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穿鲜红旗袍的美女
“说实在的,我对你们是不是洪门的不怎么感兴趣。”周末坦言,说,“我只是好奇,洪门里,你们的老大是谁,他难道没有脑子吗,竟然让手底下的人来虎头帮罩着的女儿红砸场子,是想害死你们,还是想让虎头帮和洪门开战?”说着,他下意识地瞟了眼身旁的阿伟,“打狗也要看主人,我们可都是马眼马老大的手下,即便我真和莫利文这大傻比有杀父之仇夺妻之恨,那也仅仅是私人恩怨而已,你们老大动用门派来砸场子,不是要打我们马哥的脸吧?”
“这个……”板寸头和同伴哑口无言了。
见两人支支吾吾不说话,周末顿了顿,又说:“两位兄弟,归根到底大家伙都是同行,我也不想太为难你们,但你们给我记住,无论你们老大是谁,但我们虎头帮有马老大撑着,他最好收敛一点。废话我也不多说了,去楼下把账结清,然后滚吧!”
两人虽然不甘心,但迫于周末手底下的人多,而且莫利文现在还躺地上,两人对视一眼,扛着莫利文,一行人就这么狼狈地匿了。
等莫利文一行人走后,周末和阿伟回到原先的包厢里。
“我说你怎么等我被打得骨头都散架的时候才出现,敢情是去调查莫利文的底细了!”周末扫了眼战战兢兢的阿伟,淡淡地说。
“老大!”听不出周末说这句话是在责备还是嘉奖,阿伟的心始终是悬着的,下意识瞟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周末,脸色苍白,拿烟的手都是微微颤抖的,他浑身上下都是脚印,可以想象之前被莫利文的人揍成了什么样,都被打成这样了,还能撑得住,阿伟有些怀疑周末的身体是不是铁打的,以至于他更加敬畏这个习惯于穿老旧校服的小青年,“我承认我错了,是我考虑不周,调查莫利文那小子的身份固然重要,但我应该先分一波人保护你的。”
“得了,你我又不是生死兄弟,说到底我们只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伙伴而已,我的安全,你确实没有义务保护!”周末哪能不知道阿伟那点花花肠子?
就跟周末说的一样,说到底,阿伟和周末仅仅只是各取所需的合作伙伴,周末需要在阿伟的指引下入行,而阿伟则希望通过周末这条不怕死的过江龙把虎头帮乃至整个康城地下世界的局势搅乱,从而坐享其成。
所以,莫利文带人来揍周末,阿伟自然不会第一时间去帮周末,毕竟他还不知道莫利文等人的底细,如果贸然出手踢到了铁板,损失的可是他,容不得他不小心谨慎地去调查莫利文的身份。
至于周末会不会被莫利文等人打死,阿伟更不考虑了,死了也就死了,命短的人即使勉强活着也成不了大事。
“咳咳!”对于周末的话,阿伟不置可否,只是轻咳一声,以此打破尴尬,他说,“老大,我之前已经和你说了,莫利文是洪门长老莫老刀的侄儿子,莫老刀在洪门颇有些能量,连洪门的老大都要让他三分,我们现在与他结了梁子,这事儿你打算怎么做?”
“你会没看出来我想怎么做?”周末反问。
“呵呵……”阿伟很不自然地笑了笑,和周末相处,这压力可是太大了,不管他怎么隐藏,心思总能被周末看透,这也是阿伟忌惮周末的原因之一,若是在马眼面前,那可就轻松多了。
“老大,你之前和洪门那两个人说话的时候,一口一个马老大,你是不是打算让马老大和莫老刀干上?”在周末和洪门那两个人谈话的时候,阿伟就看出了周末的意图,只是他当时没有点破而已。
事实上,周末也的确是这样的心思。
整件事的起因就是周末和莫利文因为闫青菜而起了冲突,莫利文找他的叔叔莫老刀帮忙。
周末之前说的话不假,当然,这也是阿伟告诉他的。现在的康城地下三大势力,虎头帮、洪门、白龙会,彼此是井水不犯河水的局面,而且三家还是签订了合约的。莫老刀能调查出周末在女儿红,以他的能量,肯定也知道女儿红是虎头帮的产业,可即使是这样,他还是派了手底下的人来寻周末的麻烦。
虽然周末不知道莫老刀为什么要刻意打破三家现在维持的和平局面,但莫老刀此举一定是有意的,他想激怒虎头帮。
因此,之前周末打莫利文的时候,从阿伟口中知道莫利文等人的身份后,他就罢手了,他来了一招顺水推舟,将两方之间的矛盾冲突引到帮派之间的冲突。
“想要借莫老刀的手绊倒马眼,并没有那么容易。”周末有条不紊地说,“他们俩要打起来,这是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他们两方不能打起来,说什么都是白搭。”
阿伟深以为然地点头,说:“老大,别忘了我可是马眼身边的亲信,我去添一把火,肯定能让暴脾气的他向莫老刀动粗的,到时候两边打起来,老大你来个隔岸观火,嘿嘿……”
“行,你去吧,争取办得漂亮点,这不仅对我有好处,对你也有好处!”周末皮笑肉不笑地点头。
从阿伟的表现来看,这货要是在古代,一定是能让皇帝死于非命的大太监,在象棋上,那就是能憋死帅的士。
对于这种人,周末可以利用,但绝不会深交,天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把自个儿也给出卖了。
通过这次被莫利文带来的人暴打,周末也深刻地认识到一点,自始自终,他的拳头太弱了。
能干掉马眼,一半是因为他出其不意,先下手为强,一半是因为他不怕死。
真要硬碰硬,和马眼那个差点有两米高的大块头对上,两个周末也未必能将马眼放倒。
马眼之所以让周末来女儿红上班,不是因为马眼怕了周末而投诚,只是想借此卖给赵隆妃一个面子而已,这一点,周末也非常清楚。
无力感让周末觉得非常的不踏实,变强的冲动让他想要呐喊。
从此,他每天早上起得更早了,把破自行车丢掉,花一个小时在广场锻炼身体,然后跑步去菜市场买菜,再徒步背着一百多斤的背篓从菜市场回宝宝旅行社,晚上睡觉之前,先做俯卧撑,累得趴下去才罢手。
莫利文被周末狠狠地暴打了一顿,面目全非的,身上又有一条大口子,躺医院是少不了的,所以,一直没来找周末的麻烦。
整整半个月的时间里,周末每天都在忙碌,闲暇的时间就看书或者锻炼,他希望通过锻炼,让自己的拳头更坚硬,再次面对敌人的围攻的时候,可以有自保之力。
周末搬过砖,所以,力气比那些平时泡在跆拳道社锻炼的大,再加上总结几次实战经验,周末觉得,自己的拳头,似乎要比在遇到马眼之前厉害了不少。
照例,周末从火车站把最后一波旅客接回宝宝旅行社的时候,阿伟已经在旅行社等他了,每天晚上来宝宝旅行社接周末去女儿红,这已经成了惯例,即使女儿红就在宝宝旅行社的隔壁。
将八个旅客安排入住后,周末弹了弹衣服上的灰土,对阿伟说:“走吧!”
“你就穿这身?”阿伟见周末又要穿校服去女儿红,忙说,“老大,要不你还是换一身吧,今晚女儿红的老板要见你来着!”
“女儿红的老板?”周末愣了愣,去女儿红这么久,还没见过女儿红的老板呢,对方突然要见自己,这让周末觉得怪怪的,所以,周末忍不住问阿伟,“他为什么要见我?”
“我也不清楚,这事儿还是马眼告诉我的。”阿伟说,“女儿红的老板我也才见过一次而已,而且还是背影,挺神秘的,最主要的是,她是个女人。”
“女人?”周末差点没跳起来,按照周末的定势思维,女儿红的老板,怎么着也该是个特别色的男人,而且还是没文化的那种,很难想像,女儿红的老板竟然会是个女人。
最让周末汗颜的是,宝宝旅行社的老板是女的,女儿红的老板也是女的,男人都干嘛去了?
“老大,不用这么激动吧?”阿伟见周末情绪过激,又加了句,“你要是现在就这么激动,待会见了那怎么得了?”
“怎么说?”周末没能明白阿伟这句话的深层意思,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阿伟卖了个关子。
就因为阿伟卖的这个关子,周末一直都没安宁下来,一个人坐在偌大的包厢里,总会不自然地起身走动,也不知道是期待看到女儿红的女老板还是害怕看到女儿红的女老板。
女儿红的老板真的来了,来得很突兀,也很安静,就好像凭空出现在包厢里一样,本来事先说好,让阿伟先通报一声的,阿伟不知道去哪了。
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的周末,抬眼,看到包厢门口站着一个身着旗袍的女人。包厢里的灯光有些昏暗,但旗袍女人实在耀眼,仿佛把包厢都照亮了一样。
大红色的牡丹旗袍雍容华贵,贴在女人雪白精致的身体上,白皙的皮肤和鲜红的布料形成强烈的对比。
女人的身材特别苗条,前凸后翘的,那饱满程度,和祁宝宝有得一拼。
双腿修长,而且腿型几乎趋于完美,旗袍底端开衩处,隐约可见一截雪白,因为太光洁,不知道是不是穿了丝袜。
女人脚上穿的是一双淡绿色的绣花鞋,绣花鞋很精致,也很复古,光是从这双绣花鞋就可以看出来女人的双脚非常精致,起码如果周末穿这双绣花鞋的话,肯定穿不进去。
最让周末看得目瞪口呆的是,女人长得一张漂亮得不像话的脸蛋,白皙精致,那双大眼睛尤其动人。
丹凤眼,女人的美目,就是丹凤眼。
相传,长了这样一双眼睛的女人,都是祸国殃民的野心家,而历史上的代表人物就是武则天!
周末不知道从哪看的闲书,第一眼就给这个女人下了个“野心家”的定论。
周末看女人的同时,女人也在看他,吸引女人的,不是周末身上的老旧的校服,而是那双干净而纯粹的眼睛。
不过,女人很快就发现不对,这双干净的眼睛分明在盯着她裙底的开衩处看。
能够这么欣赏“女儿红”的男人,估计整个康城,也只有周末有这胆量。
柳眉微蹙,让整个康城有权有势的男人都胆寒的奇女子“女儿红”,她倩影一闪,抬掌就朝十步开外的周末劈去。
第030章 这个女人是妖精
女儿红的老板,就叫女儿红。
名字古典,衣着古典,长相古典,打人的手法,更古典。
周末觉得自己是眼花了,要不怎么会以为对方像一阵风似的朝自己扑来呢?
“嗯?”嗅闻到女儿红身上散发出来的沁香,周末眉头一挑,眼见女儿红白皙的手掌就快要拍在自己的脑门上,周末手中的烟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弹出。同时,斜靠在沙发沿上的他就势一个翻滚,想要避开女儿红那一掌。
周末那支刚抽完的烟头还是没有熄灭,一弹出就朝女儿红的身上飞去,女儿红见状,嘴角微微上扬,就跟在跳舞一样,整个人突然欠身,正好能避开飞来的烟头,同时,她的手掌击中还没来得及从沙发上翻身的周末的背上。
“啊!”刚刚从沙发上翻身起来的周末感觉到背部剧痛,如同受到了千斤巨力的攻击,他惊呼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再次趴到沙发上。
女儿红这一掌的威力,可谓大得骇人,周末有一种背脊被劈断的错觉。
“你……你……”这个女人的力量,比自己大了十倍都不止?周末吓坏了,顾不得背部的巨痛,再次翻身离开沙发,一个箭步跑到墙脚才停下来,转身再看女儿红,一脸的骇然。
“要不是我下手的时候留了余地,你现在的脊椎骨已经被我拍断了!”即使说的是那么耸人听闻的事实,但女儿红的声音依然动听,周末虽然没听过天籁之音,但他觉得女儿红说话的声音就是。
一个女人,不管力气再大,单凭掌力,绝不可能让周末这么骇然,所以,周末开始怀疑起女儿红的性别来:“你到底是男是女?”
女儿红没有回答周末,而是很随意地坐到了周末原先坐过的沙发上。
她翘着二郎腿,举止优雅,神态灵动,比起周末四平八稳的坐相,不知道好看了多少。
当然,周末可没心思去评价她的坐姿,他现在一双眼睛都在偷瞟女儿红的大腿根部。
旗袍的下摆是开衩的,站着的时候只能看到大腿,但女儿红坐着,而且还翘起二郎腿,那开衩就更明显了,顺着开衩处,甚至能看到根部的地方,丰盈,雪白,隐约还能看到一抹引人遐想的乳白色薄纱。
周末一直很自信自己的伪装,比如偷看祁宝宝的时候,会伪装出一副认真做事的模样,祁宝宝未必能发现。可似乎在女儿红面前,他变成了无所遁形的小白鼠,尽被女儿红掌控于鼓掌中。
周末偷看女儿红大腿的时候,明明是在做着撕牙咧嘴揉弄背部的痛苦动作,当然,虽然是装的,可八九不离十啊。
可女儿红发现了,就跟她大腿上长了眼睛,发现了周末藏得很深的贪婪神色一样。
“如果你再敢看我那里一眼,我不介意再送你一掌,而且我保证下一掌的力度让你记住一辈子。”女儿红说话的时候,总是不温不火的味道,但是,其中蕴含的杀伐果决,让无所遁形的周末心虚。
暗暗吞咽了口口水,周末很机械地将视线从女儿红的大腿上移开。
“你就是周末?”女儿红见周末将视线移开,一边和周末说话地举起啤酒瓶,狠狠灌了一大口啤酒,酒渍顺着她的嘴角滑下,落在胸前的高耸上。
周末一直以为自己喝酒的动作够粗鲁的,哪知道看了女儿红喝酒后,周末才发现小巫见大巫。
女儿红喝啤酒,是用灌的,就是仰着脖子一直往嘴里倒那种,知道一瓶啤酒喝光,她才罢休。
当然,女儿红是美女,而且是大美女,这种粗鲁的喝酒方式,通过她展现出来后,那就是优雅了,而且很优雅。
如摘花一般,女儿红信手从桌上抽了张纸巾,将嘴角的酒渍擦掉后,女儿红又问周末:“想必你已经猜到我是谁了吧?”
此时的周末仍旧蹲在墙脚,因为太过惊讶女儿红喝酒的姿势,嘴巴微微张开,听女儿红又问自己话,他顿了顿,匆忙摇头,旋即冲着女儿红傻笑。
周末笑起来的时候,咧开一排的白牙,本来很帅气的模样,笑起来的时候却给人一种憨厚老实的错觉,天知道他怎么做到的。
不过,不管周末怎么装,不管他平时能用他的憨厚笑容欺骗多少人,但在女儿红面前,假的就是假的,无所遁形,如同蹦跶的孙猴子遇到了如来佛。
“装,你接着装!”女儿红都没抬眼看一下周末,直接下了定论,“能把马眼和他手底下的人唬得一愣一愣的人,我不信会是表面的这样。周末,我不想去过问你是从哪儿跳出来的过江龙,但是,我今天要告诉你的是,我喜欢你。”
“啊?”周末差点没跳起来,“你喜欢我?美女,我们第一次见面吧?你怎么就喜欢我了呢?虽然我承认我是长得帅,可你也是美女中的美女,怎么能随随便便就喜欢我呢?女孩子应该矜持点,你就是喜欢我,也不要这么急……”
“住嘴!”女儿红不等周末说完,不温不火地看向急得满头大汗的周末,“我讨厌善于伪装的人,尤其是聪明而又喜欢伪装还贫嘴的人,如果你把我当成其他女人一样应付,你会输得很惨很惨。所以,我们开门见山的谈,对谁都公平,要是玩虚的,我保证,有一百种方法让能让你死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咕咚!
周末咽了口唾沫,本来蹲墙脚的他缓缓起身,如同猫步一般走到女儿红对面的沙发上坐下,依然是那种四平八稳的坐姿,让人怎么看都觉得是装酷。
“其实,我觉得女人还是不要太聪明太自信的好,不然,后果会很惨的。”周末刻意避开女儿红的视线,半开玩笑地说,“我承认,你很聪明,能够轻易揭开我的伪装,我也相信,以你的实力,能把我当蚂蚁一样掐死。但是,我不信,你会舍得掐死我!”
“我说过,别和我玩虚的!”女儿红很不喜欢周末语言表达的方式,他明明想说自己对女儿红有价值,女儿红不会轻易弄死他,明明很简单的一句话,偏偏周末这么七拐八弯地说,也难怪女儿红会诟病。
“行!”周末很干脆地点头,真的就开门见山地说了,“你找我办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就成,但我这人很现实的,你最好准备好我需要的筹码。”
“你这样说话我就喜欢了。”女儿红淡淡一笑,接口说,“我是来帮你绊倒马眼的,至于筹码,没有。”
“你会帮我?”周末脸上表情不变,但心中已经激荡起滔天的骇浪。
周末想绊倒马眼,这件事只有阿伟知道,女儿红是从何处得来的?阿伟没有理由告诉她,毕竟,处在阿伟的位子,绊倒自己的老大,这种事情是很大逆不道的,而且,多一个人知道,这事就很难成功。
既然阿伟不可能告诉女儿红?那女儿红是从何处得知的?难道她会读心术不成?
当然,女儿红从何处得知的消息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为什么要帮周末。
“别用这么吃惊的眼神看我。”女儿红扫了眼皮笑肉不笑的周末,说,“也不要瞎猜,我知道你现在满脑子都是疑问,我懒得对你解释,因为我相信你总能想明白的,你只需要记住一点,必要的时候,我会帮你,就跟赵隆妃帮你一样拉你一把。”
女儿红简简单单的话,但传达给周末的信息可不少。
第一,女儿红知道周末和赵隆妃的关系,第二,她坦言在绊倒马眼这件事情上,会遇到很大的麻烦,第三点很明确,女儿红会帮周末渡过难关。
以女儿红所表现出来的能量,周末很肯定,那天晚上他怎么和赵隆妃认识的她都调查出来了,至于周末的家庭背景,肯定被这个女人记得滚瓜烂熟。
所以,周末干脆什么都不说了,埋着头自顾自地抽烟。
“我知道你每晚上都在自学,这一点很难得。”女儿红说着,将一个苹果手机递给周末,“这里面存着我的号码,当然,也有一本你很感兴趣的电子书,送给你!”
女儿红做事从来不拖泥带水,来的时候是一个人,静悄悄的,走的时候同样也是一个人,不显山露水,甚至没有告别,将手机放在桌上后就走了。
直到包厢的门被关上,一直沉默着的周末才缓过一口气,他仰躺在沙发上,深深地吐了口气,自言自语地说:“这女人是妖精!”
随手将女儿红放桌上的手机拿到手里摆弄,可惜周末平时连八十八块的蓝屏手机都很少用,苹果,那更是摸都没摸过,琢磨了半天,愣是没把屏幕打开。
就在周末和苹果手机死掐的时候,阿伟缩头缩脑地来到包厢,他很神神叨叨地四顾灯光有些昏暗的包厢,确定女儿红已经不在了,他才如释重负一般问周末:“老大,女儿红走了吧?”
“你似乎很害怕那个女人?”周末好整以暇地看着一脸尴尬的阿伟。
阿伟心说,能不怕吗,那女人就是个妖精,一眼能看透人心。
在女儿红面前,阿伟觉得自己就是只老鼠,既然惹不起,自然就选择躲了。
说来阿伟也真够丢人的,提前知道女儿红今晚要来,所以就主动带着小弟去巡房,刻意避开与女儿红相遇。
“老大,你觉得她怎样?”阿伟避开周末的问话。
“挺漂亮。”周末脱口而出,“那个女人,是个男的都想上!”
“……”阿伟的眼镜差点没跌落,他扶了扶眼镜框,说,“老大,你可别打她的主意,要不会死得很惨的。”
“怕毛,女人不就是让我们这些男人玩的吗?”周末说这话的时候,其实挺心虚的,只不过他会掩饰,愣是让阿伟觉得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就跟他已经和女儿红走到了那一步似的。
但是,让周末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话刚住口,手中的手机响了,一看屏幕,“女儿红”三个字,周末情不自禁地手抖,手机差点摔在地上。
“不是吧,难道她在手机里装了窃听装置?听我说她坏话,打电话过来了?”
第031章 混战拉开序幕
一想到刚才装叉的话真有可能被女儿红这个妖精般的女人听到,周末就有些犯怂,犹豫了好半天,最终很不情愿地按了接听键。
因为心虚,周末说话的语气有些不自然:“有事?”
电话里,女儿红说话的语气依然不温不火,给周末的感觉就是,那个穿鲜红旗袍的妖精就站在她面前,仿佛天籁之音的说话声:“没事!”
“没事你瞎打电话给我?”再怎么说,周末身边还有个阿伟存在,所以,他虽然有些忌惮女儿红,但说话的时候,还是挺爷们的,就跟教训自家女人不懂事一样,“我在谈事情呢,别闹!”说完这话,周末把电话给挂了。
“那个女人打来的。”仿佛怕阿伟不知道是谁打过来的一样,周末扬了扬手机,说,“看吧,这才刚见上面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来了。”
“……”阿伟的面皮在跳动。
“手机也是她送的,让我没事多和她煲电话粥呢,你说无聊不?”周末继续用一种很无奈的语气说话,颇有点他长得帅也是罪过的感慨。
周末因为不得己暴打马眼而跌跌撞撞进入这个圈子,再又因为赵隆妃的关系逐渐在圈子里冒头,可谓是圈子里过江龙一般的存在,虽然这个圈子还只有井口那么大。
阿伟人精一般的心机,自然调查过周末。
康城本地人,祖祖辈辈都是农民,父辈的时候,因为城市扩建,周末所在的村子并入康城,家里分了一套三居室的房子,就这么当上了城里人。
周末的父母早年在工厂当工人,拉扯两个儿女,可谓举步维艰。在整个康城,像这种年收入不到三万的家庭,实在入不了城里人的眼。
至于赵隆妃和周末到底是怎样的关系,以阿伟的能量虽然查不出来,但以周末的家庭背景来看,不难推敲出来,两人的关系绝没有多深。
可是,阿伟想不通的是,周末怎么会和女儿红这个妖精般神秘的女人扯上关系,如果周末和赵隆妃之间的关系是偶然,那和女儿红呢?
如果是因为周末长得帅,所以女儿红送手机给周末,打死阿伟他都不信,天底下帅得掉渣的男人海了去了,凭什么周末就能受到这些比女神还高端大气的女人的青睐,而其他的就活该出来卖?
阿伟开始怀疑自己暗中对周末家庭背景的调查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他在怀疑,周末的家庭背景会不会是假的,也正因为这样的心思,他对周末就更加敬畏了。
“老大,没想到全康城有头有脸的男人都只能看不能吃的妖精女儿红还和你有这么一层关系,你藏得够深的啊?”既然想不通其中的关节,阿伟干脆不想了,拍起不痛不痒的马屁,“要是老大能有女儿红在背后撑着,绊倒马眼,那是指日可待!”
“这话怎么说?”周末疑惑道。
“老大,你会不知道女儿红的底细?”阿伟以为周末是在逗他,毕竟人家都送周末手机了,周末要是不知道女儿红的底细,阿伟会信才怪。但是,周末既然都问了,他又不好不说,“老大,女儿红可能是白龙会当家老大养的小妾,当然,我也是道听途说的,做不得准,但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这个女人说话很好使,有她在背后帮你,想要绊倒马眼,还真不是什么难事。”
不管这个消息可不可靠,但周末听到“小妾”这个词的时候,挺失落的,小妾不就是小三吗?
拿着手里的苹果手机,周末突然有一种想要扔掉的冲动,但终究还是忍住了,她愿意给谁做小妾关老子屁事?
不过,通过这件事情,周末的心里那种想要变强的冲动也越发强烈起来,只要爬到白龙会老大那个高度,全康城的女人都会甘愿匍匐到自己的脚下了吧?
“阿伟,马眼那边怎样了?”抛掉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后,周末继续和阿伟交谈。
阿伟照实了说:“老大,我已经把莫老刀带人来砸女儿红场子的事情添油加醋地和马眼说了一遍,果然,他的暴脾气性格作祟,他虽然还没完全康复,但前几天已经急不可耐地出院了,说是要和莫老刀谈谈,他们约的时间,正好就是今晚,估计这个点,也该谈好了。”
“他会和莫老刀怎么谈?”周末接触这个圈子的时间不长,说是门外汉也不为过。
“虎头帮,洪门,白龙会,三家的老大曾一起签署过和平共处的合约,马眼和莫老刀谈的,肯定也和这个合约相关。依着马眼的暴脾气,铁定要莫老刀的人道歉,而如果莫老刀不愿意,两方极有可能干上!”阿伟解释得很仔细。
就在两人谈得起劲的时候,阿伟的电话响起来了,一看电话号码,正巧就是马眼打来的。
坐在沙发上的狼和狈如同事先越好的一般,看到马眼打来的电话,彼此露出一个满意的阴笑。
果然,马眼和莫老刀干架了,马眼打电话给阿伟,是要阿伟拉帮手过去的。
在古代,尤其战乱的时候,皇帝并不是一国之尊,真正的一国之尊,应该是那个手握重兵,可以调动天下兵马大权的将军。
马眼打来的这个电话,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也就相当于是把调兵遣将的大权交给了阿伟。
虎头帮的体制和诸侯制相似,虎头帮的老大、老二以及老三马眼,分别掌控着一定的小弟和权利,合在一起是虎头帮,分开就相当于古代的诸侯国。
马眼让阿伟调动的,就是他手下的所有小弟。
马眼的手下,包括阿伟在内,总共有八个得力干将,他们每个人的手下,又带着十几个到数百个小弟不等,分别占据着学校、酒店、夜总会这些场所。
接了马眼的电话后,阿伟就开始着手打电话安排人手,电话里约定了见面的时间地点后,阿伟和周末也准备出动了。
阿伟手底下总共有十八个小弟,算上周末和阿伟自己的话,正好二十个人,这股势力与其他七个老大手底下的势力比起来,排在最末。
也难怪,阿伟的据点在女儿红这个城郊的发廊,哪有那些在职校、大酒店、大夜总会的地方养人?
但是,别看阿伟的实力排在八个老大中最末,但要说马眼最器重谁,那铁定是阿伟不假,而阿伟本人,平时也是八面玲珑,与另外七个老大的关系都很好,尤其与其中三个,可以说是穿同一条裤裆的铁哥们。
也无怪马眼会把调兵遣将的兵权交给他,虽然这个所谓的兵权仅仅只是打个电话,类似于传话筒。
阿伟这次带了八个人,加上他和周末的话,正好十个,一行人坐上面包车,浩浩荡荡朝目的地开去。
周末不是虎头帮的帮众,也算不上阿伟手底下的小弟,严格说来,他只能算是女儿红发廊的保安,只不过因为他的威慑,私底下被阿伟以及阿伟手底下的人奉为老大而已。
因此,周末完全可以不用去和莫老刀那边火拼,但他还是去了,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借机行事。
马眼和莫老刀谈判的地方不在市区,而是在城郊的一座废弃工厂。
差不多半个小时的时间过去,面包车停在距离废弃工厂有一百米左右的小山坳下面,按照阿伟的意思,自然是不愿意冲在第一个的,因为谁也说不清楚废弃工厂这时候是什么情况,如果第一个冲上去,很有可能成为炮灰。
在这方面,周末没什么经验,自然也不会有什么主张,任由阿伟带领着在小山坳中守望。
这片小山坳是通往废弃工厂的必经之路,一行人隐藏在树林子里。
偶尔能看到面包车或者轿车往废弃工厂的方向行驶,其中有莫老刀的人,也有马眼手底下的其他人,当然,这些人周末一个人也不认识,而且车玻璃大多都是关着的,周末也看不到。
也不知道是眼花了还是怎么回事,一辆银白色的越野车飞驰而过的时候,周末似乎看到开车的人是只打过一次照面的女儿红。
“咦?”周末忍不住发出惊呼声。
“老大,怎么了?”阿伟顺着周末的方向,看到一辆银白色的越野车飞快越过,那辆车的速度很快,犹如惊鸿一瞥,阿伟说这话的时候,车子已经驶向前面的小山岗,漆黑的夜里,只能看到车尾灯的红光。
“没事,就是觉得那辆车很霸气。”周末不假思索地回答。
在山坳中藏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样子,阿伟确认马眼手底下的其他七个人都出现后,才招呼手底下的人把面包车开出来,不疾不徐地驶向废弃工厂。
此时,平日里死气沉沉,连乞丐都不愿意来借宿的废弃工厂,停了三十多辆面包车、轿车,就好像约定好的一样,车灯通通打开,把废弃工厂的院子照得一片亮堂。
光影中,如蚂蚁一般的人自觉地分成两拨站立,算人口总数的话,最起码也有三四百人的样子。
这两拨,正好就是虎头帮的马眼和洪门的莫老刀带头。
两人很爷们地站在各自带领的小弟的最前方,由十几个亲信簇拥,就如同站在金字塔最顶端的那一类人。
和别人开的越野车相比,周末和阿伟开的二手面包车显得很寒酸,至于他们十号人的阵容,和那些动辄四五十个人的团队比起来,就更寒酸了,就跟捡破烂的似的,尤其其中还有一个穿校服的小青年。
无视众人投来的异样眼神,周末和阿伟不声不响地涌入马眼所在的阵营。
阿伟是马眼的亲信,把周末以及手底下的人带到人群中后,就屁颠屁颠跑到最前面的马眼身后。
虽然场中有三四百人的阵容,但秩序井然,半点没有混乱的迹象,身处在人群中的周末觉得自己是到了全是木桩的树林子里。
场中,马眼和莫老刀的吵闹声很清晰地传入周末的耳中。
两人谈话的内容,大抵是马眼要莫老刀为女儿红的事情道歉,别看莫老刀年过五十,两鬓斑白,但气势强盛,丝毫不亚于暴脾气的光头壮汉马眼。
莫老刀说话声音沙哑,就是不愿意道歉,说是虎头帮的人先欺他的人,就是道歉,也该马眼来。
要是换做平时,兴许马眼和莫老刀会把周末和莫利文这两个始作俑者揪出来问个究竟,但这时候已经剑拔弩张,谁也没那心思冷静下来。
既然两方谈不拢,打架自然就免不了。
站在马眼身后的阿伟爆粗口问候莫老刀他娘的同时,手中的鹅卵石很彪悍地砸向莫老刀后,虎头帮和洪门的混战拉开序幕!
第032章 两个女人的不眠夜
周末的脑海里还回荡着阿伟那句“莫老刀,我干你娘”的时候,周围原本如木桩一般定着的人纷纷沸腾起来,各自从裤兜里掏出片刀、棍棒一类的武器朝莫老刀那边涌去,等周末反应过来的时候,周围空落落的一片,抬眼望去,不远处,所有人战作一团。
十岁那年,读四年级的周末和隔壁班六年级的全体男生干了一架,原因是周末的姐姐上厕所的时候,那些男生趴在女厕所外偷看。
那一次,周末把班里唯一一把拖把的把手拆下来,扛着这根和他差不多高的木棍,独挑六年级全班男生。
结果很明显,小身板的周末刚刚冲进人群,就被比他高差不多一个头的六年级男生一脚踢翻在地,小孩子打架虽然没有成年人那么狠,但是,这些高年级的男生人多,你一拳我一脚的,把周末打得浑身是伤。
虽然事后周末一个一个单独找他们算账,把别人打在他身上的拳头还了回去,但这件事一直被周末藏在心里,从那时候他就开始意识到,拳头硬才是硬道理。
“不说别的,最起码也要保护姐姐不是,如果我连姐姐都保护不了,还算什么男子汉?”这就是四年级、十岁的周末当时蹲在操场上,一边擦鼻血一边对自己说的话。时隔十年,依然记忆犹新。
看着马眼和莫老刀两方的人彼此厮杀,周末很向往,如同站在井底,仰头看着从头顶飞过的天鹅,羡慕嫉妒恨,甚至眼红。
“总有一天,我也要爬到金字塔的顶端,站在全世界最高的楼上,俯视下面那些因为我而彼此厮杀的人!”
周末随手从地上抓起一块比拳头还大的鹅卵石,如同一头发狂的猛虎冲进厮杀的人群中,手中的鹅卵石无数次的举起又砸下,将莫老刀那边的小弟一个一个地放倒。
而作为代价,别人的拳脚、片刀、棍子也纷纷砸在他的身上,疼得几乎麻木的他忍不住仰天长啸:“舒服!”说这话的同时,手中的鹅卵石再度砸出,将那个把片刀刺进他腰肋的人砸得脑门出血。
周末之所以要这么做,意图很明确,那就是要通过这场战斗,在马眼手底下的八个亲信的心里留下深刻的印象,让他们那些老大知道,女儿红有这么一个蹦达着的过江龙。
所以,他战得极卖力,就跟不怕死的疯子一样为虎头帮的人挨刀子,马眼手底下的八个人,有六个被他救下。
“那小子,是不是疯了?”站在废弃工厂厂房的最顶端、手里拿着望远镜的女儿红,当望远镜的视角捕捉到浑身浴血的周末时,不由发出这样的感慨。
此时的女儿红穿一身黑色皮夹克,长发扎成爽朗的马尾辫,干练如打越野战的女兵王,站在厂房顶端的她前凸后翘,脸蛋儿美艳动人,夜风中,如同鬼魅。
……
马眼死了,死得很突然,也很蹊跷。
被三四十号人簇拥在其中,马眼正在大声指挥战斗的时候,眉心突然生出一颗有花生米那么大的血孔,血孔从眉心刺入,自后脑勺飞出。
咣当!
一声闷响,身高将近两米的马眼都没来得及叫上一声,轰然倒在簇拥着他的人群中,吓得簇拥他的那些小弟一个个四散逃跑。
马眼死了,被人在暗处放冷枪暗杀的,这个消息,从簇拥他的小弟四散开始,如同猛兽一般,很快在乱战中的人群中传播开来。
莫老刀那边的人听了,自然是战意凛然,但马眼这边的人听了,无异于是噩耗。
战斗呈一边倒的局势,莫老刀的人就跟打了鸡血似的,摧枯拉朽般将马眼手底下的人打得四处逃窜。
“老大,快跑!”阿伟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去把面包车开来了,他亲自驾车,如同驱马在乱军中践踏的猛将,车头撞到数个满眼通红的人后,车子稳稳停在周末身边。
此时的周末正被五个莫老刀的人围攻,而且他身上还扛着一个人事不省的胖子,因为阿伟的出现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一个不留神,手臂又被片刀划出一条血痕。
周末硬抗了这一刀,不顾一切地匆匆后退,将背上的胖子丢到面包车上后,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根电棍,按下电源开关,他悍然挥舞着电棍横扫向穷追不舍的几个人。
挥舞电棍的周末就如同古战场上横刀立马的无双猛将,电棍横扫之下,敌人尽数落马。
随即,周末一个翻身滚到面包车上,大腿又被劈来的片刀击中。
阿伟连车门都顾不上关,猛然将油门轰到极致,随时都会散架的二手面包车焕发出无限的生机,一路浩浩荡荡冲出废弃工厂。
一路上,周末的两条腿都是悬挂在车门外的,他就这么仰躺在车厢里,幸好有那个人事不知的大胖子垫背,要不然,他的身体很可能会散架。
面包车飞出废弃工厂后,一路浩浩荡荡杀回康城,临进市区的时候,浑身是伤的周末才算提起一口气,他缩了缩脚,将疲惫不堪的身体拖到车里,接过阿伟递来的烟,大口大口地吞吐烟雾,仿佛香烟能止痛一般,车子停在医院门口的时候,他原本苍白的脸竟然还恢复了一点血色。
脑子机灵的阿伟带周末来的医院不是正规的公立医院,而是地处偏僻的私人医院。这家医院规模不大,但设备齐全,他们这个圈子的人受了伤,一般都来这里。
最让周末觉得不自在的是,院方安排他入住的病房,正巧就是当初马眼住的那间。
马眼被枪杀的一幕周末没有看到,只是在面包车走过的时候,他偶尔看到躺在地上的马眼,依然如大八字的螃蟹,双手双脚张开。
那一刻,本来因为打群架而热血汹涌的周末突然静下来,他生出一种兔死狐悲的情绪,以至于现在躺在马眼睡过的病床上后,他满脑子都是马眼。除了马眼,还有他亲眼看到的一幕幕惨烈。
“不行,我绝不能一条路走到黑,这一条道终究不是正途,指不定我哪天就当了马眼,一个不小心就嗝屁了。”在护士给周末输液的时候,周末这样想。
这夜,有两个女人没有睡着觉,一个是闫青菜,另一个是祁宝宝。
周末和阿伟等人浩浩荡荡走出女儿红的时候,是闫青菜掀开的门帘,当时周末没有说要去做什么,闫青菜也没有问,但闫青菜注意到阿伟手中拿着一根铁棍,她知道周末要去做什么。
可是,闫青菜很清楚,自己根本就帮不上什么忙,所以,她干脆不问,在周末坐着面包车扬长而去的时候,她在胸前虚画一个十字架,同时告诉自己,他不会有事的,他一定不会有事。
自从周末晚上下班后去女儿红做兼职开始,祁宝宝就习惯于大半夜的开着一楼的灯,她每天晚上都找各种各样的理由守在收银台前,直到周末从女儿红下班,拖着疲惫的身体敲玻璃门和她打招呼后,她才会上楼睡觉。
今晚也一样,祁宝宝告诉自己,《喜羊羊与灰太狼》很好看,于是就在收银台前一直看啊看的,她看了几次时间,第一次是凌晨两点,第二次是凌晨三点四十,第三次是凌晨四点半。
看时间的同时,祁宝宝习惯于抬眼看向玻璃门,夜深的门外,凄凉寂静,连个路人都没有,更别说是她等待的那个人。
“哎!”第三次看了时间后,祁宝宝幽幽起身,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然后从收银台的箱子里掏出一只手电筒。
她告诉自己,她是要去后院的公厕,而非是去地下室看周末是不是什么时候溜回来了而她没有注意到。
地下室的门是从外面锁着的,祁宝宝再次失望了。
当然,失望的同时,心里也开始慌乱起来,以至于她再没有半点睡意。
这一天,宝宝旅行社五点钟不到就开门营业了。
周末一晚上没有回来,可小饭馆的生意不能停歇。所以,把门打开后,祁宝宝决定自己去菜市场买菜。
闫青菜的出现,让祁宝宝觉得意外的同时,也很错愕,因为祁宝宝遇到闫青菜的时候,闫青菜就在宝宝旅行社的后院,而且还正准备背起周末平时买菜背的那个背篓。
“他……他怎么了……”祁宝宝恍然发现,她对闫青菜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都在颤抖,似乎是抑制不住要哭的冲动。
闫青菜背对着祁宝宝,似乎是很慌乱地擦拭了一下眼睛,她只是摇头,却不敢回过身看祁宝宝。
“我……”闫青菜越是这样的举动,祁宝宝就越不安,她想要保持住自己矜持的一面,但她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在面对和周末有关的事情时,她根本无法矜持,她几乎是脱口而出的,“求你告诉我,他是不是出事了?”
听得出来,祁宝宝说这话的时候情绪非常激动,虽然不想让对方看到自己红肿的眼睛,但她还是急忙回身,两个女人的眼睛对上,闫青菜拼命摇头:“我不知道……祁姐……我不知道……呜……呜呜……”
闫青菜抑制不住的哭声来得很突兀,至少在祁宝宝看来,闫青菜不应该突然痛哭出声。
可能是受了闫青菜的情绪影响,听到闫青菜的哭声,再看闫青菜那梨花带雨的模样,祁宝宝鼻子一酸,在哭出声来之前,她急忙用手捂住嘴巴。
幸好阿伟出现得及时,要不然,两个女人大有抱头痛哭的冲动。
阿伟来宝宝旅行社的目的和闫青菜一样,都是为了代替周末去菜市场买菜,只不过,闫青菜是主动的,阿伟则是周末叫来的。
从阿伟的口中得知周末现在躺在医院的消息后,闫青菜一把就将背篓丢回厨房里,然后不顾一切冲出宝宝旅行社。
祁宝宝做得更绝,把宝宝旅行社的要钱一股脑地丢给阿伟,都没想一下对方是不是会把她的钱全部卷跑,然后就去追闫青菜。
等两女跑出十几步路后,才发现她们压根就没问阿伟周末在哪个医院。
第033章 她真的向你表白
这次虎头帮和洪门的打群架,周末为了笼络人心,可谓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据医生统计,除开棍棒留下的淤青,他身上的刀口,大大小小算起来,总共是三十二刀,他之所以会在上车的时候神志不清,原因就是失血过多。
让医生觉得吃惊的是,尽管他伤得这么重,竟然全都是皮外伤,骨头什么的一点也没有问题。
这说明,周末打架的时候很会躲,或者说,他的骨头很硬。
当然,前一个理由更有说服力,毕竟再怎么硬的骨头,也硬不过比拇指粗几倍的铁棍和锋利的片刀。
输了一晚上的药水后,周末的精神已经完全恢复过来,只不过浑身上下都是刀口,还不能轻易下床,挺狼狈的。
当然,和旁边床上躺着的胖子比起来,周末是太幸运了。
那胖子是周末无意中救下来的,也不知道是虎头帮的还是洪门的,被八个人围攻,周末当时觉得胖子很爷们,有胆色,所以就救下来了。
据医生说,胖子的头部受了重击,所以才会昏过去这么久,好在脑子里没有留下淤血什么的,这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哎,一战回到解放前!”考虑到高昂的医药费,周末用手枕着头靠在床上,很有点愁眉不展的感觉,当然,那是他还不知道阿伟已经把医药费付了的情况下。
周末从没有想过,自己躺医院,那个如妖精一般的女人会来看望他,这让他觉得很不可思议,总觉得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尤其对方还提着水果抱着鲜花来。
一成不变的鲜红色旗袍,什么时候都波澜不惊但美得惊心动魄的脸蛋儿,走起路来轻飘飘的。
“没死呢吧?”女儿红没有敲门就推门而入了,幸好周末没做什么过分的事情,要不然这老脸往哪搁?
女儿红如一阵风似的,轻飘飘地进门,随手将房门关上,然后把怀里的鲜花放在窗台的花瓶里,随即坐到床沿边,拿出一只苹果开始削皮。
无论举止还是神态,她都把自己当成了家里人,让还没从惊愕中反应过来的周末觉得自己的脑浆都凝固了。
“把你的臭脚拿开一点!”女儿红瞟了眼张着大嘴巴愣神的周末,不温不火地说了这么一句。
咕咚!
伴随着咽口水的声音,周末如被电击了一般,盖在被褥里,几乎和女儿红的翘臀接触在一起的双脚飞快挪动位置,虽然两者之间隔着被褥。
“啊……”周末叫出声来了,因为动身体的时候,大腿上的刀口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下一秒,周末强压着喉咙口的惊呼,一本正经地看向女儿红。
在女人面前,男人怎么能喊疼呢?这是周末作为有三条腿的男人的准则,即使疼得额头冒汗,愣是不吱声。
“装!继续装!”周末在女儿红的面前就是小白鼠,无论怎么掩饰,都无处遁形。将周末额头上的汗珠和他疼得几乎扭曲却依然倔强地憋着的表情看在眼里,平素处事不惊的女儿红终于没能忍住,俏脸嫣然的她是那么明媚动人,而且,她还自然而然地伸手在周末的手臂上捏了一把,女人的撒娇被她演绎得淋漓尽致。
被女儿红掐了一把的周末根本感觉不到疼,虽然手臂处已经发青,如果可以,他更希望女儿红多掐他几下。
在周末看来,女儿红掐他这一下是一个信号,不管女儿红是不是真的这么认为,反正周末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周末的眼睛落在了女儿红坐在床沿上的翘臀上。
那双被修身旗袍包裹着的浑圆,仿佛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东西,尤其是那开衩的地方,雪白雪白的。
女儿红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小女人地在周末的手臂上不轻不重地掐上那么一下,如果需要解释的话,女儿红给自己答案是:这人太讨厌了,看到他装模作样的本姑娘就忍不住。
女人的直觉,永远都是那么敏锐,更何况女儿红这样一个妖精般的女人?
注意到周末那双干净而纯粹的眼睛落在她的丰臀上、大腿上,女儿红暴走了,没有任何先兆,甚至没看到她手是怎么动的,手中削苹果的水果刀突然脱手而出。
水果刀就跟一支疾驰而来的箭矢,周末本来还在欣赏女儿红裙底开衩处的风光,陡然看到一道白光飞来,他脸色大变,慌忙把头侧开。
周末能感觉到一阵森然的冷风从耳边刮过,这种天寒地冻的严冬天才能有的冷风,出现在了五月的早上,虽然离谱,但却真真切切地存在。
下一秒,水果刀稳稳刺进周末脑后的白色墙壁上。
周末条件反射般回头,见刀锋上有一只苍蝇的尸体。看到这一幕,周末差点没尖叫出声。
妖精,这个女人果然是妖精!
再次回头看向女儿红的时候,周末的脸色如同吃屎了一样难看,面部肌肉僵硬,就跟面瘫了一样。
“别怕,我只是看着那只苍蝇烦人!”女儿红不温不火地说了这句让周末差点喷血的话后,抬手将手中的苹果递给周末,“给,能够享受我削苹果吃的男人,全天下,可只有你一个。”
“我还是男孩子!”周末不知道是不是吓傻了,没头没脑说这话的同时,手臂极不协调地自个儿拿了个没削过的苹果,“苹果不削皮才有营养的。”
开玩笑,我敢吃你削的苹果吗?那哪是苹果,分明是血馒头。
仿佛是为了分散注意力来压惊,周末抓起没洗过的苹果就狠狠咬下大半边。
“随你!”女儿红不置可否地晃了晃手中削好的苹果,白生生的,就跟她的青葱五指一样。
张嘴,同样是一大口咬下去,比周末咬的那一口小不了多少,天知道女儿红的樱桃小嘴是怎么做到的。
气氛和诡异,这一男一女,一人拿一个苹果,你一口我一口的啃,就跟和苹果有仇一样。
祁宝宝和闫青菜的出现,也挺突兀的,好像女人都不习惯于敲门,所以,就在周末和女儿红正和苹果较劲的时候,两个女人出现了,一下子就把病房的门给推开了。
不怪祁宝宝和闫青菜没有礼貌,实在是她们太担心周末,而且,她们压根也没想到房间里竟然还有另一个女人,最主要的是,还是个漂亮得一塌糊涂的女人。
“那个……”走在闫青菜前面的祁宝宝看到病床的床沿上坐着的女儿红,脑袋明显转不过弯,她甚至有些心虚地回头对闫青菜说,“我们是不是走错门了?”
漂亮的女人对同样漂亮的女人总是充满敌意的,所以,祁宝宝问闫青菜话的时候,闫青菜正在女儿红的脸蛋上打量,就跟第一次和祁宝宝见面的时候一样,闫青菜挺嫉妒那张长得很妖精的脸蛋的。
一直以来,闫青菜就被所有人夸奖,但是自从认识了祁宝宝后,她就发现,自己并不是最漂亮的,就比如祁宝宝也很漂亮,而当她此时看到女儿红后,也是这样的感觉。
她觉得坐在床沿上的女儿红很古典,就跟仙女一样漂亮,让她有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所以,祁宝宝和她说话的时候,她压根就没听进去。
“你们是找周末的吧?”女儿红很悠然地从床沿上站起来,指了指床上的周末,说。
不怪祁宝宝和闫青菜起初无视周末,实在是女儿红的漂亮让周围的一切都暗淡无光了,所以,她们自然而然地忽略了半躺在床上的周末,直到女儿红提醒,她们才发现,那个嘴里咬着大半个苹果,正错愕地盯着两女看。
女悍匪祁宝宝看到周末的第一眼,桃花眼就睁得大大的,下一秒,穿着高跟鞋的她狠狠跺了跺脚,说:“老子以为这小子被人打死了呢,敢情在这里泡妹子。”说完,转身就走,半点不拖泥带水。
至于闫青菜,她虽然在女儿红上班做兼职,但不认识女儿红这个幕后老板,她是个乖乖女,虽然也很吃惊周末会认识这么个漂亮的女人,但表现就冷静多了。
她回头喊了祁宝宝两声,没有听到对方回话,就尴尬地站在病房门口,走吧,担心周末,不走,又觉得和女儿红这个漂亮得过火的女人待在一起不自然。
女儿红自然猜中了她的心思,妖精一般的她,不可能不知道闫青菜和周末的关系,所以,她起身后,并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走到门口,临走之前,和闫青菜说了句:“我和他没什么的,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看不上我。”
说完这话,女儿红走了,虽然不像祁宝宝那样是跑着离开的,但速度有得一比,等闫青菜羞红着脸从这句话中回过神来的时候,她已经消失在了楼梯口。
女儿红一走,闫青菜就显得自然多了,尤其是听了女儿红临走之前对她说的那句话,看周末的眼神明显都是柔情。
喜欢上一个男人后,女孩子的智商似乎真的会变低,就比如现在的闫青菜,她都没考虑下女儿红说这句话的时候是不是在逗她,甚至都直接以为女儿红口中那个“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是她自己。
所以,闫青菜很有些害羞地走进病房后,问周末的第一句话是:“她真的向你表白了?”
“……”周末语塞了,这话他根本无从回答,否认的话,闫青菜肯定不信,因为当事人自己都承认了,承认吧,闫青菜估计有想法,而且还不能不回答。
要不怎么能说女儿红是妖精呢?走的时候都还丢给他一个大麻烦。
而这还不算,最让周末头疼的是,闫青菜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放在枕边的手机响起来了。手机是女儿红送的,自然也只有女儿红知道号码,是一条短信。
就如同做了亏心事一般,周末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总之是很担心闫青菜会夺过手机去看,所以,手机铃声响起来的同时,他慌忙把手机拿到手里。
“你买手机了?”看到那部很精致的手机,不怪闫青菜会这么吃惊,因为周末平时都不用手机的,理由是不喜欢花冤枉钱。
一个连话费都舍不得的人,能舍得花好几千买苹果手机?
“别人送的。”周末一边心虚地说一边打开手机,一看到女儿红发的短信内容,傻眼了。
第034章 攀上李昊天这棵大树
“我来,是要告诉你,马眼会在五天后下葬,到时候他手底下的八个亲信肯定会为了争夺老大的位子而大打出手,你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最好提前做好准备。”
周末一字一句将女儿红发的短信看了一遍,眼中的神色琢磨不定。
“怎么了?”闫青菜在一旁看到周末表情不对,忍不住关切道。
“没……没事……”周末匆匆将手机放到枕头下面,然后做出一副看上去很平静的表情。在他的掩饰下,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现在的他,心里正在汹涌着惊涛骇浪。
机会来了!机会真的来了!
周末非常清楚女儿红为什么会发这条短信给自己,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周末要想抓住这个爬上去的机会,就必须提前做好最充足的准备。
虽然他身上受的是皮外伤,但在医院躺了三天,还是太急了点,不过,他还是坚持这么做了。
在这三天里,马眼手底下的八个亲信,包括阿伟在内,有五个人来医院看他,在群架的时候,要不是周末拼死保护,这五个人估计已经躺下了。所以,他们来看望周末,实际上就相当于选择了阵营。
阿伟在马眼的八个亲信中也有些能量,再加上他精明的头脑和能把驴说成是马的口才,这五个人很快就表示会扶持周末。
他们之所以这么做,道理很简单,并不仅仅是因为周末救过他们的命,而是因为时势和自身的利益。
马眼死了,随来接替他的位子,最关心的不是虎头帮的高层,而是马眼手底下这八个亲信,换了个好主子,那自然是喜大普奔,因为这样他们的利益不会受到影响,而如果上层换了个他们不喜欢的主子,利益肯定要受到影响。
周末他们是清楚的,至少目前周末表现出来的,有勇有谋,而且通过阿伟的嘴,周末也明确表示,不会伤害到他们几个人的利益。
另外最重要的一点,也是五个人和阿伟一样选择拥护周末的原因。周末是个光杆司令,没有实权,而且年纪小,也就相当于是软柿子,要是他没有兑现不伤害五个人的利益的承诺,以他们五个人随便一个的实力,都自信能将周末绊倒。
所以,经过阿伟游说,顺着周末救过他们一命的由头,五个人一拍即合,当即表示会支持周末。
马眼手底下八个亲信,包括阿伟在内,有六个人站在周末这边,另外两个人则站在了对立面。
这两个人,其中也是被周末救过一命的,不过,他追随的是八个人中个人实力最强的黄辉。
黄辉手底下的场子有三个夜总会,一个大酒店,亲信小弟的人数超过两百。
不过,黄辉这人行事太过嚣张跋扈,在马眼的八个亲信中,虽然实力最强,但人缘最差,平时八个人私底下的时候没少你打我一拳我踢你一脚,因此,马眼死后,拥护他的人,只有他的表弟。
当然,黄辉虽然没有得到其他人的支持,但胜在个人实力够强,所以,算是周末最强劲的竞争对手。
毕竟,说到底,马眼手底下的人虽然找到了各自的阵营,但谁来坐马眼的位子,还得虎头帮高层说了算。
与马眼手底下的六个亲信私底下谈妥后,周末在第三天下午就出院了。身上的伤口虽然已经结疤,但他走起路来的时候,牵动伤口,还是疼得不行。不过,他今晚约了虎头帮的一个重要人物,不得不去。
通过阿伟的路子,周末约的,是虎头帮当家老大李山海的儿子李昊天。
和李昊天见面的地方,还是李昊天主动提出来的,就在马眼生前经常出现的地方——女儿红发廊。
从这里就可以看得出来,这位正准备上位继任虎头帮老大的少主是真心想拉拢马眼手底下人。
晚上八点,女儿红的生意还很冷清的时候,周末在阿伟和闫青菜的随同下,出现在女儿红。
周末穿的,依然是那件老旧的校服,只不过因为那次打群架,衣服上多了好几个口子,闫青菜在医院照顾周末的时候,本来想把这件衣服丢了的,但周末很坚持,说这件衣服缝缝补补还能穿。所以,闫青菜就用针线把这件破旧的校服缝补了。
在这个物质文化高度发达的时代,闫青菜一手针线活非常了得,很少见,缝补过的校服,就好像压根没被片刀割破过一样。
周末住院的事情,阿伟刻意吩咐手底下的兄弟不要传出去,所以,在女儿红上班的这些女人并不知道。
三天没见周末,这时候见了,女人们显得很热情,虽然不知道她们是真的想念周末这个人还是因为周末的身份而让她们不得不敬畏,尤其那两个见识过周末独挑莫利文等人的领班,更是热情得不得了,大有抱住周末这个小青年狠狠亲几口的冲动。
至于阿伟手底下的那些人,尤其是参加了废弃工厂那次群架的,那就真的是敬畏周末了,他们以前只是觉得周末打架狠,下手毒,但通过那次群架后,他们是真心觉得,周末虽然年纪不比他们大,但够爷们,讲义气,是一个好老大。
和众人一一打过招呼,周末来到包厢里,阿伟提前就让人把包厢安排好了,果盘、啤酒、美女,要多丰富有多丰富,半点不比那些夜总会的来得差。
毕竟这次邀请的是李昊天,由不得周末不谨慎,他亲自查看了一下包厢,发现没有什么纰漏后,才又亲自下楼。那架势,像极了平时在宝宝旅行社的小饭馆对付那些食客。
自从虎头帮的老大李山海病倒后,虎头帮的大小事情就交给了他的儿子李昊天来打理,但是李昊天坐在代理老大的位子上,觉得很不安稳,因为,他的后面有一个人死死盯着,这个人就是坐在虎头帮第二把交椅上的路帅杰。
路帅杰仗着自己是二当家的身份,平时没少和李昊天做对,无论李昊天做出什么样的决定,他都会极力反对。
路帅杰的目标很明显,那就是虎头帮第一把交椅的位子。
马眼没死之前还好,有马眼帮李昊天对抗路帅杰。可是现在,马眼死了,就跟李昊天的左膀右臂被切断了一样。
所以,李昊天急于找一个可靠的人接手马眼的位子。
阿伟是马眼最信任的人,平时没少和李昊天接触,因此,轻易与李昊天接上了线。
李昊天对于此次与阿伟约定见面的事情非常看重,本来双方约定的时间是今晚九点,但李昊天提前了半个小时就来到了女儿红发廊。
晚上八九点的时候,女儿红发廊的生意还很冷清,门外一个人都没有,玻璃门虚掩着,粉红色的门帘遮盖,除了朦朦胧胧的粉红色光芒,根本看不到发廊里面的情况。
李昊天下车后,看到连个迎接的人都没有,说心里话,他心里很不爽,甚至有扭头回去的冲动。
不过,一想到那个平时始终盯着他的路帅杰,他就犹豫了,站在门外把心里的不快丢掉后,他抬手打开玻璃门。
下一秒,粉红色的门帘被人掀开,站在门帘后面的周末露出一脸憨厚的笑容。
“老大好!”周末掀开门帘后,就向李昊天问好,甚至还躬身行礼,如同大酒店门口的保安一般。
见周末穿的是校服,而且帅气的脸上稚气刚脱,李昊天下意识地以为周末是女儿红负责迎宾的,只是略微点头,然后就抬脚踏入女儿红发廊。
不过,下一秒李昊天就发现不对了,因为阿伟此时就站在周末的身后。
再看一眼依然憨笑着的周末,流川枫式的飘逸头发,虽然脸上稚气刚脱,但清澈的眼中分明透着几分锐气,隐隐还有一丝狠辣。
李昊天的反应很快,停顿了一秒钟不到,他就急忙伸手和周末的手握在一起,就跟他乡遇故知一般的表情:“周末,你就是周末兄弟吧,好年轻!”
对于李昊天态度的转变,周末倒没有什么好意外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讲,李昊天面临的局面和周末差不多,李昊天需要一只能帮得上忙的手臂,而周末需要一根能抵挡得了风雨的大树。
来到包厢里,周末和李昊天谈了很多,周末对李昊天的印象是,这个人虽然有野心有想法,但做不来虎头帮的老大。
工商企业管理毕业的李昊天,颇有商业头脑,但是在处理人情世故方面,完全就是个低龄,也难怪他和路帅杰之间的关系会闹得这么僵。
李昊天在答应阿伟来见周末之前,已经事先了解了周末,短短时间就能进入女儿红发廊,而且手段狠辣,马眼手底下的八个亲信,有六个是拥戴周末的。
商人都不会做赔本的买卖,将周末了解了个通透后,李昊天才决定见周末,所以说李昊天很有商业头脑。
两人的见面,非常成功,李昊天表示会全力支持周末坐上马眼的位子,条件自然就是周末上位后,必须站在李昊天这边,帮李昊天对付路帅杰,争夺虎头帮老大。
至于将来周末坐上马眼的位子后,是不是会兑现承诺帮助李昊天,这一点,估计也只有周末一个人知道。
这一晚,不仅周末攀上了李昊天这颗大树,黄辉和路帅杰也共进晚餐了。
如果躺在停尸房里的马眼知道他的手下黄辉,早在几年之前就成了路帅杰的人,会不会气得从停尸房里跳出来。
马眼下葬的时间如期而至。
这一天,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阴雨绵绵的天,昏沉沉的感觉。
周末带着六个马眼的亲信和三十多个小弟浩浩荡荡从女儿红出发,来到马眼家的时候,正好赶上马眼的出殡。
十二个穿黑衣服的壮汉把放在庭院中的棺材抬起来,马眼生前无儿无女,娶了个老婆,也因为马眼混黑而在几年前跑了,给马眼哭丧的,是虎头帮高层找来的龙套演员。
而走在人群前,手里捧着马眼遗像的,是一个三十来岁,长得人高马大的男人。
阿伟偷偷告诉周末,那个男人就是黄辉。
周末一行人刚到院门口,正好与领着棺材出院子的黄辉对上,面对面的那种。
一时间,全场冷下来。
第035章 初交锋,是胜是败
选大树傍靠山是一门技术活,比如这一次和黄辉的初交锋,周末就败了。
原因就是周末的靠山是李昊天,而黄辉的靠山是路帅杰。
马眼的死,虽然是谁放的冷枪还在进一步调查中,但至今仍没头绪。作为虎头帮的三当家,他的葬礼,虎头帮是花了心思的,不能寒碜。
而主持这场葬礼的人,就是路帅杰。不是李昊天没有争只不过没争赢。
所以,李昊天给周末提供的出殡时间是早上六点,这个信息其实并没有差错,但路帅杰临时更改了时间,把出殡的时间提前了一个小时。
自然,周末一行人迟到了,即使他们比约定的六点钟提前了一个小时。
在康城,按照老一辈留下来的习俗,死人出殡,这是一等一的大事,半点不能马虎,迟到,更是大忌中的大忌。
也无怪全场的人都会用一种能吃人的眼睛看向周末一行人。
黄辉嘴角很得意地微微扬起,露出一个奸计得逞的冷笑。
单从这个表情来看,周末就很不喜欢黄辉,那笑容太高傲,仿佛把自己当成了摇尾乞怜的狗。
至于接下来黄辉说的话,周末就更不爽了。
“阿伟,老大今天下葬,这是头等大事,你们怎么能迟到呢?”黄辉用一种质问的狂傲语气说,“还有,这是我们虎头帮的家事,你们怎么还带了个不相干的学生来?”
黄辉一出口就责备阿伟等人迟到,再用隐语讽刺穿校服的周末,出口丝毫不留情面,可想这个人眼高于顶到了什么程度。
打死周末他也不相信黄辉会不知道他的存在。
在与李昊天见面后,李昊天就已经让周末加入虎头帮,连夜命专人在周末的肩膀上刺了老虎头。
所以,周末并不是黄辉口中“不相干”的人。
再者,周末虽然是第一次和黄辉见面,但为了马眼的位子,黄辉不可能没有暗中调查过周末,就如同周末也事先把黄辉的祖宗三代调查了一遍。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除非黄辉是个脑子里装了豆腐渣的傻叉。
所以,周末敢肯定,黄辉说这些话,是有意针对自己。
本来周末的意思也是准备提前到场,至少比黄辉先到场,然后负责拿马眼的遗像的,可既然已经让黄辉抢了先机,周末无话可说。
抬眼,露出一个憨厚老实的笑容,周末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突然跪倒在马眼家的院门外,跪在了还站在院门口的黄辉面前。
这下子,所有人都傻眼了!
这人有病吧,怎么突然就跪在黄辉面前了呢?
全场哗然,就连阿伟等人的面子上也挂不住了。
“老大,你用不着这样吧,还给黄辉下跪,咱这群跟着你的人还用不用混了?”站在周末身后的阿伟小声对周末说,阿伟身后的几个人甚至已经开始骂娘。
黄辉也没想到周末会突然下跪,所以,他愣了一下,不过,下一秒,他就叉着腰开始狂笑了,一边笑一边得意地说:“阿伟,这小子就是你们全力支持的新老大吗,我怎么觉着像我儿子?哈哈!哈哈!”
如同没有听到黄辉的话一般,周末神色凝重地对着黄辉的方向磕了个响头,上身随即匍匐在地,如同古时候文武百官朝拜皇帝的架势。
“怎么还磕上头了,这小子有毛病的吧?”黄辉继续肆无忌惮地笑,“小子,我是有收一个儿子的打算,可我也没说要收你,你别给我行这么大的礼成不?哈哈……”
阿伟身后跟着的五个人,怎么说也是个老大,独占一方的人物,手底下没有一百也有五十个小弟,他们满心以为,跟了周末,能过上比跟马眼更风光的日子,哪知道周末就这么下跪了,而且还磕了响头。
这些人是怕死,但骨头够硬,也敢拼。
黄辉是很强大,但,怎么着也得先干一场吧?即使输了,也输得心服口服不是?你周末这算什么,还没战呢,就做了下跪的软骨头?
尤其是五个人手底下的那些小弟,有几个甚至准备扭头与周末划清界限了。
周末说话了,匍匐在地的他,说话的时候双肩颤抖,语气也是那种带着哭腔的:“老大,我和弟兄们来送您了!”
“依然记得我刚追随老大的那一天,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我把老大你给打了,而且下手很重的那种。其实你也别怪我下手狠,实在是你把我惹急眼了,你也知道,年轻人血气方刚的,当然,我也知道老大没怪我,要不,怎么会把我领去女儿红呢?”
“老大,是你把我领进门的,在兄弟的眼里,你岂止是我的大哥?你是兄弟的再造父母,是兄弟一辈子的恩人哪!我寻思着,既然跟了你,那就一定要混出个样子,不能丢了你的脸,不能丢了我虎头帮的脸。”
“在废弃工厂与洪门那些杂碎们干架,说出来不怕老大笑话,那是我第一次参加这种大规模的群架,而且我晕血,一看到血淋淋的片刀就手脚发软,恨不得扭头就跑。但是,为了老大,我没有跑,那时候,我满脑子就一句话,也是你对莫老刀说的,你说,‘老子们虎头帮的面子绝对不能丢,洪门必须道歉’。”
“就因为你这句话,我拼了,用一块鹅卵石,从头杀到尾,身上挨了大大小小三十二刀!”
周末说到这里的时候,猛然将匍匐在地上的头抬起来,就这么直挺挺地跪在地上。
阿伟等人总算是明白过来,周末跪的不是黄辉,而是马眼,再加上周末伏在地上说的这番话非常有感情,尤其是他用带着哭腔的沙哑声音说出来的时候。
一时间,阿伟等人想都没想,扑通一声,齐齐跪在周末身后,甚至于在他们的带动下,院子里好些个忠于马眼的人也都跪下。
而黄辉,原本桀骜狂妄的脸上,就如同被人打了一耳光,火辣辣的。
什么叫自作多情?什么叫傻比?黄辉觉得他自己就是,人家周末跪的明明是马眼,他瞎激动什么?
周末没有看一眼面部肌肉开始扭曲的黄辉,也没有看一眼跟随他下跪的其他人,甚至都没有看远远冲他竖起大拇指的李昊天。
周末盯着黄辉怀里马眼的遗像,继续自言自语地说话,不过,语气已经从哭诉变成咆哮了:“可是,老大,你怎么就走了呢?”
“我都还没来得及让你看到我们虎头帮打败洪门那帮畜生,你怎么就走了呢?”
“到底是哪个王八蛋朝你放的冷枪?”
“老大,你放心地走吧,我周末对着你的遗像起誓,就算是豁出我这条贱命,我也会找出那个放冷枪的王八蛋,我要亲自手刃仇人,为你报仇雪恨!”
“犯我虎头帮者!杀!杀!杀杀杀!”周末声嘶力竭地咆哮,说这句话的时候,本来跪倒在地的他突然站起来,再配上他森然专注的表情,很有感召力。
下一秒,所有虎头帮的人都站起来,仰头咆哮:“犯我虎头帮者!杀!杀!杀杀杀!”
“犯我虎头帮者!杀!杀!杀杀杀!”声音经久不绝。
紧接着,被黄辉捧着的遗像相框突然掉落在地上,相框的玻璃片粉碎开来,声音清晰刺耳。
黄辉的脸色,要多丰富有多丰富!
恐惧?心虚?
甚至于,在马眼的遗像落地的同时,他仓惶地后退,身体撞到身后的棺材,他才平复内心的不安。
“难道是你……”捕捉到这一幕的周末,片刻都没停顿,几乎是说话的同时,整个人已经扑到黄辉面前,他一把揪住黄辉的衣领,瞪着黄辉的眼珠子几乎都要掉下来,“难道是你害死了老大?”
本来比周末高半个头,身体也比周末壮差不多一倍的黄辉,因为分神,或者说是因为心虚,冷不防被周末抓住衣领后都没有反应过来挣扎。
周末的眼神实在是太吓人了,黄辉完全搞不懂,一个穿着校服,看上去非常憨厚老实的帅气小伙子怎么会有这种野兽才有的眼神。
这是能吃人的眼神!
“不……不……不是我……”黄辉被吓坏了,估计胆儿都被吓破了大半,扑通一声跪倒在周末面前,不过,他虽然害怕,但并没有失去理智,跪在周末面前后,忙又转身跪向躺在棺材里的马眼,“老大……不……不是我……”
黄辉一边紧张地说话一边用力磕头,一个接着一个,磕得咚咚咚地响。
平时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光凭这一点,黄辉就有杀马眼的嫌疑。
下一秒,路帅杰出现了,笔挺的黑色西装,身高最起码一米八,鼻梁上架着一副价格昂贵的金丝眼镜,给人的第一感觉就是帅,而且斯文。
不过,当周末看到路帅杰金丝眼镜后面那双森然的凶光,他就不认为路帅杰是斯文那一类的了。
路帅杰踩着一双擦得程亮的黑色皮鞋,不声不响地出现在周末面前。
路帅杰的帅气,半点也不输给周末,不过,眉目间透出来的气质总给人一种阴森森的感觉,与周末那种阳刚的帅气相比,显得极为阴暗。
“黄辉,你这算怎么回事,要哭丧也得等你的老大下葬的时候再哭!”说话的同时,路帅杰近乎病态的白皙手爪突然抓住黄辉的西装后领,依然跪在地上的黄辉都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整个人已经被路帅杰提起来,如同拧着的是一只落汤鸡,路帅杰手腕一沉,黄辉被他砸到了院门外,“丢人现眼!”
沉着脸说了这句话后,路帅杰扫了眼站在他面前的周末,不声不响地退回了人群。
杀鸡儆猴!
周末的脑子里,突然蹦达出这么一个成语,在他看来,刚才路帅杰扔的,并不是黄辉,而是他周末,至于那句“丢人现眼”,说的也是周末。
周末攥紧拳头,复又松开,再又攥紧,看着路帅杰慢慢走入人群中的背影,他突然生出一种冲上去一拳把路帅杰鼻梁上的金丝眼镜砸碎的冲动。
第036章 良禽择木而栖
周末这种冲动持续了一秒钟都没到,因为本来已经走到人群中的路帅杰突然回头看向周末,就好似发现了周末从内心深处涌现出来的杀机一般。
两个人四目相对,周末很自然地露出一个憨厚到让人误以为是傻子的笑容。
奇怪,难道我的感觉出了错?
看到周末的笑脸,路帅杰心里闪过这么一个念头。
抬眼瞟了眼身旁站着的李昊天,路帅杰突然对周末说:“兄弟,黄辉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神志不清,于我虎头帮的形象有损,就由你来拿马老三的遗像吧!”
路帅杰话刚说完,身后的一个小弟已经拿着一个崭新的相框跑过去递给周末。
“好……好的……谢……谢谢……路老大……”周末说话的声音都颤抖起来,那是激动过分,当然,也只有别人会以为他是在激动,装得实在是太像了。
伸手接马眼的遗像时,周末甚至用衣服把手擦了一遍又一遍,即使他的手非常干净。
周末接过马眼的遗像后,以阿伟带头的一众人脸上闪过一丝快意,他们意识到,自己跟对了人,至少,黄辉在他们跟的新老大面前,连提鞋都不配。
出殡的人马浩浩荡荡地从马眼家出发,把路边的黄辉当成了过路人,没有人和他说一句话,甚至都没看他一眼。
黄辉看向周末的眼神,要多阴狠有多阴狠,如果眼神能杀人,周末估计已经死了七八回,而且还是面目全非、身首异处的那种死法。
不过,周末看黄辉的眼神就诚恳多了,在经过黄辉身边的时候,他甚至还很有礼貌地冲黄辉点了点头,一脸的笑意,这笑,不是志得意满的笑,也不是刻意装出来的皮笑肉不笑,这笑,很真诚,而且是非常真实的那种。
给马眼下葬,周末一行人可谓是出尽了风头,当然,这也与以他为首的人刻意抢表现有关系,而且,他们本来就是马眼生前带的小弟,也不会有人说他们是抢表现。
下葬后,路帅杰和周末不声不响地朝墓地深处无人的地方走去。两人一前一后的走,没有约定,但目的地是一致的。
最终,两人在一处没有人的密林中停下来。
走在前面的路帅杰没有回头,就这么双手放在西裤的兜里,给人的感觉就是帅,很帅很帅的那种。
“小子,看得出来你是个聪明人,但你做了一件傻事。”路帅杰开口,说了这么一句听上去很矛盾的话。
“路老大,我这人脑子不怎么灵光,尤其是和你们这些聪明人在一起的时候,就更不灵光了,绝不是你说的聪明人。所以,我不太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是……”从路帅杰抛弃黄辉,把马眼的遗像交给周末开始,周末就想到路帅杰会约自己单独见面。
马眼下葬仪式结束后,路帅杰朝满身是泥巴的周末扫了一眼,然后转身朝墓地深处走,周末想都没想,跟上来了。
周末不是没想过路帅杰可能会在途中设下埋伏,找个无人的地方让他有去无回,毕竟,周末是李昊天那边的人,他和路帅杰,站在了对立的阵营。
可周末还是来了,不是周末大胆,而是他下定了决心。
什么决心?不成功便成仁的决心!
路帅杰开口说了那句话后,周末其实暗地里松了一口气,至少他知道,路帅杰约他过来,并不是要他死。
即使抱了必死的决心,可谁会不怕死?
周末其实很胆小,在第一次面对马眼的时候,手心都是冷汗,在第一次面对阿伟的时候,同样如此。
说来可笑,胆小的他第一次面对女儿红的时候,更是如此。
作为一个男人,周末虽然好色,但还没色到动不动就偷看女儿红裙底开衩处才能活下去的地步,他当时之所以要偷看女儿红的硕臀和大腿,是想借此分散他紧张的注意力。
也是因为紧张,所以,他的伪装没做好,被女儿红发现了。
随着接触的人越来越多,尤其是接触了女儿红这个妖精般的神秘女人后,周末发现自己的心态好了许多,至少不会动不动就紧张得冒冷汗。
就比如现在面对路帅杰的时候。
虽然面对的只是路帅杰的背影,但周末其实很紧张,说不出的紧张,毕竟,对方可是虎头帮的二当家,比马眼的地位都要高,而且,从路帅杰抬手就把身体壮实的黄辉扔到院门外的举动来看,路帅杰的身手极为了得,至少在周末接触过的人中,除了女儿红外,没有一个人有这番身手。
当然,接触过女儿红后,周末的心态已经好了很多,虽然面对路帅杰紧张,但还能应付,在他的伪装下,路帅杰不可能发现。
这就是一个小人物的心理,虽然说出来好笑,但的的确确如此。
“虽然说,良禽择木而栖!”路帅杰说这话的时候,回头了,看向正冲他傻笑的周末,“但,并不是择木了就可以称为良禽的,至少,你得选择能挡风遮雨的木,你说对不?”
“良禽择木而栖,什么意思?”周末顿了顿,很难为情地说,“路老大,我高中都没毕业的文盲,你不要和我整这些古文,说出来不怕你笑话,我真心听不懂。”
“……”路帅杰的金丝眼镜差点没跌落,他极不自然地扶了扶眼镜,同时很认真地打量周末,这么帅的人,怎么就有点憨傻呢?路帅杰想从周末的眼神里分辨出他说那句话的水分,可惜,周末的面部表情真的很憨厚,事实上,如果女儿红在,也很难发现这句话的真假。
所以,最终,路帅杰妥协了,他很认真地给周末解释“良禽择木而栖”是什么意思,又是打比方又是形容的,而且还引经据典,足见他文化修养之深。
听了路帅杰的解释,周末做了个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才说:“路老大,你的意思是说我选择李昊天这棵大树没有选对?”
“……”路帅杰再次无语了,光是这举一反三的能力,真的是老实吗?路帅杰决定先不考虑这个问题了,毕竟,这不是他找周末的原因。
“我不知道李昊天给了你什么好处,但是,我约你来,是要告诉你,我喜欢你。”路帅杰坦言。
“我……”周末差点爆粗口了,女儿红说这句话的时候,他还不觉得怎么突兀,可你路帅杰可是个男人。
“咳咳……”轻咳一声,周末顿了顿,没吱声,因为他在等路帅杰加砝码。
路帅杰估计也猜中了周末的心思,所以,继续说:“我和李昊天的关系,不用我告诉你你也知道。他怎么拉拢你对付我的,给了你什么好处,我都给你,你觉得怎样?”
“太少了!”周末不假思索,直接摇头。
“嗯?”路帅杰见周末摇头,本来眉宇间透着难掩的自信的他,神色突然一冷。
“路老大,你不用这么看着我!我虽然很害怕你,但我的命不值钱,你如果想要,随时可以拿走。”周末眉头都没抬一下,如同自言自语般说,“说到底,被你和李昊天操纵着,我就好像一枚还没过河的卒子而已。当然,我这人是无利不起早的那种,明明知道你们是在利用我,通过我来打压对方,可我还是屁颠屁颠地任你们指挥,一句话,就是为了钱和权。”
“所以,一个满脑子只有钱和权的人,你想要收买我,实在是太容易了。”周末舔了舔嘴唇,继续说,“我之所以说你开的砝码和李昊天一样少,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我要背负着背叛前主子的骂名投你,或许你会觉得我这种唯利是图的人可以不要脸,但我是真要脸的,如果脸都不要了,我还要钱有什么用?二十年后,我儿子女儿不得指着我的脊梁骨骂我是反骨仔?”
将周末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的路帅杰,脸上表情可以说是变了又变,虽然说周末说了大堆废话,但不可否认,句句在理。
“你好像理解错了!”顿了顿,路帅杰说,“不是我非要拉你进我的阵营,而是我在给你忠告,你不傻,不可能做不出正确的判断。”
“你的意思是,我跟着李昊天,就一定会输给你?”周末反问。
路帅杰很自信地反问:“难道不是?”
“这天底下,可没有绝对万无一失的事情。”周末摇摇头,如同经历了一世沧桑的老者,说,“换句话说,你真的以为这场赌局你赢定了,干嘛还找我呢?”
“你……”平时威风八面,什么都掌控在掌心的路帅杰突然语塞了,他眯着眼睛看向周末,依然一脸的憨厚,不过路帅杰看来,这憨厚的表情后面,隐藏着市侩,非常市侩的小人物。
天知道这个市侩的小人物从哪来的自信!
两人沉默了大概五六分钟的样子,周末是在等,而路帅杰则在权衡这么做是不是真的值得。
最终,谁也没有说话,相视一笑。
和之前来的时候一样,回去的时候也是一前一后,隔得远远的,就跟不认识的两个人一样。
时间过得飞快,马眼下葬完成后,已经是下午。
一行两百多人浩浩荡荡回到马眼家,接下来就是摆宴席了,虎头帮大大小小的人物纷纷登场,几百号人狠狠地喝了一顿。
虎头帮的阵容很大,但管理模式类似于诸侯制,所以,虽然同为虎头帮的,但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面,喝酒的时候也是拉帮结派的。
周末这个从宝宝旅行社打了马眼一顿而横空出现的过江龙,很意外的和李昊天、路帅杰坐在了一桌。
大圆桌,能坐二十八个人的那种。
在桌的,除了李昊天、路帅杰和周末,下面的都是路帅杰的亲信、李昊天的亲信,以及马眼遗留下来、包括阿伟、黄辉在内的八个亲信。
最让人意外的是,周末坐在了李昊天和路帅杰的中间,这个尊位,平时的话,只有那个躺在病床上的虎头帮老大李山海能坐。
这样的大场面,在虎头帮里,除了逢年过节的时候,绝无仅有。
虽然大伙儿只是喝酒吃肉,但谁都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谁也不敢乱说话,都偷偷看李昊天和路帅杰。
终于,李昊天说话了,而且是站起来说的那种,端着个酒杯,特别正式。
第037章 站这么高我紧张
李昊天先是代表虎头帮的老大,他的老爹李山海发言,为马眼的离世表达最沉痛的悼念,紧接着,他又代表李山海表达了对路帅杰的感激,因为对方在举办马眼的丧礼这件事情上花费了很大的功夫。
足足花了十多分钟的时间,李昊天总算是走完了场面话,不痛不痒,但在这种时候,却又不能少。
随后,李昊天举杯,代表自己,也代表李山海敬在座所有人的酒。
出乎所有人意外的是,李昊天这次敬酒,路帅杰竟然没抬杠,要知道,平时李昊天不管做什么事路帅杰都是要发表反对意见的。
几乎是李昊天举杯敬酒的同时,路帅杰也起身,当着所有虎头帮在场帮众的面与李昊天碰杯,甚至还用手搭在了李昊天的肩膀上。
不仅在座各位觉得意外,就连李昊天也吃惊不小,而唯有周末是一脸波澜不惊的表情。
不是周末想刻意保持这种不温不火的表情耍帅装酷,而是坐在他对面的黄辉一直用不友善的眼神瞪他。
习惯于在人前用憨厚老实的表情伪装自己的周末,炉火纯青的演技堪称绝活,让黄辉觉得,这小子压根就没发现他的敌意。
李昊天和路帅杰都站起来举杯了,手底下的这些人自然是有样学样,纷纷端起酒杯,闹闹哄哄中,众人各自仰面喝了一大口白酒,才又重新落座。
落座后,李昊天开始说正题,说话之前,他先朝路帅杰礼貌地点了点头,就好似在征求对方的意见一样,得到路帅杰抬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后,他才开口:“在座各位都是我们虎头帮的精英人才,我们势必会为马老大的死讨回一个公道,这个公道,当然是血债血偿!”李昊天说话的语气透着文人的儒雅气质,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自有一种慷慨激昂的味道,这让周末大大地感慨了一把,还是文化人来得好。
“正所谓,群龙不能无首!”李昊天说这话的时候,下意识地瞟了眼身旁坐着正在埋头扒饭的周末一眼,继续说,“马老大的位子由谁来接替,由谁来继续带领马老大手底下的兄弟?我相信这是大伙最关心的,当然,也是我们虎头帮急需解决的头等大事。所以,趁着今天大家伙都在,我想与大伙商量,把马老大的接班人挑出来。”
李昊天虽然是李山海的独子,在虎头帮拥有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但是,与路帅杰相比,他没有多少实权。
因此,李昊天的话虽然说得在理,但是,路帅杰还没表态之前,没有谁敢表态。
甚至于周末手底下的人准备大呼赞同的时候,也都被周末不露痕迹地瞪回了肚子里。
一时间,场中寂静下来,所有的人都埋着头,可以避开李昊天透过来的目光,生怕李昊天会点名一样。
一个人站在人群中,李昊天感觉到一种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的羞耻,这种羞耻,连想想他都觉得难以启齿。
堂堂虎头帮老大的儿子,太子一般的存在,说出来的话,竟然没有人敢回应,哪怕是否定的声音都没有。
李昊天将这一切都算在了路帅杰的身上,他暗暗在心里发誓,一定不要让他有掌权的那一天,否则,路帅杰会死得很惨。
世事无绝对,就在李昊天以为自己下不来台的时候,有一个人说话了,黄辉。
块头和马眼有得一拼的黄辉憋了半天,众人忍不住站起来说:“少当家说的对,马老大死了,我们必须把新的三当家挑出来。”
黄辉是个粗人,而且还是个直性子的粗人,说得明白一点,这样的人就是傻子,在尔虞我诈中,最先死的,往往是这种人。
黄辉话刚说完,有人接嘴了,说话的人,正是阿伟:“黄辉,你那意思,应该由你来做虎头帮第三把交椅呗?”
阿伟不知道周末和路帅杰私下约定的协议,以为黄辉是路帅杰的人,说话也不留情面,黄辉一说话,他就开始反驳。
“我可没说!”对于阿伟那句半开玩笑的话,黄辉眼皮都没抬一眼,直接否定了,顿了顿,说,“由谁来坐马眼的位子,自然得由少当家和路老大说了算。”
听了黄辉的后半句话,阿伟不再说话了,因为已经把话锋转到了路帅杰身上。
路帅杰也没让阿伟失望,在黄辉说完话的同时,他从椅子上站起来。
路帅杰和李昊天分别坐在周末的左右,两人一前一后站起来了,坐在中间的他感觉压力特大,但是,他不是路帅杰,也不是李昊天,更不是李山海,人家老大站起来是要发言,他总不能也站起来不是?无奈之下,周末只能埋着头扒饭,很认真的吃相,就好像周围的人都是狗屎。
路帅杰站起来的同时,大手很自然地压在周末的肩膀上。
既然都到这份上来了,周末想继续坐着,那是不可能的了。
嘴里含着一大块鸡腿肉,周末站起来了,帅气得掉渣的脸,偏偏嘴里含着一大块鸡腿肉,而且还时不时冲着众人点头哈腰地傻笑,最让人觉得错愕的是,这小子穿了一件满身是淤泥的高中校服。
想必周末也觉得几百号人投来的目光太过刺眼,而似乎又舍不得含在嘴里的鸡腿,他站起来后,忙扭头做了个离开椅子的动作,语气轻颤:“路老大,少当家,你们聊,我到别桌去吃……”
周末的话没有说完就说不下去了,不是被嘴里的鸡腿噎了喉咙,而是李昊天的手也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兄弟,别害羞!”李昊天半开玩笑地说,“你是我们虎头帮的新锐,是马老大的得力干将,就该坐这里。”
“是啊!”路帅杰接口,语重心长的语气,“兄弟,你是咱们虎头帮最近杀出来的黑马,我看得起你,我们全帮的兄弟也看得起你,你就该坐在这里。”
“……”傻了,傻了,全傻了,在座的各位全傻了,黄辉甚至忍不住骂了一句,“次奥……”
周末在宝宝旅行社暴打马眼两次,被警局抓捕又被半路释放,跌跌撞撞跳入这个圈子。
周末在女儿红发廊出手教训阿伟,唬住阿伟手底下的所有小弟,紧接着独挑莫利文等洪门的人,算是在这个圈子里冒头。
接下来,虎头帮和洪门在废弃工厂干群架,周末悍然不怕死的形象逐渐在圈子里传开,算是向上爬了一小步。
最后,马眼出殡,当场下跪,这一跪,跪服了虎头帮大多数的帮众,他们中的大多数人觉得,周末这小子,重义气!
但是,不管怎么说,不管说哪一条,周末都还不足以让李昊天和路帅杰同时夸奖,更当不起两个人左一句右一句的“兄弟”这个称呼。
尤其是李昊天和路帅杰称他为兄弟的时候,无论是语气还是神态,都那么诚恳真实,没有半点做作,也难怪黄辉会忍不住爆粗,难怪在座所有人会震撼如斯。
“既然两个兄弟都这么说了,我也懒得客气!”周末说这话的时候,抬手抓着嘴里的鸡腿,一口啃下一大块鸡腿肉,吃得津津有味。
兄弟?堂堂虎头帮老大的儿子、虎头帮的二当家是你兄弟?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吃相有多难看,你陪当他俩的兄弟?
在座的人更震撼了,他们当中,年龄最小的起码都活了二十几年,见过不要脸的人海了去了,可像周末这么不要脸的,还是第一次见。
周末装傻充愣是好手,顺着杆子往上爬的功夫也是令人大跌眼镜的绝活,尤其是他用满是油污的双手分别搭在李昊天和路帅杰肩膀上的时候,这手绝活更是被他发挥得惊天地泣鬼神。
这个平时在宝宝旅行社起早贪黑,为了几千块钱的工资甘愿少睡几个小时、多干几个小时的小青年,就这么跌跌撞撞地走进了虎头帮这个圈子,而且一出场就是这种与虎头帮老大的儿子、虎头帮的老二勾肩搭背的姿势。
精明的阿伟早已看出其中的端倪,他不留痕迹地掏出手机,将三个人勾肩搭背的一幕拍下来。
因为李昊天和路帅杰同时支持,所以,虎头帮的第三把交椅就这么被周末轻而易举地接下来了,没有面红耳赤的争论,也没有抛头颅洒热血的打斗。
如同快要决堤的黄河水,因为周末巧妙的一锄头,全都被引流了,水到渠成!
在接受所有人的祝酒前,周末做了一个上位的发言讲话。
身着一身沾满了泥污的周末,以一种很蹩脚的外八字螃蟹步伐踩上用摆酒席的方桌临时搭成的高台,站在比人还高的高台上,周末额头上溢出冷汗,手心里也流着冷汗,甚至于双腿还在轻微打颤。
当然,他憨厚的微笑和眉宇间透出来的认真神态把他的紧张掩盖了,除了站在远处楼房的窗台,用望远镜扫在他身上的妖精般的女人,没有人发现周末这时候在紧张,甚至于他坦言自己特紧张的时候,都没人相信。
“哥哥们,姐姐们,叔叔婶婶们,爷爷们,奶奶们,这一刻,站在这么高的地方,说实话,我紧张,紧张得双腿发抖,额头上冒冷汗,说话也不利索。”
周末的这句话,引来了脚下大多数人的哄笑,的确,他们不相信周末会紧张。有时候,这个世界就这样,谎言往往比真相更容易让人接受。
“我恐高,还晕血!”说这话的时候,本来四平八稳、双手插在裤兜里站在高台上的周末不声不响地蹲下了,当着所有人仰视他的面,他很随意地蹲下,随手掏出一支三块钱一包的劣质卷烟点上,可惜高台上没有靠的地方,让他蹲着的时候都觉得不踏实,脸色苍白无血的他狠狠吸了一口卷烟,顿了顿,如独白一般继续说,“你们还别不信,也别笑话,我是真的恐高,真的晕血。
我之所以发现自己恐高,是因为我的老板,宝宝旅行社那个女悍匪。她要我把三楼的窗玻璃全部擦一遍。那一次,是我刚到宝宝旅行社上班的第三天。打开三楼窗户的时候还不觉得,可站在窗台上的时候,我就两腿发抖,就跟喝醉了酒一样,仿佛全世界都调了个头,天变成了地,地变成了天,天旋地转,我觉得我随时都会摔到楼下,砸得我妈都不认识的那种死无全尸。可是,我坚持下来了,为什么?”
第038章 拿着镰刀和火把
“如果我不能完成擦窗玻璃的工作,我就会被女悍匪辞掉,面临重新找工作的窘境。
说出来你们也许不相信,或许还会笑话我。其实我高中都没读完,是个实打实的文盲。而且,我家里穷,没钱也没权的那种穷鬼。文盲不受大多数工作岗位的待见,穷鬼不能像大多数同辈拼爹拼奶。
所以,为了能留在宝宝旅行社继续上班,为了那一个月八百的实习工资,我拼了自己。
我晕血,也是因为我的老板,那个宝宝旅行社的女悍匪才发现的。
那一次,我的老板要我杀鸡,开始的时候我也没觉着怎么,但是,当那鲜红的鸡血溅出来洒在我脸上的时候,我慌了,甚至发出了尖叫……”
“啊……”周末说到这里的时候,真的就尖叫了一声,如同回到了第一次杀鸡的早晨,让全场听得一板一眼的人面色煞白。
“那一次,我蹲在墙脚抽烟,就跟今天蹲在这高台上一样的姿势,足足抽了两包烟,下午天快黑的时候,我才缓过气来。
今时今日,那只鸡喷血时的一幕依然刻在我的脑海里,我甚至能想到它死前那双瞪着我的眼珠子……”
那位用望远镜看周末的妖精隔周末太远,自然听不到周末蹲在四角饭桌堆成的高台上说的什么,但是,看着周末一口接着一口抽烟的一幕,这个妖精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把望远镜丢回屋里的沙发上,然后仰头靠在墙边,一脸的惆怅。或许,从周末的举止里,她看到了她曾经的影子吧!
“我从没有想过今天能站在这个高台,也没有想过今天会与在场诸位成为兄弟!”周末又掏出一支烟点上,加这一支,他站在高台上说话的功夫,已经抽了五支,依然是不疾不徐的语气,不像在做发言演讲,更像是在自言自语,“当初马老大找我晦气,想要动我,为了不被他打,我先下手为强,把他给干了。同样,在女儿红的时候,洪门的人也想揍我,他们人多,我被揍了,但我不服,就是死,我也得拉个垫背的不是?所以,我揍回来了,一挑八!我就是这样的一个小人物,或者把‘物’字去掉更贴切一些。
我是一个小人,虽然出身卑微,没什么背景,但是做事果决,出手狠辣,睚眦必报。
那些干过我或者企图干我的人们,无论背景有多深,实力有多强,兄弟有多少,我都会把他们揪出来一个个地干,即使我是一个恐高、晕血的文盲和穷鬼!
我特喜欢这句话,佛争一炷香,人争一口气,或许,很多人会认为我的做派是疯子,人活着,没必要那么拼得头破血流地争,但是,我宁可做这个你们口中的疯子!
我的出身背景已经让我挂上了文盲、穷鬼、小人物的头衔,如果我还不争一口气,我他妈还活着干嘛?
我要争,一定要争,把文盲、穷鬼、小人物这些头衔丢掉,把那些干过我的人干回来,把那些妄图干我的人先干倒,包括那个在暗中放冷枪把马老大干掉的人,老子要干他八辈子的祖宗!”
“呃……貌似跑题了……”周末掐断手中的烟蒂,重新站起来,扫了眼脚下那些被他的话唬得都不知道愣一下的人,突然将说话的声音拔高,“现在,愿意接受我这个小人的兄弟,请跟我一起呐喊:犯我虎头帮者!杀!杀!杀杀杀!”
“咳……咳咳……”因为抽烟太多,周末突然把声音拔高的时候,很意外地咳嗽了,咳得弯腰都止不住的那种。
不过,他的咳嗽声很快就被场中一波盖过一波的咆哮声淹没了:
“犯我虎头帮者!杀!杀!杀杀杀!”
“犯我虎头帮者!杀!杀!杀杀杀!”
“犯我虎头帮者!杀!杀!杀杀杀!”
看着脚下震天的呼喊声,周末笑了,笑得很张扬的那种,没有给人一点憨实的感觉,相反的,这笑,让人感觉到奸诈,流川枫式的飘逸头发在夜风中张扬。
此时,周末的双眼,牢牢锁定了正准备扭头离开的黄辉。此时的黄辉,一脸的阴沉,身后跟着二十几个同伴,走起路来非常匆忙,给周末的感觉就是一只准备逃回山野的猛虎。
突然,周末想到了这么一句话:“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站在高台上的周末,没有说一句话,他抬手,又放下,动作轻缓,但场中却随即一片寂静。
小小地感受了一把万众瞩目的感觉,周末感觉自己快迷恋上了。
眯起眼看向黄辉的背影,周末不温不火地说了句话:“黄辉,我想送你一句话,但不知道你接不接得住!”
本来吵闹的人群突然静下来,刚转身准备溜走的黄辉心中咯噔了一下,随即加快脚步,准备用最快的速度离开马眼家,但是,刚走了没几步,周末就叫他名字了,与此同时,以阿伟为首的一众周末手底下的人已经将出门的路堵住。
黄辉的嘴角闪过一抹狠辣的冷笑,他回头,狂妄地看向已经从高台上下来的周末。
两人相距十步左右的样子,两人之间空落落的一片,所有人都自觉地让到两边,穿着校服的周末双手放在牛仔裤的裤兜里,肩膀微耸,给人的感觉就是干瘦无力、弱不禁风。
“你想送我什么话?”黄辉现在满肚子都是怒气,明明事先就和路帅杰说好,今晚他会坐上虎头帮第三把交椅的位子,但却被搅了局。他现在还没转过弯来路帅杰为什么会临时倒戈,所以,一肚子的火自然而然就发在了周末的身上,看周末的眼神,就跟能喷火似的。
“龙游浅滩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周末好整以暇地看着怒不可遏的黄辉,如同看动物园里的猴子一般的戏谑表情。
“你他妈……”黄辉听了这话,面部青筋陡然暴起,一双眼珠子差点瞪出来。身强体壮的他,在发怒的时候,浑身上下爆发出无匹的势气,就跟人型坦克一般。
不等黄辉爆出骂娘的脏话,周末又玩笑般继续说:“我说笑的,这句话其实不合适你。倘若今天是你得了势,你对我说这句话的时候才合适。你只配当一根卑微的野草,而我,则是拿着镰刀和火把的农民!”
“你准备斩草除根?”黄辉面部青筋暴跳,说话的语气变得森然起来。
“你说对了。”周末丝毫没有否认的打算,说,“如果你今天离开这里,肯定会立马想法子干我。我之前站在高台上的时候已经说得很明确,那些企图干我的人,我会先把他干倒!”周末这话刚住口,阿伟等二十多个把院门口堵住的人随即扑上来,将黄辉和黄辉的小弟团团围住。
阿伟一行人将黄辉围住的动作引起了人群更大的骚动,众人纷纷后退,差不多把大半个院子腾出来。
马眼家的庭院能够容纳几百个人摆桌子吃饭,这会儿腾开后,显得特别空旷。
包括李昊天和路帅杰在内的所有人都退到了边上,两人看向场中的表情各有不同,李昊天是担忧,路帅杰则是好奇。
“周末!”黄辉都没看阿伟等人一眼,毕竟两方人数相当,黄辉还是很自信的,他指着周末,一字一顿说,“有胆的,咱们单挑,输了,你给我滚出虎头帮!”
“若是你输了呢?”周末眉头一挑,眉宇间掩饰不去的,满是自信。
“你以为你能打倒我?”黄辉太自信了,说话的同时,他开始脱身上那件黑色的西服,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
“傻比!”黄辉的手臂都套在袖口,正往下脱的时候,周末骂了一句,抬手抓起桌上的一只碗就扑向黄辉。
咣当!
碗口砸在黄辉的脑门上,应声碎裂。
衣服都还没脱下来的黄辉,身体一个踉跄,狼狈地朝后退了两步。
周末压根就没给他任何停顿的机会,几乎在黄辉的身体狼狈后退的同时,周末抬脚,一记膝撞妥妥地抵住他的裤裆口,同时,拳头砸在黄辉的鼻梁上。
黄辉闷吼一声,重重朝地上仰去。
直到倒在地上,他的两只手才从袖口里伸出来,可惜,他已经爬不起来了。
马眼手底下八个亲信,要说谁最能阴人,指定是阿伟不假,这个财经学校毕业的高材生如同潜伏在暗夜里的响尾蛇,伸一伸舌头都能要人命。
但是,要说谁最能打,指定是黄辉。
阿伟是马眼的谋士,黄辉就是马眼的将军。
黄辉,一米九的身高,身强体壮,而且这种强壮,不是用肥肉和脂肪堆起来的,而是用肌肉块堆起来的。
浑身充满爆发力的肌肉让黄辉看上去异常魁梧,用句成语来形容,孔武有力。
可是,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黄辉被打倒了,而且,打倒他的,是一个个子没他高、肌肉没他大的小青年,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家伙。
当然,这也很好理解,黄辉太装叉了,两人打架,你脱衣服干嘛?双手都被衣服捆着的,能打得过周末才怪。
黄辉被打倒就是混战开始的导火线,几乎是他被打倒的同时,他身后的那些小弟们就红眼了,不顾一切挥舞着拳脚朝周末砸去,当然,他们是不可能打到周末的,因为同一时间,阿伟他们也出手了,两方人在院子里扭打成一团。
周末就如同外人一般,看都没看两方的乱斗一眼,从地上捡起一个白酒瓶子,就这么大摇大摆地朝依然躺地上的黄辉走去。
见对方拿着一个酒瓶肆无忌惮地走来,额头上满是鲜血、裤裆里火辣辣疼痛的黄辉急眼了,急得满头大汗的他用手托着上半身,就这么倒在地上狼狈地往后退。
周末看黄辉的眼神,如同大黑猫看着自己掌心中试图逃跑的小老鼠,一脸的不屑。黄辉退一步,他就近一步,手里的酒瓶子,也随之握得越来越紧。
终于,黄辉无路可退了,因为他的背部已经贴在了院子里的墙脚。
周末嘴角微微扬起,手中的酒瓶子举过头顶,对准了黄辉的脑门:“我说过,试图干我的人,我都会先把他干掉!”
第039章 要不要老子陪你睡一觉
“住手!”周末扬起的啤酒瓶正要落在黄辉脑门上的时候,李昊天说话了。
一直只是用担忧的眼神看周末和黄辉打斗的李昊天,冷眼一扫回过头看向他的周末,说:“教训一下也就行了,都是自家兄弟,别伤了和气!”
咣当!周末手中的酒瓶子最终还是砸碎了,当然,并不是砸黄辉的脑门,而是砸在了墙壁上。
“兄弟,你说的对,咱们自家人不能打自家人,之前是我考虑不周,我这就和黄辉兄弟道歉!”周末回身和李昊天说了这句话后,转头看向跌坐在墙根角的黄辉。
天知道周末的变脸会这么快,前一秒举着个酒瓶子要开人家黄辉的脑门,下一秒,居然称兄道弟地要拉人家站起来:“来,黄辉兄弟,刚才是我不对,要不你站起来打我解气?你放心,我不会还手的。”
黄辉差点没吐血,他可不相信周末会真的不还手。
吃了暗亏的黄辉,心里要多气有多气,开始,李昊天都发话了,大家都是自家兄弟,别伤了和气,他要是敢在这个节骨眼上乱来,估计就真的惨了。
要知道,马眼留下来的,有八个亲信,而虎头帮的一把手李山海、二把手路帅杰的亲信手下更多,实力比他大的,更是一抓一大把。
最终,黄辉自个儿从地上爬起来了,看都没看周末伸来拉他的手一眼。
李昊天发话,不仅周末住手了,你几十个打作一团的小弟也罢手了,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很有点小学生放学后在小卖部约战的感觉,尤其是刚罢手的时候阿伟揣在一胖子屁鼓上那一脚,更是给人一种啼笑皆非的错愕感觉。
“我们走!”事儿都已经到这地步了,黄辉也不想继续待下去丢人现眼,沉声一吼,带着几十个弟兄浩浩荡荡出了马眼家。
今天的事儿,黄辉算是记住了,明明今晚在夜总会都摆好了庆功宴,就等着他坐上虎头帮第三把交椅的位子回去庆功的。谁知道,半路杀出个“周老大”,把他的位子夺了不说,甚至还让他丢了大面子。黄辉自然忍不下这可口,当天晚上回到夜总会后,就召集了兄弟策划对付周末的法子。
黄辉走后,周末的心情似乎很好,与虎头帮在座的帮众又是吃肉又是喝酒的,当然,周末是借着喝酒吃肉的由头与虎头帮大大小小的人物认识。
每天晚上都自学的周末一直坚信,人脉永远比其他的资源来得宝贵,一晚上的喝酒吃肉,让他把虎头帮在座各位大大小小的人物都认识了。
虎头帮的体制,就跟古时候的诸侯制一样,马眼手底下有八个亲信,现在由周末接管,而二当家路帅杰,手底下有十二个亲信,每个亲信各自带领几十到几百的人不等,李山海手底下的最多,足足有十八个亲信,实力是最强的。但是,周末看得出来,这十八个亲信已经有几个投了路帅杰,也难怪路帅杰敢明目张胆地和李昊天对着干。
另外有一点,不管是路帅杰的手下还是李山海的手下,他们虽然明里和周末称兄道弟的,但是,根本不信服这个刚刚继任的虎头帮三当家。
也难怪,周末这个横空杀出来的黑马,根基不稳,而且和路帅杰或者李山海相比,实力都是最低的。
周末并没有因为今天坐上了虎头帮三当家的位子而生出自满的心思,他很清楚,他之所以能坐上这个位子,是表现出了足够的能力,让路帅杰和李昊天都拉拢,说得难听一点,他就是路帅杰和李昊天两人为了虎头帮第一把交椅对弈的一枚棋子而已。
所谓万里长征,只走出了一步而已。
李昊天和路帅杰的目标是虎头帮第一把交椅,周末何尝不是?愿意跟随他的阿伟,何尝不是把目标放在了虎头帮老大的位子上?
周末是恐高,但是,如果站在高出才能得到他想要的,那他一定会选择向上攀爬,就跟他擦三楼的窗玻璃的时候,用绳子把自己绑在窗台上一样,极端!
从马眼家回来,已经很晚,本来阿伟一伙人的意思是回女儿红去乐呵乐呵的,或者去他们手底下的夜总会嗨一晚上,当是庆祝,但是,周末拒绝了。
在医院躺了几天,把宝宝旅行社的工作耽误了不说,就连每天晚上看书的事情也给耽误了,而且,最最主要的一点,女儿红送给周末手机的时候,说过手机里有周末想要的东西,可周末还一直没有时间去看。
所以,最后,周末和阿伟等人告别了。
一个人回到宝宝旅行社的时候,周末挺吃惊的,他一直在担心自己不在的时候,祁宝宝一个人忙不过来,很明显,他想得太多了。
周末不知道,在他住院的那段时间里,祁宝宝已经和闫青菜站在了统一的战线,两女从最初的敌对变成了闺密,而且,祁宝宝还把闫青菜给挖到了宝宝旅行社上班。当然,做的是兼职,因为闫青菜白天几乎都有课。
周末回到宝宝旅行社的时候,看到闫青菜正领着七八个男旅客走进宝宝旅行社的大门,祁宝宝的反应速度很快,几乎是闫青菜领着旅客进门的同时,本来还在收银台数钱的她一个箭步冲到门口。
几个男旅客见祁宝宝和闫青菜都长得美艳动人,那叫一个激动哪,为了在两个美女面前展现自己男人的一面,大伙儿都争抢着要入住宝宝旅行社最豪华的房间,喜得祁宝宝和闫青菜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就在几个人最吵闹的时候,双手揣在兜里的周末进门了,一进门就坐在了收银台对面的沙发上,而且还翘起了个二郎腿。
如果换成别的男人进旅社,那些旅客肯定看都不会看一眼,可周末不同,长得太帅了,帅是个男人都嫉妒的那种,偏偏周末还留了一头令女孩子见了就忍不住尖叫的流川枫式头发。
闫青菜看到周末坐到沙发上,本来帮一个旅客拧行李箱的她当时就把行李箱给还给了那个男旅客,小跑着来到周末面前。
“你回来啦?”矜持的闫青菜犯了花痴,说这话的时候深情款款的,就差没双手放在下巴下面卖萌了。
穿白色修身长裤、淡红色短袖的闫青菜给人的感觉就是甜甜的,腻腻的,尤其是双颊绯红的时候。
“回来了!”周末发现在宝宝旅行社待着特舒心,没有在外面的勾心斗角和尔虞我诈不说,而且还有美女可以欣赏。他说这话的时候,双手枕着后脑勺,很惬意地靠在沙发沿上,看似在盯着玻璃门外的马路看,实际上却是在偷瞟闫青菜浑圆的胸脯。
那双饱满,不是那种大得离谱的巨无霸,但是,却很圆很鼓,胀胀的,非常规则的半球状。
要不是怕闫青菜发现他不规矩的目光,周末都想吞咽口水了。
“看你气色挺好的嘛?”祁宝宝也过来了,直接就坐到了周末的身边,这绝对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女悍匪祁宝宝转性了,不断主动接近“排骨精”周末,而且还冲她挤出了一个很迷人的笑容。
穿一身黑色连衣裙的祁宝宝太迷人了,浑身上下散发着成熟女人才有的诱惑,胸前的饱满程度,最起码比闫青菜大了一倍,波涛汹涌的感觉,而且,她身上还喷了迷人的香水,一坐到周末身边,周末就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香味。
这是一种男人闻了都想干坏事的异香。
眼睛极不情愿地从祁宝宝圆润的腰臀离开,周末不自然地轻咳一声,说:“这几天多亏了你和青菜的营养餐,要不也不能恢复得这么快。”
“真的?”听了周末的话,祁宝宝那双桃花眼就开始泛着扑簌簌的柔光,能将周末的骨头都看得酥软的勾人眼神,“那你准备怎么谢谢我……”顿了顿,注意到身旁站着的闫青菜,祁宝宝改口了,挺尴尬的语气,“你准备怎么谢我和青菜?”仿佛是为了掩饰内心的尴尬,她说了句不算是玩笑的玩笑话,“别和老子说什么以身相许之类的,我们是两女呢,你那排骨受不了。”
“祁姐……”闫青菜哪能开得了这样不算黄但是很暧昧的玩笑,嗔怪地跺了跺脚。
“喂喂喂!”两女一男这么肆无忌惮地聊天也就算了,而且聊得还是这种以身相许的话题,男旅客们不乐意了,那个之前闫青菜帮忙提行李箱,这会儿自己提的男人打断周末等人的谈话,用很不爽的语气说,“我钱都给了不要我房卡,还做不做生意了,要是不做了我退钱,外面多的是旅社。”
男人三十多岁的样子,鼻孔处留了一撮胡子,而且又长得瘦弱,估计也就一米六几的个子,都没穿高跟鞋的闫青菜高,说这话的时候,还不忘在闫青菜的胸前瞟两眼。
胡子男人一带头,几个旅客也纷纷表示要退钱,一个个义愤填膺地说宝宝旅行社的服务不好,天知道他们想的什么。
面对这些无时无刻不想吃一口女儿的豆腐的渣渣男,周末可没有面对路帅杰那一类人的压力,他换了副点头哈腰的面孔,又是赔罪又是当乌龟的,把几个男乘客当成了祖宗拉伺候,亲自帮大家伙把行李箱搬到房间不说,还提供了免费的套套,说是一个人做那事的时候方便。
来来回回跑了几趟楼上楼下,除了那个留胡子的男人,周末全都摆平了。
留胡子的男人执意要退钱,一口咬定宝宝旅行社的服务态度有问题,说什么也不愿意在宝宝旅行社住。
周末是装了孙子又装女人,就差没献上菊花了,可胡子男人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就是要退钱。
终于,祁宝宝忍不住了,双手插在小蛮腰上,气急败坏地说:“要不要老子陪你睡一觉?”
胡子男听了这话,明显错愕了,愣了差不多两秒钟的样子,他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向祁宝宝,试探着问了句:“多少钱一晚?”
第040章 进祁宝宝的房间
“两百块!”祁宝宝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不过,这话却不是对胡子男人说的,而是对坐在她身边的周末说的,最让胡子男人想不通的是,祁宝宝说这话的同时,竟然还真就丢了两张红太阳给周末,“帅哥,你敢不敢干?”
“……”胡子男人彻底傻眼了,他怎么也不会想到祁宝宝会拿钱给周末,而且还问周末敢不敢干。疯了,这世界彻底疯了,他胡子男人愿意花钱,而美女竟然宁愿自己拿钱找一个小青年,而且那个小青年还穿了一身满是泥泞的校服。
是胡子男人太丑,还是祁宝宝的口味独特?
胡子男人傻眼的同时,大有捶胸顿足、仰天长叹的悲凉感。
不过,下一秒,他就悲凉不起来了,因为,周末接了祁宝宝的两百块钱后,就起身走到他对面。
胡子男人长得太矮了,也太瘦了,尤其是此时他还翘着个二郎腿坐在沙发上。
站在他面前的周末,虽然和黄辉、马眼那样的大块头比起来很瘦弱,不过,面对胡子男人的时候,他就是巨无霸一般的存在了。
“你……你要做什么……”胡子男人感觉到周末给他的压力,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
“你真要退房钱?”周末眉头一挑,不疾不徐地问了句不算有营养的话。
和虎头帮的人处久了,以周末的表演天赋,想装扮成痞子,那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一件事情,而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就是有意要胡子男人觉得他是个痞子。
果然,胡子男人怂了,他虽然想不通周末前一秒还死乞白赖地求他留在宝宝旅行社住,下一秒为什么就露出凶神恶煞的痞性,但胡子男人不过是个过着普通日子的普通人,哪有胆量和痞子对着干?顿了顿,胡子男人仓促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提起自己的行李箱就匆匆上楼。就跟遇到了大脸猫的地鼠一样,跑得屁滚尿流的,逗得祁宝宝和闫青菜笑得前仰后合。
将那些房客都打发到房间里后,本来挺热闹的宝宝旅行社,因为祁宝宝和闫青菜的笑声越来越小,随之变得安静起来。
周末一个人坐在沙发上,看着对面沙发上的两个美女,三个人就这么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的傻坐。
闫青菜是因为性格使然,矜持害羞的她当着祁宝宝的面,不好意思和周末也是情理中的事,要是闫青菜当着祁宝宝的面也和周末胡吹乱侃,那就不是闫青菜了。
可祁宝宝也不说话,这就让人费解了。扎着马尾辫,又穿一身长裙的她,安静起来的时候,给人的感觉就是知性,婉约。天知道平素里习惯于天不怕地不怕,嘴里动不动就冒出一个“老子”的女悍匪,为什么会突然转了性。
但是,话说回来,祁宝宝和闫青菜都坐在沙发上,对周末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事。
平日里,周末给人的印象就是不苟言笑,要是哪一天他突然话多了,指定是在琢磨什么坏主意,就比如他在马眼家院子里搭建的高台上说那么多话,一则是为了警告别人不要妄动干他的主意,二则是用言语拉拢人心。
所以,两女既然都不说话,周末就乐得不留痕迹地偷偷欣赏两女的身体,时而偷瞟一眼祁宝宝胀鼓鼓的胸脯,时而偷看一眼闫青菜那双被白色修身长裤包裹得特别圆润的美腿,甚至于他在心里不亦乐乎地偷偷拿两女做比较,谁的胸脯更迷人,谁的屁鼓更浑圆,谁的脸蛋更漂亮。
在他那张帅气到近乎憨厚老实的面孔的遮掩下,足足看了十多分钟,愣是没被两女发现他的龌|蹉心思。
当然,不管周末如何掩护如何伪装,落在两女身上的眼神终究是改变不了的,这让两女都觉得很不自然,大有被周末这个浑球扒光了看的感觉。闫青菜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动一下身子,以此缓解自己心里的不自然,祁宝宝偶尔也会用手抚弄一下刘海。
周末习惯于得寸进尺,他干翻了马眼,马眼来投诚后,他很计较阿伟叫他“小周”而非“周哥”,所以,他不惜大打出手,让阿伟改口。他稳坐女儿红后,就开始寻思马眼的位子,得到了马眼的位子后,又开始把野心放到虎头帮第一把交椅上面……
所以,祁宝宝和闫青菜的忍让,没有让周末收敛,相反的,他的胆子甚至变得越来越大。也不怪他会露陷,实在是穿长裙的祁宝宝那身段太迷人了,所以,周末最终散功了,一双眼珠子贼溜溜地落在祁宝宝的胸口,大有流一把口水的冲动。
祁宝宝可算是忍不了了,没有任何征兆,她随手抓起沙发上的一个靠枕就恶狠狠地砸向周末的脑门。
被祁宝宝胸前的高耸迷得神魂颠倒的周末压根就没有半点居安思危的意识,被靠枕砸中脑门后,他还破天荒地说了句:“好大……啊哟……”
“祁姐……你……”闫青菜虽然也被周末看得浑身不自在,甚至于耳根子都开始发烫了,但看到蹲在沙发旁边捂着脑门的周末,还是有些错愕,忍不住看向祁宝宝,满脸的惊讶。
“那小子一直盯着我的胸看!”气急败坏的祁宝宝就跟情绪失控了一样,腾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拉起闫青菜就蹬蹬蹬地上楼。
“啊?”冷不防被祁宝宝拉着上楼,闫青菜不由惊呼出声,当然,她不是被祁宝宝的举动吓到了,而是经祁宝宝提醒,她意识到自己的胸脯好像也被一本正经的周末偷看了,所以,在和祁宝宝爬上楼梯的拐角时,忍不住扭头对着犹自捂着脑门蹲在沙发旁的周末气呼呼地跺了跺脚,“哼!”
看一下能少块肉咋的?再说了,就是少块肉,那不也是减肥吗?
无比怨念的周末不是觉得靠枕砸来能有多疼,而是后悔自己太得意忘形散了功,要不然,现在还能一边流口水一边欣赏两女身上的诱惑。
大有扼腕叹息的悲壮情绪的周末重新坐回沙发上的时候,暗地里一直在责骂身上的小周末,当然,他也挺同情小周末的,这都快二十年了,还没吃过一顿肉。
不能欣赏美女了,原本打算打算遁回自己的小黑屋啃书的,没曾想,祁宝宝竟然在三楼扯着嗓子催动狮吼功:“死小子,给老子滚上来!”
心底残存的那点香艳的念头瞬间就死灰复燃了,本来还很失落的周末就跟打了鸡血一样,一个箭步就冲上了宝宝旅行社的三楼。
在宝宝旅行社,如果没有祁宝宝的金口玉言,三楼就是禁地,因为三楼有祁宝宝私人享用的闺房,除非偶尔祁宝宝偷懒,威逼利诱周末这个廉价劳动力去打扫卫生。
人的自信心与身处的高度成正比。
周末还只是宝宝旅行社的小杂工的时候,他觉得把主意打到祁宝宝的身上是很不现实的事情,是野心。
不过,等他踏上了饭桌堆砌的高台,等他手底下也有几百个小弟后,他的自信心就膨胀了。
他觉得,祁宝宝不管再怎么彪悍,说到底,终究还是个女人,既然是女人,他就想拿下。
所以,祁宝宝叫他上楼,他几乎是想都没想就冲上去了。尤其现在还深更半夜的,周末觉得,祁宝宝或许也有将他的小处男身拿下的心思,要不,干嘛非得大半夜的叫自己上楼?
想象是丰满的,现实往往很骨感。
当周末火急火燎地冲上三楼,见祁宝宝的房门口堆放着一大麻袋的垃圾,而房门是紧闭着的时候,他死心了,敢情自己就是个扔垃圾的苦力?
哭笑不得的周末很怨念地扫了眼那紧闭的房门,想必是不死心,他顿了顿,朝着房门的方向说:“老板,你是不是让我把垃圾搬下去?”
这不废话吗?难道还能让你去房间里睡觉?
周末也知道自己问了废话,但他就是不死心,兴许自己借故和祁宝宝说话,祁宝宝开门呢?开门的祁宝宝看到他一脸帅得掉渣的脸蛋,兴许一个把持不住就让自己进门了呢?当然,周末不是阿q,他虽然尽量朝好的方面想,但是,说实话,他没抱太大的希望。
祁宝宝是什么样的女人?他周末是再清楚不过了,从来只有这个女人让别人吃亏。
然而,世事无绝对,或者说,祁宝宝自己都搞不懂为什么关了门又开门。
在周末说完话后过了一会,正当周末苦笑着弯腰去提垃圾袋的时候,房门打开了,悄无声息的那种,就好像祁宝宝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
“老……”祁宝宝能开门,说实话,周末太意外的,他直起身子,忍不住要和祁宝宝说话。
“嘘!”几乎周末开口的同时,站在门口的祁宝宝慌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慌乱的眼神不自觉地瞟了眼对面房间,那里住着的,是闫青菜。
估计是怕周末误会自己是做贼心虚,祁宝宝慌忙压低了声音解释了一句:“青菜睡了,你小声点,别吵着人家休息,累了一天呢!”
“进去说?”周末用同样小声的语气和祁宝宝交谈,明明是询问的语气,身体的行动却是直接的那种,几乎是说话的同时,他自然而然地从祁宝宝身边挤进了房间里。
为了不暴露自己的狼性,周末进门后就表现出一本正经的神态,大有即使祁宝宝主动推他他也要坚决反抗的决心。不过,当鼻息里闻到房间里散发出的异香时,他就把持不住了。
房间布置得特别雅致,墙壁是粉红色的,落地窗也是粉红色的,就连床和衣柜桌子都是粉红色的。
满屋子都是祁宝宝身上特有的异香,因为每天都和祁宝宝相处,所以,周末对这种香味特熟悉,当然,也特迷恋。平时大半夜自个儿蜷缩在床上幻想的时候,周末称这种香味为祁宝宝的特有的体香。
周末没头没脑的进屋后,平日里自诩天不怕地不怕的祁宝宝突然觉得有一种心慌意乱的感觉,以至于脸颊有些滚烫。
“就当老子今晚发神经了吧!”破天荒地丢给自己一句话后,祁宝宝轻轻将房门反锁上。
第041章 干脆我做你女朋友
进屋后,周末是背对着站在门口反锁房门的祁宝宝的,所以,他听到祁宝宝把房门反锁上的声音,就跟祁宝宝的心情一样,没来由的慌乱起来。
周末之所以能在人前施展“装”这门高深的功夫,有大半是从祁宝宝的身上偷学来的。
宝宝旅行社开门做生意,进门的都是上帝,但是,上帝的性格却不同,有的好伺候,有的难伺候,为了能把性格迥异的各方上帝伺候好,自然要会“装”这么功夫。
“装”,有很多种装法,比如装傻充愣,装叉,装孙子。
刚从砖厂来宝宝旅行社上班那会,周末还是个愣头青,招呼顾客的时候,总习惯于由着自己的情绪来,遇到好伺候的上帝就给好脸色,遇到难伺候的,就阴着个脸,正因为这样,这个刚出道的小杂工没少被三教九流的人毒打。
可祁宝宝就不同了,她美艳动人的脸就跟会变的脸谱似的,前一秒可以叉着腰怒骂周末不会伺候人,下一秒就能用迷死人不偿命的笑脸去招呼顾客。
最绝的一次,祁宝宝莫名其妙接了个电话后躲在厨房里哭,那是周末唯一一次见祁宝宝哭,当然,厨房门是关上的,周末只能在外面听她的哭声,撕心裂肺,伤心欲绝,锅碗瓢盆摔打的噼啪声就跟闹地震似的。
就在祁宝宝哭得最凶的时候,税务局的人出现了,说是例行检查。
周末当时才来宝宝旅行社没多久,一看到穿制服的就心慌,于是就准备去敲厨房的门叫祁宝宝。
天知道前一秒反锁着厨房门哭得撕心裂肺的祁宝宝是怎么做到的,不等周末敲门,她已经出来了,一脸的喜笑颜开,桃花眼里流淌的,尽是妩媚的春情。
最让周末傻眼的是,祁宝宝当时把税务局的几个工作人员应付完之后,又咣当一声把厨房门关上,她继续哭,而且哭得更伤心。
从那时起,还是个愣头青的周末就意识到,祁宝宝这个二十六岁的女人能凭着一人之力将宝宝旅行社做得风生水起,绝不是偶然,而是她的确有过人的能力。
也是从那时起,愣头青周末开始暗中偷学祁宝宝的“装”这门功夫。
显然,周末天赋异禀,不仅把这门功夫学会了,而且还举一反三,把装孙子、装傻、装叉都一举融会贯通了。要不然,他一个二十岁不到的小青年,想要在虎头帮混下去,单凭胆色和拳头,远远不够。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周末这个半路出道的弟子,道行远比祁宝宝要深,至少,周末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在祁宝宝反锁上房门的时候,周末虽然也紧张,但是,那一本正经的模样却半点不变,甚至让祁宝宝有一种错觉,这小子患有间歇性痴傻的毛病。
当然,祁宝宝也很会装,她虽然心慌意乱,但除了那微醺的俏脸,半点没表露出来。
现在的祁宝宝已经光着脚丫了,雪白精巧的小脚踩在干净的木质地板上,她很有点高大上的姿态,轻轻巧巧走到窗台,身体半倚在窗前,尽量做出自认为最自然最有威严的动作,她抬手指了指床边的藤椅,说:“傻愣着干什么?坐!”
周末低垂着眼帘,很为难地摇摇头,说:“老板,我身上全是泥呢,脏!”
“让你坐你就给老子坐。”为了能在周末面前占据压倒性的气势,祁宝宝瞪了周末一下,同时随手端起窗台前的高脚杯轻抿了一口。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祁宝宝当着周末的面喝红酒的举动和周末习惯于在人前紧张的时候蹲着抽烟的道理是一样的。
“哦!”给祁宝宝憨傻感觉的周末听到祁宝宝说话声音的分贝拔高,一屁股坐在了藤椅上。
见祁宝宝只顾着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红酒,似乎并没有说话的打算,周末顿了顿,忍不住开口了,因为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的眼睛在祁宝宝身上这么一直瞟啊瞟的,早晚要被祁宝宝发现。
“老板,你找我有事?”
“干嘛要叫我老板?”祁宝宝没头没脑地抛出这么一句话。
“……”周末被问倒了。
“你可不可以不要叫人家老板?”祁宝宝的桃花眼在周末局促的身上扫了一眼,用有些嗲的语气又说了句。
平时用“老子”取代第一人称的女悍匪,什么时候开始用“人家”这个新兴词汇了?卖萌!祁宝宝绝对是故意卖萌。
周末深知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的道理,女悍匪祁宝宝对他卖萌,很明显是在献殷勤。如果对方是想“奸”自己,周末觉得,自己半推半就也就答应了,可如果是想“盗”自己呢?
下意识地缩了缩头,周末的额头上都冒出冷汗了,如果说他能装出冷汗,那就是神了。
“你……你想做什么……”周末发现自己再怎么保持镇定说话依然是颤抖的,“你直接说……这样……我……我真心……不……不习惯……”说话的同时,周末的手下意识地伸向衣兜。
“不准在老子的房间里抽烟!”祁宝宝将周末手上的动作看在眼里,一时没把持住,脱口而出,不过话刚出口,她就后悔了,很妩媚地扫了眼慌忙缩手的周末,她很尴尬地换了语气,说,“啊哟,人家跟你说了好多遍了,我的房间不能抽烟的,要是让我长痘痘了怎么办嘛?”说这话的时候,她甚至还撩了撩裙子,本来能盖住膝盖的裙摆往上滑,露出大腿处的白皙。
周末只来得及看一眼祁宝宝的大腿,犹如惊鸿一瞥般,下一秒,裙摆盖下来,把那雪白处遮挡得严严实实的。
周末的心里,那真是七荤八素的,眼珠子再也不能从祁宝宝的身上移开。
这一次,祁宝宝倒没有丢给周末一个抱枕,就跟没发现周末不规矩的眼睛似的。
“你明天不忙呗?”祁宝宝丢给周末一个媚眼的同时,不声不响地说了这么一句话。
狐狸尾巴露出来了不是?周末的心中闪过这么一个念头。惯于掩饰自己的真实想法的周末没有回答祁宝宝的话,因为不管他点头还是摇头,对方都能找到突破口,所以,他闭着嘴巴没说话。
“看你那样,真小气!”祁宝宝眼中闪烁的妩媚不知道吝啬般砸向周末,顿了顿,说,“明说了吧,明天我爸妈要来看我,你陪我去火车站接一下。”
“火车站不就在门口吗?”周末不假思索地回答了这么一句。
“去不去?”祁宝宝那双泛着春情的桃花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我未必有时间的。”毕竟对方掌握着自己的工资大权,周末怂了,但男人的气势没丢,他虽然不敢和祁宝宝眼中的凶光对视,但还是有胆量目测祁宝宝的胸脯尺寸的。
“呵呵!”祁宝宝笑起来的时候,胸前的波涛尤其惹眼,一起一伏的,就跟两只大白兔被她圈在了怀里一样,不过,她说出的话就没那么诱人了,“臭小子,这事算是公事,你不去的话,我按你旷工处理就成,还有,你躺医院那几天也一并算上。”说这话的时候,祁宝宝下意识地扫了周末一眼,天知道她接下来的这句话为什么给人一种幽怨的感觉,“反正你现在攀上虎头帮这棵大树了,我的宝宝旅行社这么小,工资也低,你铁定看不上我扣你这点工资的。”
“呃……”周末完败,输得脾气都没有,最终垂头丧气地答应下来。不过,以他的性格,自然忘不了要好处的,所以,他最终还是腆着老脸问了句,“去接叔叔阿姨,有好处不?”
“你想要什么好处?”祁宝宝说这话的时候,把手中的高脚杯放回桌上,她双手抱胸,倚靠在窗台前,要多动人有多动人,“干脆我做你女朋友?”
就跟屁鼓被扎了一针似的,周末很突兀地从藤椅上站起来,因为动静太大,藤椅差点都被他弄倒。
周末就这么傻愣愣地看着背部倚靠在窗前的祁宝宝,就跟傻了一样,好半天过去,他的嘴角动了动,脱口而出:“我今晚不回地下室了吧?”说这话的同时,他有意无意地瞟了眼房间里那张大圆床。
“呃……”本打算破天荒的对周末温柔到底的祁宝宝最终还是暴走了,白皙的小手将刚刚刚下的高脚杯举起,“我祁宝宝可不是那些傻啦吧唧的小姑娘,想上我这张床的男人海了去了,不说你打出一片江山为聘,但怎么着也不能寒碜我吧?要不然,即便我给你,你真好意思要?”
“等着吧,我早晚能爬上这张床,让你心甘情愿为我宽衣解带!”周末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装出一副憨傻的模样,也没有嬉皮笑脸,而是一本正经的,真的一本正经的那种。
他很少在人前表现出他的本来面目,俏脸如刀削,冷峻,孤傲,眉眼如火炬,狂妄,难驯。
这样的周末,无异于是狂拽帅的,也是让十八岁到八十岁的异性尖叫的。
所以,直到周末出门了,祁宝宝都还没从痴傻中反应过来。
“臭小子,长得帅也就算了,还耍酷,差点让老子思凡了。”直到房门被周末关上,祁宝宝还在迷醉中。
“我早晚能爬上这张床,让你心甘情愿为我宽衣解带!”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回荡起周末说过的这句话,祁宝宝满面红霞,久久不退。即使夜深了,但祁宝宝似乎并没有睡意,她把窗帘拉上,只留下一道缝隙,说是这样能吹风,实际上是想看看路灯下会不会有人坐一晚上。
祁宝宝今晚注定等不到等下的那个人,因为,周末今晚得研究女儿红送的手机。
“我知道你每晚上都在自学,这一点很难得。这里面存着我的号码,当然,也有一本你很感兴趣的电子书,送给你……”
什么样的电子书周末会感兴趣?或许连周末都不清楚答案,所以,今晚总算腾出了时间后,他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看女儿红送的电子书。
周末先冲了个冷水澡,然后匆匆把自己关进地下室。
几天的时候,周末偶尔也琢磨智能手机的玩法,所以,他现在也算是很熟悉了,很快就找到了女儿红存在手机里的电子书。
第042章 刚见上面就喊爸妈
铁砂掌掌法精要!
这就是女儿红说的周末会感兴趣的电子书。
看到这部图文并茂的电子书,周末就自然而然想到了女儿红当初给自己的那一掌以及路帅杰一爪将高大的黄辉扔到院门外的场景。
周末倒吸了一口凉气,急不可耐地开始研读这部电子书,如果刚开始是抱着兴趣的心态看这部书的话,那么,当他囫囵吞枣地将十多万字扫完一遍后,他的心里,就只剩下震撼了:“国术铁砂掌,这是真正的中国功夫!”
这部电子书讲解非常详尽,把铁砂掌修炼分析得细致入微,即使周末是个武术门外汉,也能理解。
虽然他的最终目标不是黑,也不是打生打死,但就目前来看,他最需要的,的确是一门能防身的手段,也难怪女儿红会肯定地说这部电子书周末会感兴趣。
练拳习武需要积年累月才能见真功夫,但是,女儿红送给周末的铁砂掌却能速成,书上明说了,只要按照此法修炼,七七四十九日就能小成,掌能开碑裂石。
还没有见识过李昊天是不是有惊天的武功傍身,但路帅杰那一爪将黄辉扔掉的功夫周末如今依然历历在目,保不准,真有那么一天,周末会和路帅杰刀兵相见,所以,这手铁砂掌功夫,在周末看来,就是千金难求的无价之宝。
且不管女儿红送周末铁砂掌的动机,周末也懒得去想,再怎么说,以女儿红表现出来的实力,想要整死周末,十个周末也不敌。
天下间比自己强大、比自己站得高的人太多,远的不说,就说眼下的黄辉,就是周末的劲敌。
只有让自己变得更强,站得更高,才能远远甩开敌人,这是周末一直告诉自己的,所以,为了拥有摧碑裂石的能力,周末第二天就开始着手修炼铁砂掌。
有句古话说得好,穷文富武。
字面的大抵意思就是,哪怕再穷,只要能有一日三餐,就能从文,但是,学武不行,没钱的话,学不了武。
以前周末还不信,直到真的接触这一行了,才发现这话半点不假。
铁砂不只是普通的铁砂,还得有昂贵的中药一起混合,光是这一点,周末在宝宝旅行社辛辛苦苦半个月拿的工资就成别人的了,再有,速成铁砂掌,对饮食的要求也高得离谱,差点就要顿顿啃人参才行了。
周末大早上买小饭馆的菜时,一咬牙,为自己买了好些补药,总之,在女儿红发廊一个月的工资没了。
因为闫青菜白天上课帮不了什么忙,所以周末和祁宝宝两个人忙到中午一点多,小饭馆中午的生意高峰期才算过去,本来周末准备遁去地下室配制铁砂的,但被祁宝宝抓了壮丁。
“臭小子,要干嘛去?”祁宝宝已经把身上的厨师服换下来了,现在的她穿得那叫一个清纯,淡蓝色的牛仔裤搭配白色的雪纺半身裙,脚上穿的是一双白色的休闲鞋,再加上那条爽朗的马尾辫,难以想象,这么青春靓丽的女人叉着腰骂人的时候,会是个女悍匪。
“没……没干嘛……”周末可不想自己修炼铁砂掌的事情让祁宝宝知道,要不然,依着祁宝宝的火爆性格,肯定得指着他的脑门骂他糟践钱。
“我爸妈快到了,你现在和我去火车站。”祁宝宝逮住周末后,很不客气地下了命令,“钥匙给你,把门关了,暂停营业。”
虽然宝宝旅行社就在火车站对面,但祁宝宝和周末同时出门去火车站,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平时候,大多是周末一个人去火车站拉客的。
所以,这一男一女同时去火车站,而且还是关门去的,让所有同行业的以为他们是要玩什么花招,一个个都站在自家旅社门口偷看。
祁宝宝走到哪儿都颇有点霸气测漏的感觉,就跟个女汉子似的,天知道一个女汉子怎么长得这么前凸后翘而且还漂亮得不像话,颇有点静如处子动若脱兔的感觉。
周末突然开始好奇起来,到底要有怎样的父母,才能培育出这么优良的品种,所以,莫名其妙的,竟然憧憬起见祁宝宝的父母来。
从北方的大城市下来的火车准时到康城火车站。
看到一大群提着行李箱、形形色色的人从出站口的走廊出来,周末下意识地瞟了祁宝宝一眼,周末顿时愣住了。
因为,在祁宝宝的脸上,没有看到太多女儿即将见到久别的父母的欢喜,相反的,更多的是惆怅和不安。
这让周末觉得特意外,尤其是祁宝宝在他看向她的时候,竟然还揽住了他的胳膊。
“……”周末不自觉地想要把胳膊抽回来,因为他已经感觉到祁宝宝胸前的鼓胀贴在了手臂上,更何况,这里是火车站,人多。
“不要动!”祁宝宝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顺着祁宝宝的视线,周末看到一男一女两个老人朝他们这边走来。
约莫五十多岁的样子,鬓边已经斑白,尤其是男人,头发已经完全白了,长得不胖不瘦,个子挺高的,而且,看上去精神特别好。
这就是祁宝宝的父母。
“宝宝……”祁母远远看到祁宝宝,手中提着的包包应声落地,满脸慈爱的她老泪纵横,厚厚的鱼尾纹下,可以看到一抹湿润的痕迹。
下一秒,本来挽着周末手臂的祁宝宝就小跑着迎了上去:“妈……”
祁宝宝带着哭腔的这一声“妈”,在周末的心里激荡起无尽的涟漪,不知道怎的,周末也想到了自己的妈妈,那个操劳了半辈子的普通女人。
火车站是个很特别的地方,在这里,演绎了太多离别的苦,同时,也诠释了无数重逢的乐。
祁宝宝和祁母彼此手拉着手,这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就这么含着泪,无声地注视着对方。
好半天过去,祁母用她已经沧桑的手去抚摸祁宝宝白皙的脸颊,神态庄重,动作慈爱。
“瘦了!”祁母怜爱地看着祁宝宝,顿了顿,说。
这大抵是所有母亲对子女说话的时候惯用的语气,即便自己的子女都变成胖子了,也会说:瘦了。
周末大为感慨,寻思着也该找个时间回去看望下父母了,不能让二老整天对着窗外长吁短叹,望眼欲穿。
“叔叔,我帮你提吧!”祁宝宝和祁母手拉着手的,祁父被晾在一边,周末便主动去帮祁父提行李。
“嗯?”本来正看着祁宝宝发愣的祁父听到周末和他说话,不由开始打量起周末来。
个子还过得去,长得也还行,不过,流川枫式的头发祁父似乎接受不了,至于那身老旧的高中校服……
“你和我们家宝宝是什么关系?”祁父虽然上了年纪,可眼睛雪亮着呢,他大老远就注意到祁宝宝挽周末的手臂了。
听得出祁父说话的语气很警惕,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反感。本来周末正准备弯腰去接祁父的行李箱的,听了这话,他重又直起身。
周末没有急着回答祁父的话,而是不紧不慢地从兜里把他那包三块钱的劣质卷烟掏出来,连烟盒都掏出来的那种,皱巴巴的烟盒,给人的感觉就是邋遢。
“叔叔,抽支烟?”周末将一支烟递给祁父,很客气地说。
瞟了眼周末递来的烟,祁父愣了下,估计他没想到时下的年轻人还有抽三块钱一包烟的,而且,周末不做作,丝毫不觉得这包烟会丢面子。
犹豫了一下,最终,祁父接过了周末递来的烟,不过,周末准备给他点烟的时候,他拒绝了。
虽然脸上的僵硬缓和了,但很显然,祁父对周末的警惕还没消除,顿了顿,又说:“你和我们家宝宝……”
“这位是我男朋友,周末!”祁父的话没说完,祁宝宝就接过去了,最让周末没弄明白的是,祁宝宝竟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来到他身边,她说这话的时候,双臂又挽在了周末的胳膊上。
这一次,祁宝宝做出的动作更大,胸前的两团鼓胀完完全全贴在了周末的身上。
“叔叔……我……”连女人的那里都没看过的纯情小处男在感觉到手臂处传来的温软感觉时候,显然是慌了,做了个挣扎的动作。
叫我陪你接你父母,可没让我做假冒男朋友啊?
周末傻眼了,之前给闫青菜当了一次冒牌男朋友,差点被莫利文打死,这次祁宝宝又让他“被假冒”了。
难道我有做冒牌男友的潜质?看到祁父投来的目光透着几分不解和震惊,周末自嘲地苦笑。
倒不是周末不想挣扎,而是在他刚生出这个念头的时候,祁宝宝的五指就神不知鬼不觉地掐在了他的腰肋上。
“这是我爸,快叫啊!”祁宝宝说这话的时候特小声,但绝对是咬牙切齿说的。
“叫什么?”周末强忍着腰间传来的疼痛,反问一句,不过,在祁宝宝指间的力气又家中一分的时候,他脱口而出了,“爸……”
“不是……我……”周末话刚出口,意识到不对,忙要挽回局面,可惜,迟了。
天地良心,祁宝宝要周末和祁父打招呼,并不是要周末这么叫祁父的,再怎么着也该叫叔叔伯伯之类的吧?
可周末苦啊,他也不是有意要这么称呼祁父的,实在是祁宝宝说那话太让人容易形成定势思维,而且,他腰被拧得疼,脱口而出,叫错了。
周末急得都差点哭了。
然而,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覆水难收。
既然爸爸都叫上了,索性,连妈也叫了得。
周末苦着脸看向祁母,一咬牙,就当叫未来的丈母娘了:“妈!”
祁母也挺错愕的,不过,毕竟是过来人,她有子女也有媳妇女婿,被人叫妈,也不是第一次。所以,她虽然尴尬,但心地善良的她还是忍不住答应周末:“诶!”
不过,刚答应祁母就后悔了,因为她注意到祁父的眼神不对。
祁宝宝彻底傻眼了,她总觉得找周末假扮男朋友的举动有点像引狼入室,而且,这头大尾巴狼还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那种,用手臂占她便宜她忍了,怎么这才见面的功夫,把爸妈都喊了个遍呢?
下一秒,祁父手中的行李箱毫无征兆地摔在地上。
第043章 喝醉酒的祁宝宝
“男朋友?”仿佛没看到摔在地上的行李箱,祁父抬手指着周末,那个神情严肃,脸上波澜不起的小青年,说话的对象,却是在一旁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祁宝宝,“你确定,他是你男朋友?”
祁宝宝显得很紧张,似乎很害怕祁父,见祁父指着周末对她说话,她下意识地再次挽起周末的胳膊,顿了顿,说:“是的,他就是我的男朋友,周末。”
祁宝宝挽着周末的手时,周末能感觉得到祁宝宝的身体似乎在颤抖,她的五指,很用力地掐住周末的手臂,阵阵疼痛传遍周末的全身。
感觉到疼痛的周末下意识地缩了缩手,倒不是想要挣开祁宝宝,因为他分明感觉到祁宝宝的无力感。
祁父指着周末的时候,周末感觉到重重的心理压力,于是便挺直了腰板,就跟中学时代每天早上的升旗仪式一样,周末站得笔直如标杆。
祁宝宝挽住周末手臂的同时,祁母也走到祁父身后轻轻扯祁父的衣摆,看得出来,老人家很紧张自己的丈夫和女儿关系,周末隐约听到祁母低声的絮叨:“老爷子,别发火,这里人多呢,家丑不外扬。”
显然,祁父是一根筋的犟脾气,祁母不劝他还好,一劝他,他的脖子就哽直了,用勃然大怒、暴跳如雷这些词汇来形容,最是贴切。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但是,从我说这句话后开始,你和这小子给我断了!”祁父抛下这句话后,提起地上的行李箱便往火车站外气冲冲地走去。
“哎!”祁母扫一眼周末和祁宝宝,轻轻苦叹一声,随即去追祁父。
不过,祁母的身体明显没有祁父的健朗,所以,她虽然是小跑的步子,可还是追不上龙行虎步的祁父。
“对……对不起……”祁宝宝看着二老走远,双手如触电了一般脱离周末的胳膊,现在的她,给人的感觉就是脸色煞白,眉目无神,失魂落魄的样子。
注视着二老渐渐远去的背影,祁宝宝下意识地抚弄了一下额前的刘海,然后扬着头,似乎是怕眼里有液体流出来。
“我去追!”周末顿了顿,抬脚就要去追祁父祁母。
“不用了,那倔老头就那犟脾气。”祁宝宝深深吸了一口气,叫住周末。
已经走出几步的周末听了祁宝宝的话,忍不住停下脚步,他扭头看向祁宝宝,发现祁宝宝的脸颊上已经有两行清泪滑过。
周末的嘴角微微动了动,似乎是想说几句安慰的话,但终究没能说出口,扭头,周末一个人走了,如散步一般走回宝宝旅行社。
一路上,周末就在回顾之前发生的事情。
先是昨晚祁宝宝约自己,要自己第二天一起接祁父祁母,估计那时候祁宝宝就已经打定了要周末做冒牌男友的主意,只不过依着祁宝宝的性子,肯定不会和周末说的。
很显然,祁宝宝和祁父之间,存在着很大的隔阂,只不过这个隔阂,周末猜不透。
从第一天来宝宝旅行社上班开始,周末就渐渐打听到,祁宝宝不是康城本地人,至于她老家是哪里的,没有人知道。
平时祁宝宝没有什么要好的朋友,偶尔接到一个电话,不是对着电话争吵就是无声地哭泣,甚至于过年过节都不回家的。
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做生意,没有朋友,也没有亲人,这就是周末对祁宝宝的认识,即使两人相识一年多,但是,周末对祁宝宝的认识,也仅仅只到这里。
在祁父不满意祁宝宝找的“男朋友”这件事情上,最无辜的其实是周末,他虽然有推倒祁宝宝的野心,但这个野心一直都没付诸于行动。
祁父倒好,不分青红皂白的,直接下了命令,让祁宝宝和周末的关系断掉。
周末只是个在金字塔最底层摸爬打滚的小人物,他之所以夜夜自学,之所以任劳任怨在宝宝旅行社干杂活,之所以冒着天大的危险和虎头帮大大小小的人物玩勾心斗角,说到底,为的就是改变命运。
虽然他现在蹦跶到虎头帮第三把交椅的高度了,但在祁父眼里,还屁都算不上一个。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但是,从我说这句话后开始,你和这小子给我断了!”
虽然周末没说,但祁父的这句话,就好像一只套着鳄鱼皮鞋的脚,狠狠践踏着周末的尊严。
生活在金字塔最底层的人,有很大一部分已经把尊严和节操都丢了,毕竟这两样东西实在不怎么值钱,远没有一日三餐、女人房子、票子车子来得实际。
但周末不一样,他一直都在费尽心机地维护自己的尊严和节操,他不想沦陷,不想被天杀的生活磨平了自己的菱菱角角。
周末一直渴望站在金字塔顶端那一小部分人的生活,他觉得,男人只有蹦跶到那样的高度,睡觉才能踏实,睡女人才能舒服。
周末一声不响走开的时候,拳头握起又松开,松开又握起,最终,夕阳下的小青年,将两手叉在了裤兜里。
且不说祁父是祁宝宝的爸爸,有些被人践踏了的尊严,真不是用拳头和武力能争取回来的。
祁父看不起周末,完全是因为周末自身的问题,怪只怪,他周末是个没钱没权的叉,自个儿就本来这条件,难道冲着祁父撕牙咧嘴就能把尊严找回来?
看着周末走远,一直到周末的双手放到裤兜里,小青年被夕阳笼罩后,祁宝宝才回过神来,她猛然发现,自己一直都没看懂这个小青年,即使她祁宝宝如此自信,也有这种错觉,祁宝宝甚至觉得,如果现在不将这个小青年抓住,等有一天井底之蛙真的蹦跶起来,要离开井底的时候,她这只漂亮的白天鹅就是再努力,也追不上。
宝宝旅行社中午关上门后,一整天都没有再开门营业。
祁父祁母离开火车站后,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关着门的宝宝旅行社从外面看上去静悄悄的,但是,厨房里却忙得热火朝天。
祁宝宝的意思是,难得能有一天心情不好,倒不如放一天假,好好补偿自己。所以,从火车站回来后,祁宝宝绝口不提祁父祁母的事情,她亲自下厨,准备做一顿好吃的犒劳自己。至于周末,毫无悬念,被抓做打下手的壮丁了。
看着一桌子十多个大大小小的菜,周末食欲大振,不过,现在不能吃,祁宝宝说要弄个满汉全席出来。
一直忙活到下午六点多,祁宝宝一口气炒出来的菜足足摆了两张大圆桌。
端着碗筷的周末坐在饭桌前,食指大动,举起筷子就要夹住一大块糖醋排骨。但是,女悍匪祁宝宝没让他得逞,不等周末的筷子夹住糖醋排骨,祁宝宝从收银台的箱子里抬出来两瓶白酒,咣当一声砸在饭桌上。
“先喝酒再吃肉!”祁宝宝果然不愧“女悍匪”的名号,说这话的时候,霸气十足,酒瓶子晃得桌子都摇起来,周末真担心一桌子的好菜会被祁宝宝一个不小心掀翻了。
“我饿……”周末试图抗议。
一个是旅行社的老板,掌握着薪水这把杀人不见血的大砍刀,一个是老板手底下的小杂工,看老板脸色吃饭的那种,所以,周末的抗议自然是无效的。
一把躲过周末手中的筷子,周末好不容易才夹到嘴巴的糖醋排骨很可惜地掉在了地上,周末那叫望眼欲穿生不如死。
祁宝宝叉着腰,恶狠狠地说:“臭小子,你属猪的,整天就知道吃!先喝酒,把白酒喝完了,你随便怎么吃我都不管,不过,现在不行!”祁宝宝说话的同时,将其中一瓶白酒摆到周末面前。
“把我喝倒的话,这个月的工资,我多给你一千块的奖金。”祁宝宝对驱使手底下的人有着很高的造诣,周末甚至怀疑过,如果把整个虎头帮都交给她来打理,她也能做得风生水起。
“真的?”果然,听了祁宝宝鼓舞士气的话,周末动心了。当然,被祁宝宝骗出了经验的他哪能轻易就相信这种空口无凭的许诺,话锋一转,说,“不行,你先给钱,我怕被骗!”
“德行!”祁宝宝是动了真格的,听了周末的话,扭头飞快跑到收银台,从收银箱里抽出十张红太阳丢给周末。转而很夸张地把一只脚踏在凳子上,颇有几分水浒女英雄的味道。
趁着周末认真数钱揣钱的功夫,祁宝宝把两瓶白酒都开了,也不等磨磨叽叽的周末,抬着酒瓶子,仰头就喝了一大口。
这白酒是高度的烈酒,习惯于喝红酒都小口轻啜的祁宝宝哪能喝得了?白酒入口,她的脸蛋就开始泛出红晕,眼泪花花的,若不是她性子要强忍住了,估计会咳得直不起腰。
一大口烈酒下肚,祁宝宝就双手捂住嘴巴,疯了一般往后院的厕所跑。
“傻女人,没事喝什么酒?”周末虽然一直在数钱,但祁宝宝刚才喝酒的动作哪能瞒得过他?看着祁宝宝的身影消失在后院门口,他苦笑着自言自语说了一句。
周末喝白酒的动作很温柔,与喝啤酒的时候判若两人。
他习惯于用那种专门喝白酒的口杯喝酒,每次都认认真真地倒满,很有点滴水不漏的感觉,而且,这时候的他,无疑是最安静的,就跟历经了一世沧桑、最终归隐田园自己左右手下象棋的老者一样。
每次都把口杯倒满,每次都一口饮尽,而且是不吃菜的那种,一杯接着一杯。
等满面潮红的祁宝宝冲了把冷水脸回来的时候,周末已经把半瓶白酒喝光了。
“哟哟,看不出来你还是酒中高手!”祁宝宝很有点大老爷的架势,虽然一口白酒下去后,她现在走路有些晕乎,但在坐下前,还是拍了拍周末的肩膀。
周末只是露出一个憨厚的笑容,然后仰头,又喝下杯中白酒。
周末不说话,祁宝宝也不再说话,抬手举起酒瓶,祁宝宝一咬牙,又开始干瓶子。有了前一次的经验,这次祁宝宝喝白酒显然轻松了不少,就跟大热的天喝矿泉水一样,她咕咚咕咚地灌自己,直到再也吞不下去,她才罢手,然后拼命吃菜。
吃了菜后,祁宝宝再度伸手去拿酒瓶,不过,她双目熏红,手也晃啊晃的,好半天都没能拿到酒瓶子。
“老子就不信这么容易就醉了!”祁宝宝发了狠,说话的同时,双手合抱,朝桌上的酒瓶扑去。
不过,她还是失败了,因为周末突然抓住她的胳膊。
“你醉了!”周末注视着她的双眼,轻轻说了句。
“我没有!”祁宝宝试图甩开周末抓着她的手,不过,周末的手就跟手铐似的,她怎么也甩不开,最后,她急眼了,腾的一下站起来,冲着周末歇斯底里地咆哮,“老子想醉一次你都要管?你为什么要管我?你凭什么要管我……”
话没说完,祁宝宝醉倒了,一头栽倒,周末顺势起身,将柔若无骨的她搂入怀里。
周末想都没想,一把将祁宝宝扛起来,飞快朝三楼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