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赏赐
方家的事情，只要有人在盯着，很快就能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
这日。
墨胤容一大清早就被赵霄召进了皇宫里。
因为槿汜对自己明显的拒绝，导致赵霄好长一段时日都没能厚着脸皮去方家找人。
求教墨绪林是最不靠谱的事情，毕竟墨绪林一个将近四十岁的老男人，也一样是孤家寡人一个。
听说墨胤容最近几日也见不着方槿鲤。
赵霄就莫名而生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所以才急急把人召进宫里。
两个单身狗凑在一起想怎么追未来的媳妇。
墨胤容坐在那里，就看着赵霄已经在御书房内来来回回转了许多圈，时不时停下来问他一句：“你说槿汜不同于常人，所以时不时不能用对常人的法子对她？”
墨胤容喝茶，微微点了点头，“皇叔有什么常人的法子？”
他们家小阿鲤也不是常人，可追媳妇儿这种事情，应该同常人不常人没有多大区别。
只要性别是女的都一样吧？
“墨绪林说，该先送些绫罗绸缎，珍宝首饰。”
赵霄指尖轻点着案子道：“可这宫里头的绫罗绸缎都是特供的，除非皇亲国戚，否则都不能乱用。就算送出去，阿汜也不能穿……”
“那也未必。”
墨胤容沉声道：“皇叔，方家大姐姐是太弟妃，方家一家子都是国戚，槿汜是阿鲤的恩师，自然也当得起国戚，只要你有心，把东西送出去了，哪怕穿不上，也会给人心底留下些许好感。”
赵霄觉得他说的还是有几分道理。
忽然又忍不住感叹道：“原先觉得阿汜是男子，当不会在意这些虚礼的。”
墨胤容反问：“那皇叔这是嫌弃槿汜变成女子麻烦了吗？”
“不、倒不是这么个说法。”
赵霄轻咳了两声，耳根子微微泛红，低声道：“你知道的，原先我以为阿汜是男子，是以暗暗发誓，只要能再见到阿汜，我也不管他的男儿身，总要将他留在身边。这后宫未来也如同摆设一般。”
“这也就意味着，我早早就愿意为了他放弃自己的子嗣，只要他愿意留在我身边……”
“只是万万没想到，阿汜竟然是女儿身！这样，哪怕是立即立她为后，也不会有太多的反对声音了。”
“立槿汜为后？”
听到这话的墨胤容都惊讶极了，“皇叔可想好了？”
“嗯，这是早早就有了的打算，不算临时起意。”
赵霄神色坚定，半点开玩笑的意思都没有。
“不过……”
他话锋忽然一转，似笑非笑地看向墨胤容：“听闻你家那小丫头，这几日来也一直都在躲着你？”
墨胤容微微一顿，看了他一眼，缓缓道：“近日他们家找回了个亲戚，忙着安顿亲戚，所以没那么多时间见面。她没有躲着我。”
“……这话听着总让人那么不相信。”
墨胤容：“侄儿没必要骗皇叔。”
“行吧。有些话骗骗别人倒是可以，但却骗不过自己。”
赵霄也不八卦了，让人去库房挑了些上好的绫罗绸缎和进贡珍宝过来，让墨胤容跟着一起挑，然后一同让人送到方府里去。
墨胤容说他：“您这样贸然往人府上送东西，也会让人觉得奇怪。”
赵霄道：“就说槿汜救太弟妃和小皇子有功！顺便褒奖下你家小丫头，这样就不会显得突兀了。”
“那不如……皇叔让我去赐礼？如果算是救太弟妃和小皇子，我也是有功劳的，顺便再提个云神医的徒弟叶星云，以及方家二姐姐方槿琼。”
赵霄：“……照你这么说，朕不如直接奖励整个方家，有意思吗？”
墨胤容：“只要是赏赐，就都很有意思。”
赵霄：“……”实在是怀疑他这小侄儿是故意进宫来薅他羊毛的。
不过到底，赵霄也不是小气之人，确实按照墨胤容说的，准备了不少的赏赐，给方家行赏。
墨胤容好不容易逮到了能再名正言顺去方家见人的机会，自然也不耽误。
马上让公公们轻点好了赏赐，便出宫去了。
墨七一直跟在墨胤容的身边，瞧着那些个赏赐，不由凑过去问道：“主子，您想去方家，不是有许多理由吗？为何要废这么大的劲，靠着这些赏赐进去呢？”
墨胤容微微蹙眉，沉声道：“上次去方家时，乔小娘子对我的态度都冷淡了许多。”
“嗯？属下都没瞧出来。乔小娘子往日对您可是极好的，怎么可能忽然对您冷淡起来呢？”
“我不知道。”
反正阿鲤娘亲就是方家里头平日里对他最热情的那一位。
谁知道怎么就莫名跟阿鲤爹站在统一战线上了。
他先前路上遇见过方槿珊和叶星云，旁敲侧击了一下，方家里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方槿珊的回答是没有，家里头什么都好好的。
无缘无故，对他改变了态度，这显然更让人怀疑了。
无论如何，他这一次都要抓着方槿鲤当面问一问才行。
……
……
方家将李瑶母子三人接回来的第三日。
那方福果然已经按捺不住了，回家发现自己婆娘和拖油瓶赔钱货都不在家头，立马去赌坊喊了几个一起赌博的兄弟，拿着武器，三五个人气势汹汹地冲向了方府。
“方家的，我不管你们跟我婆娘到底什么关系，赶紧把人给我放出来！否则我就报官你们强抢民妇！”
彼时，墨胤容和宣旨的习公公也恰好抵达方府门口。
习公公毕竟是宫里头的人，瞧见方家门口来了几个地痞无赖，凶神恶煞的，一下子脸色都变了，扭头就看向墨胤容。
墨胤容先前也知道关于李瑶的事情，听到为首的人自称自己为方福，就什么都了然了。
给了墨七一个眼神，墨七当即心领神会，上前将五人全部撂倒。
等方骅带着人出来的时候，就看见了躺在地上嗷嗷大叫，喊着救命杀人了的几个地痞流氓。
再看是墨胤容的杰作，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笑意。
墨胤容见礼后从容道：“伯父，陛下有旨，这是随同宣旨的习公公。”
第363章 是解释还是糊弄？
有旨？
方骅听得一愣，立马就要在原地下跪领旨了，却被墨胤容伸手轻轻一拦，道：“伯父，到里面再说。”
“好！”
方骅也是走出来太着急了，忘记这是在大门口，而且墨胤容的人还压着方福几个地痞流氓。
地痞流氓还在一旁嚷嚷着，瞧见墨胤容一行人仿佛不一般的模样，一下子也怵了。
墨七带人将几人带进方府里关押了起来。
被一同关押起来的方福同伙简直是后悔死了。
“你不是说方家就是普通的大户人家吗？怎么跟皇亲国戚扯上关系了？刚那个尖嘴细腔的是什么来着，习公公？那不是宫里头的太监吗？还有什么圣旨，普通大户人家哪来皇上下圣旨的资格？”
“就是！方福，你把我们可都害惨了，这回算是撞到枪口上了。这方家不会放过咱们吧？”
“不行，都是方福一个人的注意，咱们都是帮衬的，方家要是问起来，方福你就说你自己找我们来找你家婆娘的！”
方福一下子成了众矢之的，也是有口难言。
他万万没想到，这方家竟然这么有来头。
都怪李瑶那该死的婆娘！
要不是这婆娘带着拖油瓶和赔钱货跑了，他用得着这么气急败坏上门来要人吗？
反正等下不管方家的人问什么，他一概装不知道了！
……
……
毕竟是宫里头来的圣旨，方骅让下人赶紧把家里人都喊出来接旨。
方槿鲤这会儿躲墨胤容已经躲了好几天了。
看见他和宣旨的公公站在一起时，也微微惊讶了一下。
但是并没有多想，跟着爹娘姐姐跪下来接了圣旨。
谁料，那习公公扫了一眼后开口道：“怎么不见槿汜姑娘？”
方骅夫妻两面面相觑。
方槿鲤问：“这圣旨，也同我师父有关系吗？”
习公公笑呵呵道：“那可不是，方四姑娘，快些去请你师父出来吧。”
方槿鲤虽然丈二摸不着头脑，但还是起身去找人了。
槿汜这会儿正在自己的屋子里嗑瓜子看话本呢。
这个世界又没什么电子产品可以玩，也就只有话本有些许意思了，她每天都要看上了好几本。有时候不过瘾，还要出去外头听。
见到方槿鲤急急忙忙地跑过来，她眉梢轻挑，问道：“怎么了？后头有恶鬼追你啊！”
“不、不是！宫里头来圣旨了，跟你还有点关系，那宣旨的公公让我过来喊你一起接旨！”
槿汜瞧她气喘吁吁的样子，嗤笑了一声，“我看不止吧。是不是还瞧见墨胤容了？”
方槿鲤顿时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
“要只是宣旨找我，你何必那么着急？看你眉头紧蹙，显然还有其他的事情。你那鱼脑袋装不了那么多东西，最近几天不一直在谋划着怎么躲开墨胤容吗？”
槿汜懒洋洋道：“其实你也不必想的那么麻烦，你要真想疏远他，和他撇清关系，爸爸有的是法子可以帮你。”
方槿鲤抿了抿唇，她自己的心情也是很复杂的。
一种纠结又不舍的情感。
有些东西，你不是说马上放下就能放下的。
但有些东西，也确确实实地需要界限和底线。
方槿鲤撇了撇嘴，道：“你可别教我怎么做了，我都多大了，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他要是问起来，我也会好好解释的。”
“是解释还是糊弄？”
槿汜看着她，“你那点小心思，在谁跟前都藏不住。他又不是傻子，指定一眼就看出来你在撒谎。”
方槿鲤幽怨地看着她，“那你要我怎么办？总不能一辈子都不见他吧？”
槿汜笑呵呵道：“那更简单了，直接跟爸爸走吧，不要留恋这红尘俗世了，爸爸带你飞！”
方槿鲤可算是听明白了，又好气又无奈：“你这是在撺掇我离家出走！”
“得亏你找到我的时候，我会没成婚，否则你这行为，不就是怂恿我抛夫弃子吗？”
“嗯，是的。哪怕你成婚了，我也会这么怂恿你，不用怀疑。”
槿汜慢悠悠地站起来，同她一起出了屋子，朝正厅方向走去。
两人走得不快，因为方槿鲤还没想好要怎么面对墨胤容的质问。
槿汜又瞧不起她那怂包行为，都恨不得分分钟帮她跟墨胤容一刀两断了。
方槿鲤怕了她了，“我同阿容哥哥也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更没撕逼到老死不相往来的地步，一刀两断什么也太夸张了！我先前说的，只是想跟他慢慢疏远，不要打扰到他未来的生活就好了。”
“哦，那行，慢慢来，你不要表现得太刻意。他找你五次，你就应三次。往后你改掉主动去找他的毛病就行了。”
槿汜觉得方槿鲤是真的傻乎乎，这几日连着找各种理由不见墨胤容。
傻子才看不出来她在躲着人家。
方槿鲤又觉得槿汜说的有些道理，连连点头道：“行，那就按照你说的做，今日他要是找我出去，我就出去一下，不过会跟他保持好距离的。争取两个月内达成疏远他的目标！”
槿汜瞧她一脸认真笃定的模样，忽然有点心疼起墨胤容来。
瞧，喜欢上这么个没心没肺的死丫头，说到底吃亏的还是他墨胤容啊！
真是够让人同情的。
但槿汜自己也有私心，先前考虑到方槿鲤确实长大了，需要自己独立了。
瞧见方槿鲤的家人后，槿汜也还是有这么点感觉，但很快，因为方家人的‘善良’，她改变主意了。
她怕极了方槿鲤会重蹈上辈子的覆辙。
被她保护得太过，对外人也渐渐没了戒心，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被身边的人害死。
这样是不行的。
更何况如今，方家这一家子，因为方槿瑜的缘故，跟皇家再密不可分起来。
往后要是有了什么事情，方家绝对是第一个受到牵连的。
先不提方骅夫妇还有她那几个姐姐靠不靠得住。
槿汜如今想的是，无论如何，都要教方槿鲤自己能靠得住才行！
第364章 你们闹别扭了？
大概是心里有了底。
跟槿汜一起到前厅，看到墨胤容时，方槿鲤的目光也没那么躲避了，大大方方地对着墨胤容露出了个真诚的笑容，反倒是把墨胤容给看愣了。
习公公瞧见槿汜的时候，眼睛都跟着一亮。
万万没想到，这方家四姑娘的师父竟然是这么一位宛若谪仙的美人。
哪怕她穿着十分随意的青色长袍，长发懒散地散落，懒洋洋走过来时的模样，一举一动都美得令人挪不开眼睛。
习公公看着都觉得惊艳，对槿汜也不由得多加关注了几眼。
等槿汜上前来后，更是主动开口询问：“您就是槿汜神医？”
槿汜虽然没真的跟什么皇亲国戚打过交道，也不懂那些个皇宫里的规矩。
但也是知道公公是什么模样，什么身份，为表尊重，槿汜还是认真了一下，回道：“正是民女。”
“好，那咱家也不耽搁了，还请墨小公子给宣读圣上的旨意。”
习公公说着，满脸笑意从身旁的小太监那里拿过圣旨，递给了墨胤容。
本质上，也确实是让墨胤容宣旨的，习公公是个陪衬，更是皇帝派过来的耳目，就是要瞧瞧方家人接旨后都是什么模样。
墨胤容接过圣旨后，声音清冽地宣读了圣旨。
方家人下跪领旨，很快就知道了圣旨是赏赐。
不一会儿，两个大箱子就被外头的人给抬了进来。
一打开，自然就是两大箱满满的赏赐之物。
方槿鲤好奇，一伸长脖子去看，眼睛都跟着亮了几分。
然后习公公就指了指两个箱子中的其中一个箱子，道：“这边的赏赐，就是陛下钦点给槿汜神医的了。槿汜神医妙手回春，救了太弟妃和小皇子们，该得这些赏赐。”
“谢陛下隆恩！”
槿汜看了一眼箱子里的东西，心情尚且不错。
有绸缎、衣服还有黄金和首饰，没想到这赵霄还是挺大方的嘛！
宣读完旨意之后，方家所有人和墨胤容就送习公公出门回宫了。
因为拿了赏赐，还是墨胤容直接送上门来的，所以方骅夫妇也不好赶人走，只能将人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什么的。
墨胤容也算是能名正言顺地留下来了。
既然留下来了，自然是不能没有人招待的。
方骅和乔菀想着先前要让小闺女和墨胤容拉开点距离的关系，所以干脆就让方槿珊去招待墨胤容了。
方槿珊也察觉出了不对味来，问她爹娘：“阿鲤和阿容要好，怎么不让阿鲤去带阿容在咱们家院子里头转转？”
方骅也没瞒着三闺女，说道：“你妹妹到底也是大姑娘了。总这么跟阿容个大小伙子在一处，传出去会有损两个孩子的名声。往后啊，你做姐姐的能替妹妹接待就接待一下吧。”
“这……”
方槿珊拧紧了眉头，也品出了一丝别样的滋味，道：“爹爹，阿娘，您二位这是让阿鲤疏远阿容弟弟吗？阿容弟弟和阿鲤关系那么好，往后……”
“没啥往后。小孩子家家的，有些话可不能乱说！”
方骅轻斥了方槿珊几句：“总而言之，听为父的，快去招待阿容吧。”
“哦……”
方槿珊无奈，只好去带墨胤容转院子了。
期间，还是忍不住询问墨胤容，“你和阿鲤，吵架了？”
墨胤容被问得微微一愣，原先还在想方槿鲤对自己笑的事情，这才一扭头，又不见踪影。
本以为方槿鲤会出来接待他这个客人，却没想到来的是方槿珊。
而方槿珊走过来没一回儿，又给他来了这么一句。
墨胤容是有点懵的，轻轻摇了摇头道：“三姐姐此话怎讲？也察觉出来阿鲤在躲着我了吗？”
“阿鲤躲着你？没有吧？！”
方槿珊立马第一反应当然是为自己的妹妹做遮掩，干笑道：“我是想，这几日你怎么都没来找阿鲤玩，我还以为你俩闹别扭了呢！”
“没有……”明明是阿鲤她不愿意见我。
墨胤容也是郁闷，微微垂眸，眸底神色暗淡。
方槿珊瞧他一脸难过的模样，也有些于心不忍，柔声道：“也许是阿鲤最近有些忙碌吧。你可听说，咱们家找到了李瑶，不晓得你记不记得，李瑶就是我们三叔方少君的妻子。”
墨胤容点了点头，他的人守着方家呢，自然知道方家近日来的事情。
方槿珊继续道：“瑶姐姐给我们三叔生了个儿子，但有些坎坷遭遇，孩子都五六岁了，瞧起来却像是三岁的模样，带回来时，就只剩下一口气了。阿鲤和汜姨忙了许久，才把人的命从阎罗王手里头抢过来……”
她解释着这几句话，就是告诉墨胤容，方槿鲤最近是真的有点忙碌啊，并不是真的不想跟你玩耍去。
墨胤容自然清楚她想表达的意思，微微一笑：“我知道，今日来的时候，遇见瑶姐姐的现任夫婿在门口吵闹要人，就让墨七把几人给拿下来了。”
“如今，阿鲤也该是去审人了吧？”
要不怎么说墨胤容是方槿鲤的青梅竹马呢？
方槿珊笑了笑，猜对了。
刚方槿鲤跟槿汜一起走的，就同她说要去见见那祸害了瑶姐姐的狗男人是什么模样。
这会儿应该已经见着人了，还给那人些许苦头吃吧。
“还是阿容弟弟你了解阿鲤，她呀，平日里可不就是这样吗？知道瑶姐姐的遭遇之后，就早早想去收拾那叫方福的了，如今方福自个儿送上门来，她心底也高兴。说怎么都要给瑶姐姐和小堂弟出一口恶气。”
墨胤容了解地点了点头，对方槿珊道：“既然如此，三姐姐，我们也一同过去瞧瞧，阿鲤是如何教训那些人的吧？”
方槿珊有些尴尬，但又不好拒绝。
毕竟人也是墨胤容给摁下来的，不过是去看方槿鲤收拾个人，好似也没什么大问题。
“好。”
方槿珊点了点头，就和墨胤容一起朝关押着方福几人的方向走去。
彼时，方槿鲤已经用电棍给方福来了两下，把人都电得口吐白沫，倒地抽搐了。
槿汜在一旁看着，抽了抽嘴角道：“你差不多得了啊！”
第365章 不是夫妻
“差不多？还差好多好不好？！”
方槿鲤撇撇嘴，对槿汜道：“其实我想把瑶姐姐喊过来，亲自出这口恶气的。”
槿汜道：“那你可得问清楚，你瑶姐姐同这个男人，到底是不是正经的夫妻了。”
方槿鲤看她，“夫妻还有什么正经不正经的啊？”
“那当然！”
槿汜很不好气地敲了下方槿鲤的脑门，“李瑶不是同你娘说了吗？她是被方少君借给方福生娃的！但方福却偷偷把他们母子带走了。“
方槿鲤被她这么一说，也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那……先去问问瑶姐姐？”
“嗯，反正人在这里也不会跑了。如果问清楚没关系的话，咱们也不能老是扣着这个男人对不？要是让衙门知道了，也是不行的。”
槿汜说这话的时候，余光扫了一眼躺在地上‘昏死’的男人。
几乎是在听到槿汜这话的下一秒，男人猛地睁开了眼睛，急急地说：“没关系！我和李氏那婆娘不是正经夫妻！”
方槿鲤见状，都微微愣了一下，明白过来这方福受了她两下子的电棍，居然在装死！
好气啊！
果然是狡诈的狗男人！
不过槿汜又是怎么看出来的？
方槿鲤好奇地看向槿汜。
槿汜没有跟她解释，而是凉凉地扫了那方福一眼，“你可别唬人。我可跟你说，你要是跟李瑶有夫妻关系。咱们方府作为李瑶的亲眷，特别是方佑这个孩子，可是方家老爷的亲侄儿，你这么虐待他，我们可是能名正言顺将你送官的……就算不送官，背地里乱棍打死，在这大胤都城，谁又能给你一个好赌鬼、地痞流氓做主呢？”
方福听到槿汜的话，已经吓得瑟瑟发抖，更甚开始尿裤子了，浑身散发一股骚臭味。
把方槿鲤和槿汜都惊得嫌弃万分向后退了好几步。
那方福麻痹的身子也缓过神来了，挣扎着爬起来，跪在地上，对方槿鲤和槿汜苦苦哀求道：“我哪能说谎啊？我跟那李氏真的不是夫妻！是她男人，对了，方少君，跟我借了十两银子，还不上，然后就出主意说把自己的婆娘借给我生娃娃！我瞧着李氏长得也不错，好歹也生过儿子，想来也能给我生个带把的，所以才起了贪念，把她和那小拖油瓶给带走的！”
“谁、谁成想她居然给我生了个丫头片子！我气死了，哪里要她做婆娘？”
成亲是要上官府去登记的，和离也一样。
这年头，没有官府盖章，方福就算是想瞒天过海再和没和离的李瑶成婚，也是不允许的。
槿汜闻言，都忍不住冷笑，对方槿鲤道：“瞧见了吧？这种烂男人，不管是在哪个地方都有的。不过更烂的是你那三叔。居然花区区十两银子，给自己买了一片青青草原，真是可笑。”
方槿鲤是很生气的，咬牙切齿道：“都不是好东西！要是找到方少君，我已经让爹爹跟他断绝关系，往后都没有三叔这个人！”
槿汜轻轻嗤笑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
人呢，这算是审完了，处理起来也没什么顾忌了。
方福见方槿鲤和槿汜要走，当时就急了，“你们不是说了要放我的吗？我跟李氏那婆娘可没半点关系！是他男人花钱把人卖给我生孩子的！”
槿汜扭头，面无表情，目光像看着死人一样看着方福：“哦，我们已经报官了，说你是人贩子，拐走了李瑶，强占民女！”
“什么？！”
方福大惊失色，万万没想到，槿汜竟然这般出尔反尔，当时就哭嚎起来，“姑奶奶，我哪里是什么人贩子啊！我……我不就是好赌了一点，爱打婆娘了一点，我……”
“一点？别说了，刚才你自己可是承认了的，李氏不是你婆娘，你凭什么打她？”
槿汜神色一厉，对方福已经很不耐烦了。
不想再听到这狗男人嚎叫，直接用法术封住了他的喉咙，让他一点话都再说不出来。
方槿鲤随着她走出了关人的小黑屋，说道：“阿汜，我总觉得还不解气，咱们真的要将人送官府里去吗？”
槿汜道：“你解气有什么用？要李瑶母子解气才行。先关着呗，等过几日，李瑶母子好些了，就问她人要怎么处理。”
“好吧……”
方槿鲤有些小失望，主要是怕李瑶母子会心慈手软，毕竟李瑶也给这方福生了个女儿的。
正边走边想着。
忽然，走在自己前头的槿汜停下了脚步。
方槿鲤没刹住脚，脑门就往槿汜的后背撞了一下。
“阿汜，怎么了？”
方槿鲤问着，再一抬头，就看见前面站着的还有她三姐姐，以及……阿容哥哥。
躲了人家几天，哪怕有心里安慰，但见着人的时候，难免还是有几分心虚。
“三姐姐、阿容哥哥，你们怎么过来了？”
方槿鲤乖到不行，看着亲姐和墨胤容眨了眨眼睛。
方槿珊微微一笑：“过来瞧瞧你和汜姨是怎么审人的。今晚爹爹阿娘请阿容弟弟留下来用饭。”
“哦哦……阿容哥哥好像确实好久没来咱们家吃饭了，呵呵呵……”
方槿鲤有些尴尬。
主要是被墨胤容那灼灼的黑眸盯着，让人越发心虚不敢对眼。
槿汜看了一眼方槿鲤，都忍不住翻白眼，暗暗骂了一句小怂包。
“审出来了。要处理的话也不会太麻烦，把人送官府，告人拐卖罪和抢占民妇罪以及虐待罪。分分钟让方福把牢底坐穿。”
槿汜说着这话，又对方槿珊道：“不过这事还得先问问李瑶。”
方槿珊点了点头，“真是麻烦汜姨了。”
槿汜又摆手道：“没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反正我成日待在屋子里，也无聊的紧。”
说到这，她就想起来赵霄刚赏赐的一箱子东西，还没来得及多看几眼呢，就被方槿鲤拉扯出来了。
现在审完人了，就回去数数财产吧！
槿汜心底高兴，很快就和方槿鲤、方槿珊、墨胤容分别了：“你们年轻人有话说话，老人家我就先回去了。”
“阿汜，我跟你一起啊！还有问题要问你呢！”
方槿鲤拔腿就要跟上槿汜，却被槿汜推了一下，“别，我要回屋头睡觉，有什么问题你明日再来问我吧。吃饭也不用喊我了。”
方槿鲤：“……”
阿汜，你变了！
居然一点都不帮着我！
让我独自一人，如何面对阿容哥哥继续撒谎啊？！
第366章 不仅仅心虚
更让人方槿鲤头秃的是，她三姐姐也跟在槿汜后面跑了。
于是，现在可就真剩下她一个人面对墨胤容疑惑的目光了。
“呵呵……那个，阿容哥哥，要不我们去外面的凉亭里坐坐吧。”
“好。”
墨胤容没有拒绝，也察觉到了她的一些细小举动。
他家的小阿鲤，可能正在想，要用什么谎言来搪塞他。
两人站着的地方，距离凉亭也算是有一段距离的。
方槿鲤走在前头，墨胤容跟在后面。
方槿鲤绞尽脑汁的时候，墨胤容看着她的后脑勺，神色也没多少变化。
两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
如今的感情可以说是处在特别尴尬的阶段。
小时候吧，小孩子不讲究那么多的男女有别，也不在乎那么多，只需要有个玩伴就足够了。
方槿鲤年幼时就这么想的。
因为胎记的原因，只有墨胤容这个被她捡回来的小哥哥乐意跟她玩儿。
方槿鲤也是没心没肺。
玩得好了，把墨胤容也当做自己的亲人一般，像对自己爹娘姐姐们一样，包括空间的秘密，都不曾瞒着墨胤容。
可是小时候越亲密，等到青春期，情感关系过度的时候却会显得更尴尬。
你说继续把墨胤容当亲哥哥，像以往一样在一起玩耍吧，两人却是没有半点血缘关系的。
自家人晓得是从小一起长大，亲如兄妹也就罢了。
但外人不知道啊！
更何况这里是大胤都城。
墨胤容的身份也不一般，住在墨绪林的府邸里，早就被好多双眼睛盯着了。
包括赵霄暗地里也没有刻意隐瞒那些个大臣，哪怕是书房里有大臣在场，赵霄也是让墨胤容喊自己皇叔的，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赵霄这么说了，自然有很多的有心人放在心头上，进一步去扒拉墨胤容的身世背景。
有墨绪林这位先帝太子的太子妃弟弟在，墨胤容又居住在他府邸里，又唤他舅舅。
好家伙。
满皇城还有哪个傻子不知道墨胤容的真实身份了？
墨胤容的身份一曝光，就像方骅所说的那样，很快就会被先帝太子的党羽给盯上。
先不提会不会怂恿墨胤容造反不说。
想要把自家闺女侄女外甥女嫁给墨胤容的人肯定只多不少。
这样问题就来了。
适龄未婚的无血缘青梅竹马哥哥，整日和未婚青梅竹马妹妹厮混在一起，被旁人多盯几眼，恐怕就什么闲话就出来了。
方槿鲤先前被槿汜提醒后，第一反应也是担心坏了墨胤容的名声，万一以后没有哪家大家闺秀肯嫁给他了可怎么办？
要眼睁睁看着她最喜欢的阿容哥哥打光棍，然后孤独一生吗？
方槿鲤想想都觉得心疼。
但她也知道，如果直接同墨胤容说，咱俩别老这样黏黏糊糊地往来了，还是疏远一点吧。
这话绝对会让她家阿容哥哥伤心死的。
只好用最糟糕地办法，小心翼翼地疏远墨胤容了。
一个月不行，那就两个月，两个月不行，那就一年，两年……
反正阿容哥哥离及冠还有四年，应该也是来得及的吧。
方槿鲤一边走一边想，还咬着指甲，忽然脚下一空，耳边响起少年满是紧张的提醒：“阿鲤妹妹，小心！”
然后她的手腕就被紧紧地握住了，整个人被猛地用力向后拉扯。
脚下悬空感消失。
方槿鲤低头一看，再迈开两步整整好就是小池塘了，底下好几条红白相间的锦鲤鱼还在欢快的游动着。
而此时的她，好像背后紧贴着结实的怀抱，还能听到墨胤容那强有力的心跳声。
扑通、扑通——
方槿鲤也听到了自己的心跳声，耳根子顿时一热，连忙挣脱着从墨胤容的怀里出来了。
“啊、阿容哥哥……”
方槿鲤本来想说谢谢的，但还没说出口，头顶一沉，就感觉到少年宽厚的大掌落了下来，温柔地摸了摸她，低声问道：“想什么呢？这么魂不守舍，连路都不看，要不是刚才我拉着你，你就要直接掉进湖里跟锦鲤鱼一起泡澡了。”
墨胤容的语气听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一如既往地温和，带着对她的一丝丝宠溺。
其实方槿鲤很喜欢被墨胤容这样关心的感觉。
但她想了想，正因为喜欢墨胤容这个哥哥，她才不想要因为自己，导致墨胤容名声受损啊！
所以她的目光也越来越坚定。
“没什么！”
方槿鲤对墨胤容扬起了一抹笑，“谢谢你啊，阿容哥哥。”
墨胤容看着她好像又忽然做了什么决定一样，心底有点纳闷，又想到近日她刻意躲着自己这件事情，他多少有点忍不住想问。
可每次看到方槿鲤这张又圆又可爱的小脸，那双清澈如明净的眸子，他就不忍心问了，问了就怕错怪。
错怪了，阿鲤生气了怎么办？
所以，就因为如此，导致他这几日过得也十分煎熬。
发现方槿鲤躲着自己，怀疑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左思右想不得其解，就想问方槿鲤为什么，但这么直接问又有点像问罪，万一阿鲤因此恼了，反而得不偿失……
就这么憋着不问吧，他自个儿的心里也不畅快，更容易想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阿鲤……”
到最后，墨胤容还是有些忍不住了，轻轻地唤着方槿鲤的名字。
“阿容哥哥，你是有什么想要说的吗？”
方槿鲤眨了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他问。
墨胤容点了点头，问道：“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
“啊？”
方槿鲤原以为他要问自己为什么老躲着他呢，却没想到问的是这个？
其实，墨胤容也是想直接问的，但话到了嘴边，跟会拐弯一样，就忍不住改了口。
还在心底自我安慰，问她在忙什么，也能旁敲侧击出原因吧？
方槿鲤呆了一下，没回应。
墨胤容又对着她温和地笑了笑：“怎么了？难道是和槿汜一起做的，不能让别人知道的秘密吗？”
少年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幽邃的黑眸里划过一抹浅浅的落寞。
方槿鲤瞧见了，感觉自己这心，不仅虚，还有些疼……
第367章 我不想看阿容哥哥难过
“我……”
方槿鲤低着头，搅弄着手指头，“是秘密……暂时不能告诉阿容哥哥你。”
墨胤容见她说这些话的时候，连头都不敢抬起来。
明知道她有事情瞒着自己，但又不想去逼问。
墨胤容清冽的声线都显得暗哑了几分，“好，那我就等阿鲤妹妹愿意告诉我的时候吧。”
不继续追问了？
这让方槿鲤很是惊讶，猛地抬头看着墨胤容。
墨胤容脸上还挂着温柔的笑，摸了摸她的头道：“只要你开心就好。”
方槿鲤：“……”
忽然觉得自己更加罪大恶极了怎么办？
……
……
墨胤容没有再追问，所以方槿鲤很快就躲过了这一劫。
最多就被墨胤容拉着许了个‘如果真的有特别难的事情，千万别瞒着他’的承诺。
方槿鲤和墨胤容分开后，就垂头丧气地去找了槿汜。
槿汜看了她一眼，戏谑道：“怎么，这么快就把人给打发了？”
“我才没有打发阿容哥哥！”
方槿鲤气呼呼的，然后很快就内疚地垂下了头：“我只是在难过，我不应该骗他的。”
“嗯，我也觉得你不应该骗他。”
槿汜这话一出，方槿鲤就瞪圆了眼睛看她，“不是你让我忽悠阿容哥哥的吗？”
槿汜抽了抽嘴角：“我什么时候这么说过了？”
方槿鲤：“……”好像确实是她自己会意的？
方槿鲤脸上的表情顿时更加难过了。
槿汜拍了拍她的肩膀道：“阿鲤，你也是个大人了。其实很多事情都能自己做出抉择。比如跟墨胤容的关系。你两个是青梅竹马不错，亲如真兄妹也不错。但这关系也不能维持一辈子，要么疏远，要么变质，只有二选一。”
方槿鲤撇撇嘴，“我觉得还是你比较像在忽悠我。想让我直接跟阿容哥哥说清楚，干脆不要这么再这么亲近了。”
槿汜道：“是啊，我确实这么想的，如果这么做了，你也不用纠结了不是吗？长痛不如短痛，一刀切更快！”
“可是……可是我舍不得啊！”
方槿鲤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蹲在了角落里，蜷缩着身体抱住了自己的膝盖，像极了一个被欺负的小可怜，委屈又难过。
“我不想看见阿容哥哥难过。”
“那你打算把你们青梅竹马的关系升华一下，去做他的老婆？”
槿汜这话一出，方槿鲤整个都炸裂了，猛地站起来，“那怎么行？！”
“没想到阿汜你居然是这样的人，那是我阿容哥哥，我怎么能做他老婆？”
“谁让你斩断不了跟他那点青梅竹马的感情？老是跟他那么亲近，他未来的媳妇儿瞧见了怎么办？人家也不乐意有你这么个假姑子吧？”
槿汜的话越来越扎心。
方槿鲤嘟囔道：“我是妖精，要是真的跟阿容哥哥好上了，是要天打雷劈的。”
槿汜闻言，没有说话。
她脑子里的小团子倒是格外活跃：“哈哈哈，笑死我了！你这小徒弟怎么那么傻呢？还觉得自己是锦鲤精？她早就投胎了，是人身好伐？为什么还会觉得自己是妖精。人妖结合确实天道不容，可她怕啥啊！槿汜，你干什么不告诉她这件事情？让她就这么傻乎乎的觉得？”
槿汜觉得脑子里那玩意儿十分聒噪，忍不住就呵斥了它一句：“闭嘴！”
那小团子果然乖乖地闭嘴不说话。
槿汜清静下来了，看向了还一脸难过蜷缩在角落里的方槿鲤。
“要不你跟我去周游各国？”
“啊？”
方槿鲤抬头，一脸错愕地看着槿汜。
槿汜双手环胸，理所当然道：“如果一直待在这里，你和墨胤容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但要是跟我走了，对他们说跟我一起去历练，出个远门。大概一两年的时间，见不着面，不就自动疏远了吗？算算墨胤容大你一岁对吧？等你及笄，我就带你走，然后等墨胤容及冠了或者是定亲了，我们再回来。”
方槿鲤愣愣地听着她的主意。
其实听到墨胤容定亲，或者是墨胤容往后会有属于自己的妻子这些话时，她的心底也是酸涩的。
因为觉得自己是妖精，所以哪怕知晓，也不敢轻易承认自己对墨胤容有除了好朋友之外的感情。
也许槿汜说的法子，是对她和墨胤容都好的法子了。
“那……那我再考虑考虑。”
方槿鲤动摇了。
槿汜看着她那纠结的小模样，忽然觉得自己果然是卑鄙，这么哄骗方槿鲤。
小团子也终于回味过来槿汜为什么不告诉方槿鲤真身的事情了，“哇！没想到你是这样的槿汜！真的要把方槿鲤带着走吗？可你的能力，想带走她也只能带走灵魂啊，从躯体里抽出灵魂可是相当痛苦的。方槿鲤会同意吗？”
槿汜冷冷道：“跟你没关系。”所以不要多管闲事。
小团子不说话了。
明白了她的意图，瞧着方槿鲤的时候，都觉得方槿鲤太可怜，怎么摊上个这么卑鄙无耻的师父？！
因为槿汜提出了这么个主意。
方槿鲤还真是认真想了一下午。
不过就是没想出个结果来。
特别是在晚饭时，一家人包括墨胤容在内的，都围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的时候，她的感觉就更难受了。
她不想离开爹娘、姐姐弟弟们，以及……墨胤容。
同时她又害怕，自己是妖精的事情被亲人们都知道了，那该怎么办？
她是妖怪，等长到一定年纪之后，容貌就不会再改变了，等几十年后，家人们都老了，而她还是如今的模样，想想都觉得格外地吓人。
尽管爹娘被自己救过，也知道自己那点本事，但不代表他们也能接受自己亲生闺女是妖精的事实吧？
不过她最后还是强忍着些情绪，将这顿饭吃饭了。
只是方槿鲤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在饭桌上安静无比的表现，也引起了方骅和乔菀夫妇以及几个姐姐们的注意。
包括墨胤容，也看出来她的心事重重，不由得眸底也多了几分担忧。
乔菀也奇怪着，偷偷戳了戳方骅的胳膊，问：“阿鲤怎么了？今日瞧着无精打采的样子，吃饭也不香了。平日里她对吃的可是十分热爱的。你瞧，一盘子给她准备的最爱的螃蟹，一只都没吃过！”
方骅看了一眼墨胤容，低声回道：“也许是因为墨家小子在这里吧。”
乔菀瞪了他一眼，小声不好气道：“这跟阿容又有什么关系？！”
第368章 饿瘦就不好看了
关系可大了。
方骅知道，最近几天自己的小闺女都在躲着墨胤容。
刚才三闺女还说，墨胤容跟小闺女一起去花园那边了，也不知道谈了些什么回来，八成不是什么好话，不然方槿鲤怎么会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再看看墨胤容。这小子性子内敛，平日里就沉默不多话，如今显得更加面瘫了。
乔菀是心疼墨胤容的，好端端的被方骅扣一口大锅，她忙换了公筷，夹了一块好肉到墨胤容面前的小碟子上，“阿容，这才几日不见，我瞧着你是瘦了不少，快些多吃点。以往你在咱们这里的时候，吃得可不比阿鲤少！”
说完，还示意方槿鲤也赶紧给墨胤容夹点菜。
哪怕先前确实是赞同了方骅的说法，但是墨胤容毕竟是自己养过一段时间的孩子。
那时候她四个闺女，也就只能养着墨胤容过过干瘾了。更何况墨胤容小时候也那么乖，长大后一如既往地讨喜。
乔菀对墨胤容是真心的喜爱，让她立马对墨胤容改变态度，就跟马上丢掉个儿子一样，哪里那么容易？
方骅也知道妻子最容易心软了，所以对乔菀给墨胤容夹菜的行为，他也没多加制止。
墨胤容抬眸看了乔菀一眼，温和地笑了笑：“谢谢小娘子。”
到如今，他还一如儿时那么叫着乔菀，到底是与别人不同的。
乔菀也笑笑，看了方槿鲤好几眼。
方槿鲤本来是不想掺和的，哪怕是乔菀刚才说了，她都在犹豫。
结果听到墨胤容道谢，再抬头看一眼墨胤容。
先前不觉得，可现在被乔菀这么一说，好像他确实是瘦了一些。
原本墨胤容脸上的肉都不是很多，再瘦的话，也不会很明显，除非仔细观察。
方槿鲤莫名有些心疼，放下碗筷，学着她娘亲，拿起公筷，夹了一大块肘子肉放到了墨胤容的碗里，说：“阿娘说的对，阿容哥哥你要多吃点。哪怕墨家阿叔对你不好，你也要对自己好点吧，饿瘦了就不好看了。”
墨胤容：“……”
方骅夫妇和姐姐们：“……”
墨胤容看着碗里的肘子，抬头看向方槿鲤。
她给人夹完肘子后，就又自己继续埋头吃饭了。
心软善良得可爱。
墨胤容笑了笑，“谢谢阿鲤妹妹，我会好好吃饭的。”
“嗯嗯。”
方槿鲤胡乱地点头应着，自己扒拉完碗里的饭后，就起身了，“我吃饱了啊，爹爹阿娘，姐姐们，还有阿容哥哥，你们继续吃吧。”
抽过丫鬟手里拿着的手绢，擦了擦油腻腻的嘴角后，方槿鲤就头也不回地走出去了。
方骅夫妇面面相觑。
方槿琼和方槿珊也面面相觑。
墨胤容倒是镇定，继续吃着饭，只是夹起方槿鲤给的那块肘子肉时，咀嚼的速度都放慢了不少。
这顿饭吃的，算不上多尽兴。
但对于墨胤容来说，方槿鲤的态度还是让他心情愉悦了许久。
离开方府后，墨七跟在墨胤容的后头，也瞧出来了他好像心情不错的样子，便道：“主子今日很开心？”
明明来之前的两天，都神色郁郁，整个人都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墨胤容淡淡地嗯了一声，“还不错。”
墨七想了想原因，主子不高兴是因为方家四姑娘避着他，那高兴指定也是因为方家四姑娘做了什么。
他心底默默道，这方家四姑娘可真是厉害，把牵动着自家主子的情绪。
不过也从这足以看出，自家主子对方四姑娘的用情至深。
要是两人闹掰了，会有什么样的后果，墨七自己都不敢想象。
回到墨府时，墨胤容又恰好遇见了从外头回来的墨绪林。
墨绪林见他在笑，不由得挑了挑眉，“啧啧，看你这一脸春心荡漾的模样，怎么，今日去方府见着你那好妹妹了？”
墨胤容敛起了脸上的笑意，凉凉地看着墨绪林：“小舅舅不要吃不到葡萄就说葡萄酸。”
墨绪林嗤了一声，“你小舅舅我要想吃葡萄，还会等到现在？没劲！”
墨胤容：“……”你年纪大，说什么都对，行了吧？
他也不管墨绪林了，提步就往里头走。
但墨绪林却跟上来，边走边说：“就不想知道我刚刚哪里去了？”
墨胤容扫了一眼他腰间系着的宫牌，“不就是进宫了吗？陛下找你下棋了？”
“去去去，谁要跟他下棋，自然是另外一件事情。”
“何事？”
墨绪林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了几分，沉声道：“原本被关押在冷宫里的李蕊，跑了。”
“跑了？”
这倒是让墨绪林有些惊讶了，“冷宫在宫闱内院，还有大内侍卫把守，几个婆子日日盯着，她怎么跑的？”
“先前我和陛下检查过李蕊，断定她确实没有什么武艺，所以派去的大内侍卫也不算多厉害的。谁知道这才关多久，她竟然不翼而飞了。”
“不翼而飞……”
“是啊！就忽然消失在冷宫内，把整个屋子都翻一遍，也见不着人影。”
墨胤容沉下了脸色，低声道：“是不是冷宫那处有什么密道被发现了？”
“胡说八道什么？冷宫没密道！”
墨绪林抽了抽嘴角道：“有密道，陛下会不知道？她就是无缘无故消失的。陛下审问了当差的大内侍卫以及盯着李蕊的嬷嬷和宫女，全都说没见着人。”
“李蕊虽然不会武功，但却是会用毒的，保不准她给几个侍卫丫鬟下了毒，胁迫他们将她给放走了。”
“那更不可能！御医检查过了，侍卫和宫女嬷嬷身上，都没有中毒的痕迹。”
墨胤容脸色越发沉冷，“那确实十分怪异。”
墨绪林叹了一口气道：“何止怪异，听着都让人起鸡皮疙瘩了，好端端的人怎么可能会凭空消失？”
说到凭空消失四个字，墨胤容忽然想到了李蕊身上中的毒，对墨绪林道：“会不会是她的蛊毒发作，自己化为脓血或者骨灰了，你们不知道？”
这话倒是真的提到了点子上。
墨绪林道：“我再入宫一趟。陛下将这件事情交于我处理，我总要给陛下一个满意的答复。”
墨胤容点了点头，不再多言，和他分别后，径自回自己的屋里去了。
墨七本来要跟随，却被拦在门外，墨胤容命令他：“把墨一叫过来，我有事吩咐他。”
第369章 古岩一族
一室静默。
墨胤容盘腿坐在床榻上，周身气压极低。
墨一进来的时候，都感觉到了从自家主子身边散发而来的浓烈戾气，让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惊慌，急忙单膝跪在了地上，“主子，您请吩咐？”
墨胤容缓缓睁开了眸子，幽邃深黑的眸底宛若深渊，令人望不到底，与往常和煦的模样大不相同。
现在坐在床榻上的他，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个不再有方槿鲤所喜欢的所有品质的男人，换句话说，这是墨胤容的阴暗面。
承载了前世的记忆，只要牵扯到前世的一切，他就会进入如此的状态中。
可这样的墨胤容，墨一害怕却并不陌生。
墨胤容黑沉的眸子静静地凝视着墨一，嗓音低哑地命令道：“你去阿祖那里一趟。问问阿祖，关于古岩一族的事情。”
墨一微微一怔，“主子，古岩一族的秘密，您为何不亲自去询问族长？”
“我在京都还有事情要做，问清楚之后，你再去一趟承周帝都，找一个叫符泽方的男人。告诉他我有古岩一族人的下来，并且将他带回大胤都城。”
墨一领命：“是！”
墨一离开后，墨胤容的状态也还没有平复下来。
他微微垂眸，看着自己的双腿，不由得嗤了一抹冷笑。
前世到死的时候，他才知道，怂恿并且辅佐他皇祖父弟弟上位的幕后黑手，与这个古岩一族有关……
今天的李蕊凭空消失，才让他猛然惊醒，想起这件事情。
如果不调查清楚的话，哪怕有赵霄坐镇，大胤也有可能再次陷落。
传闻，那古岩一族的人有神通，并且野心勃勃，早在一百年前，就在承周国祸乱过一次。
当时的承周国有位十分厉害的国师，有着生死人肉白骨的通天能耐，哪怕濒死的皇帝，都被他给救活过来了。
皇帝活了以后，十分感激国师，把国师的地位推崇之几乎与自己平等。
那是古岩一族之人最辉煌的一段时间。
但很快，古岩国师的野心暴露了，同皇帝后妃联手，不……确切地来说是苟合，诞下了拥有古岩族血脉的皇子，并怂恿皇帝立为太子。
当时的承周皇帝对古岩国师十分信任，哪怕小皇子才刚出生两日，也立即下令，封为太子。
然而在封太子的一个月后，承周皇帝暴毙而亡。
承周皇帝死后，其下几名皇子都觉得不对劲，以皇后所生的嫡长皇子为首，一同联手反抗国师。
结果却被国师以清君侧的名义，残忍害死。
但因为当时的皇后早有察觉，在被赐死之前，将自己不满三岁的小儿子给送出了皇宫。
之后的二十年，承周国都被古岩一族掌控在手中，以至于那二十年来，百姓们都苦不堪言，民不聊生。
直到逃窜出去的小皇子带兵杀回，以一己之力斩下古岩国师的首级，将古岩一族一网打尽，诛灭九族。
这件事情才渐渐平息下来。
然而古岩一族祸乱朝纲的现象并没有就此结束。
之后还有一些小国，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件。只是那些国家不如承周国，所以被灭国的比比皆是。
直到几大国联手，将古岩一族连根拔起，才恢复了最初的常态。
但也因为古岩一族的事件，导致几大国的局势越发分明起来。
大胤朝与其他国是有‘君子协议’的，一般情况下不会开战，而正常开战的时候，大多是一国皇帝的更替，展现国力之战。
用通俗的话讲，就是新官上任三把火，打几场仗，收几个小国，告诉别的大国，咱们的新帝也是不好招惹的。
墨胤容一直觉得这个李蕊来历不明，格外古怪。
赵霄查过她的来历，清楚得像是有人刻意伪造出来的一样。
如今她在殿内莫名失踪，总是让人有点忍不住往古岩一族的方向去联想。
李蕊接近赵霄，谋害方槿瑜，到底是想要从他们手中得到些什么？
墨胤容只是起了一点警惕心。
毕竟自己前世的时候，死前才知道原来自己皇祖父和父皇之死，幕后黑手就是古岩一族的人。
可说到底，却没真正地见过古岩一族出现过。
哪怕是这辈子，按照墨胤容所知道的，让赵霄提前回来继承皇位。
好似一切都十分地顺利，顺利到有些令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地步……
所以墨胤容觉得，无论如何，都要把这个李蕊找出来才行。
而他让墨一去寻的那位叫符泽方之人，也是前世他所知晓的，古岩一族真正的仇敌。
不管自己的猜测正确与否，将符泽方骗过来溜一圈，看看这大胤都城到底有没有古岩一族的党羽，也是可以的。
……
……
与此同时。
大胤都城一处破落小院子里。
一身狼狈的李蕊跟在黑衣人的身后，走进了破落的小院子里，一推开门全都是往下掉落的灰尘，她重重咳嗽了好几声，嫌弃无比地说：“这能算得上是人住的地方吗？
黑衣人脚步微微一顿，扭头冰冷地看了她一眼：“不然你还想回到那冷宫里去？”
一想到这几个月被关押在冷宫里过的日子，李蕊打了个冷颤，连连摇头：“不，我不回去！你把我救出来，不是要带我去见师父吗？我一刻都不想在这大胤都城停留了！我要回去！”
黑衣人冷笑：“你连这么简单的任务都完成不了，还好意思提回去？你以为宗主是你师父，你就能恣意妄为了？”
李蕊听到她这话，莫名瑟缩了一下，咬牙道：“可你也看见了，不管是赵霄还是那个墨绪林，都不是好忽悠的人，我怎么继续任务？还不如早些回去，好让师父派别的人过来试试……”
黑衣人盯着她，宛如看了一个死人：“蠢货。宗主有令，你若办不到，那就将你即可就地斩杀！”
说完，她便亮出了利剑，横在了李蕊的脖子处。
李蕊被他吓得一懵，一边哭一边说：“我、我知道了。你要我怎么做，我都听你的还不行吗？千万不要杀我！”
黑衣人见她如此不堪一击，讥讽地扯了扯嘴角后，掐着她的脖子，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药丸，“这是解你身上的蛊毒的，李蕊，宗主也是看在你是她徒弟的份上，才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要是这次还失败……我便将你的头颅割下来，带回去给宗主复明！”
第370章 闺女，你回仙界去吧！
李瑶母子的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
按照李瑶的意思，她不想再见到方福，也不会因为方福是小闺女的亲爹就对他心软，直接就告诉方槿鲤，把方福送官最好了。
方槿鲤也明白了她的意思，没耽误，直接让管家来把方福送官了，并请了状师，把方福所有的罪名都罗列了一遍。
听管家回禀说，方福听到宣判的时候，当场就吓尿了。
其余和方福一起来方家闹事的也没被放过，同样送进去关着了。
大约在方家养了大半个月，卧床了将近一年的方佑终于能下地行走了。
李瑶激动哭了，但同时也向乔菀提出，想离开方家的意思。
乔菀和方槿鲤齐上阵，也没劝住李瑶。
原本方槿鲤还想放出方槿瑜来着的，但是却被乔菀拦住了。
乔菀说：“你大姐姐同我说过，你瑶姐姐那会儿笃定要嫁给你三叔时，她不管以后如何，所有后果自己承担。”
方槿鲤无奈：“可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现在都不一样啊！”
“不是多少年的事，而是自尊心！”
乔菀对小闺女仔细解释道：“你大姐姐知道你瑶姐姐住进咱们府后，都不敢去见她，就是怕伤了你瑶姐姐的自尊心。”
“你瑶姐姐如今的遭遇，如果真想要别人的同情或者怜悯，就不会早早地提出来要离开咱们方家了。佑儿是你爹爹的亲侄子，你的亲堂弟，难道咱们方家养着他们母子都不该吗？“
方槿鲤听了她的话，微微垂眸，“瑶姐姐把面子看得太重要了。遭遇了那么多，不是更应该放下脸面吗？如果是我，只要佑儿能过的好，不管是一张脸皮还是三张脸皮，我都愿意豁出去！”
乔菀轻轻摇了摇头，知道小闺女是真的小，不懂有时候人的自尊心，是如此不堪一击的。
李瑶在方家，也全靠着为了儿子好这一个信念支撑着。
如果方家强行留她在这里，反而叫她心里有负担。
李瑶是个聪明的女人，也知道方少君做的孽，没道理让方骅一家子来还。他们兄弟俩是独立的，她没有理由理所当然的接受方骅家给的一切。
“近日，珍妈妈都在忙碌开锦鲤酒楼的事情。阿鲤你平日也没事，该到珍妈妈那处帮帮忙了，回头好将你瑶姐姐安排进去。”
“嗯嗯，我晓得！”
方槿鲤连连点头，道：“对了，阿娘，听说大姐姐‘回京’的话，该给两个小外甥补办满月席的。到时候肯定也有好多人来，有的忙碌。”
乔菀道：“这事儿我同你大姐姐都商量好了。恰好你及笄也要到了，届时便一起办了。”
“啊？”方槿鲤愣了一下，有些诧异问道：“阿娘，为什么要一起补办？”
“省时间！”
乔菀笑眯眯道：“况且这样一来，你要收到礼物怕是更多一些了。”
方槿鲤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方家四姑娘的及笄礼和没未来皇上的小皇子的满月礼这么重要。
她娘把自己的及笄礼安排到两个小外甥一块儿去，这不是摆明了让她光明正大蹭小外甥的热闹吗？
方槿鲤有点受不住道：“阿娘，非要凑一块儿办吗？其实我不想要及笄礼，只想和阿娘爹爹还有姐姐们一块儿吃个饭，像以前一样过生辰就好了。”
“不行！”
乔菀难的脸色严肃一次，道：“这是我和你爹爹大姐姐大姐夫都商量好的。你是咱们家最后一个大姑娘了，及笄礼必须好好办。到时候也好顺道给你和你姐姐们瞧瞧有没有好婆家人选……”
方槿鲤惊呆地看着乔菀：“阿娘，我……我不能成婚的。”
“什么？”
乔菀微微一愣，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很不好气地拍了一下方槿鲤的胳膊，“要学你二姐姐和三姐姐是吧？看娘不打死你！”
方槿鲤委屈地撇了撇嘴，低声道：“娘亲，不是我不想，而是不能。我不能成亲的。”
乔菀这才有些恍然，清醒了，“因为你的空间？”
“嗯，这是其中一个原因。总而言之，我成亲的话，对我和未来的伴侣都不好。搞不好是要天打雷劈的！”
方槿鲤神色凝肃，语气也十分严肃认真。
乔菀听得心头都发堵。
她知晓方槿鲤那些神通，也瞧出来了，小闺女是真的没有在撒谎。
这么说来，她家阿鲤往后要孤独终老一辈子？
一想到着，乔菀就更心疼了，连忙将方槿鲤抱入怀中，“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阿鲤，阿娘不想看着你孤独终老。”
听到这个消息后，她现在都不想闺女能不能跟墨胤容好了。
什么墨胤容身份复杂，恐怕会被挑拨离间唆使抢皇位什么的后果。
她小闺女如今，连个伴侣都不能有了！
方槿鲤听到她的话，低声回道：“阿娘，我也不会老的。等我到十八岁，容颜已定，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一丁点的变化了。”
乔菀震惊不已地看着小闺女，“那、那岂不是……”
“就像老妖怪，还有戏文里说的天山童姥一样。”
方槿鲤笑了笑，一脸无所谓地模样，握住了心疼自己的娘亲，故意玩笑道：“阿娘别怕，我不会吃人的。”
“你……”
乔菀听到她故意这么说，又好气又无奈，叹息道：“那你往后，可如何是好？”
她听说过有仙人是能长生不老的。
万万没想到，她自己生的小闺女就是这么个仙人！
长生不老，若是放到仙界去，自然没什么。
可这里是人间，若成长生不老，可不得被道士抓起来放炼丹炉里炼丹去了？
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乔菀就忍不住问方槿鲤，“那阿鲤，你什么时候该回到仙界去呢？去那里，才是你最终的归宿吧？”
方槿鲤听到这话，反而错愕了一下，“仙、仙界？”
她明白过来亲娘想了些什么，顿时哭笑不得道：“阿娘，我不是仙人，不会回仙界的。”
乔菀听完，脸色更难看了，紧紧地抓住了方槿鲤的手，满是担心道：“那阿鲤你往后……岂不是无处可去？你有这般神通，万一被不轨之人盯上该怎么办？对了……你师父槿汜，她会带你走的吧？她是不是也同你一样，不会老去？”
方槿鲤觉得她根本不应该对娘亲说这种事情。
瞧瞧，她娘简直比她还爱瞎想！
第371章 不是仙女是什么？
方槿鲤废了好大的力气才让她娘停止胡思乱想，并且满口答应，自己的及笄礼和两个小外甥补办的满月席一起举行。
之后她也受不住娘亲瞧自己时那满是心疼的目光，急忙借口跑了。
乔菀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又忍不住叹气：“这孩子……”
等方骅回来的时候，乔菀自然是半点没有隐瞒，将小闺女同自己说的话全盘托出。
方骅听闻，脸色骤变，“果真如此？”
乔菀道：“难不成你以为阿鲤会因为不想成亲而骗我们不成？其实我已经早有察觉……阿鲤的神通，她空间里的那仙泉水等等，都不是凡物。你说是不是就像话本里说的那样，阿鲤太过于逆天，不能随意同凡人成亲，否则玉皇大帝会发现她在这里，然后把她抓回去……”
方骅微微皱眉，“你说的这个，怎么那么像那个什么仙女下凡的故事？但阿鲤不是说了她不是仙女吗？”
“不是仙女是什么？”
乔菀自己也是一头雾水，抿唇道：“阿鲤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瞒着我……对了我好似想起来了，阿鲤以前同我说过，她不是锦鲤仙子……那会不会是锦鲤妖精？我瞧那话本里也有说，观音菩萨收了两只锦鲤小妖放在仙池中养着，一日，锦鲤小妖精偷偷下凡了……你瞧咱们阿鲤，脸上的胎记，救咱们时用的鳞片，还有空间里的仙泉池……这不是对应上了吗？
乔菀越说越起劲，好似自己慢慢揭开了方槿鲤藏着的秘密。
方骅看了自家媳妇儿一眼，“你这个故事，倒像是阿鲤给阿煜讲的那些个什么西游记里面的小故事……”
乔菀叹了一口气：“这西游记咱们都没听过，如此玄乎，可阿鲤却知道。骅哥你不觉得奇怪吗？我觉着，这西游记，怕就是阿鲤在仙界遇到的一些精怪的故事！”
“佛祖不是曰过吗？说什么三千世界……”
方骅瞧她越说越执着，也是无奈，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道：“好了，不要瞎想。不管以后如何，反正阿鲤如今还是咱们的宝贝四闺女。”
“我……我只是怕阿鲤往后真的要是孤独终老该怎么办？”
“怕啥？不有她师父陪着她吗？瞧槿汜应该也是要孤独终老的。”
乔菀被他的话弄得哭笑不得，锤了下他的胸口：“你这么编排阿鲤师父，不怕被听吗？她可是会法术的，到时候一个不高兴给你施法，瞧你怎么办！”
方骅闻言，忽然僵硬了一下，紧紧地捂住了自己的心口，一脸难受万分的样子。
乔菀见状，被吓到了，还以为真被自己乌鸦嘴说中了，急急道：“骅哥，你、你怎么了？不会是真的被汜姐姐听到了吧？我去找汜姐姐！”
“别……我、我就是好像有点地方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骅哥你别吓我！”
乔菀心急如焚。
方骅忽然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往内室走去，在妻子惊慌的目光下，他凑到她耳边低语道：“回榻上，我给你瞧瞧哪里不一样！”
都老夫老妻了，哪里听不懂这点子意思。
乔菀脸刹那红了，狠狠地锤了下男人的胸口：“叫你吓我！”
“好好好，都是为夫的错，马上就好好地补偿娘子，如何？”
乔菀不说话了，脸颊发热任由他抱着往内室走去。
……
……
“阿嚏、阿嚏……”
正在屋里头看着从方槿鲤那里拿来的话本子的槿汜莫名打了两个喷嚏，要不是自己是妖精，差点都要怀疑自己感冒了。
小团子道：“嘿嘿嘿，我知道你为啥打喷嚏！”
槿汜懒洋洋问：“你又把神识放出去了？”
小团子咯咯笑：“人类很有趣啊！我平日里又无聊，为什么不能把神识放出去？刚才就听到了关于你的事情！”
“哦？什么事？”
“嘿嘿，你的乖徒儿同你爹娘说，她往后都不会老。也不能成婚，否则会天打雷劈。她娘吓坏了，跟自己的相公说了你徒儿的事，然后你徒儿的爹就说，不用担心，反正你也是注定孤独终老的，可以和你徒儿做个伴~”
槿汜拧眉：“你说的都是什么跟什么？”
“就是八卦啊！你们人类不都是管这个叫八卦的吗？有意思吧。”
槿汜抽了抽嘴角，要是小团子有实体的话，真是该揪出来抽一顿才行。
她道：“阿鲤她爹说的倒也没错。我确实孤独终老的命……”
“切，谁信呢？这个世界虽然有天道，但是并不管什么精怪和人成婚的事情。反正你徒弟就算真的还是妖精，照样可以嫁人，还可以生个半人半妖呢！”
槿汜听到这话，才将注意力重新放到小团子的身上，眯了眯眸子问：“你说，这个世界的天道，不管人妖相恋？”
小团子道：“这不过是个普通的小世界，天道虽然察觉得到咱们的存在，也能将咱们排挤出去，但除此之外，也做不了更多啦！打个比方吧，这个世界的天道就像是刚出生的婴儿，做什么都是在凭本能的。天地孕育的精怪也只是受天道本能的禁锢。还没衍生出天道规则呢！像有些世界，天道是有规则的，不允许跨种族恋爱啊之类的……”
槿汜抽了抽嘴角，“你懂得倒是挺多。我们原先那个世界，确实有规则这么一说。阿鲤曾经见过精怪和人类结合后，被天雷活活劈死，所以对这个印象深刻，且十分忌惮。”
方槿鲤涉世未深，对妖精一族的许多事情，都还是由她来告知的。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的。
按照道理来说，成精的妖怪都是有传承的，就像她一样。
方槿鲤倒好，脑子一片空白地成了精，似乎并没有接受什么传承。
或许是跟方槿鲤本身的某些天赋有什么关系吧。
“所以啊，槿汜你要不要趁这个机会，在这个世界谈个恋爱，生个娃？”
小团子忽然怂恿道。
槿汜冷笑：“一年时间，你让我闪婚生娃？然后再抛夫弃子？”
小团子嬉笑道：“你以前不是经常这么做的吗？有什么问题咩？”
槿汜：？？小王八蛋，谁告诉你爸爸以前这么渣了？丢！
第372章 我给你寻了个去处
破旧的房屋里，李蕊蜷缩着身子睡得瑟瑟发抖。
这一夜也极其不安稳。
天刚蒙蒙亮，她就被人一脚踹醒了。
黑衣人脸色沉沉，不耐烦道：“起来，我给你寻了个去处，你且去，找机会再接近赵子璟。”
李蕊茫然道：“什么去处？”
黑衣人道：“当朝新晋的卫侍郎家中女眷，有个叫香儿的丫鬟，你去把她替出来。”
“什么？你要让我去当端茶递水的丫鬟？”
李蕊大受刺激，“我李蕊再不济，也混不到给人做奴婢的份上吧？！”
黑衣人冷笑：“哦？那看来你是更想死了？好，我立马就可以成全你！”
长剑出，锋利的刀刃直接指向李蕊的脖子。
李蕊大惊失色，立马求饶：“我、我错了！我去，我马上去！”
“呵，李蕊，你最好少耍些花样。这次的任务又不难。你替换阿香，随卫夫人前往方府，趁机接近赵子璟，若能让他与你春风一度最好，若不能，你便将他的孩子偷出来。”
偷孩子？
李蕊脸色微变，觉得还不如让自己去死。
万一被方家的人发现了，她也照样生不如死。
偷一个还在襁褓中的婴儿，谈何容易？
黑衣人沉声，又将一瓶药放到了她的手中：“这是宗主研制的新药，若是计划不成，便给赵子璟吃下这个药。”
“额……不对付方槿瑜了？”
“你失败过一次，她自然更加警惕几分，所以对付她没有作用了。凭你的能耐，也不见得能近她的身。”
事实虽然确实如此，但听人这么直接地说出来，李蕊心底还是很不舒服的，抿了抿唇，咬牙切齿道：“我知道了。这次一定完成使命！”
黑衣人嗯了一声，便将她摁坐下，“闭上嘴巴和眼睛，我现在为你戴上人皮面具。”
“嗯。”
李蕊回应了一声后，就不说话了，仰着头任由黑衣人给她将一张微微发凉的人皮面具贴在了她的脸上。
不稍片刻，等李蕊睁开眼睛照镜子时，看到的自己已经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紧接着，黑衣人便将那叫做香儿的丫鬟带了过来。
原来这丫鬟也是他们自己人，本事大，塞到卫家当差不到半年，就做成了卫夫人身边贴身伺候的丫鬟。
香儿将自己平日的性子与爱好等全都一并告诉了李蕊。
李蕊不得已硬着头皮记下，练了几日，才有了点香儿的模样。
黑衣人满意了，才将她彻底和香儿调换。
……
……
太弟和太弟妃回京都的消息，不过半天，就闹得人尽皆知了。
与此同时，方骅做主，将四闺女及笄礼和两个外甥的补满月席的请柬都发了出去。
当然，这件事情是提前请示过皇帝的，否则还真凑不到一块儿办去。
皇帝对赵子璟夫妇一向宽厚，一提上来，想都没想便准了，“孩子是你们夫妻二人的，自然由你们夫妻做主，不过柏煜和宝绫也该接回去同你们夫妻团聚一番了。”
好几个月没见到大儿子和大闺女，赵子璟听到这话自然是激动的，立马亲自跑去接孩子了。
好在孩子年纪也算大了，忘记啥也不会忘记爹娘。
见到赵子璟都亲亲热热的喊着爹爹，很快就被接回了赵府。
不过皇帝却发话了，下令东宫已经修缮完毕，让赵子璟办补办满月席前，就带着孩子和太弟妃住进去。
赵子璟本来是嫌弃麻烦的。
但皇帝却告诉他，“李蕊凭空消失，朕已经派了人守着东宫，你带着孩子们住进来，会安全不少。”
赵子璟想说，再安全的地方，其实也没有四姨子那空间安全。不过到底是兄长的一片好意，他也不好推辞，便应下了。
“陛下为臣弟考虑良多，臣弟感激不尽！”
赵霄笑了笑，“你我兄弟二人，也没必要说什么感激不感激。”
人九五之尊都这么说了，赵子璟也没再纠结，反正亲哥那么多年，总是最靠得住的！
……
……
卫府里。
李蕊替完香儿，跟在卫侍郎夫人身旁。
这卫侍郎夫人李蕊瞧见了，总觉得有点眼熟，长得像是她见过的人。
因为一时间看发呆了，卫夫人在叫她，都半天没反应。
“香儿！”
卫夫人身边的嬷嬷用力推了一把李蕊，神色严肃道：“你这丫头片子，傻站在这里看着夫人做什么？夫人喊你半天都没个反应！”
李蕊连忙应道：“奴婢、奴婢只是一时看愣了，夫人最近的气色越来越好，瞧着好似又美了起来，所以奴婢才看的发愣……”
那卫夫人娇娇地笑了笑：“是吗？没想到香儿这张小嘴今儿个这么甜，嬷嬷，赏她！”
“是，夫人。”
嬷嬷从腰包掏了几枚银瓜子，放到了李蕊的手里，道：“还不快谢谢夫人。”
李蕊连忙应是，道了谢，然后转身就准备出门去。
“等等……”
卫夫人忽然出声喊住了她，“我瞧你也是个机灵的，不如后日，你就随我一同去赵府赴宴吧。”
李蕊倒没想到这卫夫人会这么好哄，这才说几句话，就要她跟着去宴席了。
“是，夫人。”
李蕊不能错过这个机会，连忙应是。
“夫人，听闻赵府设宴，不仅仅是为了两位小皇子补满月席，还为那方家四姑娘做及笄礼。”
“方家四姑娘？”
卫夫人诧异了一下，“哪里来的方家，怎么这么大的脸面，借小皇子的满月宴来给自己办及笄礼？”
她刚回京都，再加上方家在京都行事一向低调，所以并不知晓多少。
嬷嬷道：“听闻这方家，是太弟妃的娘家，而方四姑娘，则是太弟妃最小的嫡亲妹妹，至于其他，方家低调，奴婢也没打听到更多的消息了。”
是关于方家的！
李蕊见自己有机会了，连忙笑道：“奴婢到茶楼给夫人买点心时，听到两位贵夫人的聊天。知晓一些，听闻这方家原本就是农户出生，而这太弟妃，也不过是乡野丫头，之所以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全都是因为救了如今的太弟，太弟为感救命之恩，本想以重金酬谢的……那时候太弟还不是太弟，陛下也未入城登基，结果那方家人，也就是太弟妃的父亲，仗着家里开酒楼有几个银钱，便逼着太弟娶了自己的女儿！”
第373章 卫氏母女的野心
卫夫人闻言，惊讶不已：“还有这种缘故？”
李蕊见她感兴趣，立马接下去道：“不仅如此……奴婢瞧着这里头的文章不少，所以偷偷跑去问那两位贵夫人的丫鬟了，那丫鬟收了银钱，什么都同我说了。夫人若还想听，我便继续说给您听。”
卫夫人眸子一亮，满脸饶有趣味：“自然，你且说下去。”
她刚回这京都，也知晓天子近臣的好处。
几年了才博得机会回来着京都，如今她的闺女也长大了，到了适婚的年纪。
那太弟听闻也还是壮年，搞不好能给自己女儿牵线搭桥，找机会成为未来的皇后呢？
特别是如今听到香儿说，这方家是穷苦乡下农民出生，太弟妃是乡野村姑。
那她的心思就更加活络起来了。
她的宝贝闺女可厉害着呢，跟京都里的名门闺秀比，可能要差些许，但和乡野村姑比，那简直是绰绰有余！
既然太弟能瞧上那乡野村姑，就未必不能瞧上她家宝贝闺女啊！
卫夫人越想就越激动，恨不得立马让嬷嬷再出去花钱打听打听那太弟平日里都出入哪里，瞧瞧有什么机会，让自己的闺女也跟太弟见上一面，万一就一见钟情了呢？
那可是他们卫家，一举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大好机会！
一旦闺女成功当上皇后，那这辈子就再也不用担心被狼狈赶出京都了。
到时候，作为国丈，还有哪个家伙有熊心豹子胆赶她？
卫夫人越想越美滋滋，对一旁的嬷嬷道：“你去把小姐叫过来，让她一同听听香儿是怎么说的。”
嬷嬷：“是。”
李蕊见卫夫人算是彻底心动了，喝茶时，勾起的嘴角都快裂到耳边去了。
心底估计是真的在做什么美梦吧。
李蕊心底讥讽一笑，但面上却是不显。
卫夫人想要什么，她就给她听什么，总之能得到这对母女最大的信任，那就算是她任务第一步成功了。
到时候要是宴会出问题，那些人只会查到卫夫人母子头上，她早早都可以远走高飞了！
李蕊打着如意算盘。
不一会儿，就瞧见嬷嬷将一个明艳美丽的少女给带了进来。
“娘，大晚上的，你喊我过来有什么急事吗？”
少女有些许不耐烦，但还是朝卫夫人走了过去。
卫夫人闻言，微微蹙眉：“怎么，没有什么急事就不能喊你过来陪陪娘亲了？”
少女见她要生气了，立马变了脸色，撒娇地搂住了卫夫人的胳膊：“哪里？阿娘，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我这不是在忙着绣花吗？正赶着时间给你和爹爹绣个香囊呢！”
“哦？你竟然还会绣香囊了？”
卫夫人惊讶得不行。
自己宝贝闺女的性子，自己最清楚，平日里最讨厌的就是绣香囊了，却没想到今儿个却转了性了。
卫风兰确实不会绣，但这玩意儿，京都闺女们个个都会，还个个都精。
搞得她去参加小姐妹举办的宴会时，说到绣工，都无话可说。
而且有些人是瞧着她不顺眼的，就直接干脆地说她小地方来的，不会这些也正常。
以往是因为爹娘冲着她，任性，想学就学，不想学就不学。
如今才知道，这点子本事都没有，是没资格成为那些闺女的玩伴的。
卫风兰好胜心和攀比心都很强。
这不，今日才结束小姐妹聚会，就急急忙忙跑回来找嬷嬷，要嬷嬷教绣工了。把嬷嬷都给吓到了。
卫风兰听到母亲戏谑的话语，也不瞒着，直接道：“不学绣花，会被瞧不起的。阿娘，那些个贵女，一坐下来不是聊衣裳就是首饰，真真是无聊极了。”
卫夫人道：“无聊你也得去，那些贵女，你都不晓得往后会成为哪家的贵夫人，而且那些个贵女家中也是有哥哥弟弟，你表现得好些了，讨好住对的人了，搞不好也能给自己挑选个好夫婿。”
卫风兰不高兴：“我爹可是侍郎！我还能嫁给不好的夫婿吗？”
“是啊，你爹可是正正经经的侍郎，在太傅底下做事的，太傅往上，可就是陛下了！”
卫夫人说着，眼睛也是在发亮的，满是算计道：“不过你也不能太得意。虽然你往后不会低嫁，但母亲对你觊觎的厚望，是让你相一个皇子皇孙……”
“啊？”
卫风兰惊了一下，万万没想到她娘竟然比她还要飘。
侍郎女儿嫁入皇室？
那也得看看有没有适龄的皇族贵子吧？
大胤王朝才经过一场动乱。
适婚的皇亲国戚也没几个了，有些个王爷啊，世子之类的，也全都是上了年纪，并且家中妻妾成群的。
卫风兰她可不愿意给人做小妾。
再往大了想，就是当今后宫空无一人的陛下，还有太弟。
这两位可是全大胤最最尊贵的男人。
一个是现任皇帝，一个是未来的皇帝。
听闻兄弟感情和睦，帝位更替是没有多少悬念的。
更何况听那些贵女所言，当今太弟也是模样俊俏的。
卫风兰起了一点心思，对上自个儿亲娘的目光，“阿娘，你是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嫁给陛下，或者是太弟吗？”
“嘘！”
卫夫人连忙捂住了她的嘴巴，“有些话自个儿心里清楚就好，可万不能随意说出口来！”
一旁的李蕊瞧见野心勃勃的母女俩，心底都不由得一声冷笑。
肖想呗。
反正再肖想，也只是白日做梦罢了。
卫风兰见母亲这样谨慎，下意识就回头看了眼嬷嬷和站在一旁的香儿，道：“你们先出去，我和阿娘说些贴己话。”
嬷嬷应是。
卫夫人却道：“不必，嬷嬷和香儿都留下来吧。”
末了，她又认真对亲闺女道：“香儿听说了一些事情，你在这里也好，同阿娘一起听听，再告诉阿娘你是怎么想的。”
卫风兰本来是想拒绝的，但还是没有开口。
最近的小姐妹聚会，虽然听了不少八卦，但也都只是小八卦，说不了更高的层面上去。
而母亲今日的架势，怎么瞧着好像得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大消息。
卫风兰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了，冲着李蕊命令道：“行，那本姑娘就姑且听你说一说！”
李蕊心底冷笑，面上赔笑：“遵命，姑娘。”
第374章 方家的流言蜚语
谁都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做太弟妃，做皇后这种，自然更是要野心勃勃，手腕强劲才能有机会。
在李蕊眼里，卫夫人母女俩简直就是不够看，比她还低级。
随便说两句话，就什么都信了，也不让人去外头查查。
不过，即便是查，也查不到多少。
赵霄因为太弟妃出事过的缘故，派了不少人守着赵府，同时也敲打过朝中大臣，回家去告诉自己婆娘，太弟妃出过事，所以对太弟妃一家子的事情，都是缄口不言的。
要是往外传了出去，惹了陛下恼火，那可是全家掉脑袋的下场！
李蕊也是看准了这一点，对卫夫人母子说的话，真假参半。
比如说关于方家的，她就像刚才说给卫夫人的那样，继续说：“方家也是走了运，开了个酒楼才有那么点银钱。那方夫人生了四个女儿，前不久才生下了两个儿子，这两个儿子也不过比太弟妃生下的孩子大上几个月而已。不过他们方家，也是没什么规矩的。大姑娘，也就是太弟妃逼婚。二姑娘更是一大把年纪了不成婚，整日穿成个男人模样，在男人堆里厮混，凭借这太弟妃妹妹的关系，让陛下给封了个女将军……
陛下和太弟是亲兄弟，夫人也是知道的。太弟妃求着太弟，太弟又求着陛下，陛下哪有不答应的道理？这女将军，可是咱们大胤城的大笑话！”
卫风兰闻言，连忙道：“阿娘，这个女将军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点点。听贵女们说，这女将军就是个无颜女！相貌丑陋不说，身形高大壮猛，就像是北卑族一样。让人瞧见了都要绕道走！”
“真的假的？”
卫夫人听着都要捂着心脏了，“怪不得能去做女将军呢！谁家会把自己的宝贝闺女弄去军营那种男儿扎堆的地方？原来是这方二姑娘，原本就长得像个男人啊！”
她一边说着，还一边明了的点了点头，又问李蕊：“那方三姑娘呢？又是个如何的？”
“方三姑娘今年芳龄已经满二十了，却还未出嫁。听闻方三姑娘不出嫁的原因，是曾经有过一段情伤！被那负心汉抛弃，还暗结珠胎过！”
李蕊把外头传的一些传闻，添油加醋地说。
什么所谓的暗结珠胎，全都是嫉妒方槿珊才华，又得不到方槿珊这个女人，那些个辣鸡男人给传出去的。
果不其然。
卫夫人听到说方三姑娘暗结珠胎，脸上的厌恶之色已经不加遮掩了。
“果然是穷乡僻壤出来的乡野村姑，竟然还敢跟人暗结珠胎！怪不得至今都尚未婚配！”
卫风兰想了想，贵女们好似也提过这个方三姑娘，只不过就说了一句，方三姑娘的才华了得，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当时她也没听清楚，因为忙着应付那些个刻意接近她的贵女。
原来，可惜的是这个？
方三姑娘暗结珠胎？
怪不得那些贵女连请都不请方三姑娘出去聚会呢！
不过卫风兰是怎么也想不到，那些贵女不是不请，而是请不起。
换句话说，方槿珊的咖位比较大，不是普通贵女请得起的，人家要参加宴会，也该去的那些个郡主、公主、王妃娘娘开的宴会。
卫夫人看了一眼亲闺女，道：“你瞧瞧，这就是咱们跟那些个乡野村姑的区别。我养你和你弟弟，哪有这么些个混账事？要是你敢这样，娘亲早把你打断腿扔出去了。”
卫风兰抽了抽嘴角，“阿娘，您这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跟乡野男人厮混？这完全没有可比性！要是换个皇子还差不多！”
卫夫人挑了挑眉，“呦，你还想得到皇子上去了。”
卫风兰嘻嘻笑：“想做个皇子妃，给阿娘也风光风光！只要能嫁给皇子，暗结珠胎算什么？生下来的照样是皇子皇孙！”
卫夫人觉得闺女说的也是在理，便道：“确实如此。皇族同乡野村夫哪里能相比的？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就是就是！”
卫风兰连连点头。
李蕊在一旁，心底都快笑疯了。
也不知道这卫夫人母子，哪来这么自信。
皇子是你想相中就相中，皇子妃是你想当就当的？
一只只野鸡，也想做凤凰。
然而，吐槽归吐槽，李蕊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地站在一旁，等母女两人发完梦，问她方四姑娘又如何，才慢悠悠地开口：“这方四姑娘也是个丑颜女，她脸上有一块巴掌大的红色胎记，分外狰狞可怖。传闻她就是恶鬼投胎，才会长得这般模样！好似跟她走得近些，都要倒霉吧？所以压根就没有贵女乐意接近她。”
“不过这个方四姑娘，虽然容貌丑陋，天生带煞气，会克死未来的夫婿。但总归命也是不错的，她啊，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婿，听闻这未婚夫婿就姓墨……”
“墨？这墨姓有什么讲究？”
卫风兰奇怪地问着，为什么要重点说这个？
殊不知，她娘亲听到这里的时候，脸色已经大变了，盯着李蕊追文：“你说的可是真的？方四姑娘的未婚夫婿姓墨？”
李蕊被关押在宫里没事，就偷偷贿赂嬷嬷给讲一些事情，所以对于墨绪林和墨胤容的事情，也算是知晓几分，起初是猜测，但后来问过黑衣人，得到了证实。
卫风兰不解：“阿娘，这个墨姓有什么奇怪的吗？”
她娘这么激动做什么？跟见了鬼一样！
卫夫人的脸色确实很难看，但很快就缓和下来了，知道自己这反应过激了，对卫风兰道：“就是当年的太子妃亲弟弟，带人抄了你外祖母外祖父的家！”
她也是因为出嫁了，才免受牵连。
卫夫人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眸底的恨意也难以遮掩，“万万没想到，墨家竟然还能活到现在！”
上一位造反的皇帝，竟然没对墨家斩草除根？！
“那、那这墨家，岂不是咱们的仇人？”
卫风兰想了想，微微宁静了眉头。
李蕊继续道：“如今的陛下，同先帝的太子，可是亲兄弟。”
也只有赵霄的父皇，才会被称为先帝，而前一任造反上去的，早就被以谋逆论罪，斩草除根了。
第375章 您这是馊主意
墨家。
墨七站在墨胤容的房门口守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墨绪林来找墨胤容，瞧见墨七站在门口，便笑问：“怎么了？你家主子在休息？”
墨七回道：“主子在忙，所以让属下在门口守着，别打搅到主子。”
“忙什么？”
墨绪林拿着手里的请帖道：“今日可是方家那四丫头在举办及笄礼的时候，你还不赶紧让你家主子换衣服过去赴宴！”
墨七无奈：“主子知晓，所以这不是把自己锁屋里头两日了吗？好像是在准备送给阿鲤姑娘的及笄礼物。”
“哦？”
这倒是勾起了墨绪林的好奇心，低声问道：“那你说说，你家主子准备送什么礼物给那小丫头？还关起门来准备了两天，不会是打算把自己装进箱子里，送给那小丫头吧？”
墨七闻言，惊呆了：“还能这样？”
墨绪林玩味儿地笑着：“当然能，不过我的建议是，把你主子收拾好了，往那小丫头的床榻上塞，效果比塞箱子里好许多。”
墨七这下黑了脸，抽着嘴角道：“林主子，您这是把我们家主子当花楼的姑娘了吗？”
墨绪林道：“不不不，这可完全不一样！你家主子这是在追媳妇，追媳妇可不就得厚着脸皮，再说了，那小丫头今天就及笄了，塞床榻上也没什么不好吧？”
墨七：骚主意最多的果然还是您，比不过比不过啊！
墨七呵呵笑道：“这主意听起来不错，不过还是林主子您自个儿去找主子提议吧！”
墨绪林嗤笑了一声，上前一步，敲了敲墨胤容的门。
彼时的墨胤容还在埋头雕刻玉簪的最后一步，抛光。
等墨绪林推门进来的时候，他手里的玉簪子也完成了。
“呦，我的大外甥竟然自己做了一枚玉簪？打算送给那小丫头做及笄礼物的？”
墨胤容将抛光好的玉簪放进了清水里清洗，不一会儿，一只通透雪白的锦鲤衔荷花瓣的玉簪便露出了全部的面貌……
他在太溪的时候，闲来无事，跟族中的一位老前辈学习过如何雕刻玉簪，如今也算是小有所成，所以这些年也在收集各种品相不错的玉石来做首饰，而如今这玉簪，上面的锦鲤和荷花精致细腻、栩栩如生，已然是最上乘的手艺了。
墨胤容比较满意，仔细用绢帕擦干净后，就要放进早早准备好了的锦盒里。
然而旁边的墨绪林稀奇极其，啧啧道：“是跟霍前辈学的手艺吧？真是不错！快，给舅舅瞧瞧你这玉簪到底做的怎么个模样！”
说完，他伸手就要去拿锦盒。
墨胤容眉头一蹙，伸手掐住了墨绪林的手腕，冷冷道：“别碰，你会碰坏它！”
墨绪林：“……”
这还没碰到呢，怎么就断定一定会被他给碰坏了？
墨绪林气笑了，抽回了自己的手：“你这小子，果然是有了媳妇忘记舅！怎么滴，看一点都不行了？”
“不行。除了我之外，我想让阿鲤妹妹第二个看到这枚玉簪。”
这是他的心意。
很久很久以前就想了。
送她发簪，为她绾发。
这么想着，墨胤容就感觉自己胸腔里的那颗心又灼热了几分，小心翼翼地将锦盒给收好了，放进了自己的衣袖里。
墨绪林见他这么宝贝，又忍不住嘲笑了一番，“果然是小年轻！要我说啊，那小丫头不是爱财得很吗？你应当把自己所有的财产都清点一下，直接作为提亲聘礼送过去得了！过了今日，那小丫头不就成你名正言顺的未婚妻了吗？”
墨胤容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舅舅，皇叔之所以到现在都没能跟槿汜亲近，这其中缘由，你不想想因为谁吗？”
墨绪林一脸无辜的样子：“那是他自己体会不到我的意思，能怪我吗？不过最近我又给他出了新主意。太弟不是回来了吗？到时候就让太弟监国，他不就是有很多时间到那槿汜的跟前献宝了？”
墨胤容抽了抽嘴角，不赞同道：“您这都是馊主意。”
墨绪林一听，气笑了，“你到底哪来的勇气，说我这是馊主意？难道你就有更好的主意？怎么就不见你和那小丫头赶紧私定终身呢？不对，到现在你都还没同那小丫头表明自己的心意过吧？你还好意思来说你舅舅？！”
墨胤容也是懒得同他争辩了。
因为今日是方槿鲤举行及笄礼的一日，所以他早早就换了新衣裳。
这会儿礼物做好了，带上礼物，就直接越过墨绪林出门去了。
墨绪林见他不理自己，简直是气得肝疼，摇晃着折扇，看着墨胤容和墨七离去的背影，他忍不住嘀咕道：“臭小子太傲了，分明就是自己没胆子，还敢来说我！可气！”
……
……
赵府门口，红灯笼高挂。
方骅夫妇都在门口忙碌请人进去。
而方槿瑜和赵子璟夫妇，则在正厅里迎接各位贵客。
这会儿时辰还早，方槿鲤早早就被两个姐姐强行摁在屋里头，让珍婆子梳妆了。
珍婆子瞧着已经长开了的方槿鲤，因为今天见客多，方槿鲤脸上的胎记又露了出来。
珍婆子也是方家所有人的亲人，是几个孩子的亲姥姥，方槿鲤的那些个秘密，有一半是没瞒着她的，包括脸上胎记的事情。
珍婆子见到方槿鲤脸上的胎记，都忍不住伸手拿粉去扑，“我的好姑娘，你就不能把这胎记收一收吗？今天来的客人多，总要让他们瞧瞧咱们家四姑娘也是美若天仙的！”
“我不要！”
方槿鲤一边啃果子一边摇头，说：“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反正谁嫌弃我的脸，我就不同谁玩呗！”
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要不是出门那一趟，忘记把胎记收起来了，她会一直放着胎记不管的。
更何况是现在这种，外头有那么多客人的情况，更是要把胎记好好地展现出来了。
珍婆子见她劝不停，也是又好气又无奈：“傻丫头，你可知道你这模样，外头的人都是怎么说你的？”
方槿鲤撇撇嘴，懒洋洋地掰着手指头数：“无非就是说方家四姑娘样貌奇丑，人见人厌，又或者是恶鬼投胎……哎呀，珍姥姥，那些个话我听那么多年都听腻歪了。嘎嘎都不在意了，对吧嘎嘎？”
她说着，又扭头将手里另一颗果子朝蹲坐在身后不远处的大白鹅扔了过去。
大白鹅伸长了脖子，准确无比地用长嘴巴咬住了果子，咕隆一下，整颗果子就被咽了下去，像是极为赞同方槿鲤的话，嘎嘎地叫了好多声。
珍姥姥被这一人一大白鹅给气笑了，彻底没脾气，叹息道：“四姑娘，打今儿个起，你可就是大姑娘了，往后可不能像以前那般任性……”
第376章 礼物
“……要坐有坐姿，站有站姿，要学你阿娘，温柔贤惠，淑女端庄。”
珍姥姥念念叨叨。
方槿鲤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快气茧子了，小鸡啄米一样连连点头着，“知道的，珍姥姥你放心吧，阿鲤都省得！”
珍姥姥瞧她又是不耐烦的模样，就知道这丫头又在敷衍自己了。
也罢。
她这个老婆子，也是真管不了那么多了。
还是让这丫头的亲娘好好管管吧！
珍婆子给贴身丫鬟使了个眼色，让她去将夫人请过来。
乔菀很快就过来了。
看着闺女还漫不经心在那里吃东西，她也是被气笑了，上前拍打了一下方槿鲤的手背：“还在吃！你阿爹阿娘平日里饿着你了？”
方槿鲤委屈地撇了撇嘴：“没有……我这不是闲得慌吗？阿娘，外头来了很多宾客吧？我要在那么多人的面前行及笄礼？”
“自然。”
乔菀道：“你几个姐姐都不愿意行及笄礼，到你这里，可万不能再从简了。你大姐姐为了你，还特意将长公主给请了过来，这位长公主，可是当今陛下的亲姑姑！”
“亲姑姑？”
方槿鲤惊讶极了，“那不是六七十岁的老太君了吗？怎么还把人老人家请过来折腾啊，这样多不好！”
“还不是因为重视你！所以你自个儿也好重视起来，今日是你的好日子，全大胤都城的贵人都在这里看着呢！”
方槿鲤幽幽道：“他们主要是来参加两个小外甥的补办的满月宴和百日宴啦！”
早知道就不应该答应娘亲什么合并宴席的。
现在好了，等下行礼的时候，上百双眼睛都在盯着她看。
可得把她给盯出好几个窟窿来吧？！
乔菀摸了摸闺女脸上的胎记，道：“要不，还是把这胎记收一收？”
方槿鲤看着她：“阿娘，你也嫌弃女儿丑丢人了？”
乔菀摇了摇头，“倒不是，只是想着，平日没少听那些人拿你的容貌当笑话，如今你长大了，老这样被人说也不好。”
“怕什么？嘴巴长在她们身上，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无所谓！”
方槿鲤心宽得很，“我丑，她们瞧不上我。我还瞧不上她们肤浅呢！”
“你啊！”
乔菀无奈，见她确实听不进去劝，不肯去掉胎记，也就不继续说了。
“及笄礼半个时辰后开始，你再在这里歇一会儿吧。”
“嗯嗯！”
方槿鲤吃小零嘴吃得欢乐，见乔菀走了，就开始逗大白鹅嘎嘎玩。
不一会儿，她三姐姐就进来了，后面还跟着墨胤容。
“阿容哥哥！”
方槿鲤吓得立马从凳子上站起来了，手忙脚乱将小零嘴放下，又擦了擦沾得到处都是的嘴角。
方槿珊道：“阿鲤，阿容弟弟来看你了。”
“来了！”
方槿鲤走了出来，才瞧见了今日的墨胤容打扮好像都跟平时特别得不一样。
平日里随意些，今日却穿的很正式，那身浅蓝色锦服衬得少年面如冠玉，模样越发绝美，宛若谪仙。
啊……
方槿鲤忍不住捂着自己的小心脏。
今天又是被阿容哥哥美到的一天！
他怎么能长得这么俊呢！
方槿鲤都没意识到自己的耳根子有多红，踩着小碎步走出去了，然后叫了一声阿容哥哥。
方槿珊看了看两人，道：“阿容，那你就先在阿鲤这边吧。让她好好招待你，外头还在忙，我就先出去了。”
“嗯，三姐姐去忙吧。”
墨胤容对方槿珊露出浅淡轻笑。
方槿珊看了方槿鲤一眼，“小妹，好好照顾你阿容哥哥！”
“知道啦！”
方槿鲤无奈地应着。
见方槿珊一走，她就立马让墨胤容坐下了，笑呵呵道：“阿容哥哥今天怎么来得那么早？宴席都还没开始。”
墨胤容笑道：“应该早些来的。把礼物送给阿鲤妹妹你，不然等下人多，我的礼物不知道会被扔到哪个角落里，阿鲤妹妹可能翻好久都找不到。”
说着，他就从衣袖里拿出了准备了好久的锦盒，递给了方槿鲤。
方槿鲤接过了锦盒。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锦盒放在墨胤容的衣袖里，贴近他的身体，所以都能感觉到上面点点墨胤容残留的体温。
她很开心，笑着说：“谢谢阿容哥哥，那我就不客气收下了！”
“嗯。”
墨胤容看着她开心笑起来的模样，也有点小期待她看到玉簪时候的模样，便温柔道：“不打开来看看吗？看看我送的礼物合不合你的心意！”
方槿鲤道：“不管阿容哥哥送什么都合我的心意，没有什么不合心意的！”
墨胤容闻言，感觉心口更暖热了几分。
方槿鲤也满是期待，然后在他温柔的注视下，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锦盒。
然后看到了里面静静躺着的一支白玉簪子！
这只白玉簪子还是锦鲤衔荷叶的造型，长约六寸，锦鲤衔荷叶的部分也不过是小指头两节的长度，却精致小巧，栩栩如生，翘起的锦鲤尾巴都让方槿鲤想起了自己的本体……
不，确切来说。
这整一条锦鲤，都像极了她的本体。
方槿鲤十分惊喜，眸子亮晶晶地看着墨胤容，问：“阿容哥哥，你这锦鲤是参照什么雕刻的，也太好看了吧？！”
墨胤容浅笑道：“你空间里不是有叫做‘照片’的东西吗？之前你拿给我看过，其中有一张就是锦鲤照。那条锦鲤是我见过最好看的锦鲤，身上的颜色恐怕天下没有什么颜料能将其描绘出来了。我便取了巧，用了形，想你应该是喜欢的。”
“喜欢极了！”
方槿鲤是真的有点激动，都没控制住自己，拿着玉簪一把扑到了墨胤容的怀里，紧紧将他抱住，感动不行地说：“阿容哥哥，谢谢你啊！”
简直是鬼斧神工，把她的本体都雕刻到玉簪上了！
这样的礼物，她怎么能不喜欢！
墨胤容被她抱上，有些淬不及防，耳根微微发烫，张开的双手也有些无措，不知道放在哪里好，听到他家小阿鲤高兴地道谢的话语，他只觉得，就算雕刻伤了十根手指头，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