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萱姨的麻烦
下午四点五分。
和平街北口。
董学斌思念萱姨心切,上了三楼就先按了翟芸萱家的门铃,叮咚,叮咚,里面却是没人回应,董学斌纳闷呀,火车上发短信时萱姨还说她到家了呢,怎么没人?洗澡呢?买东西去了?还是……自己那啥那啥呢?想到那天萱姨跟卧室里自慰的镜头,董学斌顿时一阵心热,又按了几下门铃后,才无奈拿出钥匙开了自己家的门。
“回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在客厅响起来。
董学斌吓了这一大跳,“哎呦喂,萱姨你再吓死我,我还以为你回报社了呢。”
“姨明天才去上班,瞧你胆子小的,这就吓着了?那点出息!”
“我不是没心理准备嘛,呃,你咋跟我家呢。”
沙发后面站着的正是翟芸萱,她穿了一件米黄色的小毛衣,左手腕子上搭着几各董学斌的脏袜子和脏衣服,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右手正在拆着他家的沙发套,“姨才两个星期没回来,瞧你家里这脏的,都成什么样子了?姨过来给你拾掇拾掇,嗯,刚下火车?赶紧的,把你袜子裤衩都脱了,姨就事儿给你洗喽。”
董学斌心里叫了声我靠,“别别,我自己来,自己来。”
“快点脱。”
“哎呀,别了别了。”
瞿芸萱板着脸扬起手,“揍你了啊!脱不脱。”
洗袜子洗衣服之类的活儿董学斌早习惯了萱姨帮自己做,但刚从身上脱下的裤衩啊袜子啊什么的他还是很不好意思的,总觉得有点那啥,可转念一琢磨自己都和萱姨亲过嘴儿了,还在乎这个干嘛呀。于是董学斌就颇为尴尬地咳嗽了咳嗽,回到小屋把门关好,七嗤咔嚓地把裤衩秋衣秋裤都换了,想想还是别扭,董学斌又将裤衩袜子夹到了秋衣里头,这才开门到客厅将脏衣服给了萱姨。
“……袜子呢?”
“咳咳,秋衣里面呐。”
瞿芸萱没好气地翻开秋衣,伸手将他脏袜子脏裤衩用指头尖捏住“真臭,脏死你得了。”
董学斌这个丢人呀,太有损自己的领导形象了啊。
“好了,自己看电视去吧,姨去给你洗衣服。”抱着一堆衣物的翟芸萱进了厕所。
望着萱姨丰满诱人的身段,董学斌巴巴眨着眼睛,他本来设计的挺好,回来看到萱姨的第一时间就上去和她来一个拥抱或者长吻,表示一下自己这两个星期的思念之情,结果这么一打岔计划登时泡汤董学斌也不好跟萱姨耍流氓了,“……你手背不是还伤着呢吗?能沾水不?不行的话我自己洗吧?”
卫生间飘出萱姨的声儿,“没破皮,不碍事的。”
没话找话的和萱姨聊了一会儿董学斌就郁闷的发现,萱姨对自己摸她腿也好亲她嘴也好的事情只字不提,好像压根就没有这件事似的,语气什么的也很平常。一见这种情况,董学斌就坐不住了,起身站到厕所门口扒着门框看看里面“萱姨,我得去个厕所。”
“……哦,那来吧。”满手肥皂沫子的翟芸萱把手从盆里抽出来。
董学斌看到搪瓷盆里不仅仅只有自己的裤衩,竟然还有一各肉色的三角裤”而且旁边另一个塑料盆里,自己的袜子也和萱姨的棉袜子泡在了一起。这个发现又让董学斌从纠结的心态中解脱了出来,萱姨的这个小举动,明显透露出了一些很微妙的东西啊,要是寻寻常常的关系一般女人会随随便便把自己的内衣内裤和其他男人的内衣裤放在一起洗吗?不可能啊!
走了!
萱姨肯定是脸皮薄,才没有提那天发生的旖旎事件。
董学斌认为自己得主动一点了不能什么事都老瞎琢磨,女人的心思哪儿是他能懂的?于是大着胆子往前迈了一步环住萱姨的腰,轻轻将她抱在了怀里。
瞿芸萱条件反射地一浅呼,烫着脸道:“干啥!找揍了是不?放开,姨手上还有肥皂沫呢。”
董学斌不听,“芸萱,想我了不。”
“肉麻。”翟芸萱凶巴巴地瞪瞪他,扬起手道:“再不松开姨弄一你脸沫子了啊。”
董学斌腆着脸道:“那你……你亲我一下我就松开。”
“去死。”瞿芸萱轻啐一口,“小流氓。”
董学斌无赖地紧了紧手,抱她抱的更紧了,“那我就不松了。”这么正面抱着她还是第一次,董学斌感受着自己胸口处的两股软绵绵的触感,心头越来越热,右手不由自主地就顺着萱姨肉呼呼的臀部摸了下去。
翟芸萱悬着手在半空,尽量不让手上滴答下来的肥皂沫弄在董学斌身上,“死东西!别闹!姨可真急了啊。”
“那你亲亲我。”
“……不行……”
“哎呦,又不是没亲过,上回还是你突然冲上来抱着我脑袋亲…。”
瞿芸萱脸腾地一红,气急地拿胳膊肘顶了他好几下,“不许说!不许说了。”
“你亲我我就不说了。”
“……早晚被你给气死!”瞿芸萱气呼呼地一瞪他,犹豫着抿抿嘴,瞅瞅董学斌的脸,慢慢俯下头在他右边的脸蛋上轻啄了一口,“行了吧?快上你的厕所去!姨还得接着洗衣服呢。”
董学斌晕了一下,“行什么呀,亲嘴,不是亲脸。”
瞿芸萱故意把脸往下一拉,做出一副很不高兴的表情。
董学斌对萱姨已经很了解了,知道这不是她真生气的表情,也不说话,继续在她大腿上捏着油。
俩人僵持了足足好几分钟,末了,翟芸萱恶狠狠地撂下一句话,“臭东西!你给姨等着!早晚把你屁股打烂了!”顿了顿翟芸萱赌气般地猛地一伸脑袋,两片红彤彤湿乎乎的唇就吧唧一下吻住了董学斌的嘴。
哈哈,成啦。董学斌赶紧也张嘴回吻着她。
这回的翟芸萱不像那天那么火热,而是矜持了许多,一闪即逝地亲一下就离开,然后再低头亲一下,再亲,反复做着这种接吻动作,速度也越来越快。董学斌跟她配合的不是很默契,有时候萱姨嘴亲过来的时候他却没及时迎上去,有时候萱姨嘴巴都离开了董学斌还扯着脖子要继续亲昵,节奏感不是很好,毕竟是新手嘛。这种情况在适应了两三分钟后才稍稍好转,慢慢默契了。
突然,翟芸萱眼珠子一瞪,左手刷地一下伸到腰后抓住了一只臭手,那手俨然已经从腰带位置插进了自己裤子里,指头贴在自己内裤上了,往…往哪儿摸呐?”
董学斌讪讪一笑把手拿了出来,“那个,我去厕所了,去厕所了。”
“…越来越没大没小了!找打!”
晚上吃过饭。
董学斌和翟芸萱手拉手站在窗台前赏月。
“再说一遍不许跟别人说,听见了没?”瞿芸萱侧头唬起脸,“不然真撕你嘴了啊。”
董学斌嗯嗯了一声,姑且是答应了。
“小流氓,就会欺负姨!”瞿芸萱没好气地伸手拧了他脸蛋一把,“姨回家了,黑导游的暗访还没整理出来,明天上班时还得拿它交差呢。”说罢,翟芸萱松开他的手转身就想回去。
“别走等等等等!”一听这个事儿,董学斌才是把心思从暧昧的气息中录离出来,看了眼她手上的那块淤青,气又上来了,“你在苏杭时可说了,回来就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诉我,好了现在说吧,你到底怎么得罪你们领导了?哪个领导?管什么的?”
翟芸萱叹叹气,“…明天再说。”
“不行,今天必须说快点。”
迟疑了好久,瞿芸萱才在沙发上坐下,“那人我以前跟你提过,是我们报社的副社长,姓龚,主管记者部。”
董学斌眉头一皱,“就是那个把他弟弟介绍给你相亲的人?”那次回家时,董学斌还跟楼底下碰见过那人弟弟呢,人模狗样的,还拿着束玫瑰huā。
“嗯,就是他,说起来我也冤枉的很,没招谁没惹谁地好好工作也不行,唉,大概十天前吧,龚副社长又让我跟他弟弟去吃饭,想再撮合撮合我俩,可在这之前已经吃过两次饭了,我对他弟弟也没什么感觉,所以就很明确地拒绝了,加上我中午确实要陪一个客户吃饭,这关系到一笔挺大的单子,但龚副社长不听,说他弟弟都到报社门口等我了,非要我去陪他,说啊说啊,拖了好久,后来我那个客户一个劲儿地给我打电话催我,可我们副社长就死活不放我走,末了我也急了,就顶了他几句。”
董学斌道:“结果他就把你给调到记者部做后勤了?”
“……嗯。”
“那总得有个原由吧?无缘无故就给你撤了?”
翟芸萱微微叹息道:“我有一个客户当时是龚副社长那边联络过来的,后来他把客户电话给了我,后期是我做的单子,也做成了,但可能是我们副社长从中间使了招儿,那客户居然把本身谈好了的单子给撤了,甚至还告到报社,说我怎么怎么态度不认真,怎么怎么不好之类的,我对每个客户态度都很好,怎么可能出现这种事?不用想也知道是龚副社长搞的鬼,就借着这个由头,上面才下了调令。”
“麻丵痹的!”董学斌气得一拍桌子。诬陷!又是他妈诬陷!
瞿芸萱掐了他手背一把,“别老说脏话,文明一点。”
“…那他为了什么?就为了解恨?你不是也没顶他什么吗?”
“他大概是太关心他弟弟的终身大事了,好像一心就要我俩成,必须成,所以想拿这个事儿压一压我,调动工作以后,有一天他单独找我又谈过一次,说我要是能改变主意跟他弟弟交往,他还会再把我调回广告部的,我当时就拒绝了,说我和他弟弟根本不可能,结果……就有了这次江淅暗访,我们报社比不上京城其他那些大报社,外地的新闻……除非是特别大的那种,除此之外是基本不涉及不报导的,就算报导一些外地的小新闻,也不会派人过去调查的那么清楚,简简单单写写就完了,可这一次调查黑导游事件却……明显是针对我的。”
董学斌怒道:“滥用职权!威逼要挟!什么狗东西啊!”
“他跟报社里的口碑是不太好,心眼很小的一个人,但没办法,他跟上面几个领导关系都不错。”
“你准备怎么办?”
“回来的路上我就想了,实在不行只能辞职了,他针对我一个人倒也无所谓,忍忍就过去了,可你看这回去江淅省暗访,姓龚的还把曹萍跟我安排在了一起”给我俩一起发配了这么远,结果连累了曹萍也一起挨打,我这心里实在是……”
董学斌恨声道:“欺人太甚!”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下次他要还想把我往外地发配,大不了辞职不干了。”
萱姨被人揪着头发打的一幕现在还刺痛着董学斌的心脏,每次一想起来都火冒三丈,现在,董学斌终于找到了罪魁祸首,他直接把这笔账算在了那个姓龚的副社长头上了,麻丵痹的,还想让我们家萱萱跟你那个狗屁弟弟谈对象?还找人陷害我萱姨撤她的职?还发配我萱姨做那么危险的任务?草!没有你丫这么欺负人的吧?
铃铃铃,萱姨的手机响了。
一看来电,瞿芸萱就眉毛一跳,接起来道:“喂,龚社长?”
董学斌刷地看过去,将脑袋往手机那儿凑了凑,然后他就听电话那头一个中年人的声音道:“我弟弟去你家了,你要是在外面就赶紧回去。”
翟芸萱脸色微变,“来我家?大晚上来我家干什么?”
“你们好好谈一谈嘛,要是咱们成了一家人,工作什么的都好说,广告部不是还空出一个副部长的位置吗?”
都快九点钟了,孤男寡女,晚上能谈什么?
没等愠怒的翟芸萱说什么,董学斌就一把抢过电话,“我谈你二大爷!姓龚的!这事儿咱俩没完!你丫给我等着!”
董学斌的火已经压不住了,麻了个痹!必须收拾收拾丫的!
第125章大闹报社!
第二天一早。
瀚海拍卖行的孙老师打电话给了董学斌,说珍珠项链的链子已经重新定做好了,并且上午就要上预展,问董学斌来不来现场看。其实这个即将开始的拍也不算是小拍了,真正的小拍连预展这道程序都是没有的。董学斌听了,没有过去,只说让孙老师帮忙准备一下明天正式拍卖的入场资格,因为自己实在没有闲钱去交押金入场了,身无分文的他只能走走后门。
七点半钟,刷牙洗漱过后的董学斌来了翟芸萱家里。
瞿芸萱正拿着皮包准备出门,“姨还以为你得睡个懒觉呢,怎起这么早?”
董学斌道:“昨晚上不是说了吗?我也跟你去报社!我倒要看看那姓龚的想干嘛!”一听这话,翟芸萱就唬起脸道:“小斌你别闹,跟家老实待着,姨自己能解决。”
“你能解决什么呀,姓龚的都欺负到咱们头上了,他让他弟弟大晚上的来你家是什么意思?啊?是什么意思?谈谈心聊聊天啊?狗屁!”董学斌气得要死,“晚上要不是你死活拦着我,我早出去揍他了!什么东西!仗着自己是副社长就为所欲为?他以为他谁呀!”
翟芸萱瞪着他道:“你不许去,听姨的在家待着!”唧唧喳喳地争了会儿,翟芸萱强行把他按在了沙发上让他坐下,“姨去上班了,实在不行姨就辞职不干,有什么的啊,你别跟姨去了,听话,在家看会儿电视玩玩电脑,好不容易单位放假别满处瞎跑。”
反复叮嘱了他几句后,瞿芸萱才拿着包出了家门。
可董学斌却并没有听她的,隔了十分钟后他也出了门。萱姨被人诬陷了,被人撤职了,被人打了,姓龚的都把萱姨欺负成这样了,自己这边倒只能忍气吞声地辞职?草!凭什么呀!董学斌又想到了萱姨因为姓龚的那老王八蛋的安排在苏杭被人拽着头发打的一幕,心中顿时涌起滔滔恨意,这事儿没完!绝对没完!
京域时报社。
三三两两个社员、记者陆续走进报社大门来上班了。
坐车到了门口的董学斌左看看右看看,并没有傻了吧唧地冲进去找姓龚的算账,他知道萱姨要面子,副社长施压逼迫她跟他弟弟交往的事儿实在太难听了,不能张扬,董学斌这次来是准备先讲道理的,他就不信报社里没有讲道理的领导了,只要能查清楚广告部那笔单子的诬陷,就能还萱姨一个清白,就能揭穿姓龚的老家伙的真面目,如果能借此动摇到他副社长的位置那就更好了。
正要往里走,董学斌突然看到一个有点熟悉的面孔,一愣之下才想起来,这人跟那天拿着玫瑰huā上楼去找萱姨的男子很像啊,就是比他岁数大一点,脑门上的抬头纹重了点,走了,这丫绝对是龚副社长了!
“龚社长。”
“龚社长早上好。”
龚副社长微笑着跟他们点点头,夹着皮包快步往里走。
董学斌强行压住了火气,忍着没有上去揍他一顿,经过周国安那件事后,董学斌的脾气见长,他知道这不是什么好事,得控制,打人不是最好的办法,那样只能解一时之气,甚至还可能给自己招来麻烦,毕竟自己也是在体制里的人了,遇见些小流氓还好说,可这里是公家的报社,是京城日报报业集团管理的,而日报报业集团则是京城市委宣传部的下属单位,所以董学斌不能冲动,方方面面前要注意影响。
等姓龚的消失在视线范围后,董学斌呼了口气,大摇大摆地进了报社。
门卫看了他一眼,动动嘴皮,却又收住了声,没有拦他。
见状”董学斌还以为是对方被自己的官威给震住了呢,其实人家是见他走得太理直气壮了,觉得董学斌肯定是来办事的,所以才没拦他。
“咦,小董主任?”后面有人叫他,“你怎么来了?”
董学斌回头一看,原来是曹萍,“哦,我来找人的。”
“找芸萱?不是吧?找谁我带你过去?”曹萍对董学斌的印象极好,知道了他是机关领导后,也不叫学斌了,改口成了小董主任。
董学斌正愁不知道领导办公室呢,就道:“那多谢了,我来是为了萱姨的事儿,她昨天都跟我说了。”见曹萍怔了一下,董学斌道:“我来就是想见见你们报社领导说说理,社长啊,总编辑啊,他们的办公室你随便告诉我一个就行。”
曹萍道:“不瞒你说,芸萱其实早向上级领导反应过了,可是”
“曹姐,告诉我吧。”
“那好吧,喏,你看见那栋六层高的白楼了吗?我们记者部是跟二楼办公,你上到最顶层,电梯口往左一拐就是总编辑的办公室,但是,我告诉你这些也没用呀,没有预约,你又不是报社的人,他们不会让你上楼的。”
果然,在一楼电梯口董学斌就被保卫处的人拦住了,让他去那边登记。
服务台前,董学斌对那女工井人员道:“我找一下你们总编辑。”
“请问有预约吗?”
“没有。”
“请问先生贵姓。”
“董。”
“请问你有什么事?”
“找他反映一些情况。”
“请问……”
问了一大堆,可最后还是没让董学斌上楼,说是总编辑正在开会,没时间。你丫蒙谁呀,董学斌就想发火,可又是强行念叨了几句要冷静,呼了口气后,他对着那女工作人员道:“那我找整喜董,现在在记者部。”
那人打电话问了问,才是对着电梯前的保安点点头。
董学斌这才上了电梯,电梯在二楼停了,一个记者部的人走了出去,不过董学斌却没走,而是嗒地按了六楼。叮,电梯门开,正对面是服务台,再往旁边是一个磨砂玻璃做出的大隔断办公区,曹萍说的那间办公室也在隔断里面,没有报社的门卡走进不去的,只能道服务台登记。
“先生,请问你找谁?”
“找你们总编辑。”
“请问有预约吗?”
又是一大堆盘问,末了还是以总编辑在开会的理由搪塞了董学斌。正当董学斌拍了桌子想说点什么的时候,滴滴一声,办公区的门开了,一个五十岁不到的中年人走了出来。女工作人员一看,就叫了声总编,然后指指董学斌道:“有人找您,说是要反映点什么情况。”
董学斌赶紧凑上前去,“您好,就耽误您一点时间,我想跟……”
总编辑按下电梯按扭,打断道:“你先坐下稍等一会儿,等我办完事再说。”
董学斌皱皱眉,但还是说了声好。
这一等就是足足两个钟头,眼看都要到中午休息了,电梯门开,总编辑才走出现。麻痹!你丫生孩子去了?董学斌忍着怒从休息区站起来,开门见山道:“我要反映贵报社龚副社长的一些情况,前一阵他串通一个客户搞了猫腻,让那客户说是广告部的瞿芸萱工作态度上有问题,龚副社长才借此把翟芸萱撤掉,让她去了记者部干后勤,甚至还威呃……,…”说到这里,董学斌声音压低了一些,只让自己两人能听到,“还威逼翟芸萱跟他弟弟读恋爱,瞿芸萱没同意,结果就被发配到了江淅省做一个很危险的暗访工作,这种恶劣的行径,贵报社到底管不管?”
总编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一听这个就有点厌烦了,“我不负责这个,你去找相关领导反映吧。”
“那哪个领导管?”
总编辑没理他,从服务台前拿了一份牛皮纸袋后,他又转头进了电梯。
董学斌火了,草!等了你丫两个小时,就打太极地给我留了一句话?喘了两口气,董学斌自己对自己道:哥们儿是来讲理的,不是来闹事的,注意影响,一定要注意影响!
董学斌总算压下了火气,一个箭步也上了电梯,“总编,那龚副社长居然拿工作威胁社员,这是多恶劣的影响?这种风气难道不应该被制止?您可能不知道,就因为龚副社长的逼迫,翟芸萱被大老远发配到了苏杭,结果和另一个女记者被当地的黑导游给打了,要不是我及时赶到,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呢。”
总编辑厌烦地拧拧眉头,“这是我们报社内部的事情,如果查明,我们会自己解决的,不用你操心了。
“可总得有人去查啊?”叮,二楼到了,总编辑快步下了电梯,往记者部走去。
董学斌让自己尽量保持着耐心,追了上去道:“总编,这件事…”
“你干什么吃的!啊?”里面忽然传来一个中年人的吼声,董学斌寻着声音看过去”一排隔断办公桌的后面站了三个人,一个是龚副社长那老家伙,另两个是翟芸萱和曹萍,董学斌就见到姓龚的指着翟芸萱的鼻子骂道:“让你去苏杭干什么?一个小小的暗访都给我搞砸了!人被打了!还把相机摔了?好!好!你可真有本事!”
龚副社长就这么一个弟弟,俩人大小关系就极好,所以看到眼光甚高的弟弟三十几岁了也没有个对象,他心里也着急了,后来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把翟芸萱跟弟弟说合了一番,谁想弟弟一眼就看中了她,天天跟自己嚷嚷着非她不娶,龚副社长也挺高兴,就加紧给他俩撮合。可事与愿违,翟芸萱那边却死活不答应,那天不但跟自己拍了桌子,自那以后也再没有接过他弟弟的电话,龚副社长被翟芸萱这番举动惹火了,加上弟弟那边的焦急催促,所以才下了狠手,把翟芸萱降了职,发了配,想让她尝尝苦头。但昨天的电话里,龚副社长却没有听到翟芸萱有要改变态度的意思,后来还出个骂自己的声音,加上弟弟晚上无功而返后跟自己的诉苦,龚副社长彻底被激怒了,臭娘们,太不知好歹了,我弟弟年薪是你的好几倍,看上你是你的福气,你还不乐意?你还挑肥拣瘦?好,那我就让你在报社没有一天好日子过!
瞿芸萱板着脸道:“龚副社长,我也不想挨打,我也不想被人抢了相机,但那种意外谁也无法预料,这不就是当记者的风险吗?再者说了,很抱歉,我是广告部出身的,我在广告部干了四年,你现在让我突然变成一个一流的记者,我觉得你是太高估我了。”
被她这么一顶,龚副社长脸色极为难看,“广告部的工作你干不好,记者部的工作你也不行,好啊,好,既然这个不行那个不行,嗯,电梯你会开吗?会吧?那就好办了,上周那个开电梯的刚辞职,你先去顶替她几天吧!”龚副社长最多让翟芸萱降职到办公室的最低一级,不可能调她去开电梯,但暂时借调几天的话他还是有能力做到的。
“开电梯?”瞿芸萱表情一下就变了!
总编辑眉头一拧,“安静一点!”
龚副社长一侧头,这才看见他,解释道:“总编,这瞿芸萱的工作态度实在太不像话了,刚从江淅省回来,连张照片都没搞到。”
忍!要忍!董学斌咬牙切齿地攥拳头,对总编辑道:“您都看见了吧?让一个跟给报社打拼了四年的老人去开电梯?这难道不是滥用职权吗?不让人心凉吗?我就纳闷了!这种人怎么会当上副社长的!”
“小斌!”翟芸萱面色一急。
龚副社长一愣,听出了他就是昨晚电话里骂自己的人,脸猛地一黑:“你什么人?这儿是外人随便来的地方吗?出去!”
董学斌看着总编辑道:“总编!凡事要讲道理吧?他这么三番五次地滥用职权…”
“够了!”总编辑转头对旁边一人道:“打电话叫保安来给他弄走!搞什么乱啊!下次跟接待处说!别什么人都往报社里放!”
龚副社长冷冷看了董学斌一眼,心说你什么东西啊,跑这儿来撒野?
董学斌从进来报社的第一分钟就开始忍耐,忍耐,忍耐,忍到了现在——他已经忍无可忍了!
注意影响?
我去你妈一的影响!!
哐当!
暴怒的董学斌一脚踹翻子身前一张没人的办公桌!
“麻丵痹的!轰我走?今天你们丫要不把事情给我说清楚!我他妈还就不走了!”
所有人都被董学斌给震住了,记者部有多少人算多少人,全刷刷刷刷地错愕地看向他!
总编辑也没想到这小子竟敢在报社撤野,愣了一下。
董学斌见他看自己,指着他鼻子骂道:“看什么看!你知道你一句让我等等的话,让我他妈等了多久吗?我跟六楼等了你丫俩小时!我忍了你丫俩小时!叫你丫一声总编你还真把自己当今人物了?屁的事情也不管,就会他妈打官腔!就你这样的也能当上总编辑?狗屁!”
总编辑面色铁青,气得不行,“叫保安!”
董学斌在众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又把矛头指向了罪魁祸首的龚副社长,“还有你!老东西!也不让你弟弟撒泡尿照照镜子!他配得上我萱姨吗?你丵他妈还三番五次地拿职权压我萱姨?她因为你丫一个莫名其妙的暗访工作让人白白打了一顿!麻丵痹的!你还串通广告部的一个客户陷害我萱姨?你丫胆子太大了吧!”
记者部的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有这种事?
龚副社长脸都气白了,“疯叫什么!滚出去!”
瞿芸萱怕事情闹大,急忙上去拉他,“小斌!”
董学斌爆脾气上来了,谁的话也不听,“萱姨你别拉我,今天咱必须把事情说清楚,没有他妈这么欺负人的!”
电梯门开,两个保安快步跑了过来!
龚副社长怒然一指董学斌,“就是他!给他弄到楼下去!对了!打110报警!”
俩保安呼地一下就冲了过来。
“我看谁他妈敢动我!”董学斌往怀里一摸,啪地声将工作证摔在了桌子上。证件上面并没有国安的字样,只是有个警徽和警垩察俩字。董学斌也知道这事儿影响不好,当然不想别人知道自己的工作单位,警丵察标识毗——大部分人只会联想到公安。
一看这个,俩保安就停住了,眼巴巴地往向龚副社长。他们可不敢担什么袭警的罪名。
董学斌气势更盛,指着龚副社长的鼻子道:“姓龚的,别以为你丫一副社长就了不起了,别以为你丫跟报社领导关系好就牛B了!”董学斌也不想闹,可这件事太他妈恶心人了,自己和萱姨站着理,他必须得讨一个说法。当然,他也不是没脑子的意气用事,如果换一个地方,董学斌绝不对如此大发脾气,就因为这里是报社,是宣传部管辖的范围,而那个曾欠过自己人情、说有事情就找她的谢慧兰……可就是中宣部的领导啊,“好,你们报社不是没人管这件事吗?不是没人给我个说法吗?行,行,那今天我就给你们个说法!!”
摸出了谢慧兰的电话!
第126章停刊整顿!(5000字求月票!)
你还要给我们个说法?你怎么给?你拿什么给?开玩笑总编辑和龚副社长都冷眼看着董学斌,想瞧瞧他的电话到底会打给谁,公安局吗?公安局也管不到他们报社的一亩三分地儿啊除非你打给京城日报报业集团,那才是他们的主管部门,其他的电话……打到哪里都没用周围好多记者有在看董学斌笑话的,有兴致勃勃看热闹的,这种大闹报社的事件从他们建社以来还从没有发生过呢。
在众人的注视下,董学斌举着电话等那边接通。
嘟……嘟……嘟……
瞿芸萱对董学斌为自己做出的这些事情有些感动,但怕他吃亏,忙道:“小斌,跟姨回去吧,姨辞职报告都写好了,不干就不干了,有什么的?走走,咱们回家。”曹萍也一个劲儿地朝董学斌打眼色,意思是让他别闹了。她们俩谁也不认为董学斌有这个实力能影响到京城时报社,怕他把自己也搭进去。
董学斌不听,“交给我吧,萱姨你别管。”
嘟,电话通了,“喂,小董吧?”
“是我。”董学斌快速道:“我这儿碰见点事情,想找你帮个忙。”
“这样啊,那你稍等一下。”只听电话那头的谢慧兰似乎在对别人说着什么,“那个不用了,让他们先过去开会,我等会儿再到…………小董,好了,说什么事吧。”
董学斌知道她工作忙,一边拿着电话往一个没人的地方走,一边加快语速低声道:“我有一个朋友在报社工作,前一阵她们领导非要把她给他弟弟撮合在一起,我那朋友不同意,结果就遭了报复,那领导先是串通客户陷害我朋友,然后把她从一个广告部组长调到记者部做后勤了,还发配到了江浙省做一个特别危险的暗访,就因为这个,我朋友被当地的黑导游打了,现在,那人又要让我朋友去开电梯,您说说,这叫他什么事儿?我现在正跟报社想找他们领导讲道理,结果那总编辑满口官腔,不问不管,助纣为虐,简直……”
“……什么报社?”
“京城日报社。”
“那领导叫什么?”
董学斌捂着电话对萱姨道:“姓龚的全名叫啥?”
瞿芸萱一顿,“……龚韦。”董学斌走了很远,谁也没听见他在说什么,在跟谁说。
“叫龚韦。”要不是真迫不得已,董学斌也不想麻烦她的,“谢姐,您看这事儿?”
“……好,事情我大概清楚了,他们总编辑在旁边吗?你把电话给他,好吧?”
说了声行,董学斌折身走回了总编辑的身边,将电话一递,“……接电话”
这边的事情已经惊动了报社社长,总编辑正跟社长打电话说明情况呢,见董学斌把电话递过来,他想也不想道:“没空接”他主观的认为董学斌是找了他们公安局的领导,但公安和自己报社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他没必要去买谁谁的面子。
龚副社长冷笑着看看董学斌。
董学斌摊摊手,对着电话道:“谢姐,他不接。”
那头的谢慧兰一愣,“……我知道了”嘟嘟嘟,电话被挂断了。
董学斌呃了一声,心说你知道什么了?这事儿到底怎么办还没说呢啊?怎么挂了?是不是事情太麻烦谢慧兰管不了?不应该啊,就算她能量不大,但中宣部也是京城日报社主管部门的主管部门的主管部门啊,让他们帮着自己解决点问题应该还是可以做到的吧?有这么麻烦?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董学斌才把电话收起来。
瞿芸萱眨眨眼,“小斌,给谁打的?”
“一朋友。”
见总编辑跟社长打电话交代完事情,龚副社长阴着脸对俩保安发话了,“还等什么呢把人轰出去啊”
总编辑也一摆手道:“弄走别让他捣乱了”
俩保安见两个领导都发了话,犹豫着看了看董学斌扔在那里的工作证上的警徽,还是缓步走过来。
没热闹看了?众记者有点小失望。
龚韦副社长又把手指指向了瞿芸萱,“人是你带进来的吧?踢桌子毁坏报社财务影响报社正常工作辱骂领导好啊瞿芸萱你可真长本事了啊这次的事件我不找那小子算我就找你从今天开始你给我……”
正当龚韦唧唧喳喳地说着,俩保安一左一右地想把董学斌架走,一个小年轻突然满脸焦急地从电梯里走下来,“总编总编出大事了”
总编辑脸一板,“急急哄哄的像什么样子什么事?”
小年轻呼呼喘了两口气,“有个电话刚打到了您办公室,您不在是我接的,呼,上级下了命令,从即日起,让咱们报社停刊整顿”
“什么?”
所有人都懵了
总编辑和龚韦大惊失色,哪还顾得上理董学斌啊,急忙抓起电话
一时间,被停刊的消息传遍了报社上下,听到这一消息的人无疑不是惊愕不已,停刊整顿?为什么?整顿还好说,以前不是没有过,但停刊整顿对京城时报社来说还是第一次,更何况那命令的“从即日起”四个字也意味着……不止要停一天,没准是一个星期,没准还是一个月?这怎么可能?这怎么能行难道大家要集体失业一个月了?
别的部门也许不了解情况,但记者部的各位错愕过后都是齐刷刷地盯住了董学斌
瞿芸萱愣神儿道:“小斌,这是……你搞的?”
总编辑和龚韦压根就没往董学斌身上想,一听这话才是反应过来,一愕,转头看向他。
别说他们了,就连董学斌自己也被吓了一大跳,我x,停刊?不会这么狠吧?他本意就是想谢慧兰帮自己往报社领导那边施施压,让他们帮自己解决问题,可停刊整顿就玩的太大了,这……是谢慧兰的手段?京城日报社虽然比不上一些京城的大报社,可毕竟也是带着“京城”俩字的报社,分量却也不小,这么简单地就给停刊了?完全没理由地就给整顿了??
董学斌心里惊得跟什么似的,脸上却没表现出来,一副早知如此尽在掌握的小模样。
总编辑可不相信是董学斌搞的,原因无它,实在太快了,离董学斌挂掉电话才几分钟啊,就算他找到了市委宣传部的领导也不可能在几分钟之内就下了停刊命令,没有经过讨论,没有经过审核,没有进过批准,谁有权利停刊?没有人没有人敢下这个命令没有人能承担的起这个责任
所以总编辑立刻打了主管部门一领导的电话,结果对方根本不知情,连停刊的事儿都没听说。这就是了,总编辑心中了然,肯定是自己秘书听错了电话,或者是别的什么人装成的宣传部领导糊弄人的。这才对嘛,停刊?呵呵,这怎么可能
可几秒钟后,市委宣传部的一个电话就打到了总编辑的手机上。
总编辑一愣,小心按下接听键,“严主任。”
那头的严主任上来就是一通臭骂,“你们京城时报社给我搞什么?啊?搞什么?”碰碰碰碰碰,电话里传来严主任怒拍桌子的声响,“中宣部的领导直接打电话到了部里点名批评了你们时报社还有你还有个叫什么龚韦的你们可风光了啊你们可出风头了啊现在部里都知道你们俩的大名了”
“啊?中宣部?”总编辑脸都白了,“严主任,这,这……”
因为声音太大,旁边站着的龚韦也听到了电话内容,一瞬间被吓得不轻,中宣部的领导?点名批评自己?我草不是这样吧?
严主任大声道:“我不管出了什么事不管你们得罪了什么人现在马上把问题给我搞清楚马上给我解决要是下午之前停刊命令还没有撤回你就别给我干了和那龚什么的副社长一起卷铺盖滚蛋”嘟嘟嘟,电话断了
呆呆着收起手机,总编辑和龚韦早傻眼了,他们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现在就是俩人再傻再笨也已经猜到,这事儿还真是那小子搞的啊一看总编辑和龚韦的表情,大家也都明白了,不可置信地看向董学斌,打了一个电话就把报社给停刊整顿了?这得多大手腕儿?想起董学斌刚刚那句“你们不给我交代那我就给你们个交代”的话,才明白人家不是吹厉害啊。
总编辑悔得肠子都青了,这事儿本来和自己没关系的,都是龚韦惹出的祸,可因为自己没重视,结果给他也捎带进去了,这叫什么事儿啊?他欲言又止地想对董学斌说点什么,但碍于这么多社员看着,他实在拉不下脸来,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什么。
这时,电梯门开,社长来了,“怎么回事?到底怎么回事?”
总编辑叹了叹气,上去低声把事情原委说了一遍。
社长脸色越来越沉,到最后,气得他抬起手指头朝龚韦的方向连点了三下。
董学斌瞅报社几个领导都在,就冷着眼睛道:“我也想好好跟你们说话,我也想好好讲一讲道理,可我从早上来到现在,没人听我说道理,就会拿权力压人,就会跟我打官腔,行了,现在能给我解决问题了吗?”一开始董学斌觉得停刊会不会太过了,但是转念一想,你们丫既然不跟我讲道理,那我为什么跟你们讲道理?闹大了就闹大了不闹的话没人重视自己呀
社长这才挪过视线仔细审视了一下董学斌,他知道上面不是真要报社停刊整顿,只是想拿一拿自己这边,但如果这边再不重视,也不排除真有停刊的可能,所以社长当然上了心,很是上了心,和颜悦色地露出一个微笑,“这位同志,咱们去我办公室谈吧,瞿芸萱的事情我们一定给你一个交代。”
董学斌也不想当众揭萱姨的伤疤,怕她面子上下不来,就说了声好,一起跟了上去。
瞿芸萱也跟在后面悄声道:“小斌,真的停刊了?你这是走的什么关系?”
董学斌回头道:“中宣部的一个领导,以前她欠我一个人情。”
社长办公室。
龚韦知道自己这回捅了大篓子,但心里却冤枉的很,不就是调动了一下瞿芸萱那娘们的工作吗?这算得了什么?他实在想不通董学斌怎么为了这点小事儿还把中宣部的领导搬出来了,这还不算完,竟下令报社停刊整顿,这么大张旗鼓风声雷动的闹腾……就为了来讲道理的?龚韦不信,所以自以为是道:“瞿芸萱的工作可能是我有疏忽了,社长,我建议把瞿组长重新调回广告部,那边不是有个副部长的位置空出来了吗?”
社长看看董学斌。
谁知董学斌腾地一下又怒了,“放你妈了屁疏忽?你责任推的真干净我实话告诉你们我今天来不是给萱姨要官来了我是来说理的领导有人权属下就他没人权了?咱们一笔账一笔账好好算算,串通客户诬陷我萱姨,借机把我萱姨调到记者部做后勤,工作上刁难她,威逼她跟你丫龚韦弟弟谈对象,就这几件事,今天你们要是不给我一个交代,行,我也不着急,萱姨咱们走”董学斌拉着瞿芸萱就要出去。
总编辑一下就急了,“别介,同志你等一等。”
社长一看,顿时勃然大怒地一拍桌子,指着龚韦道:“还有这种事?我怎么不知道?”也不知他是装的还是真的。
龚韦急忙解释,“社长,不是……”
董学斌懒得废话了,“我就几个要求,第一,让龚韦给我萱姨赔礼道歉,第二,撤了他的副社长,第三,我不管他以后工作安排是什么,但从今天开始,让他给我开一个星期电梯去这就…,少一个都不行”董学斌是得理不饶人了,谢慧兰给自己造了这么大的排场,自己要轻描淡写的一带而过显然不合适啊。
撤职?开电梯?龚韦脸色大变,“社长”他快把董学斌恨疯了,太侮辱人了
社长皱皱眉,有些为难道:“同志,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事情还没有查清楚我也不好做决定,这样吧,如果调查到龚社长真在瞿芸萱的调动中动了手脚,真有逼迫她和他弟弟的事情,我答应你会撤掉他副社长的职务。”
“等你们找到证据要猴年马月了?想拖着我?随你们的便,那我们回去等消息了,找到证据后给我打个电话啊。”
社长也没想到他脾气这么臭,“同志,我们也有难处啊,没有证据就撤掉一个副社长,我是没有这个权利的,还要向上面反映情况,而且去开电梯,这就……”
“现在你倒跟我讲证据了?龚韦丫当初陷害我萱姨的时候你们干什么去了?我萱姨跟你们反映情况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查查证据?别来这套”董学斌不耐烦地竖起三根手指,“就我刚说的那…要求,没有商量的余地,行不行快点给个痛快话”
瞿芸萱心里有些暖呼,也没说话,所有的事都交给了董学斌。
社长头疼着怎么碰上这么一个不讲理的,揉揉眉心,看了一眼总编辑。
总编辑急着想把自己撇清,哪还管龚韦的死活,就眨着眼睛点点头。
龚韦急了,“社长总编”
叹了口气,社长看看表,离下午发刊的时间剩不下多少了,如果不尽快解决真要惹了那中宣部的领导发火,那自己的位置都可能被动摇到。琢磨到这里,社长心中一狠,“好吧,瞿芸萱官复原职,调回广告部,撤去龚韦副社长的职务,下个工作安排之前……让他去开电梯”看看面如死灰的龚韦,社长道:“跟瞿组长道个歉吧”
“社长我真没有滥用职权……”
社长瞪他一眼,“快点”你惹出的乱子你还推三阻四的逃避责任?
见大势已去,龚韦心都凉了,他很想拍下一张辞职报告就一走了之,他有任职京城时报副社长的经验,去别的报社当个一官半职还是没什么问题的,然而他更清楚如果不把这件事从根本解决,中宣部的那个领导恐怕还会找自己麻烦,那自己无论在哪个报社也没法生存了啊?所以龚韦看着瞿芸萱看了好久,咬着后槽牙终于还是说了句“对不起”。
社长就道:“同志,问题已经给你解决了,你看……”
董学斌瞅了下萱姨,见她点点头,董学斌便道:“行,那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不过临走之前我得坐着龚韦开的电梯下楼。”
龚韦:“你”
龚社长去开电梯了的事情一下子传遍了报社上下,好多人都不相信,结果跑到电梯那里巴巴一看,以前那威风凛凛的龚社长居然还真就吧嗒吧嗒地按着电梯按钮。
董学斌这个解恨啊,回到二层时才想起自己的工作证还扔在记者部呢,走过去捡起来装好,在曹萍和众人干巴巴的注视下走出了报社,接着就给谢慧兰打了电话,“谢姐,事情搞定了,谢谢您。”
……
第127章床底下(求月票)
晚八点。
瞿家。
入冬的气温越来越冷,加上小区暖气烧得不是很旺,董学斌只能半靠在客厅的暖气上取暖,无所事事地看着电视新闻。他知道自己大闹了报社后,官复原职后的瞿芸萱肯定有不少事要处理,没六七点钟是回不来家的,但等啊等啊等,没想到都八点钟了,还是不见萱姨回来。想了想,董学斌就拿出手机发了个短信问瞿芸萱在哪儿,接着就进到卫生间拿起指甲刀嘎吱嘎吱地剪指甲。
门外一阵钥匙声,咔嚓,门开了。
“妈,我辞职报告都递上去了,就别说这个了。”瞿芸萱夹着电话进了屋,把包往架子上一挂后,她往亮着灯的厕所看了眼,“工作什么的还不好找……放心吧,我这儿没事,你甭过来了……不用……嗯,嗯,真没事,你要来也明天再说,大晚上的别跑了……就这样?那我挂了。”
董学斌听得一愣,放下剪指甲刀走出卫生间,“什么辞职报告?”
瞿芸萱收起IPHONE4,温婉一笑,“姨下午就辞职了,你猜姨辞职报告怎么写的?姨就写了四个字,我辞职了,呵呵,回来晚是因为晚上跟几个原来关系不错的同事吃了个饭,算是送别会吧。”
董学斌眨眼道:“是不是因为我闹的太大了?”他也明白,虽然社长他们答应给瞿芸萱官复原职,也碍于中宣部的压力不敢再动她了,但闲言碎语总是会有的,领导对她也肯定有了看法,这种隐性的压力对人的负担也很大。
“说什么呢如果没有你,姨今天不但得受一肚子冤枉气,还得灰溜溜地辞职,可现在你不但帮姨出了气,还让那龚韦去开电梯了,辞职算什么?”说到这里,瞿芸萱就噗嗤一笑,“现在姨报社的同事都在议论这个呢,原来有一些跟龚韦关系不好的社员,一下午没干别的,就坐电梯玩了,超载了好几回。”
董学斌一想也是,与其萱姨窝窝囊囊地辞职,倒不如大闹一把出了气,风风光光的走人呢,气势上就不一样啊。
“对了,你那朋友来头不小吧?你走以后上面就把停刊整顿的口头命令给撤了。”
“嗨,我也不清楚,按理说她的职务应该没那么大能量的啊。”董学斌觉得这事儿十有**是谢慧兰找别人办的,不然新闻局研究处是没这个权力让人停刊整顿的。唉,自己就帮她从小偷那儿抢回了钱包,人家却帮了自己这么大一个忙,自己反而有点欠她的人情了,嗯,以后再还吧。
瞿芸萱脱掉皮鞋换了棉拖,坐在沙发上喝了口热茶休息了休息,末了看向身旁的董学斌,一眨不眨地看着他。
董学斌一呃,“咋了?看我干啥?”
瞿芸萱郑重其事道:“小斌,还记得那次楼底下的车祸吗?要不是你奋不顾身地把姨从卡车下面救出来,姨早就死了,还有跟苏杭的那次,你要是晚来一会儿,姨还不知被打成什么样呢,再加上这次,你……你帮了姨太多太多了,多到姨都……”语气一顿,萱姨摸摸他的脸蛋,“谢谢,谢谢。”
董学斌咳咳一声道:“瞧你这正儿八经的样儿吧,咱俩都那个关系了,客气个啥呀。”
“贫嘴,谁跟你那个关系了?”瞿芸萱弹了他脑门一指头,笑道:“姨去洗澡了,你也早点回去睡吧。”
“咳咳,我们家暖气不热,屋里冷,我今晚睡你家行不行?”
“……你说呢?”
“我睡沙发。”
“……你睡地下也不行。”
“哎呀,你咋这样呐,通融通融,通融通融。”
“一边去揍你了啊”瞿芸萱好气又好笑地打开了他要往自己臀上摸的手,起身进卧室拿了一套新保暖内衣,抱着进了卫生间,咚的一下关上门,“你要是不急着回去就自己看看电视,待会儿姨还有事要你帮把手呢。”
“好嘞”
虽然萱姨的态度似乎跟以前没什么不同,但董学斌知道,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自己和她的关系应该更进了一步。听着厕所不时传来的细微动静,董学斌也没心思看电视了,眼巴巴地瞅向那个方位,看了好半天,最后实在是闲得无聊了,他干脆大着胆子搬了把椅子蹑手蹑脚地来到厕所门口,放下椅子坐稳,一眨不眨地盯着卫生间门上的磨砂玻璃。其实这里什么也看不到,只隐隐约约能捕捉到几个黑影,但起码能解解馋嘛,比看电视剧强多了。
噶嗒,呼哧——好像是萱姨把脱掉的衣服扔在了洗衣机上。
吧嗒吧嗒——塑料拖鞋的声音。
哗啦啦——喷头打开了。
呼哧呼哧——似乎是萱姨在洗头或者打浴液往身上抹。
董学斌这个胡思乱想啊,感觉自己已经能看到门后面的萱姨了。
水声停了,过了没一会儿,厕所门突然毫无征兆地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小斌,帮姨……呃,你在这儿干啥呢?”门缝后的瞿芸萱一下就看到了门口一米外坐着的董学斌,赶紧又把门碰地关上了,“小流氓偷看什么呢?找打了是不是?”
董学斌汗了一下,“我真什么也没看见,这边暖和,我就坐下待会儿,咳咳,那个啥,你叫我什么事?”
里面顿了顿,“……姨内衣忘拿了,就在卧室最下面的柜子,你帮姨拿一下。”
一听这个任务,董学斌就来了精神,“行嘞,马上来”
“……别瞎翻啊。”
“知道了。”董学斌快步进了萱姨卧室,一拐,走到柜子前面蹲下去拉开底下的柜门,顿时,一股香喷喷的气味砸了董学斌一脸,入目一看,里面全是女人的内衣裤,有红的,有蕾丝的,有肉色的,董学斌就大声道:“要啥颜色的?要薄的厚的?要啥款式的?要带花纹要不带花纹的?”
“……你信不信姨揍你去?”
“汗,我不是怕给你拿了不合适还得再拿一遍嘛,那我随便找一身了啊?”
“……快点拿一身,别瞎翻。”
“好嘞。”萱姨的内裤都很大很肥,比董学斌的要大上一圈,董学斌本想选一身自己喜欢的内衣的,比如有件黑色蕾丝的款式,非常性感,但想了想,还是觉得性感是性感了,可不太适合萱姨,末了,董学斌还是伸手捏出了一身浅肉色的朴素内衣裤,非常柔和,非常软乎,非常居家,这种风格好像更适合萱姨,“……对了,袜子要不要?”
那边停顿了一会儿,“……也拿一双吧。”
“要薄的要厚的?要白的要红的?”
“……你有完没完?快点。”
把她内衣在手指头上绕了几圈,董学斌走到卫生间门口敲敲门,“拿来了。”
这种磨砂玻璃是里面人离得太远看不清楚,离得越近越清楚,萱姨许是为了躲自己,怕自己在开门的一瞬间从门缝里看到她的裸-体,所以做了防备,她侧着身子贴住了磨砂玻璃,咔地打开一点门,扯着手臂将腕子伸出去,勾勾手,“哪呢?”
她这一贴不要紧,董学斌从玻璃上一下就看见了一团贴平在玻璃上的胸部,那叫一个清楚啊
“……给姨呀,干啥呢?”
董学斌这个脸热心跳啊,他对萱姨的那个地方可是向往已久了。
几秒钟后,里面的萱姨可能察觉到了这个问题,赶紧一后退,让身子离开了磨砂玻璃,可玻璃上的一团圆圆的水印却是没有下去,依旧暧昧地挂在那里。
董学斌咽咽吐沫,“那个,给你,给。”
那只白嫩嫩的小手儿抓过内衣裤后,手指甲还在董学斌手上用力抓了一把,“早晚被你给气死去把空调给姨打开让屋里暖和暖和”
董学斌心说我啥时候气你了,回去客厅开打空调,预热了一会儿热气才是吹出来,与此同时,只穿着一身肉色秋衣秋裤的瞿芸萱甩着湿漉漉的头发、塔拉着拖鞋走到了客厅,那绝美的脸蛋就不用说了,紧绷绷的秋衣秋裤裹在萱姨身上,顿时将她丰满的身材勾勒出弧度,很让人心跳的画面。
董学斌眼馋极了,张开臂膀就要抱她,“萱萱。”
“别闹……”瞿芸萱横了他一眸子,“先帮姨个忙,姨后心有一块地方破了皮,就那天跟苏杭伤到的,我自己够不到,你给姨抹一点消炎药膏。”说着,弯腰从茶几上拿起药膏递给他,“走,去小屋弄。”
董学斌怔怔,心疼道:“你早说啊,快让我看看严不严重,破了的话得打破伤风针。”
“没大事,抹点药就好了。”进到卧室,瞿芸萱美臀往床上一压,犹豫了一下后,脸蛋红扑扑了起来,侧头看看董学斌,她还是反手揪住秋衣,慢慢将身后的衣服往上扒了扒,露出白花花的柔顺后背,“……看到了吗?”
董学斌按耐住燥热,“没有。”
瞿芸萱又往上扒扒,文胸带和整个后背都露出来了,“现在呢?”
“……还是没有。”
“你信不信姨拿笤帚疙瘩揍你?”
董学斌哭笑不得道:“我蒙你干嘛呀,是真没看见,呃,就瞧见一个小痦子。”
回头瞪了他一眼,瞿芸萱一迟疑,干脆慢吞吞地将秋衣脱了下来,然后快速用脱掉的秋衣捂住胸口,不让他看到,“现在呢?”
董学斌道:“萱姨,要不我拿一个镜子给你你自己看吧,你后背真没有伤。”
“……噢,那可能是被文胸带压住了,你……嗯……”瞿芸萱没再多言,就抱着胸口把后背留给他。
董学斌一看就明白了,“那我帮你解开了?”见她不说话,董学斌清清嗓子搓搓手,小心翼翼地捏着手指头凑过去,吭哧吭哧地摆弄起文胸扣,弄啊弄,解啊解,花了好半天工夫才艰难地解开,刷刷,两条带子自然地左右垂下去,萱姨后背已经全-裸了,那个视觉冲击啊,就不要再提了。
“别瞎看啊,破了的地方瞅见了不?”
一看她后心位置的那块红红的破口处,董学斌嗯了一声,也顾不得过眼瘾了,赶紧拿起药膏挤了一点到手指上,将药抹上去,均匀地左一圈右一圈的涂抹着,“伤口倒是不大,也快愈合了,嗯,疼不疼?”
“不疼,就是有点痒痒。”
“那是快好了,这些天你穿内衣时小心一点吧,别碰到。”给她上完药后,董学斌还低头在她伤口处呼呼吹了吹。
瞿芸萱打了个哆嗦,“痒,不许闹。”抱着秋衣抬头看了眼表,“九点了,回去睡觉吧。”
董学斌恋恋不舍道:“真不能跟你这儿睡呀?”
“没个正型,孤男寡女的怎么睡?”瞿芸萱转过身来用柔媚的大眼睛看看他,一低头,在董学斌脸蛋上吧唧了一口,“回去吧,姨还得穿衣服呢。”
董学斌眨巴眨巴眼睛,“再亲下。”
瞿芸萱拿大腿膝盖顶了他一下,想了想,又是在他嘴唇上吻了一小口。
虽然没有尽兴,但董学斌还是很满足了,“你穿衣服吧,别着凉,那我回……”
蓦然,咔嚓咔嚓两声,瞿家外面的防盗门居然响了,还没等董学斌俩人反应过来,里面的门也应声而开,“芸萱,辞职的事儿到底什么意思?快跟我说说。”居然是瞿母的声音,“就算给你调动工作了也不至于辞职啊,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瞿芸萱一愕,慌忙抓着胸口的内衣和秋衣想往身上套,可越忙越乱,连秋衣开口都没找到,反而前胸大开让董学斌看了个正着。
可董学斌哪有心思看呀,腾地一下站起来,朝萱姨投去询问的目光。
“芸萱,睡觉了?”
瞿芸萱来不及穿衣服了,脸上一急,一把抓住董学斌的胳膊就把他往下面按,意思是让他赶紧先躲床底下。如果自己半露半裸的模样和小斌在一起,母亲一准得误会,还指不定以为自己俩人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呢,“……妈,嗯,不是说不让你大晚上的瞎跑了吗?快过年了,现在大街上不安全”
董学斌会意,立刻身子一趴撩开床单,快速往床底下钻。
“我不是你放心你吗?问你什么也不说”然而瞿母已经走到了卧室门口,直接进了屋
瞿芸萱急忙迎上去,挡住她的视线。
董学斌知道自己俩脚还在外头呢,已经进了床下一半的他飞快推了推挡在前面的鞋盒子,将脚收回来
“诶,你怎么没穿衣服?干嘛呢?”
“后背磕了一下,正抹药呢,走,客厅开着空调呢,去客厅说。”
“我看一眼伤哪儿了?”
黑乎乎床底下的董学斌听到卧室门关上的声音,母女俩的说话声也越来越小。他苦笑着左看看右看看,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这叫他**什么事儿呀。外头隐约能听到瞿芸萱在给瞿母解释报社的事儿,五分钟,十分钟,十五分钟。
等了会儿后,“……妈,你赶紧回家吧。”
“嘿,你不是说快春节了不安全吗?都快九点半了我还走什么。”
“唉……那你……唉……”
“行了,你跟报社没吃亏我就放心了,辞职也好,那么个狗东西就得收拾收拾他,董学斌那小子可是越来越有本事了,中宣部里都有认识人?”
董学斌听得翻了翻白眼,好嘛,跟我面前你小斌小斌叫得这个亲,我一不在称呼就变“小子”了?
“不说了,睡觉睡觉,芸萱,给我拿床被子,咱俩一起挤挤睡。”
“这个……”
“你今儿个怎么了?支支吾吾的?”
“没啥,嗯,要不您晚上睡沙发吧。”
“嘿,老娘白养你三十年了,你让我睡沙发?”
“……不是那个意思,嗯,你看我手上,这里也有点伤,是去苏杭暗访时不小心碰的,咱们挤一床上的话没准就碰了那儿呢,后背也是,一疼我就睡不着觉。”
“你怎那么娇气?”
“……”
“行了行了,给我拿被子去吧,我睡沙发还不成?哼”
卧室门开了,柜门一响,董学斌都能看到萱姨的脚了,等她出去把被子给了母亲,又跟她说了几句话后,瞿芸萱才是折了回来,慢慢关上了卧室门,咔吧,并且按了门上反锁的锁芯。
“唉,出来吧。”萱姨踢踢床腿儿,用极低的声音道。
董学斌灰头土脸地从床底下探出脑袋,觉得自己的形象太那啥了,“这个咋办?等你母亲睡了再说?”
瞿芸萱无奈地往床上一坐,“她睡了的话开门也能听见啊。”
董学斌一眨眼睛,“那……”
瞿芸萱砸了一下嘴巴,沉吟了半天,终于是起身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弯腰翻了翻,末了从里面抱出一床厚棉被来,没好气地丢到床上,“不许说梦话,不许跟姨动手动脚,知道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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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学斌神情大振,“我能在这儿睡?咱俩一起睡床上?”
瞿芸萱瞪瞪他,“你愿意睡地下你就去睡冻着你姨可不管”
哈哈被瞿母堵个正着的郁闷一扫而光,董学斌激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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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芸萱你怎么把门关了?空调暖风进不去了。”
“妈,我不冷,用不着空调。”
“那我关了啊,别浪费电,行了你睡吧。”
“……嗯,晚安。”
瞿芸萱卧室里,萱姨对着瞿母说完,拉掉灯绳关了灯,穿着一身肉色棉秋衣的她就坐到床单上,借着月光翘起二郎腿弯腰将袜子脱掉,回头瞅瞅董学斌,俩腿一收,撩开粉红色的被子一角钻进了被窝,拍拍枕头,瞿芸萱将头枕了上去,靠在这一米五的小双人床的最右边睡觉了。
站在那儿的董学斌卡着嗓子低声道:“萱姨。”
“……”
“咱俩玩会儿电脑?我都不困。”
“…………”
“打会儿牌也行嘛,好不?”
“………………”
见瞿芸萱不理自己,董学斌小小郁闷了一下,只好开始一件一件地脱衣服,将外衣和裤子平平整整地放到床头柜上,董学斌干脆连保暖秋衣秋裤啥的也一并脱掉了,只穿了个裤衩,继而赶忙哆哆嗦嗦地拉开那床还带着卫生球味儿的新被子,快速钻了进去,一口一口吸着凉气——真冷啊。
背对着自己的萱姨忽而一扭脖子,“……抖啥?”
董学斌跟被子下面搓着手,“太冷,你这暖气比我家还怂,这帮供暖公司的也忒抠门了,烧热一点能花多少钱,供暖费也没少给呀。”
瞿芸萱慢慢一翻身,迷人的小脸儿正面朝向他,“每年不都这样吗?”
幽幽暗暗的月光斜射进小屋,董学斌看得一呆,“萱姨,你说你为啥这么漂亮?”
“贫嘴……”瞿芸萱唇角泛起一个暖笑,“就会哄姨开心。”
“汗,你不是说我就会气你吗?咋这会儿又变了?”
瞿芸萱把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打了他大胯一把,没理他。
董学斌哼哼唧唧的一咂嘴,“我说萱姨,我好歹也是个小领导了,你别老跟我动手动脚了行不行?我多没面子呀。”
瞿芸萱噗哧一笑,感觉声音有点大,又马上掩住嘴,“谁叫你老和姨动手动脚的”
“我不是喜欢你吗?”董学斌眨眨眼,“你也喜欢我呀?”
“胡说八道撕你嘴了啊”瞿芸萱唬着脸瞪瞪他。
“哎呀,一说这个你就瞪眼,小萱萱,跟你说正经的呢,你看咱俩手儿也拉了,嘴儿也亲了,睡也睡在一起了,这个,是不是该确定一下恋爱关系了?”董学斌把手插进萱姨热乎乎的被窝里,从下面捉住了她的手,“当我女朋友吧,别让我急死行不?我妈那回来电话还催我赶紧谈对象呢。”
瞿芸萱没好气地笑道:“找别人谈去。”
董学斌故作不高兴道:“你要这么说,我可真去找了啊,我可真找别人了啊”
“……”萱姨没说话,把他的手打开,抱着被子翻了个身。
“萱姨,说话呀。”董学斌推推她的后背,“到底怎么着?”
瞿芸萱好像在做着什么思想斗争,翻身了这边后又翻身了那边,来来回回折腾了一会儿,萱姨突然把目光挪到自己脸上,“小斌,你给姨点时间考虑考虑行不?在姨看来,谈对象是大事,不能随便,姨也是准备以结婚为前提来谈这个恋爱的,如果姨要是答应了你,你觉得咱们俩能结婚吗?就算结了婚,姨大你这么多岁,以后让你单位同事或领导瞅见了,那还不背后说你闲话?”
董学斌瞪眼道:“我看谁敢”
“瞧把你给能的。”瞿芸萱拧了他脸蛋一把,“你还能把所有人的嘴都给堵住?”
“那愿意嚼舌头就让他们嚼去,反正我不在乎,呃,你在乎这个?”
“……我……不在乎吧。”
“那不就结了那不就没问题了?谈对象吧好不?好不?”
瞿芸萱脸有点小红,矜持地清清嗓子,“……嗯,再让姨想想。”
“还想什么呀,我虽然长得一般,身高一般,性格一般,家世一般,人品一般,脑子不聪明,情商也不算高……但……但我其他方面还是不错的嘛,比如……比如……我x,我说什么呢我,不是不是啊,我是说……我是说我还是有一些比较好的优点的,是吧?是吧?你知道的吧?”董学斌嘴这叫一个笨啊,说了半天,连自己也没想到自己有什么大优点,晕,还不如不说这个呢
瞿芸萱被他逗乐了,捏起手指头妩媚地一点他的脑门,“小,傻,瓜。”
“瞧你又来了,我傻?我就是嘴笨一点,智商和情商虽谈不上高吧,但也绝对在人均基准线附近徘徊,不会低过咱们国家人均智商的啊,别总傻傻傻的,搞的好像在你面前我就是个弱智似的。”有些东西是天生的,董学斌没办法改变什么,但经过后天的磨练,他还是能感觉到自己的情商有着飞快的增进,比上学那会儿强多了,呃,虽然也强的不是很多吧,但至少是强了。
瞿芸萱又是一乐,“你啊,姨说你笨是夸你呢,油嘴滑舌的姨才不喜欢。”
董学斌一看她,“那你喜欢我喽?”
“……姨没这么说。”
一见有戏,董学斌顿时急得不行,干脆很主动地把被子一踢,嗖地一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钻到了萱姨的被窝里,“给个痛快话,跟不跟我谈对象吧?”
“干啥呀你说了不许动手动脚的”瞿芸萱气呼呼地推他,“快出去揍你了啊?”
“你答应我我就出去。”
“……姨再想想,你急啥?”
“哎呦,你这话问的我都想撞墙了,我活了二十几年都没谈过一次恋爱,现在好不容易碰见一个我喜欢的,好不容易那个我喜欢的人还肯让我拉手让我亲,对我也有点意思,你说说,你说说我急啥?我能不急嘛你也让我尝尝谈恋爱的滋味行不行?”
闻言,瞿芸萱也不推他出去了,“姨也没谈过对象,姨怎么不急?”
“扯淡吧,你快三十了你不急?谁信呀”
啪地打了他胳膊一把,“又说脏话,找打”
在到底急不急的争论中辩驳了好几分钟,董学斌突然认为这是一场无意义的战斗,翻翻白眼收了声,他从后面轻轻搂住了萱姨暖洋洋的丰满**,手一紧,将她后背紧紧贴在自己胸口,前面的手还在她肚子上捏了把油,“你爱急不急吧,反正我是急了,你要死活不给我个答复,咳咳,那我……先过过手瘾成不?”
瞿芸萱拿脑袋一顶他的下巴,“说啥呢要死啊你”
董学斌一汗,“反正你肯定也得答应跟我谈对象,我先预支一点,再说又不是没那啥过。”
“谁肯定会答应?美得你”瞿芸萱拧了肚子上那只臭手一下子,沉默了好久,扭着脑袋往身后瞥了眼,头略一低,徐徐抬起一只手拿到前面,微微一顿,左手小臂就捂在了胸脯上,与此同时右手也向下挪去,手指头一并拢,紧紧扣住下面,“……不许太过分,不然就不让了,懂不?”
董学斌精神一抖擞,嗯嗯嗯了三声。
“小色胚”撂下这句话,萱姨长长的睫毛儿一垂,不吱声了。
董学斌口干舌燥地把手摸到她的美臀上,隔着肉色秋裤捏了捏,低头亲了她耳朵一口,见萱姨身子猛地一缩,他愣了一下,又吻了吻她耳垂。萱姨的大腿啊小腿啊脚丫啊董学斌那天早就摸过了,觉得已经没有什么挑战性了,这次主要的攻击目标是上面,磨叽了片刻,董学斌找了找她秋衣的开口,嗖,将冷冰冰的手插进她秋衣里。
“凉出去出去”
“咳咳,捂捂就热了。”
“……你上秋衣外面摸去,别进来,听见没”
“嗨,里外不是都一样嘛,我手冷,正好帮我暖和暖和。”
“……那你别往上啊打住到这儿最多了别再上来了不然真打你了?”
“唉哟,这才刚到你肚子,我就再往上一点点,嗯,五厘米,就五厘米成不成?”
“……最多一厘米。”
“四厘米吧,一厘米太少了。”董学斌讨价还价。
“……两厘米,再多就摸到姨……嗯,嫌少你就出去。”
“咳咳,两厘米就两厘米,那你把手松开些。”
董学斌手腕徐徐上移,连带秋衣也往上褪了褪。
几秒钟后,萱姨一声浅呼,气急道:“死东西说了不许过分的这是两厘米吗?六厘米都有了别闹这里不行真不行”
“就搁一分钟,一分钟我就拿下来。”
“唉哟,你可真……”
“真就一分钟,好不好?通融通融。”
“…………这儿是能随便搁的嘛?早晚被你给气死你,最多十秒钟,姨给你数着数,一……二……三……”念叨了一会儿,“十秒钟到了,臭手快拿走”
“再等等,多给几分钟。”
“……不听姨的话了是不是?姨可急了啊你拿不拿走?”
“哎呀,再多给一分钟,就一分钟……”董学斌软磨硬泡着。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瞿芸萱上面的肉色棉秋衣已经被祸害烂了,不但被推到了咯吱窝的位置,秋衣上也稀稀拉拉地全是褶皱,好像刚团到一起被人碾过一般。她的秋裤稍微好一点,只是臀部上的那块棉料子也皱皱巴巴极了,跟刚从洗衣机里出来似的。
此刻,背后压着棉被的董学斌撑着手臂支在萱姨上方,脑门有些见汗,“萱姨,成不?”
“成什么成啊”瞿芸萱脸上脖子上全是那种浅浅的酡红,她俩手都捂在下面,瞪着眼睛羞愤道:“上面让你那个了,怎么又要更过分的?你想把姨给气死是不是?不成那个绝对不成”
董学斌心知这个成与不成的话题又得陷入一个辩论赛,他干脆不废话了,伸手去拽萱姨的秋裤。
“信不信姨咬死你?”
“……咳咳,不信。”
“你……你别,哎呦,你怎么……等等别等等等等”
“呃,等多久?”
“等姨考虑好咱们俩的事情再说,现在不能做那个事儿呢”
“那你现在考虑,考虑好告诉我。”
“过些天再说,现在怎么……唉哟,说了别你急什么呀裤子快扯坏了……你……哎呀……要不……要不然姨给你看看那儿,但不能上手,这是底线,行不行?”瞿芸萱妥协了一小下。
见到萱姨有半推半就的意思了,董学斌哪里肯放过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咱俩都这样了,你说看和做还能有多大区别?”其实董学斌也不认为萱姨能答应自己,毕竟俩人还不是恋人,连关系都没确定,董学斌只是想尽全力试一试而已。
“当然有区别了,区别太大了,你别……先等等……那……唉哟……那……大不了让你碰碰,但不能做,行了吗?你……你怎么还扯姨裤子呀……别闹别闹……”俩人跟棉被里头闹腾了一会儿后,瞿芸萱实在没辙了,一打他的大臂,“真服了你了松开姨自己脱自己脱还不行吗?”
一看有门,董学斌这个心跳啊,心痒难耐地松开手。
瞿芸萱就瞪瞪他,一咂嘴,不情不愿地把秋裤往下褪,动作极慢,花了一分钟才是脱掉。
董学斌干巴巴道:“现在行了不?”
“让姨再想想。”瞿芸萱呼了一口气,拿双手轻拍了拍脸蛋,又吐一口气,“……真要做?”
“嗯”
“可……那……”
“又咋了?”
瞅瞅他,瞿芸萱锤着脑门把身子放松了下来,“……没什么,那你……那你……”
这是同意了?董学斌又惊又喜,呼地一下就压了上去。
“别别……还是别了,再等姨想一下,你先别,让姨想想。”瞿芸萱身子一蜷,又把该捂住的地方都捂住了。
“我晕,你想急死我呀?”
瞿芸萱没言声,啪啪拍着脸蛋冷静了冷静,看看他,又瞅瞅卧室门,萱姨捂着胸口从床上坐起来,推开骑在她身上的董学斌,道:“你一边去,我先听听我妈睡着了没有。”翻身下了床,瞿芸萱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附耳上去听听,好几分钟后,才隐约听到有打呼噜的声响,她就一回头,又钻回了被窝。
“好了不?”董学斌急啊。
瞿芸萱无语地上下搓了搓脸蛋,“真要做?怎么成这样了,姨还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呢就……小斌,要不明天再做行不……给姨一点准备的时间,而且我母亲还在外屋,声音太大的话她会听见的,乖,听话,明天,明天姨肯定让你做,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行不?”
“明天和今天有啥区别?”董学斌已经憋到一定地步了,“我估计我一分钟都等不了了。”
瞿芸萱一抿嘴,犹犹豫豫道:“那……那……”
“那什么?”董学斌抓住她搁在下面的手,捏着将其举到枕头那边,低头吻吻萱姨软乎乎的嘴唇。
瞿芸萱盯着他看了看,欠着脖子也回吻了他一口,“……唉,那就做吧,你也就会欺负姨,知道姨不舍得揍你。”
董学斌怕她又突然杀出一个“等等”来,就问:“我真做了啊?”
“……嗯。”
“这回不许喊停了啊?”
“…………嗯。”
哈哈,终于成了
董学斌等这一天不知等了多久,现在的心情比当初考上公务员和升副主任时还兴奋,盖因身子底下的这个人是萱姨,是他暗恋了好几年的萱姨,是那个温柔到骨子里、美到极致、几乎没有缺点的完美女人
现在,萱姨真的肯让自己做了?董学斌有点做梦似的感觉。
“……想啥呢?”瞿芸萱凶巴巴地一瞪他,“做不做了?不做姨睡觉了啊?”
“汗,别别别。”
因为怕声音传出去,董学斌一把抓起被子就将自己两人全部蒙在了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他凭着手上软乎的触感找到了该找到的地方。被子表面忽悠忽悠的上下摇晃,一会儿被子掀开一个口,丢出一件秋衣,一会儿又开了一个口,丢出一件肉色内裤。
一分钟后,萱姨的一声惨呼回荡在被窝里。
紧接着,外屋蹦起瞿母迷迷糊糊的嗓音,“嗯?芸萱你叫唤什么呢?咋了?”
董学斌一下就不敢动了。
瞿芸萱吃痛地捂着嘴巴,闻言,赶忙拉下被子将头露出去,吸了口气道:“翻身时碰到伤口了,疼了一下,咝,没事,嗯,没事。”
“我还以为怎么了呢,睡吧睡吧。”哈欠声过后,外面没有动静。
瞿芸萱忍痛小声儿道:“等我妈睡了你再弄姨,先不要了,好不?”
身体里还处于热血沸腾状态的董学斌一秒钟也等不了了,下一刻就又继续起来。
“说了等下……咝……”
十分钟……
十五分钟……
被子颠颠荡荡,床板摇摇晃晃,董学斌还是第一次尝到女人的滋味,也不知该用什么动作,反正就是凭着感觉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狠狠折腾着她,使劲儿祸害着她,那个滋味啊……就不要提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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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第129章拍卖会!(7000字,求月票!)
次日清晨。
天朦朦亮的时候,董学斌从睡梦中幽幽转醒,他一边揉着眼珠子一边伸懒腰,呼,末了还张嘴大声打了个哈欠,可没等这个哈欠打到最高峰,啪,一直白嫩嫩的小手儿就按住了自己的嘴,又有只手做了个嘘声的手势。董学斌呃了一声,才想起自己是在瞿家,而瞿母正跟外屋沙发上睡觉呢,于是他赶紧竖着耳朵听听,一秒钟,两秒钟,见外面没动静方是放了心。
“萱萱,你早醒了?”
“叫姨,没大没小的,嗯,醒一会儿了。”
“咱俩都那个了,还叫什么姨啊。”
“…………”
此时的萱姨正拦腰搂着自己,散发的发丝垂在自己肩膀,连脑袋也是把他的胳膊挡当了枕头,很有股小鸟依人的感觉。董学斌察觉了萱姨微妙的心理变化,不禁呵呵一笑,内心深处爆发出一股成就感,满足极了,也伸手搂住了她光溜溜的身子,“你醒了以后也一直这么搂着我的?呃,你是不是嘴上不承认,其实心里一直特喜欢我呀?”
“臭美,德行”瞿芸萱一听,立刻红着脸蛋推开他,“谁稀罕楼你啊”
“小萱萱……”
“叫姨”
董学斌低声一咳嗽,“萱姨,现在考虑好了不?能当我女朋友了吧?”
萱姨瞅瞅他,笑着一拧他的鼻子头,“……姨还得仔细想想。”
“晕,都这样了还想?”董学斌郁闷地在她臀上一捏油。
“揍你了啊不许乱摸”
“唉,算了算了,仔细想就仔细想吧,依着你还不成?”
瞿芸萱暖暖一笑,一刮他鼻子道:“嗯,想好了姨再给你答复,还睡不睡了?我妈应该还没醒呢,等她待会儿去厨房弄早点的时候你再偷偷溜走,现在不能出去呢,困了的话就再睡一会儿。”
“不困。”董学斌把她软绵绵的火热身子搂住,“再做一次吧。”
“不许闹还疼着呢”
“应该没事儿了,快,再试试,疼的话再说。”
“你去死。”瞿芸萱掐着他的大腿好气道:“昨天就差点让我母亲听到,不行了,要弄的话晚上再弄。”
“……真不行啊?”
“绝对不行”
董学斌心痒痒呀,尝过一次萱姨的味道就又想着尝第二次第三次了,但见萱姨死活不答应,他也不好勉强,强压了压欲火,董学斌只好上手祸害着萱姨热乎乎的身子,萱姨这回没拒绝自己,瞪瞪眼,也抬起手一缕一缕地摆弄着董学斌的头发,一会儿在手上绕个圈,一会儿拿头发捅捅他的耳朵眼。
外面拖鞋声响起,咔咔,卧室门被人拧了,“锁什么门?醒了吗?”
瞿芸萱赶忙道:“昨天累了,我再睡一会儿,早点是您弄还是我弄?”
“你不是废话吗,你睡觉可不得我做饭啊?快起吧,白天看看去哪儿寻摸个工作。”说完,瞿母就去卫生间刷牙洗漱了。
卧室里的瞿芸萱打开了她胸脯上捏着的手,“乖,去穿衣服。”
董学斌恋恋不舍地把放在她身上的目光挪开,一件件地穿衣服,瞿芸萱则显得很不好意思,咳嗽了咳嗽后她才爬出被窝,光着身子下床找到内衣和秋衣,在董学斌的注视下尴尬地往身上穿,不时还恶狠狠地瞪董学斌一眼,等她穿好了秋衣后,瞿芸萱走到董学斌跟前,贤惠地帮他一颗颗地系扣子,那个小温柔劲儿呀,真跟个新婚妻子似的。
董学斌心血来潮道:“萱姨,你叫我声老公听听行不?”
萱姨脖子根一热,狠狠白他一眼,“说什么呢没大没小”
“叫一声,就一声。”
“……不知羞。”瞿芸萱给他理理衣服领子,“不叫。”
“哎呀,叫一个又少不了一块肉。”
瞿芸萱翻着白眼不理他,自己也穿好衣服后,她就将沾了血的床单赶紧收拾掉了,压在了柜子最下面一层。
这时,厨房响起炉子打火的动静,是瞿母在做饭了。
“快点回家吧,不走来不及了。”瞿芸萱先打开门往外瞅瞅,见客厅没人了,就回身一拉董学斌,快步来到门厅过道,轻手轻脚地拧开门,“快。”
董学斌道:“我上午有事得出去,估计下午才能回来,到时候来找你。”
瞿芸萱一嗯,“那……姨等着你。”
“晚上尽量把你母亲弄走,咱俩……”
“去去去没个正经赶紧走”
董学斌美滋滋地回到家,心情这个舒畅啊,终于把萱姨给拿下了,终于尝到女人的滋味了,简直……简直就什么也别说了,就仨字——激动啊。董学斌脱掉衣服去卫生间洗了个澡,等吹干了头发走出厕所后,他还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看点那种片子学习学习,等晚上好变着法折腾萱姨?
铃铃铃,IPHONE4响了。
董学斌一看号码,是瀚海拍卖行孙老师的,“喂,孙老师?”
“小董,拍卖会快开始了,你要的拍卖牌我也给你弄好了,什么时候来?”
“好的多谢您,是雅安酒店吧?我现在就打车去。”
“好,那我跟停车场等着你。”
挂了电话,董学斌想着自己也该给萱姨一个惊喜了,自己的珍珠项链会在上午的半场拍卖里拍出,只要不出意外,一百万就稳稳当当的到手了啊,到时候想开个什么样的公司不行呀?
早十点不到。
雅安酒店。
酒店门口的露天停车场,董学斌一下出租车就看到了孙老师的身影,他正在酒店正门不远的地方打电话呢,好像很忙的样子。董学斌走过去时他刚放下手机,回头一看,笑着对自己道:“来了?走走,正好咱们俩一块上去,在七层一小宴会厅。”孙老师边走边摸出一个拍卖牌来,“给,三十三号。”
董学斌接过来,“多谢多谢。”
“别客气,其实不用拍卖牌也能进去的,我跟那边打声招呼就行。”
“噢,这样啊,我还以为进拍场都得交押金领牌子呢。”
“呵呵,你是卖家,当然可以通融了,嗯,牌子你拿着吧,看见有什么好玩意儿就拍个回去收藏,我看了拍单,这期有几件不错的东西。”
董学斌哼哈应了两声,心说哥们儿身上连两千块钱都没了,还拍啥拍啊
把董学斌带到拍场后孙老师就赶时间地走了,估计是瀚海那边有其他任务给他。
往小宴会厅里一看,地方倒是挺宽敞,不过椅子不是很多,就后面七八排,不少身穿西服夹克衫的成功人士登了记后陆陆续续走进拍卖会场,见状,董学斌跟门口的工作人员出示了拍卖牌后也跟着进了去,在最后一排找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下,看看铺着红地毯的主席台,耐心地等待着。
十分钟后,拍卖开始。
拍卖师缓步走上了主席台,拿着话筒对下面道:“女士们,先生们,大家上午好,欢迎光临瀚海拍卖行第27期拍卖会,很荣幸今天的拍卖会由我为大家主锤,我是国家注册拍卖师李彬,我的资格证号是15336781,请您监督。”拍卖师大约四十岁上下,开场白后,他开始清点号牌。
不久,第一件拍品在屏幕上打了出来。
拍卖师介绍道:“这是一件清中期的镂雕黄杨木三足鼎,高13厘米,色泽细腻,雕工精湛,存世量稀少,是件不可多得的木雕精品,起拍价格2000元,每次举牌固定加价500元,好,现在开始竞拍。”
董学斌一听举牌才加500元就知道这东西肯定不行了。
一个胖乎乎的妇女举起牌子。
拍卖师道:“两千五……2号出价两千五……”
又一个南方人举举牌,直接喊出了价格,“四千。”
“出价四千了……还有没有竞拍者……四千……”
最后,这件黄杨木三足鼎被一个北方人给拍走了,成交价格是一万元整。
两分钟后,第二件拍品开拍了。
头一次来拍卖现场的董学斌正专心致志地看热闹呢,突然,身边不远处传来开门声,四个来晚了的青年拿着拍卖牌快步走进来,开始在后面找位置,找来找去,为首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留着挺长头发的青年将目光落到董学斌这边,只有这里才空出三个位子,其他地方都没什么位置了。
旁边一脸上长痔的青年对长发青年道:“魏楠,坐那儿吧。”
长发青年魏楠点点头,带着另外三个人大大咧咧地走了上去,“朋友。”
董学斌早就看到他们了,就知道他们得来自己旁边这三个空位,于是微微一收腿让他们过去。谁知对方几人却没动,董学斌不禁一愣,“不过去?”
那叫魏楠的青年道:“朋友,商量个事儿,你去前面找个地方吧。”
董学斌怔了一下,“你说啥?”
魏楠道:“前面还有空位,我们几个一起的,想坐一块。”
董学斌一听就烦了,我x,你们坐一块让我躲开?他**凭什么啊,你也太把自己当个人物了吧,“想坐一起的话下次拍卖时来早点,这里我坐了,你们找别处吧。”董学斌不愧当了一个月领导,现在说起话来都带着一股子教育人的口气。其实就是这样,如果他们在开拍之前就到了,大家换换座位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多大点儿事儿呀?可现在上面都拍卖了,你们来晚了,还想挑三拣四地换位置?让我顶着那么多人的目光去前面找座位?靠我他**有病啊
“嘿”那长痔的青年火气一冒,“小子够厉害的啊?”
魏楠眉头一皱,盯着董学斌道:“哥们儿,给个面子行吗?”
董学斌心说你们丫连客气话都不会说,还想让我动地方?冷笑道:“我给你面子?那谁给我面子啊”
后面另一个青年碰地一拍桌子,“你丫换不换?”
董学斌看着那人的眼睛,一字一字道:“我换你大爷嘴巴干净点”
那青年一下就怒了,可魏楠却将他拉了住,沉着脸摇摇头,又看了董学斌一眼后,他才对旁边一青年道:“你去前面找个地儿。”那人好像跟班似的,点点头就立刻去了。魏楠则和其他两人坐到了董学斌身旁。
董学斌都懒得看他们一眼,继续关注着主席台上。
第三个拍品……
第五个拍品……
魏楠几个好像是在等什么东西,一次牌子也没举过。
这时,台上的拍卖师道:“下面一件拍品……想必是许多人都期盼已久的了,这是上午场的最后一件东西——珍珠项链,构成这串项链的珍珠不但是天然淡水珍珠,而且还是金珍珠,每一颗珍珠的大小都有1.4厘米至1.8厘米,是非常难得一见的精品珠宝。”声音一顿,拍卖师特意调了一下胃口,“好,现在公布起拍价,起拍价格是……五十万元人民币,每次举牌加价一万,现在开始竞拍”
来了来了董学斌注意力一下集中起来,关注着场上每一个变化
一个留着胡子的中年人刷地一下举牌了。
“五十一万……还有没有出价更高的……五十一万……”
一个中年妇女毫不犹豫地举起牌,大声道:“……五十五万”
一坐在最前排的青年举牌了——五十六万。
那中年妇女又是一喊道:“六十万”
拍卖师拿着话筒道:“六十万了……6号出价六十万了……还有没有竞拍者……六十万一次……”
看着场面争夺得这么激烈,董学斌也被气氛感染了,略有点小激动,他暗暗祈祷着这回能多来几个富翁,只要有两个人都对这件项链势在必得的话,那成交价格就能上去了。还能不能在高点儿?能不能再高?
“……六十二万”
“21号出价六十二万了……六十二万……噢,那边的女士,6号出价六十三万……六十三万已经是最高的了吗……六十三万一次……还有没有……哦,21号出价六十五万了……六十五万一次……六十五万两次……这边,六十九万……有出价六十九万的了……还有再高的吗?”
6号中年妇女放弃了竞争。
突然,就在董学斌精神紧绷关注局势的时候,耳边响起一个声音,“七十五万”
董学斌一呆,侧头看过去,只见那个叫价的人就是坐在自己身边的长发青年——叫魏楠的家伙。董学斌心说这丫原来是看中自己的珍珠项链了,怪不得刚才一直没叫价呢,嘿,还挺仗义啊,一口气加了六万,嗯,再多点再多点。可董学斌看魏楠一伙人的时候,对方也在看他,而且从目光中流露出来的意味,好像挺显摆挺得瑟的,好比在说:瞧瞧,我们能出的起七十五万,你行吗?
麻痹,你们拍的那条项链都是我的,你跟我得瑟个屁呀董学斌看得出来,这伙人里也就那叫魏楠的人有点钱,他骨子里好像谁都看不起似的,瞥了董学斌一眼后就收回视线,挺轻蔑的。
“七十五万……36号出价七十五万……还有没有……”
那边刚才出价过的一个中年人回头看了过来,见到魏楠后微微愣愣,然后善意一笑。
魏楠也回了个笑容。
中年人放下拍卖牌,不再跟他争了。
董学斌咦了一声,心说这俩是不是认识啊?靠?这就不争了?争啊赶紧往上叫价啊现在才七十五万这刚哪到哪呀
坐在中排的一南方人忽然加入了争夺,“八十万”
魏楠想也不想地一举牌子,“……八十五万”
南方人想了想,“……八十六万”
魏楠大声道:“八十八万”
让董学斌诧异的是,现场好像有不止一个人认识这个叫魏楠的,还都跟他挺客气,他笑完她笑。董学斌就知道魏楠这人可能不简单,要不就是总来拍卖会这种地方因此认识了好多人,要不就是他或者他家里人脉很广,不然那些四五十岁的老板不可能对一个三十岁的小伙子这么客气。
有来头?管你什么来头呢赶紧加价才是真的八十八万还是太少啊
董学斌不关心别的,他只关心自己这条项链能拍多少钱,他急等着这钱开公司呐
“八十八万一次……还有出价更高的没有……八十八万……”拍卖师道:“……八十八万两次……”
董学斌最担心的一幕还是发生了。
没有了拍卖场上居然再没人和他争了
我晕怎么回事儿啊?快点加价啊别这么就完了吧?
董学斌心里咯噔了一声,开始的势头挺好是因为起拍价格低,很值,但到了现在,如果八十八万成交的话还要交手续费佣金,那也就是一百万,这个价格已经跟私底下交易价格相差不是很多了,再加上可能这次来的人对珍珠项链兴趣不大,或者其他方方面面的原因,所以才会造成这么尴尬的局面。
八十八万啊,刨除佣金什么的,自己能到手的也就六十万
我了个去费了这么大力气搞到的一串项链难道就能到手六十万?还开狗屁公司啊离一百万差了太远了
“八十八万还有没有加价的?”拍卖师已经举起了锤子。
魏楠露出了笑容,这还真是意外的收获,按说这项链拍到一百二十万是没有问题的,可今天来的人里大概没有对它特别感兴趣的吧,呵呵,这下可省了不少钱喽。
麻痹看着他的笑容,董学斌跟吃了苍蝇似的
就这么结束了?让这丫捡这么大一个便宜?自己只能拿到六十多万?白去江浙省了?
“八十八万……”拍卖师的锤子动了,从慢慢落下,“……第三……”
就在“第三次”要脱口而出,就在要成交的关键时刻,一个人飞快举起了牌子,大声道:“……一百万”
不少人的目光刷刷刷刷都看了过来
叫价儿的居然是董学斌
魏楠愣了愣,意外地看他一眼。
董学斌却谁也不看,眼睛直视前方。
“一百万……三十三号出价一百万……”
旁边一青年骂了句脏话,然后小声儿和魏楠说着什么,片刻后,魏楠举起了拍卖牌,“……一百零五万”他心说这下你总不敢再叫了吧?魏楠家里条件极为优越,见过的商人老板就不计其数,自然练就出了一番眼力,从董学斌的穿着打扮和气质上就看出他不是个有钱的主儿。
然而,董学斌却犹豫都没犹豫地举了牌,而且把拍卖价迅速提了一大块,“一百二十万”
魏楠一愕,他几个朋友也愣住了,这小子真出得起一百多万?
“噢……一百二十万了……一下子叫到一百二十万了……还有没有人……三十三号的一百二十万一次……一百二十万两次……”
魏楠眼神一狠,“一百三十万”他心说你小子还敢叫吗?
董学斌还真敢,“一百四十万”
魏楠的火气也上来了,刚刚来拍卖场时这小子就让自己在朋友面前丢了面子,而且自己明明能以八十八万的低价眼看就要拍到项链,这小子却又跟自己捣乱,魏楠心里话讲不就是比钱吗?谁怕谁啊于是张嘴喊道:“一百四十五万”
董学斌道:“一百五十万”
魏楠咬牙道:“一百五十五万”
董学斌侧头看看他,将牌子高高举起道:“一百六十万”
议论声骤起
现场众人已经嗅到了十足的火药味,底下顿时没了声音,所有人都在关注着魏楠和董学斌俩人。一百六十万啊,这已经是不太理智的价格了,这么高也买?难道是要当结婚定情物所以势在必得?
魏楠脸色微变,瞬间的怒气过后他也冷静了下来,知道自己不能再争了,不是他没钱,而是没这个必要。想到这里,魏楠心中冷笑,一百六十万买一串价值一百万的珍珠项链?你这不是傻缺吗?他低头跟旁边两个青年说了几句后,俩人也看笑话似的看着董学斌,要加上佣金,董学斌得支付一百八十万左右呢
“一百六十万一次……一百六十万两次……”拍卖师举起锤子,重重落下,“一百六十万三次成交”
魏楠一乐,心里骂了他句蠢货。
董学斌瞥瞥魏楠,心里也在骂他蠢货,旋即哑然失笑地喊了一声BACK
……
画面一闪
董学斌只觉自己的手在上面举着,抬眼一看,是拍卖牌。
本是落了锤子的拍卖师又重新回到了先前高呼抬价的时间段,拍卖师指着董学斌的方向道:“噢……一百二十万了……一下子叫到一百二十万了……还有没有人……三十三号的一百二十万一次……一百二十万两次……”
退回到珍珠项链没成交的时间了
董学斌这几天的BACK攒下了三次,现在用了一次还剩余两次。
这是他在魏楠八十八万即将成交的一瞬间灵机一动想到的,好几天没用,自己差点把BACK给忘了啊。
魏楠眼神一冷,挑衅地看看董学斌,“一百三十万”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还敢叫价吗
董学斌当然敢,必须敢,肯定敢,“……一百四十万”
魏楠火上眉梢道:“一百四十五万”
董学斌毫不迟疑地举起拍卖牌,“一百五十万”
魏楠和旁边两个朋友对视了一眼,终于叫道:“一百五十五万”愤怒过后的魏楠渐渐冷静了下来,呼了两口气,他已经想好了,看那小子前几次想也不想往上加价的样子,这次肯定还得加,这就行了,要加让他加去,要珍珠项链就让他要去,你势在必得?我可不势在必得自己不能花这个冤枉钱了,一点必要都没有,呵呵,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吃上一个哑巴亏,这样比竞拍下珍珠项链可解气多了
“一百五十五万了……还有出价的吗……一百五十五万一次……”
魏楠低头跟身旁俩青年说了什么。
俩青年也明白了,乐呵呵地看着董学斌,意思是你叫啊,还敢不敢叫价了?
可偏偏,董学斌自打喊过那一百五十万后,就一句话也不说了,老神在在地闭目养神
魏楠没有料到他竟是这个反应,懵了一下。
“一百五十五万两次……还有更高的吗……”拍卖师眼睛在底下扫了扫,特意注意了一下董学斌,见他都好像睡着了似的,拍卖师无语了片刻,举起锤子道:“一百五十五万……第三次咚”锤子重重落地,“……成交”
魏楠和他的两个朋友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怎么不叫价了?刚刚不是都不犹豫的吗?怎么搞的?他不是势在必得啊?不是势在必得他为什么会出到一百五十万??
啪啪啪啪,现场鼓起了掌声,好像是为魏楠的魄力鼓的掌
董学斌心里早乐开了花,这次的收获太大了
一百五十五万啊
除掉佣金和其他费用,自己能拿到一百三十多万比预计的一百万多了整整三十多万
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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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
第130章开公司!
傍晚。
董学斌捂着夹克领口哼着小曲儿兴奋地回到了和平街北口,他刚从瀚海拍卖行出来,之所以回来的这么晚,是因为那个叫什么魏楠的家伙中午就刷卡付钱将那条金珍珠项链给拿走了,按照规矩,拍卖公司一般是会在一周左右的时间之内将款打到董学斌的账户上,但董学斌想给萱姨惊喜实在等不及了,就跟瀚海那边磨了一下午,最后对方终于将一百三十二万元打进了董学斌的存折。
瞿家。
瞿母和瞿芸萱正在往桌上端菜。
进屋的董学斌呵呵笑道:“萱姨,阿姨,我又来蹭饭了。”
“小斌你来得正好,嘿,几天不见你人又精神了啊,是不是谈对象了?”瞿母道。
董学斌偷偷瞥了眼瞿芸萱,咳咳一声,“没有,我这条件谁看得上我呀?”
瞿芸萱把三双筷子码放整齐,闻言,侧头伸手打了董学斌脑袋瓜子一把,好气道:“除了这句话你不会说别的了?你条件怎么了?工资虽然不高,但你现在可是副科级待遇,你才多年轻呢,喏,昨天姨跟同事吃散伙饭的时候,还有个跟姨关系不错的大姐问你的家庭情况呢,说想把她外甥女介绍给你。”
瞿母一乐,“好事儿啊,芸萱你帮小斌张罗张罗。”
瞿芸萱笑笑,“看小斌的意思了,他要说行我就帮忙介绍一下。”
“咳咳,还是算了,不急呢。”董学斌翻翻白眼,心说萱姨你可真够能装的。
吃饭的时候,瞿母一个劲儿地给董学斌夹菜,“小斌,报社的事儿阿姨听说了,你看你,当初芸萱的命就是你救的,现在又帮她这个帮她那个,要是没有你,这回我女儿可就吃了大亏了,唉,阿姨谢谢你了,来来,吃菜吃菜。”瞿母就爱说漂亮话,叽里呱啦地猛夸了董学斌几句后,她突然问了一句,“小斌,阿姨听说你还认识中宣部的大领导?”
董学斌咽下这口饭,道:“认识是认识,不太熟。”
瞿母看看他,放下筷子道:“那你看看能不能托她给你萱姨找份工作?”
“妈”瞿芸萱皱了下眉,“小斌帮了我太多了,不能再麻烦他了。”
董学斌苦笑着摸摸鼻子,“这个,应该是没问题的,萱姨你要是真想在媒体这块干,那我就帮你问问,不过,你不是一直想开个公司当经理吗?”
一听董学斌肯帮忙,瞿母笑容更浓了,“来,吃块阿姨炖的红烧肉,呵呵,别听你萱姨的,就她那点本事还当什么经理啊,谁要她?最近一个月股市不是大跌了吗?她这些年赚的那点钱也全套进去了,没有个一年半载估计解不了套,一分钱没有还开什么公司?连租个摊儿干点小买卖的钱都不够。”
董学斌愣愣,“啊?钱赔股市里了?怎么没和我说过?”
瞿芸萱苦笑道:“也没多少钱。”
“哎呦,你要手头不富裕的话先从我这儿拿点?”积蓄没了,工作没了,现在萱姨的经济状况肯定很紧张。
瞿芸萱白他一眼,“得了吧,你工资也不高,姨这儿还过得下去。”
“噢,那就行。”
董学斌注意到,萱姨白天可能洗澡了,此时的装扮跟早上时的不一样,白绵绵的针织毛衣很有居家的味道,黑灰色的紧身裤严丝合缝地贴住她的下半身,很多部位的形状和轮廓都清晰可见。董学斌还是头一次见萱姨穿紧身裤,别有一番风情,让他忍不住食指大动,上面拖着饭碗吭哧吭哧地吃,下面却将鞋子脱掉,偷偷摸摸地用脚趾头和脚心在萱姨小腿上蹭着。
瞿芸萱脸蛋一烫,也没看董学斌,什么事儿也没有似的继续吃饭。
瞿母未能发觉什么,还在絮絮叨叨着,“现在北口这边的几个孩子就小斌有出息了,下午我出去跟邻居聊天大家还都谈许科长那件事呢,唉,再看我们芸萱,是越来越不行了,大学毕业跟人合伙开公司,结果倒闭了,现在呢?工作没了,积蓄也赔了,照这么下去我啥时候能抱上孙子?小斌,你也劝劝你萱姨,开什么公司啊,一点都不现实,踏踏实实找个对象不是挺好吗?怎就那么……唉……”
董学斌尴尬一笑,“行,我劝她。”脚丫子一抬,往萱姨大腿上伸去。
瞿芸萱不自然地扭扭身子,手微微一放,下到桌子底下将小斌顶在她两腿间的脚用力按住,“谁也别劝我了,公司什么的我不想了还不成?其实我当初也没说必须要跟人合伙开公司,只是个强烈的希望,既然现在这样了,呵,我想开也开不成了啊,入股的钱都没有,谁愿意跟我合伙?”
董学斌脚腕子被萱姨捏住了,但脚趾头还能动,就上上下下在她紧身裤上挠着。
瞿母显然不知道他俩在桌子底下的勾当,一听,嘴角就笑开了,“这就对了,这就对了,赶紧找对象,赶紧让妈抱孙子”
瞿芸萱呼吸有些乱,垂着眼皮道:“先把……工作的事弄好再说,不用小斌帮忙,我自己找吧。”
瞿母撇撇嘴,“还是公家的地方踏实,你自已找能去哪儿?私企?外企?”
“您就别管了。”瞿芸萱紧紧并拢着双腿,在底下推着董学斌的脚,“这事儿我自己办。”
“咦,你脸怎么红了?”瞿母皱皱眉:“发烧了?过来我看看。”
“……没事,吃得有点热了。”
董学斌就不敢再胡闹了,赶快把脚从她俩腿中间抽回来,穿上鞋子,然后一边扒拉着最后一口饭一边回味着那软乎乎的味道,紧身裤不错嘛,软软绵绵弹力十足,碰上去的感觉好像是直接碰到了萱姨的小肉儿,没有什么隔阂感。
吃过饭,瞿芸萱道:“妈,你早点回去吧,碗我刷。”
瞿母一嗯,“那工作上的事儿你自己抓紧,小斌,阿姨走了,有空去阿姨家坐坐。”
“行,那您慢点。”
董学斌和瞿芸萱走到门厅那里打开门,送着瞿母到了楼道,等她一下楼,瞿芸萱就快速关上门,凶巴巴地给了董学斌手臂**掌,“小色胚就会没大没小就会跟姨动手动脚我母亲在那儿你还敢弄我你……我看你是真找揍了”啪啪啪,“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弄你?
董学斌“弄”这个字眼激起了**,“萱萱,现在弄你行不?”
“说什么呢”瞿芸萱条件反射地后退一步,“没羞没臊今天不行”
董学斌哪儿答应呀,向前一步就把萱姨的两只手都按到了门上。
瞿芸萱背靠着门,也没有退路了,顿时气得跟什么似的,“你个小混蛋别闹姨还没刷碗……哎呦别摸那儿啊……不行不行……现在天还亮着呢,等天黑了,至少得等天黑了……啊……白天不行……别脱别脱……你……你别……哎哟喂,你想气死姨是不是……你……去屋里做,去屋里……跟这儿外面人能听见”
董学斌把嘴从她脖子上拿下来,眨眨眼,拦腰横身抱起了她。
瞿芸萱不得已地勾住他的脖子,满面红晕地瞪着他,“昨天就不应该答应你,姨早知道你做过姨一次后就会没完没了了我……我怎么摊上你这么个臭东西死鬼小流氓小混球小白眼狼”
董学斌抱着她快步进了小屋,将她往床上一扔,“汗,我有那么坏吗?”
“你说呢?”瞿芸萱把被扒到膝盖的紧身裤快速往上提了提,“除了欺负姨你还会干啥?你就是个小坏蛋坏的都流油了”虽然是在骂董学斌,但这话从萱姨这个温柔到骨子里的女人嘴里说出来,那荡漾的风情跟夸他没什么两样,可爱的很。
“那我就坏了”董学斌三下两下地脱掉衣服扑上了床,“你怎么着”
瞿芸萱气呼呼地瞪瞪他,沉吟了几秒钟后,还是不情不愿地慢慢抓住毛衣下摆往上褪,“把灯关了,把窗帘挂上。”等她脱得差不多了,瞿芸萱趴在床上一欠身,扯着胳膊拉开床头柜最底下的柜门,从里面取出一盒东西来,嗖地一下丢给董学斌,也没看他的眼睛,“戴上这个。”
董学斌迷茫地抓过满是英文的小长盒,“这是啥?”
瞿芸萱脸蛋红了红,“……姨也不知道。”
“晕,不知道你给我?什么玩意儿啊就让我戴?”董学斌翻开盒子反面一看,呃,这才恍然大悟,是传说中的避孕套啊,“汗,你白天去成人保健店买的?”
瞿芸萱可能是想起了什么,羞愤地一打他,“还说呢就因为你个小坏蛋姨今天丢人丢大发了你是没看见那店员看姨的眼神简直……”
董学斌失笑道:“是你心里有鬼,所以才觉得人家看你眼神不对。”
“你才有鬼还不是你个小东西害的”
“行行行,赖我,赖我还不成?”董学斌打开盒子将两排连在一起的套子揪出来,撕掉一个拆开,毫无头绪地左看看右看看,“咳咳,萱姨,那个啥,咳咳咳,这个咋弄啊?你会用吗?”
“……姨怎么会用?找揍”
“我也不会啊,呃,瞅瞅说明书吧,你稍等一下。”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研究了好半天,废掉了两个杜蕾丝,董学斌才是学会了戴法,见脱得差不多了的瞿芸萱靠着床头看着自己,董学斌认为自己被小看了,这叫一个丢人呀,“他说明书写的不好,太模糊,我这个……”见萱姨白了自己一眼,董学斌郁闷啊,干脆也不解释了,一下就扑到了她肉呼呼的身上,开始反反复复地折腾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
天黑了,月光被窗帘遮住了大部分,卧室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
喘息声渐渐平稳,不多时,黑暗里传出瞿芸萱疲惫沙哑的嗓音,“现在做了,晚上就不许了,姨快给你弄散架了,听话哦。”
“呼,晚上再说晚上吧。”
啪,董学斌胳膊被打了一巴掌,“别没完没了,姨还没答应跟你谈对象呢,现在这样叫什么事儿啊?”声儿一顿,董学斌感觉到自己的腰人从后面抱住了,“……要是让你母亲和我母亲知道咱俩成这样了,家里还不乱了套?”
董学斌摸住了萱姨搂着自己的手,“是你老往坏的方面想,乱什么套?这不是挺好的嘛,我妈巴不得有你这么个贤惠漂亮的儿媳妇呢,你母亲不是也挺中意我的吗?我看这事儿**不离十。”
“我妈她是……”萱姨不说了。
董学斌明白她要说什么,瞿母是嘴上一套心里一套,“不说这个了,萱萱,问你个事儿。”
“……叫姨”
“萱姨,问你个事儿。”
“说。”
“你真不想开公司了?”
“……不想了。”
“真的?”
“…………真的。”
董学斌笑了一下,“我还说给你个惊喜送你点东西呢,得,这下用不上了。”
“惊喜?什么惊喜?”
“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董学斌肚子上被人一掐,“没你这样的啊,快说什么惊喜”
“那你叫我声老公哥哥我就告诉你。”
“你你个小混蛋羞人不?不叫绝对不叫”
“不叫就算了。”
一分钟后,“……哥哥俩字不行,要不然,姨就叫前面两个字?”
“不行。”
“你……你爱说不说,反正又是给姨买了什么化妆品之类的了吧?”沉默了一会儿,萱姨道:“小斌,是化妆品吗?还是……香水?是香水吧?什么牌子的?”见他不言声,瞿芸萱有点生气,啪啪打了他后背两下子,末了犹豫了许久,终于趴在董学斌耳朵边上咬了他耳朵一口,气呼呼道:“……老公老公哥哥好老公好哥哥亲哥哥大哥哥董哥哥小斌哥哥死东西这下你满意了?”
董学斌听得身子都快酥了,“嗯嗯嗯嗯嗯,小斌哥哥好听,以后就这么叫吧。”
“你怎么不去死?”让她管一个比她小很多的人叫哥哥,这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瞿芸萱脸都快红透了,“快说,啥惊喜?要是又瞎花钱买了太贵的东西,姨可拿笤帚疙瘩揍你了啊”
董学斌清清嗓子,从被俩人汗水打透了的湿乎乎的被窝里爬出来下床,穿上拖鞋一拉灯绳,将屋子里点亮,见萱姨匆忙去拿被子捂住身子,董学斌呵呵一笑,光着膀子抓起脱在椅子上的衣服,从里面取出一张存折来。这张工商银行的存折和钱包里那张银行卡是折卡一体的,几年前工商银行有这个业务,后来因为不安全还是什么其他原因给取消了,现在有工商银行折卡一体的人倒不是很多。
“存折?”瞿芸萱登时一瞪眼珠子,许是年纪大的关系,她自尊心还是比较强的,“不是说姨有钱吗?过日子还是足够的不用你的钱”
董学斌把存折递过去,“哎呀,我也没说借你钱,你先看看,先看看。”
瞿芸萱抓过存折来往床上一扔,“姨不要,也不看。”
“你就看一眼,就一眼。”董学斌翻开存折给她在眼前打开,得瑟道:“喏,喏。”
瞿芸萱瞅瞅他,低头往存折上面瞄了一眼,又是收回目光,“看完了,咋了?”话音刚落,瞿芸萱自己就愣住了,不可思议地刷地一下又瞪着眼睛重新看了一遍,“一……二……三……四……五……六……七……七个零?一百三十二万?”
董学斌嗯了一声,眼巴巴地等着萱姨赞叹自己几句,有多少人能在三个月时间赚够一百多万?没几个,所以董学斌挺有成就感的。
谁想,瞿芸萱非但没有夸他,反正脸色骤然沉了下去,指着董学斌的鼻子愤怒地喘着气,末了,萱姨竟回手抓起枕头,没了命地往董学斌身上招呼,一下下地打着他,“你个小混蛋你进机关前姨怎么和你说的?绝对不能收别人的钱你你你怎么就不听姨的话啊一百多万?你疯了你我打死你打死你”
董学斌哭笑不得地抬手挡着她,“萱姨,萱萱,你听我说完”
“你还说什么说啊快去把钱还回去你想坐牢啊你”
“我晕,这是我自己挣的钱,不是受贿来的。”董学斌无语地抓住萱姨的手给她解释道:“你也不想想,我一综合办的副主任,权利就那么大一点,谁没事贿赂我这么多钱?人家有病啊?”见萱姨怔怔,董学斌就道:“这钱正经路子来的,我炒过一次股票,捡漏过一次钱币,还有赌石啊,赌珍珠啊,喏,有张合同还在我口袋里呢,是我早上刚跟瀚海拍卖拍了一串金珍珠项链,那项链就值一百三十二万。”
瞿芸萱默然,“……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骗谁也不敢骗你呀。”
瞿芸萱翻开存折再看了几眼,“这钱一笔一笔的怎么回事,你再跟姨仔细说一遍,快。”
董学斌就含糊解释了一通,当然,所有的捡漏都归结为了运气。
听完,瞿芸萱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可真行,你可真行,一百三十多万啊,就这么挣来了?”说罢,瞿芸萱也真心替他高兴,转怒为喜地拧了他鼻子头一下子,“小东西你可真有本事行了行了,这下你也不用再跟这边租房子了,赶紧买个两居室吧,租房总不是个事儿,嗯,一百三十万的话能跟四环外面买个小一点的两居室,什么时候去看房?姨帮你参谋参谋?”
董学斌笑了笑,拿起存折,轻轻塞进了瞿芸萱手里。
萱姨呆了呆,“……干啥?”
“你说干啥呀?”董学斌乐道:“给你开公司的啊。”
瞿芸萱噗嗤一笑,横他一眼道:“别开玩笑,信不信姨真把存折拿走?”
董学斌呃了一声,“我说正经的呢,这钱本来就是给你的,刚不是说要给你个惊喜吗?喏,就这个。”
“给姨的?”闻言,瞿芸萱一怔,嗖地就把存折扔了回来,“姨可不能拿这个钱。”
董学斌又把存折塞给她,“怎么不能拿?你不是一直想开一家公司吗?一百三十万应该够了。”
瞿芸萱眼睛感动得有些红,但还是道:“姨要你的钱算怎么回事?不行”
“哎呀呀,咱俩还分什么你我啊,我都想好了,房子不急着买,等有了公司多赚点钱,一套房子还在话下?所以这钱……算咱俩一人一半吧,你当法人代表注册公司,经营管理,一切事情都归你,我就拿一半股份,在后面等着分红,这样成不?”
“当然不成了,钱都是你的,怎么你就一半股份?”
“那我百分之六十。”
瞿芸萱想了很久,“……小斌,姨……姨谢谢你,真的谢谢你,姨是想开一家公司,做梦都想,但姨不能拿你的钱,如果你真为了姨着想,又真打算开一家公司,那这样吧,用姨的名字做法人,但实际所有股份都是你的,姨只算帮你打理公司,如果公司发展起来了,你每年给姨开工资就行了,如果发展不起来……算了,还是算了吧,我对自己经商头脑没什么信心,你的钱我怕……”
“是咱们的钱。”
“是你的。”
“是咱们的。”
“……”
董学斌道:“别想着赚了赔了的,只要你高兴就行,公司也是,你喜欢啥行业咱们就干啥行业,无所谓亏不亏的,别压力太大。”董学斌伸手搂住她,在萱姨脑门上吻了一口,“只要你高兴,我也高兴。”
瞿芸萱眼眶有些潮湿,也慢慢拥住他,“为啥对姨这么好?”
“喜欢你呗。”
“这是一百多万啊,你就这么随便给了姨,干什么行业也不管?赔了赚了也不在乎?”
“呵呵,我就在乎你,既然你想自己干事业的话,咱们就自己干。”
瞿芸萱搂他搂得更紧了,“谢谢,谢谢,这个惊喜实在太大了,我都……”
董学斌道:“说真的,你给我的惊喜才大呢,我是做梦都没想到也能有和你上床的一天。”
“三句话就没了正形”瞿芸萱白他一眼,“姨正激动呢,你咋突然冒出这么句低俗话?又找揍了是不?”
董学斌一汗,“上床低俗?”
“低俗极了。”
“呃,那说点不低俗的事情。”
董学斌就和瞿芸萱手拉手靠在床头上,手里拿着存折说说笑笑地展望着未来,还真像极了小儿口。最后,公司的事情瞿芸萱决定谨慎地考察一番再抉择,比如做什么行业啊,在不在京城做啊,这些都没定好,股份方面也是,不管董学斌怎么说萱姨都不要,后来实在没办法,董学斌也就不再提了,反正他俩现在已经不分彼此了,还分什么谁的股份谁的钱啊,小两口儿合起力来把公司越做越大才是正经事。V
第131章回机关上班了
第二天。
开公司的事情全交给萱姨去忙活了,董学斌没打算插手,早上起来仔仔细细地打扮了打扮后,他就神采飞扬地坐车来到城西分局。昨晚接到了徐燕副局长的电话,自己的假期结束了,董学斌这边刚好忙完,无论是感情上也好金钱上也罢都有了一个着落,他心里也正惦记着自己那副科级别呢,该升官了啊。
单位大院里,董学斌笑呵呵地跟同事们打着招呼,不过却是脸上笑心不笑。
“哟,董主任您来了。”
“董主任,早上好,还没恭喜您官复原职呢。”
“董主任,气色不错啊,晚上有时间吗?一起吃个饭?”
无论是科员还是有点小级别的领导都一改前阵子躲瘟神似的态度,非常热情地和董学斌打着招呼。经过了这么多大事件,分局上下谁还不知道小董主任是谁?救火队员,有什么困难都能上,无所不能,瘟神小董,神人董主任——外号太多了,但无论是喜欢董学斌的也好,看不上董学斌的也罢,却再没有人会质疑小董主任的本事了,不说别的,就说上个星期那件轰动了京城国安机关的贪污受贿案,不管是不是小董主任扳倒的周国安,但最终的结果是小董主任还能溜溜达达地上班来,而跟他有矛盾的周国安和郭顺杰却再也回不来了。
这是什么?这就是本事
这是什么?这就是能耐
综合办。
谭丽梅和桩子在复印机前眉来眼去,郭攀伟百无聊赖地望着天花板发呆,常娟鼓捣着化妆品在往脸蛋上招呼,老严喝着小茶优哉游哉地看着报纸。一般领导要看见自己办公室科员都这副没有紧迫感怠工偷懒的样子,一准得发一通脾气,不过董学斌却很喜欢这种轻松的氛围,打打杀杀了好几天,也该平静平静了。
在门口观察了片刻,董学斌清着嗓子走进去,笑道:“都忙着呐?”是够忙的。
几人无一例外全被吓了一跳
常娟急急忙忙把化妆品扒拉到抽屉里,郭攀伟匆匆赶赶地腾地站起来。
“我去给您倒茶。”
“董主任,您,您假期结束了?”
“是啊,今天正式上班了。”董学斌压根就没想当什么威严领导,他还是觉得自己适合走跟群众打成一片的路子,看了看谭丽梅和孙壮后,董学斌就笑道:“小谭,小孙,你们俩不是都确定恋爱关系了吗?怎么还都在办公室呢?政治处那头没给安排新岗位?”离开机关的这些天董学斌也忙的厉害,所以一直没顾上打听分局这边的事儿,只是听说换了一个新局长和上了一个新党委委员。
谭丽梅见大家都在看他俩,脸上有点红,“咳咳,最近局里不是那个什么了嘛,人员缺口比较大,就暂时没调我们呢,李庆主任说要过些天再说。”
董学斌一想也是,周国安的事儿连带出了不少人,几个科员,几个低层领导,人手确实紧缺。想着想着,董学斌就暗暗提醒了自己一句,这回的事儿惹到了不少人,千万要低调,好在只是一部分人在传是自己搞到的周国安的证据,但大部分人应该不信,嗯,绝对不能让别人知道,不然自己的副科就遥遥无期了啊,谁敢重用一个曾经搞掉过领导的下属?也就徐燕宋守杰这种行得端做得正心里没有鬼的人敢吧?汗,想一想还真够悬的,万一徐燕经济上也有问题,自己即使帮她弄倒了周国安,徐燕心里也得有别的想法吧?
这件事让董学斌稍微成熟了一点点。
嗯,以后不能再那么冲动了,就算再遇到周国安这种事,自己也得偷偷摸摸地用BACK干,再寄匿名信举报,绝不能让人知道是自己做的
要冷静,要低调,不能冲动
跟科员们聊了一会儿,董学斌就转身回了自己办公室。桌子还是那张桌子,电脑还是那台电脑,郭顺杰留下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搬走,自己原先被扔到外面的物品也重新回来了,看着干干净净的办公室,董学斌感慨万千,这些天实在发生了太多事情了,起起伏伏,跌跌荡荡,能重新拿回这间屋子真是不容易啊。
咚咚咚,郭攀伟捧着杯子敲门进了屋,脸上掐着笑容,“董主任,杯子给您刷好了。”
董学斌微微点头,“办公室也是你收拾的?”
“是,郭顺杰的东西我都给扔外头了,桌子椅子也给您擦过好几遍,保证没有脏东西。”
董学斌一听,心说这郭攀伟还真是个人才,自己刚还觉得被郭顺杰坐了的椅子和桌子有些别扭呢,瞧瞧,人家就早给你擦好了,还擦了好几遍,别说啊,这郭攀伟就是比别人会拍马屁,“……不错,嗯,不错。”
郭攀伟笑容更浓,“董主任,您还有什么吩咐?”
董学斌拍拍他的肩膀,“攀伟,来,坐下跟我说说我休息这几天单位的情况。”
“哎”郭攀伟等董学斌坐下,自己才小心坐到椅子上,直着腰板道:“综合办最近一直在忙李处长交代的……”
董学斌一摆手,“不是这个。”
郭攀伟就明白了,把声音压低了一些,“分局领导班子有变动,从市局政治部新调来一个叫王杰的人,任党委委员,副政委,我还没接触过,其他的就不知道了,嗯,新任分局局长叫甄安国,甄局长是从公安部下来的,听说原来搞过刑侦,是个老公安了,人很随和,感觉挺容易接触的,嗯,甄局长过来时还从公安部里带了个人,叫严磊,挂职在综合处,现在就算是甄局长的秘书吧。”
两个领导全是空降,看得出,上面对城西分局的领导班子有了很大不满啊。
又大概问了一些情况后,董学斌才让郭攀伟回去,问这些只是随便了解了解,董学斌还没有参与到上层斗争的资格,他现在惦记的就是提干,把副科牢牢实实地攥在手里比什么都强
徐燕办公室。
董学斌挤着笑脸敲门进了来,“徐局,我来报到了。”
正低头看文件的徐燕抬头瞅瞅他,笑了一下,“休息的怎么样?”
要是以前,董学斌肯定要做出郑重其事的表情回答,但经过周国安一事的同舟共济,董学斌已经和徐燕关系又进了一大步,说话也随意一点了,“谢谢领导关怀,休息的很好,呵呵,还去江浙省玩了一圈。”说到这里,董学斌突然在心里叫了声我x,自己的政治智慧还是不高啊,怎么没给徐燕带一点土特产回来呢,呃,不过这种东西不好拿到单位来,国安家属院也不好拎着东西进啊。
徐燕随和道:“休息好了就行,收拾收拾心思好好工作吧,综合办可是离不开你啊。”
董学斌谦虚道:“我也没多大能力,就是有膀子力气,只有徐局有吩咐,您指哪儿我打哪儿。”想张口要官,但是又不能太直接了,董学斌干脆表态算了。
徐燕笑笑,心说你要是没能力,那全分局上下还谁有能力?
桌上的电话铃铃响了,徐燕就一摆手,“回去工作吧。”一顿,她又笑着加了句,“你啊,好好表现表现。”
“是”董学斌听明白了,多表现是为提副科打铺垫啊。
等回到综合办,董学斌就牟足了劲头准备大肆表现一番,正好这时接到了杨一中副局长的电话,说要几份东西,董学斌一听,就招呼着谭丽梅将几份文件印好,想尽快给杨一中送去。
这时,外面走进来一个人。三十岁左右,高鼻梁,大眼睛,还挺英俊的。
董学斌没见过这人,狐疑地看他一眼。
谁知那人二话不说地就朝离他最近的董学斌招招手,“你来一下,帮我拿点东西。”
董学斌愣愣,心说你丫谁啊,怎么阿猫阿狗也敢指挥我了?分局上下哪有你这么号人?但想到人家可能还真有点来头,不然有事情不自己办怎么敢来综合办叫人?能支使综合办的都是领导,所以董学斌没敢怠慢,就转头对郭攀伟道:“攀伟,你去下。”
严磊一怔,我在叫你,你推给别人算什么意思?顿时来了点火气。
郭攀伟见状,忙踱步走上来,“严秘书,我帮您拿东西,董主任,那我出去一下。”他等于是把俩人都介绍给对方了。
董学斌眨眨眼,严秘书?新来的甄局长从公安部带下来的人?
严磊也看看他,董主任?综合办主任不是李庆吗?他是副主任?怎么这两天没见过?不过知道董学斌是副主任后,严磊才明白他为什么要把自己交代的事儿推给别人了,但明白归明白,严磊气还是没顺,到分局的这两天,因为甄局长是一把手,自己这半个秘书也被当做了红人,别说一个综合办的副主任了,就是政治处的主任见了他也会客客气气地叫一声严秘书,怎么到你这儿我就支使不动了?
严磊挂职在综合处,虽没有担任领导职务,但却是货真价实的副科级,他自认为自己是董学斌的领导,加上他是甄局长的秘书,背后代表的可是一把手,有谁是他指挥不动的?于是严磊依然面无表情地看着董学斌,重复了一遍,“你来下,跟我搬点东西。”
麻痹你丫以为你谁啊
一听这话,董学斌一下就恼了,他知道严磊是一把手的秘书,可拿东西这种事难道还需要自己这个副主任亲自跑一趟?去颠颠给你干体力活?这他**又不是给甄局长办事而且最让董学斌受不了的是,既然郭攀伟都告诉你我是副主任了,你居然还别的科员不找单单偏要叫我这个领导去拿东西?你什么意思啊?你这是成心打我的脸啊当着所有下属打我的脸啊
董学斌半个小时前还反复告诉自己要冷静要低调呢,可是这么不给自己面子的事儿,董学斌却是没法冷静了,要是自己真的忍了,那以后自己在下属面前还有什么威信啊?领导,要的就是一个面子
“攀伟。”董学斌道:“你去帮帮严秘书,上点儿心啊。”
“哎”郭攀伟立刻答应。
公安部听着唬人,可严磊只是跟最底层办公打杂的,现在猛一享受到权力带来的快感,他的确有点膨胀,但严磊不认为自己做的有什么问题,那些东西确实是甄局长用不到的,他一个人拿不了,所以才顺路来综合办叫人,这等于是在给甄局长办事了。可看着董学斌无动于衷的模样,严磊脸色微微一变,对着他用力点点头,意思好像是我记住你了,然后转头就出了综合办。
被人捧了两天的严磊头一次碰了钉子,他算是把董学斌给恨上了。
什么东西啊董学斌哼了一声。
谭丽梅和常娟等人也觉得这严秘书做得有些过分了,自己这些人不叫,你干嘛偏偏叫我们领导去给你搬东西啊?这不是故意找茬儿吗?
门口有俩财务处的人路过,正好目睹了小董主任和严秘书冲突的过程。
俩人对视一眼,其中一人低声苦笑道:“严秘书初来咋到,还真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呢,你说你惹小董主任干嘛呀,这不是吃饱了没事干了吗?”
另人悄声道:“严秘书代表的可是甄局长,小董主任也是,不给严秘书面子,怎么也得给一把手面子啊。”
“嘿嘿,你忘了上星期的事情了?”
那人一愕,恍然地拍拍脑门,也对,顶撞一把手的事儿小董主任都干过,他不给谁面子也不奇怪。那个严秘书最近也是太膨胀了一些,就算代表着一把手,可你也不能谁的面子都不给啊,不是级别低就可以随便踩的,比如小董主任,郭顺杰踩了他,结果郭顺杰现在被开除公务员序列了,周国安踩了他,结果周国安现在还不知在哪个牢里蹲着呢,严大秘书啊,你起码打听打听小董主任以前都干过什么事情吧?
小董主任和最近正红的严秘书起矛盾的事儿小范围地传开了。
很多人都在看笑话。
按道理讲,严秘书背后有甄局长,他的能量可要比徐燕派系的一个小副主任强太多太多了,可偏偏就是这么奇怪,绝大多数人都没有在看董学斌的笑话,反而是在看严秘书的笑话V
第132章副科
第32章【副科】
十点钟开始,董学斌就楼上楼下的满处跑了,工作态度这叫一个积极啊,不但亲自去机要处送文件,还亲自给两个领导写了一个发言稿和一个报告书,当然,一些小事情董学斌肯定不会放下身段去干,那些都有综合办科员们去处理,能让董学斌做后勤跑腿的都是一些上级别的领导。
中午,董学斌从食堂吃饭回来了。
综合办里的常娟立刻丢过来一个媚笑,“董主任,徐局长刚来的电话,找您有事。”
“知道了。”董学斌转身又出了去,上楼来到徐燕的办公室,“徐局长,您找我?”
徐燕看他一眼,抬手指了下前面的椅子。
董学斌就恭恭敬敬地坐上去,“有什么任务您说。”
“你啊,刚回来上班就不给我消停,怎么着?听说跟严秘书起冲突了?”如果要是别人的事情,大家不会传的这么快,不会有那么多人知道,顶多是几个小圈子里三三两两地议论议论,但小董主任是谁?那是城西分局的传奇人物严秘书是谁?那是甄局长的亲信所以这事儿才如此迅速地众人皆知了。
董学斌一听,先是郁闷徐燕怎么知道了,然后就赶紧立正站好,“徐局,我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我兢兢业业的干工作,一心都扑在后勤上,从来不主动惹事的。”说完这话董学斌有点脸红,一心扑在工作上这话实在太虚,不过不主动惹事确实是董学斌的作风,他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这回是那严磊太过分了,您给评评理,我正跟综合办给几个科员布置任务呢,嘿,严磊可倒好,一进来就叫我去给他搬东西,我叫了郭攀伟跟他去吧,他还不干,死活点了我名要我去,一点面子也不给我,您说我能去吗?我要是去了的话丢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脸啊,我也把您的脸给丢了。”
进机关三个多月了,政治智慧虽然没提高太多,但董学斌口才倒是精进了一些。
“你啊你,甄局长指派的工作也指挥不了你?”
“要真是甄局长的事儿也行,可严磊说是让我帮他拿东西,他就是扯虎皮做大旗。”
徐燕无奈摇摇头,“你这个脾气啊,得改改,严秘书是跟了甄局长很多年的老人了,他在甄局长面前说话很有分量,明白了吗?”
“明白了。”董学斌当然清楚严磊要是跟甄安国面前歪歪嘴,甄局长没准就会对自己有看法了,但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看小董那个样子就知道他还是不明白,徐燕泛起一丝苦笑,也不多说了,拉开抽屉伸手摸进去,捏出来一个小牛皮纸袋,哗啦一声放在了桌上,听里面的声音,好像装了几把钥匙似的,“甄局长的房子下来了,我叫人收拾干净了,钥匙你给甄局长送过去吧。”徐燕想让董学斌先给甄局长留下一个好印象,好为提干做铺垫。
董学斌就激动了,“是,保证完成任务”
徐燕被他逗笑了,“呵呵,送个钥匙你要都完不成任务,那你趁早卷铺盖回家吧。”
董学斌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抓起牛皮纸袋,“那徐局我去了。”
局长办公室。
办公桌后面坐着一个四十多岁中年人,平头,人很精神,柔和的目光中透着一股精明的味道。还有二十几分钟才到下午上班的时间,甄安国就低头用钢笔工工整整地写着信,上面没太多罗嗦话,简单说了说自己最近的工作调动。信是给甄安国前妻写的,以前他还在县局搞刑侦的时候妻子就跟他离婚了,甄安国知道是自己工作太忙疏忽了家庭,所以离婚之后,一直在心里还念着妻子的他每周都会给前妻写一封信,即便前妻不会每封信都回,但念旧情的甄安国还是这样坚持了十年之久。
咚咚咚,有人敲门。
甄安国放下钢笔一抬头,“请进。”
一脸恭谨的董学斌走进来,关好门,“甄局长。”
甄安国看看他,和善地笑了一下,“综合办的董主任吧?呵呵,坐吧,坐下说。”他没见过董学斌真人,也没听说过他的光辉事迹,只是来分局的第一天甄安国就让严磊给他弄了份分局所有领导的职务和照片,记下来以后再一一对号入座,这是他在公安机关搞刑侦时留下的习惯。
董学斌一怔,没想到甄安国还真认识自己,一下就觉得身子飘了一飘,却没敢放肆地坐下,“谢谢甄局,我就是受徐局长的吩咐给您送钥匙来的,家属院的房子下来了,已经打扫干净,下午就能入住。”果然像郭攀伟说的那样,这个新来的一把手挺好说话嘛,没架子,比周国安那老东西强多了。嗯,就是不太会看人,怎么找了严磊那么个没有眼色的秘书呀。
甄安国笑着将钥匙收好,看向董学斌道:“综合办的工作辛苦吧?”
董学斌挺直腰板道:“不辛苦,我们就是为领导做好后勤工作,您日理万机,那才是辛苦,我们跟您可比不了。”忽然琢磨过味儿来,这甄局长的口音好像……董学斌眨巴眨巴眼睛,大着胆子道:“甄局长,我冒昧的问一句,您老家也是汾州市?”
甄安国愣愣,“是啊。”
“唉哟,那可巧了。”董学斌这个攀交情啊,“我老家也汾州的,延台县惠田乡。”
甄安国一下就乐了,心说你一口京腔正宗得不行再正宗了,哪儿有一点汾州的口音?但还是乐呵呵道:“那可够巧的,小老乡,来,坐下咱们说说话,延台县我可有年头没去了,现在治安情况怎么样了?”
人家一把手已经让自己两次坐了,第一次可以理解为人家是客道,第二次再这么说,董学斌要不坐那就是不识抬举了,赶忙受宠若惊地坐在椅子上,欠着半个屁股跟甄安国说着话。董学斌是京城人,土生土长正儿八经的京城人,不过老老家是汾州市,o那说董学斌老家也是汾州当然不算错。
甄安国对董学斌这么热情不是因为他是老乡,一来甄安国就是这个脾气,二来综合办这种部门因为其职务原因接触的领导很多,接触的事情也很多,所以初来咋到的甄安国想多从他嘴里了解分局的一些情况,以便于今后更好的开展工作。
大约聊了六七分钟。
从局长办公室里走出来,董学斌心里这个畅快啊,没想到第一次见面就能和甄局长聊这么多的话,嗯,自己应该给甄局长留下比较不错的印象了,看来提副科的事儿十拿九稳了啊
可刚走没两步,董学斌就看到了走廊尽头走来的严磊。
抱着几个文件夹子的严磊脚步微微一顿,斜了董学斌一眼,冷冷地迈着步伐继续前行,好像眼里完全没有董学斌这个人似的。严磊也确实没把董学斌当回事儿,一个连副科级都谈不上的小副主任而已,那笔帐严磊已经给他记下了,他不介意在适当的时机给董学斌一个狠狠的教训,不过现在还不行,因为甄局长在第一天就特意嘱咐过他,让严磊多听少说,先把局势观察清楚再说。
董学斌心里一哼哼,一看你丫以前就没有过什么实权,现在咸鱼翻身了就开始嚣张起来了?什么玩意儿才给你个秘书鼻孔就长到脑袋顶上了?要是给你个科长主任的官你还不疯了?再说了,分局一把手按照规定也是不允许配专职秘书的,你丫顶多算个通信员罢了
回到综合办,董学斌收拾了收拾心情,也懒得跟严磊置气了。
拿下副科啊——这才是最要紧的事儿
一个下午的时间,董学斌继续跑前跑后地忙工作,把自己朝气蓬勃的精神头展示给各路领导,让大家看到自己良好的一面,看着自己积极的一面,希望能尽快消除那次周国安事件给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
政治处,干部科,财务处,档案室,六处,纪委……
哪个部门领导有任务,董学斌的身影就会出现在哪儿,然后用十成十的态度和热情办理好领导交代下来的事情,纵然一点小事儿董学斌也会非常上心,仔仔细细,认认真真,争取不出一点差错。
看着小董主任如此精神焕发且战斗力十足的态势,大家都不明白是怎么了,难道有什么领导职务空缺了?小董主任这是在争取?不应该啊,他不是才提了副主任,才进了党校进修,怎么又惦记着升官了?晕小董主任的“上进心”也太强了吧?
想到这里,大家面面无语,要是再提拔了你,这升官速度都不是坐火箭了,那是在坐宇宙飞船没有你这么快的
然而,虽然好多人都不认为小董主任会再被连续提拔,但他们也不得不承认,在小董主任身上……还真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不然怎会有“无所不能”这个外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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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3章一记黑状!
第33章【一记黑状!】
第二天早晨。
来上班的徐燕正准备上楼去自己办公室,恰好遇到了同路的甄安国。
“甄局长。”徐燕笑笑,放慢了脚步刻意慢了甄安国一点点身位,“房子您觉得还行吗?该置备的我让人都置备好了,要是有什么缺失,我再让人过去,呵呵,咱们分局家属院就是年头久了点,以前闫局长在任的时候向上面打过几次书面报告,不过都没批,只是刷过几次楼道而已。”
甄安国微笑道:“徐局长费心了,房子挺好,比我原先的住处可强多了。”
徐燕依旧保持着慢甄安国半步的态势,“您满意就行。”
甄安国捕捉到了这一细节,心中微动。
等到了徐燕办公室那层时,徐燕却没拐弯,“甄局长,突然想起个事儿。”
甄安国看看她,“……去我办公室谈?”
“好。”
按说在领导来之前秘书严磊就应该将领导办公室收拾干净,不过严磊毕竟不是真的秘书,甄安国碍于规矩也没有把办公室的钥匙交给严磊,加上国安这种机密性比较强的部门,这种问题的处理就更应该小心,所以这两天严磊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办公室外面等着,直到领导拿钥匙开了门,严磊才会进去擦桌子扫地。今天当然不一样,严磊一看徐燕也一起来了,打了声招呼后他就回综合处了,知道领导是有事情要谈。
一进办公室,甄安国就笑呵呵地招呼着徐燕坐下。
随便聊了几句工作上不疼不痒的话题后,饮水机的加热开关嗒的一声灭了。
见状,徐燕很自然地走过去拿起一个一次性纸杯,咕噜咕噜地倒了杯水,笑着就要放到甄安国的桌上。甄安国也没托大,他知道徐燕派系在分局的影响力不小,没等她放下杯子就伸手从半空接了过来,“呵呵,徐局长给我倒水,我可是受宠若惊了啊。”
“应该的,您来之前,市局对城西分局的工作有了点意见,呵呵,我们都盼着在您的带领下把局里的成绩尽快搞上去呢,您现在可是我们的主心骨哦。”徐燕给他倒完水后,又摸起一个纸杯,很随意地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喝。放下身段亲自给甄安国倒水,这个举动明显有示好的意思,再又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又让身段没有降得太厉害。徐燕每一个动作都是有其含义的。
徐燕的一番表现甄安国看在眼里,知道对方可能是有投靠的意思。
然而甄安国却没有张开怀抱大力欢迎,他刚来分局三天,尚不了解情况,所以拿捏了一下语气和笑容,做出了一副谨慎之中带着一点点接纳的态度,“徐局长,你这么一说我的压力可大了啊,提升成绩得咱们共同努力,离不开你这个局长啊。”投奔的时间,投奔的方式,投奔的力度,这些都是有讲究的,而徐燕的这个示好力度显然不够大,于是甄安国也用了同样的力度表示了微微的欢迎。
一席没有什么营养的话下来,徐燕和甄安国都收获不小,谈得很投机。
这是一个良好的开始,以后的路还长着呢。
最后,徐燕觉得氛围还不错,想了一下后,就抛出了董学斌的事情做了做试探,“甄局长,我们综合办的小董主任您见过了吧?这小伙子工作能力很强,工作热情很高,这样的同志应该得到重用,我想是不是把他的级别提到副科?”
董学斌的资料瞬间浮现在脑海,甄安国皱皱眉头,没明白徐燕这出是什么意思,董主任?昨天的那个小老乡?他好像连公务员试用期还没过吧?提副主任就已经很勉强了,怎么徐燕又要提他?过了一遍脑子,甄安国没有断然拒绝,他不能寒了徐燕的心,毕竟人家是有投靠意思的,“董主任我昨天见过了,嗯,这个同志工作上确实很仔细,很用心,但是……太年轻了一点吧?资历不够啊。”
徐燕笑道:“如果资历是指工作成绩的话,我认为小董的资历已经很够了,他是只来了分局不到四个月,但小董的四个月可比很多人四年干出的成绩还要多。”徐燕知道甄安国不信,也知道他可能没听过小董主任的事迹,于是就将董学斌干过的几件事情一一讲述了一遍,“有次,综合办主任办公室着火了,火很大,桌子椅子电脑能烧的都烧了,可里面还有几份重要文件是必须要抢出来的,那种情况下谁还敢往里冲?那是送死,但小董主任冲进去了……”
足球比赛啊,关键时刻神奇般地变出哮喘药和心脏病药啊,徐燕都说了。
甄安国越听越感兴趣,越听越有意思,心说城西分局还有这种神人?怎么好像是在看小说似的?真有这么回事儿?甄安国相信徐燕没必要在这个上面打水份,也知道她说的八成是真的,但毕竟没有亲眼所见,甄安国心里还是将信将疑的,等听完,他呵呵笑道:“小董主任还真是干了不少成绩。”
徐燕接着他话道:“是啊,综合办的工作就是为领导排忧解难,在这一点上,没有谁能比小董主任更称职了,虽然他年轻了一点,但也正因为年轻,我觉得才更有提干的必要,咱们要竖立出一个榜样啊,有能力垦工作的就上,没能力成天混日子的……就下,这也有助于分局今后的工作氛围,嗯,而且小董主任也去过科级干部党校培训班了,这个副科也是早晚的事儿。”
甄安国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
徐燕知道他不可能简单就拍了板,说了几句旁的,她起身告辞离开。提副科这种事情,光靠徐燕一个人的努力显然不是够的,至少要一把手二把手其中一个定了方向才行,政委程海梅那里,徐燕跟她关系一般,而且当初提拔小董当副主任的时候,还是副政委的程海梅可是投了反对票的,想让她定下小董的副科八成不现实,那就只有甄安国了,只要甄局长点了头,便再本a*p。O。n]eT没有其他阻碍,小董肯定顺顺利利地提上副科,现在关键就是甄安国的态度。
回到办公室,徐燕打了电话叫董学斌过来。
“徐局,您找我?”
“小董,给你提干的事儿我刚才和甄局长沟通过了,甄局长的态度还不明确,还是那句话,你这些天尽量表现表现,干出一点成绩,我可跟甄局长面前把你夸到天上了啊,这种时候别出问题,别给我丢脸。”
“是,您放心,谢谢徐局栽培。”董学斌心中一乐,自己和甄局长沟通的还不错,他那关应该问题不大吧?
与此同时,局长办公室。
严磊拿着一个墩布在外间反复拖着地。
甄安国坐在皮椅上签了一份严磊刚从六处拿来的文件,突然放下笔看了一眼严磊,“小严,这里比公安部的环境怎么样?还习惯吗?”
严磊就放下墩布立正道:“习惯,只要跟着您,去哪我都习惯。”
甄安国呵呵一笑:“本来是想让你在部里磨练几年心性,然后就帮你活动到基层去个县公安局副局长的,不过这个变动太突然,连我也没想到,就把你给硬拉来了,呵呵,心里没恨我吧?”
严磊赶忙道:“真没有,我就希望跟着您学学本事呢。”
甄安国嗯了一声,“等等吧,等条件成熟了就放你下去锻炼锻炼。”
严磊当然希望能到基层当个实权副局长,那可比这半不罗嗦的秘书强多了,而且国安这种部门局限性很大,仕途路子很窄,与公安局可没法比。但想归想,嘴上却不能这么说,这点分寸严磊还是把握的了的。
“对了。”甄安国想起了刚刚那件事,“你知道综合办的小董主任吗?”
严磊愣了愣,还以为甄安国听说了什么,忙道:“甄局长,是他……”
“徐局长刚才过来和我沟通了一下小董主任的事儿,她想提小董副科。”甄安国还真没拿定注意呢,就问道:“我想听听你的看法,据说这个小董挺有能力的。”
“提副科?”严磊一愕,注意了一下甄安国的脸色后,他心中含恨道:“甄局长,小董这人我昨天接触过,太年轻,才二十三岁就是副主任了,怎么还能提副科?这不符合规定啊。”他在底下还真调查了一下董学斌的履历,知道他是大学刚毕业的公务员,什么资历也没有。
“徐局长是想破格提拔他,想树个典型,你怎么看?”
严磊还想着以后找机会敲打董学斌一下呢,现在一看机会来了,哪儿还会犹豫,“不瞒您说,我昨天为了您的事儿去综合办找董主任帮忙,让他帮着拿点东西,这本就是综合办应该做的啊,谁知他都不搭理我,叫了他两次也不来,好像嫌给您拿东西掉了他的身份似的,太不成熟了,太没有大局观了,他是没把您放在眼里啊,这种人怎么能提干?”他有点断章取义和掐头去尾的将事实扭曲了一下。
甄安国一听,反而笑了,“一点小事儿而已,不要上纲上线。”
严磊硬着头皮道:“您的面子可不是小事。”
“行了,我知道了。”甄安国知道严磊可能和小董主任闹了些不愉快,所以话语上带了点偏颇,在这点上,作为领导的他还是很英明的,并不会太偏听偏信了。
第134章叫小董主任来吧!
第34章【叫小董主任来吧!】
当天下午。
甄安国还在考虑董学斌的事情,犹豫着要不要卖徐燕一个面子。
铃铃铃,铃铃铃,办公桌上的电话急促地响了,甄安国拿起来一听,对面那头就杀过来一个愤怒的声音,把甄安国都给听愣了,“城西分局又是你们城西分局你们到底想干什么?啊?我想听听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一旁的严磊都听见了电话里的吼声,脸色一变,这谁啊?敢跟甄局长吼?
甄安国细细一品,顿时听出了是谁,脸上一正道:“蒋局长,出什么事了?”
严磊吓了一跳,蒋局长?难道是那个蒋局长?这是怎么了?蒋局长的电话怎么直接打到甄局长办公室了?
五分钟后。
董学斌正在自己的小办公室焦急等待着副科消息呢,他觉得甄安国应该不会不同意,但心里也实在没底,自己这个副科徐燕已经许诺下了,八成是没问题的,但关键是一个时间啊,一周之内提副科也是这个,一年两年提副科也是这个,可其中却是天壤之别,董学斌当然想一周……不,最好今天就能提,所以他才患得患失地干着急。
敲门声响起,谭丽梅突然进了来,“斌子主任。”
董学斌哑然失笑一声:“行了,又没外人,别那么不伦不类的称呼,叫斌子就行。”
谭丽梅干脆道:“斌子,局里可能出事了,我刚听说甄局长突然召集了徐局长和六处处长等几个领导去开紧急会议了,好像出了什么大事,气氛挺紧张的。”紧急会议,这在城西分局可是不常见到的,除非有什么特别紧急的事情。
董学斌一愣,“什么情况?”自己刚还在上面办事呢,怎么没听说?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刚听了一耳朵就赶紧跟你汇报来了。”
董学斌皱皱眉,“这样,你让攀伟去打听打听,回来告诉我。”正值董学斌的提干关键期,上面的动态总要把握一下。
丽梅领了任务出去了。
郭攀伟跟分局人脉不少,办事效率很高,不一会儿就快步进了董学斌的办公室,“董主任,问清楚了,开紧急会议是因为六处抓错人了”
综合办、政治处、财务处、纪委等等部门都是属于行政部门,只参与内务工作,并不处理外边的一系列有威胁于国家安全的案件,负责处理这些事件的部门,在分局中只有六处一个,当然,真正一些不能摆在明面上的大案子也不归六处管,那是市局和更高一级国安机关的事情,六处处理的案件相对要小得多,比如你天天拿着照相机在区政府外面的大楼里偷拍区政府,比如你跟外面发表一些什么反动言论,看上去和公安部门的职权略有交叉,但实际上这就是六处的工作。
董学斌眨眨眼睛,没太明白,“说细点儿,到底怎么回事。”
郭攀伟喘了口气道:“我也是刚听人说的,您知道前阵子网络上有一伙人在散播地震谣言吧?上午六处接到消息,好像有人跟一个咖啡厅看到一个男人用笔记本电脑散播地震消息,然后六处就过去抓了人,对方可能有些反抗,跟六处国安警员发生了点肢体上的接触,伤到了嫌疑人,可一调查他的电脑时才发现,qq聊天记录上确实有张图片,跟前阵子散播地震的谣言的图片差不多,背景字体都很像,但文字内容却不是那个,文字只是个什么看到这个图片的人必须转发00人,不然就怎么样怎么样——是恶作剧的图片”
抓错人了?毕竟国安机关靠的是情报人员提供的消息,非正规渠道获得,所以消息的真实度和准确性当然无法与公安机关和检察院那边用正常程序获得的消息准确性高,董学斌也知道,六处没少抓错人过,但抓错了就放了呗,打了人就把医药费给人家赔了呗,甄局长至于这么紧张?
郭攀伟看出了小董主任的疑惑,赶紧解释道:“可六处打的不是别人,是一个跟咱们机关有牵扯的人。”
“……什么背景?”
郭攀伟低下了一点头,压低声音道:“被打那人的父亲好像和京城国安市局局长是亲戚,具体什么亲戚我就不知道了,但他们都姓蒋,关系应该很近。”
董学斌一愕,国安市局一把手?蒋局长?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现在市局蒋局长好像大发雷霆了,非要咱们城西分局给他一个解释,怎么国安的人反倒把国安的家属给抓了?”郭攀伟道:“所以甄局长才开了紧急会议,想商量这个事儿到底怎么解决,到底由谁承担责任,到底怎么平息蒋局长的怒火,您也知道咱们局上星期那件贪污受贿案,市局已经对咱们分局有看法了,现在又弄出这么个乌龙事件,这就是雪上加霜啊。”
董学斌可算明白了,怪不得甄安国和其他领导那么大反应呢,这事儿确实挺严重的。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自己老妈被自己分局的人给抓了,给打了,自己还不得气疯了?太恶心人了怨不得人家蒋局长大发雷霆
不多会儿,事情就在机关大院里热议开了。
大家都无比感慨,城西分局今年怕是多灾多难的一年喽,怎么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啊。市局蒋局长可是掌管了市局党委会的,分局领导的任命调动他动动嘴皮子就能办妥,谁能承担得起蒋局长的怒火?这次怕是又要有人下台了。
另一边。
局长办公室。
甄安国连会议室都没工夫去了,直接把相关领导叫到了自己办公室开紧急会议。这事儿弄得甄安国非常被动,他接到蒋局长电话时还不明白情况呢,等被蒋局长那边劈头盖脸地训斥了一顿后才大概明白了怎么回事,是甄安国上午签的那份六处递来的文件出的问题,不但抓错了人,还把市局一把了。这就已经不是在打人了,这电~脑~访~问~W}AP。是在打脸啊,打市局一把手的脸啊
“伤得重不重?”甄局长来不及说什么废话了,直接奔主题。
六处一个副处长道:“不重,眼角有点淤青,手腕上有些肿,没伤到骨头。”
甄安国点点头,“打人的警员呢?”
六处副处长叹了口气,“在我办公室。”
严磊在甄局长后面站着,心里却在为甄局长叫冤,刚来分局几天啊就摊上这么个恶心事儿,太倒霉了。
六处简处长今天穿了身很正式的国安警服,是个四十岁左右、很壮实的中年人,这个向来很少跟分局主楼露面的简处长显然是这次事件的责任人,见甄局长有要追究责任的意思,他马上开口道:“甄局长,情报这种东西本来就是模模糊糊的,不可能每次都百分之百准确,出了这样的事情是谁也不愿意看到的,我的人在这次事情的处理上是有一些不妥,但是是对方先动手的,他……”
甄安国听得不对味儿,打断道:“现在是商量该怎么解决问题,不是推卸责任,市局蒋局长正在去医院探望伤者的路上,没时间让咱们跟这里讨论了。”甄安国快言快语地看向徐燕和简处长,“这样吧,徐局长和简处长跟我一起去医院,怎么处理相关人员咱们路上讨论。”
紧急会议非常快,只用了四五分钟。
然后几个领导就急忙坐上车往医院赶去,虽然伤者伤势不重,但必要的态度是必须得做出来的,因为这不是旁人的家属,而是蒋局长的家属
走廊里站着的董学斌透过玻璃看到了领导们匆匆而去的样子,知道事情非常棘人的警员,谁知道蒋局长是个什么想法啊,会不会继续拿这个事情做文章?会不会抓住这事儿不放?
宣武医院。
甄安国等人的车进了医院停车场,几人刚一下车准备进门诊,六处副处长眼尖,一下就看见了远处开过来的蒋局长的车。甄安国等人也顾不得进医院了,赶快追着车迎上去。蒋局长的司机不知是不是得了指示,根本就没停车,擦着徐燕甄安国几人驶了过去,停在了远处的一个空位上。
甄安国那是一点脾气也没有,心里苦苦一笑,又向着那个方向快步走去。
车门开了,从车上下来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人,个子不高,但气势极足,正是市局一把手蒋局长。很多人都知道蒋局长其实是个挺幽静的人,喜欢书法字画,喜欢养花养草,是个极注重修身养性的人,不轻易发脾气,但今天的蒋局长却是板着一张脸,冷着眼睛看着走过来的甄安国,一副火气正旺的样子。不怪蒋局长动怒,自己侄子遭了无妄之灾,不但被人打了,还是被自己国安的人打了,这让他的脸往哪儿放?
“蒋局长。”甄安国在车上已经和其他几个领导商量好了,上来就道:“这次的事情是我们工作上的失责,实在对不起,让您的家属受惊了,嗯,我保证回去以后一定严惩相关责任人,尤其是跟您家属有肢体冲突的两个警员,必须严肃处理。”
蒋局长盯着甄安国的眼睛道:“亡羊补牢,早干什么去了”
甄安国道:“保证不会再有此类事件发生了。”
蒋局长哼了一声,没再说话,转头就往医院走。甄安国等人还想跟着一起去看看伤者,顺便缓和缓和关系,谁知蒋局长却突然一回头,“都跟这儿等着”甄安国简处长几人就停住了脚步,目送着蒋局长和他司机进了医院。
外面。
徐燕忧虑重重道:“蒋局长很生气啊,恐怕……”
大家都从蒋局长的态度上看出来了,这事儿恐怕不会善了,只是处理两个国安警员怕是分量不够啊,可城西分局的领导班子刚刚调整过两次,再也经不起折腾了,要是真追究下来,蒋局长会拿谁开刀?带队副处长?简处长?分管副局长?那影响可就太大了,尤其是对甄安国的影响,上任没几天就得罪了市局一把手,本还想着在国安系统大展一番手脚的甄安国以后的日子可不好过了。
唉,怎么就巧不巧地抓了蒋局长的亲戚呐
这他叫什么事儿啊
徐燕几个领导就在医院门口干巴巴地站着,一步地方都没敢动。
六处副处长无疑是最心急的一个,他几乎是肯定要被追究责任的一个人了,所以他搓着手焦急思考了一会儿,突然,脑子里蹦出了一个人的名字,这个名字在最近三个月已经跟城西分局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如果他来的话……那……六处副处长好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似的,忙对徐燕道:“徐局长,小董主任还没下班呢吧?让他来吧。”
徐燕皱皱眉。
不常来分局主楼的简处长显然也听过小董主任的神奇事迹,一怔过后,他也赞同道:“反正现在也没招儿了,让董主任试试吧,看能不能救了火。”
旁边的严磊都听懵了,什么意思?叫他来干嘛?怎么几个领导好像都挺信任董学斌那家伙的?他不就是一综合办主任吗?还是副的这个名字有什么资格在这么多领导嘴中提起?严磊被几个领导的话弄得有些震惊,他现在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好像犯了一个错误,这个董学斌……好像不是一般的副主任啊?
甄安国也不相信自己几个人都解决不了的难题小董主任能给化解,但一想到徐燕跟自己说过的小董的那些事迹,一想到那句“有困难找小董”,甄安国就想着死马当成活马医,试试就试试吧。
徐燕是不想让董学斌来的,不是不相信他的能力,而是不想让他趟这趟浑水,这件事本来和综合处综合办就没多大关系。但见到甄安国也对着自己点点头,徐燕就没办法了,苦笑着拿起手机走远了一些,拨通了综合办的电话,“喂,小董,你现在来宣武医院一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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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35章救火员登场!(10000字求月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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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到徐燕的电话后,董学斌差点骂娘
蒋局长怒火中烧?甄局长简处长没招儿了让我去救火?我去你个二大爷你们一个是分局一把手一个是部门一把手你们都没办法我他能有什么办法?蒋局长那是谁?那是市局的头头是掌握着京城所有国安分局人事话语权的大领导这不是让我往火堆里冲吗?这不是让我送死去吗?说到底是六处打了蒋局长的亲戚怎么跟我扯上关系了?我招谁惹谁了啊
“徐局长”董学斌急了,真急了,“这不是六处惹出的麻烦吗?”
徐燕道:“接待领导,解决纠纷,这就是综合办的工作职责,是你的工作范围”
董学斌晕了一下,“可……可我去了也没辙啊”
徐燕拿着电话又走远了一些,没让自己声音被旁边的甄安国严磊他们听见,“能者多劳,你就别谦虚了,你的工作能力我比谁都清楚,简处长他们也清楚,这是领导们对你的信任,别人求还求不来呢,好了,甄局长都点了你的名,快来吧,别磨磨唧唧的了,只要这件事你办得漂亮,你提干的事情,我两周之内给你弄好”徐燕也觉得小董有点冤,心里有些不落忍,所以才许了他个好处。
董学斌见事不可逆,只好苦着脸道:“那……那我这就过去。”
“嗯,带上两个科员,快到饭点儿了,待会儿可能要陪蒋局长吃饭。”
挂了电话,听到可能两周之内要被提干的董学斌那是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高兴?高兴个屁啊他当然知道事情如果办妥自己的副科问题肯定可以解决,但问题是……他办不妥啊,怎么办妥?不让蒋局长追究城西分局领导的责任了?让蒋局长消气?打消他对城西分局不好的看法?这他可能吗?自己去了说几句客道话蒋局长就不生气了?就不追究责任了?这不是扯淡嘛我要是真有这么大面子,我至于现在还跟国安机关里窝着吗?我早进中央了
带着气的董学斌出了办公室。
常娟媚媚一笑,“董主任,下班了?”
“下什么班啊。”董学斌郁闷地看看他们,“常娟,手里事情放一放,跟我出去办事,攀伟,你也别忙了,跟李庆主任那儿找辆车,就说有紧急任务,甄局长交代的任务。”董学斌清楚这事儿如果办不好肯定得吃罪领导,所以他还是很注意保护跟他关系较近的谭丽梅和孙壮的,只让郭攀伟和常娟跟着。
郭攀伟一听就知道了是什么事儿,赶紧去找车了。
常娟也没有太多担忧,小声儿笑道:“董主任,是不是蒋局长那边局领导搞不定,要请您救火了?”
董学斌心说你还笑得出来,我都快郁闷死了,“……嗯。”
常娟拍马屁道:“您一出马肯定没问题。”
谭丽梅也笑嘻嘻道:“是啊董主任,从您来分局的三个月,哪有您解决不了的难题?”
综合办的几人已经对小董主任有一种盲目的信任了,毕竟丫干了太多不可思议的事儿。
董学斌都懒得说话了,你们这也太乐观了吧?也不想想万一事情没成我这个副主任还能坐踏实吗?副科的提拔估计也不知何年何月了,晕了都,怎么摊上这么个恶心事儿啊?甄局长简处长也是你们解决不了就解决不了吧叫我去干嘛?你们还真当我有什么困难都能上呐?
不多久,郭攀伟开着一辆老款捷达车停在了主楼门口。
董学斌心不在焉地走过去上车,郭攀伟很有眼力,见小董主任一过来,他抢先了常娟一步下车把后门拉开了,并用手抵住车框上面,做出一个“小心别碰到脑袋”的动作,让董学斌上车,然后关上车门才进了驾驶室,常娟则坐在了秘书坐的副驾驶上。
“董主任,去哪儿?”
“宣武医院。”
董学斌自己有几斤几两自己还是清楚的,这次这么大的乌龙事件,他真不认为自己能解决的了,但必要的工作还是得做的,否则是会给甄局长和徐燕留下不好印象的。于是董学斌就跟常娟打听了一下蒋局长的事情。据常娟说,蒋局长这人没什么不良嗜好,不抽烟也不喝酒,唯一爱好就是养养花草、收集收集书法字画,挺有雅致的一个领导。可是,越是这种淡定祥和的人,发起脾气来越是不可收拾,难办啊
铃铃铃,铃铃铃,董学斌iphone4响了,拿出来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号码。
“……喂?”
“喂,董主任吗?我是严磊。”
董学斌眼角一跳,怎么是这丫的,“是你呀,什么事啊?”
严磊被电话那头董学斌的态度弄得有些痛恨,但碍于领导还在旁边,他只能咬着牙忍耐道:“你不用来宣武医院了,直接去医院斜对面胡同里的一家康德酒楼,领导们会去那里吃饭。”董学斌才是明白为啥是严磊给自己打电话,徐局长不管跟自己关系多好那也是领导,打一个电话跟你说明事情叫你过来已经可以了,再打第二个电话……就有点太掉价了,所以才让严磊办这个事儿。
“知道了”董学斌就挂掉了手机,“攀伟,去康德酒楼,快点开”
“哎”郭攀伟一打方向盘,“您坐稳。”
康德酒楼。
这地方可能是蒋局长选的,酒楼有三层,谈不上大体磅礴,但装潢却别有一番雅致的格调。董学斌的车到门口时,蒋局长和甄局长他们的车还没到,董学斌就借着这个工夫赶紧进里面跟前台订了一个最好的包间,旋即和郭攀伟常娟站在酒楼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宣武医院的方向。
几分钟后,几辆车陆续停在了门口。
董学斌和郭攀伟仨人立刻上去拉车门,借此,董学斌第一次见到了蒋局长的真容,不,应该说是怒容才对,他的旁边坐着一个岁数跟董学斌差不多大的青年,眼角上着药,手背上也贴着一块小纱布,好在伤得倒是不重。等俩人下车后,董学斌就恭恭敬敬道:“蒋局长,包间订好了,是在……”
蒋局长猜到他是城西分局的人了,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带着侄子就往里走。
董学斌丢人呀,回头看看甄局长徐燕等人,灰溜溜过去跟领导打招呼,“甄局长,徐局长,简处长……”
甄局长点点头,“走吧。”跟着蒋局长快步进了酒楼。
徐燕拍拍董学斌的肩膀,“给我争争脸。”
那六处副处长急忙悄声道:“董主任,这次可全看你的了,一定得救了这把火,改天老哥请你吃饭。”
董学斌差点没恨死他,谁跟你老哥老弟的我他怎么救啊
紧跟在甄局长身后的严磊回头瞥了眼董学斌,他倒想看看姓董的能有多大本事,为什么几个领导都这么信任他?完全莫名其妙啊他董学斌凭什么?
酒楼大厅,蒋局长可能对这里很熟悉,他走过服务台时便说了句,“叫你们老板把‘静’间开开。”然后就熟门熟路地上了楼梯,到三层,向右一拐,踩着红地毯顺着走廊走到尽头的一间写着“静”字的包间。他侄子给他开了门,接着蒋局长侄子就板着脸看了下跟在后面的甄局长简处长等人,转身进包房。
静字包间一般是不对外开放的,但酒楼服务员知道这人可能认识老板,就没敢拦着,特意找了个新来的漂亮服务员去里面招呼客人,她则去办公室找老板了。
包间内一片幽静,无论餐桌餐椅餐盘餐柜,颜色花纹都透着一股静谧的味道,墙上有一幅装裱得很华贵的书法,框子镶着金边,木框似乎也是老红木,内里悬着四个龙飞凤舞的毛笔字——宁静致远。整体布局让人看着很舒服,感觉心情一下就平静……呃,一下就也没平静,平静什么呀平静
那青年无缘无故让人抓了,他能平静吗?
蒋局长亲戚让人揍了,他能平静吗?
六处副处长快被撤职了,他能平静吗?
甄局长要被追究责任了,他能平静吗?
董学斌也不平静,他还不知道怎么完成领导交代的任务呢
小服务员看出了谁是这桌上地位最高的,就把先把菜谱放到了坐在首席蒋局长桌前,蒋局长把菜谱一推,看着侄子道:“小宇,想吃什么自己点,你伤没好之前别吃发物。”
青年一嗯,就开始点菜。
等菜点完了,茶水也上了,甄局长就带头举起了杯子,放低身段道:“小宇,这次的事情是个误会,也是我们的失责,我代表分局党委向你正式道歉,伤了你的那两个警员我们回去后会严肃处理的,一定给你和家属一个交代。”徐燕和董学斌等人一见甄局长都这么说了,他们也赶紧举起茶杯故意做出一个低姿态。当然,严磊、常娟和郭攀伟是没有敬茶的,他们仨压根就没有上席,只是在旁边站着给领导们端茶倒水。
分局局长敬茶,小宇就算心里有气也不能不给这个面子,就和他们喝了一口。可等甄局长和众人再给蒋局长敬茶时,蒋局长却一点面子也不给,手连杯子都没碰。大家都看出来了,小宇那边没什么,毕竟伤不重,现在关键还是蒋局长的态度。
气氛陷入尴尬,好久都没人说话。
直到甄局长简处长等人又一次硬着头皮去敬茶时,蒋局长才轻轻拍了拍餐桌,“别整这些个没用的,光处罚两个打人警员就完了?啊?你们仔细反思过没有?这次的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这次的责任究竟是谁的?”
“蒋局长……”甄安国等人心中一凉,这是要追究自己这边领导的责任了?
“我在国安搞了大半辈子工作,怎么到了到了,自己的亲戚还让自己人给抓了?给打了?啊?你们告诉我这叫什么事儿?叫什么事儿?”
咚咚咚,小服务员敲门进来了,把菜盘放到餐桌上。
有外人在场,蒋局长就没再喝斥他们,端起杯子喝了口茶,余光突然注意到了墙上的那幅书法,只见他本蹙着的眉头就是骤然一拧,蹙得更紧了,“服务员把字撤掉”
撤字?什么意思?董学斌和甄安国徐燕等人皆是一呆。
小服务员一愣,她来的时间不长,但也知道这幅字是老板很喜欢很宝贝的,撤了?小服务员哪里敢呀,她碰都不敢碰,“先生,这就是个装饰,这……”见蒋局长瞪了眼睛,小服务员忙道:“我们老板出去办事了,马上就回来,要不然等他回来您跟他说?我真做不了主。”
甄安国徐燕几人一看那幅字就明白了,大家谈不上懂,但也能看出那书法很一般,没落款,没其他东西,好像外面小摊儿上买的一样,确实上不了大台面,蒋局长一直是喜欢书画收藏的,对这个颇有研究,肯定是这幅字写的太差入不了蒋局长的眼,加上蒋局长正愤怒于侄子被打的事情呢,就更没心情在吃饭的时候看着一幅糟糕透顶的书法了,而且一幅普通书法却装裱得这么奢华,也太没品位了。
想到这里,严磊就瞪眼上去了,对着小服务员道:“让你撤你就撤快点拿走”
小服务员被他们几个人的不讲道理弄得有些气闷,“这字不是挺好吗?”
董学斌正愁没机会跟蒋局长搭上话呢,一看这个情况,哪能让严磊抢先啊,他一个箭步就上去了,“这字还好?别说我们蒋局长是行家了,连我都的看得出这字歪七扭八,还宁静致远?这字有一点宁静的意思吗?你看那下笔,歪到哪儿去了,再看那四个字的上面,都没对齐。”董学斌借机捧了一下蒋局长,“别以为没人识货,我们蒋局长就是研究这个的,蒋局说不好那就肯定是不好,拿走吧,扔别的包间去,别跟这儿碍眼。”
徐燕和六处副处长微微点头,小董主任反应还挺快,如果能借此缓和一下气氛,这事儿或许还有转机。
小服务员道:“要不……要不等我们老板回来吧,您几位先将就一下。”
蒋局长不知怎么的,突然怒了,“没听见我的话吗?”
甄安国也很生气,心说这服务员新来的吧?怎么那么没眼色?
严磊一看蒋局长火了,就立刻伸手过去要把字摘下来。
董学斌多精啊,这种在领导面前表现的机会他怎么能让给别人,抢先一步伸出手,直接将字摘到手里,然后出门就给扔到了走廊里,重新回到包间后,董学斌见蒋局长依旧怒火三丈的模样,便顺着他说道:“蒋局长,您消消气,字我给扔外面了,确实是写得太差了,也不知他们老板怎么想的非要挂这里,这不是影响食欲吗?”
没有得到表现机会的严磊冷冷瞥了一眼董学斌,暗道这丫下手还挺快
董学斌也觉得自己办的很漂亮,大家这么同仇敌忾地一喊,和蒋局长间的僵硬气氛肯定得到了缓和,再说话就容易了。甄安国和徐燕简处长几人也是这么想的,可看看蒋局长的脸色……咦,不但没有好转,怎么好像更怒了?连甄安国这个搞过刑侦的人都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一幅字而已,就算写的再不好,也不至于这么生气吧?难道蒋局长对书法的热爱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容不得人写不好?
几人正在纳闷。
就在这时,包间门开了,一个中年人抱着那幅字焦急地进了屋,看样子是酒楼的老板。
董学斌一看就烦了,“我说你们什么意思呀?不知道顾客是上帝啊?怎么又把字给拿回来了?成心恶心人是不是?成心不让我们吃饭是不是?”
“够了”蒋局长居然碰地一声拍了桌子
酒楼老板从没见过蒋局长这般表情,顿时被吓住了,以为蒋局长是在对自己把字挂在包间的事情发难,慌忙口不择言道:“蒋局长,您的字本来是放在我办公室的,可那儿正好赶上装修,我怕弄脏了字才拿到包间来的,我,我这就拿回去,这就拿回去”
什么?你说什么?
城西分局所有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您的字?这字是蒋局长写的?是蒋局长送你的?我x不是吧?真是蒋局长写的?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竟然是这个样子
董学斌脸都绿了,我草,不带这么玩人的啊,怎么字成了蒋局长写的了?那他干嘛让人把他自己的字拿走?我去董学斌和甄安国等人这才琢磨过来,肯定是蒋局长不喜欢他的字被人评头论足,所以一开始就不让那老板挂在公众场合,于是这回一看字在包间里呢,蒋局长当然生气了,当然要让对方把字撤了,当然一听到董学斌把字批得一无是处就怒然拍了桌子
闯大祸了
董学斌一头撞墙的心思都有了,刚才自己可说了那字恶心难看歪七扭八啊这不是当众在骂蒋局长吗?这不是当众在响亮亮地打蒋局长的脸吗?还是那种左一巴掌右一巴掌来来回回地打脸打的太狠了
对了
还有挽回的余地
一瞬间,董学斌精神大振,
这些天总共积攒了四次,董学斌一下用掉了三次
……
……
时光倒退
场景连续骤变了三次
入眼的第一件东西是个茶杯,上面冒着热腾腾的气,董学斌眼神左右飞快一扫,想确定自己倒退在了哪个时间段,不行的话他还可以再后退一次,只见徐燕甄安国简处长等人全都和自己一样半低着头,看着面前的茶杯或者桌布餐盘,耳边是蒋局长愤愤的叱呵声,“我在国安搞了大半辈子工作,怎么到了到了,自己的亲戚还让自己人给抓了?给打了?啊?你们告诉我这叫什么事儿?叫什么事儿?”
时间退的刚好还给自己留了一点富裕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进来的是那个送菜的小服务员,“……您的松仁玉米好了。”
蒋局长喘了口气收住声,捧起茶杯喝了口水,然后眼神突然落到墙上,眉头猛地一蹙,“服务员把字撤掉”
甄安国徐燕六处副处长等人皆是一怔。
小服务员呃了一声,一脸为难道:“先生,这就是个装饰,这……我们老板出去办事了,马上就回来,要不然等他回来您跟他说?我真做不了主。”
一听蒋局长有令,严磊就上去了,“让你撤你就撤快点拿走”
小服务员有些气闷,“这字不是挺好吗?”
严磊沉着脸道:“没看我们蒋局长不喜欢吗?赶紧撤了”因为董学斌在这个时侯没有再插话,所以这个时间点跟上个时间点的话语和场面已经不同了。
“要不您几位先将就一下,我们老板……”
蒋局长盯着小服务员的眼睛道:“没听见我的话吗?马上撤掉你们老板要是有意见让他来找我”
小服务员都郁闷死了,心说这帮人太不讲理了,这不是欺负人嘛?一幅字还碍着你们吃饭啦?
蒋局长见她还是不动,转头就看向了城西分局的几人,“撤字”
甄安国、徐燕、简处长等人也看出这字确实不咋样了,一点艺术气息都没有,甄安国就对着严磊使了个眼色。严磊巴不得在蒋局长面前表现表现呢,大步流星地走过去,抬手就要摘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已经快被人遗忘了的小董主任终于说话了,而且一说就是句石破天惊的话,“……蒋局长,这字不能撤”
什么?
谁也没料到小董主任居然会说出这种话
甄安国愣了,简处长愣了,严磊愣了,小宇愣了,蒋局长也愣了
不能撤?小董主任说这字不能撤?常娟和郭攀伟愕然地对视一眼。
蒋局长愣过之后就登时冒了火,不能撤?我的命令你不执行?你是领导我是领导啊
徐燕脸色一变道:“小董说什么呢”
董学斌抬手一揉眉毛挡住了蒋局长那边的目光,然后急急对徐燕等人使眼色,但谁也没理会。
六处副处长早就傻眼了,他是盼着小董来救火的,怎么你不但不救火,反而还火上浇油来了?蒋局长都厌烦到看着这幅字就吃不了饭的地步了你说这字得写的得有多差?可你居然不让撤?你什么意思?成心不让蒋局长吃好饭?成心拿这字恶心蒋局长?六处副处长忙大声道:“小董,注意场合,别乱说话”
严磊同样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要干什么?
可是更让大家错愕的还在后面
董学斌竟指指那副字道:“蒋局长,我能不能替这幅画求个情?从我进包间第一眼看到这幅字,那种感觉简直没法形容,太好了,宁静致远,平稳静谧心态,不为杂念所左右,静思反省,才能实现更远的目标,不但有深意,而且看书底……绝对是出自名家之手”
城西分局的各位全瞪了下眼睛,小董主任说啥?这字好?好个屁啊好明明就是幅再普通不过的毛笔字了一点韵味和内涵都没有这种字也算好?
蒋局长怔怔。
甄安国一看蒋局长都气傻了,心里这个怒啊,不禁侧头瞄了一眼徐燕,徐燕啊徐燕,这就是你吹捧到天上的救火队员?
看到甄局长的眼神,徐燕脸都气白了,可下一秒钟,她就又收到了董学斌三下急急的眨眼,和刚才一样,好像在暗示什么。徐燕一愣,看看董学斌,就想到了小董主任应该不是那么不成熟的人啊,里面莫非有什么猫腻?徐燕心里还是信任小董的,到嘴边上的喝斥又一下咽了回去。定定神儿,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很散,徐燕就悄悄压低声音对旁边的甄安国道:“甄局长,既然咱们是叫小董来救火的,我看……这里还是交给小董吧。”
甄安国诧异地看了眼徐燕,交给他?交给他还不乱套了?这叫救火吗?这叫点火
徐燕苦苦一笑,“我相信小董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些话的。”
甄安国皱皱眉,没想到在这种情形下,徐燕居然还这么信任董学斌。
严磊却没有收到董学斌的暗示,他瞪着董学斌道:“蒋局长是行家,你不懂不要乱说”
“严秘书,是你不懂”董学斌借机恶心了他一下,依然我行我素道:“蒋局长,这幅字虽然没有落款,但我敢肯定它一定是哪位大师的作品,而且是书法界一流的大师,您看那个笔锋,多么潇洒,您看那个顿挫,多么飘逸,这简直……简直就没法用语言形容了,太好了,太妙了,太有意境了,这么一幅大师级的作品,这么一幅让人惊艳的字,我觉得我作为一个热爱书法的人,应该给予它最大的尊重和敬意,嗯,所以我才斗胆冒犯的,请您见谅。”其实董学斌懂个狗屁的书法啊,你现在给他根毛笔他都拿不稳,那什么书法爱好者的名头更是扯淡
严磊脑子里就一个想法,姓董的这丫疯了绝对疯了
闻言,蒋局长沉着脸看着董学斌的眼睛,“书法大师?”
董学斌答道:“我个人以为是田大师的作品”
蒋局长失笑一声,也看不出是冷笑还是什么。
常娟都快急死了,小董主任你都说什么呐快别说了没看蒋局长都这个表情了吗?
郭攀伟也急急忙忙给董学斌打眼色,他不明白今天董主任是怎么了?也没喝酒啊?怎么就逮住这个破字破画夸起来没完了?这有他什么意义呀而且这字要是好看也行偏偏这字写的不太好
这时,包间的门开了,进来的是酒楼的老板
老板一看屋里气氛如此诡异,愣了一下,“蒋局长您来了?还需要点什么吗?我给您送来。”他还不知道蒋局长要撤字的事情呢。
董学斌一看他,立刻急哄哄地一把抓住了老板的手,“您是这儿的老板吧?”
老板一呃,“我是。”
“哎呦喂,你可来了。”董学斌飞快对着他指指墙上的字,“这幅字到底是哪位名家大师的笔墨?是不是田大师的?”
老板懵了懵,余光扫了下蒋局长那边,苦笑道:“不是。”
董学斌一脸不信地瞥瞥他,“我说老板,这你就不对了啊,是田大师的就是田大师的,你瞒着我们干嘛呀,我们又不偷你的字,大家一起学习探讨嘛,你这样就没有意思了啊。”
老板道:“真不是,是我跟……一位贵人那儿求来的。”
董学斌又是一哎呦,“不是田大师?不能啊不应该的”顿了顿,董学斌神采飞扬道:“老板,我对这幅字可是喜欢的要死了,能不能把字让我请回家去?多少钱你开个价”
“哟,这个可让不了,如果不是我办公室装修,这幅字我也不会放在包间了,我还准备挂在办公室里学习参悟呢。”
董学斌砸了一下嘴巴,“对对对,这么好的字说钱就俗了,不是钱能衡量的啊,那……那老板,您受累能不能给我也求一幅来?”
晕常娟和郭攀伟似乎已经看到小董主任要被撤职处分了
甄安国实在有些听不下去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他看看徐燕,心说你现在还认为小董不是抽疯了?
徐燕无奈叹了口气,他也不明白小董这是演的哪一出,干嘛对这幅破了吧唧的字这么感兴趣?
到了这个时候,城西分局的领导要是再没有人站出来说话,那问题可就大了,于是甄安国忙一脸歉意道:“蒋局长,实在抱歉,这小董是我们局里新进的公务员,不太会说话。”然后沉着面孔对董学斌道:“坐回来”
六处副处长已经绝望了,小董主任这么一闹,蒋局长肯定被气疯了,自己的官算是保不住了,小董主任啊,你干嘛呢你
简处长等人也全是一个想法,这下全完了谁能担得起蒋局长的震怒?
严磊为甄局长担忧的同时也有点幸灾乐祸,这回董学斌完蛋了,什么田大师的字啊?这也就是随便一个书法爱好者能写出来的普通书法根本上不了台面蒋局长都看出来了,好嘛,你还非要和蒋局长叫板?你有病啊
可两秒钟以后,让众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
原本阴着脸的蒋局长居然颇为无奈地呵呵笑了起来,托着茶杯抿了抿水,“……谁说这个小董同志不会说话?呵呵呵,我看啊,他比你们所有人都会说话”
甄局长徐局长等人集体一愣,什么意思?
蒋局长笑看了董学斌一眼,“小同志,你说你是书法爱好者?你说这幅字是田大师的?呵呵,你的眼力还是得多锻炼锻炼哦。”瞅瞅苦笑着的酒楼老板一眼,蒋局长语出惊人道:“这哪是什么田大师的墨宝?这幅字是我几年前随便写的,老郑当时看到了,非要请回去说什么学习研究,我还当他扔了呢,没想到还给裱上了,呵呵。”
这一下,不止甄安国和徐燕等人,连蒋局长的侄子小宇都傻眼了
您写的?
这字是您写的?
众人以为自己听错了,可看到酒楼老板和蒋局长的浅笑的表情后,就没有一个人说话了一刹那,大家呼地一下全都看向小董主任,完全没法形容他们此刻的感受了,好像见了鬼似的
徐燕倒吸一口冷气,现在才明白小董为什么给自己打眼色了他知道这字是蒋局长的在拐着弯的拍马屁
董学斌假装不可思议道:“蒋局长,不会吧?真是您的字?”
蒋局长呵呵一笑。
酒楼老板道:“蒋局长的字可不比田大师差多少。”
“哪儿是差多少的问题啊”董学斌瞪着眼珠子道:“那简直是旗鼓相当了要是没人告诉我我都认不出来”
严磊险些大骂,旗鼓相当个屁啊
又有菜上桌了。
蒋局长招招手,“行了行了,来,坐下吃饭吧。”
董学斌却没坐,“蒋局长,我可不敢坐了,唉哟,您看我这张嘴,刚刚我是真以为那幅字是田大师或者其他大师的笔墨呢,我对书法的热情特别高,田大师在我心中的地位那是太高了,所以才那么激动,才……蒋局长,我错了。”
蒋局长摆摆手,“不碍得,坐吧。”被这事儿一打岔,侄子受伤的愤怒也消散了大半。
董学斌就战战兢兢地坐了下。
这幅字是蒋局长笔墨的事情只有酒楼老板一个人知情,在蒋局长看来董学斌当然不可能会提前知道,所以真就把他当成了一个刚大学毕业的书法狂热者,政治上还不成熟,对书法又那么热爱,于是为了保住书法的尊严才顶撞自己的吧?嗯,这个尊严保护的好啊这个顶撞顶的人舒坦啊把自己的字当成了田大师的墨宝?这可比一千一万句赞美都管用都好使,“小董啊,现在像你这么热爱书法的年轻人,真的是不多了。”
听了这话,郭攀伟和常娟险些晕倒在地
小董主任热爱书法?我去他热爱个屁啊
蒋局长从没有跟小董主任接触过,当然一点也不了解他。但郭攀伟和常娟可知道小董主任天天干什么,别说毛笔书法了,小董主任连用圆珠笔写字都很少,全是靠着电脑打字,而且郭攀伟知道,小董主任语文成绩可能不太好,每次他手写的发言稿里错别字都特别多,是那种长期用电脑的提笔忘字,而且小董主任的字迹……实在是太难看了,比郭攀伟的字还要差
这样的小董主任能他热爱书法?
你这不是扯淡吗他写没写过毛笔字都是个问题
郭攀伟敢肯定,小董主任肯定提前知道了这字是蒋局长的,不然他不会做出这么出格的事情,也不会说他自己热爱什么书法了但是……连甄局长那种搞过刑侦的人都没看出来,小董主任怎么知道字是蒋局长的?而且还能百分之一百的肯定?这不可能啊小董主任不是才第一次来这里的吗?
郭攀伟想不明白,谁也想不明白。
那边,董学斌觉得时机成熟了,就趁热打铁地端起杯子,“蒋局长,我们分局给您家属添了这么烦,我刚才又那么冒犯,这……这……我自罚三杯,自罚三杯”按说这里是轮不到董学斌单独罚杯的,但特殊情况特殊对待。
侄子的事儿又被提到,蒋局长就皱了皱眉头,不多久,他看向甄局长等人,没什么心情地摆摆手,“算了吧算了吧,以后必须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明白了吗?好了,吃饭吧”蒋局长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事儿到此为止,他不会再继续向上追究责任人了
解决了
一个天大的难题就这么被解决了
大家劫后余生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呆呆地看向董学斌,好多人已经说不出话了
谁能想到一幅随随便便挂在包厢里的破字竟然是蒋局长的啊?
小董主任
又他是小董主任
郭攀伟和常娟简直都快佩服死小董主任了,这事儿办的太漂亮了这事儿办的太牛B了
简处长用力锤了锤自己的脑门,自己一帮人又是道歉又是赔笑的唧唧喳喳了半天蒋局长也一点面子都没买,可人家小董主任潇潇洒洒地从城西分局赶到酒楼,进了包厢飘飘然地动了动嘴皮子,这才几分钟啊就把这事儿给搞定了?同样是人同样是两个肩膀扛一脑袋可人和人的差距怎么就那么大
徐燕苦笑不跌地摇摇头,这个小董啊,总能干出一些不可思议的事儿
逃过撤职危机的六处副处长又激动又无语,他实在想不通……这小董主任怎么就他那么大本事?
城西分局的老人还好说,早都亲眼见过小董主任好几次神奇事迹了,多少有了些免疫力,但甄安国和严磊还是第一次目睹董学斌的神乎其神,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他们真不相信一个综合办的小副主任竟还真能解决了他们谁也解决不了的难题而且到底是怎么解决的,大家偏偏还都不知道
你要说小董主任是不知道那字是蒋局长的只是碰运气赶上的吧,可他为什么在夸字的时候对城西分局这边眨了好几下眼睛?好像是打什么暗号?可你要说小董主任是提前知道那字是蒋局长的吧,那也说不通,怎么所有人都不知道,就你小董主任知道了?
这事儿太邪门了
但不明白归不明白,别人办不了的事情小董主任却一次又一次全都漂漂亮亮地办到了
这是什么?
这他就是本事
谁不服气也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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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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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酒楼门口。
国安对饮酒有着硬性规定,所以没有酒的宴席结束的很快。
董学斌替蒋局长拉开车门,让他和他侄子上车,蒋局长就笑着鼓励了董学斌让他好好练习书法,旋即车开,董学斌和甄安国徐燕等人目送领导离去。董学斌不是不想借这个机会求一幅蒋局长的字,可他也知道人家不会给自己的,体制外的人还好说一些,但体制内的人,市局一把手的字就不是能随便送的了,如果送了字,那字也就不是一幅字了,而是一种态度,一张护身符,董学斌自认为蒋局长对自己还没有那么大好感。
等蒋局长一走,董学斌才终于得以和领导们解释。
他就哭丧着脸,回头对众人道:“甄局长,徐局长,各位领导,我错了,请处分我吧。”
甄安国瞅瞅他,“……为什么要处分你?”
董学斌道:“我顶撞了蒋局长,差点让蒋局发火。”
甄安国被他逗乐了,指着他道:“你这哪是请求处分啊,呵呵,我看你是给自己请功呢”闻名不如见面,这次看到了小董主任大发神威,竟是比徐燕夸奖的还要神奇,甄安国不免有点感慨,怎么一个小小的综合办还藏龙卧虎啊,
徐燕故意绷着脸道:“你啊你,突然蹦出那么一咕噜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差点把我们给吓着。”嘴上批评着董学斌,其实徐燕心里是很高兴的,小董主任是她的人,是她大加赞赏的手下,这会儿全靠他一个人解决了这个大难题,徐燕脸上也有光,也很有面子,“……嗯,你怎么知道那字是蒋局长写的?”
“瞎猜到的。”董学斌依旧一副惹了大祸的表情,“其实蒋局长说要撤字以后我就猜到那字可能是蒋局长的了,但当时蒋局长就在桌上,那种情况我没法跟您几位说,只能打眼色眨眨眼了,也没经过各位领导的批准就自作主张地说了那些话,我,这个,我请求处分。”
严磊听了这话,差点没恨死他,草你丫为什么没给我打眼色?
甄安国笑着一摆手,“这件事你做的对当时的情况是没法解释”
如果没有董学斌的那几下眼色,现在的甄安国和其他几个领导肯定心里面不舒服,噢,你知道了那字是蒋局长的却藏者掖着不告诉我们?可有了那几下眨眼就不同了,小董主任不是没提示过他们,那种情况也确实不方便明讲,只是大家领悟力比较差,没有反应过来罢了,汗,不过领悟力再强估计也没用谁能想到包间里那字是蒋局长的笔墨啊完全没有一点预兆呀
这个小董主任,太他神了
解决了一桩难题,甄安国心情大快,“走吧,回分局”
路过董学斌身旁,徐燕用力拍拍他的肩膀,“干得漂亮”
等领导们都上了车,六处副处长一个大步上来紧紧握住了董学斌的手,他这回能保住官职可多亏了人家小董,“小董主任啊,见谅见谅,开始我还以为你……就大嗓门地说了几句,你可不许往心里去啊,嗨,不提了不提了,以后有事儿你尽管说话”他刚刚和徐燕甄安国等人坐在一个侧面上,也收到了董学斌的眼色,但他没能领悟,反而还扯着嗓子教训了董学斌几句让他注意场合,现在想想,六处副处长就有点脸红。
最郁闷的就是严磊了,刚才最丢人的就是他,他数落了董学斌说什么你不懂,结果董学斌回了他一句是你不懂,事实证明,还真是严磊不懂,很不懂
董学斌有点飘了,他也觉得自己这次干得漂亮,但转念一想到前的场面,他心里都捏了一把汗,你们看着是挺漂亮,是挺刺激,可哥们儿差点让你们给害死了,刚才饭局之上自己可是把蒋局长的字批评得一无是处呀,要不是有在身,那自己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千钧一发呀
城西国安分局。
董学斌和郭攀伟常娟回到综合办时,谭丽梅孙壮他们都还没走。一见董主任回来了,连对工作漠不关心的老严都投来了询问的目光,显然很想知道事情的进展。董学斌很有吹嘘一番自己功绩的冲动,但他大小也是个领导了,这种话不能由自己来说,那样显得太不谦虚了,于是话也不说地直接回了自己小办公室收拾东西,把吹嘘机会留给了常娟和郭攀伟俩人。
董主任一语不发,谭丽梅心里就咯噔了一声,“常姐,郭哥,是不是没办好?”
孙壮呃了一声,“蒋局长发火了?追究责任了?”
郭攀伟翻了翻白眼,大声道:“怎么可能没办好?也不看看是谁出马这上上下下还有咱们董主任办不了的事情吗?”声音大到小办公室也能听见,郭攀伟哪能漏过拍董主任马屁的机会啊。
老严兴致勃勃道:“快讲讲”
谭丽梅也匆忙凑了上来,“常姐,。”
常娟先是感叹无比地吐了口气,才道:“我是真佩服死咱们小董主任了,今天的事儿你们是没看见,那简直……简直跟……”
郭攀伟接话道:“跟见了鬼似的”
常娟笑道:“对,就是跟见了鬼似的,太厉害了。”见谭丽梅和孙壮等人都聚精会神地盯着自己,常娟就道:“我从头开始说吧,蒋局长震怒,在饭桌上就拍了桌子,说要追究咱们分局的责任了,可这时,蒋局长突然看见了包厢里的一幅字,然后就要服务员撤掉,服务员不撤,结果蒋局长一下就怒了,死活要撤字,呵呵,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谭丽梅很配合道:“蒋局长不是喜欢书法嘛,讲究肯定很多,八成是不喜欢那字呗,嫌它太难看影响吃饭心情。”
孙壮也赞同地点点头。
郭攀伟苦笑道:“我们所有人当时也都是这么想的,可你猜董主任怎么说的?”
老严道:“怎么说?”
“你们谁都想不到,我们也谁都没想到。”常娟接过来道:“董主任居然顶撞了蒋局长,说这字不能撤”
孙壮一下就傻眼了,“不是吧?董主任怎么可能这么说?”
老严也不信,笑呵呵地指指他俩,“董主任可还在办公室呢啊,你俩别编瞎话。”谁都知道小董主任政治智慧不高,但没有人会认为小董主任一点政治智慧都没有,在这种局面下还顶撞市局一把手?这不是扯你姥姥家的蛋吗
常娟和郭攀伟相视无奈一笑,看看他们道:“不用怀疑,我们一点玩笑也没开,董主任还真就是那么说的。”见老严几人愣愣,常娟笑道:“对了,就是你几位现在这个表情,当时所有人都听傻了,谁也没想到董主任会蹦出这么一句话,结果更惊的还在后面,董主任居然不理会蒋局长阴沉的脸色,竟叽里呱啦地夸起那幅字,说那字怎么怎么飘逸,说那字怎么怎么潇洒,还说那字绝对是田大师的墨宝,所以董主任作为一个热爱书法的人才不允许有人侮辱那幅字的尊严,所以才不让蒋局长撤字”
“董主任热爱书法?”谭丽梅和孙壮几人差点晕倒在地
小董主任的字还没自己几人写的好看呢,狗屁的热爱书法啊
老严愕然道:“然后蒋局长大怒了?这叫什么解决了问题啊?不是完全没解决吗?”
常娟道:“还是你们的这个表情,我们所有人当时也都懵了,也都以为蒋局长会勃然大怒呢,可你猜最后怎么着?蒋局长大怒?不蒋局长不但没有怒,反而大笑了起来。”声儿一顿吊了吊胃口,常娟语出惊人道:“蒋局长说那幅字是他几年前的墨笔,是他送给酒楼老板的,是的,那居然是蒋局长的字”
“啊”
“真的假的?”谭丽梅和孙壮瞪着眼珠子,“还有这么巧的事儿?”
常娟哭笑不得道:“别说你们刚听到了,我现在想想刚才的一幕心里面还惊得不行呢,我能告诉大家的就是那不是巧合,董主任在之前就已经知道那字是蒋局长的了,别问我,谁也不知道董主任怎么知道的,但董主任就偏偏知道了,所以先前那一番话恰恰挠在了蒋局长的痒处,蒋局长的气一下就消了,等董主任再一提抓错人打错人的事情,蒋局长就直接摆摆手,不追究了”
谭丽梅和孙壮老严目瞪口呆
郭攀伟赞叹道:“咱们董主任太厉害了,好像什么困难事儿到了董主任那里就一点难度也没有了。”这不是郭攀伟的马屁话,他是真这么想的。
“说的是啊,太神了。”
这时,听外面几个科员将自己的丰功伟绩讲述完毕后,董学斌才带着一丝满足地推开了办公室的门,清清嗓子道:“快过年了事情比较多,大家今天都辛苦了,收拾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吧。”谁不想听好话呀?董学斌现在很得意。
谭丽梅一看,忙道:“董主任,下次再有这种事儿,您可一定得带上我。”
董学斌瞪瞪她,“踏踏实实把工作做好吧,别总想着看热闹。”董学斌心说你可别咒我啊,再有这种事儿?再有这种事儿打死我我也不去了今天就差点闹出大乱子我有几条命也不够这么折腾的呀,“对了,撤字的事儿你们几个知道就行了,别瞎传去。”万一传到蒋局长耳朵里就不美了。
与此同时。
因为出了这么档子突发事件,城西分局很多部门都晚下班了,大家都在担心着蒋局长会不会迁怒于自己分局,担心领导班子是不是又要变动了,这牵涉到了方方面面,容不得大家不关心。到底怎么样了?蒋局长会拿谁开刀?六处副处长?简处长?还是再往上的领导?
正当大家左等右等呢,一个消息传了过来
除了两个打人警员的必要处分外,蒋局长竟然谁也没追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
怎么可能?
蒋局长不是雷霆大怒了吗?
然后传来的又一个消息就让大家面面无语了,我了个草又是他小董主任
其他人听到的消息当然不会那么细,大家只知道在分局一众领导毫无办法的情况下叫了小董主任去救火,结果小董主任坐车赶到酒楼,进了酒楼包间后大夸了一幅字,然而那字却恰好是蒋局长的笔墨,把蒋局长弄得龙颜大悦,就这样,小董主任只花了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把连分局一把手和副局长处长等人在内所有领导都头疼不已的难题轻描淡写地解决了
无话可说所有人都无话可说
还能说什么?人家小董主任就是他有本事
下班的路人,不时有城西分局的人三三两两讨论着这事儿。
“瞧瞧,我下午说什么来着?这事儿就得找小董主任,别人谁也不行”
“你说也怪了,怎么小董主任一出马,哪哪就没问题了呢?”
“因为人家是小董主任呗。”
“哈哈,小刘,你这话带有个人崇拜了啊,要不得哦”
全分局上下最震惊的莫过于甄局长的秘书严磊了,他觉得董学斌干出的这个事太不可思议了,大家应该也跟自己一样震撼才对啊,可并非如此,最让他不可思议的是旁人的态度,大部分城西分局科员只是淡淡的惊讶了一下后就没了其他反应,说说笑笑继续该干嘛干嘛,好像董学斌去了菜市场……结果用一分钱的价格买回了一斤大白菜似的——众人有点意外,但也没有太意外。
严磊赶忙跟人打听了一下董学斌的事儿,这才听说了他以往的光辉事迹
我了个靠严磊差点惊吐了血
救文件……扑点球……进球……当选副主任……给吕部长拿药……周国安的贪污……
严磊现在才明白大家为什么都不那么惊讶了,现在才明白为什么局领导都那么信任董学斌了
这丫也太能救火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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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和平街北口,瞿家。
一身粉红色秋衣秋裤的瞿芸萱正在客厅里摆弄着几张金色福字和两幅红艳艳的对联,茶几上落着几袋刚从物美超市买来的花生榛子和开心果,软糖和巧克力也被掺和在一起搁进了一个玻璃盘里。今天春节比较早,没有几天就该大年三十儿了,所以方方面面都要事先准备妥当,免得到时候抓瞎。
吱呀,门开了,脚步声咚咚咚地进了屋。
瞿芸萱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跟领导在外面吃的?饱没饱?”
“……没饱还想吃你”
“吃你个大头鬼又胡说八道信不信姨揍死你?”
“哈哈……”董学斌也不管她在弄什么东西,过去一把就将萱姨搂住,在她的浅呼声中,董学斌直接将萱姨横着抱离了沙发,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大圈。刚刚在单位他不好表现得太过分,怕人说三道四,现在回了家董学斌可是放开了,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呀,“萱姨,刚才我又跟局领导面前立了一功,这一功立的太关键了,估计过不了两天政治处的人就会找我谈话了。”
瞿芸萱被他“公主抱”着,为了保持平衡只好勾住他脖子,“谈什么话?”
董学斌笑道:“当然是干部考察了,提副科,这回可是真的副科了,不是什么副科待遇。”
瞿芸萱一愕,拧了董学斌脖子一把,“你别蒙姨真要提干了?”
董学斌呵呵一笑:“如果换了今天早上,提不提副科还是五五分,可现在嘛,绝对百分之百了,不会有问题,呵呵,萱姨你不知道,机关里虽然对提拔干部有着明确规定,比如任副科级职务满三年,近三年考核称职或近两年考核优秀的人才允许被提拔正科,还比如什么试用期内不许被提拔的,但关键还是得看领导,还是得看你的表现,呃,我好像从来没和你说过吧,我进了机关以后立的功劳一只手都数不过来,而且全是那种大功,别人一辈子也立不了一次的大功,你说这种情况下凭什么不提拔我?这就是破格提拔谁也说不出来什么”
“真的假的?”
“当然真的我骗你干啥?”
“那还等什么呀”瞿芸萱立刻就扭着丰满的身子从他怀里跳下来,高兴地捧着董学斌的脑袋在他脑门上温柔地亲了一口,“臭小子,你可真有本事,这次必须得好好庆祝一下,姨去买酒”
董学斌一汗,“你别让我犯错误行不?我们那儿规定不能过量饮酒,我酒量又不行,喝一点就过量了。”
“……那咱们去吃西餐。”
“呃,我刚吃饱,不是给你发短信说了嘛。”
瞿芸萱一咂嘴,手在秋衣上抓了一下,“你看当初被你气走的那个许科长,快四十岁了才提副科,快五十岁了才提正科,可你刚多大?你刚进机关多久?差得太远了这么大的事儿总得庆祝庆祝吧?上回你提副主任的时候就没来得及庆祝”
董学斌也觉得在理,这次提干是自己仕途上的一个大跳跃啊,意义太大了,副科级待遇再怎么样也是没有级别的,只有副科级才能算真正的干部,才正式迈入了仕途正轨,这么重要的事儿,不庆祝庆祝也说不过去呀,“……那行,我想想啊,可肚子现在还满着呢,要不明天等我下班回来咱俩去王府吃一顿?不行,明天兴奋劲儿就过去了,这样这样,咱俩出去逛逛街,看看电影,再痛痛快快消费一把,咋样?”
瞿芸萱笑着捏捏他的鼻子头,“好,今天姨什么都听你的。”
听了这话,董学斌就眨巴眨巴眼睛,瞅瞅她的一身秋衣道:“那你怎么打扮我也能决定?”
瞿芸萱脸一烫,下意识地捂着胸口瞪他一眼,“……小色胚你也就会欺负姨”伸手过去拉住董学斌的手,萱姨一转身,踩着拖鞋啪嗒啪嗒地往卧室走,等董学斌也进来后,瞿芸萱把灯打开,把门关上,把链子拉上,这才拉开柜门没好气地拿下巴努努衣柜,“今天姨高兴,顺着你一回,但就这一次啊,以后你要再敢跟姨提什么要求看姨不打烂你的屁股的,喏,衣服都在这儿了,选吧。”
董学斌跃跃欲试的搓搓手,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喜好,这个喜好在每个时期也不尽相同,比如董学斌初中时就喜欢看同班的女生穿格子裙,一般上学的日子当然没这个眼福,也就春游啊周末补习啊的时候才能看上那么一眼,觉得特有活力。现在的董学斌比较喜欢干练成熟的打扮,觉得这样很有女人味儿,很能勾起他的**,于是乎,第一次能随便按照自己的愿望让女人装扮的董学斌顿时激动了,尤其还是瞿芸萱这种漂亮到极致的女性,那感觉啊……简直别提了。
董学斌先准备从最里面的行头下手,就蹲下去把装内衣的小柜门打开了。
瞿芸萱一看,脸就红了,伸出手来狠狠在董学斌耳朵上一拧,“揍你了啊这个不能给你选姨早上……早上刚换过的”
董学斌郁闷地一回头,“你不是说啥都听我的吗?”
“……这个不行”
“哎呀呀,都老夫老妻的了还羞个啥呀,瞧你那个害羞劲儿。”
“找撕你嘴了是不?谁跟你老夫老妻了”
董学斌偏偏还就喜欢萱姨这个小温柔小害羞的劲儿,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了,转头就在那堆内衣里翻腾着。瞿芸萱凶巴巴地打了他后背几把,见他还是不听,只好气闷地狠狠瞪他一眼,往床板上一坐,由着他瞎闹了。
“对了。”翻着翻着董学斌突然道:“萱姨你现在穿的啥颜色内衣?”
瞿芸萱好气地看看他,“……白色”
董学斌腆着脸道:“你给我瞅一眼。”
“你要死啊你?”
“咳咳,就看小]说就来O一下,不看我选不了啊,得知道你今天穿了啥。”
墨迹了好半天,最后瞿芸萱终于抵不住董学斌的软磨硬泡,打了打他,旋即迟疑着用手抓住秋衣下摆,羞愤地快速往上一撩,又红着脸蛋飞快放下来,“……早晚被你给气死这下满意了?”
董学斌嗯嗯一声,他其实不是非得让萱姨穿什么内衣,只是想看她换衣服的镜头。找啊找,找啊找,末了董学斌从内衣堆里拣出了一身肉色带丝边儿的文胸和三角裤,捏着伸手给了萱姨。
瞿芸萱就赶紧一把将内衣抓过来,“等你出去时候姨再换。”
董学斌哪干呀,“现在换,我不看。”
“信你?信你姨就是大傻瓜”
“……萱姨你没劲了啊,刚还说了啥都听我的的,你这变得也忒快了?”
“…………”纠结了一分钟后,瞿芸萱还是在董学斌转过头找衣服后不情不愿地将秋衣秋裤脱掉。
董学斌用余光偷偷瞥了眼,心中砰然,接着又在黑丝袜和肉丝袜里选择了一条连裤肉丝袜,“这个也穿。”
身上就穿着内衣的瞿芸萱捂着上面瞪眼道:“大冬天的你让姨穿裙子?”
“穿什么裙子呀。”
“那你给姨连裤袜干啥?”
董学斌脸也一红,咳嗽道:“咳咳,个人兴趣,个人兴趣。”他挺喜欢丝袜的感觉的,朦朦胧胧,暧暧昧昧,丝丝细细,和萱姨这种成shu女人非常相称,虽然黑色的诱惑性更大一点,但毕竟她是个贤惠到了没边儿的性格。想来想去还是肉色更适合萱姨,不张扬,比较居家,比较柔和,比较有韵味。
瞿芸萱可能也放开了,一咬牙,把脚丫收到床上,一点点穿着丝袜,对于董学斌悄悄瞥来的目光也装作没看见。
不多时,董学斌心目中比较完美的造型终于出现了。
大爪子似的发卡牢牢抓在脑后,干练的盘发,浅浅的淡妆,纯白色的休闲衬衫,黑色的紧身裤,黑高跟鞋,整体打扮既成熟极了,还有股子中度适宜的妩媚味儿,董学斌上看看下看看,围着萱姨转了几圈,末了大为满意地点点头。
“……你觉得姨穿这个好看?”
“嗯嗯,好看的都疯了,萱萱你真漂亮”
瞿芸萱泛起笑容白了他一眸子,“贫嘴,就会哄姨开心。”
董学斌咽咽吐沫,“看你这样我都不想出门了,要不咱俩跟床上庆祝庆祝得了?”
瞿芸萱一拍他的脑袋,抓起一身外套道:“别胡说八道快走”
下楼的时候,正好碰见邻居刘婶提着一桶花生油上楼梯,看到瞿芸萱和董学斌后,刘婶笑道:“学斌,小瞿,出门啊?”
瞿芸萱不动声色地离董学斌远了一些,保持距离道:“嗯,快过年了准备去超市买点面买点米,我拿不动,让小斌给我当苦力来了,呵呵。”
刘婶道:“家里没个男人就是不行啊,小瞿,你也抓紧谈个对象吧。”
瞿芸萱一嗯,“正找呢,还没合适的。”
等走出自家小区后,董学斌才翻了翻白眼,“你可真能说瞎话,买什么米面啊?”
瞿芸萱见天已经黑了,周围也没邻居了,就轻轻挽住了他的手,“那说啥?”
“……说咱俩约会去呗。”
“去你的姨可没答应跟你谈对象呢”
在一家规模还不错的商品街逛了逛,一路上,甭管老少都不时朝瞿芸萱投来惊艳的目光,可是给董学斌挣足了面子,心里这个爽啊。京城人大都好面子,你大街上随便抓来一个男的问他你找对象的标准是啥,十个人里有八个都得说“要带的出去”,这带的出去是分两种意思的,一种是女人的相貌,相貌越美越带的出去,一种是女人的性格,至少当着朋友不跟自己顶嘴不跟自己吵架不跟自己使小性儿,这就叫带的出去。而萱姨这么美艳成熟的女人,这么性格温婉贤惠的女性,没有人比她更能“带的出去”了,带到哪里都能给自己争脸呀。
时间太赶,董学斌俩人就没去首都电影院,而是就近去了个小影院。
买了票后去咖啡厅坐了会儿,回来时电影正好开场,是个外国爱情片,影院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几十个人集中在前排和中排比较好的位置,董学斌一看,坏心思又动了起来,非拉着萱姨到了最后一排的最后一个角落,死角,位置很不好,从这里看见屏幕都是斜着的,但就有一点不错,安静,周围一个人没有。
瞿芸萱唬起脸道:“死鬼,又打姨的坏主意呢是不?”
董学斌讪笑一声:“没有。”
“这是公众场合,你别胡闹啊,要不可真揍你了。”瞿芸萱脱掉大衣,捧着一袋爆米花坐到了董学斌身旁,用白嫩嫩的手指头捻出一个,就要往嘴里放,可转头一看,董学斌正眼巴巴地看着自己,嘴巴微微张着,瞿芸萱就无奈了,手指一掉头,没好气地把一粒爆米花溺爱地塞进他的嘴巴里,“……瞧你那傻样儿。”
电影开场了,老套的情节一幕幕上演。
董学斌心思不在这儿,见萱姨还真看得挺入神,就悄悄把手摸在了她的紧身裤上,感觉上一下裤子和肉呼呼大腿的弹性。只见萱姨身子一绷,目光快速扫了下四周,末了恶狠狠地一看董学斌,也没说什么,吃了一粒爆米花,眼睛继续盯着荧幕看,不过却没有先前那么专注,有点心不在焉了。
“小萱萱,你坐我腿上来吧。”
“……干啥?”
“我想抱着你看。”
“……”
“快来,我还有事跟你商量呢。”
“…………”
见她不说话,董学斌干脆起身弯腰来了个公主抱,萱姨是那种比较丰满的体态,体重跟董学斌差不多了,尤其还是这么抱,非常的吃力,将萱姨搬过来之后董学斌就赶紧累呼呼地坐了下,把她放在了自己腿上,从后面抱着她的腰。
“你就胡闹吧”瞿芸萱啪地打了他的大腿一把,“不是有事商量吗?什么事?”
董学斌让自己下巴搭在她肩膀上,“你是不是说了今儿啥都听我的?”
“……姨没说。”
“你说了。”
“…………你先说你想干啥”
董学斌扯着脖子看了眼她红彤彤的两瓣嘴唇,喉结涌动,有点不好意思地咳嗽了咳嗽,在她耳边唧唧咕咕了一句话。
瞿芸萱脸蛋当时就烫了,气急败坏地一拧他的大腿,这个掐啊,“你……你想把姨气死是不是?让姨用……这叫什么庆祝啊我看你就是成心想把姨给祸害死小流氓小色胚看姨不掐死你的”见董学斌紧巴巴地盯着自己的嘴唇,瞿芸萱又重重拧了他几把,“不许看再看把你小眼珠子挖下来”
“真不行啊?”
“……绝对不行”
“咱俩那个都做过了,这个有什么不同?性质都一样呀。”
“……一样啥呀……嘴和……能一样吗?”
“我觉得都一样。”董学斌也没想能成功,就是那么争取一下而已,毕竟萱姨脸皮比较薄,“……咳咳咳咳,那算了吧,当我没说当我没说,那个,继续看电影,嗯嗯,看电影。”不过他的脸皮当然也不厚,硬着头皮提出了那种要求还被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董学斌也丢人呀,得,自己在萱姨心中的形象又离流氓更近了一点,哥们儿的形象啊,全没啦
瞿芸萱也不言声了,一动不动地坐在他腿上看着屏幕。
董学斌小心翼翼地注意了下她的脸色,也不知萱姨是不是生气了,“萱姨,我刚刚是开玩笑呢,真的,你别当真啊,千万别当真,我那么一说你那么一听,这个,要是惹你生气了你就掐我几下,来来,腿给你掐,你可别跟我客气啊,使劲儿掐,照死了掐。”
瞿芸萱还是不理他。
正当董学斌想再哄她几句的时候,铃铃铃,电话响了。
董学斌怕吵到看电影的人,也没看号码就飞快接起来,“喂?”
“学斌。”是老妈栾晓萍的声音,“你那儿怎么那么大声儿?在哪呢?”
“哦,我跟电影院看电影呢。”
“你一个人?”
董学斌看到萱姨不知怎么的从自己腿上下来了,就道:“嗯嗯,一个人,跟家待着实在没劲,出来透透气。”说罢,董学斌就愣了一下,发现萱姨居然正面朝着自己,在那个小过道上艰难地蹲了下去,董学斌想问她干啥呢,但老妈电话就在那儿,根本没法开口。
“没两天就过年了,妈说到时候回去看看你。”
两只小手儿摸上了自己的腰带,慢慢解着,董学斌一看就惊了,我x,萱姨你干啥?不是说不成吗?你解我皮带干什么啊?
瞿芸萱咬牙切齿地横了他一眼,然后低着头也不看他了,继续脱他皮带。
电话里的老妈奇怪道:“学斌,跟你说话呢,春节妈回去。”
“嗯嗯嗯,回来吧,嗯,回来吧。”
“回去也待不了两天,三十儿到,初一就得走。”
片刻后,董学斌倒吸了一口冷气,全身血液一瞬间沸腾了,“嗯嗯,那我……我包好饺子等着您。”
“怎么了你?说话怪怪的?”
“没,啥也没,就是电影正演到精彩的地方呢。”董学斌还在吸气。
“哦,那你看电影吧,妈挂了,对了,工作上多细心一点啊,别出错,先把一年的试用期撑过去,等到时候就是铁饭碗了,当官当领导咱们不可能,但一辈子衣食不愁还是没问题的,这样妈就放心了。”
“嗯嗯,挂了吧挂了吧,过几天您回来再说。”
十分钟以后。
瞿芸萱捂着嘴巴腾地站起来,往电影院的卫生间跑去。
董学斌脸红心跳地跟门口等着她,一会儿瞧萱姨瞪着眼睛出来了,他怕萱姨发火,忙岔开话题道:“咳咳,那个啥,公司的事儿考察的怎么样了?做什么行业?有筹划了没有?”心里却美得不行,萱姨竟然给自己那个啥了,这关系是前进了一大步啊
瞿芸萱怒瞪他一眼,“没想好呢”
董学斌呃了一声,“也是,这种事不能急,你先跟朋友商量商量再说,那个,电影还看吗?还有半个小时才完呢。”
瞿芸萱又抻出一张餐巾纸来抹了抹嘴巴,涨红着脸丢进垃圾桶里,“还看什么看啊,再看姨就让你折腾死了小色胚我告诉你就今天这一次以后这个绝绝对对不许了你要再敢提这个要求提那个要求的你就把钥匙给姨还回来以后都不准进姨家了知道了不?”
“嗯嗯。”董学斌赔笑道:“知道知道。”
瞿芸萱一撅嘴,“……臭东西,回家。”
手挽着手,肩靠着肩,董学斌和瞿芸萱溜溜达达地回了和平街北口。
庆祝副科仪式正式结束。
……
几天后。
政治处主任庞斌带队、干部科领导和两名科员陪同与综合办副主任董学斌同志正式进行了谈话,又和综合办的谭丽梅常娟郭攀伟等同志一一了解情况,并征求了综合办主任李庆等领导的相关意见,最后将考察报告书上交局党委。经局党委决定,董学斌同志思想觉悟高,政治立场坚定,组织能力强,工作能力突出,工作作风踏实,现拟提为副科级干部,职务不变。
董学斌被提副科了,这是让很多人都大跌眼镜的事情
谁不知道小董主任才刚进机关四个月啊,连公务员的试用期都没过
略微算一算,大家更是心惊胆战,原来从小董主任刚进分局的第一个月起他就开始了神奇般的破格提拔之路,人家入党最快也要三四年,可小董主任入党就用了三四天,人家提副主任最快也得两三年,可小董主任就用了俩仨月,人家进党校培训班至少得要副科级,可副科级待遇的小董主任也说去就去了,人家提副科要花三四年,可小董主任就花了三四个月
破格
破格
还是他**破格
这上进速度简直是坐了宇宙飞船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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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8章过年了!(求月票!)
第138章【过年了!】(求月票!)
过年了。
今天是除夕,京里人习惯叫大年三十儿。
外面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震耳欲聋,满大街都洋溢着春节的喜气。董学斌的心情也跟过年了似的,自从昨天知道自己的副科任命下来以后,他睡觉恨不得都是乐着的,那叫一个高兴啊。在自家门口贴了一幅红彤彤的对联,正了正门上的福字,董学斌转头回了屋,洗洗手后开始在客厅里和面包韭菜馅儿饺子。
唯一遗憾的是,今年的春节还是这么冷清。
萱姨还没结婚,过年自然得回她父母那边,好像是去爷爷奶奶家过,因为家子比较大的原因,萱姨昨天早上就过去准备饭了,估计得过完年再回来。老妈正在来京的路上,车还没到,所以董学斌一只能个人吭哧吭哧地揉着面。
铃铃铃,手机响了,董学斌看号码不认识,就接起来喂了一声。
“小董主任,我老严啊,哈哈,给你拜年了,祝你步步高升”
董学斌一愣,“……过年好过年好。”
老严说了几句就挂了,董学斌这才想起来自己现在可不比以前了,不但有人给拜年,还得给领导拜年啊,国安家属院不是随便进的,自己刚破格提拔了副科,说闲话的肯定不少,更不可能大大咧咧地拿着东西去那边了,这里的情况跟其他机关倒有些不同,于是想了想,董学斌赶紧拿起电话给甄安国和徐燕等一众领导拜年。
“徐局长,小董给您拜年了,谢谢您一直以来的关怀和照顾,今后的一年里我一定继续紧跟领导的脚步,您往东走我就往东走,您往北走我就往北走……”
“甄局长过年好,祝您工作顺利节节高升心想事成万事如意……”
最后,连谢慧兰那里也打了电话,没有任何意外,谢慧兰的电话是所有领导中最难打的一个,给徐局长是打了两次通的,给甄局长是打了四次,可谢慧兰呢?十八次足足打了十八次都是正在通话中,第十九次那边才传来谢慧兰很有磁力的嗓音,你就说得有多少人给她拜年吧,而且现在这个时间还不是电话拜年的最高峰。
等给领导拜完年,董学斌继续擀饺子皮。
铃铃铃,电话响了。
是谭丽梅打来的,“嘻嘻,董主任过年好,衷心祝福您年年圆满如意。”
董学斌笑道:“谢谢了,也祝你和孙壮同志幸福美满。”自己人,说话就比较随意了。
“谢谢董主任的祝福,咦,我听您那边怎么很安静啊?就您一个人?”
董学斌苦笑道:“小谭,你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呵呵,我妈快到了,今年还是我们娘俩过,这不,我一个大老爷们吭哧吭哧地包饺子呢。”
“哎呦,那怎么行啊,那我和桩子过去帮您”
“得了吧,心意我领了。”
“我们家晚上才聚餐呢,现在真没事,您那儿要是没什么不方便我可真就过去了啊?咳咳,其实我和桩子是有事想求您呢,本打算大年初一过去的。”
董学斌一听,也就没拒绝,“那行,过来吃饭吧。”
刚放下电话,叮咚,叮咚,门铃轻飘飘的响了。
董学斌以为是老妈到了,就走过去开门。
谁知门外站得竟是郭攀伟,拿着两大包东西的他满脸笑容道:“董主任过年好,给您拿了点东西,这个,我就不进去了,您忙您的,您忙您的。”按理说给领导拜年一般都是初一初二初三了,但郭攀伟知道小董主任家的情况,家里肯定没多少亲戚过年,于是他就想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忙的。
董学斌呵呵一笑,“来就来吧,还拿什么东西啊,快进吧。”
郭攀伟犹豫地看看里面,“这个……合适吗?”
“合适,家里就我一人,我妈等会儿才来呢,屋里坐吧。”
“哎那我就打扰了。”
……
楼外。
老妈栾晓萍风尘仆仆地进了小区,看着家家户户窗户上高挂的大红灯笼,看着几个小孩儿嘻嘻笑笑地点着炮竹,栾晓萍泛起一丝会心的笑容,自打儿子进了机关后的这几个月她都没顾上回家,现在终于能看到儿子了,心里当然开心。不过,担心也是有的。栾晓萍知道自己性子比较弱,一有什么事情就忍不住爱掉眼泪儿,儿子懂事,所以很多烦心事都不跟自己讲,怕自己惦记他,唉,也不知道学斌跟机关里干的怎么样了,总说挺好挺好的,不知是真的好还是假的好。
“哟,这不是栾姐吗?”一个老邻居打招呼道:“过年好啊。”
栾晓萍对她笑笑,“过年好,孩子怎么样了?大学毕业了吧?”
那人道:“是毕业了,找了份工作,工资不高凑合干着吧,比不上你家小斌啊。”
栾晓萍心里很受用,但嘴上还是道:“我们家学斌工资也没多少,他一小科员,三千块钱都是多的了,就是逢年过节能发点东西啥的。”
邻居大姐咦了一声,“不对啊,你们家小斌不是升官了吗?”
栾晓萍一愣,好笑道:“他升什么官?他公务员试用期还没过呢。”
大姐道:“可我听大家都这么说啊?噢,可能是搞错了吧,呵呵,那小斌也有本事啊,那个鼻孔朝天的许科长都被他给搞走了,房子都托给中介租出去了,现在住的是一家跟路北卖衣服的两口子。”栾晓萍又是一怔,许科长?那个住她家楼上的大官儿?小斌给搞走了?什么意思?小斌怎么搞走人家?可没等她问什么,邻居大姐就道:“亲戚来了,我出去门口接人去,有空串门啊。”
揣着一肚子狐疑,栾晓萍走进了一单元楼道,咚,碰,炮竹声震得她耳膜直颤。
咔嚓咔嚓,栾晓萍拿钥匙开了门,“学斌,妈到了。”
“妈,怎么这么晚?堵车了?”
“车晚点了。”
“您是阿姨吧?阿姨好,给您拜年了。”
让栾晓萍意外的是,屋里坐着两个人,除了自己好几个月不见的儿子,还一个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的,表情没什么棱角,一看就像跟机关里工作的。栾晓萍脱下大衣挂在一旁,进屋道:“你是学斌的同事吧?你也过年好。”她不明白儿子单位同事为什么今天来串门了,一看那人桌上连个杯子都没有,栾晓萍就责怪地看了眼儿子,“同事来家了,咋也不知道给人家倒茶啊。”说话就要过去倒水。
董学斌苦笑道:“他也是刚进屋。”
郭攀伟忙站起来道:“阿姨您别忙了,我自己来,自己来。”
郭攀伟抢着拿起电热水壶,不但给栾晓萍倒了水,也给董学斌满上了。
栾晓萍见状一怔,心说这人也太客气了,你们都一个办公室的科员,干嘛还给我儿子倒水?你岁数也比我儿子大了不少啊,接过茶杯道了谢,栾晓萍看看他,“……这个,怎么称呼你?”
郭攀伟半个屁股坐在沙发上,恭敬道:“郭攀伟,阿姨您叫我小郭就行。”
“哦,你也是综合办的?”
“是。”
看他那个谨小慎微的样子,栾晓萍就有点无语了,心说我有这么可怕吗?乡中学的孩子们还总说我长得温和呢,怎么我一来你就这么拘谨了?栾晓萍挨着沙发坐下,“别这么客气,到这儿了就跟到自己家一样,最近工作忙不忙?”她没话找话道。
郭攀伟直着腰板道:“春节了,比平时忙一些。”
栾晓萍一哦,“我们学斌跟单位表现怎么样?没挨领导的骂吧?他这孩子啊,有什么事情都不跟我说。”
郭攀伟一愕,“……挨骂?阿姨,谁敢骂董主任啊。”郭攀伟心说了,是有人敢骂董主任,周国安骂了,郭顺杰骂了,可结果俩人全被纪委请喝茶去了,这一去就再也没回来,自那以后,谁数落小董主任的时候心里面不先掂量掂量啊?
这下轮到栾晓萍愕住了,“董主任?什么董主任?”
郭攀伟啊了一声,“您不知道?”
“我知道什么?”
董学斌就笑呵呵地拍了拍老手背,“妈,您一直跟乡里没回来,我就也没说,想着当面告诉您的,我早就提综合办副主任了,还入了党,对了,昨天副科的任命也下来了,勉强算个干部了。”一直没说就是为了给老妈一个惊喜,看着老妈目瞪口呆的模样,董学斌很满足。
“啥?”栾晓萍错愕道:“你提副科了?”
郭攀伟忙扇呼道:“阿姨,从董主任进了机关以后,那干出的成绩简直多得数都数不过来,别人干不了的事儿董主任全能干,就没有董主任解决不了的困难,要我看,董主任别说提副科了,就是直接提正科……不对……直接提副处也没有人会说闲话,太正常了。”
栾晓萍还是没反应过来,成绩?自己儿子自己还不知道吗?从小到大都笨手笨脚的,他能干出啥成绩?不惹出乱子来就不错了
董学斌就笑道:“妈,待会儿还有人来呢,包饺子吧,我包的不太好看。”
“让我来让我来”郭攀伟自告奋勇地跑去卫生间洗手,等出来后他就将董学斌擀好的面皮儿和馅儿往厨房搬,“董主任,阿姨好久没回来了,不打扰您娘俩说话了,我去厨房包饺子。”
董学斌阻止道:“攀伟,你别忙了,坐下待会儿。”
“没事,我今天过来就是想看您这儿有没有我能帮上忙的,我可能没您和阿姨包的好看,但也勉强凑合了。”
董学斌笑道:“你瞧你,大老远的过来一趟还让你忙活了。”
“应该的。”
老妈栾晓萍一把抓住了儿子的手,“学斌,你真当官了?”
“当然了。”
“你不是找个同事串通起来骗吧?”
“晕,我骗你干啥呀我。”
栾晓萍还是不信,怎么可能啊,儿子哪有那么大的本事?正想再让他把工作证拿出来给自己看看呢,门铃响了,栾晓萍离门比较近,到嘴边上的话又咽了回去,起身过去开门,门外站的是一男一女,男的又高又胖,女的小巧玲珑。
“你们是?”
谭丽梅一脸嬉笑道:“阿姨,您一定是董主任的母亲啦,您好,给您拜年啦。”
一旁孙壮也憨憨道:“阿姨过年好。”
又听到他们叫自己儿子董主任,栾晓萍现在就是不信也得信了,呆呆开门让他们进来。
一进屋,谭丽梅和孙壮就把带来的东西放到门厅过道,里面隐约能看见是几个红色的中国结和点儿水果,哦,好像还有两条中华烟。栾晓萍一看就吓了一跳,他就算不抽烟也知道中华的价格,心说这得多少钱啊。然后谭丽梅就笑嘻嘻地对沙发上的董学斌道:“董主任,我来给您包饺子来啦。”
董学斌笑了一下,“攀伟正跟厨房包呢。”
谭丽梅哎呀了一声,“郭哥也在呢?那没有我表现的机会了啊?这怎么行呀,不成不成,我得找点儿事儿。”她伸着脖子左右找了找,末了大大方方地挽住了栾晓萍的手,“阿姨,我最近刚跟我母亲学了点按摩技术,我给您揉揉肩膀吧。”
栾晓萍哪里受过这个待遇啊,急忙摆手:“不用不用。”
“嘿嘿,我手艺保准您满意,阿姨,您就给我一个表现机会行不?”孙壮不怎么会说话,谭丽梅的嘴巴可甜,几句话就把栾晓萍哄到沙发上坐着了,旋即谭丽梅就跟个亲女儿似的开始给她捶背捏肩膀,一边捏还一边夸道:“阿姨您皮肤真好,我们这些小年轻都比不上您。”
栾晓萍笑道:“哪有,我快五十的人了,怎么和你比?”
“唉哟,您都快五十了?不像不像,我看您还以为四十岁呢。”
栾晓萍还从没被人这么恭维过,脸上的笑容一下就多了,“姑娘,累了吧?你坐下喝点水,阿姨给你泡茶。”
谭丽梅很卖力气,“不累,我还没给您捶腿呢。”
孙壮也没闲着,拿了个笤帚开始给他家打扫卫生。
董学斌不知道今儿个这俩是怎么了,这也太热情了?而且拜个年而已还拿那么多东西?对了,电话里他们说有事求自己的。想到这里,董学斌就也没拦着他们,老妈辛苦了大半辈子,自己现在有点小权,也该让老妈享享福了。
栾晓萍被谭丽梅捏背捏得很舒服,不止是身体上的舒服,心理上也一样,她现在才相信自己儿子真当领导了,瞧瞧,又有人给送东西,又有人给端茶倒水,又有人给包饺子,又有人给自己捏肩膀,又有人给扫地擦地,他们家什么时候享受过这个待遇啊?唉,儿子有出息了,儿子有本事了
半个小时后。
郭攀伟掐着笑从厨房走出来,“董主任,阿姨,饺子包好了。”
栾晓萍忙有点歉意道:“可辛苦你了,快来坐下吃点水果。”低头看了眼给她捶腿的谭丽梅,栾晓萍赶紧扶她,“闺女,瞧给你累的,快别忙了,起来起来,阿姨给你们做饭去,中午都在这儿吃。”
郭攀伟就道:“不了,您这儿要没别的活儿我就不打扰了。”
谭丽梅看看郭攀伟,也道:“我们也回去了。”
知道儿子升官了的栾晓萍可高兴得不得了,哪会放他们走,“马上就该吃午饭了,都留下都留下,阿姨炒俩菜去。”
郭攀伟和谭丽梅孙壮都看看董学斌,他们当然也想留下,这不是一顿饭的问题,而是一种态度,只有领导绝对信任的人才会被邀请跟家一起就餐呢,更何况是大年三十儿的中午饭了,能跟领导家人一起过年,那是种什么信任啊?
董学斌一摆手,“要是家里有聚餐的就随便了,大过年的还是家人重要,要是没什么事儿的就留下吃,都是自己人,没那么多讲究。”说完这话,董学斌就有点得意洋洋了,嘿,哥们儿越来越有领导气派了啊。
看着儿子举手投足间都是一副上位者的小模样,栾晓萍欣慰极了,也升起一股淡淡的骄傲。
郭攀伟被董学斌那句都是自己人弄得有些飘,知道自己和小董主任原来的那点芥蒂已经消了,于是哪还会走啊,“……那我帮阿姨洗菜。”
谭丽梅也道:“我帮阿姨打下手。”
孙壮嘴笨,“我……也帮阿姨打下手。”
饺子是晚上吃的,中午就弄了几道家常菜。
饭后,郭攀伟帮着栾晓萍把碗筷拾掇干净后就告辞回去了,这次栾晓萍没再拦着,知道大过年的谁都不闲,不过谭丽梅和孙壮却没走,等郭攀伟一出门,孙壮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好像要说什么,谭丽梅张张嘴,也啥都没说,干脆又跑到栾晓萍跟前给她捶背捏腿了,非常卖力气。
栾晓萍再傻也看出来了,“闺女,你俩是不是找学斌有事啊?”
谭丽梅尴尬地咳嗽一声,“嗯,我们……我们有事想求董主任,但不好意思开口,大过年的,本来就不应该谈这个的,这不是成心给领导添堵吗?”过年就是送礼,求人办事的话一般也不跟这个时候说,除非是急事。
董学斌好笑道:“有事就说,啥时候变得扭扭捏捏的了。”
谭丽梅看了孙壮一眼,给他使使眼色,孙壮脸有点红,憋了半天还是没好意思开口,就又给谭丽梅使眼色。谭丽梅这个气呀,恨铁不成钢的瞪瞪他,随即对董学斌道:“董主任,我和孙壮不是因为谈恋爱所以要分开科室部门嘛,前一阵子人员紧,上面没给分配,可昨天李庆主任刚找了孙壮谈话,说他要被调到纪委去了。”
董学斌眨眨眼,纪委?也不错嘛,至少比档案室强啊。
谭丽梅看看董学斌的脸色,试探道:“您也知道纪委那边的工作……我怕……”
董学斌笑道:“行了,你就直接说想去哪个部门吧。”
栾晓萍跟一旁听着心惊,这话啥意思?想去哪个部门都能给他调?自己儿子这么有本事?
孙壮终于道:“我觉得政治处的工作……嗯……那里要是可以的话……”政治处当然是分局里比较热的部门了,管干部考察干部的嘛,谁都想去,不过也不是谁都能进去的。
董学斌想了想,“行,等过了年我帮你问问,问题应该不大。”他现在跟上面领导关系都不错,这点事儿还是不在话下的。
谭丽梅和孙壮一听,急忙道谢。
等临走的时候,董学斌在过道里翻了翻他们拿来的东西,就道:“水果留下,中国结留下,烟拿回去吧。”
谭丽梅赶紧道:“董主任,您帮了孙壮这么大一个忙,我们哪能……”
董学斌摆摆手,“就这么点儿事儿不至于,我又不抽烟?大过年的拿回家给长辈吧,对了,你俩等等。”董学斌从一柜子里拿出一瓶茅台酒来,笑着放到孙壮手里,“人家送我的,我也不喝酒,你俩拿回去吧,全当帮我解决困难了。”没地位的时候在郁闷怎么没人给自己送礼,现在有了地位,董学斌又在郁闷这么多礼物怎么处理了。
谭丽梅哭笑不得道:“董主任……”
“别墨迹了,回家过年去吧。”
栾晓萍心疼地看看那瓶茅台,嘴上还是道:“拿着吧,学斌不喝酒。”
“那……那谢谢董主任了。”无奈,他们俩只好收下。
等出了董学斌家的楼道,谭丽梅就看了眼桩子手里的茅台,感叹道:“咱们求斌子主任办事儿,不但人家没收礼,反而还拿了人家的东西,你说这叫什么事儿啊?”
孙壮道:“斌子人挺好的。”
谭丽梅叹了口气道:“是啊,我就没见过这么好的领导,斌子主任对别人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就知道他对下属真是没的说,还记得那回郭顺杰陷害斌子主任和我跟常姐的事儿吗?要不是斌子主任把我和常姐的责任全都给揽了过去,我俩肯定得遭殃,唉,上哪儿找这么好的领导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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