了回去。“你有没有想过，世上有几个人能都像你和老宫一样，有足够的底气，无需顾忌未来，随心所欲的行事？
遇到喜欢的女生，可以放手大胆去追，追上了又可以尽情约会，没有囊中羞涩的烦恼。你说你高三一年带唐婉游遍了大半个世界，而我，不要说旅游，我连我住的城区都没出过。”
情绪随着言语不停翻涌，张志创强压的眼泪也终于一串串落下。
陆悠拿过自己的抽纸扔给张志创，道：“擦擦，多大个人了，还能自己说哭自己。”
“谢谢。”
张志创抽出纸巾擦干泪水，捂着胸口深呼吸，沸腾的思绪逐渐平稳。
“陆哥，你知道我的家庭情况吗？”
陆悠摆好倾听的姿势，道：“洗耳恭听。”
“我家有五个人，我爸，我妈，我弟，我妹。我弟今年刚上初一，我妹二年级。我们住的房子比较小，三房两厅一卫，没有阳台。但小归小，胜在是自己的，不用还贷。本来其中一间房是我的，在我上大学后，就成我妹的了。”
陆悠眉头微蹙，脸上浮现不解之色。
张志创像是看穿了陆悠的心思，道：“你是不是在想，这种家庭也能走出个奥数金牌？”
陆悠点了点头。
学科竞赛是一条攀附在高考大道旁边的小道，天赋是门票，教师资源是补给，想要走到终点，二者缺一不可。
除非天赋强到独断万古，不然凭什么卷得过天赋、资源皆备的人？靠努力吗？
可在顶尖层次里，最不值一提的就是努力。立于金字塔顶的人，有谁不是努力爬上来的？不努力的人，早死在半路之前了。
张志创笑了笑，继续说道：“按照正常情况，我的确上不了竞赛跑道，甚至市中都考不进去。我爸妈对我原本的规划是，初中读完，上个普通高中，高考能考个二本就行。
但在三年级的时候，我跟着我的好兄弟认识了一位物理系教授。那教授是专门指导我好兄弟学习物理的，后来他发现我有点数学天分，就顺手把我也教了。”
能当上物理教授的，即便没有专攻数学，其配套的数学能力肯定不会差。
起码陆悠两辈子加起来，都没见过数学苦手的物理教授，反而是两者皆通的居多。
“到了初二，教授帮我报了一个数学竞赛。我没想太多，带着重在参与的心态去了。具体成绩如何，我没看，反正教授跟我说，勉强过得去。
然后过了几天，市中招生办的人打电话到我妈手机，说他们那边有成熟的竞赛培训体系，问我愿不愿意过去上学，有餐补，学杂费全免。
我爸妈都惊呆了，他们知道有人在外边教我学习，也知道我的数学好，但从没想过我能好到去市中的程度。在他们眼里，市中那都是985预备役，与我这种平凡人八辈子打不着关系。”
“春华没给你打电话？”
陆悠依稀记得，春华不单有数学竞赛培训班，其他科目也是有的。
“打了，我妈觉得春华是私立贵族学校，鱼龙混杂，容易学坏，而且地处偏僻，不让我去。”张志创解释道。
陆悠没啥可说的，因为春华确实有一批花钱进来的混子，不过被集中安排在另一个校区。
除了共用一个校名，其余的与主校区没有任何关连。
“说到我爸妈，我对他们的感情挺复杂的，可以说又爱又嫌弃。我爸是个工人，回家就三件事，吃饭、睡觉、刷抖音，别的一概不理。
我妈是全职家庭妇女，一日三餐、照顾孩子还有各种家务活她一人包干，偶尔做点手工活挣外快。
从小到大，我在家里听得最多的，不是我爸训斥我们兄妹吃饭的姿势，就是我妈抱怨家里穷，这儿那儿的缺钱。
抱怨完了，又开始教导我，让我好好学习，大学毕业找份稳定的工作，替老爸分担压力。
还说什么，你是当大哥的，弟弟妹妹还小，我有责任养育他们，让我供他们读完大学。这些话，每三天必定会重复一遍。”
单是听着张志创的陈述，陆悠都感觉一股沉重的窒息感从天而降，像是有两条铁锁链压在肩膀上，压得人喘不过气。
“你的童年和青春，过得不咋样啊！”
张志创微微一笑，笑容不带半点情绪，仿佛在说，习惯了。
“有时候我会想，我爸为什么不努力多挣钱，这样我就能当个富二代，闲散度日，也不用听我妈唠叨。”
“儿子叫老子努力，你这不是倒反天罡？”陆悠好笑道。
“可我真这么想过。”张志创一脸认真道：“我很感激我妈含辛茹苦把我带大，但她隔三差五给我上压力，真的很烦人。”
对于张志创的说法，陆悠表示理解。
父母给予儿女关爱的同时，也会将个人的思想强加于儿女身上，无可避免。
“所以，你就是因为家庭条件，一直逃避秦汐月的感情？”陆悠问道。
“两袖清风怎敢误佳人，一生贫苦怎敢入繁华。”张志创的微笑染上了苦涩，道：“我不能保证给汐月一个安稳的家，我也不愿意她跟着我吃苦。”
“那你还追人家？”
“我控制不了自己。”
“呵！”
陆悠忍俊不禁，如果他不是张志创的朋友，而是秦汐月的闺蜜，他一定找人将张志创乱棍打死。
不吃还扒拉的人，最恶心。
“痔疮，我发现你这个人，自卑得来还很自负。不说你家庭，那是既定事实，无法改变，该你承担的责任就得承担。但秦汐月，你是怎么敢说保证给她一个安稳的家？
把你脑子里的黄色废料排空，然后好好想一想，秦汐月需要你施舍吗？论外貌，她比你吃香，论成绩，期中试貌似你比人家低几分，还跟着你吃苦，真会给自己长脸。
情侣，是由两个人构成的亲密关系，各类责任和花销自然也由两人承担。总想包揽对方的一切，你这不是谈恋爱，而是包养女大学生。”
陆悠的一番话犹如霹雳，照亮了张志创混沌的大脑。
“秦汐月能报送来首都大学，并选择数应专业，她肯定是有自己的理想，有自己的职业规划，她有挣钱能力，而且不见得比你差。
你最好就抛弃掉你那老旧的大男子主义，把你跟我说过的话找秦汐月复述一遍，她会自行抉择，不需要你搁这自我感动，言尽于止。”
陆悠搬起凳子返回自己的书桌前，准备开始学习。
不多时，关门声响起。
陆悠转头看去，张志创书桌上原先一大一小的两个礼盒，只剩下一个小的。
第四百四十三章 仅剩一人
夜幕中的校园，张志创在飞速奔跑，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有人猜测，他是急着去拿外卖，也有猜测，他是学习压力太大，脑子抽风了。
只有张志创自己知道，他是在奔向自己的未来。
跑过一个拐角，张志创急忙刹住了脚步。
只见前方路边，站着一道娇小的身影，路灯的光与树叶的影在她身上交织成画，仿佛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张志创闭上眼睛，慢慢的做着深呼吸，平复剧烈的心跳。
“加油，志创，你可以的！”
张志创呼出一口气，重新睁开眼睛，挺直腰杆，迈步向前。
正在发呆的秦汐月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朝张志创方向望去，看着他从黑暗中走出，一步步来到自己跟前。
“你来了。”
“嗯。”
“想好了没？”
张志创点点头，道：“想好了。”
秦汐月垂落的右手用力握紧，嘴唇轻抿，道：“你说。”
张志创双手捧着礼盒呈到秦汐面前，道：“我可能不是你最好的选择。”
秦汐月看了下礼盒，紧绷的右手随之放松，抬头对上张志创双眼，道：“你从来不是选择题的选项，而是有价值的方程数量等于未知量的个数的线性方程组，只有惟一解。”
“我的条件不好，肩上有负担，不能像陆悠那样撑起大伞，为你遮风挡雨。”
“你不需要像任何人，你只需要做你自己。至于外界风雨，我有手，我会自己撑伞，还能帮你出一份力。”
“我有个毛病，喜欢把话憋在心里。”
“没关系，以后我会把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说。”
两人相视一笑，这一刻，双方皆明了彼此的心意。
“抱歉，让你久等了。”
“道歉可是要赔礼的！”
温暖的灯光下，两人的影子逐渐重叠在一起。
……
晚上九点。
陆悠简单洗漱过后，拿着手机爬上床，找李瑜和邓睿商讨去洗浴中心跨年的事。
李瑜答应的很爽快，因为唐婉已经约上了徐年。有徐年在，李瑜自然不会缺席。
而邓睿，陆悠则废了不少口水，好说歹说，才让他勉强接受洗浴中心不等于风月场所这件事。
咔嚓——
宿舍门方向传来细微的声响。
几秒后，毕杨德背着书包经过。
陆悠的视线在毕杨德身上停留了一瞬，问道：“去哪玩了？”
毕杨德放下书包，逐件脱掉厚重的衣物，道：“去健身房健了个爽。”
“学校的健身房？”
“嗯，免费的，不蹭白不蹭。”
“有这种好事？”陆悠立马来了兴致，问道：“人多不多？”
毕杨德稍作回忆，道：“还行，除了几两个热门器械要排队，其他都空着。”
“下次带我一起。”
“没问题。”
毕杨德将衣服脱到只剩一件黑色T恤，随后环视一圈宿舍，问道：“痔疮呢？他不是说在宿舍吗？”
“早一个小时前出去了。”
“靠，狗东西，又骗我！”毕杨德走到张志创书桌前，狠狠的抽了十张纸巾以作报复。
“你找他有事？”
“没，喊他打游戏而已。”
陆悠似乎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牵起嘴角，道：“等痔疮回来，估计你就不想跟他打游戏了，怕是要打自由搏击。”
“为什么？”
“到时你就知道了。”
陆悠不多解释，继续玩手机。
突然，陆悠感觉眼前一暗，抬头看去，只见毕杨德抱着毛巾和衣服站在床前，俯视自己。
“干嘛？”
毕杨德指了指宿舍门方向，道：“一起洗澡？”
陆悠摆摆手，拒绝道：“你自己洗，我下午在家洗过了。”
“再洗多一遍。”
“我看起来像是有病的样子？”
在北方冬天，洗澡可不是件有趣的事，尤其浴室还在室外，没有暖气保护。
“可惜了！”毕杨德长叹一声，道：“你错过一次近距离欣赏我完美肉体的机会。”
“滚，傻鸟！”陆悠一脸嫌弃道：“就你那几两肉，谁稀罕看？”
毕杨德眼神平淡的看着陆悠，缓缓道：“你嫉妒我。”
“嫉妒你什么？嫉妒你单身吗？”陆悠好笑道。
“嫉妒我身材比你好。”
“你是说，那就是。”陆悠扯上床帘，单方面结束了对话。
“待会一起打游戏，不准拒绝。”
说完，脚步声渐行渐远。
……
一刻钟。
陆悠坐在书桌前，打开衣柜，搬出有段时间没用的游戏本，掀开屏幕，按下开机键。
嗡嗡嗡——
散热风扇的由慢到快，极速运转，紧接着，漆黑的屏幕中央出现一个红色大眼睛LOGO。
等了五分钟，毕杨德还没回来。
陆悠也不觉得奇怪。
同居了几个月，宿舍每个人的生活习惯陆悠或多或少都记得些许。
在男生群体中，毕杨德的洗澡时间属于较长一批，完事还会顺带刷牙洗衣服，再加上时值冬季，就更耗时间了。
左右无事可做，陆悠索性上vx找唐婉唠嗑。
【老公：在？】
不消片刻，陆悠便收到回复。
显然，唐婉也在玩手机。
【爱妃：|ω`)】
【爱妃：你的老婆探头了～】
陆悠不由得一笑。
女朋友真可爱，一拳打过去应该会哭得很厉害吧。
【老公：在干嘛？】
【爱妃：观宇宙之浩瀚，叹人类之渺小。】
【老公：说人话。】
【爱妃：_(:з”∠)_】
【爱妃：在床上摆烂。】
陆悠脑海中不自觉浮现出唐婉蜷缩在被窝里的慵懒姿态。
【老公：方便不，看看腿？】
【爱妃：？】
【爱妃：可以，打钱。】
【老公：礼貌问价？】
【爱妃：有元千里来相会，一张三百不算贵。】
陆悠一手撑着下巴，差点没笑出声，“给你能的，还拽上诗句了。”
【老公：万水千山总是情，便宜两百行不行？】
【爱妃：春风不度玉门关，最低也要两百三。】
【老公：天接云涛连晓雾，余额只剩一百五。】
【爱妃：春花秋月何时了，低于两百算骚扰。】
两人你来我往了十几个回合，最终是唐婉受不住陆悠的软磨硬泡，拍了张不太上得了公共场合的自拍照，通过vx发过来。
【爱妃：真服了你。】
【爱妃：中午不是发泄过几次了吗，还有火气？】
【老公：你中午吃了午饭，晚上就不吃晚饭了？】
【爱妃：……】
【爱妃：你厉害，我说不过你。】
陆悠用批判性的目光好好鉴赏了一番照片，随即露出满意的笑容。
肤白细嫩，光滑紧致，肥瘦均匀，无需修饰，只需按下快门，便是一张顶级涩图。
照片鉴赏完毕，陆悠娴熟的将其存入隐私空间。
原本数量多达四位数的相册库上限再次加一，朝五位数大关迈出坚实的一步。
陆悠切回与唐婉的聊天界面，手指快速敲击屏幕。
【老公：一张不得劲，再来一张。】
【爱妃：冲死你得了，涩批！】
【老公：别污蔑我。】
【老公：我这叫艺术鉴赏。】
【爱妃：滚蛋！】
【爱妃：不管你了，睡觉去。】
陆悠瞅了眼手机左上角时间，上边显示。
【爱妃：（)σ】
【爱妃：拜拜，晚安~】
“你在看什么，笑得这么开心？”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陆悠一跳，他赶忙把手机翻面盖在桌子上，镇定道：“就一些抽象视频，没什么。”
“抽象视频？”毕杨德用毛巾搓着湿漉漉的头发，狐疑道：“我怎么感觉你像是在看涩图？”
陆悠心里一咯噔，脸色却分毫未变，反问道：“你有什么证据？”
“因为痔疮看涩图时的样子和刚才的你一模一样。”
“我……”
陆悠正准备强行辩解，宿舍门突然打开。
“人逢喜事精神爽啊！哈哈哈——”
张志创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来，脸上还挂着说不出来的得意。
看着张志创的笑脸，毕杨德皱了皱眉头，心里莫名有种不适感。
“啥喜事，也跟我说说呗。”
“牢毕啊！”张志创揽过毕杨德肩头，语气里带着怜悯道：“以后你张哥就不能经常陪你打游戏啦！你得学会自立自强，自娱自乐！”
“何意啊？”毕杨德不解道。
张志创笑而不语，目光转向陆悠，道：“陆哥，谢谢你骂醒我！没有你，我俩怕是要黄了。”
陆悠摆摆手，不在意道：“黄倒不至于，你和秦汐月肯定是能成的，我最多是在你背后推一把，起不了决定性作用。”
“总之，还得谢谢你！明天中午，学校饭堂，三十块以内，我包了！”张志创拍着胸脯，豪气道。
“就吃饭堂？怎么也得出去整顿烤肉吧！”
“没问题！等老宫回来，再一起去。”
这时，满头雾水的毕杨德也反应过来，一把扯住张志创衣领，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别告诉我，你tm脱单了？”
张志创舔了舔嘴唇，仿佛在回味某样让人难以忘怀的美食。
“我刷到过一篇文章，说女孩子的嘴唇是甜的，以前我是不信的，现在信了。”
这一刻，陆悠好像听见了玻璃破碎的声响，又好像是错觉。
“你居然脱单了？你怎么能脱单！你为什么能脱单！”
毕杨德揪住头发，焦躁的来回踱步，嘴里还不停的念叨着：“一定是假，一定是假的！肯定是痔疮在骗我！对，没错，一定是这样！”
“牢毕！”张志创双手按住毕杨德肩膀，将他定在原地，认真道：“我没有骗人，我真的有女朋友了，就在刚刚，还是汐月向我表的白。”
“你放屁！”毕杨德用力甩开张志创的手，吼道：“你一定是在骗我！你不可能有女朋友！”
恰好此时，陆悠也收到唐婉发来的消息。
【爱妃：图片.jpg】
【爱妃：汐月在朋友圈官宣了耶！】
陆悠点开照片，里边是两道一高一矮紧挨一起比心的影子，还有一句配文：一年又九个月，在今天，进入新的旅程。
陆悠拍了拍毕杨德肩膀，将照片递给他看，道：“老毕，接受现实吧！”
毕杨德的瞳孔疯狂震动，语气也从愤怒转变为哀求。
“痔疮，跟你商量个事，我去吃两斤屎，你把手分了，好不好？”
“你吃十斤都没用。”
“求求你，不要留我一天在苦海！”
“喊爹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