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祖孙筹谋
厨房一角,司辰在杀鱼,无忧则在一旁做凉皮儿。
“你的手方便吗?”看着无忧的左手,司辰关切道。
“一只手也可以的”。
两人一边做事一边聊天,虽都是最简单最朴实的话,但却让人觉得格外温馨。
丁毅站在门旁,看到这一副景象,顿觉惆怅万千,阿辰呐,你真的沦陷了!
杀鱼?这是你该干的事情吗!丁毅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一脚将祸水无忧踢至南沧江里喂鱼!
丁毅无奈的摇摇头,看来不得不采取些手段了,尽管两人看起来莫名的“般配”,但既然是错的,就要及时制止。
“哎哟,我去,爷爷”,丁毅转身要离开,却发现丁伯正站在他的身后,“您走路怎么都不带声儿呢。吓死您孙子,可就真没人给您养老了!”
“臭小子”,丁伯瞪了他一眼。
“您看到了吧,他俩的关系。”
丁伯并未搭话,两人之间的气氛确实有些微妙。
“要不我们先来软的,软的不行再来硬的”,丁毅建议道。
“嗯,那你就先劝劝阿辰”,丁伯轻咳一声。
“这,我合适吗?”丁毅嘴角微抽,你个糟老头子坏得很,净让你孙子当坏人,是亲生的吗!“再说了,我怎么劝啊,哦,那我说,阿辰啊,你不能喜欢男人,你得喜欢女孩子,就这?”丁毅两手一摊,耸了耸肩。
“看来这事儿还不能放到明面上来。我们得暗示他”,丁伯又道。
“还暗示他呢,您还看不出来吗,阿辰他就是明知故犯啊”,丁毅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
丁伯叹了口气,两个都是好孩子,怎么就偏偏搞到一起了!
“晚上我请阿辰喝酒,要不然我就趁机提醒他!”
“嗯,那你看着办,不过也别闹的太僵”,丁伯嘱咐道,“注意点分寸。”
“嗯,我知道”。丁毅满是惆怅地盯着厨房里的两个人。
“为什么煮出来的鱼汤颜色这么淡?”司辰掀开盖子看着煮好的鱼汤,虽然煮了有一会儿了,却仍是清汤寡水。
“嗯,煮汤之前,你可以先把鱼在油锅里煎一下,然后,记住,要用开水煮,这样煮出来的鱼汤就是那种奶白色的了”,无忧解释道。
“你喜欢哪种鱼汤?”司辰担心无忧嫌弃自己做的汤。
“我不太挑的,只要不腥就好了”,无忧挑眉,“你的汤做的挺不错的”,无忧夸赞道:“其实,就算你做的汤很难喝,我也不会嫌弃的。情义无价!”
司辰心里很雀跃。
凉皮蒸好了,无忧便将整块儿切成手指宽的长条,装在盘里,撒上葱花调料,淋上热油,盘子里顿时发出了滋滋的声音,一股香气瞬间弥漫开来。
丁毅咽了口口水,又咽了一口,这小子厨艺居然那么好,嘴也甜,怪不得阿辰受不住诱惑。臭小子,心机深得很嘛!
不过,好香啊,丁毅用力的嗅了嗅。不得不说,阿辰煮鱼汤,吴优做凉皮,他居然还有些羡慕!
呸呸呸!丁毅啊,你可得坚定立场,现在解救阿辰的任务就落在你肩上了。
忍住食物的香气,丁毅毅然决然的离去,他要好好思索对策!
“爷爷,您有什么具体的办法吗?”丁毅问向一旁,却没人回答,“诶,去哪了?”
此时丁伯,正若无其事的走进了厨房,“这是你做的呀?”丁伯亲切的问着无忧。
“诶,是您啊”,无忧抬头,“多做了些,您也尝尝吧!”说着,无忧又给丁伯准备了一份。
“那么客气做什么,真是!”丁伯笑道。
“喝汤吗?他做的鱼汤可好喝了”。
“这就不用了”,暼到了司辰冷冷的目光,丁伯装作没看见,气定神闲的端起了凉皮,坦然离开。
“爷爷,您不老实啊!嘴上说着要拆散他俩,您看您现在做的是什么事~”丁毅一副不屑的语气,盯着盘里的凉皮,话没说完,他一把夺过丁伯手中的盘子,撒腿就跑。
“诶,臭小子,你回来,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那,我们一起吃”,丁毅妥协道,他自然不是真的想跟老爷子抢食物,但确实又很想尝尝。
“好吧,好吧”,丁伯无奈道,“一起吃就一起吃”。
继而,祖孙俩在安静的角落里,分享着盘中的凉皮儿。两人心里都暖暖的,却又不说出来,有些事情放在心里就好。
“还别说,这味道真是不错!”丁毅眉头上挑。
“谁说不是呢,唉,真是可惜了!”丁伯很是惋惜,“要是个姑娘该有多好!”
“可惜啊可惜”,丁毅跟着叹息。
趁着锅热,无忧又给司辰煎了个蛋。
无忧乐呵呵的端着鱼汤在饭厅里喝了起来。角落的爷孙表示很想尝尝看。转眼又见司辰端着凉皮儿回房,目光便又跟了一路。
两人彼此对视一眼,然后闷头吃饭。
“那臭小子长得倒还是蛮好看的,您还别说”,丁毅臭着一张脸,“上辈子可能是个女的,然后投错胎了!”
“唉”,丁伯叹了口气,要真是个女娃子该有多好!
“干脆给阿辰介绍几个姑娘吧”,丁毅提议,“把视线转移开了,就不会想着姓吴的臭小子了”。
“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丁伯顿了顿,“可是阿辰的身份要保密,而且他的面具,哪个正常的姑娘会看上他啊?”
“说的也是”,丁毅撇嘴,“不过那么丑的面具,戴着干啥呀?”
“瞧你说的,他那个位置可不好待”,丁伯放下筷子:“低调一些总归是好的。”
“倒也是”,丁毅蹙眉:“那家伙小时候就长得软软糯糯的,也不知道现在是什么模样”,虽很期待,但晚上就能知晓了。
“既然此法不通,那我们干脆给姓吴的介绍对象?”丁毅盯着无忧暗戳戳的笑道,“我把附近漂亮的姑娘少年都找来,还能没有他喜欢的那款?看到花心的他,阿辰总归会死心了吧。”
丁伯手一抖,茶杯里的水差点倒了出来,介绍姑娘就介绍姑娘,介绍男孩子是个什么鬼。不过,臭小子说的也有道理,丁伯呷了一口茶凝神细思。
第七十六章 愤怒的丁毅
晚上,丁毅将司辰叫到五楼,并准备了一桌好酒好菜。
丁毅盯着司辰的脸瞅了半天:“你长得跟你爹还真像”。虽然时间久远记忆已变得模糊了,但当看到司辰相貌的那一刻,丁毅又想起来了,当年教他们习武识字的南晟就是长这个样子。
“不过也有些区别”,丁毅笑道:“还不够成熟,气质也不同”,其实还是很帅气的一个小伙!
司辰笑道:“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嗯,和我爷爷在这守着云兮楼,日子过得挺滋润的”,丁毅转而佯怒:“话说,你怎么都不来找我?该不会是把我给忘了吧!”
“谁让你小时老是候欺负我”,司辰记仇。
“哎哟,你那么小的个子,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不就该多练练吗,哥哥是在帮你哩!”丁毅挑眉,其实不然,他哪里舍得欺负小包子,只是自己力气太大,每次才害的阿辰跌倒受伤,他其实也觉得内疚。
“你还打算去中洲吗?”
丁毅摇摇头,“我已经习惯了安逸的生活,不过,若是你有需要,我随时都会去帮你”。
司辰垂眸,其实单单过这样简单的生活也挺好。
见司辰三坛酒已下肚,“你的酒量还不错嘛”,丁毅笑着又递给他一坛。
司辰的脸颊是通红的,看着手中的酒坛子,就想起了无忧早上的坦白,说自己昨夜抱着的虽是酒坛子,但其实喝的是水,司辰哑然失笑。
丁毅看得头皮发麻,该不是要耍酒疯了吧!
司辰将酒坛放下,也将又要继续下一坛的丁毅拦下:“第四坛都快见底了。以后少喝些酒,喝酒伤身”,顿了顿,司辰笑道,“是他说的”。
丁毅本来已经感动的不要不要的了,心想这小子倒蛮体贴人的嘛,没想到,这家伙突然来了这么神之一句,是他说的,呵,是他,自己自然知道这个“他”是谁,他说什么你都听是吧,你个混小子!
压制住了内心的激愤,丁毅开门见山:“你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
“没什么想法”,司辰开口,眼里尽是平静。
“你觉着我信吗!”
“其实现在这样就挺好的”,司辰面色通红,眼里流露出一丝温柔,“一起习武,一起出行,他惹事情,我给撑腰,我生病了,他照顾我,真就挺好的”。
“你,你~”,丁毅气得手都快要抖掉了,真是不知悔改!
“你别担心,我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司辰看着丁毅脸气得通红的洋的样子,淡淡道。
听到这话,丁毅才松了口气,“你知道就好”。
“呵呵,否则又能如何?”
丁毅:“……”想揍孩子!
“他到底是哪里吸引你的?也就长得好看点儿,不过娘里娘气的”,丁毅很是无奈。
“可爱、纯良、活泼”,司辰笑着,他哪哪都好,哪哪都吸引着自己。
“也没什么特别的嘛”,丁毅嘀咕着。
“你不懂”,司辰垂眸,自己其实羡慕得很呐,羡慕他的生活,羡慕他的性格,羡慕疼爱他的父母。
我呸!丁毅恨不得将司辰的脑壳撬开,看看里面都装了些什么!
“我倒要会会这个吴优,看他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
丁毅欲要再说什么,却发现司辰已经睡着了,“傻小子!”丁毅无奈道。
他将司辰扶回房间,路遇饭后消食的无忧。
“你来这做什么?”丁毅冷冷道。
“顺路来瞧瞧。他喝酒了?”无忧皱眉。
“顺路,能顺到这?我信你个鬼!”
“爱信不信”,无忧并不解释。自己的腿不听使唤,总想过来看看他,因而,一进大厅,无忧直接绕道上楼。
“为什么让他喝那么多酒?”只见司辰浑身酒气、不省人事,无忧顿觉头疼。
“他喝不喝酒你管得着吗?”说着,丁毅推了无忧一把,积聚的怒火终于找到了释放的地方。
“你有病呐”,无忧扶住墙,这家伙发什么疯!
“想喝自己喝,不要拉着别人”,无忧怒道。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丁毅开门,要将司辰送回房。
无忧本想踹他一脚,但又忍住了,她回房,拿了解酒药,立马回来。
“呶,解酒药”,无忧看都不想看丁毅一眼。
“娘里娘气,大老爷们儿要什么解酒药!”丁毅正在气头上,直接挥臂将瓶子打掉在地上,瓶子碎了,药丸滚落一地。
砰~的一声,无忧不忍了,直接给丁毅来了一脚。
猝不及防的,丁毅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他竟委屈了起来:“你瞎了眼了,他哪里纯良,哪里可爱了,傻子,呆子……”
无忧:“……”
无忧捡起一粒药丸擦干净,要给司辰喂药。
“你做什么?”丁毅警觉道,一把坐了起来。
“喂药啊,给,麻溜的”!无忧冷脸道。
“哦”,丁毅接过药丸,摘下司辰的面具,给他喂药,无忧则背过身去。
“倒挺自觉得嘛!”看着无忧特意转过身去,丁毅有感而发。
“这叫尊重,他掩饰身份肯定有他的道理,他不想让我知道,我自然不会去探究,等他想告诉我,自然就会让我知道”。
“那你还不让他喝酒,这算什么尊重!”丁毅撇了撇嘴。
“且不说酒精的危害,想喝酒,可以,但你至少要有个分寸吧!喝成这样不省人事有意思么!小心得酒精肝!”
“有那么夸张吗?又不是经常喝”,丁毅翻了个白眼。
“还说是朋友,朋友才不会劝酒呢!”无忧凶巴巴道。
丁毅挠着头,竟无言以对。
“你在这守着他他”,无忧道,看着丁毅也是浑身酒气的样子,她其实有点不放心。
无忧又捡起一颗药丸递给丁毅,“呶,吃了”。
“不吃”,丁毅摇摇头,就是嫌弃。
“你还有脸嫌弃,不是你给弄地上的吗!我告诉你,配成这药丸的药材在外面可都是寻不到的,我也就只有这一瓶,你不吃拉倒!”说罢,无忧便将药丸放到桌上。
“你照顾他吧,可别搞到最后还要他照顾你”,说罢无忧头也不回的便离开了。
看着桌上的药丸和躺在床上的司辰,丁毅磨磨蹭蹭的拿起了药丸,擦了又擦。
咦,薄荷口味的。
第七十七章 一致对外
翌日,无忧醒来,才知道司辰、刘武连带刘廷方都已经离开了。
“嘿嘿,他们把你丢下了,是不是很难过”,丁毅幸灾乐祸。
“信拿来”,无忧看着丁毅欠揍的嘴脸,真想给他的脸也卡上一张面具,眼不见为净!
“啧,没意思”,见无忧不上当,丁毅无奈地将信拿给了她。
看过信,无忧将其收好。他们本来就有事情要处理,自己跟到靖安也已经是很麻烦他了。
玩了那么多天,自己也该开始自己的事情了。
无忧出门,来到了易安堂。
昨日已经约好,无忧可以在这帮忙,跟着学习诊治。
“小吴,你来啦,易大夫正在给病人看诊”,万林带无忧进到药房,“昨天见你对药材挺熟悉的,今天可以先试着帮忙抓药”。
“嗯,好”,无忧乐呵道。
“你先按方子把药材抓好,然后再由我再检查一遍”,万林热心道,“对了,药材摆放的位置你还不太清楚吧?”
“昨天大体看过了,和别处大致差不多,虽然有几处不同,但我已经记下了。”
“行,你先把这服血府逐瘀汤抓给我看”,万林道。
“嗯,好”,无忧接过方子,当归三钱,生地三钱,桃仁四钱……
无忧记下方子,很快找到了各种药材所在的柜子,将药材放到小秤上。
万林很是惊奇,因为无忧对药材的分量控制得很准,只要将药材放到秤上,秤就几乎是平的,“你家是开药房的吗?”
“嗯,擦边吧!”
“你家是卖兽药的?”万林狐疑。
无忧哭笑不得,“当然不是”。
“你莫不是来偷师的?”
“自古医药文化博大精深,就算是偷师,我也学不完啊,你想多了”,无忧扶额,这家伙倒是单纯的很。
万林的皮肤黝黑,但是笑起来很好看。
“这话说的不错”,易大夫走了过来,对无忧投来赞许的目光,“医药文化源远流长,是历代先人积聚的宝贵财富,单凭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可能将其尽都学会,所以作为后辈的你们更要努力,才能将医药文化传承下去,继续发扬光大”。
无忧和万林齐齐点头。
“这药抓得还不错”,易大夫看了看无忧取出的药材,“以前抓过药?”
“是学过一些”,无忧如实道。
“师傅,小吴配药的速度还不赖,虽然还比不上我,但是也算是比较熟练的了”,万林道。
易大夫点了点头,“你说想要学号脉?”
无忧点了点头。
“现在学到了什么程度?”
“嗯,懂些理论,但是缺乏实练,具体的脉象不太清楚”。
“是这样啊”,易大夫点了点头,“那你就随我一同为病人诊治,这样有助于你对脉象的了解和把握。”
“那就谢过易大夫了”,无忧感激道。
“无妨,学好了医术不要忘了医病救人的本分就好”,易大夫倒是很开明。
“嗯,我一定不负您的期待,尽好医者的本分”。
无忧便跟着易大夫给病人看诊,易大夫看诊的同时,也让无忧尝试着去号脉,给她讲解脉象相关的知识,无忧一边尝试着给病人号脉,一边将易大夫讲授的经验以及自己的感悟进都记在本上。
“你的领悟能力还不错,不过千万别骄傲,这条路不平坦,想要走下去、走得稳并不容易”,易大夫教导道。
“嗯,学生会牢记的”,无忧明白,想要在医药领域有所成就,少不了经年累月的努力以及多年的经验累积。
那些医药界的泰斗,年轻人只占据了很少一部分,想要达到很高的成就,自己的路还长着呢。
“经过今天的实践,有何感悟?”易大夫问道。
“嗯,尽信书则不如无书,每个人的身体状况都不一样,具体问题要具体分析,就比如王大娘,因为她的身体极度虚弱,所以她的病情并不是脉象直接对应的,若是草草的根据脉象就给她开药,结果可能不堪设想”,无忧继续道,“望闻问切,一个都不能少,作为医者要有足够的耐心和细致”。
易大夫点了点头:“说的不错,作为医者,切莫心浮气躁。要设身处地的为病人着想,方配得上医者的称号。”
“实践真的很重要”,无忧激动道,“即使理论学得再好,但是缺少实践的话,有些地方还是会存在疑惑,今天给病人看诊,以前的很多疑惑都得到了解决,真的!”
“确实如此”。
“没错”,万林兴奋道:“当时师傅就是一边让我看书,一边让我同他看诊,所以我的医术才进步的那么快,我跟了个好师傅”。
今天病人比较多,待工作结束,已经是晚上了。
“喂,出来吧”,无忧走到一条偏僻的小巷,忽然驻足,对身后道。
“警惕性真够差的嘛,到现在才发现”,黑袍下传来了沙哑的笑声。
“豆汁好喝么?”无忧挑眉。
“呵,原来你早就发现了啊”,今早自己正是在摊边买豆汁的时候看见的他,便尾随他至易安堂,才知道他是个连把脉都不会的门外汉,自己不觉有些失望,一直视以为对手的存在,居然弱的掉渣。不过,如今看来,此人并不简单。
“你一天到晚一身黑衣,想不注意都难!”无忧笑道。
“哎哟,你能不能换种声音,好歹听取一下别人的意见嘛”,无忧蹙眉,这个人明显就不是原声,但是不知用了什么特殊的方法,把声音改成这个鬼样子!单按方法来讲的话,这倒还是很新奇的,但就凭这个人的鬼畜声音,无忧一点都不想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方法。
“让我改变声音也可以,那你回答我一个问题”。
“那你就别改了,这样也挺好”,无忧无奈道,反正难听是他自己,他爱咋地咋地。
“那,我就每天都来烦你”,黑衣人语气有一丝“俏皮”。
无忧嘴角抽抽:“不嫌麻烦就来呗,反正多听听也就习惯了”。
黑衣人:“……”不按套路出牌!
“那易安堂的人命值不值这一个问题?”黑袍人发出
“威胁我?”
“所以你觉得值不值?”黑衣人语气有一丝玩味儿。
“缺不缺德!”
“虽不太道德,但是针对你貌似还特别有效。”
“喂,来都来了,还不出来帮忙?”无忧忽然喊道。
“哟,连我都发现了啊”,丁毅从黑衣人身后的一条巷子走出。
“呵”,黑衣人笑道,“原来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啊,可是到底谁是黄雀还不知道呢!”
无忧并不搭理黑衣人:“喂,一起把他抓住吧!”
“我为什么要帮你?”丁毅眉梢上扬。
“他想杀司辰”,无忧道。
“外加三天的伙食”,丁毅笑道。
“一直到司辰回来那天都可以”,无忧很大方。
“成交”,说罢,两人一同出手。
第七十八章 亲爹的庇护
见两人直接就攻了过来,黑衣人爆了句粗口,然后便同两人交手。
黑衣人明显处于下风,却并没有要逃走的架势,无忧顿觉不好,便招呼着丁毅一同后退。
就在此时,黑衣之下,有银针朝两人迎面抛来。月光下,针头隐约泛有蓝光,显然是淬了剧毒的,若被射中,则必死无疑。
不似无忧那般躲避及时,丁毅晚了一刻,便只能拿剑挡住银针的攻击。
“别过来”,瞥见无忧欲要上前,丁毅便立即制止他,尽管看不惯他和司辰的事情,但毕竟吴优的父亲救了家主,光这一份恩情就够记一辈子的了。
“小心”,瞥见黑衣人朝无忧挥针的动作,丁毅暗道不妙。
无忧转身,避开了银针的攻击。她脱下外袍,帮丁毅挡住银针的攻击。
他是魔鬼吗?黑衣人眼睁睁的看着无忧被丁毅挡开的一根针扎到了,却依旧活蹦乱跳。他顿时在风中石化,难道真是自己技不如人,研制的都是假药?黑衣人强撑着,感觉精神要崩溃了,这几天受到的打击实在是有些大!
没有停顿,无忧同丁毅共同上前要围攻那人。
见况不妙,黑衣人立即逃走,两人追着他,来到了一处荒废的宅院前。
“里面是什么声音?”听到了沙沙作响,丁毅要去推门。
“等等,以防万一”,说着,无忧给他喷了些防虫喷雾。
“阿嚏!丁毅打了个喷嚏,“这什么玩意儿?味道怪怪的。”
无忧无语,“就你事儿多!”
丁毅推开门,两人走了进去,里面荒芜一片,杂草长到了膝盖高。
“蜘,蜘,蜘,蜘”,丁毅惊悚道。
“你是老鼠吗?”无忧笑道。
“不是,你看那儿”。
顺着丁毅指的方向,无忧瞧了过去,便吓了一跳,“妈呀,蜘,蜘,蜘~蛛吃人了!”
角落里有密密麻麻的蜘蛛,千万根蛛丝一齐吐了出来,那里躺着的人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蛛丝包裹住。
“是不是那个黑衣人?”丁毅嘴角抽抽,地上的尸体正是身着黑袍。
无忧咽了口口水,“我哪里知道,我也不想知道”,简直太血腥了,没想到你们居然是这样的蜘蛛,一点都不可爱!
想到了自己还留了一只,无忧顿时打了个哆嗦,回去就把你给解决了。
“剑给我用用”,无忧道,“跟我旁边,别乱跑。”
无忧朝墙角走去,原本正在吐丝的蜘蛛忽然停住了,然后立即向四处逃窜,只见墙上尽是密密麻麻的一片,丁毅看得头皮发麻。
无忧用剑将荒草割掉,留下光秃秃的一小片空地。
丁毅满脸不可置信:“我那可是价值千金的风雷剑好不好,你拿他来割草!”
“嘿嘿”,无忧吐了吐舌头。
火光之后映出了一个笑脸,是挺可爱的呢!啊呸!丁毅一脸严肃,要坚定立场。
不过,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丁毅盯着无忧,想要找出问题。
见无忧走向那团巨大的蛛丝,丁毅面色难看,“你,要干什么?”
无忧拿着火折子认真打量着那团巨大的包裹物,应该不是他。
“呃,再用一下你的剑”,无忧不好意思道。
丁毅有种不妙的预感,正要拒绝,却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无忧正用他的风雷宝剑,将那蛛丝割断。想哭!
蛛丝一断,顿有粘稠的液体从蛛丝断口一点一点的渗出,越来越多,血腥味扑鼻。
无忧蹲下,将火折子往近处靠了靠,果然是血啊。
真是奇怪,蛛丝居然是空心的,无忧之前并未注意到这一点,那这还能称为蜘蛛吗?
“你还是转过去吧,别看了”,无忧体贴道。回头却发现,丁毅早就转过身去了。你可真机灵!
无忧将蛛丝全部挑开,黑衣之下,尽是血肉模糊,看来自己打断它们进食了,无忧面色惨白,培养这些毒物,手段得多残忍啊!
虽身着黑衣,但无忧更加确信了,这人不是他,这估计只是作为帮他逃走的一个工具罢了,真是个可怜的家伙。
无忧将尸体点燃,然后退了回去,丁毅嫌弃的拿着自己的宝剑,顿时有种想要丢掉的冲动。
“待会儿我帮你清理”,无忧不好意思道,“对了,那尸体确定不是他”。
“还要追吗?”丁毅强忍着道。
“算了吧”,无忧看了看四周,阴森森的,无忧毅然决然:“大晚上的,不去!”
于是两人一同离开,实则是躲在了外面,准备等黑衣人出来,结果等了一个时辰都没见到人影,两人对视一眼,便回去了。
云兮楼,小杨见丁毅和无忧回来了,便打招呼。
“吴,吴,吴,吴公子,你,你,你,你”,小杨指着无忧,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丁毅看着无忧,这才发觉到哪里不对,丁毅脸色大变,几乎同手同脚的去找了个镜子,递给无忧。
看到他的傻样,无忧没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然而当见到镜子里的自己,哈哈逐渐变成了呵呵,笑容逐渐凝滞,无忧哭丧个脸,自己的脖子上插着的确实是一根针,一针封喉,“我会不会死啊!”无忧顿觉身无可恋,活动了那么久,毒素肯定早就扩散开了。
“天妒英才啊”,无忧悲叹道,自古红颜多薄命,人家还年轻得很!爹啊!娘啊!无忧在内心哭嚎着!
丁毅正要去找大夫,无忧却伸手制止了他。
无忧一脸严肃的看着镜子里的银针,这位置,无忧挑眉,有戏!
见无忧要伸手去拔针,丁毅立马要制止,但见无忧神秘一笑,“有个聪明老爹的快乐,你不懂”,说着无忧便一把将针拔下。
她拿着针在烛火下瞧了瞧,果然只扎进了一小段,后面还留有淬的毒药。
丁毅:“……”
小杨:“……”
“你是魔鬼吗?”
“你可以理解为我皮厚”,无忧笑道。只是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如若不是这“喉结”,自己可就真的死了!
呵,脸皮最厚!丁毅白了她一眼。
“对了,那黑衣人到底想要知道什么?”丁毅好奇。
“你有听到他问我吗?”无忧无语道。
“这还真没有,大傻缺!”丁毅笑道。
“哎,谁说不是呢!”无忧附和道,“估计是脑子有坑。”
“回去睡了,明天还要去医馆呢!”无忧打了个哈欠。
“不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啊,早饭别忘了”,丁毅道。
“嗯嗯,我一定不会记得的”,无忧笑着。
丁毅愣了下,哎哟我去,口误!这下亏大发了!呸,叫你嘴瓢!
第七十九章 再探荒宅
次日,无忧按时去医馆学习,虽然也没遇到什么太复杂的病情,患者的病症也都差不多,但总归还是能学到很多东西的。
丁毅清早醒来,先是立马洗漱了一番,然后直奔厨房。
经过饭厅时恰巧遇见了正在吃早饭的丁伯。见丁伯在喝粥,丁毅嘴角划过一丝笑意。
丁伯瞧见丁毅,眼里也满是笑意。
很快,丁毅在一个单独的小灶上找到了无忧准备的早饭。五谷杂粮粥,一只鸡蛋还有一个花卷,丁毅皱着眉,就这么少?
不过怎么有点眼熟?
“爷爷~”
丁毅怒冲冲地回到饭厅,见丁伯已然吃饱喝足了,桌上的空碗和空盘可不止一个,“您居然偷吃!”
丁毅气呼呼道:“我花了多大的代价,他才答应做饭的!”
“嗝~”丁伯打了个饱嗝,笑道,“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您~”,坏老头儿。
傍晚时分,丁毅来到了易安堂。
“东西带齐了吧?”看着丁毅身后鼓鼓囊囊的包裹,无忧又问了一嘴。
“照你给的清单准备的”。
“那好,出发!”
两人一同来到昨日的荒宅,天还未黑下来,这里就已经显得有些瘆人了,阴森森的。
“我爷爷说这是阴宅,里面的井淹死过人,确定还要再进去?”
“当然!”无忧镇定道。
“那你进来啊!”丁毅已经进了院子,却见无忧还有一只腿还没迈进来。
“就来,就来”,无忧轻咳。
两人四处巡视了一番,并未发现什么特殊的通道,唯有一处墙角还未搜查。
两人看着那一堆灰烬,面面相觑。
无忧拿着铁锹敲了敲角落的青石板,并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
“难不成是我们猜错了?”无忧皱眉。
“昨晚他确实进来了,若是没有别的出口,我们不可能找不到他”,丁毅肯定道。
“这里年久失修,若是翻墙逃了,我们一定会知道的”,见无忧有些怀疑,丁毅补充道。
关于这话,无忧深信不疑,她刚刚亲眼看到丁毅用一根手指头轻轻地把西边那堵墙给戳倒了。
无忧细细打量着院子的四周,往一边走去。
“小心,有井,别掉里去了”,丁毅提醒道。
果然前面草丛凹陷的地方是一口水井。
青石板铺在井的四周,井口约有一米宽。
“你爷爷说的是真的?”无忧瞥了眼井口问道。
“他是这样说的。”
无忧又伸头往里面瞅了一眼,井里倒映着半轮明月,深不见底。
“为什么要投井?好好活着不好吗?”无忧皱着眉头。
“好像不是自尽,是谋杀”,丁毅道,“十几年前,靖安住着一个姓赵的员外,当时靖安还不像现在这么富裕,但是赵家在当时确实算得上是名门大户。”
“这赵员外有一个女~哦不,儿子”,丁毅挑眉,吓死你,看你还敢纠缠阿辰,“因此这位赵公子就成了全靖安万千少女理想的成亲对象。但是吧,也总会有些无聊的人来凑热闹,好像当时是有一个姓吴的”,丁毅回忆道。
“赵公子外出游学,路遇匪徒,恰巧被这个姓吴的男人给救了,这个赵公子啊就很感激他,由于当时靖安百姓的生活很是清苦,赵公子就请这个姓吴的去到他家里,好好的款待他”。
顿了顿,丁毅继续道:“然而这个姓吴的他真不是个东西,他居然对救他的赵公子暗生情愫!”
“诶,那接下来呢?”这个故事新鲜,无忧一脸兴奋。
“这个姓吴的,他趁赵公子醉酒,居然对他行不轨之事!”
“哦哟,这个姓吴的可真不是个东西!”无忧愤愤道。
“可不是嘛”,丁毅相当赞同。
“不过,他们俩男的~真的~那啥了?”无忧眨了眨眼睛,格外好奇。
“这是重点吗?”丁毅一脸无语。
“难道不重要吗?”无忧弱弱道。
“咳,那接下来呢?赵公子喜不喜欢他?他俩在一起了吗?”
丁毅嘴角微抽,“赵公子当然不喜欢他,这事本就有违礼数,知道了两人发生了关系后,赵公子当即大发雷霆,要将姓吴的赶出去。”
“然而这个姓吴的他哪里愿意,还想拿此事来威胁赵公子,赵公子因此也动了杀心,便将姓吴的骗到这里,推进井里。”
“哦哟哟,不过也是活该,恩将仇报嘛!那这位赵公子后来怎么样了?”
“事情败露之后,赵公子就被押入大牢,以待秋后处斩,结果这赵公子不堪受辱,竟在牢中自尽!可悲啊,可叹啊!”
见无忧听的津津有味,丁毅摇了摇头,怎么跟预想的效果不太一样呢。
“所以你明白了什么?”丁毅想把无忧引到点子上去。
“好心没好报?”
“还有呢?”
“我觉得赵公子应该报官!”
“还有吗?”
“那你直接告诉我呗”,无忧无奈,谁知道你想让我说什么!
“我想说的是”,丁毅正色道,“如果这个姓吴的有自知之明,不对赵公子动歪心思,那么赵公子早就娶了世家小姐,生活也会幸福美满,若不是这个姓吴的横插一脚,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悲剧了!”
“所以说男人还是要娶女人,女人还是要嫁男人,不能乱了规矩”,丁毅郑重道。
“你这话说的没错”,无忧点头:“可是,你的理解能力就很奇怪!怎么就得出了这样的结论?”
“这是重点吗!”
“难道不是吗?那你讲这个故事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无忧不明白他的脑回路。
“我~”,丁毅嘴角抽了抽,还不是为了警告你离阿辰远点:“算了,算了,反正谋杀这事儿是真的。”
“那好吧”,无忧撇了撇嘴角,也不知他到底想表达什么:“对了,如果宅子里没有通道,那他会躲在哪里?”
无忧继续道,“或是他明知道我们在跟着,却还敢往这里来,是不是其实一点也不担心我们能找到入口?”
“你这样一说,好像还挺有道理。草丛这么密,这井并不容易被发现,尤其是在晚上!昨晚或许他藏到了井里,也或者其实井下别有洞天,他直接溜了”,丁毅道:“我们要不要下去看看?”
无忧看了眼深不见底的水井,想到有人还泡在里面过,顿时就怂了起来,“呃,那谁下去瞧瞧?”无忧暗示道。
“我不会水,你自己瞧着办吧”,丁毅无奈道。
我怂,你更怂!无忧无奈极了,“诶,我的手受伤了,不能沾水”,无忧自豪的举起了她的大手。
两人面面相觑,都怂!一阵阴风吹过,草丛簌簌作响,两人站在井边顿觉毛骨悚然。
“要不还是找个阳气盛的时候再过来吧”,无忧戳了戳丁毅的胳膊,“咱再找找别的地方,或许有哪些地方遗漏了也说不准”。
“也好,也好”,丁毅伸头又往井里瞧了一眼,据说赵员外的女儿被丈夫推进井里七天后才被人发现。倘若通道真在井里,他自然不能由着无忧一个人去冒险,如果不在,那是最好。
两人麻溜的逃离了那口井,在院子、房间里到处敲敲碰碰的,希望能有意外的发现,然而并没有。
第八十章 洞中发现
“是不是觉得很奇怪?”无忧细细打量着灶台。
“哪里奇怪?不就是个普普通通的灶台吗?”丁毅一脸疑惑。
“整个院子都很荒凉,而且房子里都是空荡荡的,唯有这一个灶台”,无忧道。
“傻了吧你”,丁毅没好气道,“难不成还能把灶台一起搬走?就,就把这一大块连墙一起拆掉,给移走?”
无忧扶额:“我是指灶台上的这口锅!好歹也是铁嘛,其他的东西都不见了,唯独留下这一口铁锅,不奇怪吗?”
“嘘,有声音”,丁毅道。
两人趴在锅边,细听,果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两人俱是惊奇,看来找对地方了。
丁毅轻轻地掀开锅盖一边,“吱吱吱”,从锅里窜出了两只,老鼠。
无忧:“……”
“感情是老鼠窝啊!”无忧看着锅里的花生壳笑道,“老鼠炖花生要不要吃?”
“一边儿玩儿去”,丁毅翻了个白眼儿:“不过,这花生壳~”
锅里的花生壳一边高一边低,两人对视了一眼,眼中尽是肯定。
丁毅将锅沿一边慢慢掀起,果然,里面有一个暗洞,和烟囱相连,向下延伸。
“我相信圣诞老人是从烟囱爬进来的了”,无忧笑道,“不过这设计的倒是挺精妙的,若是不把锅掀开,单从烧火洞是根本发现不了的”。
无忧点了根蜡烛伸进洞里,过了一会儿,蜡烛并不熄灭。有门儿。
丁毅率先进洞,见里面并无异样,便喊无忧进来。
洞里很黑,光凭两只蜡烛的光亮根本驱散不了这黑暗。
“该准备个火把的”,无忧蹙眉,“对了,镜子带了吗?”
“呶,给”,丁毅从布袋里翻出两个镜子递给无忧。
“像这样”,无忧给丁毅示范,“把镜子放到烛光后面,能照的远些”。
“太阳的影子?”
“嗯,差不多一个道理”。
走道很窄,只能过得下一个人,有台阶通向深处,两人小心翼翼的走着,不知走了多久,前面终于没路了!一块巨大的石壁将路拦死。
“肯定有机关,我们到处找找”,丁毅道。
无忧表示赞同。
“不是,你别拿镜子照我,怪吓人的”,无忧抱怨道。
丁毅挑眉,便拿着蜡烛和镜子往别处照了照。
“诶,你看上面”,丁毅道。
石壁上方十几米的位置似是有一块缺口,若是仅凭一根蜡烛,根本就无法发现。
丁毅拿出绳子,在一端栓了铁钩,狐疑道:“你是不是经常干这些事儿,东西准备的挺齐全嘛!”
“因为我有先见之明!”
脸皮真厚,丁毅腹诽。他将铁钩抛了上去,固定好了,便向上攀爬。
“上来吧”,丁毅站在上方,对无忧道。
无忧左手伤口尚未愈合,便只能用右手抓住绳子,好在两边墙壁距离较近,还能用腿撑住,无忧吃力的往上攀爬。
丁毅忽然笑了起来:“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像什么?”,无忧不解。
“三条腿的蛤蟆,哈哈哈”。
听到这话,无忧气的差点儿又滑了下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丁毅看着正吃力往上攀爬的无忧,又看了眼绳子,心里有些挣扎。
他将蜡烛默默往下移动,火焰就要移到了绳子旁边,他又忽然停住了手,想到了那个小包子乖乖喊他哥哥的模样,又想到了阿辰醉酒后的失落神色。南司辰啊南司辰!
丁毅起身,将绳子往上拽。
“诶诶诶”,无忧见自己正在被往上拉,先是吓了一跳,然后便不再挣扎:“谢谢啦”!
“哎哟,我去”,烛光后是一张咧着的嘴,上半边脸满是阴影,丁毅差点儿真给了无忧一脚。
“这是哪儿?”无忧往里面照了照,四周空荡荡的,看不到尽头。
“走走看吧”,丁毅道。
过了许久,“有流水声”,无忧道。
丁毅停了下来,细细的分辨,洞中一片黑暗,但确实是有那微弱的水流声,两人寻声而去,又走了很久,水声越来越大,两人终于发现了一条小溪。
烛光微闪,“有风”,无忧道,“看样子上游应该是和外界相通的”。
“那我们现在往哪个方向去?”
“先往下走吧”,无忧道,“上面可能是出口,我们先看看溪流尽头有什么。”
丁毅腹诽,就是闲的慌!
两人沿着溪流,一路走去。
由于没有阳光,这里的植物都是疯长,叶片也呈黄色,好在空气流通,这里并不缺氧。
“好饿”,无忧道,“得先补充一下体力。”
丁毅摸了摸瘪瘪的肚子表示赞同,两人各吃了两个馒头,喝了水,重新点了蜡烛,然后继续行动。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两人来到了水源的尽头,但却还是一堵墙,石壁下端没入水中。
“或许我们追错方向了”,丁毅道。
“未必”,无忧看着石壁淡淡道:“这像是有人凿刻过的,若不为着什么特别的目的,谁会无聊跑到地底来搞这些?”
丁毅点了点头。
“诶,那是不是有人?”顺着丁毅照着的方向看去,是有一个身影。两人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您好”,无忧打了声招呼,那人却没反应。
两人对视一眼,绕道那人的面前。
“啊~”,无忧尖叫,顺势躲到了丁毅身后。眼前,黑袍之下,俨然是一副白骨。
“切,胆子这么小!”丁毅嫌弃道。
无忧并不反驳,毕竟这实在是太可怕了吧,虽然自己了解人骨架的构造图,但是实物,这还是头一遭见。
无忧不禁又往后退了一步,“咦?”感受到脚底的异样,无忧挪开脚,蹲下身来,把土扒开,“有发现”,无忧拿了铲子,继续挖土,是一个大箱子,两人合力要将箱子拉出来,却都差点摔倒,因为箱子不重。
里面发出了“咣当”的声响,不会给摔坏了吧,两人俱是忧心。
“好奇怪的箱子”,他们细细的打量着这箱子。
“还有轮子”,丁毅惊叹,“这箱子是什么材质的,为什么不会坏掉呢,颜色还挺好看的。”
无忧也觉得很新奇,诶,等等,怎么感觉有点儿眼熟。
无忧又拿着蜡烛将这箱子角角落落尽都查看一遍,“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无忧拍了一下脑袋,这是行李箱嘛,无忧忽然记起,家里以前是有一个差不多的,只不过由于一直都用不到,轮子早就被自家亲爹给卸掉,给自己改成滑板了。
“噫,不要吹牛”,丁毅嫌弃道,“不要说南风国,就是其他地方我也没~”,然而丁毅话没说完,就听到了“啪嗒”的声音,无忧已经按动了某些按钮,将箱子打开了。
“你,你~”丁毅惊讶的说不出话。
无忧笑而不语,都没有改密码呢。
第八十一章 又是试探
打开了箱子,却发现里面只有一摞很厚的书,外面用透明的不知什么材质的袋子给包了起来。
“这画的是什么?”丁毅凑了过来,“是人偶吗?红、黄、绿、紫,这头上是什么啊?”
无忧摇摇头,她也想知道。
无忧找到了袋子的封口,将其撑开一条缝,袋子瞬间鼓了起来。抽真空?
她拿出最上面一本,是本子啊原来。无忧顺势翻开第一页。
“我的眼睛没毛病吧”,无忧揉揉眼睛,又看了一眼,没错,上面的的确确的写着“民主路小学一年级(2)班魏澈”,无忧笑出了声,这真是自家老爹的啊,以前听他们提起过上学的事情,无忧自然记得魏澈和沈田田的学校。
不过这字好丑啊,每个字又胖又臃肿,单个字还有些分家,“澈”字还写错了,反文旁写成了“欠”,无忧差点儿笑岔了气儿。
“德行”,丁毅白了无忧一眼。他不知道这几行字是什么含义,因而不知道无忧为什么要笑,所以就只能在一旁看着无忧傻笑。
面上虽淡定,心里其实急得很。试问谁能拒绝八卦的诱惑呢!奈何,为了面子他又不好直接问无忧,所以只能干看着无忧傻笑。
无忧又翻开了一页,“私人日记,不许偷看,谁看谁是小狗?!”
“哎呦喂”,无忧简直要笑出了眼泪,自家爹爹好可爱。
无忧忍住了偷看的欲望,将日记放回袋子里,封好口。
“这是什么?”丁毅还是忍不住了。
“谁看谁是小狗,你还要看吗?”无忧笑着将一摞日记塞进布袋,至于这箱子,那就埋在这里吧,毕竟它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况且带出去也不方便。
只是无忧想不明白,自家老爹的东西怎会出现在这种地方,难道他曾来过此地?!
想不通便也不再去想,大不了回头问一问他嘛!
收拾完毕,无忧抬头又看了眼那副骨架——屈膝下跪,胸前确确实实是插了把匕首。
看样子像是自杀。无忧摇了摇脑袋,想不明白便不去想了。
“要把他一起埋了吗?”丁毅问道。
“算了吧”,无忧摇摇头,只是单纯的懒,“你若是想埋,我可以等你。”
“那走吧”,很好,也懒。
两人又回到了水边,无忧扔了一颗石头下去,水还挺深。
“你在岸边等我,我下去看看”,无忧道,不知石壁另一边会是什么?
“你的手没事吧?”
“还好”。
“那你小心点儿”,丁毅将绳子递给无忧,“你把这根绳子系好,我就在这头”。
“行”,无忧将绳子系在腰上,然后下水。
水里很黑,除却后方的那一抹光亮,整片水域都被黑暗包裹,无忧继续向前游着,约摸行进了七八米,才发现前方有光亮。
觉得还可以撑住,于是无忧憋住气,继续游,终于来到了那片光亮所在。
她悄悄浮出水面,小心的透了口气,这里整个是一座木质建筑,像是宫殿,头顶是一颗巨大的夜明珠,很亮。
好在有草丛,能将无忧的头挡住,透过缝隙,见有一群衣着干练的女子正在比试,不,应当说是在以命搏命,这里血腥味很浓。无忧见她们有人把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移入墙后的一块空间,里面似是,白骨和尸体?!无忧顿觉恶心。
“谁?”一道狠厉的目光投了过来,无忧立马把头埋入水中,不敢动作。
“老大,您警觉过头了吧,水里能有什么?”
“也是”,几人来到水边并未发现异常。
无忧此刻正躲在水下,见她们没有察觉,才悄悄换了口气。
她抓住身上的绳子,准备回去,却发现绳子很松,整个都浸在了在水里,这家伙该不是出事了吧!
无忧急忙往回游,游了一会儿,却发现眼前仍是一片黑暗,蜡烛烧完了?无忧狐疑,她尝试浮出水面。
然而“咣”的一声,撞到了头,无忧忍痛,心里隐隐有些害怕,黑暗笼罩,没有方向,没有目标,没有空气……
她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循着头顶的石壁向前摸索,终于浮出了水面。只是到处漆黑一片,没有一点光亮。
越是这样越让人觉得害怕。
自己应该没有回错地方,空气中隐隐还残留着蜡烛燃尽的气味。
“丁毅~”
“丁毅~”
无忧上岸,她摸索着找到了包裹,又从中找到了蜡烛和火折子,她急忙将蜡烛点燃,又喊了几声,却依旧没人回答,四周只传来了令人绝望的回声以及潺潺的水流声。
“该不是掉下去了吧!”丁毅说过他不会游泳的。
“笨蛋!你敢死试试”,无忧咬牙切齿,说罢她纵身又跳进了水里,四处找寻。
不知是人工挖掘的,还是自然形成的,涓涓细流在此处汇聚成了一个小潭,巨石底部浸入潭面,因此,巨石和小潭得以将两边的空间阻隔开来。
无忧向下沉了约有五六米,脚才着地,她憋住气,一点一点的向前摸索,随着时间的流逝,肺部的空气一点一点的耗尽,无忧只好暂时放弃寻找,先上去透一下气。
忽然感觉腰上的绳子有牵动感,无忧垂眸,眼里划过一丝暗芒,她将绳子解开,不再动作,尽管呼吸困难,她还是决定再坚持一会儿。
意识有些模糊,无忧正准备放弃计划往回游的时候,却发觉有人在拉着她的胳膊往回拽,无忧嘴角微勾,许是出于本能,她死死地抱住那人。
眼见自己就要被无忧拽向湖底了,丁毅无奈,他直接将无忧打晕,然后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得以将无忧拖上岸。
探了下鼻息,还没死,丁毅松了口气,大口喘息着。
“也是个傻子”,丁毅骂骂咧咧。
看着昏过去的无忧,丁毅又陷入了沉思。
自己刚刚确实是在试探他,若是这家伙被吓趴下了,或是直接跑了,自己绝对会毫不犹豫的给他一剑,这样的人压根儿不值得阿辰付出真心,也不配跟在阿辰身边。
什么忘恩负义的罪责就都由自己担着吧,只要他死了,阿辰就不会再陷入两难的境地了。
傻小子,在岸边多等一会儿,四处找一找,或是再多喊几嗓子也行啊,傻不拉几的,又跳进去作甚,“傻小子,不要命了吗”,丁毅骂出了声,心里有气,却又无处宣泄。
“我去”,丁毅一把站了起来,“我这算是承认他的身份了吗!”想到这,丁毅的脸臭的不能再臭了,此刻他恨不得撞墙了都!
*
“噗”,无忧将水吐出,眼睛慢慢睁开,眼前是一片火光。
看见了火堆旁边身着白衣的丁毅,无忧坐了起来,喃喃道:“你真死了啊!哎,想我英明一世,居然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被淹死了,可叹啊!”
丁毅:“……”你才死了呢!
“诶,我没死?”感受到了脖子上的痛感,无忧立马提起精神,她来到了丁毅旁边,用手触探他的鼻息。
“干什么呢!都好好的活着呐”,丁毅一把打落她的手,莫不是自己手劲儿太大,给他劈傻了?
原本就不机灵的脑子,现如今,嗐~当真是雪上加霜!不对,自己也没劈他的头啊!想来也只是暴露了他原本的智商!丁毅嘴角抽抽。
“嘶,手劲儿真大”,无忧揉了揉自己的手背,都被这家伙拍红了,不过,既然两人都还活着:“那真是太好了,就说嘛,我这么优秀,阎王爷怎么可能会收我的”。
“对了,你刚刚去哪了?”无忧看着丁毅,眼中暗光微闪。
“呶,我去远处找了些干草”,丁毅道。
“喊你不答应,我还以为你掉河里了呢”,无忧抱怨道。“诶?我是怎么上来的?”
“我回来时见又换了根蜡烛,以为你回来了呢,结果却发现你漂在了水面上,还以为你淹死了呢,所以就急忙把你拉了上来”,丁毅嫌弃道,“以后不能下水就别硬撑!”
“知道了”,无忧乖巧道。
第八十二章 会错意
无忧垂眸,手中握着的一块碎布,是昏迷之前自己从那人身上割下来的一小块,看颜色和材质,正是丁毅身上的吧。
他在撒谎!
也是了,一见面就十分厌恶自己,怎么可能忽然就对自己改观了,虽然不知他最后为什么又救自己上来,但总归这个人不简单!
“有什么发现吗?”
“美女如云,你信不信。”
“信你个头”,丁毅嘴角抽抽。
无忧也没再说什么。
“你衣服怎么湿了?”见丁毅浑身湿透,无忧故意问道。
“下水拉你衣服不湿的哇!”丁毅并不看着无忧。
“好,知道了,谢谢你,丁大爷!”无忧没好气道。
两人沿着溪流往上游走,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看见小小的一个洞口,水是从那里流下来的。
那个人他真的来这里了吗?无忧感到疑惑,听那几个女人话里的意思,暗河似乎并没有被人发现,他应该没往下游去。但是这一路过来,也并没有发现有人活动的踪迹,就比如这儿,河边泥泞,可是并没有脚印,无忧越来越觉得自己是追错方向了。
不过这洞是不是有点小啊,自己或许勉强能进去,可丁毅,着实有些困难呢。
“你确定要进去?你进的去吗?”丁毅瞥了无忧一眼。
无忧没说什么,进给他看看呗。
果然,无忧就上去了,也不是很费力。
“你也进来呗,还是可以的”,无忧喊道。
丁毅将信将疑,向上攀爬,结果就~卡在了里面,进退两难。
无忧忍住想笑的欲望,这个就当是小小的报复吧。
“加油,用力,马上就能上来了”,无忧在一旁给他打气,丁毅脸憋得通红,胳膊卡在那没法动弹,这里正是一片洼地,流水不断的积累。
“你看你都把洞口堵住了,水都没法流了!”无忧看着满地的积水忍不住笑了起来。
“凿子,口袋里有凿子”,丁毅喊道。
“哦,对了,我让你准备了凿子”,无忧忽然想到,这片石层不算厚,用凿子应该也是能凿开的。
然后无忧就找出了锤子和凿子,在丁毅旁边慢慢凿了起来,锤头时不时地砸歪一下。
“你绝对是故意的”,丁毅静静的看着她,面无表情!
“诶诶”,无忧急了,“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咱俩无冤无仇的,我为什么要砸你啊”。
“再说了,你以为凿子和锤头那么好用的吗?你厉害,你来”,无忧面不改色,正气凛然。
丁毅:“行了,你快点吧,水都快淹到我胸口了”
最后一锤,无忧扬起锤头,看了丁毅一眼,嘴角微勾。
丁毅心里毛毛的,总感觉这货想拿锤头砸自己。
“砰~”锤头敲击凿子的清脆声音,“咔~”石面裂开的破碎声,以及“Duang~”,重物落地的声音。
看着丁毅摔水里的狼狈的样子,无忧心里偷着乐,该!
终于,丁毅爬了上来,身上尽是泥浆,脸拉的贼长。
无忧默不作声,两人继续闷头前行。
终于,不知过了多久,渐渐听到了水流冲击声,又走了一会儿,才看见了前方的光亮,是出口。
这里是瀑布,洞口就在巨大的水帘之后。
“这是哪?”无忧好奇。
“千窟山”,丁毅道,“近处只听说过千窟山有瀑布。”
“是靖安西南的那山吗?”
“嗯。”
“哇,我们走了好远啊!”无忧惊叹,天已大亮,这走了整整一个晚上呐,“那司辰他们也在这喽?”
“他在不在跟你有什么关系!”丁毅白了无忧一眼,到哪儿都不忘想着他们阿辰。
无忧倒是不在意他的态度,反而嘴角上扬,有点小期待呢。
环顾了四周,这里没有路,无忧拿来绳子,绑在旁边的一块巨石上。
“喂,下去吧”,无忧挑眉,看你还不露馅儿!
两人顺着绳子往下滑,无忧率先游上岸,丁毅紧接着从水里爬出,还没站稳,无忧就一脚踢了过去。
“砰~”是落水声。
“有病啊!你属驴得么,这么喜欢踢人!”丁毅怒道。
“为什么撒谎?”无忧冷冷的看着他。
丁毅心里咯噔一下,露馅儿了!
“以后离阿辰远点儿”,丁毅干脆也不藏着掖着了。
“为什么?”无忧很是疑惑。
“你少跟我装蒜”,丁毅冷声道:“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对阿辰存着的龌龊心思”。
“嗯?表现的那么明显吗?”无忧狐疑,“不是,那怎么就叫龌龊的心思了!”
“这还不够龌龊?”丁毅的三观又被刷新了:“怎么脸皮就那么厚呢!”
“呃”,无忧摸了摸下巴,开始反思。女追男放在这个时代可能是有些令人震惊吧,那这是不是叫做不守女德?是会被浸猪笼,被社会唾弃?
司辰万一知道了,会不会也嫌弃自己,那该怎么办?可是,那个笨蛋又不喜欢自己,倘若自己还不去努力,那肯定不会有结果的啊。无忧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总之,你离他远点儿,以后不要再纠缠他”,丁毅威胁道,“若是再被我发现你还存着这种心思,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对他的话,无忧虽是左耳进右耳出,但不得不说,丁毅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自己的所作所为或许会给司辰带来不好的影响,所以,知道以后他会嫌弃自己吗?
可是这样不公平呀!凭什么女孩子没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力,凭什么女孩子想要努力追求幸福,却要被别人看做另类,为人所不齿。无忧心里有些委屈。
观念的不和已经初见端倪了,难道真的要孤独终老了?无忧垂眸,心里有些难过,但并不是因为害怕单身,而是害怕孤独。
没有共同的思想理念,即便以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也会面和心不和的,既然这样,那现在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呢,那自己此刻所拥有的一切也全都是镜花水月啊!
“我知道了”,无忧淡淡道,或许是自己太贪心了,本就不属于这里,却还一味地渴求别人来适应自己,魏无忧,你好自私啊!
“对不起”,无忧道,“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吧,以后我会注意的。”
“你最好记住今天说的话”,丁毅冷声道。
无忧心里很憋屈,她起身,跳进了水潭,迫使自己冷静。
丁毅倒是松了一口气,既然现在话都挑明了,那么若是吴优以后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看着水潭里冒出的泡泡,丁毅其实也不是很高兴,其实自己并没有那么讨厌吴优,但是要在阿辰和吴优中间选一个,毫无疑问,那必然是阿辰。
第八十三章 山中勾当
许久,“阿噗”,无忧扑腾了几下,浮上了水面,咳了几声。
呵,居然睡着了,无忧擦了把脸。
能当朋友也是挺好的了其实,就一直保持这样的关系,不去捅破那层窗户纸,两人就能一直这样相处下去,谈不谈恋爱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以后也不一定能走到一起吧,就算走到一起,也过不到一起!
无忧微笑。梦醒了,又是一条好汉。
“我们接下来做什么?”无忧问道。
“回去或是找他们”,丁毅抛出了一个选择题。
“随便”,无忧耸了耸肩。
“那我们回去?”
“好啊”,无忧挑眉,转身又要下水。
“算了,来都来了,去找他们吧”,丁毅道。
“你不用试探我”,无忧面无表情道:“你去找他们吧,这药你拿着,应该用得到”,无忧将驱虫药水塞给了他。然后,她背起包裹就往瀑布下方游去
看着那个倔强的背影,丁毅心里竟隐隐有丝伤感。但不管如何,既然已经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那就应该这样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无忧顺着流水往洞中走去,看着眼前的黑暗,无忧驻足,拍了一下脑袋,大路不走,你偏走小路,脑袋被门挤了是吧!
正要回头,她却隐隐闻到了空气中有淡淡腐臭味。
这里通道极多,只是有水流的只有自己现在走的这一条,因而两人选择性的忽视了其他的路。
无忧本欲尽快离开,却又隐约听到了细软的猫叫声,她迟疑了一会儿,确定了声音的来源,便沿着那条通道一直走下去,难闻的气味越来越浓,无忧越来越肯定前方是有喵的叫声,尽管声音还是很微弱。
无忧左手持着蜡烛,右手握剑,至于镜子,为了不那么麻烦,无忧干脆用绳子将其系了起来,挂到了脖子上,这样只需要移动蜡烛就好。
眼前是一堵石墙,上方有空隙能通人,确定声音和气味就是从对面传来的,她费力的向上攀爬,坐在石墙上方。
声音的来源,那是什么?无忧眉头紧锁,又仔细看了几眼,才发现那是一只体格硕大的老虎,只是身上插满了箭矢,趴在那里一动不动,无忧心里隐隐有不好的预感,她立即跳了下去,果然大虎已经死了有些天了,腐臭的气息就是从她身上传出的。
看着死相惨烈、毫无生机的大虎,无忧心里很难过。自己生在来兮谷,谷中的动物就是自己的玩伴,尽管并不认识眼前的这一只,但无忧还是觉得心头有些酸。
无忧本欲离开,却又听到了细软的猫叫声,无忧心里咯噔一下,便四处查看,终于在大虎怀中看见了两只毛绒绒的小可爱,其中一只已经没了气息,活着的这一只也是虚弱无比。
察觉到了人的触碰,小家伙立马发出了警告的呜咽声,只是它实在是太虚弱了,声音都是有气无力、软绵绵的。
无忧将剑收回,把蜡烛放到一边,轻轻抱起这只小可爱,还没有睁眼,看个头像只猫咪,虽然浑身脏乎乎的,但无忧一点也不嫌弃,小家伙儿轻得很,瘦小的让人心疼。无忧耐心的安抚着他。
无忧从包裹中翻出一小瓶蜂蜜,兑了水,然后喂给他。似是被呛着了,小家伙吭了两声,见此,无忧又是一阵心疼。
看着不远处的大虎,无忧心里很不是滋味。
没有给他喂太多蜂蜜水,毕竟已经饿了好多天了。
无忧抱起小虎转身继续向前走,这边的路也被堵住了,只上方透出一点光亮。
正准备翻墙,却听见有脚步声从对面传来。无忧站在墙后,默不作声。
“诶,李大哥,你真要去剥虎皮,取虎骨?”
“你不知道那虎皮虎骨有多值钱呐!”李大道:“都十几天过去了,那大虎肯定是死了,若是没死,虎皮虎骨的价格还能翻好几十番呢。”
“是吗?那咱们可得小心点儿,别被他们发现了。”
“把心放到肚子里,我可是有经验的很呐,要不是看在咱们是一个村儿的,我能带着你?”
“谢谢李大哥了,不过听你的意思,你以前也偷偷干过这些事儿?”
“不弄白不弄,有那么多野兽被赶进了洞里,反正也活不了了,倒不如让我填满腰包”,李大发出了贪婪的笑声。
无忧垂眸,继续听着。
“哎哟,我跟你讲啊,王二,那些个人可都不是什么好人,你就不该过来的”,李大叹了口气,“我来这里两年了,你可见我回过家?是因为他们不许!”
“啊?不是说你们在这赚了很多钱,不想回家的吗!”
“他放屁!从我来到这,就压根儿没见到过钱的影子”,李大愤愤道。
“啊?真的假的?”王二很是震惊,“那俺不干了,俺要回家。”
“呸,你还想回去?”李二没好气道,“你以为你为什么会来到这,还不是因为有人逃跑被杀,人数不够,才拉你来充人数的”。
“天爷啊,那可怎么办?”王二着急道,“俺才刚娶了婆娘嘞,不让回家可怎么了得?”
“哎,只能等这边的工程结束,他们应该就会放我们回去了”,李大叹了口气道,“所以,趁现在,赶紧多攒些银两,回去之后还能过些好日子”。
“那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谁知道呢,仓库里都已经有六七十艘大船了,谁知道还要再造多少条!”
无忧不解,造那么多船做什么?不过他们干的肯定是见不得人的勾当!
无忧抚摸着怀中的小可爱,看了看不远处的大虎,凝神细思。
待两人翻墙过来,无忧从暗中走出,两人俱是吓了一跳,不知这人是从哪里来的。
“你是谁?”李大警惕道。
无忧并不理他,直接上前将两人踹倒在地。两人捂着胸口,俱都咳出了血。
许是嗅到了血腥味儿,怀中的小虎有些激动,伸出爪子乱挥。无忧轻拍小虎后背,使其冷静下来。
看着两个瘫倒在地的人,无忧眼里泛出狠光,她拔剑,直指李大的咽喉,两人连忙求饶。
“附近还有多少这样的洞穴?”
“少说也有二三十个”,李大如实道,“千窟山洞穴极多,他们将这些动物关在洞里,就不管他们的死活了。”
“为什么要把动物关起来?”
“怕他们吃人,本是将它们赶到别的山头的,可它们却偏偏又跑了回来,那些领头的就干脆打算把它们赶进山洞,任其自生自灭。”
“这里有多少人?”
“领头的和监工大约有二百人,像我们这样的苦力少说也有五六百人,还有各种工匠,也得有七八十人呢。”
大致有八九百人,无忧垂眸,这么多人,造船是做什么?
“领头的都是什么人?”无忧冷冷道。
“我觉得是官兵”,李大道,“我注意到他们手臂上有刺青,和信南王手下士兵身上的很像。”
信南王,他到底有什么阴谋?
第八十四章 做苦力
无忧将剑放下,不过也不能就这样便宜了你们,她拿出绳子,将两人捆的十分严实,又撕下两人的衣服将他们的大嘴尽都堵上。
“也饿你们几天试试”,语气里带有一丝玩味。
见翻墙而去的无忧,两人想要挣脱,却无法成功,想要喊救命,却又发不了声。看着墙壁上方微弱的光芒,嗅着空气中的腐臭味,两人眼中尽是害怕。无奈之下,就只能用石头一点一点将绳子磨断。
洞口外是一片密林,周边确有打斗的痕迹,地上布满了箭矢,四处的小树尽都折断,“你娘亲可真不容易呢”,无忧摸着小虎,叹了口气。
放眼望去,附近果真都没什么人。无忧照着李大所说的,摸索到了一个个洞穴,都是一样用石头堵住了洞口,里面的动物有的只剩残破的白骨,有的则是被剥了皮挖了骨,到处散发着腐臭。
附近大大小小的十几个洞穴,都是如此。
看着怀中安睡的小家伙,无忧感叹,“你可真是不幸中的幸运儿啊”!
注意到了有人走过,无忧侧着身子,悄悄跟了上去,前方是一个巨大的洞口,周围有人把守,时不时会有人将木材运进去。
无忧欲要进去一探究竟,“不过你怎么办?”看着怀中的小虎,无忧犯难了。
她回到了近处的一个山洞,挖了坑将包裹埋了进去,至于小家伙,单独留在这,她实在是放心不下。因而干脆将他兜在怀里,看着自己大腹便便的样子,无忧无奈的笑了。
见那些进进出出的人并无统一的制服,无忧便从地上抓了把土,将脸抹脏,把头发弄乱,又把衣服弄得脏兮兮的。应该可以了!
跟在一批运木头的人的身后,同他们一起进了山洞。
山洞里面用木墙隔开了,只留下这一条靠墙的走道。墙上每隔十米开有一个小门,不过门是关上的,无忧看不见里面是什么。也有几道敞开的大门,看样子像是原料库。
走了约有一刻钟,才将木头运入了一间仓库,里面有很多木匠,都在整修木材,刨好的木材又有专门的人送到旁边的分区。
无忧好奇,想跟过去瞧一瞧,却被一个中年人拦了下来,“怎么从没见过你?”
“我,我叫王二,是,是新来的,我忘,忘了他说我是,是哪个部,部门的了,找不到过去的路,路了”,无忧急中生智,此王二非彼王二,反正又不知道王二到底是哪儿的。
“那你就先在,在我们这里干着吧”,中年男子道,“呸,嘴瓢了!”
“谢,谢谢大哥”,无忧道。
“看你也没什么力气的样子,你就把这里的废木头清理一下,回头送到伙房去。”
“就在这老实的呆着,不让去的地方就别去”。
“知,知~”
“行,行了,快去干活吧”,无忧话没说完,就被男子打断了。
无忧吐了吐舌头,然后麻利的将木屑扫到一堆,由于顾及着怀中的小家伙,无忧的动作幅度不敢太大。
将木屑用簸箕抖落到小推车里,然后又装上了废弃的木料,无忧便问那个管事的:“大,大哥,伙,伙房在,在哪?”
“出了门右转,然后直走,就在路,路的尽头,你,你跟着他们就好”,管事的道,“拉稳点,东西别,别抖落出来了。”
那么远,无忧暗搓搓骂了一句,“知,知道了!”
好在无忧并没有在车上装太多实木,下层又都是木屑,不过拉那么远的距离,也是会累趴下的好吧!
和无忧一起的,是两个青年,不过看他们熟练的架势,想来是干了很久了。
无忧吃力的拉着车跟在后面。
“你是不是得罪他了?”一人笑道,“这活算不上最累,但是也不轻,你没干过,今儿个铁定会脱了层皮。”
“啊?”无忧故作惊慌,“那,那可怎么办?”
“习惯就好了”,另一人气定神闲道。
无忧:“……”呵呵哒,真以为我是来跟你们一起做苦力的嘛!
不好,衣服里的小家伙要醒了,无忧清楚地感受到,他在用爪子戳自己的肚子。
好痒,无忧憋住,不敢笑出声。她腾出一只手,隔着衣服回戳了一下小家伙,果然小家伙,翻了个身。
看着一鼓一鼓的小手爪子,无忧扶额,这肚子,也忒奇怪了吧!
“喵~”微弱的声音传来。
前面两人唰唰的转过头来,却见无忧摸着肚子,朝他们傻笑,“中午没吃饭,饿,饿了,我一饿,肚,肚子就这样叫”,说着,怀里的小家伙及其配合的又“喵”了一声。
“唉,习惯习惯就好了,以后这样的日子不会少”,那位习惯大哥又道。
“哈?”无忧不敢置信,这也忒黑了吧,不给工钱,不让回家,居然还不让吃饱,哪有这样的,真是黑心老板!
好在,现在已将近傍晚,无忧只拉了一趟车,就结束了工作。
趁着他们不注意,无忧悄悄躲在了仓库的角落,待到他们全都离开,无忧才出来。
“你也出来透透气吧”,无忧小声道。她将小家伙放在手臂上,点燃了蜡烛,然后四处瞧了瞧。
白天注意到,这里只是木材初步加工的场所,旁边的房间应该是进一步加工的地方。
或许是流水线呢,无忧回忆起,进来时,走道旁边几乎没怎么留门,或许在另一侧有单独的出口也说不准。
这山是有瀑布的,那么也必然有河流,若是造船,最终定要通过河道运输。
无忧趴在门边,里面没有声音,门被从另一边锁上了,怕发出太大声音,无忧不敢踹门,只能找来锯子,慢慢将门锯开。
过了许久,门终于开了,看着自己的双手,无忧心痛,磨出了好多水泡,最近都没怎么干活,皮都养懒了。
无忧极为沉重的看着自己的左手,泡了水,再加上起了泡,这手看样子是真的好不了了,对此,无忧却也无能为力。
她将小虎放回怀里,推开门,四处打量着,里面的木料都是更为规整的,看来自己的猜想还是蛮有道理的。
又走过了几间仓库,此时无忧的手已经快要废了。
对面隐隐传来了说话声,她将蜡烛熄灭,放轻脚步,顺着光亮,凑了过去,从墙缝里,果然看到了正在修建的船只骨架。
有几个身影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无忧换了个方向。
是他们!无忧眼里流露出一丝惊喜。
司辰和刘廷方正往船只上泼洒着什么,无忧想要出声,却又回想起了丁毅的话,便又将想说的话全都咽了回去。
第八十五章 目的
墙那边又传来了一道声音,“那边也准备好了,撤吧?”,无忧摸了摸头,声音似是在哪听过,却又想不起来了。
“好,准备”,司辰道。
“糟了,门被锁上了”,刘廷方一惊。
“呵呵,来了就想走?可没那么容易”,上方长廊站着的是一个黑衣人,“既然你们费尽心思想要来到这里,那我就大方的把这地方留给你们,做你们的安魂之处吧”,沙哑的声音,无忧自然记得。他果真在这!
“放箭”,黑衣人挥手。火箭如雨,倾数射下,船只瞬间被火海包围。
几人闪躲避让,将箭挡开。
见状,无忧立即从旁边抄起斧头,就要砸门。
大爷的,门居然没锁,手中的斧头直接被丢到了司辰脚前。
司辰:“……”
趁司辰迟疑之际,无忧撒腿就跑。
看见了旁边的门洞,几人一同撤了进去。
无忧边跑,边思索对策,不能一直往里跑,那边是死路。
看到了上方的回廊,无忧便踩着木头向上跃起,这边是有洞口的。
见司辰他们跟过来,无忧吹了声口哨,便又悄然离去。
见状,他们也跟着跃上回廊,只是却被黑衣人拦住了去路。
“你们几个去追”,黑衣人吩咐身侧的几人。
“别让他们活着离开”,黑衣人淡淡道,顺势又打开了一个小瓶,顿有无数的飞虫飞向司辰等人。
见状,司辰将丁毅给的喷雾拿出,朝空气喷了几下。毒虫果真不敢上前。
对方人数众多,且武功也不赖,司辰心里渐渐有了个猜想。
“雕虫小技”,沙哑的笑声再度传来。
“铃~”一阵铃声响起,原本被驱散的毒虫就又折了回来,一拥而上。
瞬时,林墨谦掏出一个纸包,将粉末撒向了空中。沾到粉末的毒虫瞬间就掉到了地上,不再动弹。
尽管敌人人数众多,武功也不错,但他们几个的实力也不容小觑,毕竟也都是刀光血雨中走出来的。
火势蔓延,敌人不住地逼近,毒虫也在一拨一拨的靠近,继续拖下去并没有什么益处。
“跟我来”,丁毅出声,几人便跟着丁毅往仓库方向撤去,那边有瀑布,丁毅自然记得来时的路。
“你们先回去”,司辰喊道,然后从地上捡起了一个什么,就朝眼前的这个洞里跑去。
不知他为何单独离去,但是为了大局,丁毅也只能先带着他们几个离开。
身后有追兵,无忧在洞里狂奔,想起自己的包裹还留在了那边,她只能转换方向接着跑,好在这边的洞穴里面灯火通明,倒不用担心撞到了头。
两顿没吃饭了,无忧的腿有点软,瞥到了后方的黑衣人,无忧明白,还是得速战速决。
她从墙上抄起一根火把,同几人打斗了起来。眼前的人确实挺难对付的,加之自己此刻处于劣势,无忧只得借助巧计同他们打拼。
打斗了一会儿,无忧寻到破绽,而后手中的火把扫了过去,虚晃他们一下,她趁机夺过正对面这一黑衣人手中的剑,而后一脚将其踹开。
一剑封喉,鲜血四溅。
不再停留,她继续往前跑,终于找到了出口。
不远处有隐隐的火光,那应该是门厅了,无忧朝那个方向跑去,由于夜色的阻碍,她的衣服尽被松枝刮破。
根据门厅洞口的位置,无忧找到了自己存放包裹的地方,挖出了东西,然后便沿着这条山洞向里走去。他们都在一起,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着地上的尸体,又瞧了眼掌心的银色手链,司辰知道,刚刚那个人是吴优。只是,既然来了,为何又单独跑开?
司辰沿着山洞往前走,洞口之外,夜色朦胧,眼前尽是浓密的树木,放眼望去,根本无从找寻那个少年。
身后传来了密集脚步声,司辰瞬时握紧了手中的剑。
眼前的这些人,若是自己没猜错,必定来自中洲。这么说来,南风国背后的势力其实就在中洲,司辰扭转剑锋,同他们厮杀。
黑袍人站在不远处,眼里闪过一丝暗芒。凤凌本就体弱,再杀了凤家的少主,凤家就算是完了,那么中洲就算是乱了……
眼前的这些人,都是死士,实力不容小觑。魔头落单,本就处于劣势,思及此,黑衣人又拿出了他的银针。
他笑了笑,自那晚之后,自己又找人试了一下,还是极为有效的,中此针,不消片刻,人就没了呼吸。
至于那个讨厌的家伙,或许真是体质好,能撑的时间久一些吧,不过但到了现在,总归是死透了吧。
暼见黑衣人投射了银针,司辰顺势转身,躲了过去。
眼前这些人,若只是光明正大的打斗,自己未必打不过他们。奈何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司辰正准备跑路。
“撤~”,为首那人忽然喊道,因为身后传来了脚步声和呼喊声,正是刘廷方他们。见势不妙,只好先行撤退,到嘴的鸭子飞了,可恶!
“嘿,有能耐你别跑啊,来跟爷爷我单挑啊”,刘廷方嘚瑟道,单凭实力,那群人绝对是比不过自己这方的人。
几人朝洞口门厅走去,洞口已被大火挡住了。
有惨叫声从里面传来,几人立即上前想办法将门毁坏,将困在里面的人放了出来。
都是这里的苦力,林墨谦和苏起是最为熟悉的,他们提前来到这,查探到了这山中的据点,混入了他们中间。至于司辰他们则在外接应,等待消息,然后想办法将燃料运进了山中。
想将燃料顺利运到山上并不容易。山口都有人把守,并以山中有猛兽出没的缘由禁止百姓上山,因而这项秘密的造船工程才得以顺利进行。
他们之所以会找到这里,其疑点在于南烨开通运河。千窟山的瀑布处在山的西南侧,虽然其水并不流向靖安,但是按路程,千窟山距离靖安要比南沧江近得多,南烨舍本逐末,耗时耗力开通南沧江到靖安的运河,却还不止,他又挖掘河道连通了千窟山和靖安,其中缘由值得细究。
南烨私下在这里造船,必然有所图谋,他兴修水利,怕也只是为了开通航道吧。
他是要图谋中洲吗?
倒也不是没可能,不然中洲的人为何会参与。只是不知那幕后之人的身份和目的到底为何。
“你们以前同那黑衣人交过手吗?”司辰询问。
“虽说没见过此人,但近些年来,家族各分部确实也多次受到神秘组织的侵袭”,苏起回忆道,“尽管并没有太大的损失,但始终没能查出是何人有那么大的胆子前来挑衅。”
“看来是有人妄图搅乱中洲”,司辰目视前方,“若是这样,只怕其他三国怕也都不太平”。
第八十六章 挫败感
“咕~”
“喵~”
没走多久,无忧便无力的哀叹了一声,饿~
她只能先给小家伙喂些蜂蜜水,只是,这水也喝光了,无忧欲哭无泪。
“喵~”小家伙声音软绵绵的,很是委屈。
唉,大半夜的去哪里给你弄吃的哩!
原路返回,明天一早还不一定回不回得去,估计半路,自己就饿趴下了。无忧只好折回,出了洞,便顺着山路往下走,看着洞里的火光,无忧长呼一口气,还好没把山给点喽,否则可真就是罪孽深重!
山路像是修筑过的,宽敞且不难走。旁边的山上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嚎叫,搞得无忧一路担惊受怕的,好在并没有野兽到这边来。
走了将近两个时辰,才走出了大山,无忧表示脚疼。想念小红的第十天。
又走了许久,无忧终于来到了一个小村庄,此时还是凌晨,怀中的小家伙睡得倒是极安稳。
村子里,看着面前拦住自己并且发出呜咽的三只大狗,无忧咽了口口水。
“咳,淡、淡定啊”,无忧小心翼翼的挪着步子。
她动一步,大狗就跟着动一步,并做出要上前的动作,还时不时地发出一声低吠。
无忧表示脑壳疼,就打算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看谁能耗过谁!
叫得更凶了,看着那一张张血盆大口,无忧吓得直接蹿上了旁边的一棵树。
“略略~”无忧挑衅的扮了个鬼脸
无忧的挑衅刺激到了大狗,于是大狗奋力的向上跳跃,可是却触碰不到,无忧松了一口气。
看着他们狂躁的模样,无忧瞬间又把嘴闭上了,接着蹭蹭往上爬。
只是,怀里的小家伙被挤得不舒服了,便慢慢的探出了头,想要往外爬。
“小祖宗,你乖点,掉下去可不是好玩儿的”。
“喊谁小祖宗呢?”一道戏谑的声音传来。
“怎么又是你!”熟悉的声音,不用看,无忧也知道那人是谁,“你到底想做什么?”无忧警惕道。
“怎么是你,你怎么还没死!”见树上挂着的人是无忧,黑衣人顿时有种想要吐血的冲动,“你是属蟑螂的吗?”
无忧挑眉,“我准备活到九十九呢,你就别瞎替我操心了”。
“你不下来?”
无忧欲要下去,却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大狗,无忧蹙眉,“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啧,连狗你都护着,不记得它们刚刚想咬你了?”黑衣人嘲讽道:“你可真是心善!”
“你管得着吗?”
“放心,没死”,黑衣人撇了撇嘴,“你何时见过我杀人了?可不要冤枉我。”
“我想我应该是见过你杀人的”,无忧挑眉,她是指来靖安那日上午,在野外遇到的杀手。
“啧,没意思”。
无忧跳了下来,“你到底想做什么?”
“不想干什么,就是对你比较感兴趣。”
“噫~”,见苍老如树皮的手朝自己伸来,无忧蹙眉,侧身避了过去,“去去去,干什么呢!”
“香港脚是什么东西?”黑衣人皱着眉头,问道。
“啊?”无忧愣了一下,继而笑出了猪叫声:“原来那晚你也在呀,那毒娘子是你的人喽?”
“嗯,是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对你们的事儿没太大兴趣”,无忧继续道:“香港脚,它呀是一种很厉害的脚气,得了香港脚,一个传染俩,问我怎么办?我也不知道。这脚啊,他就特别的痒,挠破了皮都无济于事”,关于香港脚,无忧确实言过其实了,想来是能唬住他了吧。
“嗯”,黑衣人点了点头。
“我的这脚气吧,它还特别厉害,治了那么多年都没治好,这不,司辰,我们才认识几天,他也染上了,你看吓人不!”
“嗯”,是挺吓人的。
“你要看看不?”说罢,无忧就要拖鞋,“你说这司辰他也真够倒霉的,我就没注意踩了他一脚,他就,嘿嘿~”
“算了,算了”,黑衣人挥挥手满是嫌弃。
“那您老要是没有问题,我就不陪您闲聊了哈!”无忧笑道。
说罢,无忧转身朝村子里走去,“不过,谢谢喽!”无忧指的是地上躺着的狗子。
他本欲将无忧拦下,却又没说出口。
呵,看着少年远去的背影,黑衣人嘴角上扬。
无忧绕着村子走了一会儿,在一户人家门前听到了“咩咩”的叫声。
只是大半夜的也不好敲门,好在怀里的小家伙又睡着了,这就是传说中的饿着饿着就习惯了吧。
无忧在院门前席地而坐,干脆就等着吧,估计今天上午也回不了靖安,旷半天是旷,旷一天也是旷,无忧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哎,小伙子,醒醒”,无忧是在一阵呼唤声中醒来的,映入眼帘的是一位中年妇女。
无忧急忙起身:“大姨,您好。”
“哎哎,小伙子,外面凉,困了的话,来屋里睡”。
“嘿嘿,不了”,无忧不好意思道,“对了,您家有羊奶吗?”
“羊奶?正好,家里的母羊下了崽,有奶水的,不过你要羊奶做什么?”
无忧将小家伙从怀里掏了出来,“他饿了好多天了。”
“唉哟,这是大猫?那么大的猫还喝奶?”
“嗐,孩儿他娘,这是老虎的崽子”,一位中年大叔凑了过来。
“啊?老虎?俺看着怎么像猫呢?”说着,这位大姨还把小虎抱了起来摸了摸。
“你们不怕?”无忧好奇。
“我们又不上山,这老虎也不下山咬人,有啥好怕的”,大叔笑道,还顺便摸了一把小虎的屁股,“哈哈,这都说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我今儿个还算是破了这个例了哩”。
无忧笑着将小虎接了过来,这不住想要往自己怀里钻的小模样,似是在害羞呢。
小幸饱餐一顿,无忧也连带着蹭了一顿早饭。一人一虎,吃饱喝足后,便又踏上归途。
路上搭了一辆牛车,无忧得以在傍晚到达靖安。
道谢后,无忧匆匆向易安堂赶去。
看着无忧灰扑扑的样子,易大夫微微有些失望,做任何事情都忌讳三天打鱼两三晒网,尽管吴优有自己的理由,但显然在他心中,学习医术并不是最重要的。
“你回去吧”,易大夫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太年轻、太浮躁,再去多经历一些事情,把性子磨一磨吧”。
无忧垂头,感到挫败。但是易大夫的话也有道理,对待医术,自己虽是喜欢,但对其似乎并不是多么上心,学得好了,自然是锦上添花,学得不好~
可是自己对待医术当真没有那么上心吗?
无忧叹了口气:“多谢老师教诲,只是学生让您失望了”。
第八十七章 夜游
“你回来了?”
无忧抬头,见司辰正靠在自己的房门前,心里本该高兴地,却愣是高兴不起来。
“嗯”,无忧点了点头。
“手上的伤好了吗?”
无忧搓了搓手指,淡淡道:“好了”。
瞥见了无忧的神色,司辰上前,掰开她的手掌,原先的伤口似是泡了水,显得肿胀发白,除此之外,手上又新增了好些水泡,总而言之,手上的伤更严重了。
司辰点了点头,笑道:“这就是你说的好了?”说罢,他拉起无忧,就往回走。
“你做什么?”无忧用力甩开他的手。
司辰微愣,看着无忧炸毛的样子,心中怒火油然而生,他忍住了怒火,想说什么又没说,头也不转就离开了。
看着司辰远去的背影,无忧顿觉有些无力。她慢慢蹲了下来,抱住脑袋。
心里乱的很,原本打算就像从前一样好好相处,可是当真正见了面,却发现根本不知该如何自处。
怀里的小家伙被挤得有些难受,探出了头。
无忧起身,看着虎头虎脑的小家伙,心情稍微好点。
入夜,无忧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便要出门透透气。走廊转角,她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这么晚了,他要去哪?
刚上前两步,无忧又停下了,还是,算了吧
注意到了身后的动静,司辰回头,两道视线交汇,无忧有些不自然,便挪开了视线:“好巧啊”,无忧笑着。
“是啊,好巧”,司辰淡淡道。
“呃,我先回~”
无忧话没说完,便被司辰打断了:“一起到外面走走吧!”
“还是明天再~”,目光太过灼热,无忧欲要拒绝。
司辰却直接折回拉住无忧就往外走。
“你放开我”,无忧微怒。
“你是想把别人都给吵醒”,注意到自己的语气有些重,司辰又放缓语气,“陪我走走吧,好吗?”
语气有一丝颤抖,无忧沉默,便任由他拉着。
“上过药了吗?”
“嗯”。
“手还疼吗?”
“不疼。”
“我知道那是你”,司辰顿了顿,继续道:“为什么要一个人离开?”
无忧低头,踢着石子,沉默不语。
“为什么不高兴?”
无忧摇摇头,什么也没说。
气氛凝滞。
“你回去吧?”司辰忽然驻足,松开了无忧的手腕,淡淡道。
无忧跟着停下了脚步,抬头看着他的侧脸,面具虽然遮住了脸,但无忧知道他生气了。
“你,为什么生气?”无忧忽然开口,自己还是不死心,心里总是存留着一丝希望。
“我~”,司辰被问住了,是啊,自己为什么生气。
这下是司辰沉默无言。
没有等到回复,无忧垂眸道:“去吃宵夜吧”。
“好”,迟钝了半拍,司辰轻声道,看着眼前的少年,司辰眼眸晦暗不明。
此时,夜市还有很多人。
沉默的两人穿行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与周围的热闹繁华显得格格不入,一如在临阳府那日。
“吃煎饼果子吗?”司辰驻足,看着对面的煎饼摊子,有些出神。
“嗯?”无忧抬头。
两人静静的看着生意火爆的摊位。那日也是如此,一样的情景,可是心态却完全不同了。
“要的”,无忧出声:“我要青菜、豆皮和火腿,香菜要的,辣椒少放些”。
“好”,听到少年的话,司辰有些猝不及防,继而眼里洋溢着温柔,“在这等我。”
“嗯”。
待司辰买好煎饼,回过头,却见少年双手各捧着半个西瓜,正微笑的看着自己,眼睛仍似从前那般明亮。
两人找了地方,坐了下来。背对背,一如从前。
“想不想夜游信南王府?”司辰笑道。
“好啊”,无忧挑眉。
其实两人都不饿。
他们吃的不是煎饼果子,是情怀。
将煎饼和西瓜解决完毕,无忧便跟着司辰轻车熟路的摸进了信南王的书房。
“不会被发现吗?”无忧悄悄道。
“他去了国都,留下的人不多”,司辰解释道。
“会不会有埋伏啊?怎么感觉一路都莫名的顺利”,无忧狐疑。
“我之前来过的”,司辰轻咳道。
发觉司辰语气有丝羞赧,无忧在心里偷着乐。
两人找到了墙上密门的开关,便顺着通道一直往里走。
“哇”,沿路那么多的夜明珠,无忧惊得眼珠子都快掉了下来,“一条走廊就搞得那么豪华,厉害”。
“呶,送给你”,司辰从旁边的珊瑚树上取下一颗珠子,递给无忧。
无忧扶额,这厮好不要脸啊,借花献佛,不过我喜欢。“谢谢”,无忧开心的接了过来,继续向前走着。
“呶,这个送~”无忧暼见一颗夜明珠,总感觉这颗要亮些,也更漂亮些,也欲取下,送给司辰,结果却愣是拿不下来。
无忧有些疑惑,司辰上前轻轻转动珠子,果然,珊瑚树后的浮雕墙向内凹陷,露出一条甬道。两人对视一眼,便进入了通道。原本黑乎乎的甬道,却在两人踏入的那一瞬间亮了起来。
这是什么原理?看着两旁的这些灯,无忧倒是稀奇得很,不过她也不敢轻举妄动,万一触碰到什么机关就不好了。
两人小心翼翼的往里行走,大概十来米的距离,是一扇雕花石门,不过这门却怎么也打不开,附近也没有发现什么机关。
“这是什么”,无忧盯着门上一小块凹陷的地方瞅了半天。
司辰凑了过来,这花纹~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金质盘龙扳指,司辰摩挲着手中的这枚扳指,若有所思。
他将扳指放了上去,轻轻转动,果然旁边传来了咔嚓的机关运作声。
无忧后退一步,果真,墙面缓慢移向一侧。
“藏得那么严实,里面估计都是信南王压箱底的宝物吧”,看着缓缓移开的石门,无忧用胳膊肘戳了司辰一下。
“有可能哦”,司辰挑眉。
这门并不精妙,精妙之处在于这门上的锁和钥匙。这叫子母锁,是由特殊工艺打造,与之一同问世的只有一把配套的钥匙,也就只有这一把钥匙才可将锁打开,即使是用相同的材质仿造出来一模一样的钥匙,也是无济于事。
司辰记得从前听祖父提起过,也见祖父使用过。但这钥匙和锁芯千变万化,因此,自己才没想到这扳指竟也是一枚钥匙。
司辰垂眸,有资格使用龙纹的,在当时恐怕就只有祖父和父亲了吧。这扳指是父亲的,南烨又是从何得到的锁?他在里面藏了些什么?司辰眼中闪过一丝暗芒。
第八十八章 地下小院
“也没什么宝物嘛”,里面并不像无忧想象的那样金碧辉煌,反而同无忧想象中的大相径庭,看这布置倒像是个院子,只是这院子建在地底下,着实有些奇怪了,细细想来,还怪瘆人的。
无忧抖了抖胳膊,感觉鸡皮疙瘩都要掉落一地了。
她抬头看着上方,确实是在地底,一颗巨大的夜明珠作光源,只不过这景象有些熟悉。
隐隐能感觉到微风的吹拂,想来空气是流通的。
“在地底建宅子,他口味好奇特啊”,无忧抬头看着司辰,很是不解。
司辰表示并不清楚。
“畜生!你不用再白费心思了,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一道苍老的声音从影壁后方传来,紧接着又是一阵咳嗽声。
“你悠着点儿,还理他做什么?当心身体”,又传来一道声音,听着像是一位老奶奶。
两人大眼瞪小眼,被骂了?感觉莫名背了一口锅呢!
里面住的是谁?
绕过影壁,院中摇椅上坐着一位老人,头发花白,面容苍老,仿佛有七八十岁的样子,在他身后是一位老妇人,正帮他按揉筋骨,两人面色苍白,透露出了病态。
见到两个陌生人,两人俱是不解,还有谁会来这呢?他会让谁来这?
“嗨,爷爷奶奶好”,无忧率先打破尴尬的气氛。
“你们是谁?怎么会到这儿来?”老爷子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两个人,小姑娘倒是蛮活泼的,只是声音有点粗犷,至于身边的这位,面具真是丑死了!
“哈,我们~呃~”无忧摸摸头,不知该如何解释,夜游,游到人家地底?
“中洲监察使”,司辰淡淡道。
无忧抬头,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说出自己的来历。
“原来如此”,老爷子叹了口气,“不知少侠是哪家的?”
“中~”刚想自报家门,司辰就想到了吴优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他有些作难。
无忧见状,笑道:“我去那边溜达溜达,你们聊”。其实心里隐隐有丝失落的,他们应该都是知道司辰的身份的,唯独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想要知道其实也不难,但自己并不想勉强他。
现在两个人之间到底算什么呢?无忧叹了口气。
不过魏无忧,卑微至此,其实都是你自找的啊,自己想要装傻充楞,又怪得了谁呢!
“小姑娘,陪我聊聊天吧,都好多年没见过外人了”,老妇人笑着将无忧带到后面的花园。
见此景象,无忧下巴都要惊掉了,这地底可真是什么都有啊,和地上简直没什么区别。
不过,“您看得出我是女孩?”无忧很是吃惊。
“你装扮的是比较像了,但奈何逃不过我们的法眼,跟我打过交道的女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啊?那他会不会看出来?”无忧很是纠结。
“他不知道你是姑娘?”
“我没告诉他”,无忧摇摇头。
“那你先在这边玩会儿,我去跟老头子通个气儿,别让他说漏嘴了”,说着,老奶奶便笑着离开了。
看着老奶奶离去的背影,无忧嘴角抽抽,这可真是健步如飞啊!
老婆婆来到老爷子身边,在他耳边低语,老爷子看着司辰,理了理胡子,嘴角扬着一丝笑意。
确定无忧不在,司辰开口:“中洲凤家”。
“哦,凤家啊”,老爷子愣了一下,立马站了起来:“什么?凤家?”
司辰有些莫名其妙,听到凤家,反映至于那么大吗?
老爷子连同老奶奶都拿起了茶杯,喝了口茶,压压惊。
老爷子走到司辰旁边,围着他细细打量:“你真是凤家的?”
“那个魔教,凤家?”老奶奶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很是激动。
司辰嘴角抽抽,自家名声果真是臭名远扬啊!
司辰硬着头皮应了一声。
“你可知凤卿如?”老爷子语气有丝颤抖。
“凤家前任少主,怎么了?”司辰不解。
“那…那你可知南晟此人?”老爷子努力使自己保持镇定。
“你是谁?”司辰警觉了起来。
“我,我叫南渊”,老人颤抖道。
“南渊?南风国前任国主?”司辰微愣,心里有丝怒火,早就听说,爷爷被逼退位后就病故了,连带奶奶也是在宫变之时惨遭毒杀,眼前这人说自己是南渊,到底有何目的。
“你说你是南渊,可有什么证据?”司辰忍住了怒火。
“当年,南睿宣称我和阿细尽都病逝,其实不然。阿细本就要被毒害了,却被南烨救了下来,而我被逼退位后,本该病逝,也被南烨偷运出宫,将我医好,我们本以为是逃出生天,结果南烨这个臭小子却转身把我们囚禁在这,我们在这儿一待就是那么多年,从不曾见过天日,只有那么一颗珠子,做光源”,老人无奈地看着上方的夜明珠,眼睛微湿。
司辰微愣,不知他们说的是真是假,但是看他们的样子显然是常年不见阳光,“我怎么知道你们说的是真是假?”司辰努力保持平静,尽管自己真的愿意去相信他们还活着。
“你等等”,老奶奶忽然道,然后急匆匆的就跑进了屋子里,片刻后,她拿着一个盒子匆匆地跑了出来。
盒子打开,里面躺着的是一只镂空的玉镯。
司辰微怔,从前母亲手上一直戴着一枚玉镯,回想起来,和眼前这一只竟有九分相似。自己曾经问过母亲,为什么对那个玉镯如此爱不释手,她说那是奶奶给的,表明了奶奶对她的认可,自己当时并不懂,只是知道母亲确实很爱惜那个镯子,别的首饰都换了好几拨,唯独那只玉镯,她一直都戴着。
“这是?”司辰开口。
“当年宫变,凤家姑娘欲要带我出宫”,老奶奶笑着,“我拒绝了,我想着怎么也得陪着老头子一起面对啊。本来是不太喜欢那姑娘的,但当时看到了那姑娘的决心,我也就认可了她做我的儿媳,便将手上的一只镯子送给了她,让她去救我们晟儿”,说着,老人家忍不住流下了泪水。
司辰垂眸,这些都是母亲讲过的,自己年纪小,经常央着母亲讲述她们过去的故事,有些片段已重复听过好多遍,早就刻在了自己的心间。
“你们为何对我说这些?”司辰鼻子酸酸的,“你们想知道什么?”
“那两个孩子现在还好吗?”老爷子哽咽道。
“他们都说那孩子葬身火海了,可是我不愿意信”,老奶奶掩面哭泣,“他肯定还活着”。
司辰心里暖暖的,原来还是有人在乎父亲的呀。
第八十九章 认亲
“他们应该没事儿”,司辰垂眸,“不过他们失踪了”。
老奶奶听说他们没事本来是很高兴,结果司辰又来了一句“他们失踪了”,陈细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
“阿细,你悠着点儿”,见陈细脸涨的通红,南渊立即扶她坐下,给她顺了顺气,过了好一会儿,陈细才平静下来。
“说他们失踪是怎么回事儿?”南渊看着司辰。
“十几年前被仇家打伤,然后就不知所踪了”,司辰如实道。
这下倒好,两位老人一同喘了起来,司辰急忙给两人顺气儿,“别担心,他们应该是没事儿的,没有消息就是最大的好消息。”
“不是,万一,万一两人在哪个山沟沟里,孤立无援的,就那样离开了,可怎么办?”陈细啜泣。
听到这话,司辰也好想哭,好不容易才把这个想法从脑海中踢出,所以这些年,自己一直拼命的寻找,他相信父母就在某个角落好好的活着,这样或许能够麻痹自己,减少内心的悲伤。
虽然自己一直都表现的很坚强,可自己的内心其实也是脆弱的,也渴求父母的陪伴和照顾。尽管有祖父在身边,但总归是不太不一样的。
“诶,诶,孩子,你怎么了?”见司辰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悲伤,两位老人一副摸不着头脑的样子,其实那么多年过去了,对外面的情况,他们也是一概不知,也或许在此之前他们早就已经认命了吧,活着也好,死了也罢,一切都是天意。
沉默了片刻,司辰缓缓将面具摘下,定定的看着二老。
“哎呀天爷啊,老头子,我是不是眼花了?”陈细大惊,掐了南渊一把。
“嘶~”,南渊吃痛,这老婆子怎么手劲儿越来越大了,以前柔柔弱弱的多好啊。“我想你没眼花”,南渊没好气道。
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一同上前对司辰的脸又是一番抚摸蹂躏。
司辰:“……”
“咳”,司辰正色道,“南晟是我爹”。
“那不然哩”,两位老人异口同声,眼里虽泛有泪光,却又俱是欢喜,对着司辰又抱又摸地,司辰脸颊微红,其实心里也是欢喜的很呢。
“奶奶,爷爷”,此刻的司辰真的很像个孩子。
“哎”,二老异口同声,“真是好孩子。”
“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陈细心疼道,“今年多大了?”
“司辰今年二十有二”。
“真是个好孩子”,说着二老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你们别哭了,孙子来看你们,还不该高兴高兴吗”,司辰虽在笑着,其实眼睛也是酸得很。
“嗯,高兴,高兴”,说着,陈细便擦去了眼泪,“饿了吧,奶奶给你做好吃的,我的厨艺还是很不错的,你爷爷可是喜欢得紧呢。”
“那我可有口福了”,司辰笑道,尽管一点也不饿。
看着忙碌的两个老人,司辰心里很不是滋味,也有怒火想要喷薄而出,谁能想到曾经身份尊贵的两个老人就在这不见天日的简陋的院子里生活了三十年!
呵,南睿、南烨,司辰眼里流露出一丝狠厉的目光。
陈细给司辰煮了手擀面,这里空间有限,他们只能种植一些蔬菜,至于粮食和木柴,南烨则会每个月给他们送过来一些。
养尊处优的两个人,刚开始在这里也受了很多苦,再后来也就慢慢习惯了。
生活在这里,日子虽比较清苦,但却没有了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尽管南烨时不时会来骚扰他们,但他总归也不会太过放肆。
“好吃吗?”陈细看着司辰狼吞虎咽的样子,满是心疼,“慢点吃,不够还有。”
“嗯,好吃”,司辰夹起面条,大口吃了起来,眼角有泪水滑落,那是高兴,原本以为已经去世的两位老人,仍旧活在这世界的一个角落,那父母是不是也有可能在某一个角落生活着,尽管自己现在并没有找到他们,但总归有一天会团聚的,对吧。
“他为什么要把你们关在这里?”司辰不解。
“算是报复吧”,南渊淡淡道,“南烨的母妃曾经妄图谋害你父亲和奶奶,后被我打入冷宫,接着就在冷宫自尽了。那时南烨还小,我便将他带到阿细这里让她好好教养,他也算是与你父亲一同长大的”,南烨叹了口气:“许是受到了挑唆,他便认为是你奶奶陷害的他母妃”。
“南烨这孩子,心眼很深,有心事他不表现出来,从来都是藏在心底,因此怨恨越积越深,也就到达了现在这样的地步”,南渊无奈地笑道。
“那南睿呢?父亲说他们从前关系也很好,他为什么做出那种事来?”
“永远也不要小瞧权势的力量”,南渊看着司辰淡淡道,“在他心里,最重要的并不是所谓的亲情和兄弟情谊,充斥他头脑的其实一直都只是权力啊!”
司辰垂眸,权力。
“对了,刚刚我们进来时,您是想要骂谁的?”司辰好奇。
“南烨啊”,南渊看着前方,有些出神:“最近几年,南烨总是时不时地来这骚扰我们,他想找一颗珠子,嗯,也算不上是珠子,充其量只是一块碎片吧”。
“那是什么碎片?”司辰不解。
“说实话,我也没见过,只是有书记载过此事,我曾经看过,就了解了一下”,南渊细细道。
“中洲和四国的诞生你知道吗?”南渊看着司辰。
“嗯,在《杂史》上了解到一些”,司辰如实道。
“哦,那本书,我以前也看过,不过我说的是另一本书,书名记不清了,上面也只是简单的提到了一些”,南渊喝了口茶,继续道:“说是,伴随陨石落下的还有一颗珠子,这颗珠子蕴含神奇的力量,当年中洲先祖取得成功是有依靠这珠子的。”
司辰挑眉,和自己看过的是有些不同,不过其实也都是没有根据的记载罢了,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又有谁知道呢。
“由于这颗珠子有神力作怪,他们就将珠子封存了起来,后来不知是谁将珠子偷走,又有人说珠子碎了,流落到了四国”,南渊耸了耸肩,“说是南风国皇宫就有一块,可我从未见到过啊?”
“估计也都是无稽之谈”,司辰道。
“谁说不是呢,可偏就有人傻不拉几、信以为真”,南渊指的自然是南烨。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向您打听碎片的?”
“也没几年吧,最近两三年?”南渊摇了摇头,“这里没法计时,我也记不清了,不过应该没有太久”。
司辰按了按眉心,或许有人在暗中指使南烨也说不准,是那黑衣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