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六十章 犯罪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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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是不是得马上开始重点保护宋薇才行？是不是医院也不安全了？”吴队长十分紧张，他看到宋薇刚刚那个样子已经很难受了，绝对不能再让那个年轻的女孩遭罪了。￠￡
在吴队长看来，做警察，是为了为民除害的。而不是被这样欺侮的！
“那也得她让你保护才行。”其实慕森现在比吴队长还要担忧。他担忧的是宋薇的心理状况。如此高傲自信的宋薇，在被罪犯侵犯之后，不知道心理会不会扭曲。有很多人，都是在巨大的刺激过后性情大变。尤其是警察或者军人这一行，得了应激性心理障碍，这辈子基本上就告别他们所热爱的职业了。像宋薇这种情况，慕森觉得她应该退居二线，对人对己都有好处。
吴队长现在也不敢说太相信宋薇的心理素质过硬了，因为如果她的心理素质真的够好，那现在这种事情就不会发生。
这时候，莫子棽蹲在不远处说：“还是先搜查一下现场有没有罪犯的体液或者其它遗留物吧，难得找到了一个他刚刚才离开的地方，现在找出线索比什么都重要。至于那个女警察，最安全的时候，就是罪犯被捕的时候。”
“遗留物？这个破地方，他除了把宋薇留下了，还能留下什么？”吴队长踢了一脚那个破旧肮脏的床垫子。
慕森说：“他把宋薇留下，证明他对自己作案的过程有十足的把握。他对再次抓住宋薇也有十足的把握。这种自信，可以推测出罪犯的心理素质和自身条件。还有，这里捆绑所用的一切道具，都不可能是他临时带来的。甚至这个床垫也应该是他之前为了犯罪而准备好的。这些东西，都对侦察罪犯有着一定的作用。”
“那……那莫法医说的体液又是什么意思？”吴队长的话，没有完全说明白。要找罪犯的体液，也应该在宋薇的身体上找才对。在这里能找到什么东西？
可莫子棽这时候却一边绕着床垫附近两米的地方徘徊，一边优雅从容的为吴队长缓缓开口解释道：“人的心理活动是一个完整的协调过程，各个心理因素之间相互影响，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行为习惯的生理基础是动力定型，具有相对的稳定性。这就让我们能够从遗留痕迹中找到罪犯的犯罪手段，动作，习惯性规律。
罪犯的行为习惯主要表现在作案时间，客体，出入口选择，常用的工具等等。我们现在这名强/奸犯，作案手法就很稳定，现场反映出的特点也都相同，就连他在现场的各种伪装都很相似。
还有，我在入口处发现了唾液，应该是罪犯留下的。一个罪犯，敢在现场留下人体排泄物，这一般说明了他的沉着冷静和大胆。但是按照人体学来分析的话，人体内分泌腺所分泌的内分泌物或激素，对于体内的激素具有特定的调节作用。它们的活动是由中枢神经系统调节的，中枢神经系统又作用于内分泌腺，通过激素影响各个器官的活动。在激烈紧张的情绪中，呼吸会加速加深，心跳加速加强，血压升高，血糖增加，以及消化和其他腺体也会发生一系列的反应。
当罪犯作案的时候，强烈的外部刺激会使其紧张，恐惧，也许是极度的兴奋，因此中枢神经系统也就处于非正常状态了。
所以，在这个时候，他们会有咽口水，吐唾沫，大汗淋漓，甚至是忽然有强烈便意的感觉。当然，在这一点上，我们也能看出罪犯的控制能力。但凡有一点控制能力，罪犯都不可能会大小便失禁或者在现场留下大小便的。显然，这名强/奸犯他并不对犯罪行为感到恐惧，相反，他很兴奋。”
“是啊。”慕森接道：“他在这里做的一切事情都井然有序，事先的安排更是精心仔细。另外，他利用了宋薇司汤达综合症的问题对她下手，明显是个善于动脑的人。因此也能得知，他受过高等教育，有不低的文化水平。不然也没办法弄清楚什么叫做司汤达综合症，也不可能会选择在艺术馆对宋薇下手。在他抓住宋薇之前，一定已经和她有过交流了。能让一个刑警没有任何防备心理，并且坚定不移的相信他就是那个虚假被害人，这是有一定伪装技巧和表演天分的。”
“……所，所以呢？”吴队长听了莫子棽和慕森的高谈阔论，已经有些晕头转向了。
“所以……我大概已经知道了罪犯的犯罪手段和习惯，并且猜测出了他下一步要做什么。”慕森说。
吴队长一听这话兴奋了，连忙问道：“来来，快告诉我！我得亲手抓住那个畜生！”
慕森摇摇头：“不，我不能告诉你。”
“什么？！”吴队长大吃一惊。
慕森看着那个床垫说：“那上面的汗渍都还没干，他一定是在我们到来之前不久离开的。按理说，他刚刚侵犯完宋薇，不会那么快离开才对。因为他的羞辱和折磨还没有完全结束。那么，他为什么会离开呢？”
“啊……为什么啊？”吴队长看着慕森，感觉自己的智商越发的下降。
慕森扫了一眼在场的二十几名警察，轻声说了句：“因为有人给他报了信。”
“有内鬼？！”吴队长瞪大了眼睛，挨个审视了一遍现场正忙忙碌碌的刑警们。
可慕森这时却很不耐烦的提醒他说：“就你这么明显的表现，是内鬼也都开始有警觉了。你能不能别这样？”
“那到底怎么办？”
“你不用管，交给我就好。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该做什么，你到时候照做就是了。”慕森叮嘱着吴队长，目光坚定。他相信，吴队长虽然不是那么聪明，但是也不是那种霸权的人。他不会以为谁主事儿而反对慕森的做法。
果不其然，吴队长不在追问。他知道事情的轻重，不会再在这个不合时宜的场合继续追问慕森到底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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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六十一章 危险的宋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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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在回警队的路上，慕森和吴队长的想法还是出现了一点点的分歧。
慕森的意思是，他们需要把宋薇安排到一个警方能够完全掌控的环境里，然后等待罪犯前来。他料定，那个罪犯是一定会回来找宋薇的。他没有杀她，绝对不是时间不够，更不可能是心慈手软。
可是吴队长却觉得，用宋薇做诱饵这件事不太好，她本身就已经受到了这样巨大的伤害，现在还要为警方做诱饵，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慕森有些着急的对吴队长说：“你用不用她做诱饵，罪犯都必定会找到她的。我让你把她安排在你能够掌控的环境里，不仅仅是为了防备罪犯，还为了防备宋薇自己逃脱。她上次是怎么跑了的，你这么快就忘了吗？如果她没擅自离开，是不是现在所谓的伤害也不会发生？”
吴队长听着这话，心里有些不好受的说：“慕老弟啊……我知道，你和宋薇第一次见面并不怎么愉快。但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现在遇到了这种事情，你这样说是不是有点儿太冷酷无情了？”
“如果你因为她是个女孩就娇惯着她，那她以后遇到的打击只能更大。这没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因为她是个警察，她就应该有良好的心理素质和高人一等的智商。什么都没有，靠长相抓犯人吗？”慕森毫不客气的反驳了吴队长的话。
吴队长也看出来了慕森的状态，不想再在这件事情上争论对与错。只是他自己心里已经打定了注意，说什么也不能用宋薇当诱饵。
当他们在为宋薇争论的面红耳赤的时候，宋薇正躺在特殊的治疗室里。这是警方指定的医院，她为了抓捕罪犯而受伤，被送来了这里做仔细的检查和调养。
好在，宋薇的身体并没有太多的伤，只有手腕脚腕和脸颊耳朵上有些皮外伤。所以，在医生为她做了仔细的检查之后，就给她注射了安神的药，让她好好休息。毕竟她的情绪不稳定，而且状态真的很不好。
从现场到医院，宋薇始终没有说过任何一句话。不管是医生的询问，还是同事的关怀，她统统不理会。只是那样木然的瞪着眼睛，看着天花板，两眼无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医生建议，宋薇需要长期的休假，来观察她心理上的问题。
当宋薇再次醒来的时候，医生正在为她换吊瓶。没想到，她忽然就开口说话了。但是更没想到的是，她开口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对医生冷冷的说：“帮我彻底清洁，不要让我染上性/病，也不要让我患上艾/滋，更不要让我怀上那个狗/杂/碎的种。”
“……宋薇，你不要想太多，好好休息，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医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此刻古怪的宋薇。她的性情大变，和本来的她完全不一样了。说话的时候总是冷冰冰的，看人的眼神也是阴森森的。就好像对全世界都充满了敌意，又好像是在怨恨所有人给她带来的伤害。
半夜，静悄悄的医院走廊里忽然传来了一声尖叫。值班的医生和护士纷纷跑来查看。原来，是查房的护士路过了宋薇的病房，看见她正在用窥镜用力的剜着自己的下/体。这个窥镜她是怎么拿到手的，没人知道。只是当护士看到这一幕的时候，被吓坏了。想拦住她，却又被她恶狠狠的推倒了。
当医生和护士们赶到的时候，宋薇正骑坐在那名护士的身上，一边掐着她的脖子，一边恶狠狠的咬牙说道：“你是不是想尝尝那种滋味？我真想像个男人一样的让你也感受一下！！”
一众人拉开了精神恍惚的宋薇，无奈之下，只好用绑带将她束缚在病床上。之后，马上联系刑警队，通知吴队长。
吴队长连夜赶来，询问宋薇到底怎么了。
主治医生很无奈的说：“她的身体是没有什么大问题的，都是皮外伤。可是她的心理却有了很大的问题，这样下去很危险，你们最好寻找专业的心理医生为她看病才行。否则的话，她不但会像今天一样的伤害自己，更会伤害别人。”说着，医生把宋薇今晚失常的状态对吴队长描述了一番。
面对这种情况，吴队长也没有什么办法，只好在天亮之后前往慕森的家里搬救兵。只不过，这一次他要找的不是慕森，而是莫子棽。
吴队长知道，论心理学这方面，没有人能强过莫子棽。要想给宋薇找个最明白，最专业的医生，恐怕非莫子棽莫属。况且莫子棽了解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治疗宋薇可能也会更有方便条件。
吴队长把在医院发生的事情向慕森和莫子棽说了一遍，然后就询问莫子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因为宋薇还没有从创伤中走出来，情绪波动的太厉害？她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伤害那个女护士呢？
莫子棽坐在沙发里，不紧不慢的缓缓说道：“这是一个异常的心理转变过程。首先，她用窥镜伤害自己的下体，是有两个因素，一是在她的内心中，有多厌恶恶心那个罪犯，现在就有多恶心厌恶她自己。她觉得自己很脏，所以心理作用驱使她做出了这种类似于清洁的动作，想把自己弄‘干净’。第二，她憎恨自己，憎恨之前发生的那件事。她因无法反抗而受到了侵害，于是，她就从罪犯侵害的部/位开始泄愤。她不觉疼痛，只觉得恶心。这绝对是一种变/态心理的征兆。要知道，人的一切痛苦，本质上都是因为对自己无能的愤怒。所以那个医生说的没有错，宋薇现在很危险，因为她极度愤怒。”
“啊，原来是这么回事……看来事情远比我想象的要严重的多。那她为什么要伤人呢？她……她怎么会说出那种话？”吴队长十分不能理解的看着莫子棽。
莫子棽回道：“这和她伤害自己的原因基本相似，她把她遭受罪犯强/奸这件事归罪于自己的无能上。恶性逻辑一旦展开，她就会继续想‘为什么在我身上会发生这些？！因为我无能。我为什么会那么无能？因为我不能反抗。我为什么反抗不了？因为我是个女人。’于是乎，她按照这样扭曲的逻辑，把一切罪过都归在了自己是个女人这个特点上。所以，她想变成男人。潜意识中，她认为男人就不会受这样的伤，就不会存在被强/奸的问题，不但如此，她还可以去强/奸其他人以发泄愤怒。”
“莫法医啊……你这样说起来，宋薇岂不是很危险？我怎么感觉，她马上就要变成变/态了呢？”吴队长的表情很惊恐。他可不愿意因为这个案子，因为这个意外，毁了一个原本前途一片光明的女警察。
但是莫子棽很遗憾的对他摇了摇头说：“抱歉，吴队长。事实就是这个样子。她的心理不难分析，而且我还要提醒你，她一定还会再跑的。”
“……”吴队长怔住了。
慕森这时说：“吴队，如果你认为利用宋薇做诱饵引出罪犯很过分的话，那就做好了她再次逃跑的准备。这一次，她一定会认为自己就是那涅槃重生的凤凰。在经历了痛苦的折磨过后，浴火重生。当然，她所谓的重生，就是变得更加强硬，然后去找罪犯报仇。不过……子棽刚刚也说明她现在的状况了，你相信她会是浴火的凤凰吗？”
吴队长苦着脸说：“凤什么凰！我觉得她现在就是个可怜的小鸟！不行不行，我不能让这种事情发生。我得赶紧回去看好了她。对了，你们对抓捕凶手有没有方案了？除了……利用宋薇。”
一听吴队长这最后一句强调，慕森就无奈的说：“不用宋薇的话，那就只能等了。不过我估计我们很快就能和那个罪犯再次有交集了。听清楚了，我没说一定能抓住他，我只是说会有交集。”
“慕老弟，你可是神话！破案的神话！我不相信你没有任何办法。”吴队长一脸严肃的对慕森说。
慕森点了支烟回道：“还记得那个只杀红衣女子的变/态么？当初抓他怎么抓的？引蛇出洞。强/奸犯和杀人犯不一样。杀人犯只要开始了杀人的经历，就会在亢奋的状态下很快找到下一被害人。但是强/奸犯，出于生理的调节，他也一定会有一个冷却期。当冷却期过后，他会再次燃起那种欲望，才会再次寻找被害人。吴队长，宋薇是他惦记的目标，他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再次重申，不管你用不用她做诱饵，那个混蛋都一定会再次找到她的。”
吴队长听了慕森郑重其事的警告，然后点点头说：“好吧，我回去和宋薇商量商量，希望她会理解我们是为了她好。你们和我一起去看看她怎么样？该怎么做，才能让她不伤害别人，也不伤害自己呢？”这才是吴队长现在最担心的问题。
莫子棽摇摇头说：“即便她心理评估过去了，也不能认定她真的恢复了。人嘛，都很善于伪装。更何况，她现在的心理状态一定是属于那种可以进医院的级别了。你说，能有什么办法让她不伤人伤己？用镇定剂吧，这样，她就不懂得怎么反抗和逃脱了。”
听着莫子棽那淡若清风的语气，吴队长不禁说道：“你们哥俩怎么一个比一个狠？我们要是时时刻刻给宋薇注射那种药品，不就相当于把她当个神经病看待吗？她遭遇了这些已经很不幸了，我们不能再让她的自尊心受挫，以为我们是对她有偏见。除非她精神状况十分不好，有迫切的必要必须注射镇定剂，否则我们就不能那么做啊。”
莫子棽听后，无所谓的耸耸肩说：“那你就随意吧。她是警察，如何治疗这个问题，你说了算。”
“那……那既然我说了算，就请你们和我一起去看看她吧。顺便，慕老弟你也安排下，接下来该怎么做。”吴队长退一步对慕森说着。
慕森点点头，答应了和吴队长一起去医院。这并不是因为他相信了吴队长终于开窍了，而是有种预感，宋薇可能又出事了。那是一个原本就不让人省心的女人，现在遇到了这种打击，她只会比原来更变本加厉的我行我素的执着任性。但凡有一点可能，她都会逃出医院，继续追寻罪犯。直到，亲手报了仇为止。
吴队长一直说，他要亲手抓住罪犯，还宋薇一个公道。可慕森却觉得，那个性格很强的女人，才不需要别人给她公道。明知力不能及，她也还是会去做自己认为对的事情。
来到了医院之后，事实很快就印证了一个道理。破案的神话，不仅要有聪明的头脑，严谨的思维，还要有超乎常人的敏锐直觉。
没错，宋薇又跑了。只是这一次，她可不像上次那样悄悄溜走的，而是利用医用器材，打伤了好几名医生和护士之后，才逃走的。
宋薇的病房一片混乱，器械药品倒了一地。地面上还有血，有两名护士已经晕过去了。
吴队长看见这样的情景已经完全傻眼了，他站在病房门口，瞪着眼睛，怔怔地看着满地狼藉，最后忍无可忍的大喊了一声：“这他/妈到底是为什么！！她跑了对她有什么好处呢！！为什么要走到这一步？！”吴队长怎能不着急呢？因为宋薇的这种做法，已经违背了警察的原则和纪律。再次找她，就会是以追捕的方式了。毕竟她现在的状态很危险，又已经有了伤人的记录。
吴队长焦急愤怒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然后缓缓回过头看向了慕森。
慕森面色淡定，十分从容。因为这一切原本就都在他的意料之内。只是唯有没想到，宋薇会这么快就做出行动。
“慕老弟……现在该怎么办？宋薇会去哪里呢？”吴队长愁眉苦脸的看着慕森。(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百六十二章 再入魔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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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森稍微想了一下说：“家！家是一个人最有安全感的地方。以宋薇现在的这种状态，她敏/感多疑，极度缺乏安全感。她离开这里，应该会回家。更何况，她想跑也得换身衣服。什么都没有，怎么去报仇？”
吴队长听到这里，马上对身边的人吼道：“那还杵着干什么？快，给我找出具体地址！”
吴队长安排着刑警们紧急行动，慕森和莫子棽则是在病房里转了一圈，看了看那些被推倒的器械，之后慕森就对莫子棽说：“她不是彻底疯了，她还是有意识的。你看看，这个倒了的吊瓶，针头早就拔下去了，并且在尾端打了结。她是用这输液管的力量一连带动了周围好几个器械，制造了混乱的环境。从而，在护士被震惊的一瞬间，出手伤害她们。而且你看看那些人身上的伤，都不轻。可以看出来，宋薇是拼尽了全力对付这些医生和护士的，保证自己必须要逃离这里。她的决心很坚定，有理智，有思维。”
“是啊，最难办的就是这样了。如果她只是疯了，可能还会稍好一些。但是她现在疯的理智清醒，有条不紊的计划着自己的逃脱，复仇。只是，慕森啊，我不觉得她能成功复仇。”莫子棽坦白的说。
慕森也赞同的点头道：“那个罪犯本身就不简单，更何况现在还有人帮助他。宋薇一个人，出去就是自寻死路。”说着，慕森叹了口气。他似乎已经想到了那个自负的女警最终的下场。
莫子棽这时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问：“你觉得是警察内部的人么？”
慕森摇了摇头：“百分之三十，是他们内部的人。百分之七十，是l。或者说……是百分之八十到九十。”
“哦？为什么这么说？这件案子和他有关系吗？”莫子棽满脸疑惑。
慕森看了看周围说：“走，咱俩出去说。”
慕森和莫子棽跟吴队长说了一声去车里等他，然后就出了医院上了自己的车。
这时，慕森十分严肃的和莫子棽分析着说：“子棽，整件事情发生的连贯性太可疑了，你难道不觉得吗？这所有的细节拼凑在一起，才造成了宋薇今天的悲剧。来，你想想啊，莫名其妙寄到警队的展览票，司汤达综合症，下水道，内鬼……这一切，完全是巧合吗？我还是要再次说明，我绝对没有搞艺术的朋友，除了你，我甚至都不认识对艺术很有研究的人。那么，那两张票是哪来的？为什么会寄给我们？接着，为什么偏偏在宋薇在警队的时候，这张票到了呢？是宋薇碰巧遇上了这张票，还是这票本身就是奔着司汤达综合症来的？与其说那两张看似毫无玄机的票是给我们的，不如说是有人想借我们的手给宋薇，只要宋薇出事了，那我们就脱不了干系，就必须跟着一查到底。对吗？”
“你觉得……这个人是l？那他为什么要针对宋薇？”莫子棽虽然明白了慕森的意思，也承认慕森说的有理有据，但是对l的动机还是不能理解。而且这一次，l也没有给慕森任何的提示和挑战。新一轮游戏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开始了吗？
慕森说：“你第一次见宋薇，有什么特殊的感觉么？”
“嗯……”
莫子棽还在思考，慕森就补充着说：“我们且不说她的那些性格缺点和毛病，就说她给你最大的印象和感觉是什么？”
“她不适合当警察。”莫子棽想都没想就直接说了出来。
“对，这也许就是她成为了目标的原因。我们不知道宋薇是如何当上刑警的，但是她这样的情况，当上了警察纯属就是对百姓不负责任。她自己的精神都是如此不稳定，还怎么去抓坏人呢？所以，l利用这个案子，借我们的手，揭穿了宋薇脆弱不堪的心理疾病，同时也给了宋薇教训，更羞辱了警方。这，是他做事的风格。”慕森很肯定的说。
莫子棽了然的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说：“既然这样，给罪犯通风报信的就应该是l了。那你说……他会不会提前告诉罪犯，到宋薇的家里等着？”
这一句话，不但提醒了慕森，更是让慕森冒了一身冷汗。慕森马上下车找到吴队长，告诉他来不及了，必须马上赶到宋薇的家。
也没时间向吴队长多解释什么，慕森就拉着他冲出了医院。吴队长见慕森是这样的着急，心知这一定不会是什么好现象，也马上带着人赶往了宋薇的家。
当他们到了地方的时候，从楼下看上去，宋薇二楼的单身公寓一片漆黑，很安静，就好像从来没有人进去过一样。
有警员说上去看看，吴队长却小心翼翼的提醒他们别冲动，要悄悄的进去。万一宋薇在里面，不能再给她强烈的刺激了。
就这样，一行人等尽量轻手轻脚的上了二楼，轻轻推了推宋薇的房门。
不妙的是，那房门竟然一下就被推开了。
所有警员各就各位的冲了进去，但是结果却再次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原本应该整齐的房间，现在是一片狼藉。玻璃的茶几碎了一地，立在沙发旁边的装饰水晶灯也倒在地上摔的粉碎。地面上有一大摊血迹，在鉴定之前，还不能肯定是不是宋薇的。沙发上，地面上，有宋薇散落的衣物。尤其是内衣，都被撕碎了。最古怪的是，满屋地面上都是宋薇的头发。她是长发，地面上全都是她的长发。
在客厅的沙发背面上，是一整面的镜子。现在，那面镜子上有一小片抹蹭的血迹，还有一个血手印。看那手印的大小，应该是宋薇的。
吴队长看到这一切再次震惊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每一次都晚了一步。宋薇到底发生了什么？这是她自己造成的，还是遇到了坏人？如果是遇到了坏人，那她现在又在哪里呢？生死如何……
没有人能知道，他们岂止是慢了罪犯一步，更错过了营救宋薇的最佳机会。可以说，从宋薇出了医院的那一刻起，很多事情就已经成定局了。那个罪犯像一只饕餮一样，贪婪的守在医院外。之后又潜入到了宋薇的家里，守株待兔。
宋薇当时跑出了医院之后，情绪非常不稳定。因为她从来没有这样伤害过无辜的人，这一次，她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和情绪，伤了人，跑了出来，始终提心吊胆，内心充满了恐惧。
如慕森所说，这个时候，她只想回家。可是一连串的事情已经击垮了这个女警察，她根本就没有了戒心去注意自己的家里是不是已经潜入了坏人。
以最快速度回家之后，宋薇就反锁了房门，背靠着大门久久不能平息自己的情绪。
就这样，她慢慢下滑，坐在地面上，看着自己满是鲜血的双手，哭出了声音。
哭了好一会儿，宋薇这才想起站起身打开灯，想把手上的血迹擦干净。可就在她站起来转身想要开灯的时候，背后忽然一只有力的大手捂住了她的嘴。
宋薇惊恐的瞪大了眼睛，只听耳边那熟悉的恶魔声音再次柔声响起：“宝贝儿，想我没有？”
宋薇到死也不会忘记这个声音！温柔低哑，但是却又充满了挑衅和嘲讽。
宋薇知道，自己还没来得及准备好复仇，这个魔鬼就又找上了门来。有过一次不能反抗的机会，绝对不能再有第二次！拼了这条命，也不能再让这个魔鬼得逞！
于是，宋薇使尽了招数，把自己在警校学习的一切手段都搬了出来，最后却还是被这个男人按在了沙发上。
大概是她最近的经历，让她筋疲力尽。体力和反应能力都差了很多，最后还是气喘吁吁的被那个男人控制住了。
男人反拧着宋薇的双臂，让她跪在沙发上，并揪着她的头发将她按在了镜子上。
宋薇咬着牙，还想反抗。但是奈何力气已经用尽，实在反抗不动了。只能听那男人从背后贴着她，充满了挑衅的说：“来呀，你继续反抗啊。我就是喜欢你这个样子。黑暗中，你是不是看不见自己的模样？来，好好看看。”说着，男人用力的将宋薇的头撞向镜子，强迫她把脸贴在镜子上。
之后，他变/态的笑着说：“我就说了，我会回来找你的。没想到，你比我还心急。你说……我们是在这里开始呢？还是去我安排的地方？”
有了之前的经验，宋薇这一次不管那男人说什么，都闭口不回话。她知道，这虽然会激怒这个变/态，但是也会令他兴致扫地。宋薇宁可这个变/态现在杀了自己，也不愿意再次被他强/奸。
谁知道，男人并不因为宋薇的不开口而愤怒。反而，他还亲/吻着宋薇侧脸的伤口，呢喃着说：“你变了，你变的不那么暴躁了。你的自负呢？你的骄/傲呢？你的女警察优越感呢……？呵呵……是不是都在那次的激/情力消失了？你应该感谢我，教你学会了如何做一个女人……”
宋薇的咬着牙，脑子里一片混乱。她没有了以往的冷静清醒，在司汤达综合症还没有完全痊愈的情况下，她的状况根本不足以去反抗一个变/态男人。因为，她的意识时而恍惚，时而混乱。有时候甚至不记得自己是谁。脑子里警察有一些画面和片段在闪过，还有一些低沉的，咿咿呀呀的声音，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这样的宋薇，如何能逃离魔爪？
男人看着宋薇那忍辱不言的样子，笑着说：“你刚刚哭了？真是不敢想象呢……你逃出来是为了我吗？你想要重生？你想重活一次？但是这一切都得在杀了我的前提下，是吗？”
说着，男人的指尖就像是变魔术一样的又拿出了一个刀片，然后用绳子结结实实的把宋薇的双手捆绑了起来。
他拿着刀片，揪起宋薇的头发，变/态的笑着说：“我一直以为，女警察是不允许留长发的呢！看来你是个美丽的例外……我们剪掉看看好不好？你的倔强，你的骄/傲，很适合短发啊……”说着，不管不顾的就用刀片割断了宋薇的一缕长发。
“滚开！！”宋薇终于忍不住了。
男人笑了，他就喜欢看到宋薇这个样子。所以，他不但没有放开她，而且还加了速度的割断了宋薇大把大把的长发。随手一扬，长发就落了一地。
宋薇哭喊着，却被胶布封住了嘴。两个人在搏斗的过程中，砸碎了很多东西。地面上都是玻璃，宋薇的挣扎，让玻璃都扎进了皮肤里，血流一地。
男人知道不能在这里久留，于是干脆打晕了宋薇，将她带离出了公寓。由于他是从后门离开的，所以根本就没有人看见他们。现在，谁也不知道他把宋薇带去了哪里。
吴队长他们还在现场搜集着资料，通过这次的事情，慕森更加肯定了所谓的内鬼不是警察内部的人。当慕森告诉了吴队长这个消息的时候，吴队长松了口气说：“慕老弟，你终于在一万个不幸中告诉了我一个万幸的消息……我对这个案子已经有些药抓狂了，如果我自己的内部再出了内鬼，那估计我离疯也不远了。你既然说了不是他们，那我们说话也就放心了。现在……到底该怎么办？你说罪犯会不会把宋薇又带到那个地方去了？？你不是说，他很懂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这个道理吗？也许，他认为警察已经搜查过那里一次了，就不会再去第二次了呢？”
慕森回答说：“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但是可能性不大。他知道，这一次你一定会加大力度寻找宋薇的。他会那样冒险么？不过我倒是觉得你可以派人都检查检查，罪犯对城市下水道很熟悉……”
刚说到这里，慕森忽然眼前一亮：“……下水道。”
“他的身份。”莫子棽也在一旁听出了慕森的画外音。(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百六十三章 到底是谁
天才壹秒記住『uu234 qu 】
“没把握，但是可以试着找找看。你先派一部分人去城市下水道，再带上一些人，我们一起去艺术馆。”慕森说着，吴队长那边就已经开始行动了。
在他们紧锣密鼓的安排搜寻行动的时候，宋薇正躺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手脚分别被四根绳索束缚，绑在四个角落的铁柱上。
这里是艺术馆的负一层，除非馆内高级管理人员，几乎没有人能进来。除了，这个熟悉城市下水道的罪犯。他利用下水道和每个公共场合的排水系统，进入到了这里。当然，在这之前，他应该还花费了很长的时间偷窃制作仿造的门卡防警报之类的物品。
总而言之，他成功的将宋薇带到了这个他最满意的地方，并不慌不忙的绑好了宋薇，等待她醒来。
罪犯知道，除非警方到来，否则不会有任何人打扰他的美事。他对这个城市的艺术馆已经盯上很久了，因为排水系统和下水道之间的漏洞，让他很容易就能到这里的地下一层。另外，这个艺术馆除非会更换展品，否则，每个月只有三次会下来人检查。平时，为了防止氧化和空气污染，不会有人进入到这里来的。
罪犯环视着周围琳琅满目的艺术品，工艺品，十分陶醉。那些画作，那些雕像，甚至是那些不起眼儿的小东西，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都散发着诱/人的神秘气息。
当宋薇醒过来的时候，她一睁眼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处境。微微用力挣脱了一下手腕的束缚，无果。宋薇只得看向了周围的环境。
本以为入眼的还会是那肮脏污/秽的下水道，却没想到，自己此刻竟是半裸的躺在了艺术殿堂的中央。
虽然不是真品，可那大卫的雕像，美杜莎的头像，诡异神秘的《阿尔诺菲尼婚礼》都是如此的真实，且惟妙惟肖……
宋薇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不去看那些画。她已经知道了自己的毛病，不能在这个时候还让罪犯如愿以偿。
男人看到宋薇醒来，邪恶的笑了。他脱掉自己的上衣，走到了宋薇的旁边，低下头看着她说：“刚刚你明明就是以个任我摆布的羔羊，可是我偏偏不喜欢那种无动于衷的样子。我在等你醒来，我们再继续那些美/妙的事情。若你一直昏迷，岂不是错过了那种快活的体验？”
听到男人的羞辱，宋薇别过了头。她知道自己现在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没有人能来帮助她，只有这些活灵活现的画中人物……用冰冷漠然的眼神看着她。那目光似怜悯，似叹謂，似嘲笑……
宋薇这么想着，忽然感觉自己又要进入到画中世界去。那些原本在画里的东西，好像又要活起来了……
她的表情变化，都在男人的眼里。男人有恃无恐的在她身边走着，如同在看一头受伤的小兽，神色冷血无情。
男人指着离宋薇最近的那幅画说：“你不是自认为自己对艺术很有研究吗？你知道这幅《阿尔诺菲尼婚礼》为什么那么耐人寻味吗？因为这幅画除了各种隐喻，还在细节上若有若无的表达着，女人已经死了。你看，烛台上的蜡烛，男人这边是亮的，而女人这边却是燃尽的。这幅画让我联想到你，是不是也如风中火烛，即将熄灭呢？”男人神经兮兮的说着这番话，忽然又兴奋了起来说：“不过，你放心。我还不舍得让你死。我要看看你发病之后是什么样子？我还想试试到底能不能驯服你？那些女人，都曾经哭喊着伏在我的脚下，央求我，哀嚎着，只要我能放过她们，让她们做什么都可以……”
“别做梦了。”宋薇冷冷的开口了：“要杀要剐要折磨，随你便。但是要我求你，想都别想。你一个只会通过强/奸女人才能获得自我满足的变/态，配么？”说完，宋薇鄙夷嫌恶的看了男人一眼，便闭上了眼睛。
男人稍稍有些吃惊，他没想到宋薇竟然态度转变的这么快。她似乎平静了很多？
男人跨坐在了宋薇的身上，一边撕掉她的衣物，一边喃喃自语的说：“是，我是变/态。可是你们就一定是好人么？披着圣洁外衣的婊/子，你是骗不了我的。”
宋薇的呼吸有些急/促，因为自己马上就要一丝不挂了。她想阻止男人的动作，便挣扎着问道：“你受过伤吗？你受过什么刺激非要做这种事？你住手！我们可以谈谈……”
男人丝毫没有减慢手里的动作，三下五除二的扒光了宋薇，笑道：“别跟我开玩笑了，****果/然都是爱说谎的。你们那位神探朋友可能很快就会找到这里，我没有时间和你闲聊。况且，聊了又能怎样？期待你会原谅我？同情我？还是嘲笑我？”说着，男人快速的脱掉了自己的衣物，强/暴了宋薇。
“不！！”宋薇痛苦的大喊着，可是却阻止不了男人狂暴粗鲁的动作。
男人再次拿出刀片，伏在宋薇的身上，不轻不重的划着。
“自以为是的女警，你曾经在案发现场发誓要抓到我千刀万剐。我听到了……呵呵，当时我就对你有了兴趣，同样也发誓有一天一定让你在我的身下享受一下千刀万剐。”男人一边说着，一边划破了宋薇的皮肤。
在肉/体的伤害和被强/暴的痛苦之下，宋薇大声的哭喊出声。可是当她睁开眼看见天花板上那耶稣复活的油画时，头脑再次开始不清楚了。
思维开始混乱，意识开始模糊，宋薇渐渐的没有了哭喊声，只剩下麻木的身体任其凌/辱。
男人好像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此刻他兴奋的说：“这就是司汤达综合症么？那人果然没有骗我！你真的有毛病……呵呵，像你这种人，在你面前摆两幅画就能迷/奸了你，你是怎么干的警察？”
宋薇不还口，不呼救，就像是注射了大量毒品之后的状态一样，神智涣散，双眼无神。
而这个时候的吴队长和慕森他们，也已经来到了艺术馆外。
分别到下水道里检查的刑警们已经发回来了消息，他们并没有找到罪犯和宋薇。而负责调查罪犯身份的警员也告诉吴队长，他们基本已经锁定嫌疑人了。是之前在城市排水系统中工作的一个工程师，名叫张辉。一年半之前被辞退了，因为他总是对女同事有一些不太好的举动。虽然说没有抓住什么过失，但是反映的人太多，就被辞退了。
这种种条件特征，都十分符合这个罪犯的特点。而且，那些案件的作案时间也都吻合。
艺术馆的保安们协同吴队长他们打开了艺术馆的大门，并且来到了监控室。
最里面的一个监控室，监控的是负一层。这是个特殊的地方，收藏的都是各类艺术品。但是现在，所有的摄像头都不管用了。
“他就在这里。”慕森肯定的说。
“马上封锁所有的出口，绝对不能让他再逃走！”吴队长命令着周围的警员们。
慕森补充着说：“还有下水道！他既然不是从门进来的，就是从地下进来的。让周边的警察们堵住四周所有下水道入口，不能让他再从城市的地下跑了。”
大家都开始紧张的工作了起来，吴队长和慕森他们则是在保安和艺术馆管理的带领下进入到了地下一层。
刚刚到了负一层，就听到一阵轻微的动静。可以肯定的是，这里面绝对有人。
慕森看了吴队长一眼，大家轻轻的移动步子，快速的朝着中心区域前进。
不久，他们就看到了张辉和宋薇。
张辉还在强/奸着宋薇，而宋薇则是静静的躺在那里，嘴里发出着一些意义不明的模糊声音。
吴队长看到这一幕，马上举起了枪。
而张辉，此刻狞笑着抬起了头，对吴队长大喊道：“来啊！看看你们骄/傲的女警，现在是多么淫/荡的在被我这个变/态强/奸。不不不，其实她还是很享受的……不信你过来试试？”
“混蛋！马上举起双手，趴在地上！”吴队长拿着枪的手在颤/抖，他经历过和罪犯厮杀，也感受过战友被重伤的情况，甚至，他都体会过同行牺牲的悲楚。却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亲眼看着自己警方的女警被人奸/淫。
张辉没有停下来的意思，他也对吴队长的枪毫无畏惧，那目光炯炯的挑衅着吴队长，分明是在说：来啊！你开枪啊！
“他不想活了。”慕森提醒着吴队长。
莫子棽在一旁也淡淡的说道：“对这种心理变/态的强/奸犯来说，死亡，或许是高/潮的极致。他渴望在高/潮中得到解脱，除非你开枪，否则他是不会停手的。”
不等莫子棽说完，吴队长毫不犹豫的就朝张辉开了枪。被击中的张辉滚到了一边，没有完全倒下。反倒拿起刀片，再次凑近了宋薇！
吴队长大惊，连忙连开两枪，当场击毙了张辉。
警员们用警服盖住了宋薇，并快速把她抬了出去。
慕森怔怔地看着双眼翻白的张辉。他死了，就这么死在了吴队长的枪下。他还没有说出，到底是谁之前通知了他逃走，是谁告诉了他宋薇有司汤达综合症，背后的那个人，到底是谁？
一切的疑问，都随着张辉的死亡画上了句点。至少在这个案子上，没人再能给出一个答案了。(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五百六十四章 暗号“肘子”
看到慕森怔怔的站在那里，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吴队长脸色苍白的说：“慕森……我没有办法，真的没有办法。我不能让他再伤害宋薇，我只能开枪打死他！况且，刚才的状况你也看见了！你看见那个畜生在做什么了吗？你看见他在怎么对宋薇吗？”
“我看见了。”慕森的眼睛还在看着那片喷溅了张辉血迹的地面，好像根本就没在乎吴队长说了什么。
吴队长这时又说：“况且莫法医也说了啊，除非我开枪，否则他是不会停手的！”
这次，慕森抬起了头。他看了看吴队长，又看了看莫子棽。如果从客观的角度来讲，吴队长刚刚的这几句话，很容易让人觉得是莫子棽在误导引诱吴队长开枪打死张辉，借刀杀人，杀人灭口。就好像……莫子棽就是那个背后的人。
当然，慕森是不会这么想的。莫子棽刚刚那句话说的也没什么毛病，在张辉一心求死，想要同归于尽的情况下。除了开枪确实没有别的办法。而且，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到了。吴队长第一枪并没有打死他，只是击退了他。可是张辉却拿着刀片再次爬向了宋薇，这才致使吴队长开枪击中了要害。
所有在现场的人，都是证人。没人能说这起枪击罪犯的行为是谁受了谁的鼓惑。
只是……慕森很可惜没能从张辉的嘴里套出来背后给他通风报信的人到底是谁。吴队长打死张辉，最大的受益者，就是背后的那个人。
不过张辉已经死了，再可惜也没有用了。慕森只告诉了吴队长，要彻底清查张辉的通话记录。那个人和张辉一定有某种方式联系，虽然不抱希望能从这方面找到他，但是如果有任何蛛丝马迹的话，慕森也很愿意去查查看。毕竟，那个人的身份，最大的可能就是l。
这个案子结束了之后，在a城造成了不小的轰动。都知道是一个女警察成功的抓捕了一个恶贯满盈的强、奸犯，并当场击杀。却没有人知道这背后的真实到底是什么。
只要有人的地方，流言蜚语就不会少。吴队长手下的警察，急救人员，医院里的人，还有当天艺术馆的工作人员，那么多人都知道了宋薇司汤达综合症的事情，以及她被罪犯多次强/奸的内幕，这不可能一点儿都流露不到外界去。
所以，在宋薇为女性除害的英雄光环以外，也有很多百姓，甚至是很多媒体都开始关注，宋薇的心理疾病，是不是代表刑警行业对待心理问题有疏漏？一个精神有疾病的人，如何能当人民卫士？
一时间，这个案子闹得沸沸扬扬。听说，宋薇已经被送去很远的城市休养了。她的精神状态很差，不仅仅是司汤达综合症给她造成的影响。更多的，是这一次她所遭遇的一切。对于本来就意志薄弱的她来说，几乎是致命的打击。如果没有长期的专业心理治疗，宋薇就很难再恢复正常了。
警队门口每天都会有媒体的人，吴队长也是忙得焦头烂额。慕森和莫子棽没有参与后面的事情，对于慕森来说，那是和他们没有关系的事。
直到，结案之后两天的下午。慕森收到了l的短信，那是他一眼就能看出发件人的短信。
“慕森，你心中正义的一方，就是警方么？现在，你清楚的看见了警方当中都混杂着一些什么人。这种人如果也能被称之为正义使者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每一个人都将被罩以光明的光环。无论他们正常与否，无论他们有没有什么古怪的疾病，无论他们的心智是否健全。在你眼中，我是邪恶的，我是变/态的，扭曲的。可是那有如何？你们只不过是用另一种隐藏的方式道貌岸然的变/态罢了，内心实在没有什么不同之处。恭喜你，成功破获了这个案子，成功击杀了罪犯，还成功获得了一门新的心理学知识。”
这种语气，这种言谈方式，慕森不能再熟悉了。这信息也恰恰能确定了慕森的所有推测是正确的，故意引起这个案子的人，就是l。寄来那两张票的人，也是他。他的目的就是要让慕森和大众都看见病态的宋薇，以及被罪犯用行动羞辱到底的警方。一切的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内。
慕森没有把l的短信告诉莫子棽，他藏在了心里。有时候，不需要去影响太多人的心情，自己知道就好。而且从慕森的心里来说，他也觉得有些遗憾。宋薇的这个案子，从一开始，就错在了自己的手里。如果没有把那展览票给她，如果他早些说服吴队长监管宋薇……慕森觉得，也许这个案子之所以让罪犯如此成功，是自己有了疏忽的地方。或者说，从一开始，慕森就对宋薇带了些许的偏见。所以，对她的事情，没有尽全力。
想到这些，慕森觉得心里很不舒服。不是因为这已经成为事实的结局，而是开始害怕这样的自己。不可否认，自己也只是个平常人。也会有情绪，有偏见，甚至是潜意识当中的一些黑暗。
这种感觉，就像是l快要成功了一样。他不仅把慕森拖到了地狱，还要把他变成地狱里的一份子。
因为这些胡思乱想，慕森这一连几天都很没有精神。他整天窝在家里，就连和莫子棽也很少说话。
直到，他接到了孟小天的电话。
那个他看上去不错的小伙子，忽然很着急的给慕森打电话说：“森哥……你能不能帮帮我……我，我现在需要你的帮忙……”
慕森一听，就坐了起来。他皱起眉头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么？”
电话那头的孟小天支支吾吾的说：“不是我……是我的妹妹……我觉得她出事了，你能不能来一趟警队？森哥，求求你……她才十五岁。”
“你有妹妹？”慕森首先没有想到的就是这一点。
“是的……森哥，你来一趟警队吧，好吗？我刚给队长打电话了，他本来是休息的，现在正在来的路上……”孟小天的声音非常可怜，让慕森不忍拒绝。
挂了电话之后，慕森就对莫子棽说要去一趟警队，看看孟小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莫子棽好奇的说：“如果是原来，这种事情你是不会管的呢。”
慕森拿着外套的手僵住了，低着头沉了片刻才说：“子棽，宋薇的案子，有我的责任。如果我对找上门的案子都视若无睹，那我早晚有一天会变成他的。你知道的，我不能，决不能允许那一天的到来。”
莫子棽微微的点了点头，抄起外套说：“好，我陪你去。”
两个人开车来到了警队，吴队长和孟小天还有其他几名专业的警员已经都聚集到会议室。
慕森推门走进来，直接就奔孟小天问：“到底怎么了？”
孟小天的眼睛很红，不知道是不是刚刚哭过。他看见慕森和莫子棽之后更是激动的声音颤抖：“森哥…棽哥……谢谢你们能……”
不等孟小天说完，慕森就打断他说：“别废话了，说主题。”
孟小天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机，苦着脸说：“我妹妹……有几个小时联系不上了。”
“啊？”慕森有些惊讶。就这种事情也值得如此兴师动众？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子，必定有自己的**和空间，如果是出去玩儿了呢？如果是手机没电了呢？好歹也得确认失踪之后才能报案吧？
孟小天这次的反应特别快，他马上就明白了慕森这个疑问的“啊”背后的含义。于是赶忙对慕森解释道：“森哥！你相信我！她一定是出事了！因为我是警察嘛，所以我就教给了我妹妹很多刑侦学里的手段……比如，求救暗号。我们俩的暗号是肘子。就在三个小时之前，我收到了一条短信。是小洁发来的，短信当中之后一个‘肘’字！这绝对有问题！”
“……那你现在给她打电话是关机状态么？”慕森问。
“是。给她好朋友也打了，那个女孩也关机。”孟小天很着急的说。
“那会不会是两个女孩约好了出去玩，就是想避开家长们的视线呢？”吴队长这时问出了这个问题，毕竟，这个年龄段的孩子，需要排除所有“自愿失踪”的可能。
每年有无数报案青少年失踪的案子，但其中一半是离家出走，还有一半的一半是翘课偷跑出去玩儿。一般来说，最晚三天，他们就会自己回来。
可是这一次，孟小天一口咬定，那个“肘子”的暗号，他妹妹绝对不会随便胡来。况且，一个词都没打完，就被发送了，肯定是有问题。
“吴队，森哥，你们得相信我。求求你们，她才十五岁，我很担心……”孟小天说着，就要哭出声音来了。
在场的人无不动容，吴队长也干咳了两声安慰他说：“你，你先别哭……哎呀，你个大老爷们儿，堂堂一名刑警队员!遇到事儿解决就是了，哭什么哭！快去，没有人比你更熟悉电脑了，现在去调监控，追踪gps定位，看看你妹妹最后出现的位置是哪里。呃……你妹妹叫孟小洁？”
孟小天抹了抹眼泪说：“啊，是的。”
“嗯嗯嗯……我们知道了，赶紧去吧。你现在掌握的信息是最重要的。”吴队长催促着孟小天。
慕森他们都来到了孟小天工作的那张办公桌前，紧紧的盯着电脑的屏幕。
不久，孟小天就追查出了小洁的gps信息，慌张的说：“完了完了……她最后的位置出现在体育场门口，但是在第二个红绿灯口信号就消失了。”
慕森这时很淡定的说：“你再查查她那个好朋友的电话，我们先看看这两个同时联系不上的女孩，是不是在一起。”
“好好……”孟小天飞快的操作着键盘。然后脸色苍白的回过头看向慕森说：“森哥……你真是神……她们俩最后确实是在一起的。就连信号消失的位置都是一样的……”
“好，吴队长，联系那个孩子的家属吧。问问她们有没有什么约会，或者……那个女孩有没有什么异常。”慕森安排着说。
“好吧。”吴队长去找那个女孩子的家属了。慕森则是让孟小天继续调查，尽可能的查出来女孩们的手机短信，应用软件，和聊天软件里的内容。不要管**不**，马上开始查。
本来孟小天还很为难，觉得这样有些不尊重妹妹。但是性命攸关，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但是等到他真正开始查的时候，这才发现，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孟小洁通过网络能用的所有东西，都被清空了。按照电话号码查询，连短信和通话记录都被清空了。
吴队长又派人到孟小洁的家中查看他的电脑，结果发现也是全被清空了。
孟小天这下急了，他紧张的对慕森说：“森哥！这下你能相信我了吧？这是一种非常高明的黑客手段！这是一起有计划的绑架案！如果不是精通黑客手段，是不可能抹的这么干净的！”
“让吴队长公布失踪者信息，沿途设路卡吧。现在可以确定了，这两个女孩确实遇到麻烦了。”慕森一边说着，一边对冲莫子棽招了招手。莫子棽心领神会的随着慕森一起走出去了。
出了办公室，慕森对莫子棽低声的说：“你能不能去孟小洁的家里做一次侧写？这个绑架案不一般，我觉得，十二个小时之内，女孩的性命就有危险了。这个绑架案发生的如此突兀，但是却有安排周全，不像是要赎金的那种绑匪。你去，我比较放心，或许我们能够从中找出她被绑架的线索和起因。”
莫子棽听慕森说完，淡淡的笑了：“你这些话不敢在屋里说，是怕那小子承受不了吧？没想到，你也变的温和善良了。”
“我什么时候不善良了？”
“好吧好吧，你都开口了，我怎能拒绝呢？我现在就去，你等我消息吧。”说完，莫子棽就转身离开了。(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五章 网络美男
莫子棽刚离开了三分钟，慕森就接到了莫子棽的电话。
“让那个小子把他和他妹妹的聊天信息发给我，包括所有的照片和图片。”
“嗯，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慕森就找到了孟小天，问道：“孟小洁的手机被黑客袭击了，你的手机总不会也被黑了吧？找出你们俩的聊天记录，给子棽发过去。还有最近她给你发的所有图片，不管有用的，没用的，都发过去。子棽能够根据聊天记录来了解孟小洁的个性习惯，也能从她发给你的图片中看出一些端倪。”
孟小天呆呆的看着慕森，听他说完，马上拿出自己的手机说：“好好……只不过，我平时工作比较忙，很少和她在网络上交流。她最后一次给我发照片应该是两天之前，发了一张她的衣柜，发了一张她自己的自拍。女孩子嘛，比较爱臭美……向我显摆显摆最近买的新衣服。这些……对棽哥也有帮助吗？”
慕森微笑着回道：“任何细节，都会有帮助的。你给他传过去吧。”
当莫子棽到了孟小洁家中的时候，刑警们正在搜查痕迹。想看看有没有被外人闯入的迹象。
莫子棽进了孟小洁的卧室，大概的环视了两三分钟之后，就给慕森打了电话，利用电话告诉慕森现场的侧写情况。
“慕森，我现在告诉你这个女孩的大概状况，你向那小子确认下。”莫子棽说。
慕森将手机设置成了免提模式，为了让孟小天也能听见莫子棽说话。
莫子棽首先走到梳妆台的边上，手指轻轻滑过桌面，眼前如同能够看见一个妙龄少女对镜梳妆的画面。
“孟小洁是一个非常爱干净的女孩，梳妆台的镜子上纤尘不染，抽屉里的物品也是摆放的整整齐齐。她很低调，像她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肯定都已经开始尝试化妆了，但是她梳妆台上的护肤品，化妆品却并不是很多。但是，她离开的时候，一定带走了睫毛膏和粉饼。这点，疑似出门约会。”
刚听到这里，孟小天就忍不住了，对着慕森的手机对莫子棽焦急的问道：“棽哥！棽哥！小洁确实很爱干净。可你说小洁有约会？她有男朋友了啊？我怎么不知道！还有，你怎么知道她带走了化妆品？”
“有睫毛夹，有眼部卸妆水，一定就有睫毛膏。可是我没看见。而且，我找到了她的备用粉扑，却没有看见粉饼。不是随身带走了还能是什么？你妹妹难道去柜台只买粉扑不买粉的吗？”
莫子棽的声音低柔，但是却改变不了他这话语的犀利。
孟小天一愣，然后叹了口气说：“好吧……棽哥，你继续说……”
莫子棽又走到了孟小洁的衣柜前，打开了衣柜，扫了一眼说：“她走的时候，穿了她最好的衣服。那件衣服有些性/感，比较成熟。是她之前很少尝试的类型，和她平时的穿着差别很大。这再次证明，她是有约会要赴，并且，是一个她比较有好感，看的挺重的人。”
孟小天听后，又瞪大了眼睛，惊道：“棽哥！我还没来得及调出有小洁的监控。你是怎么知道她穿的什么的啊？”
慕森在旁边无奈的瞪了孟小天一眼，心想他这就是没事儿找噎。
果不其然，莫子棽冷冷的回了句：“你妹妹之前给你发的照片不就有一张照了这一柜子的衣服吗？对比一下，少了哪件，难道看不出来吗？”
“……”孟小天目瞪口呆。
慕森忍不住拿过电话对莫子棽说：“你别理他了，继续说你的侧写吧。现在你是基本确定了，孟小洁是要去赴约，对么？”
“对。”
“那证明她是在赴约的过程中被绑架的，她有可能认识凶手。”慕森推理着说。
“是，只有这种可能。但是，从之前那小子说孟小洁的所有网络设备都被抹干净了这一点来看，她认识的这个人，并不一定在现实中也熟悉。”莫子棽说。
慕森挑眉问：“你的意思是，和网络有关？网友？”
莫子棽理智的分析着回道：“嗯，这种可能性比较大。我看过了孟小洁的房间，干净，简洁，雅致，带有一点点少女的梦幻。有很多处纱幔和珠帘，这证明她的内心是充满着幻想和期待的，还有一点点公主梦。这个女孩很单纯，没有心机，日记本就大大方方的放在桌面上。我大致翻看了一下，不同于花季少女的多愁善感，孟小洁的日记大都是阳光向上的，很开心，很简单。好像她很容易就能满足，估计是个爱笑的女孩。不知道这和他那没心没肺，头脑简单的哥哥是不是有一定的关系。”
孟小天听见了这句话，呆呆的看着慕森，指着自己小声问道：“嗯？是在说我吗？”
“……”慕森没有回答孟小天。这副蠢萌的状态让慕森无言以对。
“子棽，如果你的侧写是这样，那孟小洁被骗的可能性就很大了。也许，她是在网上聊了一个危险的人，但是却稀里糊涂的就相信了他，并同意了见面。嗯……好了，你再看看，就回来吧。”慕森说完，就敲了敲孟小天的显示器，提醒道：“傻小子，你既然是一名刑警，不管你有没有带智商这种东西，我都必须得告诉你一个事实。你妹妹，很危险，非常危险。你现在必须用尽一切办法回想，她还有没有什么朋友，或者经常联系的人。她在网上交了一个男朋友，应该不会只有她自己知道。如果她是那种什么都藏在心里的人，那她就不会带着另一个女孩去赴约。”
说到这里，慕森忽然愣了一下，然后马上激动的说：“对啊，还有另一个女孩！！在网上交了男朋友的人也许不是孟小洁，是那个女孩呢？！因为那个女孩不好意思独自去和网友见面，这才叫上了孟小洁一起去。而孟小洁因为心思单纯，就答应了一同赴约。为此，两个女孩还认真的打扮了一番……”
孟小天被慕森突如其来的情绪转变吓了一跳，而且在听到自己的妹妹有危险之后，他也是头脑一片混乱，这会儿更是智商不够用。所以他只好哭丧着脸对慕森说：“森哥，你有话明说吧，我现在都快急死了，根本就跟不上你的推理逻辑啊。”
“查那个女孩！查她有没有男朋友，有没有好朋友，最近的社交网络上发没发布过什么照片。”慕森指导着孟小天。
孟小天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在心里一遍一遍的告诉自己：你是个警察！你是未来的福尔摩斯！你是未来的慕森！这点儿事儿不算什么的！你一定行的！
很快，孟小天就有了进展。他找到了一些有用的信息。
和孟小洁一起失踪的女孩叫朱蒂，很洋范儿的名字，也是个比较开放时尚的女孩，和孟小洁有很大的区别。和朱蒂经常在一起的，除了孟小洁，还有一个叫陈藻的女孩。现在孟小洁和朱蒂的网络痕迹虽然都被清除干净了，但陈藻的可没有。
孟小天从陈藻的社交网络上看见她在十天之前发布过一条状态，上面写着：姑娘，算你撞上桃花运了。这条信息，陈藻@了朱蒂，并在下面附上了一张照片。照片中是一个年轻的大男孩，浓眉大眼，白白净净，长的十分漂亮。
从这条状态来看，陈藻是在和朱蒂打趣，说朱蒂撞上桃花运了。那下面这张照片上的男孩，是不是就是朱蒂的“桃花”呢？这朵桃花，是不是就是现在孟小洁和朱蒂绑架案背后的真凶呢？
慕森要孟小天查这个男孩的照片，尽可能的找出详细信息。
可是没想到，孟小天找出照片的结果却出乎了他们的意料。
按照这张照片来调查，会发现很多网站上都有。尤其是一些ps教程，美男图片里，这张照片几乎就是范例。这证明……这张照片他不一定是本人的。
果然，在孟小天继续深入调查之下才发现。这上面的男孩，是澳洲华裔。一个国外网站上的平面模特，十三岁就出名了。因为漂亮的容貌和完美的身材而走红，但是国内并没有多少人认识他。
孟小天查到这些资料之后就愤怒的拍了桌子：“这帮小兔崽子！！冒充美男子的办法都用的如此炉火纯青了？我以后要一张棽哥的照片，是不是也能出去招摇撞骗去勾引小姑娘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好了好了，现在发现了这些是好现象。我们至少有了目标，有了方向了。这个和朱蒂聊天的男人，用网络上的美男照片蒙骗了她，这本身目的就不单纯。现在可以确定，嫌疑人百分之九十就是这个‘网络美男’了。”
“我呸！！他本人还不一定长的是个什么蛤蟆样呢！！森哥，你别拦着我，我要出警！我得和吴队他们一起去抓这个混蛋！！”孟小天的情绪很激动，放下键盘鼠标，这就要站起来往外走。
但是却被慕森一把拦住了：“你不想找你妹妹了是么？”
“我就是要找到她，所以才得去啊！！”孟小天急红了眼。
“可是你这样出去，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你最好还是在这里，静下心来调查监控。有了他们离去的方向，吴队长才有追踪的方向，你懂吗？”慕森说的很平静，但是语气是不容辩驳的。
孟小天一听，咬了咬牙，又坐回到了椅子上。
慕森站在孟小天的身后点了支烟，然后轻声说道：“我未婚妻死的时候，所有的事情都是子棽处理的。你知道为什么么？因为那个时候的我，智商或许都不如学龄前的孩子。我无论做什么，都只能是帮倒忙。人们就是这样，意识脆弱。当挚爱的亲人遇到了危险的时候，你原本的理智，能力，智商，都将变成负数。给别人制造混乱，也给自己制造混乱，最后在混乱中失去了自己珍爱的一切。如果你真想找到小洁，就静下心，以旁观者的角度去客观调查。那样，我们的进展会加快很多。我知道，这样要求你很难，但是没有办法，我们都想救回她，对么？”
慕森的话，如同一针镇定剂一样，让孟小天终于恢复了平静。
孟小天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次，然后睁大了眼睛，打起精神开始操作电脑。虽然他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却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慕森，他懂了。
慕森站在孟小天的身后，看着他重新振作起来的样子，微微的笑了。
全市那么多的探头，体育场附近又是四通八达那么多的路口，要调查这些监控真的不容易。但是没出半个小时，孟小天就一拍桌子，兴奋的说：“森哥！！我找到了！是小洁！”
慕森连忙凑了过去，看向了屏幕。
那是一辆白色的suv，贴了深色的车膜，看不清里面，但是有牌照。画面上，孟小洁和朱蒂一直站在路边等车，直到这辆车到来，她们好像和车里的人招了招手，就开开心心的上车了。
从上车之后十分钟开始，gps信号就消失了。而且附近路口也没有再看见这辆车，可以肯定，这车要么就是就在附近，要么就是换了牌照。总之，它消失了。
孟小天没用慕森提醒，马上开始调查那个车牌号。意料之中的，全都假的。那不过是一个假的车牌或者替换牌照。
“就是这辆车，绑走了小洁和朱蒂。森哥……现在该怎么办？”孟小天无助的看向了慕森。
可慕森却沉默了片刻说：“我有点儿不太明白他们的作案动机。你知道么？车里不止一个人。”
“啊？你怎么知道？”
“小洁和朱蒂是两个人。凶手如果只是自己一个人的话，那他就是开车的人。他开着车，怎么能同时控制住两个女孩呢？你说，小洁给你发的求救暗号只有一个字，那证明她还没有来得及打全这个词，就已经被控制住了。凶手如果在开车，那他怎么可能做的到？”慕森仍然十分理性的分析着案件情况。(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六章 不可预测的动机
“天哪……”孟小天的眼睛又红了，他带着哭腔的说：“小洁不但被绑架了，还被团伙给绑架了！这下子可怎么办啊，他还那么小，怎么可能对抗的了那么多坏人……？我虽然教过她一些本事，但是那也不足以对付一个团伙啊！完了，完了……”
慕森皱起眉头看着孟小天问：“你这个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被绑架的人可是你的妹妹，这还没抓住罪犯了，你就念叨着完了完了。你到底还想不想找到她？既然完了，那我回家了。”
看慕森转身要走，孟小天急忙拽住了慕森解释着说：“森哥，森哥，你不要生气。我也是急的胡说八道了……我知道，我知道你和棽哥还有队长都在尽力帮我……”
“那就别像死了妹妹似的，你现在还没有那么惨。但是，我们的时间真的不多了。你要是再浪费时间在这里伤感难过不干正事，就真的完了，懂吗？”慕森十分严肃的对孟小天说着，并抬手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从监控来看，距离孟小洁上了那辆车的时间已经过去三个多小时了。我刚刚说了，我想不明白罪犯的动机。至少三个人的团伙，他们处心积虑绑架这两个女孩是为了什么？这种多人绑架模式，多数是为了赎金。可是现在并没有人找你或朱蒂的家人索要赎金。只是为了单纯的虐杀？那就不应该是团伙模式。要说罪犯独自作案，这种可能性或许还高一些。因为每一个杀人狂都有他们自己独特的作案手法，他们不会喜欢别人在自己的作品上指手画脚。三个人分两个小姑娘？不可能。那最后一种可能性，就是我们现在面临的可能性了，拐卖人口。他们抓了这两个女孩，就是为了卖掉她们。这样，就能解释为什么他们不索要赎金了。”慕森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开始理出头绪了。只是，他总是感觉这件事情不简单。不是简单的诱拐案。
“啊？！卖了？卖到哪儿去？”孟小天吓得魂不附体，脸色苍白。
慕森看着他回道：“卖到哪儿去，这就得看你了。如果你能从网络上找出更多的线索，我们或许能够顺藤摸瓜找到那个骗子。我们必须得赶在女孩们被卖掉之前，端了这个老窝。”
“我……”孟小天的双手都有些微微的颤/抖了。他重新坐回到了椅子上，再一次看向了电脑屏幕。这一次，他试图从访客记录中寻找那个罪犯的蛛丝马迹。”
罪犯盯上小洁和朱蒂，一定不是偶然。他肯定是观察她们很长一段时间了，并且还和朱蒂聊了很久，这样才能博得最终的信任。
这时候，莫子棽也回来了。他站在门外对慕森招了招手，慕森就走出了门，问道：“怎么样？还有什么特殊线索么？”
莫子棽的表情很神秘，他看了慕森一会儿，才对慕森低声了说了两个字：“深网。”
慕森陡然睁大了眼睛，无法置信的看着莫子棽。
莫子棽凑近到慕森的耳边小声回道：“因为她们的电脑都太干净了，我就想试试看，能不能从硬盘中找到什么线索。房间痕迹检测表明，那间屋子并没有被外人侵入过。那么，所有的一切，就都是通过网络进行的。我只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试了一下，结果，从孟小洁的电脑中，我查到了那个嫌疑人所设立的防火墙。不敢想象吧？这种防火墙，我在深网中遇到过。这么说吧，这个绑架犯，即便不是深网中的人，也一定进去过。”
慕森听完莫子棽的话，微微的眯起了眼睛。他走到了走廊外，默默的看着窗外的夜幕，沉思了片刻说：“子棽，你的这个线索，也许解开了孟小洁为什么会被绑架的原因。我刚才和孟小天还说起过这个问题，我想不明白他们处心积虑的绑架这两个并不富裕，并不特殊的女孩，是为了什么。现在，我好像能知道了。那个叫朱蒂的女孩，只是一个配角。罪犯通过她，目的是接近孟小洁。真正要绑架的目标，是孟小洁，孟小天的妹妹。”
“你是说，深网中的人，开始反击了？”
“我上一次和l在网络中有过一次赌注。那证明很多深网中的人都将知道，我进入过，并且，我正在针对着他们。也许，在他们看来，刑警当中唯一能帮忙做这件事的人，就是孟小天了吧。所以，从他开始下手，报复，威胁，恐吓，震慑。让我知道，深网是撒旦的天下，我碰不得。”慕森推理着所有的可能。
莫子棽想了想说：“那为什么他们怀疑的人不是我呢？”
“……”
“慕森，你……让孟小天做过什么特殊的事情么？”莫子棽问。
慕森的目光凝视着窗外，好像是在回想自己让孟小天做的事。忽然，他的眼睛一亮，沉声说道：“楚天舒。我让他调查过楚天舒。”
莫子棽惊讶：“什么？你让一个小刑警去调查警队中的神秘领导？慕森，你是怎么想的？”
慕森低下头，如实说道：“我只是觉得，他利用警方系统，应该比我们调查更简单一些。况且，这个孩子的思想单纯，正邪观念很清晰，对网络这方面又是特别精通。所以，我就让他暗地里调查了一下楚天舒。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进展。”
莫子棽叹了口气：“这才是他被深网中的人盯上的真正原因吧。要不要告诉吴队长？”莫子棽询问着慕森的想法。
慕森摇摇头说：“不，不能让他们知道这件事。孟小天的承受能力并不强，刚刚就有几次差点儿坚持不住了。现在要是告诉他，他妹妹是因为他才被绑架的，他会崩溃的。至于吴队长，从楚天舒这件事上，他始终保留意见。咱们现在说了，他也不一定会相信，没准儿还会坏了我们的事。所以，还是不让他们知道比较好。”
“嗯，你说的有道理。可是，现在如果救那女孩，深网的事就必定会暴露。警方是肯定会知道的。”莫子棽提醒着慕森。
慕森说：“知道就知道吧，知道也好，让他们看看，有多少阴暗藏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深网的暴露，与我们无关。而且，吴队长他们也不一定能查的有多深。这点顺其自然吧。”
“好吧，那现在怎么办？”
“子棽，你用你的电脑，进入深网，看看能不能快速的找到那些可能买卖人口的网站。这些人，一定会通过网络交易的。”慕森说。
半个小时之后，莫子棽就拿着电脑站到了慕森的面前，对他问道：“这下子，是不是该给他们看看了？”
“嗯。”慕森点点头，就走进了孟小天的办公室。那傻小子两眼通红，还在查找着线索。
慕森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监控的事情一会儿再说，你叫上吴队长和其它办案人员，我这边有发现了。”
“啊？真的吗？森哥，小洁在哪儿？！”孟小天激动的站起来，差点儿没把电脑桌都带倒。
慕森让他先别激动，孟小洁的下落还不是很清楚，但是去向应该是有方向了。
孟小天太激动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了，马上跌跌撞撞的就跑了出去，去联系吴队长和其它办案警员。
不多时，他们大家就都聚集在了孟小天的办公室。
吴队长焦急的问慕森：“怎么样？那俩丫头有消息了？我这边设下了路卡都没有什么发现，没找到那辆车。”
慕森对吴队长说：“你也先别着急，来看看子棽这边的情况。”
大家都围到了莫子棽的电脑旁，听他缓缓说道：“我们既然已经找到线索证明，罪犯是通过网络诱拐绑架的这两个女孩，那我们就应该顺着网络继续深入的查找。结果我发现，这个罪犯在黑暗网络中出现过。也许，他们的人口/交易就会在网络上进行。如果是这样，我们在十个小时之内，可以暂时放心女孩们的生命安全。因为罪犯既然要出手，就不可能破坏了自己的‘商品’。所以，她们暂时是安全的。真正不安全的，是在被卖之后。因为我们不知道她们会被卖给什么人。”
所有人都听的心惊肉跳，没有想到这贩卖人口的勾当，也能变成了网络交易。
慕森这时说道：“人性的缺失，如今大部分都能在网络上得到体现。比如，有些人，需要在没有后果的网络世界里发泄自己的扭曲心理。吹嘘，卖弄，像是演戏一样的表现出一个虚假的自己，博眼球，刷存在感。甚至是可以肆无忌惮的骂人和人身攻击。这些事情，在现实中是不可能发生的。因为现实的世界里，做什么事都有后果，需要承担责任。但是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里，是没有任何后果的，也没有任何顾虑。于是，他们就可以肆无忌惮。
在这些人当中，又有那么一小部分，找到了与自己本质相同的人。现实中，他们可能会觉得自己是个被孤立的特殊变/态，但是在网络里，也许他们就会发现自己并不孤独，完全可以组织成一个大家庭。这里面，有变/态，有杀人犯，有虐待狂，可能还有精神病，他们嗜血，虐杀，毫无人性道德可言。他们之间的交易，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如果，今天这两个女孩，不幸是被这些人抓去了，并且要出手卖掉的话。我很遗憾的告诉你们，我们剩下的时间，可能不足十小时。他们会先为女孩们改变外貌特征，比如染发，换衣服，化妆等等。这样就不会有人能够轻易认出他们。接着，就会像是一件商品一样，发布到他们‘大家庭’的网站中进行拍卖。一旦，有哪个杀人狂看上了她们，交易成功之时，也就是两个女孩命丧黄泉之时。”
慕森说的如此清楚，听的孟小天两腿都开始打哆嗦了。他瘫坐在椅子上，欲哭无泪的说：“小洁怎么可能招惹上这种人……这怎么可能呢？”
“没有什么是绝对不可能的，今天被绑架的即便不是你的妹妹，也会是其他家庭的女儿或者姐妹。这种组织一天存在，她们就一天不安全。”慕森说。
这时，莫子棽有些兴奋的叫着慕森说：“你快来，我好像找到这个网站了。”
慕森赶紧凑了过去。而吴队长站在莫子棽的身后，则是很困惑的问了句：“莫法医，你是怎么进入到他们内部网络的？这种页面看起来很诡异，和平时的网页不一样啊。这是什么？”
“和平时的网页一样的话，那不是早就被你们抓走了？“莫子棽打开的这个页面，就像是网购买东西一样。一张张女孩的照片，呆滞悲伤的眼神，被强迫摆出面无表情的神态。不许哭泣，不许难过。就像是一个个玩偶的证件照一样，等待着客人的挑选。
每个女孩照片旁边都有单价，每个单价都是竞拍底价。当这个竞拍一开始，就会有无数形形色/色的变/态围上来，出价，竞拍。
孟小天在旁边都看傻了，他直勾勾的盯着屏幕上女孩们的照片，一边寻找着自己的妹妹，一边自言自语的说：“棽哥，这种防火墙几乎是无法破解的……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页面，你是怎么进来的？”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这里还并没有你的妹妹和朱蒂。也许，她们还没有被‘改造’完，还没有被拍卖。”莫子棽抬起头看向了慕森。
慕森想了下说：“子棽，既然女孩们还没被卖，就先找找买家。找着一个算一个，我不相信他们所有人的信息都是如此严密。总有一个是有疏漏的，翻墙也要找到他！”
深网中的防火墙，慕森知道有多厉害。那是任多少黑客高手也都难以破解的，但是他相信莫子棽。他相信他一定能抓到一条漏网之鱼，顺着这条鱼，捕一网大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七章 狗
四十分钟的时间，莫子棽找到了八个可疑的惯犯买家。他们都是花钱很多，买了很多次的。剩下的，大部分都是虚假信息。而且密码设定非常繁琐，除非有内部人能告诉莫子棽这个密码，否则他就没办法知道他们的真实身份。
不看不知道，一看就让所有人都心惊肉跳。这些人当中，有为人师表的教师，有仪表堂堂的总裁，有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医生，各行各业，各类精英，都聚集在这个变/态的“大家庭”中。
不少警员惊叹，为什么这些人都是一些无法置信的身份？他们条件好，声誉好，生活的好。大部分都是其乐融融的三口之家。为什么他们要在光明幸福的生活背后偏偏做出这种见不得人的变/态事情？
慕森对这个问题的回答很简单。正因为他们有条件，所以才能玩这些平常人玩不起的游戏。正因为他们的生活太美好，美好到有些单调了，所以才开始在网络的最阴暗处寻找刺激。一个人，如果连三餐都快顾不上了，那他最大的犯罪可能就是抢劫。难道他还会去借钱买个女人杀杀看吗？
在这八个惯犯当中，莫子棽找到了其中一个的家庭住址。
吴队长二话不说，带着人就赶到了这个叫做李京的家中。
这个李京原来是一个电力部门的小领导，今年四十来岁，一儿一女，一家四口住在市中心的富人区。
当吴队长他们赶到，敲响了李京家门的时候，睡眼惺忪的李京和他的妻子还是一头雾水。吴队长瞥了一眼屋里，看到了一地面的玫瑰花瓣。李京说，今天是他们夫妻的周年纪念日。
吴队长冷笑了一下，没有说话。直接迈步就走进了屋里，一边不客气的四下搜查，一边寻找着李京的电脑。他知道，这东西对破案来说很关键。
李京看到吴队长有目的的搜查卧室，也急了。他气急败坏的推了推自己的金框眼睛骂道：“你们这样和强盗有什么分别？你们凭什么闯进我家？凭什么？！”
李京吼完，吴队长阴森森的看着李京回了一句：“你自己心里清楚：”说着，他瞥了一眼李京的妻子，以及孩子们的卧室门。
这个眼神儿很简单，吴队长就是在暗示李京：你干的那点儿破事儿，我们已经都知道了。不想你的妻子孩子受惊吓，也不想在孩子面前给你留下个变/态的形象，所以在这里没张扬。你最好不要给脸不要脸，乖乖配合，对你有好处。
李京也是成熟的人，一下子就明白了吴队长的意思。他倒是拎得清状况，当下闭了嘴，不再多言多语。即便她的妻子紧张焦急的质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他都没有透露半个字，而是一再的安慰他妻子，告诉她什么事都没有，让她回房间睡觉。
这个家完全是一个正常美满家庭的状态，里面什么都搜查不到。除了李京的电脑，和李京这个人，吴队长没有带走任何东西。
带李京来到了警队，慕森和莫子棽早就在审讯室等待了。
等到李京被铐住坐了下来，吴队长才把他的电脑递给莫子棽和孟小天说：“你们看吧，要是这里能有线索就太好了。这个孙子在家里装的就像是个影帝一样！谁也想不到他背后竟然是这种人。我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找到，只好把他的电脑带了回来。”
孟小天把电脑推给莫子棽说：“棽哥，我知道你比我厉害多了，来吧，你看看！”
莫子棽不费吹灰之力的就找到了李京费尽心机所隐藏的深网入口，只是，没有密码的话，他还是无法进去。
这个密码很关键，如果莫子棽能够用李京的这台电脑进入“拍卖区”那他将会看到许许多多不设立防火墙的身份。因为李京属于他们的家庭成员，都是变/态的一份子。
“密码。”吴队长瞪着李京，冷冷的开口说道。
李京低着头，微微的摇晃了两下说：“什么密码，我不知道。你们要是想杀了我就杀了我吧，什么都别问。我说了也是一样会死，还不如不连累别人。”
“真他妈可笑，你现在是在表现你义气千秋的品德吗？我杀了你，你还能当个烈士怎么的？”吴队长气的直哆嗦，他指着李京骂道：“我告诉你，你别把你这点儿变/态的事儿想的那么悲壮。你一时半会儿死不了，我还得让你老婆和孩子看你来，还得当着他们的面宣读你的种种罪行！”
吴队长这句话似乎起了作用，李京马上慌张的抬起头说：“祸不及家人！你们不要骚扰他们！”
“放屁！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被你买来杀了的女孩们，都没家人是吗？就你的家人是家人，他们都不是人了吗？我告诉你，杂碎。我现在心情很不好，做不出来什么有容乃大的事情。你现在乖乖说出密码，我给你儿子女儿留个念想。你要是负隅顽抗，那咱俩就试试，谁更狠！”吴队长说话的时候，目露凶光。那份狠色，就连一旁的警员看的都是不禁一颤！
吴队长虽然暴躁，但是很少能暴躁到这个程度。说实在的，这和他的警队当中最近接二连三有警员受伤害有关系。从宋薇到孟小天的妹妹，从警察本身到警察家属，刑警好像已经是一份极度不安全的工作了。吴队长着急，着急不能摆平所有罪犯，也着急自己对这眼前发生的一切无能为力。所以，这份恨，才通过眼神透露了出来。
李京看出来吴队长是要来真格的，当下没了脾气。他低下头仔细的想了想，然后说了几个数字：678678
“完了？”吴队长有些诧异。
“嗯……密码就是这个。”李京回道。
“你他妈这密码设置的还真复杂啊！”吴队长控制不住随时爆粗口的心情。
李京低低的回道：“我键盘上85个键……就算你三个重复三个重复的试，估计还得试几天了。更何况，进入暗网的密码，错三次就进不去了。你们那个人就是因为知道这点，所以才让你来逼问我密码的吧？”
吴队长回头看了一眼莫子棽，只见他早就在听到密码的那一瞬间就进入到了深网之中。这一次，慕森在一旁看见的不再是他之前看过的那种形态了。这真的就像是网购一样，有购买记录，有竞价记录，有成交记录。还有李京所有浏览过的记录。这就像是个“个人中心”一样，藏着这个表面看起来好好先生的男人，所有见不得人的变/态罪恶。
终于，莫子棽找到了那个交易网站。没错，从李京的电脑来看，好多身份就都透明了。此刻在用电脑的，在用网络的，统统被莫子棽了记了下来，并交给了吴队长。不出半个小时，估计全国各地就会抓住不下四十名罪犯。
但是，这只能算是个额外收获。慕森他们真正想要的，是那个卖家的地址。只有找到了那个卖家，才能找到孟小洁和朱蒂。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
看着莫子棽在那边急/促的敲打着键盘，李京忽然低声说了句：“你们是想找卖家是吧？端了我们还不算完？还得连窝端？我告诉你们，这个窝你端不干净的。就像网上卖东西一样，你封了一个网店，还有其他的店。”
孟小天这时站出来了，他站在李京的面前，一字一句的说道：“我的妹妹，比你的女儿大一点儿，被这群丧心病狂的疯狗抓走了。你女儿早晚也会到我妹妹的这个年纪，也会遇到她现在的危险。你不告诉我们卖家是谁，没有关系。但是，你这是在为你自己的家人埋祸根！”
李京看着孟小天，就这样看了他一会儿，开口道：“卖家很神秘，我们不可能知道他的住址。我们叫他老狗，因为他的嗅觉最灵敏，总是能逢凶化吉帮买家避开警方的视线。而且，他卖的女孩都会挂个狗牌，取代她们之前的名字。时间长了，老狗就成了暗网中一号有名人物了。不是因为他的生意，是因为从他手里买卖，从来就没有出过事。狗鼻子嘛，灵敏。谁知道，呵呵……这次栽大了，遇上打狗的了。”
“你不知道他的地址，你们每次都是怎么联系交易？”孟小天问。
“我们会有自己的代码，每次代码所代表的东西都不一样。时间地点全是老狗自己决定，每一次地点都不同，他的车也不一样。甚至，有时候都不是他自己送货。况且，我只买过三次。并不是很了解。”李京回答说。
“三次？你杀了三个女孩？那尸体呢？你怎么处理的？”吴队长十分愤怒的问着李京。
李京倒是显得很平常的说：“我们杀人，自己处理或者伪装成车祸，火灾，都是很平常的。因为我们和死者没有任何关系，互相不认识，我们没有作案动机，任谁能怀疑到我们身上？而老狗，他充其量就是个拐卖，杀人的又不是他，你们也无可奈何啊。现在，拐卖几个妇女儿童，能判个什么罪？”
吴队长眉毛都立起来了，咬着牙义正言辞的对李京说：“一般拐卖妇女儿童，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有****，胁迫，暴力，重伤等情节的，判十年以上有期徒刑或无期徒刑！情节特别严重的，处死刑！！听明白了么？不是没有死刑！”
李京若无其事的呵呵笑了一声，然后对吴队长问道：“这就是了，我就想问问你，你背的那么清楚，能不能解释下，什么叫特别严重？法律的空子如果不是这么大敞四开，你以为现在拐卖儿童的事情会如此司空见惯般的猖獗吗？人人都怕死，卖个孩子就被判死刑了，就有一大部分不敢了。可是呢？事实并不是这样。还有，不要拿无期吓唬人。无期无非二十年，花点儿钱，十五年，再花点儿钱，十年。表现好点儿，有个五年八年的就出来了，没准儿还能捎出俩奖状来。老狗那的姑娘，一个就几万，贵的甚至十几，几十万。他缺钱么？”
“你！！”吴队长气的上气不接下气，气哼哼的喘了半天也没见说一句整话。
可这时候莫子棽忽然说了句：“捉到狗了。”
这一句话，马上就把吴队长吸引回了电脑旁。慕森始终都站在莫子棽的身边，看着他一点一点的进展。因为慕森知道，这个时候和李京交涉法律问题完全就是鸡同鸭讲……浪费时间，没有必要。
孟小天这时也激动的跑到莫子棽身边，看着电脑屏幕问：“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有地址了？”
“我找到了这个老狗经常改变的地址，不能确定哪一个是真的。反正都在这个市里，挨个找吧！”说完，莫子棽就利落的将位置都发送到了吴队长和孟小天他们的手机上。
慕森拍了下莫子棽的肩膀说：“辛苦了，抓狗行动你可是大功臣。”
莫子棽伸了个懒腰，不以为然的说：“还是找到人再说吧！这么长时间过去，不知道她们会不会已经被卖了。”
莫子棽这么一句话，又把原本兴奋起来的孟小天浇了个透心凉。是啊，已经过去那么半天了。万一……小洁和朱蒂已经被卖掉了呢？那他们即便是抓到了那条“老狗”也还是得面临“逼供”的问题。卖家找到了，还得继续找出买家……这样一来，时间就越拖越久了……
孟小天十分不安的看着慕森，好像是在求一个心理安慰。他依赖慕森，崇拜慕森，认为只要有慕森在的地方，就没有破不了的案子。
可莫子棽这时却笑了笑对孟小天说：“傻小子，你那种眼神看着他也没有用。你崇拜他，我知道。你信任他，我也知道。他是警界的破案神话，没错。可是你不要忘了，他破的案子，很少有和活人有关的。”
“……”(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八章 抓狗
“子棽，你总不能把他那点儿希望也给破灭了吧。要不然，你在现在的拍卖网站上好好找找？吴队长他们带人去抓狗，你看看孟小洁她们被卖了吗？”慕森说着自己的意见和想法。
莫子棽操控着鼠标，一点一点的往下倒着页面说：“你真的没法想象，这里的女孩竟然会有这么多。看见了吗？这个照片旁边有一个显示标签。如果是已经被卖掉了的，这个标签就是灰色的。如果没被卖掉，正在等待竞拍，就是绿色的。还有这种红色的，是正在竞拍的。刚才揪出来的那部分，都是正在竞拍的人。关键是，卖家一定会改变女孩们的外貌特征，所以一时间不太好分辨。孟小天，要不然这样吧，你就哪儿都别去了，在这里一页一页的找你妹妹。就算她被改变了容貌，你也应该认得出来吧？”
“这……好吧。”孟小天本来是想跟着吴队长一起出警的。但是现在莫子棽既然要求他在这里寻找小洁，也只好放下了个人想法，抓紧时间找到小洁才行。
吴队长那边，带着自己的人，分头去莫子棽给的几个地址逮捕“老狗”。这些地方有的在市区，有的在郊区，十分混乱。还有的地方，名字都是二十年前的名字，很耽误时间。
慕森和莫子棽就留在了警队，等着孟小天找出孟小洁。
孟小天观察的很仔细，一个一个的往下倒。那些女孩，都很年轻。有的还是个孩子，照照片的时候，脸上还有泪痕。这些，让孟小天不由自主的有些分心。他的心里很难过，害怕自己的妹妹会遇到那种意想不到的最坏情况，也在替这上面标签已经变成灰色的女孩感到痛心。从这个网站卖出去的女孩，根本没有什么存活几率了。
就在孟小天一直翻看的时候，他忽然往上倒了两页，在一个短发女孩的照片上停了下来。女孩的头发很短，被化了一个夸张的舞台妆。虽然夸张到让孟小天差点儿就错过去了，但是那种亲情之间的无形纽带，还是让孟小天翻了回来，并一眼就认出了那是自己的妹妹，孟小洁。
“小洁！没错，没错！不管他们把她打扮成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她！森哥，她正在竞拍啊！”孟小天焦急的指着屏幕上那个红色标签，脸都白了。
慕森马上给吴队长打电话，问他们还有多少处没搜查到。吴队长说，还有最后两处。
也就是说，如果，在小洁被卖掉之前，吴队长抓住了老狗，那小洁就安全了。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孟小洁照片旁边的按钮忽然变成了灰色……
她被卖掉了。
“不要！！！”孟小天喊的声嘶力竭，差点儿就要撞到电脑屏幕上面去了。
慕森拦着他劝道：“你别那么冲动！她是刚刚才成交的，老狗不可能那么快就把她送到卖家的手里。就算现在准备送了，我们也还有机会救！快，你就在这里，和子棽继续寻找朱蒂。不能说你的妹妹有下落了，你就不管别人了。你记住，你是警察。快点儿，那个女孩的命也是命。我去吴队长那边看看，如果说她们已经被卖掉了，那找到买她们的人就很重要了。我料定，那老狗是个不怕死的人。他不会像李京一样的有顾虑，轻而易举的就招供了。不能从他身上抱任何希望。”
“森哥……我……”孟小天一脸纠结的看着慕森。
慕森只回了他一句：“找人。”
离开警队，慕森马上就前往吴队长此刻所在的地点了。听说，就剩下两个地点没查寻了。往好处想，这两个地点当中，必定有一个是老狗的藏身之处。但是往坏处想，网络世界中任何东西都有可能是假的，莫子棽找出的这些地址，也不一定就真的能百分百抓到老狗。万一，他狡兔三窟，逃之夭夭了呢？
所以，慕森也不得不做好了最坏的准备。万一，找不到老狗，那孟小洁她们的生命安全就很难保障了。已经被卖掉了，离被杀的时间就不会太久了。
孟小天这边一页一页的继续找着，莫子棽就安静的坐在旁边看着。
忽然，孟小天一拍桌子，激动的说：“对对对，这就是那个朱蒂！我认识她的！天啊，她怎么被弄成了这个样子！哎呀，她已经被卖了啊！”
屏幕上的女孩，一头乱糟糟的大/波浪，穿着一件非常暴露的吊带裙。粗糙的红/唇，一看就不是出自女人之手。眼睫毛和眼线液都被哭花了，整个晕在了眼眶上。要不是孟小天仔细认真，这真的很难看出来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个女孩。
“棽哥……她也被卖了。”孟小天绝望的看着莫子棽。
莫子棽倒是很平静的说：“别急。急也没有用。我想，慕森会很快抓到那个老狗的。这些女孩的下落，都得从他那里才能得知。”
“那李京说的那个代码呢？我们能不能按照破解他们的代码找到小洁她们？”孟小天十分激动，已经很难再冷静下来了。
莫子棽无奈的笑了下说：“不管什么代码，也是卖家告知买家的。说到底，不还是得抓住老狗么？我们在这里看着这个屏幕，是不会有任何线索的。傻小子，深网不是你所看到的网络。这里的东西，深不见底……”莫子棽带着神秘莫测的表情，缓缓的说出了这几句话。这让孟小天不禁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不知道他是被莫子棽吓得，还是被深网的神秘恐怖吓得。
想了想，这个没头没脑的小警察，竟然挠了挠头，忽然对莫子棽问了一句：“棽哥，你真的不是l么？”
莫子棽优雅的笑了，不紧不慢的反问道：“你觉得我像吗？”
“说实话？”
“嗯，说实话。”
“像……”孟小天呆呆的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因为警方有很多人都质疑莫子棽，为什么他的所有条件，如此符合l的侧写？唯独不符合的一个条件，其实就是慕森。如果没有慕森作为证人，可以证明莫子棽是清白的，那这个优雅俊美的顶级法医，无疑是最符合犯罪侧写的完美嫌疑人。
莫子棽听到孟小天如此毫无心机的回答，忍不住笑了:“傻小子，如果我真的是l，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命在这里怀疑我吗？”
孟小天歪了歪头说：“那不对啊，你不能无缘无故的杀我啊！”
“不能？杀人魔有什么干不出来的？”莫子棽故意摆出了一副阴森森的邪恶表情。
可孟小天还是天真的说：“不不不，我之前也偷偷的整理过与l有关的所有案子。我发现，自从他向森哥发起挑战之后，好像每次杀的人都是在某种原因之上的。如果说……他杀的纯正无辜的人，也许……森哥的未婚妻，是最后一个。”
莫子棽微笑着看了一会儿孟小天，然后提醒他说：“你是个警察，这些话，似乎不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
“我认为，没有人生下来就是杀人魔的！他一定也受过很多的罪吧？或者说，他很孤独！对对对，他一定是很孤独。你想想看，一个人孤独到抓狂的时候，是不是就容易干出一些疯狂的事情呢？他也许是在和森哥的周旋之中，找到了一种……有朋友的感觉？呃……不对不对，森哥怎么会和他是朋友。嗯，是有对手的感觉。反正不管是朋友还是对手，总算不是他自己一个人了吧？这样一来，缓解了他的孤独，所以他才会一直挑衅森哥，进行这场很难分胜负的正邪游戏。哎，不过话说回来，谁让他哪方面都与森哥旗鼓相当呢？不然的话，他也不能得逞吧。”
“不然的话，他也不会孤独。”莫子棽悠悠的接了一句。
孟小天说：“对啊对啊，棽哥你果然是心理学专家。我就是这个意思！一个人，太完美，不一定是好事。”
莫子棽嫌弃的瞥着孟小天说：“你不是刚刚还认为我是l呢么？现在怎么又夸起我来了？”
孟小天又尴尬的挠了挠头说：“其实……你只是所有特征都像，但是接触时间长了，会发现你人也很好啊。比如今天，如果没有你帮忙，可能我到现在也不能知道小洁的下落。你和森哥一样的尽力，在帮我，在帮警方……所以……”
“所以，这个事儿很难说，很纠结。对吧？”
“嗯嗯嗯。”孟小天不住的点着头。
莫子棽说：“真正的杀人魔，绝对有伪装善恶的能力。如果连装个好人都装不了，那还怎么出去杀人呢？傻小子，不要轻易相信自己的感觉。因为人的感觉经常会出现失误，不一定是真的。哪怕是慕森，他也会有感觉错了的时候。”莫子棽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深邃，不可捉摸。至少，以孟小天的头脑，是分析不出莫子棽是什么意思的。
与此同时，吴队长和慕森那边，也总算是有个好消息了。就在他们搜查最后一个地方的时候，终于抓住那个老狗了。
令吴队长他们想不到的是，老狗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家人……有妻子，有儿子，看上去……这就是整个团伙。
被抓住的时候，老狗十分诧异。他惊讶的合不拢嘴/巴。好像是根本不能相信，自己怎么可能会被捕？
吴队长看见他这个表情就来气，当时就推搡了已经铐住的老狗说：“你个丧尽天良的畜生，你有什么可惊讶的？惊讶这回为什么没有给你报信儿是么？！”
吴队长随口说的这句话，其实还真的说到慕森的心里去了。慕森认为，这条“老狗”之所以嗅觉灵敏，是因为他有警方内部的人通风报信。
像李京说的那种情况，万无一失，从来没有失误过。就连l也不可能做到如此精确无误。除非，他有警方的人。而这个人，慕森怀疑多半就是藏在深网深处的楚天舒。
楚天舒做这种事情，大概是为了维护他的“地盘”。他要保证深网之中的交易正常运行，这样，他才能收获最大的利益。虽然现在一切还没有证据，但是在慕森的心里，就是这样想的。
老狗看上去得有五十来岁，他的妻子也差不多是这个年纪。在现场抓到了他的一个儿子，满脸凶戾之气，一看就是个也有人命在身的人。
本来，吴队长觉得可以完美收队了。
但是慕森在这个地方转了一圈之后，却对吴队长说：“不对，有条漏网之鱼。”
慕森在说这话的时候，老狗的脸色有了一丝变化。
吴队长诧异道：“这一家子罪犯窝子不都在这儿了？还有别人？”
慕森指了指屋里那乱糟糟的洗菜池说：“里面的碗筷是四个人的，他们在吃饭的时候还是四个人，现在却是三个。还有，门口那些脏乱的鞋子，看起来乱七八糟的堆在那里，但却是三个男人，一个女人的。有一双39码数的鞋子，不可能是他们父子俩的。那只能是第四个人的。”
吴队长瞄了一眼老狗父子，他们都是183以上的身高，不像是能穿下39鞋的人。那……就是真的还有第四个人。
慕森走到老狗面前，非常直接的问道：“你的那个儿子呢？”
老狗不屑的笑了一下，用嘶哑的嗓音毫不在乎的说道：“去你娘的毛头小子，在老子面前摆什么谱？爷爷我犯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老狗正口出狂言，慕森的拳头就出其不意的打在了他的脸上。这一拳，老狗的嘴角马上见了血。
老狗都惊了，他没想到眼前这个表面云淡风轻的年轻人，竟然会忽然出其不意的动了手！
吴队长站一旁也傻了，他被慕森这忽然的动作吓了一跳。
慕森活动了一下手关节，然后用同样一副不屑的姿态对老狗说：“我不是警察，打你不犯法。像你这种拐卖人口，祸害人的渣滓，打死都算便宜你了。我想问问你，老狗，你的鼻子呢？”(未完待续。)
第五百六十九章 交易代码
老狗吐了一口嘴里的血沫，毫不犹豫的一仰头骂道：“少他妈跟我在这儿装模作样的，有种你就打死我！打不死我，你就是我孙子！”
面对老狗口不择言的怒骂，慕森并没有动气。反而，他轻笑了一下，对吴队长说道：“他另一个儿子是去送货了。很好，我们还有机会救回小洁。”
老狗一听慕森这话，顿时气得两眼通红的说：“你们做梦！这次出手的买家，是我最大的买家之一。他杀人碎尸的手段，比你们警校案例都多！到他手里的货，没有活过一个晚上的！你们晚了，早就来不及了。”
“嗯，好。你该说的已经说完了，剩下的留着去警队说吧。”慕森摆了摆手，警员们就押着老狗父子上了警车。最后一个上警车的，是老狗的妻子。慕森拦了一下，非常不理解的对眼前这女人问道：“为什么要帮他？”
女人头也不抬，根本就没有打算看慕森的意思。慕森从这个女人的身上，没看到狠厉，没看到惊慌，没看到任何应该属于眼前状况的情绪。唯一有的，就是一种心如死灰的绝望。
慕森对警员挥了下手，女人便也被押送上了警车。
吴队长问慕森：“不从她口中问问的话，咱们怎么找那俩丫头去了哪里了？”
慕森看着眼前的房子缓缓回道：“这女人也许就是被绑架的第一个受害者。典型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两个儿子当中，肯定有一个是她的。为了活着，为了儿子的生命，为了万念俱灰的人生，她麻木的选择了接受。短时间之内，你我是不可能从她嘴里问出什么的。”
“那该怎么办？”吴队长很着急。因为刚刚老狗的话，不能说对他们一点儿威胁都没有。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孟小洁和朱蒂就很危险了。
这时候，慕森的电话响了。是莫子棽来问问情况如何了。
“老狗是抓住了，可是孟小洁已经被卖出去了。是由老狗的儿子送走的，我们来晚了。”慕森如实的说。
“那个叫朱蒂的女孩也被卖了，而且是在孟小洁之前。你这样，把老狗的所有网络设备都带回来。我们从他的电脑上找线索。”莫子棽说。
“要不……还是你过来吧。这些东西，我怕关了就开不开了。老狗是深网里的人，绝对有‘宁死不屈’的决心。他背后的鱼很大，他是不会说半个字的。”慕森想让莫子棽亲自过来，不想碰老狗的这些东西。因为一旦这些东西真有猫腻，关了就打不开了，那孟小洁就是必死无疑了。
“……好吧。”莫子棽答应了下来，并在十五分钟之内赶到了老狗的藏匿地点。
这个地方已经被警车包围了，最为忙碌的莫过于痕检组。因为老狗的这个住处理，搜查出了不下四十名以上不同女性的头发，衣物，以及随身物品等。就这一个藏匿地点，就有这么多的被害人。真的是不敢想象，他到底卖过多少人。
莫子棽在慕森和吴队长的带领下走进了老狗的房子，来到了他那隐秘的电脑室。
莫子棽告诉慕森：“这地方也不算小了，你不用陪我。快去帮着检查检查，看看有没有可能再救两个人之类的。你知道，只要衣物比较新，一般就是刚卖出去的。还有，从房间，摆设，收藏的物品以及所有环境中，你可以侧写出这个人到底是个怎样的人。这些都对破案有帮助，你快去吧。”
“那……行，你在这里看看，有情况叫我。”慕森说着，就和吴队长走出了那间屋子。
吴队长在客厅中间犹豫了一下说：“慕森啊……你确定……”
“你想说什么？”没等吴队长说完，慕森就斜眼看向了他。
“没什么……那咱们赶紧分工吧。”
慕森在老狗的家里转了几圈之后，就大概的了解到了一些情况。比如，他的身份证有百十来张，根本不知道哪个才是真的。任何证件，银行卡，医疗记录，都是由不同身份证申请的。这将意味着，这是一个有无数人份的人口贩子。如果不是这次抓住了现行，恐怕想抓住他很难，很难。
另外，两个人儿子可能都是老狗的。但是却不一定是同一个母亲。现在老狗的妻子，有可能是他拐来的第一个被害人。然后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一段地狱生活，为老狗生下了儿子，并帮助他开始做起了这贩卖人口的买卖。只不过，普通的贩卖人口只是卖掉而已。他们这贩卖人口，买家比较特殊，都是有怪癖的杀人狂。
老狗心狠手辣，没有同情心可言。抽烟，酗酒，五毒俱全。从墙角散落的碎玻璃和断了的棒球棍能看出，这还是一个充满了暴力的家庭。
吴队长在那些破烂的衣服堆中翻找着，希望找到哪怕一个能证明身份信息的东西。然而并没有，老狗处理的很干净。没办法知道他之前到底卖过多少女孩，那些女孩又都是谁。
大概又过了二十分钟的时间，莫子棽这才把慕森和吴队长叫了进去。只见他很疲惫的用带着手套的手在键盘上敲打了两下说：“终于打开了他五个小时之内的交易记录。正好是朱蒂和孟小洁两个人。”
吴队长指了指莫子棽的白手套说：“莫法医，你还真细致啊。”
莫子棽说：“这上面都是罪犯的指纹，你们总不希望我破坏了吧？还有就是……太脏。好了，我找到了两组代码，是他们成交时候唯一的往来记录。通过深网转给老狗的钱，我不知道是从哪里转来的。这点很麻烦。所以你们要想找到买家，就只能破解这两个代码。他们就是通过代码来送货收货的。”
“给我看看。”慕森说。
莫子棽打开了最近的一个页面，上面只有老狗发出去的一串数字“385112”“44”这两组数字中间，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正好是另起一行。所以，莫子棽有意分开来念的。(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章 买单
吴队长看着那串数字十分诧异，琢磨了半天才冒出一句：“这他奶奶的怎么还有小数点？是不是钱数啊？他们最后敲定的钱数？”
“应该不会吧。如果后面的是钱数，那前面的是什么？间隔又是什么意思？是无意的？还是就为了把两串数字隔开？”莫子棽表示质疑，并不认为吴队长的猜测有道理。
可吴队长想了想还是说：“那么多数字，我感觉还毫无规律，如果不是钱数，那还能是什么？就这堆数字，可能是指某个地点么？”
莫子棽没再说话，也在思考着这串数字的意义。
终于，还是慕森灵机一动说道：“对，就是指某个地方！这应该是谷歌地球上的坐标。子棽，你快查一下，按照坐标分开数字。空格是隔开经纬度。看看最后是什么地方。如果在本市，那我就没猜错。”
莫子棽马上开始按照慕森说的分开数字输入到了坐标里。
果然，坐标地点是郊区的一个牧场。
吴队长对这座城市绝对的了解和熟悉，一看那地方马上就说道：“那里原来是个牧场。后来牛羊越来越多，市区又开始扩建发展，这个牧场就迁移到了郊区外围的山边上。算算时间的话，差不多得迁走一年了。”
“就是说，那片空地，现在是废弃的？”慕森问。
“嗯。他们肯定就是选择了在这里交易。人烟稀少，连个路灯都没有。”吴队长肯定的说道。
“那好，赶紧带着人去找。万一能赶上孟小洁还没被交易，就最好不过了。”
听了慕森的话，吴队长马上带人开始朝那个废弃农场出发。他是想尽快找到孟小洁，因为还有一个已经被卖了的朱蒂下落不明。谁家的女儿都是女儿，两个人的性命同样重要。
就在吴队长快要到农场的时候，沿途一片黑暗的荒地里，忽然出现了灯光。
那是汽车的大灯。
有一辆车从牧场里面驶出来了，天太黑，也看不清那车到底是个什么车。
吴队长命警车一字排开，拦住过来的那辆车。不管是谁，都得检查一番才行。
那辆车很慢很慢的停在了警车前，因为没有回头路，所以即便他想跑也跑不了。
吴队长站在车前对那车里的人举起了手，示意让他下车检查。
不一会儿，车窗慢慢降下，一个脑袋从里面探了出来。
那是一个年轻的面孔，看样子也就不到二十岁的模样。这会儿有些惊诧的看着吴队长说：“有什么事吗？我以为这里有农场呢，本来想找地方野炊，结果迷路了。”
“是吗？你野炊的时间够晚的。”吴队长打量了一下这个年轻人，然后又打量了一遍这辆车。
虽然满是泥污非常脏，但吴队长还是看出来了这是一辆白色suv。监控像头拍下的劫走孟小洁她们的车，恰好也是一辆白色的suv。这真的会是巧合么？
吴队长不相信有那么巧的巧合，于是便对年轻人说道：“小子，你下车来，我检查下你的行车证驾驶照。”
年轻人尴尬的笑了下问：“现在……路面检查的交警们都能被安排到这荒郊野地里来了吗？”
“你不是也来荒郊野地了吗？快下来。”吴队长催促着说。
“我就在这儿给你吧。”说着，年轻人翻起了自己的包。
吴队长十分警惕，手里的枪始终藏在身后，他就等着这个小子如果忽然反抗的话，就马上一枪打过去。
可是他翻了半天，并没有要袭警逃跑的意思。
吴队长不动声色的走到了车门旁，趁那年轻人不注意，猛地拉开了车门。他的目的，就是想看看这个年轻人的身高和脚上穿的鞋！如果，是39码的，那这个人就是老狗的儿子。
吴队长陡然打开门确实吓了那个年轻人一跳，不过吴队长也总算不负众望的看到了他想看到的证据。从视觉上判断，这个年轻人穿的鞋子，应该就是39码左右。
“小伙子，不用找了。我想你得跟我回趟警队了。”吴队长说。
年轻人诧异不解的看着吴队长问：“为什么？我迷路了也犯法吗？”
“不犯法，但是你这后备箱里都装了什么，就不知道是不是触犯法律了。”说着，吴队长不管不顾的把这年轻人拉下了车，并打开了车子的后备箱。
随行警员都围了上去，数把手电同时照向了车子的内部。结果，发现里面不但有捆绑用的绳子，还有迷晕被害人用的****。乱七八糟的犯罪证据，都在这辆车子里。
这下子，吴队长算是板上钉钉了。他走到年轻人的面前，很认真的说道：“你父亲已经被捕了，现在，你要是能告诉我，刚刚被你卖掉的女孩去哪了，或许你的结局不会像你父亲一样惨。”
“你说的什么，我听不懂……”年轻人躲避着吴队长的目光。
“你年纪轻轻的，本来能有大好的前途，为什么要选择助纣为虐帮助你父亲去伤害别人呢？”吴队长一边和眼前这年轻人说着，一边用手势指挥着其他警员，马上围堵这牧场四周的所有道路。过往车辆，一律下车检查。只有这样，才能排除买走孟小洁的人开的那辆车。
年轻人不说话，也不再看吴队长。大有一种听天由命的感觉。
吴队长点点头：“真是有什么样儿的爹，就有什么样儿的儿子！带走！”
旁边的小警员还嘟囔了一句说：“吴队，那叫有其父必有……”
还没等他说完，吴队长就暴躁的吼道：“他们配用那句话么！！赶紧走，干活儿！”
所有人都看出来了吴队长此刻在气头上，惹了他必定没有好下场，还是乖乖干活，离他远些比较好。
吴队长拿起电话打给慕森，着急的说：“慕老弟啊，那兔崽子是找着了，不过跟他那个死爹一个鸟样，负隅顽抗，概不交代。我们现在怎么办？孟小洁已经被买家接走了！”
慕森很冷静，稍微想了想就对吴队长说道：“老狗说过，这个买走孟小洁的买家，是他最大的买家之一。这证明，罪犯是个惯犯，已经买过很多女孩进行残杀了，这不是他的第一次。”
“嗯……那又能说明什么呢？”吴队长不解。
“说明他需要自己一个单独的作案空间。虐杀这么多次，他是不可能完全掩盖住气味儿的。只要一有异常味道，邻居们肯定会报警举报。除非，他的周围没有邻居。”慕森说。
“……”吴队长好像明白了慕森的意思。
只听慕森继续说：“那个废弃的牧场，曾经一定有为看护牧场人们建造的休息地方。那是一个绝佳的场所，不会被外界打扰，也没有人能找到。你们去找找看吧，说不定那个买家就在里面。”
挂了慕森的电话，吴队长开始安排，地毯式的搜查这个废弃的牧场。
面积不算小，必定费了些功夫。但是好在在吴队长的带领之下，他们找到了一个地下室入口。
隔着地面上的木板往下面看，里面有昏暗的灯光，还有一些微弱的声音。吴队长很激动，他知道，慕森是不会出错的。这就是那个“最大买家”的娱乐地点！刚刚被卖掉的孟小洁，就在这下面。
吴队长安排警员团团围住了这个地下室出入口，所有的枪口都对准了这个出入口。当一切都准备就绪之后，吴队长猛地拆开了门，一下子就都冲了进去。
同时，一个女孩的尖叫声也响起来了。
地下室并不大，吴队长一下来，就看见了眼前这行刑室一样的场景。
地面上全都是鲜血，混杂着污水，散发着恶臭。墙壁上挂着各种各样的刀锯，刑具，电棍等，看上去这里就像是一个屠宰场。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孩，已经看不清面容了。还有一个被吊起来的女孩，虽然也是满脸鲜血，但是还活着。这个女孩应该就是孟小洁。
只不过她现在被人挟持，一把长刀正架在她的脖子上。满脸的血污看不清楚她受没受伤，但是那双惊恐无助的眼睛，却分明在对吴队长他们喊着：救救我。
挟持着孟小洁的男人四十岁左右，左脸有一道很长的疤痕，那看上去像是刀伤。右手的大长刀贴近孟小洁的颈部，一脸挑衅的看着吴队长，似乎是料定了他不会上前。
吴队长举起双手示意可以和平解决，让刀疤脸不要太激动。
刀疤脸也不说话，就那样瞪着吴队长，丝毫没有松开孟小洁。
吴队长试着轻声开口，好言好语的说：“咱们谈谈行么……？挺大的老爷们儿，你也是个见过世面的人。难为个小姑娘干什么呢？来，换我让你挟持，好不好？我是市刑警大队的队长，你挟持我，肯定比挟持她好用多了。怎么样？”
刀疤脸冷笑了一声说：“嘿嘿，你都说了我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还拿这话唬我干什么？你能选择跟我同归于尽，但是却不可能让这个丫头跟我同归于尽。不是么？你们现在就滚出我的地盘，放我走。不然的话，你们一定会后悔的。我杀人多了，也不在乎多一个少一个的，看见墙角那个了么？刚死半小时。你说，我会怕死么？”
吴队长皱起眉头瞥了一眼墙角蜷缩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他看到孟小洁那满脸泪水的时候就开始明白了，那个女孩应该是朱蒂……
吴队长尽可能沉住了气，对刀疤脸继续劝道：“你就为了这么一个黄毛丫头，犯得上吗？我现在打死你也是白打，跟你谈就是还想给你个机会……”
“哈哈哈哈，机会？你回头看看，那面墙上是我的收藏。我每买一个货，都会卸下她们的一样东西。日复一日的……竟然积攒了那么多战利品。你去看看，看看我还有机会吗？”刀疤脸邪恶的笑着。
吴队长回头瞥了一眼，就见后面那面隐藏在阴影中的墙面上，满满当当的挂着白骨和器官。如果一件就是一个人的话，那这面墙上至少有三十多人……
“这些……都是你买来的吗？”吴队长忍不住问了一句。
刀疤脸倒是很坦然：“对啊！便宜的几千，贵的几万。最小的五岁，最大的五十。不同心情，不同需求，我没有特定需要的人。要说起来最贵，我手里的这丫头才是最贵的。五十万，一口价。不过……有人买单，嘿嘿，送我白玩儿。”
“有人为你买单？为什么她的价格和其它女孩差距这么大？”吴队长有些控制不住情绪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可能面临的不仅仅是眼前这一个案子这么简单。孟小洁悬殊的价位，一定不是无缘无故的。他们难道在针对什么吗？背后买单的又是什么人？
吴队长现在只恨自己不能一把将那刀疤脸制服，再从他口中审问出所有的情况线索！
刀疤脸似乎想到了吴队长会如此激动，他稍微动了动手里的刀，问道：“这个世界上，不是人类就是食物链顶端了。人与人之间，也同样是弱肉强食。不是什么人都可以得罪的，这点儿道理你们都不懂吗？”
“你放了这个女孩！我跟你走，你好好给我讲讲你想说的故事，怎么样？”吴队长大声问道。
刀疤脸摇摇头说：“我也算看出来了，我不一定能活着出去了。可你们别得意，有些东西已经渐渐开始了，谁也跑不掉！这丫头，死也得死，不死也得死，今天为我陪葬是铁定的事儿了。”说着，刀疤脸就举起了长刀。而孟小洁也紧紧的闭上了眼。
“等等！！”吴队长举起枪的同时，大声喝住了刀疤脸。
如果换做原来，他不会冒这个险。他会毫不犹豫的开枪击毙这个可恶的罪犯。可是近来两次的经历，让他发现，自己每次击毙罪犯，似乎都在帮助背后主谋杀人灭口。这个罪犯死了，就没人知道谁是那个背后买单的人了。
每一次，吴队长都是在这关键时刻打死了罪犯，然后让问题陷入了死局。这一次，他不想再让背后的那个人得逞，所以他想试试，能不能在不击毙的情况下，带走罪犯。(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一章 防不胜防
可是刀疤脸在说了那些让人满头雾水的话之后，似乎就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正如他自己所言，他已经杀了那么多人了，还会怕这一天的到来吗？
吴队长时刻关注着刀疤脸的每一个细小举动，只要他有动作，吴队长就会马上开枪。不过在这过程中，吴队长还是试图从心理上瓦解刀疤脸。
“我说……你自己好好想想，眼前这局面是不是有人故意要害你？平白无故给你塞了这么一个女孩，美其名曰替你买单，但其实呢？就是在害你落网！像你这样的杀人狂，不应该是睚眦必报的吗？你袒护这么个人有什么用？你现在放了这女孩，告诉我那个为你买单的人是谁……”
没等吴队长说完，刀疤脸就一咧嘴问道：“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吴队长愣了一下，但还是耿直的说：“我没有权利同意罪犯开的条件，我也不可能许诺给一个罪犯什么。但是如果你现在仍然负隅顽抗的话，那只能是死路一条。”
刀疤脸嗤之以鼻的笑了一声说：“让你说的，就好像我现在放了这丫头就有活路一样。我告诉你，少他妈给我在这儿灌迷/药，我不吃你这套。我这辈子，够本了。”说着，刀疤脸忽然面露凶光，手上一用力，孟小洁的脖子就见了红。
与此同时，吴队长也开了枪。
刀疤脸倒下了，孟小洁受伤并不算严重。警员们迅速上前赶紧把孟小洁放了下来。
孟小洁一被从那吊起的绳索上解救下来，顿时大哭出声。她的颈部有刀伤，虽然不深，但还是需要马上包扎。所以警员们簇拥着孟小洁，马上离开了这个地下室。并且带走了朱蒂的尸体。
吴队长对其余人说道：“快快快，把他也弄起来！我没打中他的要害，他应该死不了！这个混蛋肯定知道背后给他买单的人是谁，那个人之所以要伤害孟小洁，说不定就是冲着咱们警方来的！！这条线索太重要了，千万不能让他死了！就算撬，我也得从他嘴里撬出实话来！！”
吴队长正激动的说着，上前搀扶刀疤脸的警员就一脸尴尬的转过头对吴队长说：“吴队……他，他死了……”
“什么？！”吴队长瞪起了眼睛，眉毛都快立起来了！马上上前查看，嘴里还大吼着：“不可能！我自己开的枪，我自己有把握！我绝对没打中要害……”
正说着，吴队长看到了刀疤脸嘴角的鲜血。
这不是枪伤。
是中毒。
这个……这个杀了无数女性的变/态，竟然在最后一刻选择了自杀……
氰/化/钾，好熟悉的套路……
吴队长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但他还是摆了摆手对警员们说：“送他去急救……”
明知道吴队长是死马当活马医，但是警员们还是利落的将刀疤脸抬了出去。
这一刻，吴队长觉得很受挫，严重的颓败感和自责感油然而生。
原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的事情，却在最后变成了这种结果。这么想来，从警察们赶到这里的时候起，这个刀疤脸就已经做好了自杀的准备。
吴队长独自一个人站在案发现场外的野地里站了一会儿，然后拨通了慕森的电话。
“慕老弟……罪犯又死了。”吴队长的声音很无奈，很颓败。
不过慕森这边倒是十分自然的说：“你别太纠结这件事了，我早就想到了，你不可能抓回来活的。”
“为什么？”
“知道什么叫真正的亡命徒吗？就是不但不顾及他人的生命，也完全不会在乎自己的生命。像老狗嘴里的这种‘大买家’，他一定觉得自己活的每一天都是赚的。如果有朝一日东窗事发，那即便是死在了自己的手里，也绝对不愿意死在法律之下。说了你可能不信，每一个真正的大罪犯，内心都有一股英雄情结。也许这么说很难让人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他们认为进了警局是一种耻辱，死在刑法下更是耻辱。但是自杀就不一样了，那样会显得很悲壮。”慕森语气平和的为吴队长解释这种等级罪犯的犯罪心理。
吴队长对这种理论无言以对，愣了半晌这才说道：“朱蒂死了，这两个丫头，一死一伤。哎……如果她们不轻信网络上的东西，怎么会有这种事发生在她们的身上？”吴队长很伤感，习惯性的抱怨着，就好像一个无助的家长在抱怨自己的孩子不听话。
可现在什么也改变不了了，抱怨再多也是于事无补。
等到吴队长回到了警队，孟小洁和孟小天正抱在一起抱头痛哭。
原来，孟小洁被警员带走之后，她执意不肯去医院，而是要去警队找自己的哥哥。
孟小洁的脖子上缠着绷带，哭着对孟小天说：“哥，你说的我都记着呢。我都按照你说的做的……不表现恐惧，不大声喊叫，分散他的注意力……可是……可是朱蒂还是死了……他在我面前杀了她！我救不了她……”说着，孟小洁哭的更厉害了。
整个警队中还在工作的人，这时都过来看着这个死里逃生的女孩。其实，她已经做的很好了。
孟小天也是抹了抹眼泪，对孟小洁劝道：“好了好了，不哭了不哭了，你非常棒！我知道，你已经非常棒了……”说着，还不忘回头看向慕森和莫子棽，连连道谢的说：“谢谢，谢谢……森哥…我……”
慕森表示完全理解的点点头说：“不用多说了，好好照顾你妹妹吧。”
令人没想到的是，孟小洁非常坚强。她没有被恐惧击倒，而是自己主动找吴队长说要录口供。
事情的发生经过和之前慕森推测的没有什么区别，老狗的儿子找的网络照片，冒充那个照片主人的身份和朱蒂长期的网络聊天。时间长了，他们之间建立了信任，老狗就开始让儿子把朱蒂她们约出来。
朱蒂在发自己照片的时候，每次都是和孟小洁合拍。这样一来，在他们约定时间地点的时候，老狗的儿子就自然而然的说“叫上你的朋友一起来”。
他骗朱蒂说，自己有几张电影票，是最近刚上映的新片，非常好。于是这两个女孩就迷迷糊糊的上了那辆车。
孟小洁说，她们上车的时候，司机是个中年女人。说是她的儿子正在电影院门口等她们，特意让她来接。也正因为开车的是一个和蔼可亲的女人，孟小洁才彻底的放松了警惕。
可是当车子行驶过了两个红绿灯口之后，敏锐的孟小洁就发现车辆行驶方向不太对了。于是就问那女人，这是要去哪个电影院。
可是那女人不说话，还特意锁死了车门。这下子，孟小洁意识到情况是真的不对了。
在特意强调了两次要下车之后，孟小洁果断的拿出了手机，准备给孟小天发送求救信号。
只是，她还没打完字，从座位后面忽然冒出了一双大手控制住了她们两个人。孟小洁只觉得呼吸困难，叫喊不出声，之后就开始神志不清楚了。万幸的是，她当时发出去了一个字。如果不是这半个“肘子”，可能她现在早就已经身首异处了。
被卖的经历，孟小洁不是很清楚。她和朱蒂是分别被送到那个刀疤脸手里的。孟小洁记得孟小天说过，遇到虐待狂的时候，千万不要表现出恐惧，更不要大喊大叫。因为那样只能刺激罪犯，让他更加有不安全感，要尽快的根除隐患。也正是因为这样，孟小洁才坚持到了吴队长他们赶去。
遗憾的是，朱蒂并没有挺到警察的到来。她被吓坏了，惊慌失措的大喊着救命。所以，那个刀疤脸杀了她。
录好了笔录，吴队长就让孟小天带着孟小洁去医院了。虽然只是轻伤，但还是得赶紧去就医才行。忙活到了半夜的警员们，在做好了自己的工作之后都开始休息了。最后只剩下了吴队长，慕森，还有莫子棽。
他们三个人坐在吴队长的办公室里，都好好休息了一会儿，吴队长这才对慕森和莫子棽说道：“今天这个案子，我真的感觉到了特别的失败。没能救回朱蒂不说，我还让罪犯在我面前自杀了。我有多恨自己的话就不多说了，我只想问问你们，你们是不是对那个深网很了解？能不能告诉我，你们了解到什么程度？刀疤脸最后告诉我，他背后有替他买单的人。他说的那些话，我也都跟你们说了。说实话，我不相信你们一点儿都不知道。是不是有什么人正在针对警方？”
慕森听到吴队长已经问的如此明白，也干脆不装傻，直接回道：“不是针对警方，是针对妨碍了他的人。这个案子其实是针对孟小天的，因为他无意间利用网络威胁到了某些人。”
“他？那个傻小子，利用网络还能威胁人？”吴队长一脸的不可思议。在他看来，孟小天就是个毫无心机的天真傻小子。干不出什么大事，也犯不了什么大错。
慕森说：“你们警方的网络都是特殊的，普通人进不来，普通黑客也很难攻击。但缺点是，你们防外防的很好，防内却根本没考虑。警方的人利用警方系统查资料的话，内部人想看就能看到。孟小天就是因为这个，才变成了被攻击的对象。”
吴队长一愣，然后马上追问：“你……你是说这件事是我们自己人干的？”吴队长的语气，明显就是不相信。或者说，他不敢相信。
“嗯。”
“是谁？”
“我说是谁你信么？”慕森挑眉问道。
吴队长一听这话，基本上已经想到慕森要说的是谁了。
“楚天舒……？”吴队长试探着问。
慕森微微摇了下头说：“我现在没有证据，没办法肯定的回答你什么。但是孟小天唯一能被大人物盯上的原因，就只有调查了楚天舒这么一个原因。他平时很少出警，办案工作都在网上进行。即便是有罪犯要报复，都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你们警队内部的人就不一样了，他要是想知道，甚至都能掌握孟小天到底都查了些什么。不是么？”
吴队长越听越迷糊，忍不住晃了晃头说：“等会儿，等会儿……你的意思是，孟小天因为暗中调查楚天舒，而被盯上了？杀他妹妹只是个警告，告诉他不要坏事？”
“嗯。可以这么说。”
“那孟小天为什么会去调查楚天舒？”吴队长歪着头，一脸不解的看着慕森。但是那表情分明是在质问慕森“你到底干了什么……”
“……”慕森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微微怔了一下。
莫子棽这时在一旁慢悠悠的接话道：“你不相信慕森的判断，总得有个相信的吧。孟小天就是相信慕森，所以才会一起调查了这件事。”
“我……我没说我不相信啊。只是，只是咱们凡事得讲个证据。楚天舒虽然背景很神秘，但是却也功绩累累。他如果不是做的相当好，也不会走到现在的地位。”吴队长解释着自己为什么当初并不怀疑楚天舒。
可莫子棽却说：“宋薇做的也很好，不然也不会当上专案组成员。丁超的功绩肯定也不少，不然也不能当上队长什么的领导职位。那么我请问，他们都是健康的吗？他们的心理都是正常的吗？每个人都有不为人知的那一面，光鲜亮丽的外表其实都是虚假的表象。那些隐藏在深处的秘密，其实才是他们本来的自己。这个楚天舒，和慕森已经正式交过锋了。很明显他是想要阻止一些什么，只是还不清楚他在深网中的地位。不过，他一定身在其中。”
“你们就这么肯定？”吴队长鼓足勇气，最后问了一遍。
见慕森和莫子棽都不说话，吴队长叹了口气说：“好吧，最近这些事情，我也不得不开始怀疑是不是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有哪里出了问题。咱们姑且先不做评断是不是他肯定有罪，我们从其它地方入手，悄悄的靠近他，找到证据，抓住现行！怎么样？”(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二章 老神话
“悄悄的靠近？呵，你这是什么套路？你当那楚天舒是鬼子么？我们现在的情况，是根本就无从靠近。只是我觉得，这个世界上任何事情都不可能毫无破绽。哪怕是世界最神奇的魔术，也都会有露出破绽的时候。或者说，那个魔术肯定有一部分人是知道真相的。那楚天舒，就没有一个人了解他吗？”慕森思考着说。
吴队长很认真的想了想，然后忽然拍了下桌子说：“诶！有个人，我们或许能去问问看。”
“谁？”
“我的老朋友，老张，张长忠。这个老伙计，曾经可是顶的你这个头衔，在警界也是个神话。他年轻的时候破案无数，那缜密的推理逻辑，没人不佩服啊！只是自从十年前他的妻子出了车祸去世之后，他整个人也变了。郁郁寡欢的，还经常神经兮兮的。再加上他现在年纪也不小了，警队就让他退居二线做做文职，就算是提前养老了吧。不过，当有特殊案子的时候，警方还是会找找这个老伙计帮忙。”吴队长很高兴的说着他口中的这个老朋友。
“他会知道关于楚天舒的事情么？”慕森有些不理解，为什么吴队长会忽然说起这么一位中年失意的颓废老刑警。
吴队长说：“诶，这你就不知道了。我为什么说他神神叨叨的呢？因为只要有一点儿他觉得不对劲的事情，不管与他有关没关，他都会查到底。这种精神吧，说好听点儿是执着，说难听点儿就是有病。好多人说他是因为老婆死了受了刺激，万幸女儿还活着，不然的话，估计他也早就不在了。”
“那么说你认为他会调查楚天舒？”慕森还是觉得这种可能性不高。
可吴队长却十分肯定的说：“只要你的推理没错，那他就一定不会错过。如果楚天舒真的有问题，而且还像你说的那样，有那么大的问题。老张那种人是一定会暗中调查的。不管怎么说吧，我们先去问问，总没有坏处。”
“好，什么时候。”慕森答应了下来。
“他现在在临市，你们回去休息一天，我们明天出发吧。”吴队长说。
“好。”
就这么定好了，慕森和莫子棽就回到了自己的家中。莫子棽问慕森，有没有听说过这么一位神奇的老刑警。慕森摇摇头表示自己也是不知道警方还有这么一个人。更何况，慕森对警方的关注，远远没有对罪犯的关注来的强烈。所以，不知道有这么个人也很正常。听吴队长的意思，这位老刑警少说得有五十多岁了，慕森他们可能确实没有了解的机会。
总之就像吴队长说的那样，去了也没有坏处。多一条路，多一份机会能够早日揪出楚天舒。
隔天，慕森和莫子棽随吴队长来到了老张所在市局。吴队长给老张打电话，可是却一直没有人接听。
在他连着拨打了十遍左右的时候，一旁的慕森终于忍不住问道：“你确定你们是老朋友？”
“那还用说！！这我骗你干嘛？他比我大，当初还带过我几个月呢。我看着他破了不少案子，后来分配到不同的市，这才分开的。”吴队长有点儿着急了，他忍受不了别人对他说的话如此质疑，所以继续拨打电话，要证明给慕森看，他说的都是真的。
可是始终，那个老张都没有接听电话。这让吴队长非常恼火，并且很不开心。
没什么耐心的吴队长决定去局里问问，可是局里的人说，最近都没有看到老张，听说是和女儿出去度假了，没人知道去了哪里。
这个老张自从妻子去世之后，就变得神秘莫测，性情古怪。所以他要是有几天不在警队，或者失去联系，也没人会觉得奇怪。
吴队长不甘心，索性对慕森说：“咱们就在这儿住下吧！我相信，他看见我的未接是一定会给我回电话的。既然已经来了，不看见他岂不是白来了？你们俩如果无聊就去附近走走，看看风景，吃吃小吃什么的等老张来电话了，我通知你们。”
“”慕森见吴队长如此看重那位老刑警，也不好多说。只能答应了下来，在警队附近找了住处，等着那位“老神话”度假归来。
在酒店里，莫子棽笑着问慕森：“你说一个还知道度假的老刑警，会神经兮兮吗？”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有好多时候，我们无法准确的分清楚到底谁才是真正的疯子。”慕森躺在阳台的摇椅上，惬意的闭着眼睛晒太阳。
到了晚饭的时间，吴队长终于敲响了慕森他们的房门，一脸兴奋的说：“老张回电话了！他这就在回来的路上，我让他来这里与咱们会和！”吴队长的表情，不仅仅是激动，甚至还有点儿得意。好像是想让慕森他们这些后生好好看看，曾经，不是没有过和他们一样强的人。
大概晚上七点半的时候，有人敲门了。
吴队长激动的就像个准备相亲的小伙子，三步并两步的就跑到了门边打开了门。那个兴奋劲儿，让慕森看着都觉得有些诧异。
门外。是一个看上去一路风尘的老人。虽然说实际年龄只有五十多一点儿，但是那满头的白发给人一种他十分苍老的错觉。这大概就是当年的丧妻之痛吧。一夜白发，人也苍老了那么多。想必，这位老张，一定很爱很爱他的妻子。慕森在第一眼看到这个人的时候，想到的就是这些。
老张穿着一件灰色的长大衣，灰白的胡子看上去很长时间没修剪过了。灰色的裤子，花白的头发，这一切的一切，让他整个人看上去都是灰色的，黯淡无光。
尤其是那双眼睛，似乎看不出悲喜。
不像吴队长，这会儿就像是重回了十八岁似的，跳着脚的拥抱着老张，兴高采烈的把他让进了屋子。
“老伙计！你可回来了啊！怎么那么有闲情逸致，带着小雪去哪里玩儿了？”吴队长热情的问候着。听说老张的女儿小雪是在那次车祸中侥幸活下来的，十年前出车祸的时候，小雪才十岁。从那天之后，这父女二人就相依为命。吴队长说，小雪是老张活下去的唯一动力。
老张看着兴奋的有些犯傻的吴队长，无奈的摇着头笑了笑说：“你还是这个老样子，一点儿都没变。”
“哈哈哈，本性难移啊！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两个年轻人。这俩小伙子，现在可是咱们警界无人不知的神话！你不会不知道吧？”吴队长说着，就把老张拉到了慕森和莫子棽的面前。
老张礼貌的打量了两个人一下，然后说：“警界神话？慕森，莫子棽。是吗？”
吴队长一愣，然后就像是中了彩票似的高兴道：“哈哈哈，你看你看，我就说吧！没有你不知道的事儿！你不用出警，这大大小小的事情也逃不过你的眼睛。还是那么厉害，不减当年！”
老张谦逊的摆摆手笑道：“黄土都埋到胸口的人了，还有什么厉害不厉害的。”说着，老张看了看莫子棽说：“都说，莫子棽是当初警方的顶级法医师，容貌无双。我看啊，这位就是了。然后那就不用说了啊，另一个肯定就是那个破案天才，慕森。对吧？”老张的笑容非常和善，慕森甚至能从他如今暗淡的眼神中看出曾经的睿智果敢。
“您过奖了，来，坐下聊。”慕森说着，将老张和吴队长让到了客厅沙发。
都坐下后，彼此寒暄了几句。老张就问吴队长：“你怎么会来这里？找我有事么？”
“我来这里确实找你有事，但是也同样是为了看看你啊！你这神出鬼没的，经常找不到你人。我的事可以一会儿再说，你先告诉告诉我，你现在怎么样了？”吴队长目光关切，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很在意这位老朋友。
老张微微闭上眼睛摇了摇头说：“她走了之后，我也就没有什么好不好了。把女儿带大，就是我唯一的目标和动力。
“十年了，还是这么放不下吗？老张人生无常，生老病死这些都是必须经历的事情。我们谁也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一个先到来。你得自己学着放下啊，也让逝者安息。”吴队长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词儿，愣是动之以情的安慰上了老张。
老张也不避讳，当着慕森他们说：“不怕你们笑话，我就算今天想起来我妻子的死，仍然觉得一切都就在眼前。十年我也不知道怎么就不知不觉的过去十年了。”
“你看看小雪就知道了啊！现在已经是大姑娘了，再过几年都该嫁人了。她现在好吗？”吴队长问。
“嗯，她很好。对了，别光顾着说我的事了，你带着这两位来这里找我，肯定不是为了叙旧帮我解心宽的。说吧，到底什么事。”老张笑着看向了吴队长。
“呃好吧。咱们警队内部，有一个年轻人，叫”
吴队长还没说完，老张的手机忽然不合时宜的响了起来。
吴队长示意让老张先接电话，不要影响他的正事。
老张接电话，是警局打来的。他们想请这位老神话出山帮忙，因为现在遇到了一些难解决的麻烦。
吴队长在旁边听到了，连忙对老张说：“局里的事儿要紧！没事儿，我跟你一起去，等忙完了咱们再说我们的事儿。”
老张见吴队长和慕森他们都没有什么意见，这才答应了下来，现在就过去。
他们要去的地点，是一个地处郊区的殡仪馆。警局说的那个麻烦，就在殡仪馆里。
吴队长让老张先下楼等，自己则是对慕森说：“慕老弟咱们求人办事来的，现在警局有事，咱们理应让他先去忙正事，对不对？”
“嗯，对。”慕森点头。
“那你们能不能和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反正在这里闲着也是无聊啊！我认识的慕森，可是一看见案件就像是苍蝇看见了屎一样啊不不，呸呸，是我不会说话反正就是很感兴趣就是了。现在，你能就这样在酒店坐得住？”吴队长挑起着慕森曾经那份对案件痴迷的好奇心。
慕森看了莫子棽一眼，想听听他的意思。
莫子棽说：“这位老张看上去确实人不错，一看就知道曾经在警方是个厉害的角色。再加上他对他夫人的那份十年不变的感伤，我倒是想去一起看看。如果能有帮上忙的地方，乐意效劳。”
吴队长一听莫子棽说这话，脸都快笑出花了，当时就乐道：“哎呀，天啊！我这还从来没有看过谁能有这样的待遇啊！慕老弟，你看看人家莫法医都开口了，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拿上衣服，咱们就跟着过去看看！”
“好吧。”慕森拿上了自己的衣服，跟着吴队长出了酒店。
也别说，莫子棽刚刚说的话，也正是慕森心中所想。他相信自己的眼睛，看得出来，老张对亡妻十年不变的感情，是真实的。不是演戏也不是做作，更不是做给谁看的。这种人，在当今社会已经很少了。
莫说十年，一年不到就改嫁另娶的人有的是。谁也不能评判这样的人是薄情寡义，因为这是个人的选择和自由。只能说，像老张这样的，绝对是个例外。是慕森觉得值得尊重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个苍老灰暗的老张给慕森和莫子棽留下的第一印象非常好吧，所以他们才决定和吴队长一起跟去看看。
在前去的路上，莫子棽用手机摆弄着地图，有些忧虑的说：“这地方很偏僻啊，而且只有一条路可行。”
“又不是去抓恐怖分子，研究地形干什么？这里是个小城市，不会出什么大的离谱的案子。小城的人们生活安逸，很少听说出了什么大事。刚才警局那边也没说是什么事，保不齐是殡仪馆丢了井盖儿之类的也说不准呐。”吴队长胡说八道的分析着，一点儿都没有紧张的感觉。
慕森在旁边悠悠的接了句：“你的老神话伙计，不是特殊案子才出山吗？丢个井盖儿也至于请他亲自过来？”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三章 殡仪馆
吴队长被慕森问的一愣，纳过闷儿来之后这才说：“诶？说的对啊！看来这殡仪馆是真出了什么奇怪的大事了，要不然也不会叫老张来。只不过我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出事的会是这种地方？”吴队长自言自语的叨咕着。
慕森早就已经不再为吴队长的智商感到着急了，而且慕森也听得出来，吴队长是在故意用他所理解的幽默方式来放松气氛。
终于来到了出事的殡仪馆，这个地方四周都没有什么建筑，一条笔直的路，直通殡仪馆。吴队长说，这是这个市最大的，也是唯一的一个正式殡仪馆。
殡仪馆门口只停着一辆警车，没有急救车，也没有警戒线。这看上去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至少应该不是人命案。
吴队长看见这情况笑了：“慕老弟，我跟你说啊，这回没准儿还真就让我给说着了。不一定就是出了什么大事，你说这地方本来就都是死人，还能出的了什么事？谁作案会来这里？胆小的，躲这地方还躲不及呢！”
“只要有活人在，那即便全是死人的地方也未必能太平。我们也别乱猜了，去和老张一起听听是怎么回事吧。”慕森说着，便走向了老张。
此时的老张正和其它几位警员交涉着，见吴队长和慕森走过来，又给警员们介绍了一下。
吴队长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们也不太清楚，这个殡仪馆守夜的保安不知道看见了什么，被吓晕过去了。殡仪馆的人打了急救电话并报了警，等警察来的时候，殡仪馆的人说，报警的原因是这里丢了一具尸体。”警员向吴队长和老张叙述着事情经过。
吴队长一听，诧异的笑道：“现在还不到十一点，这鬼故事是不是讲的早了点儿？丢了具尸体，吓晕的保安，这怎么听怎么像是诈尸还魂的故事啊。这是殡仪馆太平间流传最广的故事吧？”
老张瞥了吴队长一眼说：“你啊，别就知道瞎闹。这些警察们如果不是确定了事情确实有蹊跷，也不会给我打电话的。”
慕森和莫子棽就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参与。因为这个案子本来就和他们无关，在别人的案子里指手画脚，这本身就是一种不太礼貌的行为。他们挺尊重老张的，不想多出风头，也不想多言少语。就这么在一旁听着挺好的，顺便也可以看看这位老神话的破案技巧。
“丢失的尸体是什么人？”老张一边问，一边随众人来到了停尸房。昏暗的灯光下，只见那抽屉式的冰柜其中一个被打开了，里面空无一物。
“我们看见的现场就是这样的，原封没动。丢了的尸体是一个千万富翁，有名的企业家。女性，名叫李天静。今年五十岁，于今天中午死于心脏病猝死。下来送过来的，刚刚丢的”警员说着这件事，表情显得很不自然。就好像他真的是在讲鬼故事一样，说完之后还情不自禁的四下看了看。
停尸房这种地方，本来就要比一般的地方冷。现在处在这种诡秘的氛围下，所有人都不禁紧了紧身上的衣物。明明没有风，单身身体却明显的能感觉到四周阴风阵阵。
“调监控呗！”吴队长在一旁忽然插嘴道。
警员又带着他们来到了保安监控室，说道：“监控视频我们查过了，除了正对着保安的这个摄像头，剩下的全部都坏了。包括电梯，大门，停尸房，所有地方的都坏了。我们后来检查，是有人故意破坏了线路。”
“有人破坏啊？那这就好办了啊！至少这证明是人为的，不是鬼故事，对不对？”吴队长没心没肺的用手肘撞了撞老张，示意他轻松点儿，没什么大事。
可是老张却一脸严肃的说：“那也不太对吧？如果是有人故意做的这些，那他偷一具尸体想干什么呢？千辛万苦的破坏线路，吓坏保安，就为了带走一具死尸？这合乎情理么？一般来说，盗取刚刚去世不久的死尸，主要用途就是贩卖器官。可是实话实说，这类贩卖器官的人，冒险偷尸体也会愿意选择比较年轻的，而不是一个五十岁死于心脏病的人。所以，说是倒卖器官，这也不合常理。”
慕森看了一眼莫子棽，两个人都同时流露出了同样的表情。那就是赞许。
这个老张可要比吴队长强多了！从到达殡仪馆到现在，话不多，问题也不多，没有废话，说出来的话就是直奔主题要点。他很清楚这个案子需要排除什么可能性，然后再去推理剩下的可能性。而且他不像吴队长那样脾气急躁，相反，这是一个非常沉得住气的人。
“死者的随身遗物都有什么？谁验的尸？”老张问警员。
“是警局的刘法医负责验的尸。死者是死在自己家里的，报案人是她的丈夫。所以死者的随身物品好像就只有一个手机还有一些小杂物。您放心，我们来的时候都已经收集好了。”警员认真的回答着老张的问题。
“把刘法医叫来吧，顺便通知丢失尸体的家属。这种事情是瞒不住的，早晚得告诉人家。”老张做了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
现在尸体丢了，早些告诉家属绝对比等家属自己发现要好的多。等到家属真来闹了，再解释什么也都晚了。而且，对家属进行询问，也能帮助警方了解这个李天静的尸体到底为什么会丢失。
从警察的角度来看，有可能是器官贩卖，但也有可能是滋事寻仇。尤其这位死者还是个知名的企业家，想必在商场上结下梁子的人肯定不会太少。也许是有人很恨她，恨到即便她已经死了，都不想就此放过她。
当然，这种可能性确实不太高，但也不是绝对没有。至于李天静到底有没有这样的仇人，还是得通过她的家属才能了解。
警员说，早些时候已经通知过李天静的丈夫了，但是一直没有联络上。直到刚刚，才接通他的电话，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就能赶来了。
当李天静的丈夫冯远赶来的时候，正好是晚上十一点二十分。
令慕森他们有些微微吃惊的是，来者竟然是一个三十出头的年轻男人。豪华座驾，大牌服装，一举一动都非常得体，戴着一副眼镜，更显儒雅。
站到老张他们面前的时候，冯远有些悲伤。他面色忧郁的问：“到底怎么回事？我的妻子她”
“尸体丢了，丢的莫名其妙。我们觉得是人为的，咱们可以坐下来聊聊吗？”老张说着，让冯远坐在了他的对面。而吴队长和慕森他们，则是坐在了老张身后的不远处。
“怎么会丢呢？尸体怎么会丢呢？”冯远有些焦急。
“这个我们正在调查。请问，李天静有没有什么仇人？比如说，生意上的死对手之类的。”老张用一个老旧的录音机放在了冯远的面前，录着他的回答。
冯远想都没想的摇摇头说：“没有。我妻子人很好，即便是生意上的对手，也没有到恶意伤害的程度。他们都是有理智的人，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哦”老张点点头，然后忽然问：“那你呢？”
冯远一惊：“什么我呢？”
老张微微笑了下说：“我是问，你有没有什么仇人呢？因为死者是你的妻子，除了针对她本人以外，还有可能是针对你啊。带走你亡妻的尸体，不觉得对你是种挑衅和侮辱吗？”
冯远推了推眼镜说：“我就更不可能有仇人了，我为人比较内向，平时除了做研究，什么都不做。没有太多的娱乐活动，很少和外人打交道，也没有什么狐朋狗友之类的朋友。我的生活井井有条，不会出现你说的那种情况。”
“你倒是真肯定啊，一点儿犹豫都没有。就像是提前背好的一样”老张坏坏的笑了笑。
冯远不知道老张是不是真的开玩笑，便严肃的警告道：“我说这位老同志，东西能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有什么必要骗你们呢？如果我真的有仇家，就大大方方的告诉你们了，顺便还能让你们保护我不是吗？”
老张笑了笑说：“嗯，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往心里去，别太认真。对了，很抱歉那么晚把你找来，这里路不好走，而且看这天气也不太好。来之前，你在做什么？”
“我很难过，窝在卧室里什么也没做。”冯远回答。
“哦，自己一个人吗？”老张问。
“之前我的家人也在，不过八点多钟他们就回去了。”
“哦，那就是你自己一个人。接到电话就来了吗？”
老张把冯远问的莫名其妙，冯远回答说：“当然啊，接到警方电话我就赶来了，谁能想到这殡仪馆还能捅出那么大的娄子？”
老张皱了皱眉头，想了一会儿说：“可是，冯先生啊，警员们告诉我，他们在第一时间找你的时候，并没有联系上你。是最后才打通你电话的。”
“那可能是我手机没电了，也许是没信号。最近天气不好，影响的信号也不太好。”冯远面色镇定，泰然自若。
“可是我们派警车去你家找你了啊，并没有找到你。”老张一脸的百思不得其解的样子。但明显就是在玩猫捉老鼠的心理游戏。他在玩弄冯远，听这个年轻人继续撒谎。
冯远有些不耐烦了，他运了口气，偏过头说：“我身体不好，以前也犯过心绞痛之类的毛病。这次家里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我不太舒服，就出去给自己买了点儿药。”
“哦，原来是这样啊。”老张一脸恍然大悟的说。
慕森和莫子棽坐在后面，目光始终不离冯远。这一刻，他们几乎同时开口，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小声说了句：“他在说谎。”
老张或许听不见这句话，但是吴队长可听见了。他不可思议的用眼神看了看慕森，想问问这什么意思？
慕森摇摇头，示意吴队长不要声张，继续听老张询问冯远。
“冯先生，今年贵庚？”老张问。
“三十三。”
“您和您的妻子是怎么相识相爱的？”老张忽然摆出了一副很八卦的样子问道。
冯远阴着脸说：“这和我妻子的尸体被偷有关系吗？你们不赶快去寻找尸体，在这里揭我伤疤干什么？我妻子刚刚去世，你现在问我们俩是怎么相爱的，合适吗？”
老张很无辜的摊了摊手说：“不合适吗？可是我也没觉得你有多痛苦啊！我妻子死了十年，我至今提起她都会心如刀割。当有人在我面前问起她的时候，我会恍惚觉得她还活着。可你的妻子是今天上午才死的，而你却非常镇定，冷静。可见你心理承受能力很强，所以我觉得问你这问题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吧？”
“我一个大男人，难过和痛苦就非得用又哭又闹来表达吗？”冯远瞪了老张一眼。
“嗯。说的也是。那怪我没出息咯？来吧，我们继续刚才的问题你和你妻子是怎么认识的？”老张这种问话方式，逗笑了身后的慕森和莫子棽。他们越来越开始相信，吴队长是真的没有夸口。这位老刑警，想当年绝对是一个不比慕森差的神探！
“你！”冯远有些怒火中烧，但是为了他外表那谦谦君子的儒雅形象，最终还是忍下了这口气。不过他还是不甘心的问道：“你给我个理由，为什么非要问这些？”
老张一针见血的直接回道：“我好奇啊！你和你的妻子，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差距很大啊。你们的年龄，财富，地位，能力等等，恕我直言，我真的是很好奇你是怎么娶到她的。或者说她是怎么娶的你？”
冯远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强忍怒火问道：“尸体丢了，是你们的责任。现在，我来协助你们，但你却如此不尊重我。我想我现在应该马上回家，然后去法院告你和这个该死的殡仪馆！直到我妻子的尸体找回来，你再当面为你刚刚的言行道歉。”未完待续。
第五百七十四章 小丈夫
听了冯远的威胁和警告，老张笑了。他大笑的样子更显得他完全不把冯远的威胁看在眼里。只听他笑了一会儿这才说：“年轻人，你是个以自我为中心的人，控制欲非常强。别看已经三十出头了，但是仍然有强烈的叛逆心理。你现在想要的，就是一个道歉吗？你要我道歉，是因为你觉得我不够尊重你。但之所以你会有这样的感觉，是因为我说的都对，并且这些话伤害了你那极其严重的自尊心。由于你比你的妻子小很多，财富地位更是天壤之别，所以作为男人的你，外表光鲜，内心却一直都沉浸在自己的自卑中。自卑，就是你的逆鳞。别人碰不得，一旦触碰了，你就会怒不可遏的翻脸。哎，其实这也都没什么啦，同样都是男人，我是可以理解你这份可怜的自尊心的。只不过……我觉得啊，如果你和你妻子之间完完全全是真爱和感情的话，你会这么在意这些吗？换句话说，如果你真的特别特别介意的话，那当初又为什么要结婚呢？呃，我看看啊……”老张说着，还随手翻了翻手里的资料，然后继续说：“你看看，你们结婚也有八年的时间了。如果你这么介意，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很煎熬的吧？”
之前所有的谈话，都是老张在不经意间为冯远做的心理测试。完美的测试，完美的推理，完美的逻辑，就连慕森和莫子棽都不得不佩服，这位刚刚在宾馆还两鬓如霜，身心灰暗的老人，现在破起案来简直令人拍案叫绝。
冯远绷不住了，他无奈的瞥了一眼老张说：“好了好了，我真是受够了你们这些警察。你们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们就是了。我认识她的那时候，我还在学校里当老师。那年正利用暑期时间去海边度假，但有一天我的车在环海公路上发生了一点儿故障，偏偏一个人都没有，我被困在海边了。直到我妻子开车出现，才帮了我的忙，带我离开了海边。就是这样，我们认识了，而且我觉得年龄并不是什么问题。”
“哇，简直就和那些言情小说里写的一样！”老张两眼放光，就像个老小孩一样。
冯远不屑的白了老张一眼说：“现在啊，有很多人都仇富，一看见比自己强的人，就会脏心烂肺的去想人家为什么会有钱。可是与其想这些没用的，还不如自己好好努力。”
谁都听的出来，冯远这话是在挖苦老张。他认为老张针对他，是妒忌他娶了一个有钱的老婆。
不过老张并不在意，反而还点点头，很认真的对冯远说：“对对对，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这种人。”
“……”
“我想问问，你在和李天静结婚之前是干什么的？”
“老师啊。”
“好年轻啊！二十出头儿就为人师表了？那之后呢？有了你那言情小说般的爱情和婚姻之后，就不再当老师了？”老张继续问，那话明显不让人爱听。别说是冯远，就说慕森他们旁观的人，如果不了解实情，都会觉得老张是一个不会聊天的人……
“我当初教的是生物化学，后来我妻子自己成立了研究室，我就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学者，研究员，科学家。我发明了不少有用的元素和药物，闲暇时间也会继续任教讲课，只不过不像原来一样那么全部投入到课堂中了。”冯远很骄/傲的说着自己的成绩。
这在慕森他们的眼里看来，就是在遮掩自己的不足。下意识的张扬自己的优点，以弥补自己的短处，使他和李天静之间的距离拉短。
老张没有说错，这是一个极度自卑的男人。
“哦……药物学家啊？厉害……冯先生，是这么回事，我们必须得了解了你们夫妻的基本情况，才能想办法弄清楚你妻子尸体到底哪儿去了。现在，我们不排除他人作案的可能，但是也有一些其他的可能。”老张一脸认真的对冯远说着。
“还有什么可能？”冯远的眼神很警惕，这在行为学中，是抵抗和防御的意思。
老张哈哈笑了一声说：“也有可能是你把她杀了，然后怕解剖尸体出问题，所以偷走了尸体啊！毕竟今天白天的尸检只是确认死亡，并没有确认是怎么死亡的啊！”
“你！你你……你简直就是胡说八道！”冯远激动的站了起来。
老张也站了起来，不以为然的摆摆手说：“别激动，别激动，我都说了，我说话，你不用往心里去。法医已经来了，咱们一起聊聊就是了。”
老张正说话的时候，门就推开了，一个警员带着那位之前给李天静确认死亡的刘法医进来了。
这个法医是一名四十岁左右的女性，外表典雅，知性，有一种特殊的魅力。
为人也礼貌，温和。见到老张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笑盈盈的跟老张握手，并问候道：“您最近可好？小雪好吗？”
“嗯，都挺好的。这么晚了，把你叫来真不好意思。事情的经过你也大概知道了，我就是想问问那具尸体，在你确认死亡的时候，有什么问题吗？”老张让刘法医坐在了他旁边的位置上，正对冯远。
“其实，我在确认尸体死亡的时候，曾经也考虑过她会不会是一种晕厥。但是在正常范围的时间过了之后，我也就不再觉得她会醒过来了。考虑到之后还会做解剖，我就没有过多的研究尸体。没想到，尸体竟然丢了。”刘法医显得有些不可思议。
要说这世界上丢人的，丢钱的，丢脸的，丢信用的，丢什么的都有，可就是很少有丢死人的。今天，这个不大的小城，偏偏就发生了这种事。
“嗯，谁又能想到这种事情呢？这是死者的丈夫，你应该见过了，有什么问问他的吗？”老张问向刘法医。
刘法医拿出纸和笔，用一种医生特有的语气对冯远问道：“你妻子有精神分裂病史么？”
“精神分裂？？”冯远一头雾水，今天来这里的警察是精神病，法医难道也是精神病吗？
“我妻子是死于心脏病！跟精神分裂有什么关系？”冯远不解的问着刘法医。
刘法医眼皮都没抬，轻描淡写的说道：“任何病史都有可能成为死亡诱因，尤其，是在尸体丢了的情况下。”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也听不懂你说什么。我妻子没有精神分裂，她很正常！”冯远愠怒的说着。
“那，你妻子之前有没有其它隐性病例？”
冯远忍无可忍的说：“这些你应该去调查她的病例和医疗记录！而不是在这里问我！我又不是医生，我怎么知道？”
刘法医温和的笑了下说：“可是，每天睡在她身边的是你，不是医生呀。”
“……”冯远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只好强压怒火，没什么好气儿的说：“据我了解，好像没有。”
就在这个时候，冯远的手机响了。冯远拿出来看了一眼，然后对老张和刘法医说：“我去接个电话。”之后就走出询问室，在走廊里接听电话去了。
老张这时抓紧时间对刘法医说：“来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个是老吴，我的老朋友，刑警队队长。这两位，慕森，莫子棽。听说过的吧？”老张满脸笑意，好像他对眼前这个棘手的案子并不太紧张。
刘法医有些惊奇的睁大了眼睛说：“哈，这就是那两位天才啊。久仰大名。一直很好奇这两个神奇的搭档到底是什么样子，今天算是见到了。”
慕森和莫子棽还没来得及礼貌的客气两句，吴队长就接话道：“他们俩都是怪人，正常人和他们接触会很不习惯的！咱们还是快说说这事儿吧。老张，我怎么觉得你这套路不太对劲啊？你是怀疑那小子？”
“我有理由怀疑他啊！”老张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了刚才他翻看的那份资料说：“在李天静和冯远结婚的时候，他们只做过一个财产公正和普通婚前协议，协议内容很合情理，而且对冯远有着绝对的利益。但是在近两年，李天静改过两次婚姻协议。一次比一次修改的强度大，最后的这次，是五个月之前。婚姻协议表明，如果因为出轨或者其它原则性问题导致李天静提出离婚，那冯远将会一无所有。因为现在李天静所有财产都在自己名下，这个协议生效的那一刻，就意味着冯远只要有一点过错，就会被扫地出门。他会一下子变回教书的穷小子，你们明白吗？”
莫子棽点点头接话道：“没错，您之前分析冯远相当准确。他是那样一个自尊心极高，又倍感自卑的人。李天静的婚姻协议，不止是让他感觉到了利益威胁，还有人格上的侮辱以及尊严的践踏。我同意，怀疑他是有道理的。”
刘法医这时也说：“我也觉得这个冯远不太正常，你们看我刚刚在谈论他妻子时候，他不但没有难过，反而还显得很焦虑，烦躁。他妻子才刚刚过世半天，他应该出现这种情绪吗？”
听着大家各自的意见和讨论，吴队长看了看慕森说：“这个时候，你不说话正常吗？我怎么觉得也不太对劲呢？”
“是不对劲。”慕森说。
“什么不对劲？”吴队长有些迷糊。
“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不过大家说的我都赞同，几位把冯远身上的疑点看的清清楚楚，这个男人不但有作案动机，还有作案时间。之前警员也说了，死者是死在自己家中的，而冯远在死者死前几个小时是在家里，之后干什么去了也没有证人，最后又是他发现死者的。这些，从逻辑上都不能排除他的重大嫌疑。”慕森说。
“那就是不能放他走了。”吴队长果断的总结出了一句没什么意义的结论。
可慕森这时忽然神秘莫测的对在座所有人低声问道：“我们还是来猜猜，这个电话是谁打来的吧？”
“嗯？”吴队长没太明白慕森的意思，而老张的表情却很惊喜，好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言语投机的人了。
可这时，冯远回来了。
直来直去的吴队长一看见冯远进门就直接开口问道：“谁来的电话？”
冯远整理了一下衣服，又重新用绅士的造型坐回到椅子上，十分坦然的回道：“哦，是我的妹妹。我的家人今天晚上都在陪我，走了之后还担心我自己会不会出什么问题，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情，所以才特意打电话问问我的情况。”
“你妹妹真的很关心你。”老张说。
冯远不耐烦的回道：“是，确实。我想问，我可以回家了吗？我有点儿累了。”
“哦哦，可以，可以。但是你得和我们再去一次停尸房，把你妻子随身物品带走。”老张说。
吴队长一听这话差点儿没站起来，幸亏慕森眼疾手快拦住了他。
吴队长很诧异的看着慕森，好像是在问：你们怎么回事？刚刚明明说好了不能放他走，现在为什么又准备放他？你们有没有点儿准注意？
不过慕森相信，老张这么做，也许只是为了试探冯远，看到那个空空的冰柜时候的表现。他当时的情绪和表情，能完全说明他对他妻子的感觉。
是悲伤？痛苦？怀念？还是厌恶？
现在谁都说不好。所以慕森并不觉得老张这么做有什么问题，他敢说这话，就一定是有原因的。
而且现在除了他们几个人的推断，没有任何直接证据能表明冯远是杀害李天静的凶手。按道理，老张他们也不可能扣留冯远太久。他要求离开，警方理应遵守。毕竟现在冯远的身份是死者家属，而不是嫌疑人。
一众人随着老张，带着冯远再次来到了那个阴森冰冷的停尸房。这里终年弥漫着一股味道，说不清道不明，但是在普通人心里，那可能是一种叫做晦气的味道。
进了停尸房，那个被拉开的冰柜让人一眼就能看见，十分突兀。而现在，吸引他们眼球的不仅仅是那个空荡荡冰柜，还有冰柜上的一样东西……(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