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 校长
后来基地的种种政策多半也出自他手。这些政策虽然让基地的普通民众苦不堪言，却也在很大程度上让基地站稳了脚跟。
所以对于基地高层而言，这位心怀悲悯，但关键时刻下狠手绝不迟疑的领导者的确是他们的主心骨。
想到如今基地平民对高层的怨恨情绪，校长不由得叹了口气。“既然人们相信他，我们就不能视而不见。把那个吴先生带过来，给我见见。”
“是这样的，校长。”一名下属解释道，“有关这个吴先生，我们早有耳闻。当初以为他只是一个骗钱骗物混吃喝的，没当回事，但我们也对他进行了例行调查，却没想真的没找到这个吴先生。难道真如那老婆子所说，这是个世外高人？”
此话一出，立即有人心中不屑。不过当着校长的面，他们没有流露出来。因为校长已经表达了对吴先生的兴趣了。
不过这位回话的下属并没有把话说全。所谓的例行调查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随便找找，发现没有，也就算了。不过是个老太婆子为了卖假药找的借口而已，何必当真呢。
再说了，要真把他找到了，校长势必会将他奉为上宾。那他们这些下属官员，还有他们身后的势力都会受到影响。
校长微微颔首，思索着说：“可我怎么听说，还有个姑娘，也以这个吴先生的名义活动？”
“……”
这位下属脸上流露出尴尬的神色。是吗？他怎么没听说。
旁边的人在心里窃笑。他听手下的人提起过，但他不会告诉身旁的这位同僚。反正他的职责不是监听基地平民的言论，何必为别人做白工。
倒是分管异能者的官员接了腔：“这我倒听说了。据说是和苍狼小队一起出过任务。好像在‘木系异能者归顺’事件中也出了力。在异能者中，她有点名声。据说一开始替吴先生发声的那个老妇人也不干了，把事儿都推给了她。”
话说完。他收获了一圈儿的眼刀，尤其是刚才那个发言，说找不到吴先生的。不过他安之若素。他跟校长的关系可比其他官员铁多了。校长得知的有关方茹的消息，本来就是他提前报告的。
“那就把她请来吧。”吴先生仰了仰头，用真皮座椅的枕垫按摩了一下僵硬的颈椎。到底是老了。坐一会儿就腰酸背痛，“至于那位……对了，姓苏。姓苏的女士。如果见了，也一并请来。”
在这之后，校长又跟属下们交流了一些日常的工作。便让他们回去了。
那位分管异能者的官员不动声色地留在了最后。在所有人都离开后，为校长沏了一杯热茶。
校长依然闭着双眼。“孙岩呐。事情办得怎么样了？”
孙岩抿了抿嘴唇，还是决定如实回答：“还没联系上。”
一阵静默的压抑。
“唉。”
校长的这一次叹息，包含了浓浓的疲倦。“两个多月了。孙岩。我们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接触到外界了。”
“校长您宽心。我们一定很快能跟静安市外的幸存者联系上的。”孙岩宽慰道，“华夏人这么多。肯定会有其他的基地的。我们不会孤立无援太久。”
校长按揉眉心。
“几万条人命呐。都压在我的肩上。”校长叹道，“对了，那个人，接触得怎么样了？”
“还没有挑明。”孙岩回答。“校长，您知道的，这个小伙子。他跟他的家里关系很……不亲密。据我所知，他从到咱们基地。连往家里打次电话都没有过。我们依靠他，真的行么？”
“不联系，说明他不担心。”校长说，“他是秦家的人，而且是秦家嫡系的长子，不管他愿不愿意，秦家都不会轻易舍弃他。我相信秦家一定也建立起了属于自己的根据地，只是如今消息不通畅。一旦他们能联系上我们，他就是我们像秦家索要援助的王牌。你懂么？”
孙岩恭谨地点了点头，然后委婉地表达自己的困惑：直接找上门说明来意，让他帮忙协助好了，干嘛还得偷偷摸摸地来。
校长淡淡地瞥了他一眼。“你确定，秦家一定能活下来？”
孙岩一愣。校长，看重秦家的，不正是您自己么？
但很快的，他就明白了。是啊。秦家煊赫，哪怕是末世，恐怕也难以动摇其根基。但“恐怕”，也不是“肯定”。凡是都有万一，万一秦家真玩儿完了，这个秦申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异能者。他们静安基地何必要花费大气力来笼络他呢。
所以说呐，暗中地照顾秦申就行了。这样既可以等以后联系到了秦家，让秦申感恩戴德替他们说话，又可以在确定秦家覆灭之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做两手准备。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价格，别花钱买没用的。校长，您真是老谋深算。
孙岩对校长的钦佩又多了一分。
“对了，”在孙岩离开之前，校长又想起一件事，“那个u盘，还没找到？”
“没有。”孙岩遗憾地说，“少爷最近一直在忙这件事。不如……”
“别叫他少爷。”校长恨声说，“什么都做不好。让他找个东西，这都过去多久了？他明明知道，这u盘事关我们整个基地的存亡，却还这么不紧不慢的。人家秦申能找回**个木系异能者，他呢？成天就知道五马六混，不知天高地厚。”
可他是您儿子呀。
孙岩面上挂着完美的笑容，赶紧告退，去执行校长的吩咐了。
不到半个小时，高层的人手便来到了方茹家的门下，哐哐砸房门。
方茹此刻正在跟苏婆婆在后者的房间里吃午饭。
苏婆婆想去开门，被方茹拦住了。“婆婆，您先躲起来。我去应付。”
“可……”
方茹不由分说，将婆婆推到了床上，放下蚊帐。蚊帐是特制的，从外面看不到里头有没有人。
然后方茹把锅和小鱼装进了背包，又揣了一瓶新炼制的那种药剂，这才开门。
“各位，有事？”
第一百四十八章 留下
晚饭前，方茹回来了。
苏婆婆早已如坐针毡：“怎么样？”
方茹朝婆婆摆了个ok的手势。
“究竟怎么样。”婆婆追问道。方茹脸上虽然笑嘻嘻的，但难掩疲倦，让她很担心。
“新药剂的效用被验证了。异能者们很感兴趣，我又跟好几个战队接触上，得到不少订单。基地高层也批准我的售卖行为了。”方茹两眼放光，“我打算把新药剂命名为‘心如止水’。肯定会大卖的！”
这太好了。可婆婆还是担心。“可你看上去很累。”
“没什么，就是跟扯了一下午的皮，体力损耗太大。”方茹解释道，“基地高层想通过我找到吴先生，让吴先生给他们当牛做马——当然了，说的很好听，什么招募啦，什么重金酬谢啦，这个好处那个好处啦——不过我拒绝了。”
“拒绝了？”苏婆婆惊讶地问了一声。
“是啊。”方茹有些奇怪，“不拒绝，难道我还真去给他们当老黄牛？”
这种事怎么可能答应呢。婆婆不应该不明白的。
事实上婆婆的确明白不能答应。“但他们怎么可能同意？”
把方茹软禁起来，逼迫她就范才是他们会采取的做法吧。
“哦，这个。”方茹摸摸下巴，显得有些莫测高深，“婆婆，您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么？”
药剂在手，催眠几个跟她读做洽谈，写作审问的官员，简直不要太简单。
婆婆还是不放心，不过见方茹一副不想深谈的样子。便没有仔细打听方茹到底干了些什么，又问道：“真的，什么都不用帮高层做了？”
听上去好像是废话。你不都问过两遍了么。
可方茹却摸了摸鼻头。“倒也没有什么具体的事情。只是有一名官员隐晦地暗示了一下，想让我做点药剂，给内层基地的达官显贵们保平安用。”
说到这儿方茹不禁冷笑。内层基地的那些人，想必从进基地那天开始，就没踏出过基地大门吧？外层基地的平民们拼死拼活。每一袋大米。每一桶油，都要付出好几条人命。可内层基地的人坐享其成也就罢了，还像防贼似的防着外层基地的人。
想起之前差点儿被内层基地的守卫一枪爆头。方茹的火就噌噌往上冒。
对付普通人本事天大，怎么不出去打丧尸？要是和异能者一同出基地的普通人们也有和守卫一样强悍的火力，何苦会死这么多的人！
就这样还害怕，还跟她要护身药剂。真是比谁都能吃。又比谁都怕死。
之前的仇咱们还没算清呢，就想让我替你们制作药剂？我很闲吗？
听完方茹的话。苏婆婆却反倒安心了。
在她看来，方茹的药剂再神通广大，也不可能把整个高层所有的人都制服。那既然有没被她迷糊住的，就肯定会向她伸出贪婪的手。
而如果真的像方茹说的这样。只是让方茹制作点药剂的话，那情况还不算太糟，不。或许还挺不错的呢。
可方茹好像挺不高兴？
苏婆婆不知道方茹曾经差点丧命，还以为方茹只是单纯地不喜欢被人逼着做事。觉得应该劝劝她。
“其实，从好的方面想，这也是一单生意不是？”因为见方茹脸色不善，苏婆婆说得比较委婉，“以后你想做什么，也能有个宽松的环境。”
“婆婆，你想说我傍上了靠山，以后能在基地里横行了吧？”方茹直截了当地问，隐隐带着怒气，“就可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爬到别人头上作威作福了吧？”
婆婆脸色一僵。
虽不知方茹哪来的这么大怒气，但她还是说：“丫头，我知道你其实一直看不惯基地高层的所作所为。他们太冷漠，用平民的生命换取自己的生存。但……孩子，这个世道，不就是如此么？不就是用宁可别人死，也要自己活么？那些死掉的人，跟你又没有关系。你犯得着为他们去招惹基地高层么？要知道你哪怕有三头六臂，高层想要碾死你，也不过是抬抬手指的事情！”
“那我是不是也应该撵你走？你不也一样！”方茹不过脑子地说。
说完，方茹就后悔了。
婆婆好像被人重重扇了一巴掌，整个人僵在那儿。
泪水猛地涌入她的眼眶。她眨了眨眼，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平静地对方茹说：“是啊，谢谢你这么多天的照顾。我……是时候该离开了……”
说着便起身。
“婆婆！”
方茹跳起来，抓住婆婆的胳膊。“对不起婆婆。我不是有心的。我向你道歉！”
“不，丫头，你没说错。”婆婆的脸一片平静，找不到半点对方茹的怨恨，甚至还朝她安抚地笑了笑，“我在你这儿白吃白喝好些天，是时候回家了。我儿子和小孙子还在等我回家呢。出来这么多天，他们该想我了。”
他们能想你才怪。想你的晶核和物资还差不多！
方茹差点儿又脱口而出。但天底下没有哪个母亲愿意听自己孩子的坏话，哪怕那是实话。她硬生生地吞了回去，舌尖差点儿咬断。“他们想你，我就不想你了？婆婆你知道吗？我其实……其实一直把你当做我的奶奶了。我……”
“可是我不是你的奶奶。”婆婆温柔，却不容分说地拉开了方茹的手，“丫头，听我一句劝。你不能这样。你不认识我，不了解我，为什么会这么信任我？甚至依赖我？你就不怕我害你？不怕你半夜睡正香的时候，我偷偷进你的房间，掐死你偷走你所有的家当？不怕我在饭里给你加上慢性毒药？不怕我用你的名义谋取私利，出了事就推你头上？”
锅闲闲地插嘴。
方茹不理会锅的风凉话。她此刻也冷静下来了，斩钉截铁地说道：“不怕。”
婆婆眉头皱了起来。这孩子怎么一根筋呐！以后非出事不可。
可就在她又要劝说方茹的时候，方茹抢先开口。“因为能掐死毒死对方的，不是你，是我。”
“……”
虽然知道方茹只是说说而已，是为了挽留她，可婆婆的脸还是狠狠地抽了抽。
“婆婆。我和你之间，是盟友关系。我留下你，也是因为你能帮助我。”方茹平静地说道，“我不了解你吗？也许吧。我不知道末世前您住在哪里，做什么工作，我不知道您生日是几号，今年具体几岁，可那有什么关系？我知道您口才好，忽悠人的本事比我还厉害。我知道咱们两个合作愉快，这不就行了么？
“只有别人都死了，我才能活下来吗？只有做官||僚的狗腿，我才能在基地待下去吗？难道善意的交往，就一定是作死的前兆吗？”
深吸一口气，方茹诚恳地说：“退一万步讲，说真的，就算真的有人被害，那也是您不是我呀。”
第一百四十九章 一周之后
方茹这样的诚恳，实在不能让人不一头竖线。
婆婆又抽了抽嘴角。“这么说来，我是不是更改抓紧时间，卷铺盖走人了？”
话虽如此，但婆婆的语气已不像刚才那样冷漠疏离，而是有些开玩笑的意味了。
方茹松了口气。“这可不行。我还得留您帮我守大门呢。”
这是实话。以后她会接触到更多客户，其中肯定不乏巨人小队这种用肌肉说话的货色。没有婆婆这个挡箭牌，很多事情她就不是那么好做了。
当然，对于婆婆的人身是否会受到伤害的问题，方茹一点不担心。不说有她的药剂做保护，光凭苏婆婆的一张嘴，就能说死不少人。
婆婆又坐回了原来的位置。“那高层的药剂，你打算怎么办？”
“做呗。”方茹撇撇嘴，“不过怎么做，做什么，什么时候做，就是我说的算了。婆婆你不知道，我今天可算见识到什么叫鼻孔朝天了。那帮高层官员，伸脚过来让我舔两口，那都是对我的抬举——啊婆婆您别着急！这只是个比喻而已！真的！”
“然后呢？”脸色黑如锅底的婆婆问道。
“没然后了。”方茹耸耸肩。再然后就是被她用药剂搞到跪地直呼女王了。好吧，这个不是比喻，“我要让基地高层知道，我才是掌握主动权的一方。这不是置气，而是必须的。我必须让他们知道我不可逼迫，我身后的吴先生更不可逼迫，才不会成为他们的奴隶。这一次给内层基地的显贵们制作药剂，狠敲一笔不是重点。通过它掌握我跟基地高层之间的主动权，这才是重点。”
不然她干嘛转这么一大圈。搞出个吴先生和小师父来。
婆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原来如此。你比我想的还要更深一层。你想怎么做？”
方茹摸了摸下巴。她脑子里有个想法，不过不太清晰。“我暂时没想好。这个不着急，先制作心如止水，应付眼前的订单。今天基地的官员做协调人，说服巨人小队取消了两个月的优先使用期。今天定下的订单需要在一周内完成。我要熬通宵了。”
“你不会又把自己关屋里五天五夜不吃不喝不睡觉吧！”婆婆瞪眼。
“不会不会。”方茹赶紧保证，“那天是在研制，中间走了不少弯路。”
婆婆不信。“我这就去给你蒸馒头去。你饿了就扯一口。你忙起来连泡面的时间都没有。”说完就走了。根本不给方茹拉她的机会。
对了，本来想问问方茹是不是遇到什么事儿了。还是算了吧。这馒头她蒸定了。
“我不爱吃馒头呀……”
方茹郁闷地碎碎念。
“汝忍着吧。”婆婆走了，锅终于能说话了。唔。有种重见天日的赶脚呢。“话说，汝今天怎么这么失态？”
“没啥。”方茹搂过一个抱枕，倒在沙发中。她真的很讨厌吃馒头啦……
“真的？”锅很是怀疑，“汝好像……见到基地的首领之后。就有点不正常了？”
方茹把脑袋埋进抱枕。
“其实也没啥。我一个熟人的老爸。”方茹闷闷地，“我跟那位熟人……不怎么对付。”
一想起那个人来。她的心情就非常不好。
一种……想揍人的不好。
时隔多年依然如此暴力，方茹对自己这些年失败的品性修养感到深深的无语。
“是么？”锅继续怀疑，“汝竟然认识基地首领的儿子……还是女儿？怎么从没听汝提起过？”
方茹没细说。“我的事儿，你不知道的多了。再说了。我认识他的娃不代表我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
说完方茹起身，一手拎着锅，一手搂着小鱼。“行了。赶紧上楼去吧。要加班加点了哦，锅。”
锅顿时菊花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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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时间。一晃而过。
方茹又出产了三份“心如止水”，和最开始制作的那一份和在一起，她大概有一升的存量了。她用十毫升的分装瓶装了二十瓶，用以交付订单。
目前基地的异能者众达到了将近一百五十人的数量，这二百毫升的药剂分给他们，还要加上数目众多的普通者，听上去蛮捉襟见肘的。但心如止水每次使用，只需要在眉心点一滴，即可掩藏住人肉的气味长达八个小时。一瓶十毫升的眼药水能用一个多月呢，哪怕人再多，一个小队，出一次任务，一瓶药剂也管够了。
顺带一提，方茹就是用眼药水瓶做分装的。
本来，方茹打算制作成实体的护身符，这样可以使得药剂的时效大大延长，甚至恒定不变，只要佩戴即可发挥作用。不过这样一来，药剂的成本会大幅度增加，价格也会不好定。说白了，这就变成一锤子买卖了，谁还再回来买呀。
所以方茹继续保留了心如止水的液态状态，在其中又加入了几味药草，让使用者能感知到药剂时效即将到期，提醒他补充药剂。其实，不补充也差不多。大部分的任务，八个小时足够回来了。
分完药剂，方茹随便嚼了点儿苏婆婆蒸的馒头，就滚去睡觉了。话说婆婆的馒头又香又软，又很有嚼劲，一下子把不爱吃馒头的方茹给俘虏了。通宵一周，全靠它顶着。
两天后，当方茹终于舍得滚下床，发现自家大门被翘首以盼的异能者们堵了个水泄不通。
之前还对巨人小队的描述心存疑虑的异能者们，在自己亲身使用后心服口服了。方茹的药剂完美隐藏了人身上的气味。在丧尸面前大摇大摆地走，可丧尸愣是发现不了他们的滋味简直不要太好！
当然，方茹的药剂也仅仅只是隐藏人肉气味而已，并没有静音或隐形的效果。活人弄出动静来，丧尸依然能发现。然而因为丧尸出于未知的原因，普遍抛弃了对视觉的进化，很多时候活人们就算被发现了，只要装木头人也有很大的几率把丧尸骗过去。
要知道丧尸进化最厉害的就是嗅觉。哪怕隔了好几公里，丧尸都能闻着味儿追到活人所在的位置。
方茹的药剂，简直解决了战队的燃眉之急。他们实在受够了被丧尸围殴！是时候让丧尸也尝尝活人的厉害了！
第一百五十章 改进药剂
面对买家的热切，方茹毫不客气地狮子大开口。
当初方茹卖给巨人小队十毫升，收了人家十五块基准晶核加五块二等丧尸晶核，其他小队的差不多也是这个价。等异能者们尝到了甜头，这回再来买时，发现价格翻了一番。而且按照卖家的意思，下次再来，还得涨价？
这能得了么！
面对众异能者们的抗议，方茹发动六字真言：爱买买，不买滚。
开玩笑，这份药剂挽回了多少人的生命，异能者们比她更清楚。好吧，就算他们不在乎普通人的性命，那他们少损失了这么多人，拿回来的物资，杀掉的丧尸，是不是都比之前翻了好几番？因为她的药剂，晶核的价值实际上在逐渐贬值。那她让自己的药剂逐渐涨价有什么不对。
再说了，她冒着差点儿饿死的风险炼制出的药剂，岂是那么容易被买走的？
异能者们恨得牙根痒痒，也想用武力将方茹解决。但一来有药剂和锅傍身的方茹岂是那么容易被解决的，而来，基地高层对异能者们发布了公告，禁止对方茹的攻击行为。
所以说，和高层接触还是有好处的。得到了他们的首肯，方茹“售卖”的行为公开化了。之前她只能用保管费啦，手续费啦，她的辛苦费啦之类的名头朝异能者们吃拿卡要，现在则可以大大方方地标价出售了。
当然，其中一部分要作为税款上缴给基地高层。不然以基地高层的自私之魂，就算方茹把他们催眠到管她叫妈，也不可能松口，公开支持她的售卖行为的。
什么？悲天悯人的吴先生为什么不管管？没办法。谁让基地想要对异能者们进行二次盘剥呢。吴先生也是人，而且就算他不管自己，也要考虑生活在基地中的方茹和小师父的安危呀。哎，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哇。
所以说，亲们有什么怨气，请左拐去内层基地找高层管理者们。谢谢。
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一些异能者战队很快找到了省钱的办法。他们省去了给普通人的药剂。当然了，大家都在同一个队伍里，普通人吸引来丧尸群。异能者们也吃不消。于是异能者们很机智地给一半普通人药剂，另一半不给。这样的话一来吸引来的丧尸数量少了，二来可以用这些倒霉蛋们做吸引丧尸的诱饵。万一丧尸太多，就把他们丢在某个位置。其他人借着药剂的掩护迅速逃跑。
对于异能者们来说，这样也会死一部分人。但以前没有心如止水的时候，队伍中的普通人死亡率可远远不止二分之一。两相比较，他们还是赚了。而对于普通人们呢？虽然恨得牙根痒痒，但异能者们明确表示。谁听话才会给药剂。这一滴清澈的水珠，就是他们生的全部倚仗。如此一来，普通人们非但没有联合起来反对异能者的做法。反而对异能者极尽谄媚，甚至不惜把别人推出去。以保证自己得到药剂。
长此以往，基地一定会被搞得乌烟瘴气。虽然现在已经足够乌烟瘴气了。
好在想出这个办法的异能者们没能笑多久。
仅仅在第一批二百毫升售出后三天内，方茹又推出心如止水的改进版。配方没有什么改变，载体却变了。一张巴掌大的便签纸，上面涂抹了稀释过的心如止水，保证纸片上的药剂总量和提供给异能者们的版本的一滴是一样的，因此同样能使用八小时。这种便签纸只卖给没有异能的普通人，只需要一颗基准晶核，就可以换取十张。跟卖给异能者的版本相比，简直是白菜价。
于是乎，方茹的家门口再一次门庭若市。其实一块基准晶核对大多数平民而言，并不是个小数目。但想到可以换来十张神奇的便签纸——没错，方茹这回干脆懒得给药剂起名字，就叫便签纸——也就相当于能无伤地出十次任务。而这十次中，人们只需要挖到两块晶核，一块上缴给基地，做这个月的税负，另一块给方茹，再买十张便签纸。就算是弱不禁风的白斩鸡都能办得到。
所以很多人甚至冒险用这个月上交给基地的晶核，跟方茹购买便签纸。短短两天时间，哪怕是如此白菜的价格，哪怕基地高层也要从中抽取税负，方茹依然获得了巨大的净利润。
以至于两天后方茹不得不暂停售卖便签纸，给负责售卖的婆婆和负责统计净利润的自己一点时间，休息休息老胳膊老腿儿。另外也是缓解一下热度，免得异能者们大脑短路，眼红到不顾高层命令来找她麻烦。
他们不嫌屁股疼，她还嫌打得手累呢。
“唔……吾，吾真的，吃不下去了……”
锅一摇一摇，说着梦话，哈喇子流了一桌子。
他没胳膊没腿，当然自己摇不起来。旁边的小鱼也睡着了，梦里一下一下地蹬腿儿，脚丫子正好搁在锅上。
“┗|｀o′|┛嗷~~”
锅和小鱼突然惊醒。一个手忙脚乱地爬起来，一个张着大嘴半梦半醒地啊啊大叫：“啊啊？啥？丧尸来了？”
紧接着还在迷糊中的小鱼一脚踩空，从桌子边一头栽下去。
掉下去前它本能地炸炸开四条腿，结果锅也挨了它一脚，于是也跟着掉了下去。
“喵！”
“啊！”
“喵！”
锅和小鱼眼冒金星。唔，怎么有那么多晶核/猫罐头绕着吾/我的脑袋飞？
等他俩终于不是蚊香眼了，这才看清楚面前掐着腰怒目而视的方茹。
“你们两个，歇！够！了！没！”
方茹咬牙。她在这儿累死累活的炼制药剂，这两个家伙倒好，吃饱了就睡，睡饱了又吃，生活充满阳光哈！
小鱼眨巴大眼睛，锅咬紧下嘴唇，一起卖萌ing。
方茹默默举起手中的药杵子。
……静。
小鱼嗖地逃走！
“喂！鱼兄，汝别丢下吾！带吾一起……一起……起……”
锅结结巴巴。方茹的阴影一点点把他吞掉了。呜呜好可怕……
“你说你被烧太久了，想休息休息。现在休息够了吧！”方茹一把拎起锅的锅把，扔到炭炉上。
用惯了能加速炼制的锅，方茹再也不想用普通的药锅了！又慢出产率又低，简直要玩儿死她。
“别别别！”眼见方茹又要去点火，锅赶紧大叫，“那啥，汝休息休息，休息下对身体好。嘿嘿……别别别！冷静点儿！汝听吾说，吾空间又生长了哦，汝去看看吧等会儿再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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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一章 美人
方茹没有理会锅的转移话题，无情地点燃了炭炉。
等炼制完一锅的药剂，方茹将药剂转移到瓶子中，让嘤嘤哭泣的锅哭够了就穿上衣服回家吧，啊不，就让锅底散热了吧。她今天暂时放过他一马，不利用炼药的余热做饭了。
话说回来，作为一口能加速又能保温，而且做出来的东西保质保量的锅，他还真是居家旅行杀人越货之必备良品呢。
跟锅在一起，方茹越来越觉得自己像红太狼了。
把炼药的工具和原料收拾了一下，方茹进入空间，看看喂了锅这么多晶核后，空间有什么变化。
原来锅没有说谎。空间的墙上真的又多了一扇门。
和前一扇门刚出现时一样，这扇门看上去非常普通，和办公室或者寝室的门差不多。毫无特色，就是它的特色。
门内的房间也跟前一个一样大小，没有窗户，也没有任何摆设。六个面都是白色的房间平白让人感到压抑，所以方茹只是站在门口抻头往里头望了望，便退了出来，问锅这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大概昨天傍晚吧。”锅回答道，“在吃掉了第五十块基准晶核之后。对了，汝可以对空间做些装饰哦，像吾上次那样，加个窗户什么的。”
“真的？”方茹来了兴致。这不跟网上那些布置房间的小游戏一样么，“怎么做？”
“汝感知和吾的魂魄之间的连接，顺藤摸瓜，就能感觉到空间的存在。然后汝在脑子里想象想让房间变成什么样子，然后引导能量变化成相应的形态，就可以了。”
方茹按照锅所说的闭上眼睛。果然。很快她便感觉到了空间的存在。
顺藤摸瓜这个词非常贴切。虽然空间此时在她脑中的形象和她平时用眼睛看到的没什么不同，都像一套公寓似的，可方茹没来由地感觉它更像一株植物，一株生机蓬勃的幼苗，绿油油的茎上生长出了两片娇嫩的叶子。方茹顺着藤蔓，摸到了新长出的那片叶子，又好像握住了刚刚查看的那个房间。然后她引出土壤。也就是锅的魂魄中的能量。通过吞食晶核积攒的能量，进入这片新鲜的叶片中，按照自己的想法。细心地对这个新房间进行塑形。
这真是很奇妙的体验。一方面她就在空间之内，另一方面，空间却好像又在她手中，任由她随心所欲地捏成自己想要的形态。
过了好一会儿。方茹睁开眼睛，擦掉额头细密的汗珠。欣喜地检验自己的劳动成果。
其实她也没干什么，只不过给房间加了个地板，又贴了一层墙纸。空间永远都是明亮的，所以方茹没有画蛇添足地在顶棚上加吊灯。所以天棚依然保持着未经加工的白色表面。
这下房间终于不白得渗人了。本来她还有些犹豫，想着要不要再把顶棚也贴上墙纸。不过看到效果之后，她立即认定这样更好。最上面再贴上墙纸。这房间又像纸箱子了。
想了想，方茹还是再次闭上眼睛。给两个房间加上了门牌号。本来想把门牌做成小猫形状的，可做到一半她隐隐感到做不下去了。能量的流逐渐变细，最终消失了。于是方茹退而求其次，重复利用这些能量，做成了两块中规中矩的门牌，这样还能剩下点能量。
“你说，我要是多弄几个房间，让人们都住在这儿多好。”方茹感叹道。
“死心吧。不可能的。”锅冷冷地吐槽。
方茹随便往旁边斜了一眼。反震她在空间里，往哪儿扔白眼儿，挨砸的都是锅。“我发发白日梦不行啊。”
就算末世中人们的道德水平达到了乌托邦的标准，可按照空间的生长速度和所需要的能量，要弄出足够所有异能者居住的房间，估计得把全世界的丧尸都杀光了。那样的话末世就结束了，还用得着躲在空间里头。
“对了，刚刚剩了一点能量，你真的不能吸收掉么？”方茹问。
其实比起空间的增长，修补锅的魂魄破损更紧要。不过不知道为什么，锅吃掉的晶核中，总有一部分无法被他自己吸收，其中的能量会暂存在他的魂魄当中，然后输送给空间。在方茹看来，这很浪费哎。
锅为什么会吞噬生魂，方茹可没忘。
锅自己也觉得浪费。可试了试后，他只能无奈地告诉方茹：“不行。吸收不掉。话说回来，吾的魂魄破损小了不少了，相信再吃……嗯，大概一千个低等晶核，应该就能完全修复。哎？方茹？汝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不要跟我说话。”方茹跪倒在地，抚胸垂泪。一千个基准晶核。我滴妈呀。“让我静静……”
“……静静是谁？”锅好奇地问。
“……滚！”
****
“滚！”
有人在发火。
屋中的人噤若寒蝉，任由面前的年轻男子把资料扔得满天都是，有不少砸在了他们低垂的脑袋上。
“我要的是结果，不是书面报告！你们以为现在还是末世之前，需要天天打报告，做官腔？”年轻男子很是恼火，“我只问你们一个问题，u盘在哪里？那个死胖子现在人在哪里？回答我。立刻，马上！”
屋子里更沉默了。几个人将头低得更低。
见他们这没有反应的反应，年轻男子的火气更旺了，挥了下胳膊，怒吼道：“滚！都给我滚！”
人们如获大赦，麻溜撤退了。
只剩下年轻男子一个人在办公室中，双手撑着桌子边沿，气得直喘粗气。
哒哒哒，高跟鞋敲击地面的脆响。很快，有人柔声问道：“天宇哥，你这是怎么了？”
沈天宇抬头，向门口望去。
因为他刚刚是低着头的，所以朝门口望，视线从下往上走。于是乎，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双无暇的长腿，白皙的肌肤，柔美的曲线，好似完美的艺术品。往上，是挺翘的臀部，隐藏在洁白的纱裙之下，似乎与性感不搭边，却让男人情不自禁地想去掉这轻薄的阻碍。
盈盈一握的腰，玲珑有致的胸，优美纤长的颈项，到最后，是一张完美无瑕的面庞。
看到眼前这妙人儿，沈天宇的怒火和烦闷全都一股脑地扔到九霄云外去了，殷勤地搬椅子。“袅袅你来了？快进来吧。”
“不用麻烦了，我自己能弄。”这样说着，罗袅袅姿态婀娜地靠在门口，等沈天宇把椅子摆好了，地上的文件都收拾好了，这才漫步走进办公室，脸上挂着羞涩的笑容，坐进椅子里。
“天宇哥，你还在找u盘吗？”
第一百五十二章 罗袅袅
“是啊。”沈天宇扶额，显得焦头烂额。
罗袅袅伸出柔软的小手，轻轻按揉沈天宇的太阳穴。
“丧尸的进化程度越来越高了，以守卫队目前的力量，恐怕难以保护内层基地的安全。所以我们急需这批军火。”沈天宇握住罗袅袅柔软的手，轻轻亲了一口，“我好不容易说服父亲将这个工作交给我，我不能办砸了。因为黑市的事儿，父亲已经很恼火我了。”
“不用太上火了，天宇哥。我知道你的心是好的。当时基地的物价那么高，叔叔他为了大局，不能公开地为那些买不起物资的人提供救济，你组织的黑市正好填补了这项空缺。”罗袅袅柔声安慰道，“我相信你。”
罗袅袅的话如同清泉，一下子把沈天宇焦躁的心田滋润得无处不通畅。他与罗袅袅十指交握，将罗袅袅的手放在胸口，感叹道：“是啊……相信我的，支持我的，只有你了。”
两个人又腻了一会儿，又有属下来汇报了。罗袅袅很有眼力介地提出离开。
沈天宇依依不舍地将她送到了门口，一转头，对属下的脸黑如锅底。
走在干净整洁的办公楼走廊中，罗袅袅那完美的面庞上浮现出一丝若有似无的冷笑。
我当然支持你了。你以为上缴给你老爸的物资和金钱，除了一部分用作必要的遮掩工作之外，其余的都流入了我的口袋中呐。
可惜末世发展太快，你老爸也和你一样没用，直到现在也没跟外界联系上，导致这笔钱硬生生地砸在了手里。真是可恨。
走廊里。清洁工在拖地。见她来了，连忙停下手中的工作，退到一旁，颔首行礼。
罗袅袅感到了一阵满足，走路也有些飘飘然了。
基地沿用了大学时期的设施。如今她正走在曾经的静安大学综合办公楼中。安静的氛围，清爽干净的环境，让人无法把这里和外面的末世联系在一起。
而她作为基地首领独生子的女友。不仅有一间属于自己的办公室。还有一个独门独栋可爱小楼。这在两个月前她想都不敢想。
两个月前……虽然她也是沈天宇的女朋友，可她依然只是外校区内的普通学生。静安大学高昂的学费对她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而言是不小的负担。而且为了能够在沈天宇的那些内校区的同学面前维持应有的面子，她需要大量的金钱维持她的美丽。购买能够提升她气质的奢侈品。沈天宇虽然能负担一些，可为了不让沈天宇觉得她是在傍他，维持沈天宇最喜欢的清纯自立形象，她不得不去打各种各样的工。大学仅仅一年半的时间。她的手粗糙了不少。
这些都是拜方茹所赐。
罗袅袅永远也忘不了，高考后。方茹那盛气凌人的样子，忘不了她那居高临下的，冰冷的眼神。
“你不是想去静安大学吗？好呀，我成全你。老师已经把志愿表交上去了。改不了了。我倒要看看，你没有了我家的资助，怎么读完这四年大学。”
果不其然。一个多月后，邮寄到她手中的通知书上。的确不是她选择的那所便宜的三流学校的名字，而是在静安市大名鼎鼎的贵族学校，静安大学。
而且方茹果然说到做到，再也没给过她一分钱。
更过分的是，她不知道给沈天宇灌了什么*汤，竟然让沈天宇相信，就算没有她方茹的资助，罗袅袅也能过得很好。以至于刚入学的那段时间，罗袅袅不得不变卖她珍爱的名贵包包和珠宝首饰。
可谁能想到，方茹父母当年送给她的这些包包和首饰，竟然被方茹抢先一步换成了假货！直到军训期间饿昏在操场上，闻讯赶来的沈天宇看到她虚弱的样子，这才得知了方茹的狠毒计划，心疼地将她搂在了怀里，从此之后每月都会给她两三千块钱，她这才能勉强度日。
方茹的父母当年既然捡了她，就要为她负责。把她养到十八岁，养高了她的眼界，养刁了她的品味，再把她一脚踢出门外，这比当年抛弃了她的亲生父母还要狠毒。
所以说，如果不是末世，她的一生都会被方茹毁掉。幸好末世来了，让她重获新生。
她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让她过去的仇人尝尝追悔莫及的滋味。
心思流转间，罗袅袅到达了自己的办公室。其实她在基地高层中没有什么正式职务。按理说她没有资格获得这间办公室。但沈天宇离不开她，这就是她的资格。
关上隔音性能很好的防盗门，罗袅袅拿起桌子上的电话，拨打了一个号码。
电话很快接通了。
“谁？”盛气凌人的。
罗袅袅微笑，报上名字。
“哎呦，是罗小姐！您怎么屈尊给在下打电话了？”那边立马殷勤地回答道。话语中的谄媚顺着电话线涌向罗袅袅的耳朵。
罗袅袅不无厌恶地将话筒拿远了点儿。她的声音中却一点也听不出来，有些撒娇地回答道：“好久没听到区长的声音了嘛，我想您不可以吗？”
话筒那边爆发哈哈大笑。想必此刻区长浑身没有一个毛孔不是通畅的。
罗袅袅跟区长闲扯了一阵，见时机成熟了，很委婉地向他打听心悦战队的情况。
没错，正是秦申带回来的那九个宾馆众。基地高层的施压，令苍狼战队不得不取消由这九个人组成的第四小队，让他们单独成立一个战队，以便让其他战队能更方便地分享到木系异能者的福利。
当然，基地高层也得给苍狼战队点儿补偿。苍狼战队可以优先要求心悦战队和他们一同出任务。
区长不疑有他，还以为是沈天宇让她打电话问的。“不太好。那八个小喽啰倒是好对付，折腾两下就知道天高地厚了。那个阿明可是个硬骨头。您说，咱们基地的救了她的命，她是不是应该感恩戴德？结果这家伙倒好，把咱们当成杀了她亲人的凶手了。天天对政教处的人又打又踢，张牙舞爪，根本不像个女的。她异能还厉害，到二阶下了，一般人制不住她。我们只能把她关小黑屋里，让她清清肠，静静心。”
言罢，区长狠狠地啐了一口。
罗袅袅嫌弃地咧了下嘴，依然温柔地问：“她不是迷恋那个秦申吗？可以让他去安抚她呀。”
“嗨！别提了。”区长说，“也就只有他能近阿明的身。不过您是不知道，阿明那个性，哪个男人能看上？我看秦申是死烦她，要不是我好劝歹劝，他根本不会管阿明的死活。”
“这可不一定。”
想到阿明、秦申和方茹的关系，罗袅袅玩味地笑了。“我有办法帮您解决阿明这个难题。不知您感不感兴趣？”
第一百五十三章 阴谋前的平静
“当然。您说您说。”
区长两眼放光。罗袅袅的话相当于沈天宇的话，都是圣旨哇。
不过这并不是说罗袅袅是沈天宇的传声筒，而是她的主意沈天宇都会同意。当然了，在一般的情况下，这两个没什么区别了。
罗袅袅低声对区长交代了一番。其实这办法没什么麻烦的，所以她三言两语就说完了。
“这……”区长迟疑了，“罗小姐，这恐怕不太好吧。万一出点什么岔子，那……”
我可吃罪不起呀。
“怕什么，万事有我顶着。”罗袅袅笑道。
区长那边没有立即接腔。罗袅袅清楚，他还在犹豫。
不过她并不着急。“这样吧，咱们相约见一面，我跟您细说。”
“呃？啊……”区长脑子有点没转过来。见面？有必要么？她说的自己都听懂了，也不是不很难的事儿，他只是怕担责任而已。
要是让校长的那位傻瓜儿子看见他和罗袅袅私会，会不会有麻烦呀？
“怎么了区长，我想见您一面都不行了么？”罗袅袅委屈地说，“因为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嘛。给我个跟您当面解释的机会好不好？这个阿明对咱们基地很有用。我也想帮天宇多做一些事情。”
这小声音，区长的心都酥了。
他当机立断，决定同意罗袅袅的见面邀请。管他的呢。反正他们是为了公事嘛。公事！
“您太客气了。这是我的本职工作，结果还得麻烦您。”区长用诚惶诚恐的语气跟罗袅袅说话。然后两人迅速敲定了见面的地点和时间，两人又客套一阵后才挂掉电话。
区长哼着小曲儿，去翻找他硕果仅存的西装去了。这可是校长的宝贝儿子看上的女人，吃一口是肯定不可能的了。饱饱眼福还是不错的嘛。
罗袅袅也在梳妆打扮。
末世到来，高档的化妆品都停产了，用一点少一点。可罗袅袅还是毫不心疼地给自己画了个精致的妆容。
现在，她的这张脸可是她第二重要的武器呢。
话说回来，不知道方茹有没有这些高档的化妆品？
估计没有。那个家伙，典型的糙汉子。一套衣服能穿一星期，不穿到脏从来想不到要换换行头。为了炼药。头不梳脸不洗那都是正常的。
可只要她想。不管多昂贵的产品，她想用就能用，从来不心疼。
也从来想不到要照顾寄人篱下的罗袅袅的心情。
方茹来到基地不久后。罗袅袅便知道她到了。罗袅袅没有立即去找她。刚到基地的人，手里大多有些存货的，心中也多半抱着幻想，觉得终于安全了。终于能过上安定的生活了。但过不了几天，残酷的现实便能狠狠磋磨掉人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从希望掉入绝望。而且越挣扎越掉得越深，可不挣扎吧又不甘心，这样的过程无疑是非常煎熬的。
而又有什么，比在绝望中伸过来的援手更让人感激涕零的呢？
所以罗袅袅只是在暗中观察方茹。看她去接触黑市，和青龙帮纠缠上。青龙帮虽然上不了台面，但对付一个孤身一人的年轻姑娘。简直不要太简单。
就让方茹好好享受一下悲惨的人生吧。等她尝够了生存的心酸，甚至精神和*都濒临崩溃的边缘之后。我会去拉她一把，看着她跪在我的面前亲吻我的鞋底，为了我扔给她的馊馒头摇尾乞怜。到时候我就会亲切地摸摸她的头，称赞她好乖好乖。就像曾经，她和她的父母对我做过的那样。
当时的罗袅袅，是这样想的。
不过后来，黑市的事儿被沈天宇的父亲知道了，大发雷霆，而正巧基地的人又为了降低物价开放市场而游行。罗袅袅忙着安抚被父亲骂得快出躁郁症了的沈天宇，一时没顾上。等反应过来之后，方茹竟然已脱离她的掌控。
她怎么能这么好命。
愤怒的罗袅袅甚至掰断了一根她心爱的眉笔。
可是她暂时顾不上管方茹了。沈天宇的父亲隐隐察觉到她在黑市中的作用。她赶紧把在黑市中得到的好处隐藏起来，又忙着提升沈天宇父母的好感值，只得放任让方茹蹦跶几天。
现在，在沈天宇父母的心中，她俨然成了女儿一样的存在，他们对她比对亲儿子还亲。这让罗袅袅很是得意。可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方茹竟然过得风生水起，不比她在末世前差。
这怎么行。这怎么行。这怎么行！
世道变换了。曾经我吃土的日子，轮到你来过了！
罗袅袅决定，她不会手软了。这一次，她要让方茹万劫不复。
而秦申是她达到目的的绝佳工具。
“方茹啊方茹。我能抢走你一个，就能抢走你第二个。”
得到你的一切。
镜中的人在细细地描眉画眼，缓缓地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
****
“最近便签纸消耗不少哇。”锅边看完账本感慨道。
一口锅看账本，听上去真是件很奇怪的事。不过和一口锅记账本比起来，倒不是那么不正常了。
锅今天就挑战了这个极限。他觉得没有手脚实在是件非常讨厌的事儿。但这是既成事实了，他也没办法，所以与其对不可能得到的东西想入非非，还不如充分发挥他的现有条件。
于是今天方茹提出要收拾空间之后，他就自告奋勇地从方茹那儿讨来了做记录的工作，叼着笔，把方茹报出的物资名称数量和其他信息记录在笔记本上。
倏忽之间，方茹凭空出现在房间里，手里抱着两颗大白菜。她默默地瞅了一眼专注的锅，默默地放下大白菜，默默地回空间去继续收拾了。
她到底哪根筋没搭对，找了这么个帮工。
那破字还赶不上小鱼的猫尾巴狂草！
得，待会儿她还得自己把那账簿抄一遍。不行，不能她自己干，得让锅念她写。除了锅之外没人能看懂那本子上划拉的是啥。
在方茹在空间中搬运东西的空当，锅用嘴唇往前翻了一页。“啊咧？这是啥来着？”
方茹泪目！
我就不应该相信这口锅！
锅心虚地嘿嘿一笑。“对啦，吾说真的。汝的便签纸消耗很大哦。还有存货么？”
第一百五十四章 方茹你给我出来
“确实没剩多少了。”方茹皱眉头。
她存货是多，可消耗的也不少。一个人十张便贴纸呀，她得有多少够这么消耗的。
她又不是开文具店的。
所以她才想起整理空间。作为合格的囤积狂，方茹一直对自己拥有的物资了如指掌。有哪些种类的物资，每一种用了多少还剩多少放在空间的哪个角落，她不能说百分之百都能记住吧，至少能记住百分之九十。
不过最近她忙着制作药剂，没太关心物资的使用情况，空间也被她随手丢进来和随手拿出去的物资搞得有些乱。正好，利用这个机会，她把空间好好整理一下，看看有什么能够替代便签纸的。
也重新规划一下，怎么使用空间。
空间目前由三个房间组成，两大一小。大的那个足有几百平，本来她的东西都堆放在这里。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把这个空间堆满的那一天。结果事实证明，她实在太小瞧自己了。
于是她引用锅魂魄内的能量，在空间中制造了一个隔断，将米面粮油这些大件的生存基本物资存放在隔断靠近大房间墙壁的一边，留出一部分空间以备以后所用。隔断的另一边存放其他食物，然后依次是日用品、衣物和等等其他东西，给大房间整理出至少三分之一的空当。
药剂和晶核被她放在了一号房间，也就是最先出现的小房间当中。她把它打造成了一个小小的炼药室，而且试着炼制了一些药剂，发现跟在外面炼制的没有任何差别。
至于二号房嘛……她弄成了卧室。温馨的，有柔软的床和香喷喷的被褥。她甚至弄出了灯。之前她以为空间中是常亮的，后来发现。原来可以安装灯。而安装灯的作用很大程度上不是照明，而是可以让房间变暗。当然，在装了灯之后，房间里的灯光也跟着灯的类型走，不再是“默认背景灯”了。
设计这个空间的人绝逼是个装扮类游戏的狂热粉丝。
话说这些灯啊床啊，都和大房间里的隔断一样，来自于锅魂魄内储存的能量。之前剩的那点儿肯定不够用了。方茹不由分说地往锅嘴里塞了一把晶核。反正他吃掉的晶核里有一部分能量就是供给空间的。他的魂魄也吸收不了。于是方茹一点也没有浪费晶核的自觉。
而锅平白得了这么一大把吃的，虽然有点儿噎，也是很开心的。唔。当然如果方茹投喂他的时候能更温柔一点就完美了。
方茹忙了一天，锅累了一天，，终于收拾好了空间。而锅问她便签纸还有没有。是在即将结束工作的时候。
方茹一手拿着今晚做饭用的牛肉——话说空间里的时间跟外面同步，但存放在空间中的东西却好像都被定格了时间。一直保持在存放进去时的状态——另一只手提着便签纸的大包装。“只剩下这些了，只有七八包了。”
“哦，那大概能卖两三天吧。哎怎么是白色的？”锅奇怪。之前有黄的粉的蓝的，但没见到有白的。
“因为这些是我进别的货。厂家搭配的赠品。”方茹回答道，准备把牛肉送给楼下的苏婆婆。婆婆做的铁板牛柳真是人间一绝。
结果方茹刚开门：“方茹你给我出来！”
耳朵聋了……
那噪音源还在继续：“方茹你给我死出来！是汉子出来单挑！”
“……”
方茹抽抽嘴角。她可以说她不是汉子吗？
“话说……那家伙还活着啊。”锅感慨万千。
被揍成那个猪头样，这才几天。听声音竟然一点也听不出来曾经受过伤了。这是夺么伟大的生命力啊！
外面的人还在接二连三地喊她出去，中间夹杂着婆婆的劝说。方茹自从开始售卖药剂。她的家虽不至于每时每刻门庭若市，但也是跟“清静”两个字没关系了。外面的人这么大喊大叫的，很快引来旁人围观。
没办法啦。
方茹放下手里的东西，到走廊上，阳光明媚地打招呼：“嗨明姐，好久不见啦！”
“不见你个头！”
阿明脱下鞋，朝方茹扔过去。
方茹头一偏躲过去。那只臭鞋直愣愣地拍在了墙上。这是集装箱房，都是金属的，这一下跟敲大鼓似的，那叫一个余音袅袅。
“下来！我要跟你决一死战！”阿明光着的脚踩在另一只脚上，“还，还有，把我的鞋还给我！”
方茹：“……”
众人：“……”
“咳。”方茹清了下嗓子，依然站在二楼。她才不下去咧。万一阿明再扔另一只臭鞋咋整。“明姐，咱们不是朋友么？你为啥要跟我决一死战呀？”
“呸！”阿明恶狠狠地啐了一口，“就冲你抢我男人！”
“……”
方茹再次无语。
说实话，她真怕阿明是来给司夫人报仇的。那样的话，她还真的跟阿明分出个生死胜负来了。所以阿明没提这事，方茹着实松了口气。估计上一次她对阿明的那一通乱殴起了点儿作用吧。
可抢她男人是什么鬼啊！
你男人谁啊？跟我有毛关系啊！
等等……难道……
忽然之间，方茹发现了站在人群之外，一脸痛心疾首，恨不得自我了断的秦申！
欧漏！秦申童鞋，原来你已经不只是阿明的心仪对象，而是晋升为阿明的“男人”了吗？
恭喜领证哦~竟然没邀请我喝喜酒，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方茹拍拍脸，努力让自己严肃点儿。“你指的是秦申？抱歉我……”
“你果然知道我指的是秦申！你承认了！”阿明顾不上一只脚没有鞋了，想凭着蛮力冲上楼梯。苏婆婆死命拦着。
喂喂，听人家把话说完呐！
方茹一头竖线。见婆婆那边儿实在太艰难，方茹又有些不悦。婆婆年纪大了，可受不了阿明这头横冲直撞的蛮牛。
可不等她想出既能找出阻拦阿明又不被阿明缠住的办法，阿明手中绿光一闪，竟要使用异能？
靠！越敬你越蹬鼻子上脸是吧！
方茹真的怒了。然而就在她取出药剂，马上要扔出去的那一瞬间，忽然一个微型火球击中了阿明手中刚刚现形的藤蔓。
秦申挤进人群，忍无可忍地抓住阿明的手腕：“闹够了没有。赶紧回营地去！”
阿明泪水涟涟，跟被欺负了的小狗似的，可怜巴巴地望向秦申。
秦申一阵无语。
方茹叹了口气。“我说明姐呀，谁告诉你我跟秦申有一腿的。”
第一百五十五章 谁把阿明放出来的
“谁告诉我的？全营地都知道了！”
阿明的语气跟之前没什么不同，可她哭哭啼啼，可怜巴巴，把里头的霸气都败光了。
方茹忽然有种被她欺负了的小动物，朝她龇牙的即视感。
唔，这突如其来的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方茹摸摸阿明的头。不哭了哦~乖~一会儿给你猫罐头~
阿明一爪拍开方茹的手。我才不要你的安慰。哼！
方茹耸耸肩。好吧，宠物不听话，那她去找饲主好了。“秦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秦申欲哭无泪。
他也不知道啊啊！
谁把阿明从禁闭室放出来的？谁！站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周围一圈看眼儿的。基地之中鲜少有娱乐活动。秦申觉得自己快被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给烤焦了。
当然了，在末世中挣扎求存的人们，就算有乐子也没那心思去看。但方茹的药剂给平民们生存的保障，所以在她身边，人们不自觉地感到了安心，这才有余力去关心到底发生了什么。
另外，秦申作为基地中异能者的翘楚，为人又比较温和，不像其他异能者那样不把普通人的命当命，所以在基地平民之中也拥有不低的人气。许多不得不出基地的平民们都祈祷能分到秦申的小队，活下来的几率能大不少。
阿明是唯一的生面孔，也被她刚刚使出的异能暴露了身份。现在基地里的木系异能者，只有那外来的九个人吧？哦，听说还是被秦申救回来的？什么当时方茹也在队伍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一个是战力强悍的异能者，一个是神秘药剂师的代理人。还有一个是拥有治疗能力的木系异能者，都跟平民在出任务中的生死存亡息息相关呐！想到这一层的围观群众们就算对八卦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也不敢随便离开了，忧心忡忡地盯着方茹他们三个，生怕发生什么，让他们三个之中的任何一个受到伤害。
可这就让位于内圈的三个人比较窘迫了。
方茹和阿明还好。两个都是理直气又壮，可苦了秦申了。不知道放一把火把周围这些看眼儿的都烧成灰可以不？可以吧！
正在秦申无语凝噎之时。忽然从阿明的肚子里传出了巨大的咕噜噜声。
方茹囧了一下。阿明不仅自己的嗓门大。肚子的嗓门也不遑多让呀。
秦申如获大赦：“你赶紧回营地吃饭去吧！”
说着就要把阿明推走。
阿明本来喜滋滋的，可见秦申只是想把她推走，自己却不跟着她离开。立马不干了：“秦申你果然想把我甩了是不是？你果然想去找方茹是不是？方茹！你之前对我说的都是假的，是不是！”
方茹搔搔脸蛋。我对你说啥了？
哦，对，赞同你跟秦申在一起是吧？
方茹以拳击掌。两眼锃亮向阿明：“当然不是！秦申，你跟她回去吧。再见。不送，我先回去了。”
抓紧把这两个大麻烦送走的。天这么热，她牛肉就放在屋子里，可别坏了。
想到这儿。方茹再也不想管秦申和阿明的烂事了。问个前因后果他俩都说不清楚。得，你们自己关起门闹腾去吧。她要吃铁板牛柳。
“方茹，你站住！”阿明对着方茹的背影大叫。“好啊，你心虚了是吧！你真的勾引秦申！”
嘎嘣。
方茹差点儿咬断后槽牙。
一扭头。方茹看到阿明那一张得意的脸，好像揭穿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秦申捏着鼻子拉住阿明，不让张牙舞爪的阿明伤到方茹。见方茹扭头看过来，他下意识地躲开了方茹的视线，一脸尴尬。
“丫头？”婆婆担心地叫方茹。
方茹深吸一口气，暂时保持平静：“婆婆，我房间里有块上好的牛肉，你拿去做了。铁板牛柳哦，要嫩嫩的。”
“可是……”
方茹拍拍婆婆的肩。“不用担心。不等你做完我就回来了。”
婆婆还是不放心，不过看方茹一脸轻松，还是慢慢退回屋里了。
方茹也转身，重新走回阿明和秦申身旁。
阿明轻蔑地哼了一声，却没有伸爪子抓向近在咫尺的方茹。不是她不想，而是秦申正拉着她呢，要是她动作太大了，秦申不高兴了，不拉她了怎么办。
什么？秦申是为了方茹才拉着她的？只要想到秦申，阿明就是满心满眼的粉红泡泡，才不会注意这些细节。
方茹挑眉，看向秦申。
秦申尴尬地咳了一声。方茹的意思他不是不知道。她在等他澄清。方茹的立场很坚定，只要他附和她，就没事了。反正这只不过是阿明在无理取闹而已，不是什么大事。
可问题是，阿明说的……也不算全错。
话说今天他正在吃中午饭，听说阿明去方茹那儿闹事了，撂下筷子赶紧跑过来。他本来的想法是保护方茹。但当见到方茹眼都不眨一下地表明立场，他的心脏顿时受到了1000+的伤害。
方茹，你否认的，也有点儿，太干脆了……
啊，好希望此时此刻，世界给我一个墙角，让我去蹲一蹲，思念一下静静。
可是，现实是残酷的，他还得杵在这儿，被方茹盯着，如坐针毡。
说自己并不喜欢方茹？好不甘心。
可要是承认自己其实是喜欢方茹的？先别提阿明会闹成什么样，方茹会立即跟他友尽。
理由很简单。这是在给方茹找麻烦呐！
怎么办……怎么办……
秦申无比纠结。
不过很快，他就不用纠结了。因为方茹不想听了。
这是她给他的第二次把话说清楚的机会。他自己不把握，那不要怪她咯。
方茹失望地摇了摇头，挥手给秦申一巴掌。
秦申被打蒙了！
可不等秦申说什么，阿明爆发出刺耳的尖叫。阿明简直要疯了！“混蛋！你竟然敢打他！我——啊！”
方茹反手又是一巴掌，呼在阿明的脸上。
阿明整个人横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刺溜溜滑出去好几米。
秦申：“……”
众人：“……”
脸又一次肿了的阿明：“……”
方茹甩甩手。扇秦申，方茹用的是自己的力气，而且没太使劲。然后她迅速装配上了大力符，呼阿明那一下又是卯足了劲儿的。
然后方茹找了根树枝，戳着阿明的肩膀，把趴在地上一动动不了的阿明翻过来。
在确定阿明能看清自己，也能听到自己说什么之后，方茹语重心长地对她说：“秦申喜不喜欢我，是秦申的事，你找我没用。俗话说得好，女人何苦难为女人，对不？”
第一百五十六章 把牛柳交出来
四周再一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您这叫女人不难为女人？方茹小姐，您是在逗我们吗？
所有人都在心中疯狂吐槽。
但方茹此刻说的可是肺腑之言。“我就搞不懂了，怎么男人出轨，女人只会去找女人的麻烦？哦，你家男人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没有这个小三，他就不去找那个小四了？罪魁祸首没搞清楚，治标不治本，有什么用。”
这话说得秦申脸青一阵红一阵。
他想申明他跟阿明之间什么都没有，只是阿明剃头挑子一头热。可怎么说？我不喜欢阿明，我喜欢的是方茹你？怎么一股浓浓的男人在原配面前护小三的即视感呐？
啊呸，什么原配小三。阿明是原配么？方茹是小三么？他是花心大萝卜么？从两年前被发卡到现在他喜欢的都只是一个人啊好不好！
可就算他说了，严肃认真地，义正词严地，咬定青山不放松地说了，也没人信吧？
方茹啊方茹，你可真是把我带沟里了！
秦申内牛满面。
方茹默默翻了白眼儿。对，我就是把你带沟里了怎么着。要你不抓紧我给你的机会把事情讲清楚。
反正我本来就对你没感觉，正好趁这个机会跟你撇清楚。你自己一个在沟里扑腾吧。再见，不送~
不过呢，想是这样想，鉴于她的话一旦被人脑补，对秦申的名声具有毁灭性的打击，作为好哥们儿，方茹还是不忍这种事情发生的。
好吧，更重要的是她自己的名声。虽然她只是说这个道理。难保没有人会把他们三个对号入座。
所以又一次翻了个白眼儿后，方茹申明道：“当然啦，我只是说这个道理，跟秦申这个人没关系，和我也没关系。阿明你不用冲我呲牙，听我一句劝：你如果真想和秦申在一起，就要好好想想。怎么做能让秦申喜欢你。而不是把你心目中的假想敌都给干掉。哪怕全世界只剩下你一个女人，秦申不喜欢你，照样没有用。懂不？”
“呜呜呜！”
阿明一阵乱呜呜。挨揍的右脸完全肿胀变形了。眼睛挤成了一条缝，左脸也被牵连，变得很扭曲。眼泪鼻涕不受控制地流出来，糊了她满脸。方茹仔细辨认。实在看不出来她到底是听进去了，对她感激涕零呢。还是根本没听进去，想揍她想到面目狰狞。
耸耸肩，方茹放弃了，不再试图去搞清阿明的想法。反正不管阿明怎么想的。她的应对方法都一个：“阿明，我言尽于此了。懂不懂听不听都是你自己的事。以后别再来烦我。不然的话，你来一次我把你脸打肿一次。来一次打肿一次，来一次打肿一次。听见没？这么重要的事情我可说三遍了。”
杂乱的脚步声迅速由远及近。方茹抬头一看。白伟和萧程？
“嗨！”方茹元气十足地朝他们打招呼。好久不见呀。
“茹姐！”白伟回应以同样元气十足的招呼。球一样的身材始终给他球一般的速度，虽然看样子跑了不远了，不过却丝毫不见他累，反而加速冲进了人群。
他身后的萧程就不行了。跌跌撞撞地又跑了两步，撑着膝盖呼呼直传奇。话说方茹正是从他身上看出他们跑了很远了的。
顺带一提，秦申则在那边默默惆怅。为什么方茹对他就没这么好的脸色……
人群自动地给白伟让开一条路，免得被这大胖子撞飞。
白伟到了方茹身边：“茹姐你还好吧？哎，秦申你怎么了？”
秦申无语凝噎。不要管我。让我静静。
方茹拍拍白伟的肩膀。“事情既复杂又简单，反正你现在别问了，回去慢慢问秦申也一样。你先帮我个忙，把这个大麻烦带走，让她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我和萧程就是为了这个来的。”白伟拍着胸脯回答。他们午饭后去找秦申找不到人，打听了一圈儿，才知道秦申去追阿明，而阿明去找方茹的麻烦了，这才马不停蹄地跑了过来，“来萧程，你抬脚我抬头，咱们把阿明带走。哎，萧程？人呢？”
回头一看，萧程还在穿越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群众，在那人群中游啊……游啊……游啊……
****
终于，秦申也好，阿明也好，萧程白伟也好，都打哪儿来往哪儿去了。
群众们却不愿意就这么散去。他们本来就是来买便签纸的，八卦神马的那都是插曲。话说其中有不少人跟方茹一样，早就不耐烦了，希望阿明早早退场，别耽误他们的正事。
所以方茹只好很无奈地卖出一大堆浸润了药剂的便签纸。等人们心满意足地走了，她用衣襟搂着一大堆晶核，火速奔向老婆婆所在的房间。
“婆婆！牛柳还有吗？”
“喵。”
小鱼叼着牛柳，站在铁架床的二层，嘚瑟地把牛柳甩啊甩。
紧接着她遭遇到了猛烈的晶核攻击！
“把牛柳交出来！”
方茹两眼通红，追着小鱼满屋子跑，边跑边朝小鱼扔晶核。她那上好的牛肉啊！一直没舍得吃啊！直到遇到婆婆这个厨艺高手才忍痛拿出来的啊！一转眼就不见了啊啊啊啊！
该死的小鱼！该死的秦申！该死的阿明！我要让你们付出代价！
“好了好了。”婆婆一边劝，一边险象环生地躲着满天飞的晶核，“丫头别闹了。这还有。真的，还有。”
方茹嗖地蹿到了婆婆身边，两眼直冒小星星：“真的咩？在哪儿在哪儿？”
“你呀你。”婆婆宠溺地摇摇头，“人家为了一块晶核舍生忘死的，你倒好，晶核多到能用来砸猫。你也不怕摔坏了。”说着打开了锅盖，“给你留着呢。还热着，吃吧。”
“晶核很结实的。”方茹止不住口水流，扑到了锅边。
“……”
方茹趴在桌沿，可怜巴巴地抬起头：“婆婆，没有。”
“啊？”
婆婆低头一看，果然锅里空空如也。“怪了。我还特地放进这口锅里的，这是砂锅，保温。”
可他也是个大胃王呀……
方茹欲哭无泪。
锅一言不发。
方茹又黏糊了锅好半天，锅才闷声扔出一句：
第一百五十七章 吾才没有吃醋
方茹呆呆地反问。她满脑子都是铁板牛柳，其他功能暂时关闭。
锅被问住了。
不行，不能不回答。他是在担心方茹，才不是为了刚才的事不爽闹别扭呢。
才不是！
可阿明在怀疑什么？他哪里知道！
本来就只是看着不爽，想吓唬方茹一下，让她离那个阿明还有那个秦申远一点儿而已而已……啊咧？吾是不是泄露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锅干脆把皮球踢给了方茹，做出一副“这其中有大秘密哦，考验汝的时刻到来了哦，吾知道就是不告诉汝哦”的样子。
方茹：→_→
“丫头，你怎么了？”婆婆奇怪地问道。方茹突然之间盯着这口锅一句话不说，脸上的表情换来换去的，难道生病了？
还是对自己动了她的锅不满？
婆婆有些不安。她见到方茹桌子上有口空着的砂锅，没多想就拿来用了。虽然脑子里曾经闪过这会不会是方茹的炼药工具的念头，不过转念一想，方茹那些神奇的药剂怎么可能是从这样一口普通的锅中炼制出来的呢？
……不会真是吧。
“啊，没啥。”方茹听到婆婆叫她，从和锅的交流中暂时脱离出来，转身面向婆婆，“不过是有点奇怪，这口锅到底把肉藏哪儿去了？”
说着她的手状似无意地一扫，就把锅扫地上去了。
婆婆吓了一跳！可别摔碎了！
但出乎她的意料，那口锅摔在地上，非但没碎，竟然还小小地弹了起来。侧边落地，在地上滚了小半圈儿，被锅把挡住后停下。
“真没事。这口锅不怕摔。”方茹笑笑，看上去随意地晃了下腿，一脚踹中那口锅。
锅咕噜噜滚到床边，被金属的床脚挡了一下，当地一声停下了。转了好几圈儿才慢慢停下。
方茹摊开手：“你看。真没事。”
“……”
婆婆这下确定了。她真的拿了方茹炼药用的锅了。
“啊咧？肉呢？还没被甩出来？”方茹捡起锅，前后左右无死角地看了好几圈。
婆婆被她搞得头皮发麻。她错了还不成么？拜托丫头你正常一点啊啊。
同样头皮发麻的还有锅。
方茹轻松地说。反正听锅这气若游丝的劲儿，距离英勇就义差不远了。
方茹抓着锅把，扇风似的晃动。她的大力符还没有去掉，这个动作对她来说就跟真扇风一样。
至于婆婆那边，她的解释是：“上面沾灰了。我扇扇灰就掉了。”
锅眼冒金星。
方茹满意地停了手，跟婆婆说她突然想起有点药剂需要处理。就在婆婆那惊异的目光中迅速溜出了门，回到自己的房间。原本放进锅里的肉没了，然后又出现了，这种事一定会引起别人怀疑的。所以必须瞒着婆婆。
哇咔咔，牛柳我来了！
……半分钟后。
方茹很不开心。
牛柳其实就放在空间中。锅可以把放在锅身体内的东西转移到空间中。他主动从空间中取出的东西也会出现在锅内。他虽然吃了几口牛柳，大部分的还是留给方茹了。
但。牛柳凉了。
凉了，就不那么好吃了。
“这真的不怪吾啊！存放在空间中的东西明明可以保鲜的。不然汝做牛柳的牛肉不早臭了！”
如果锅有两条腿，此刻定然在跪搓衣板。
方茹依然不开心。
“吾真的是好心呀！以为放在空间中能让汝吃到热气腾腾的牛柳。”
如果锅有两只手，此刻说不定都拿着刀要切腹自尽以证清白了。
“阿明的目的。”
“啊？”锅不明白。方茹没头没脑的，说什么呢？
“我说，阿明的目的！”方茹捶桌！“你不是为了提醒我阿明来闹是别有用心，所以才把牛柳藏起来的吗？现在就给我说呀！你让我涨涨智商，我先测测你智商有多少！”
锅内牛满面。
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切切实实地体会到了。
阿明那个脑子一根筋的货，能有什么阴谋啊啊！
秦申呀秦申，瞧瞧汝都招惹了些什么人呐。
方茹让汝澄清事实的时候，汝为啥不开口？汝要是开口，吾会知道汝还对方茹心存幻想？汝让吾知道了也就罢了，还拖拖拉拉的让方茹没办法赶紧回来。吾这口恶气憋在胸口那叫一个难受，身旁却好巧不巧的有个老婆子，让吾连大喊两声发泄发泄都不能！这一切都是秦申汝的错！
还有方茹，汝也有错。汝怎么才打那臭小子一巴掌？他给汝找了这么大的麻烦，汝应该把他揍到生活不能自理才对。汝为什么对阿明用大力符不对秦申用？难道……难道汝真的对他有心意？
呜呼哀哉！吾活不了了！
但这话他可不敢跟方茹讲。
看方茹的架势，如果他不说出点儿啥，是不会跟他善罢甘休的。
于是跪在搓衣板，手拿武士刀——好吧这只是想象图——的锅绞尽脑汁，搜肠刮肚，眉毛打成中国结，终于憋出一句：
“吾……吾也不知道。”
完了。要死了。锅闭上眼。认命地接受命运的裁决吧。
可是等了半天，方茹那边一点反应也没有。
锅小心翼翼地睁开眼，方茹正在托腮凝思。
“今天的确有些奇怪。”方茹放下筷子，“首先，阿明怎么知道我住在哪儿？好吧，我最近比较出名，可我记得秦申上次来买药剂的时候跟我提过一句，说阿明她直到那时依然被关在禁闭室里，而且听他那意思，基地还要继续关着阿明。她既然被关着，又怎么知道我在买药剂，然后得知我的住址？”
“出来后找人问的呗。再说谁告诉汝她一直被关到现在的。”锅不以为意。
细想之下，方茹摇摇头。“不对。还是不对。的确，她有可能早被放出来了。可她为什么早不来找我呢？要知道自从回基地后，我跟她就没有接触了。可要是她才放出来……她为什么先来找我，而不先去找秦申？她就算再恨我，那么多天没见秦申了，难道她就不想他？”
“或许她只是一根筋呢。”锅说。换成别人，或许锅会赞同方茹的怀疑。但那是阿明哎，单细胞生物，头脑比硅藻还简单哎。
“我知道这很牵强。但……怎么说呢，直觉吧。”方茹双臂环胸，眉头皱了起来，“阿明的出现实在太突兀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第一百五十八章 预感成真
直觉是很玄乎的玩意儿。
虽然俗话说女人的直觉很准确，不过身为一名女汉子，方茹觉得自己干不来这么神秘灵性的事儿。
不过谨慎一些还是没坏处的。
方茹决定找时间去打探一下。不过阿明刚刚在她家门前闹了一场，她给了人家一巴掌后扭头又去找她，难免会有人误会。毕竟如果她的预感真的成真了，这就说明有人想利用她跟阿明之间的矛盾，她现在就去找阿明和秦申，难保不会被隐藏在背后的人利用，兴风作浪。
然而事态发展之快，出乎她的意料。
就在第二天，秦申领着第三小队出基地做任务。当天中午便传来苍狼战队遭遇重创的消息。
普通人组几乎全灭，异能者组也损失很大。刚子死亡，廉大哥受重伤。而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两个小时之内！队伍别说接近任务目的地了，甚至都没离基地多远，就被潮水般的丧尸打了回来。
方茹本来正在家里制作新一波的药剂，异能者营地的官员突然登门，不由分说地将她带到了营地。
刚进到医务室，便见到躺了满地的伤患，神色萎靡，有几个甚至带着丧尸感染特有的灰败之色。
医务人员和木系异能者们在伤患间忙碌地穿梭，旁边有荷枪实弹的守卫严阵以待。一旦有人显露出丧尸病毒发作的征兆，立即爆头。
“秦申？”方茹惊讶地瞪大眼睛，“怎么你也受伤了？怎么回事！”
他可是异能者中的翘楚呀！连他都受伤了，这次的任务是有多艰难。
秦申其实还好，坐在病床上让护士给他包扎胳膊。他刚想说话，旁边突然扑出一个人来。对方茹张牙舞爪：“都是你干的好事！”
“我？”方茹不明白。这关她什么事？还有基地高层为什么要把她叫来？
难道……
“你给的这是什么玩意儿！”阿明掏出一团揉得变形的便签纸，扔到方茹的脸上，“什么护身符，屁！你给他们偿命！”
说着阿明抓住方茹的衣领，要把她大卸八块。
方茹在身后的基地高层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挣脱了阿明。皱眉冷静道，“到底怎么回事，你说清楚点儿。”
“你还想要多清楚！”阿明双眼喷火。要不是有工作人员在方茹身前护着。她肯定使出藤蔓将方茹勒死了。“这根本就是普通的便签纸！奸商，害死这么多人！我的队伍也死了三个！我要你偿命！”
方茹捡起那一团便签纸，在鼻前嗅了嗅。神色大变。
这是最普通的便签纸，也是方茹用的最多的便签纸。明黄色的纸张沾了不少脏东西，可能是被人揉搓的时候从手转移到纸上的。正因为这些污渍，整张纸散发着淡淡的。却让人作呕的恶臭，还有不可忽视的血腥气。
但心如止水可以隐藏生者的气味。血腥气也在其中。
竟然真的只是普通的便签纸，没有经过药剂处理的。
这怎么会？！
阿明又在聒噪：“有本事，你冲我来呀！这些人跟你有什么仇！我的手下跟你又有什么仇！你不敢害我，就提供虚假的药剂给我们！你没种！现在我就在你面前了。有本事你打我呀，你来杀我呀！动手啊！”
喊到最后，阿明的声音哽咽了。
心悦战队的人都是曾经的宾馆众。虽然阿明平日里总是一副看不起他们的模样。但他们毕竟是这基地中与她最亲近的人了。她可以看不起他们，但她绝对不会允许除了她之外的任何人欺负他们。
可没想到。她作为队长，第一次领着小队出任务，就死了三分之一。
而这一切都是方茹的报复！
正在研究手中的便签纸的方茹猛然抬起头，视线灼灼地射向阿明。“你说什么？说清楚。”
“怎么，你还想狡辩？”阿明怒极反笑。因为想起了三名同伴死时的惨状，这笑容中又多了几分凄怆。“还是那句话，你想报复我，你可以冲我来。为什么要拖那么多无辜的人下水？是，我喜欢秦申，让你看不过去了，那你为什么不当面锣对面鼓地跟我说？你要是真敢这么干，我至少还能佩服你的勇气。可你竟然背后下阴招。虚伪！下作！无耻！”
方茹脑中的想法迅速清晰。
原来……是这样吗？
不。还要最终确认一次。
骂着骂着，阿明的蛮劲儿又上来了。两名基地工作人员挡住了阿明，不让她伤到方茹，另一方面又推搡着方茹，要把她带走。那实在称不上有礼貌的动作，显示出他们对方茹的态度。
想必也是基地高层对她的态度吧？这是想对她兴师问罪喽？
“等等！”
方茹喝道，挣脱了工作人员的手，看着他们的眼睛：“我还有几句话，说完就跟你们走。我保证，我绝对不会逃跑。”
见方茹态度诚恳，两名工作人员看了看彼此，从门前闪开，让方茹能再回到医务室。
深吸一口气，方茹定定地看向阿明：“阿明，你的意思是，因为你昨天到我家门口大闹，导致我对你心生怨恨，所以我售卖虚假的药剂，以此作为报复，是么？”
“难道不是吗！”
阿明大喊。朝方茹冲过来。
方茹朝后急退几步。她刚刚很机智地并没有回医务室，只是站在门外走廊里。
那两名工作人员不得不再一次拦着阿明。可阿明这回卯足了劲儿，两个人竟然没挡住，阿明就这么朝方茹一头撞过来了。
这是要咬死她的节奏呀！
突然从旁边伸出两只手。竟然是萧程和白伟？
萧程和白伟正在另外一间医务室接受治疗。他们死死拽住阿明，朝方茹喊道：“方茹你快跑！”
“我不跑。”方茹斩钉截铁。
白伟和萧程快急疯了。阿明这是女的么，怎么比头牛力气还大！白伟很快变成乌眼青：“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你先跑了再说！”
“这不是逞英雄。”方茹淡定地回答。
她必须留下，把话说清楚。
对萧程和白伟饱以老拳的阿明忽然双脚腾空了。伤口包扎好了的秦申拦腰抱起阿明，把她拖回了医务室。
萧程和白伟赶紧跟了过去。萧程回头小声对方茹说：“快走吧。有什么误会以后再解释。”现在先把命保住了再说。
方茹心中涌上一股暖意。跟着他俩也回到医务室。
医务室中的伤患们也注意到了门口的骚动，抬眼望去。方茹进来时，正好撞上一片冷漠的眼神。
果然，都认为是她的错。
心中微凛，方茹正色，朗声宣布道：“请大家放心，我作为吴先生的代表，一定会为此事作出交代。”
“哼。”阿明冷哼一声，“说的好像真格的似的。你能为死去的人偿命吗？你有这个胆量吗？”
第一百五十九章 我敢
方茹淡淡地扫视医务室。
在人们的脸上，她要么找到愤怒，要么找到怨恨。不止是伤患，医护人员也是如此。
而那些站在一旁持枪守卫的守卫脸上，除了一贯的冷漠麻木之外，她竟然找到了丝丝缕缕的幸灾乐祸。
也是，她最近在基地里，是够出风头的。而今天的事件，足够让她一跟头栽倒，永不翻身。
阿明轻蔑地扬起头，俯视她像俯视一条不知廉耻的狗。
好在还有萧程和白伟对她面露担忧。白伟握紧拳头，对她重重点了点头，很明显地告诉她：别怕，我们支持你。
至于秦申……秦申被阿明的身体挡住了，方茹看不到。
“你敢吗？”
阿明又问了一次。“怎么样，没胆了吧？你就是个下三滥的家伙！”
方茹面露微笑。
“我敢。”
“果然啊你……什么？”阿明揉揉耳朵。方茹真的敢承担责任？怎么可能。
一定是唬人的。
“得了吧。空口白牙，你当我们是三岁孩子呀。”阿明嗤笑道，“我就不信，你真能为这次任务死去的人偿命？你敢立字据吗？”
“我敢。”
方茹再一次淡淡地开口。
寂静的医务室中，终于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嗡嗡声。
“如果此次事件真是我的责任，我愿意接受惩罚。嗯，比如说，像阿明说的那样，偿命。”方茹始终保持着淡淡的微笑，“这两位工作人员可以为我作证。当然了，如果要我立字据，我也没有意见。其实我更希望能够白纸黑字地写下来，免得到时再打麻烦。”
说着，方茹朝身后的两个工作人员看去。后者面面相觑，最后决定派一个人去禀报上级。
“另外。在解决此事之前，我同意接受基地的管制。”方茹继续说道，“我想各位应该相信基地在此事中的公正立场。毕竟经我之手提供给基地的吴先生的药剂有不少，凭借这些药剂。基地让任务的完成效率提高了不少。药剂一旦出现问题，直接面对危险的是各位，但基地的损失也不小。”
人们不由得纷纷头。的确，基地不看重人的性命，却很看重用人的命换来的各种物资。基地也好。出基地的个人也好，都尝过吴先生的药剂带来的甜头。哪怕是此刻东倒西歪地呆在医务室里的这些人，有不少也曾因药剂保住了性命。要是没有这些药剂，基地为了获得生存必需品，又得用人命填。基地高层肯定肉疼坏了。
这表面上是说基地会秉公处理，实际上在提醒人们别那么忘恩负义，得了她的好处扭头就忘。
白伟和萧程暗暗朝方茹挑起大拇指。果不其然，方茹此话一出，人们愤恨的神情缓和了不少。
这时刚才去通报上级的那位老兄跑回来了，手里拎着一纸协议.
基地的效率啥时候变这么高了。
方茹腹诽一句。接过协议详细地看了两遍，确定没有文字陷阱。然后将协议朗读一遍，朗声对人们说：“我认为这份协议有一点点小小的问题。我想在这份协议上再添加一句：‘如果事实证明此次事件并非方茹、吴先生、苏云之过失，则此三人将不承担任何赔偿责任。’可以么？”
“这怎么行！你想逃避责任？”阿明条件反射地嚷道。
方茹并不反驳，只是定定地看着她，一言不发。
即使是一根筋的阿明，也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
“我们同意。”秦申沉声道，示意方茹身旁的工作人员，“加上去吧。另外再将字据抄两份。一份留给方茹，一份给基地。另一份给我们。”
没有人反对。秦申作为他们的头儿，威信是足够的。再说了，他们没有理由不同意方茹加上这句话。怎么，都证明了不关人家的事了。凭什么还要人家赔偿，甚至抵命？
自认为占理的一方，战队的人们不会做这种明显不讲理的事儿。
字据很快誊抄好了。方茹秦申和阿明分别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
“把笔给我吧。”方茹对工作人员伸出手。
秦申很犹豫。但还是拦住方茹。“你……真的要签字？”
说实话，这字据真的有用么？基地高层可不是一手宝剑一手天平的天使。基地里的人也习惯了用拳头说话。就算方茹能证明自己的清白，他们要是真的没脸没皮地要让方茹补偿。方茹难道真的能用这一张薄薄的纸片拦住他们？
方茹朝秦申笑了笑，绕过秦申阻拦她的手，接过签字笔，刷刷签完了自己的名字。
然后，在两位工作人员的护送下，方茹被带到了营地中的一间办公室。
“在事情查清楚前，请你呆在这里。”冷冰冰地交代完，工作人员当着方茹的面，嘭地把门摔上门框。紧接着就是锁门的声音。
“他们也不怕把门摔坏了。”方茹耸耸肩。
“汝还有心情关心门！”
锅气急败坏的声音从方茹背后的背包里传了出来。
没错，方茹一直背着锅。
基地的人上门时她就意识到肯定没好事，当然要把她的好帮手锅童鞋随身携带咯。
“汝快想想怎么证明自己清白吧！你手里的那张白纸可明明白白地写着，万一查明是你偷换了便签纸，你就得为今天死的那些人偿命。偿命！你懂吗！”
“好了好了小声点儿。小心有人听墙角。”方茹捂着耳朵，坐进了沙发。这屋子的条件还是不错的。长沙发很软，能坐也能睡觉。有一张毯子，有些薄，不过最近天气越来越热了，盖着它睡觉也不会感冒。水和食物也都备着。
看来基地虽然也怀疑是她的问题，但在坐实她的罪责之前，并不想得罪她呢。
“汝怎么一点也不担心自己呀。”锅要崩溃了，“汝要清楚，汝需要做到的不光是得到‘不是汝干的’这一句话，更要完美地，好不牵强地，无懈可击地，让所有人都说不出话来地，证明汝的清白。不然汝就等着倒霉吧。”
方茹深以为然。
单单堵住阿明和这次任务中其他伤者的嘴很容易。但那样的话，她会成为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自然不会有人跟她做药剂生意，想必也不会有人愿意带着她出基地做任务吧。那样她的生活来源就被完全斩断了。等她目前拥有的晶核和物资消耗完——或许等不到那个时候——她就只有等死一条路可走。
总不能让她去学司夫人吧。
所以怎么说呢，这个计谋，虽然算不上多么复杂精巧，却足够致命。
方茹摸摸下巴，脸上缓缓流露出一丝冷笑：“用几十条命给我陪葬。我倒要看看，谁这么瞧得起我。”
第一百六十一章 高层的态度
对于这个吴先生，说实话，高层很纠结。
在吴先生最先出现的时候，也就是方茹售卖菩提子和大力符的那段时间，高层便已经了解到这个吴先生的存在。但在那之前，没有人把他放在眼里。这个基地每天都会出现新的骗子，每天也都有老骗子被愤怒的平民砸死。反正过不了多久，这个吴先生就会销声匿迹的。至于他带来的那些听上去就很玄乎的药剂？呵呵，只要忽悠到位，哪怕一杯清水都能把一个瘦弱的白斩鸡变成健美力士。不要太小看心理暗示的能量。
所以方茹虽然早有接触高层的意图，但一直没有成功。因为人家根本瞧不起你。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高层逐渐发现不对劲了。尤其在方茹的新药剂，心如止水推出后，他们终于深切地意识到，这个所谓的吴先生，还有唯他马首是瞻的那个老婆子和小丫头，并非简单的忽悠人而已。
人可以被骗。难道丧尸难道也能被忽悠吗？！
这样一来，就不能对吴先生的存在坐视不理。但如何把他拢在手中，却又是一件麻烦事。
高层试过一次了，把他的那个代理人请了过来，算是订立了双赢的协议。短短两三周的时间，经这位代理人的手，吴先生便给高层吸纳了不少油水。不管是那位代理人，还是从她那儿购买药剂的平民们，一个个都喜滋滋的，丝毫没有被二次剥削的自觉。
但高层并不满足。
能从吴先生身上得到一分利益，难道就不能得到两分么？
可惜，吴先生这个人从来都是真人不露相，高层一直在暗中调查他的踪迹。却丝毫没有结果。没办法，高层只好从他的代理人下手。
正好，苍狼战队的事儿给了高层一个牢牢挟制吴先生和他的代理人的机会。如果不想砸牌子，他们最好乖乖听高层的话。
不过……
孙岩拾起桌子上的茶杯。他刚刚摔茶杯盖，不过是做个样子。现在茶叶可是紧俏货，打翻了这一杯子，他可得心疼了。
茶有些冷了。但依然能品出茶香。孙岩呷了一口。缓缓问：“你打算怎么下手？”
只是这淡淡的一声问，对于刚刚那出声的官员来说，那是极大的肯定呀。他立马跟打了鸡血似的。两眼放光：“咱们可以放出话来，告诉他只要三天不出现，就将他的代理人当众枪毙。”
“那不过是他的一个小兵而已。他会在乎她的死活？”旁边有人嘲笑道。
最开始说话的那人语塞了一瞬。“那……那就直接把他找出来。我就不信，把基地翻个底朝天还找不到他！等找到之后。咱们就给他上大刑，让他好好尝尝苦头。把那些药剂的制作方法全都吐出来！”
说着，那人十分激动地挥舞手臂，好像吴先生就在眼前，而他的手里有一只夹着火红烙铁的钳子。
“……”
孙岩喝茶去了。“如果把基地翻个底朝天就能找到他。那这位所谓的吴先生早就被我们关进水牢了。还用得着你在这儿出主意。”那人身旁的同僚再一次嘲笑道。
那人脸涨红了。要不是孙岩和区长都在，他非跟身旁这老兄干起来不可。
“或许，这个吴先生已经在我们手中了。”忽然有人说道。
孙岩眼皮一跳。目光射向说话的那位。这是个年轻小伙子，眼生得很。好像是负责餐盘卫生的……还是管拖布的？
这不重要。孙岩问：“你什么意思。”
小伙子身旁的人被孙岩的视线波及到，面露惶恐。那小伙子却不卑不亢：“没有任何人见过这个所谓的吴先生。他和他的徒弟小师父一样，只存在于他们代理人的口中。或者，这只是他们的幌子？”
这很有可能！
孙岩表示，他早就想到这种可能了。
毕竟这两名代理人，一个是老婆子，一个是年轻姑娘，都是弱势群体。她们需要靠山。可什么靠山，比得上神通广大的虚构人物呢？
未知，比任何真实的强者都强大。
正是忌惮这份未知的力量，校长才会亲自接见吴先生的管理人，才会同意那位年轻的姑娘提出的协议，用高额赋税换取高层对吴先生交易行为的支持。
但如果这一切都是这两个代理人自导自演的话……如果能够控制住他们，为我所用的话……
孙岩闭上眼睛。他仿佛已经看到，末世的霸主宝座在向他招手。
睁开眼，孙岩用一贯的冷漠外壳把内心的澎湃死死按住，随便指了个屋子里的人：“去把方小姐请过来。”
那人赶紧小跑着出去了。孙岩大人支使我干活儿了！哇咔咔！
结果出门没几步，他迎头撞上了从对面过来的人。两人在走廊里摔成了一团。不过这并没有阻挡他为孙岩大人效力的热情，爬起来也不管被他撞倒的那人怎么样了，一溜烟地跑走。
“到底怎么回事！”孙岩不满地喝道。
这帮人真是……看来得跟校长商量一下，想点办法清理一下内层基地了。
被撞倒的那人也顾不上抱怨，赶紧进来，对孙岩附耳几句。
孙岩噌地站了起来：“真的？！吴先生出现了？！”
小小的办公室立马炸了锅。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吴先生显了真容了！
那姓方的跟他什么关系，怎么这么在乎她？
“确实出现了。”话虽如此，但来人的语气却十分地不确定。“但我们并没有见到他的人。”
孙岩皱眉。这什么意思。
难道这位传说中的吴先生，是个喜欢溜门撬锁的宵小，连正面现身都不敢么？
“这，三言两语说不清楚。部长，不如您去监控室看看？”来人建议道。
其实也不是说不清楚。只是部长交代过，关于吴先生的事情，只能向他一个人报告。这里人多口杂。
“走。去监控室。”说着孙岩风风火火地走出门。
全办公室的人呼啦啦地跟在他身后。
孙岩突然站住，回头冷冷地瞪了身后这群跟屁虫一眼，点了区长的名。“其他人在这儿等我。”
区长屁颠屁颠地跟着孙岩走了，留给身后嫉妒的人群一个销魂的背影。
区长办公室、监控室还有软禁方茹的办公室都在同一栋楼里，不过在不同的楼层。下了楼，没走多远，孙岩和区长发现有人迎面朝他们走来。
“罗小姐？”
第一百六十二章 怎么忘了？
“罗小姐？”区长惊讶地问，“您，您怎么来了？”
“我听说出事了，死了不少人。”罗袅袅一脸焦急，“所以过来看看。怎么样了？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么？”
“暂时没有。医务室已经处理了，应该没问题了。罗小姐您可以放心。”孙岩微笑道，语气柔和，跟刚刚在办公室里判若两人。
毕竟面对的是校长的准儿媳。而且校长夫妇对她，跟待亲生女儿差不多。孙岩自然要以礼相待。
所以说，不管多大的官儿，遇到了上级，该摇尾巴还得摇尾巴。
区长心中冷笑一声，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担忧地询问孙岩具体情况的罗袅袅……的胸上。
哼，基地的首领又怎样，我睡了你的儿媳妇，给你儿子戴了绿帽子，你不照样得忍着。
这样的想法带给了区长莫大的满足。
当然他还没有傻到把这想法流露出来的地步。他非常清楚，只要昨天晚上的事情被除了他和罗袅袅之外任何一个人知道一星半点，基地外那些“嗷嗷待哺”的丧尸们就是他最终的归宿。
昨天晚上……旖旎的春||光，柔软的双唇，光滑的香肩，然后是那……
哎，然后呢？
区长眨眨眼。他怎么想不起来了？
拜托，最重要的部分，他咋给忘了？
难道是昨晚累太狠了？
可不对呀。再累也不能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中间的记忆好像被掐掉似的，再之后就是他一个人，光溜溜地躺在床上，被敲门声惊醒了。
区长知道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可脑子里好像有只软软的手。勾着他的魂儿，非让他的脑子在这些事上打转不可。
还好吧。反正我站在孙部长身后，孙部长在跟罗袅袅交谈。他们俩聊得挺起劲的，应该注意不到我。
区长迷迷糊糊地想着，就这样妥协了，跟着脑子里的那只小手，在那儿冥思苦想。直到他猛然间感到气氛不对劲。
抬头一看。罗袅袅和孙岩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聊了，一起盯着他。
区长汗如雨下。
完了完了。会被发现了！
“您怎么了？”罗袅袅困惑地问道，好像只是单纯地关心他的身体。“怎么这么多汗？”
还不是因为你！
现在装清纯，昨晚干什么去了！
区长心慌意乱，恨不得让罗袅袅赶紧滚蛋。
可偏偏他啥都不能说，非得装出一副什么事都没有的情况。
想当然耳。他的伪装一点也不成功。
“您是不是左胸痛？突然冒冷汗，有可能是心肌梗塞。”罗袅袅关切地说。那叫一个情真意切，根本看不出来那是装的。
然后她扭头对孙岩说：“孙叔叔，看来您需要多关心关心手下的身体了。大家为了基地殚精竭虑，想必身体都不太好。”
“……”孙岩冷冷地盯了区长好久。才扭头面向罗袅袅：“我会的。罗小姐还是不要去医务室了。那儿太脏。我们还有事，先走了。”
“好吧。”罗袅袅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投下扇子般的阴影。声音中有种“虽然我很想去看看，但我会听您的话”的意味。像小动物般惹人怜爱：“我这就回去。也请您保重。”
“听话。我这是为你好。”孙岩不由得更加柔和地回答道。他也不知道医务室那边儿进展如何。万一哪个感染了丧尸病毒的家伙没被发现，在罗袅袅在的时候突然发病，那他可不好在校长面前交代。
罗袅袅低着头，乖乖地笑了笑，目送孙岩和区长走远了。
然后，柔软如春风的笑容，逐渐变冷，凝固，最后成了一张和丧尸神似的僵硬的假面。
方茹哪个犄角旮旯蹲着呢？
自己要不要去捞她一把呢？
看在认识这么多年的份上，还是仁慈一点，给她留一条命吧。
毕竟，能有一只对自己摇尾乞怜的狗，也是不错的事呢。
唔，就这样愉快地决定了。现在这个时候，方茹一定是最为惶恐无助的。自己现在去雪中送炭，是让她感激涕零的最好时机。
罗袅袅又一次柔软地笑了。方茹啊方茹，当年把我扔在福利院，用你用剩下的破烂衣服打发我的你，可曾想过会有今天。
你放心，我会对你好的。至少馊馒头能让你吃到饱。
不过呢，喂她酸馒头的前提是得先赶快找到她。罗袅袅脚步轻快地朝医务室走去。苍狼战队的人应该还在处理伤口，她可以在那里找到秦申。一方面从秦申的口中套出方茹的所在，另一方面嘛，跟秦申增进增进感情的。
什么？孙岩不让她去？她实在放心不下受伤的人们，哪怕只是亲手给他们包扎一下伤口也好嘛。
她这么善良，别人喜欢她还来不及，又有谁会怪她呢？
医务室不远。出乎罗袅袅的意料，苍狼战队的人已经回宿舍了，只剩下清洁工们在打扫医务室。
罗袅袅一刻也不想在那肮脏的地方多呆。她知道苍狼战队的宿舍在哪里。有些远，不过还好。为了得到秦申，报复方茹，走这点路不算什么。
只是路上有些异能者的眼神让她很不舒服。他们显然不认识她，把她当成了会走的充气娃娃。不认识没关系，反正她是把这些人的脸一一默记在心了。在不远的将来，他们就会在丧尸的指甲和牙齿包围中，忘记女人的温暖。
突然之间，罗袅袅脚步一顿，死死地盯着前方。
那，那是什么东西？
坏了！
罗袅袅一蹦三尺高。完了，她出了大纰漏！
脚比脑子反应更快，罗袅袅再醒神，发觉自己快走出异能者营地了，正在往内层基地狂奔而去。
违拗逃命的本能，罗袅袅逼自己停下，冷静地想到底该怎么办。
气温燥热，她浑身发冷。忽然之间，她一头又扎回了异能者营地。
而就在这个时候，孙岩也在死死地盯着眼前的东西。
对话流畅地从扬声器中传出来，非常有画面感，一个为了少女的安危暴跳如雷的大叔形象跃然眼前。孙岩简直能想象出他脸上最细微的肌肉的颤动。
没错，想象。
显示屏中，只有方茹一个人坐在那儿。房间空旷得近乎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