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追杀
“部长，人太多了，咱们要撤退吗？”
顶着枪声，身旁人也不得不凑近他吼道。
“慢慢往后退。”
秦子墨一边继续回击着对面的枪弹，一边劝他们小心警惕任何有可能冒出来的敌人。
对面的确看不出人数，总之交战已经十分钟，两方都有伤亡，他们那边却丝毫没有要撤退的意思，反而攻击的架势愈加猛烈。
还没有看到布瑞斯特的人影呢，人家都没有派出什么正经的大头目出来对付他们，怎么能就这么声嘶力竭地把众多人手就交代在这里了呢？
这里的地道结构构造也不是很有利于硬碰硬地冲过去，还不锐先慢慢撤退寻找更好的掩体，在解决掉这群追过来的人。反正，其实秦子墨已经增加了这一小队的人手，只是，非必要不出王牌而已。
不过慢慢变换队形的时候，有人来报告说：
“部长，后面也有人！”
“什么？”
“不知道哪里出来的人！但是，他们就在后面埋伏着，不过人数不多。”来人仔细汇报说。
秦子墨沉静思虑道：“小心解决掉他们。不能留着这种隐患。”
“是！”
底下的人沉声应道，随及分头行动，又消失在队首和队尾。
“部长，前面的人应该是布瑞斯特派来守着的吧？”
“肯定是。”
“虽然我们不知道他现在在哪儿，但既然这里有这么多人等着我们的到来，他也八九不离十就在前面了。”
“他想用人海战术，困住我们？”
“或许吧。这就证实了我之前的猜测。”
“是的！之前的每一次障碍，都是针对这我们人手少的这一点来猛攻的。不过前两次都是障眼法，顶多是浪费些时间，没有真的武力冲突。然后直到这一关，他才真的让人来动手。”
“正好一进地道我们的设备还出了问题。”
“他们抓住了这个，就可以红口白牙地抵赖说我们没有证据。之前没有进地道，即使是他们的地盘，好歹也是光明正大的经营场所。但这里不一样，是死是活，都赖不上他们。”
“他这是，把后路都想好了呀！”
“真狡猾！”
“商学院高材生呢。而且，对L国，了如指掌。”
“他一点都不蠢，不鲁莽。很沉静，很豁得出去。”
“您这么说也对，只是我们和他是敌人啊，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抓住他，绳之以法，交给官方去制裁。我们有别的选择吗？他就算哪儿哪儿都好，也不可否认，他手上沾满了鲜血，有无辜的百姓，有我们的同伴，还有，他们自己人的。”
这话说的没错，让人一想起之前的一桩桩，一件件惨烈的祸事，便恨不得立刻捅他一刀子，看看这样的疯魔一样的人物，究竟心口的血是不是鲜红色的。
尤其是，前不久的特大爆炸案。
多少人葬身于此，只剩下暗沉沉的冰冷的墓碑，留给后人去吊唁。
而他，据说，还用计绑架了部长夫人，现在人还躺在医院里养伤。
这都让人声音更加坚定...
“是！”
交战声又二十分钟后才逐渐消退，不过并非是某一方全军覆没了。人数不占优势的这方显然更加容易有侥幸心理，秦子墨身边的一个人居然企图慢悠悠探出头去...不能大声呼喊暴露更多人的位置，但是，又不可能眼看着战友死亡。秦子墨根本让紧跟着他的助手没有反应时间，就见他已经冲过去，子弹没入手臂，瞬间涌出的鲜血浸湿衣袖。
他咬着嘴唇将闷哼声消散，示意任何人不要出声，随即用右手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支光亮的飞镖，摩挲着，闭上双眼，下一刻坚定地朝着一个方向扔了出去。
“部长！”
直到对面传来躁动声，他们才出声。随后又在秦子墨的示意下，在混乱中与对方拼杀，趁对方自乱阵脚，LPW这边终于势如破竹。
很快，在一阵更加激烈的声音中暂时结束了战斗。就在他们刚刚要找一个安全一点的区域休整治伤时，秦子墨左耳中微小的联系器突然发出了声音。
“喂喂喂？”
本来是璟铭的尝试，所以小孩儿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的，根本就不会知道秦子墨他们这里刚刚的情况有多么艰险。
“璟铭？”
示意医生简单包扎，秦子墨回答道。
“秦哥，真的是你！”小孩儿有点激动。
“你能听到这儿的声音了？”
“是。现在只有声音，画面暂时...还不行。权限压得死死的，还在破解。”
“不过我会继续弄的。”
“不着急。有声音已经很好了，画面，估计会很费力气。反正我现在需要的是人，不是指挥。”
“好，我跟涟漪姐说。”
“嗯。”
“我们刚刚经历了一波追击战，前后都有人，应该是布瑞斯特藏身的方向了。现在暂时待在安全的区域，等休整一下后，我会带人继续往前走。你告诉涟漪，下来支援的人和刘欣联系，还有留在门那里的人，脱身之后一起过来。”他冷静地说。
“嗯。”
“这边的整体调控工作就先麻烦你和信息部执行了。敌人显然有着缜密的布局，一步步地让我们入套，我们需要迅速反应，找到对策。虽然不知道他怎么确信的，我不会带大量的人手来地下，但他确实猜对了开头。”
“这个，可能是碰巧？”
“碰巧，也就说没有任何理由对不对？根本就无法利用逻辑来推断的事情，我一般不会把它归结为巧合。”
秦子墨显然是不相信布瑞斯特把他的心理研究地如此透彻，精确到他临时的想法都能掌握到。而他自己，却不会知道躲在那个地方，等着好戏一幕幕上演。
“请你们老大查一查吧，有可能就与反叛的那些人有关，或者那些客人。不过，涟漪也要跟进一下，虽然随意怀疑自己的同伴这不好，但现在这种情况，合理怀疑也是应该的。各个基地的变动，就是一个预兆。”
“你怀疑是自己人干的？布瑞斯特怎么会收买他们，还一点破绽都没露出来，只等着在这关键时候，给LPW一击。”
“我也不希望是这样。毕竟内忧外患，真的有内部人员不干净，现在解决起来也棘手。”
“这次这个对手可真是......”
“他布局有多久，我们都不知道。”
第212章 求婚
“我是觉得，他搞得动作很大，现在应该还没有完全让我们看出来。不说是冰山一角吧，起码是未知全貌。”
“你还怀疑什么？”
“他召回了原来L国四大家族的人，但还不限于此。其他国家也不是没有和官方以及LPW作对的势力，他们或多或少地被压制，或者和我们之间的关系早已经不太好，只是没有机会真的有什么行动而已。选择在这次和布瑞斯特联手的，可能不是在少数。”
“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来在A国的时候，”
璟铭显然是不想提一些事情，但太容易让人联想到其相关性。
“我，我原来的家族中，显然早就知道了这个消息。但我也说不准，他们会旁观还是趁乱捞取一些好处。”
“虽然这是人的本能，但以我的立场肯定是希望他们最好独善其身，否则事情结束之后，LPW和官方不会在被人围攻还只是忍气吞声。”
“我，跟他们没联系。”
“他们爱怎样怎样，责任自己担着。”
“毕竟各方势力混杂，这么多年了，谁都蠢蠢欲动，看LPW眼红也正常。”
秦子墨知道莫老大不只是掌管着智慧联盟这么简单。一个顶尖的组织，能集结这么多的全领域人才，还声名在外的，怎么可能纯粹清清白白呢？
“真是小看了他的实力。”
“姐姐说，他也是被逼的。虽然我不懂，但他变成现在这样，肯定是和他死去的情人有很大关系的。”
“是的，逼出了一个疯子。只是，谁也没有办法回到过去，谁也不知道，如果他们当年在一起，我们双方又会迎来怎样的结局。”
正当两人感叹时，只听秦子墨压抑似的痛呼一声。
“嘶。”
“部长，先帮您把装备卸下来吧，要不扯到伤口，又要渗血了。”旁边人说道。
“没事儿，不用。”
“都是因为我...对不起，部长...我太着急了，要不是我冲出去，您也不会冒着危险救我......”小孩儿委委屈屈的，似乎受伤的是他一样。
“以后记得听指挥。”秦子墨却维持着温柔。
“是！”
“违反规定，回去再罚你，小兔崽子！”刘欣却忍不住凶他。
“行了，别凶他了。”
“走吧走吧！”
“是。”
“部长，他年纪小一点，其实实力还不错的，可能就是脑子里缺根弦儿，实战经验还不太够...”凶完了，刘欣又来求情。
“嗯。我没事，你别吓他就成。”
“...知道了。”
旁边人走远了，秦子墨刚企图清净一会儿，就听到耳机里小孩儿的咆哮。
“等会儿，是你受伤了？严重吗？”
“你关心我？”
“什么呀！你怎么受伤了呢......你，严不严重啊，快告诉我！”
“还好。左手小臂中弹了而已，已经包扎过了，没有多严重，满意了吧？”
“完了完了。”
“没完呢。”
“我不是说你。姐姐要生气了......”
原来如此！他就知道这个小孩儿没那么好心关心他。于是秦子墨解释道：“你担心的太多了，她会先骂我，不会骂你的。”
“哦，那就行。”
“真没良心啊~果然是小孩儿。”
“早知道就不联系上你了，这让我知道了你受伤，是告不告诉姐姐啊...”
“用不着你纠结，我一会儿自己跟她说。”
“那好那好。我给你把信号转过去。”璟铭似乎迫不及待。
“先转给涟漪和星芒。我有事要说。”
“哦。”
信号转换过去，璟铭就乖乖地不出声了。
“现在情况怎么样？”
“阿烨去了，各基地现在慢慢稳定下来了。有几个地方的当地武装势力蠢蠢欲动，有官方的帮忙，也没出什么大问题。”
“他怎么会去？”
“本来人选是青衫，阿烨自己来找我，说...”
“要帮忙。”
“那他公司怎么办？”
“小白在管。放心吧，不会引发蝴蝶效应的，我给女神打过电话了，J市一切都好。”
“嗯。涟漪呢？”
“主人我在。上面一切都好，人手也派下去了，只是我们此次带的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精锐，人数本也不算很多。要不然，从附近基地抽调一些？”
“是需要人的。上面如果被突袭，你们不能不防。但是基地刚刚稳定下来，现在调人会手忙脚乱的。”
“那怎么办？”
“找官方，他们有人。你记得，要留一些心腹在身边，我怀疑上面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安全。”
“您的意思是，我们LPW居然也有内奸？”
“或许。但现在这个局势，我们没空去一个个抓，就看他们会不会自己跳出来了。”
“是！”
“你小心就是了。”
“放心吧主人！您，您怎么样？”
“璟铭连上了声音，但没有画面，就先这样吧。我们刚经历一场交战，半个小时之后继续往前走，应该快到了。虽然说在地下没有足够的数据，无法检测具体位置和路线，但就这么大的地方，他还能逃到哪儿去。”
“嗯，你也小心。省的让我女神担心你。”星芒插嘴说。
“没办法，已经受伤了。一会儿亲自请罪。”
“啊？”
“这个反应还真是真实，一模一样。”秦子墨已经熟练地猜到了他们的反应。
“我就说的吧~”璟铭的声音突然冒出来。
“你怎么还在听？”
“我控制的信号~略。”
“小家伙，真是防不胜防。”
“把你姐姐接进来？她在忙吗？”
“放心。”
三个人的声音随之都消失了，然后是日思夜想，好久不见的人，来自远方异国的声音。
“璟铭跟我说你手臂受伤了，疼不疼？”
“他嘴真快。”
“你还打算瞒着我啊...”
“他们一个个都说怕你担心嘛，已经有好几个人替你说我了。”
“真的？谁啊，谁说你！”
“怎么，心疼啦？”
“我就是想知道，谁胆子这么大，问一下而已。”
“谁让他们都是打着你的旗号呢，我可不敢反驳。”
“别逞强，抓人不在于这一时半刻的。”
“我知道，已经在休息了。”
“嗯。等回来再收拾你，现在你不要想太多。”
“如果我能活着回来，就娶你。好不好？”秦子墨话说的突然。
“不。”
“你不愿意嫁给哥哥啊？”他的声音，有点苦涩，但又倔强地不放弃。
“不是。你必须给我活着回来，然后再娶我。没有如果。”景寒不知道让他提心吊胆了，只是认真地说。
“好~”
第213章 变动
滑动着椅子一边盯着眼前的几个环绕显示屏看，一边听着耳机里秦子墨和景寒姐姐的对话，璟铭撇撇嘴，在心里哼唧道：
“哼！他可真能装。”
还有还有，他明明说自己受的伤不重的，还说什么“活着回来就娶你~”之类的，不是让姐姐更担心嘛！
“就这么求婚了？姐姐也太心软了。”
而且，姐姐还答应他了......哼，骗子！真是太过分了！
就在某位小孩儿偷听人家小情侣说话，还在心里腹诽吐槽时，听到景寒又说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求婚？”
“是有点草率了，我还什么都没有准备，甚至都没有面对面见到你......你要是觉得诚意不够也没关系，我就是趁紧要关头先说一下，等回国了，再补给你。”
“但是说好，你要答应。你，已经答应哥哥了。”
秦子墨似乎是怕她改注意，又补了一句。
“好啊，等你回来再说。”
景寒也是鲜少看到他这么没有底气的样子，觉得可爱极了，于是约定好，想知道他要怎么认真准备，这传说中的求婚。
“嗯！”
“你的伤怎么样了？”
“伤了手臂。咱们俩可真是有难同享，一个伤了手，一个伤了脚。你的脚怎么样，能下地了吗？”
“我都快好了，毕竟这里的医生都这么尽职，每天监督我吃药做检查。”
“那就好。”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景寒声音闷闷的，好像是把整张脸都埋在枕头里，思虑许久，才问出这样的话。从他离开医院，她真的已经等待了好久了啊，日子漫长而疲累，像是看不到希望似的。
她企图重新回到正轨，把养病的日子填满，最后却精疲力尽的，还要在黑暗的梦境里经历苦难的折磨。
好像在没有遇到秦子墨之前的若干年，她也能一个人好好地走过无论怎样的日子。
哪怕是父母不在身边数年，哪怕是一个人常伴题海和不喜欢的课堂方式和研究方向，哪怕是面对着联盟里无尽的挑战和压力，保守着无数秘密，本该彷徨的时候，她也并没有过。反而，是能把一切都处理得很好。
无依无靠的时候，自己就是最强大的。
但现在她发现，自己并非无欲无求，她想要认可和陪伴，她想要秦子墨的爱和偏待，她想要和朋友们都好好地在一起，喝酒。
她不想要拖累唐唐她们，不想要再做噩梦，不想再担心秦子墨在L国是否能平安回来...许是那个人给她的伤害，不只是难以愈合的身体上的伤口；也或许是，她之前从来没有这样地躺在病床上，从来没有让自己的一切交由别人去控制过。
如果一定要有一个人来拯救她，那必然只能是秦子墨。
他当年叼着烟看自己打渣男，后来也会给她买冰淇凌送她回寝室，还会和她与朋友们一起通宵喝酒，然后凌晨开车跑去看海。
他嘴上叫着她妹妹，却把她的一切选择都看得很认真，当然除了有危险的事情以外，那是他们唯一一次吵架，还吵得很凶。后来他也还是理解了自己的决定，只是还是尽自己所能保护着她，不让她冒险。
真的是好久没见了，以至于之前发生过的事情都被景寒记起来回忆，生怕忘记任何一件小事。
她回过神来，听到了秦子墨坚定的回答。
“很快了。”
“等我！”
“好。”眼角似乎滑落了一些眼泪，不过景寒根本就不想去顾及。
“注意安全，注意休息。你们下去已经二十多个小时了，和一些主力，散军都交了手，但布瑞斯特本人身边肯定也还有人手。你们要保存体力，不要被他故意消耗。”
“我知道，还有硬仗要打。”
“放心吧，队伍行进过程中一直都在进行休息和补给，官方的支援团队也正在往下来和我们会合。至于我，没关系的，我很清醒，不彻底结束战斗，我休息不下来。”
“还有我呢，我一直在这儿，别一个人扛。”
“嗯。你是我永远的战友。”
秦子墨的声音一字一句清晰地传入她的耳朵里，温暖有力量。
“信号能重新接收到，我让璟铭把声音共享。你，涟漪，星芒还有璟铭四方是一个信号，可以和我这里连接上。”
这时候璟铭才插嘴解释道：
“我们四方就像大树的枝节一样，秦哥那里就是一个节点，可以汇总我们的信号。”
“好，知道了，辛苦。”景寒表示了解。
“没事姐姐。”
“你也不要一直就关注着这边，国内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中午。”
“那你吃饭了没？”
“一会儿吃，唐唐马上就来了，我等她。”
“嗯。”
“主要是我这边，不知道具体还有多少个小时才能结束，你别跟我们一样都紧张兮兮的。”
地道暂时还看不到尽头，时间显示已经二十八个小时了。
“我知道。”但我忍不住......
“有什么消息，璟铭会告诉你的。你要好好养病。”
“嗯。你们也注意安全。”景寒不知道自己已经嘱咐了多少次，但还是不放心。
“知道了。”
这边的对话逐渐落幕，门外传来了新的说话声。
“景寒小姐，我给您送药来了。”
“阿寒在打电话？要不，你先给我吧。”唐唐走到门口，正好说道。
“不好意思唐小姐，我必须亲自进去送到病人手中。如果景寒小姐在忙，我可以在外面等。”
“你这个人真的是直脑筋，你不相信我？”
“没有。”
医生的直脑筋她可是领教过无数次了，景寒只好朝门外喊道：“唐唐，你和医生一起进来吧！”
“哦。”唐唐回道。
“医生来了？”秦子墨听到景寒说话，猜测道。
“没错。”
“那先这样，让璟铭先把这边的声音断掉吧，有需要你再联系他。”
“也行。你...”景寒还是不放心......
加上一点点的，舍不得。
秦子墨都知道的，所以耐心安抚她说：“放心。哥哥真的会没事儿的。接下来就是继续行进，或者遇上敌人，交战声音也会很大。我是怕这边吵到你，我顾不上你的时候，让你但心。”
“...嗯。”
景寒知道他考虑周到，于是只能暂时放下。反正璟铭和LPW指挥部会继续监控跟进，不会有事的。不会有事的。
第214章 婚礼延迟
“景寒小姐中午好。”医生拿着一些项目的检查结果，跟在唐唐身后走进来。
“中午好。”
景寒知道医生听命于秦子墨，的确很照顾她的伤口恢复情况，只是太过于认真固执且死板，所以在大多数时候她还是能彼此都礼貌地交谈。
当然就算她生气发脾气的时候，人家还是一副波澜不惊的脸，也不知道是怎么培养出来的~
没有多余的废话，医生仔细分析了检查出来的结果，然后检查伤口恢复，并一丝不苟地换药。
“医生辛苦了。”
“您的骨头长得很正，之前的扭伤移位也不会对以后造成什么大的影响。伤口痊愈过程中也没有发炎现象，有很多药都可以停了，注意外部清洁就好。我会按时来给您的伤口换药，再等一两周，就可以下地慢慢进行恢复训练了。”
“如果您想的话，出去晒晒太阳也是很好的。我们会提供轮椅，护工也会全程照料您。”
“不用了。”
她根本就没有这个心情。不过，医生也不勉强。
“那您有需要的话，再提。”
“好的，谢谢。”
“应该的，明天见。”
“嗯。”
唐唐泡茶回来，护工姐姐端着水果也一起过来了，正好医生出门。
“我先回去了，午饭马上就准备好了。”
唐唐这次过来兴许是赶时间，并没有带饭过来，还好提前跟她说了一声，让她准备了。
“没事，不着急。”景寒温和地说。
“谢谢姐姐了。”唐唐也笑着，送她离开，去旁边房间里。
“哎，你们聊。”
护工姐姐知道她们闺蜜间有话要聊，外人在的话肯定不自在，所以给她们留充分私密的空间。但是，最近事情太多，还不如好好一起喝壶茶，不想那些糟心事。
不过，景寒能看出来唐唐似乎有什么心事。她刚打算开口，就听唐唐说：
“我们婚礼延期了。”
“为什么？”
“因为，大家都太忙了，也没必要非要赶时间。对吧？”唐唐若无其事地说。
“嗯。”
景寒看她表面上虽然并不是生气，但也知道任何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不会心情好，只是表现得不太在意罢了。
“其实，我也有事跟你说。刚刚，秦子墨跟我求婚了。”
谁料唐唐兴奋到不行。不过也不怪她，景寒自己也根本想不到，当然她的脑子里根本就从来都没有出现过这个词。
“啊？真的！？”
“嗯。不过，就是口头上两个人说一声...”
“什么？这什么情况，你们俩奇葩......”唐唐实在是不太理解这两个人奇奇怪怪，但却正好能同频的思维。
但她又意识到：
“不过也好欸，这么说，等他和周烨哥都回来了，我们正好能一起办婚礼！这也太棒了吧！！”
“好像也是。”景寒点点头。
“还挺好的。”
本来其实也没多在意婚期是否延迟，反正不是因为感情原因，只是被迫与国际形势混乱。国内虽然没有明确表示有什么动乱，但是仔细观察还是会发现安全保障措施加强了不是一点点。
“那你要不要多去陪陪叔叔阿姨？”
“周白太忙，小彩虹回去了。她最近和懂事，整天窝在家里也不出门，和父母在一起的时候就认真写论文，回到自己房间里才会打游戏，爸妈也挑不出她的错儿来。马上就要完稿了，我看着反正还不错，导师也夸她，她爸妈也开始关心她了。”
“那她精神状态怎么样？总是不出门也不太行呀，她那么活泼喜欢出去玩儿的性子，限制她游戏时间就已经很难受了。”
“我刚去看过她。”
“怎么样？”
“在花园里荡着秋千晒太阳，听着音乐和我聊天来着。中途保姆过来说她上午亲自做的蛋糕烤好了，小彩虹让她先拿给长辈们吃，她跟我聊完就回去。”
“听起来，简直就不像她。”
“谁知道呢，小白也忙，回去的时间少，问也问不出来什么。”
“她就跟我说，自己也二十岁了，要长大了。多关心关心父母也没什么不对，总归是，并没有放弃电竞，她还是她。”
“其他的，什么都没说了。难道跟感情生活有关？”
“她有什么正经感情生活啊？自己也说了，遇到正常人的几率都不是百分之百......你是说，她有喜欢人了？可是，谈恋爱不是这个样子吧？怎么会行为上努力的过分，写在脸上的表情都是一个‘丧’字呐！”
“是啊。”
“失恋才这个德行呢！不对，我猜的更离谱了，失哪门子的恋呐......”
“问过她俱乐部经理了吗？是不是他们队里出什么事儿了？”
“问过了。”
“小彩虹的技术一流并且很稳定，队友之间也没有什么矛盾，至于资源，就更没问题了。她阿烨哥哥用自己的钱偷偷入股了那家俱乐部，没有人敢欺负她的，资金链更是不会有问题。”
“那等她忙完了论文，我打电话跟她聊聊吧，看看她心里怎么想的。”
“好。”
“她下周就答辩了，说完事儿来看你的，你跟她好好聊聊。”
“嗯。”
“我有机会，也再问问小白吧。我们俩现在也没什么时间见面，他也忙的焦头烂额的。以前觉得阿烨哥哥简直就是高冷霸总，不食人间烟火，贼帅贼酷！现在才知道，人家只是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忙都忙不过来，哪会跟我们这样的人一样因为琐事烦恼呢！”
“周氏有什么问题吗？”
“反正，各种不痛不痒的问题吧，不解决又不行。主要是小白从没了解过周氏，现在要花很多时间去补课，天天也回不了家。”
“那你有空也去看看他，陪陪他也好。”
“我会的。不过，我还得陪着你呢！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也不放心。白天有空，我也会多去周家看看长辈们的。”
“你别把自己弄得太累，而且这里有那么多人，安全问题你不用考虑。”
“不行。谁都重要，我不能丢下任何一个，尤其是你。”
“放心吧，小白没事，叔叔阿姨也没事。他们就是有点担心周烨哥，毕竟之前出过事情。但是小白每天都能联系到他，没事的。周家人那么多，小彩虹和她父母也会一直在老宅，小白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忙，你就让我陪陪你吧...”
“嗯，辛苦了。”
“秦子墨那边，你也别太担心了。”
“我知道。”
第215章 困囿
整个队伍还处于休息之中，别人是担心但不敢凑过来开口，还是刘欣坐过来，对秦子墨说：“部长，您要不要上去让医生好好看一下伤口，地下条件太恶劣了。”
但是，显然秦子墨不会答应这样的建议。
“想什么呢？我上去了你们怎么办？”
“我们可以继续前进的，您在上面指挥也好。本来，您就是部长，武装部还都要指望着您，每次都冲锋陷阵实在是太危险了。”
“习惯了。”
秦子墨语气清淡，完全不在意的样子。起码在他印象里，在前线受伤在所难免，带伤继续战斗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是我死不了的，至少不会死在布瑞斯特的陷阱里，太亏了。再说了，指挥一直都是星芒的工作，我的职责就是冲在前面，这是救援组织的武装部的作用所在。”
他居然和刘欣解释着。
“说什么活不活着回去，那都是哄自家小孩儿的......你好歹是我分部的负责人，怎么还信了？”
秦子墨的语气居然还轻松起来，兴许是提到了某个小孩儿，心情就会不自觉变好吧。
“部长...”
“去休息吧，二十分钟之后，我们继续前进。”
“您的伤真的没有问题吗？”似乎还是不死心，他继续问道。
“别废话！”
秦子墨暴露出真实的脾气，声音不高不低地吼道：“去给我组织队员。”
“是！”
这一声，才吓得人跑远了。
“不省心，真是。”
秦子墨嘟囔了一句，随后发现自己也没有那么生气，或许根本就不是生气。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脾气变得这么好了，或许是潜移默化中，便受到了影响。也是因为和刘欣太久没见到了，所以还保留着最初温和的印象，否则自己也意识不到自己的变化吧。
他什么时候会和除了涟漪之外的其他人交心了呢？
虽说LPW与他息息相关，可随着不断发展早已和最初的三人创业的简单局面完全不同，情况要复杂的多，他也越来越不耐烦贯穿心口合一的“温柔”形象。对自己的武装部，管理时也大多以惩戒和服从为主，一直也没有引发什么不满，也真是难得了。
不远处的大家基本都在闭目养神，抓紧一切时间休息，只有秦子墨，眼睛一直睁着，一眨一眨地想事情。
本来他的嗜睡症因为星芒的努力寻医问诊，和景寒的陪伴好了不少，但一回到熟悉的环境中，就又根本不受人为或者药物所控制。
大概，这就是伴随他一生的职业病了吧！
除非有一天，他与这种场面再无关联，想想也挺无聊的，还不如坦然接受。
这个职业病倒是可以让秦子墨在无论什么情况下都能保持清醒，猜不透布瑞斯特下一步的计划，索性就开始想LPW内部人员怎么会被收买，回去之后又要怎么清查。
“部长，官方组织人下来了，带队的是米莱。”刘欣又过来了，不过这次说的倒不是废话。
“嗯。”
“还有，老大那边说，各个基地已经没问题了。您放心。”
“好。那我们走吧。”
“是。”
刘欣把秦子墨扶起来，走在队伍的最前面。
与之不同的，是光影交叠中的觥筹交错。仍然是一个酒吧样式的地方，但显然不是之前的房间，因为那里分明还困着LPW的人。这里看得见的，只有两个人，之前那个陪布瑞斯特撤走的医生，此刻正在陪他喝酒。
“我们，就这么等着秦子墨带人杀过来吗？”他问道。
“怎么，学长也不相信我了？”男人直盯盯看着他，金丝边眼镜显得他斯文又冷酷。
“我只是看不到你下一步的计划，提醒一下。”
“他的人手不多，在路上就会慢慢被消耗掉。”
“我们的人不是有很多都埋伏在地道里等着他们吗？按照时间来推算，他们还有不少难关要度过呢，找到我们这里，最少也要半天后了。”
“而且，我还给秦子墨留了惊喜在。国际上的其他人看LPW落难，估计也不会消停吧！还有LPW内部的，虽然不多，但足够搅乱军心了。”
“我这样的答案，学长您还满意吗？”
他笑起来的样子，显然并不是儒雅本身，而是暗藏杀机。
“他要是真能平安带人来到这儿呢？你我，在武力值上都不是他的对手。”
“放心，我给他准备了对手，肯定让他尽兴~”
“在这个地方，疼痛，才能让他想起点什么。我倒是想知道，他会不会后悔。”
“到时候他不死也伤。”
“之后，我们便可以联系他夫人，来收尸了，您说怎么样啊？”
在这里，他已经不再是之前那个商学院精英了，简直就是斯文败类病娇小少爷，嘴角含血的那种。但他以管家身份自持，心里只认准一个人是他的少爷。
“不用他来威胁LPW吗？只是杀了他有什么意思？”
“官方和LPW都会大败，他们势力受挫，哪还顾得上清剿什么L国。到时候监狱那边自然会有人动点手脚，只要我们有了自由的空间，各做各的生意好了，也不是一定要对官方赶尽杀绝。”
“您说呢？”
“你有自己的考虑就好，我听就是。”
医生躲闪着他的目光，突然就不再咄咄逼人了。
布瑞斯特轻笑道：“学长，知道吗，你和他一点都不像。不要试图代替他......管好你自己~”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但你要知道，我和他不是像我们之间这样的利益交互关系。”
“我知道，你爱他，对吧？”
“对！”布瑞斯特坚定极了。
“你不爱我。”
“当然！”答案依旧毋庸置疑。
“我都知道。所以，我也没想要更多，昨天，是我喝多了，你别介意。我道歉。”
“我接受，但下不为例。”
这种时候纠结无意义，布瑞斯特接受他对于未造成实质性后果的道歉。
“好。不会有下次了，等事情结束后，我就离开你身边。你，好好照顾自己，别太和LPW他们对着干了，也别太让自己难过。”
“这不用你管。”
“嗯。我只是觉得可惜...”
“我不觉得。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没有他，我哪来的机会去商学院读书，哪有现在的我。”
“他只是照顾了你几年，没理由困住你一辈子。”
这任谁都不解，医生也不过是终于问出口了而已。
“是我心甘情愿。”
第216章 扎根暗色
“怎么，是这酒不合学长的意吗？或者，是不相信我吗？操心这么多干什么，好好看戏不就成了。”
布瑞斯特把玩着晶莹剔透的水晶杯，却根本叫人看不清他眼睛里都藏着些什么秘密。又一杯酒被他仰头喝下去，极少量褐色的酒液顺着杯沿流回杯子，沉在底部。
“这个朗姆酒是他的最爱，我也就收集了很多。虽然我的调酒技术一般，但学长你可以试试。”
“你喝的不少了。”
“不会误事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的仇还没有报，尽管我们一时能困住秦子墨，但只要他还活着，就总会有翻盘的危险。你现在，还不是喝酒的时候。不是吗？”
“谢谢学长替我着想了。”
“受人之托。”
“你看他，就是总这样，什么都不肯告诉我全部，还以为是疼我。”
“留我一个人在世上，也不知道我究竟有多疼......”
“家主也是好意。”医生微眯着眼睛，劝道。
“你现在又开始为他说话了？”
“我只是不想让你那么难受。而且，我也不该再越界了，这不是你希望的吗？”
“呵。”
“你知道，我为了报仇，我，求了多少人......威逼也好，利诱也罢，总之是拼尽全力了。好不容易才把LPW弄成现在这个样子，我怎么会前功尽弃呢？”
“你看。”
他像变魔术一般，把一个精致的钻石戒指拿出来，给医生看。
“这是，谁的戒指？”
“我们的订婚戒指，好看吧？我挑的款式，和我手上这个是一对儿。”
“所以，这是汉斯的？”
“对啊！他的手太粗了，也不白不嫩，不算好看，大约是常年拿着武器的原因。他说他不习惯待着戒指，但还是听话得带了三个月，就等着婚礼上换成结婚戒指。”
“我们给各自挑选戒指，特别心有灵犀。都和我喜欢的白玫瑰有关系，只是我这个更华丽好看些，他那个更加简洁些。”
医生听着布瑞斯特讲述着他们的对戒的故事，看着对方似乎沉溺在他们都爱情中的样子，显然更让人感到悲伤。
“可他如果一直戴着，被抓走的时候肯定还在手上。你居然能拿回来，是怎么办到的，之前就说官方的监狱里有你的人，可我不记得汉斯家族有这层关系。”
“嘻嘻。”
“那么，你既然把戒指拿回来了，汉斯的尸体，或者骨灰又在哪里？”
“这个，我不想告诉任何人。他是我的爱人，我一个人的哦~”
布瑞斯特抚摸着自己戒指上绽放的白玫瑰，回忆着什么。
那是他惊闻噩耗之后的时候，以最快的速度赶回L国之后，他突然开始不知所措，汉斯不在了，整个家族也化为乌有。别的家族好歹还有个傀儡，但汉斯家族的直系谁也不剩了，父亲放弃了管家的身份，回到乡下的老家躲避灾祸。
他一个人，不知道去哪儿寻找爱人的消息。
直到顺利拿回属于他的一切，带他爱人回家，才开始准备复仇。
汉斯的骨灰，被他洒在了最盛大的白玫瑰丛里。那是他亲自为他种下的，也是他向他求婚时的地方，象征着他们之间的一切，自然应该葬在那里。
如今那里被LPW围着，被他变成了最后的战场，还沾染了血，突然有点后悔呢。
但戒指上的白玫瑰是不会变的，他的爱人也永远属于他，想来，是不会怪他的这些决定的。
“也是，是你一个人的。”
正当医生一个人呢喃，不知道是说给自己听，还是安慰布瑞斯特，突然听到清脆的“叮”的一声，抬头寻找着声音的来源。
“什么？”
布瑞斯特笑着，没有回答他。只是，他摇晃着酒杯，看着银质镶钻的戒指在褐色酒液里起起伏伏，又慢慢沉在杯底。
他笑着往半杯酒里面加冰块儿，似乎泄愤一般，又似乎压根儿不在意一样。
“你那么在意的东西，为什么要这样糟蹋？”
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当事人看起来很没心没肺的样子，却有另一颗心碎出了裂痕。
“他的手指那么粗，再没有人可以戴的上。我留着又有什么用处，我自己的留着就好了。”
“何必呢？”
“没有。”
他好看的样貌喝醉了更加惹人心疼，像是妖孽一般，但又展示着他的脆弱。
“我好像真的喝的有点多了......”
“我送你回去休息。”
“嗯，谢谢学长...”
两个人走远了，可是有酒保穿着的人走出来，拿出那枚戒指，又把另一枚看起来相似的戒指扔进酒里。他默不作声，甚至面无表情地走开，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等医生扶布瑞斯特去休息回来之后，他一个人在吧台前来回踱步，最后拿走了那杯酒。往后，谁也不知道那枚戒指的去处了吧。想来他既然伤心欲绝，之后也不会在找戒指，就算找，也借口说可能被酒保收走，再也找不到了。
他放纵了自己最后的私心，并保证接下来的一切，全都按照布瑞斯特的计划就好。
“家主，对不起。”
“我会陪夫人一起帮您报仇...您，安息。”
不曾熄灭的灯火辉煌，将这里的布置都映照得十分清楚。古老的角斗场不算大，在一边的角落里，布置了这样的吧台。
这几天，他们都在这里喝酒，等着秦子墨被带过来。
然而，昏暗的地道里曲折盘绕，他们一直行进着，却根本不知道自己走了怎样的路线，将会去往哪里。
目标地不详，但目标人物却清晰无比。不管是怎样的阻拦，怎样的疲累，怎样的伤痛，他们都一直在前进。然而官方那边的人手却迟迟没有和他们会合，秦子墨和米莱打过交道，知道他不是不靠谱的人，但刘欣也联系不上他们。
走了太长的距离，也没听到有什么打斗的声音传来，他们只能听天由命的等待，而不能完全依靠援军。
“部长，清清说不知道为什么米莱和他们打起来了。他不信他们是LPW的人，寡不敌众，他们只能暂时藏回房间里。还好机关结实！”
“璟铭？璟铭！”他喊着耳机里的人。
“啊，在！”
“你接一下官方总指挥的信号，问他们能不能联系到米莱。”
“好。”
“他们刚刚才联系到，好像刚刚进行了战斗。”
“是，但为什么是和我的人打的？直接帮我接米莱。”秦子墨压抑着怒火，急需知道内情。
“哦。”
第217章 血战
“我是秦子墨。”
他的声音低沉压抑，根本没有什么所谓的温柔优雅，只是没有感情的战斗机器的样子。
“秦部长？”
“是。我的人说你和他们打起来了，为什么？”
“他们，明明是他们先攻击我们的！我正想问为什么呢！”
“怎么会？他们刚刚破除机关，本来是应该往前走和我们会合的。就算你们遇到，也应该会先问清楚，更何况他们都知道你们下来，也不是不认识官方的制服样子。”
他没有发脾气，知道在瞬息万变的战场，不了解真实情况时，做事情必须先冷静。
“那你应该去问他们！”
“我问过了。这边的负责人就是这样说的。”秦子墨没有理会对方隐藏的怒火，理智地解释道。
“你口中说，袭击你们的人，确定是LPW的人吗？确定和房间里的人是一波吗？”
“这个，或许吧......”
对方面对他的询问，开始犹豫。
“或许？”
“米莱，你不是这么冲动的人。”
“秦部，我手下的人说的，看到他们就往走廊尽头跑了，然后就消失了。所有的房间我们都搜过了，连个个人影儿都没有，只有那个房间里有你们的人。”
他，这才说出实情。
“他们正好打开机关出来，和我的人有了冲突，然后就，停不住了。”
“或许，是有什么其他的出口呢，LPW袭击官方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任何道理不是吗？”秦子墨继续分析。
“可是我听说，你们各个基地里，出现了一些叛乱分子，虽然不多，但......”对方开始底气不足，但他不知道，这样的说法，明显就是羞辱。
“你是怀疑我带下来的人里面还有这样的人？”
“也不是我非要怀疑，这种时候，总不能盲目相信吧，我们手下可都是人命。”
“我当然也清楚都是人命。官方的人命值钱，我们LPW的人命，也值钱！首先我向你保证，LPW在地下的人之中，肯定没有叛徒，你大可放心，我们也约定好，和平合作。”
“万一呢？”
“我负全责。”秦子墨坚定极了。
“部长！”
刘欣没忍住，喊了他一声。
但是，秦子墨只是停顿了一下，示意他放心。
“第二，你大可不必因为这种时候我们基地出现几个叛乱的人，就抹黑LPW。”
“我没有。”
“这么大的组织，既然出现了漏洞，我们就及时亡羊补牢。国际上虎视眈眈，官方总不至于不相信我们吧？星芒已经处理好了，希望你们官方有基本合作常识。”
“我不废话了，你们过来吧，你有疑心，我也不能临时换人，大不了，我的人一直在房间里好了。”
“这样，满意吗？”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消逝，秦子墨越发烦躁，当然，说话的语气显然也不太好。
但对方确实没有足够的道理，气势也就弱了下来。
“暂时就这样吧。”
“你有什么其他见解可以跟我当面再说，我在前面等你。这次，希望米莱指挥官不要随便和我们的人发生任何冲突，也不要不小心关闭信号器。我们，保持联系。”
“...好。”
秦子墨解决完这件事，没有再跟对方废话一句。
“刘欣，接清清。”
“是。”
“叫他们原地待命，守好入口，警惕其他进入地宫的人，保护好自己。”
“好。”
“部长，您真的能确定...”
“当然。”
“其他基地里的几个人，是被故意安排好的，虽然还没有查清楚，但人数不多，就是迷雾弹。不要怀疑组织，尤其是，被千挑万选来L国的人。”
“嗯。”
“就这样。”
“璟铭，你注意监控一下米莱的动静，我们继续前进了。”
“好。不过，按照你们的前进速度和时间来粗略计算，应该起码也走了有了六十多公里，终点到底会是哪儿呢？”
“在地下，我也几乎没有意识。只是我觉得应该绕过了山，沿着海岸线在走。你可以给景寒看一下详细的地图，毕竟她对于猜中人的心思这件事很擅长，或许能从布瑞斯特和汉斯之间的故事中，发现什么。”
“好。”
“想不出来你就别想了，专心做好自己的事情，需要你盯着的地方也不少。”
“哦。那我发给姐姐，你们继续吧。”
“还有，叫涟漪小心上面的人。”
“嗯。”
“部长，您不是说...”
“是，但要以防万一。本来是没问题，但随着我们进入和布瑞斯特决战的局开始，就混乱起来了。”
“走吧。”
队伍继续很快向前走，路上并没有什么障碍，不过就在米莱他们好不容易追上秦子墨的时候，前方遇到了人。
他们没有任何废话，上来就是不顾生死地打了起来，肯定是布瑞斯特特意留在这里的。
双方的动静不小，人数也都众多，真的交战起来，一时分不出胜负。
然而不远处的地方，两个人还在若无其事地在吧台聊天。只是这次，不是喝酒了。布瑞斯特的酒还没有醒过来，头疼的很。
“看来他们的速度比我预想中快了很多啊，这才三个小时就已经接近最后一个关卡了。”
“我已经叫他们做好准备了，就算是同归于尽，也不会放除了秦子墨之外的任何人过来！还有在上面的人，是不是也该行动了？”
医生把蜂蜜水推给他，脸色尽量保持冷淡。
但是，他的安排却遭到了布瑞斯特的嘲讽：“学长趁着我喝多了昏睡的时候，做了不少事情呢！”
“我并没有别的想法。”
“我知道了。就按学长的意思，开始最后的决战好了~”
“嗯。”
医生沉了口气，正打算去联系人安排，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一声轻轻的叹息。
“学长，你会后悔吗？”
“啊？”
“我知道你现在已经想通了，帮了我这最后一次，估计以后再也不会有什么联系了。我是说，如果你有选择，会后悔吗？”
“有没有选择都一样，我从来不会后悔。”
那人说的坚定，竟叫布瑞斯特说不出话来，只是安静地看着他的背影，随后笑得高贵优雅，点头说好。
“叫他们行动吧，我们就在这儿等着。”
“不过你要是后悔了，我可以现在就带你走，去一个，和LPW没有任何关系的地方，我们，平平安安过一生。”
“去哪儿？又该怎么活着？商学院保护不了一个罪人，我用那么多人的血换来一个和秦子墨对战的机会，怎么能现在退缩了？学长，我就在这儿，哪儿也不去，我等着他来......”
第218章 决斗
“我等着他，等着他来。”
布瑞斯特的视线逐渐模糊，声音也逐渐隐没，医生转过头来看他，却见对方压根儿就没在看自己。应该又是陷入了他自己独有的回忆里，又是为了那么一个早就死去了的人，悲伤不已。
在医生眼里，他不过是一尾鱼，把自己困在早就褪色成黑白两色的回忆中。
而那个人与他阴阳两隔，却从未从布瑞斯特的脑海中消失过，日久天长，没有期限。没有其他任何人可以在他们的关系中插足，譬如节外生枝地发生一些其他的故事，也没有人可以拯救他们中的任何一个人。
从来都没有，他也知道自己不能。
所以，医生的手始终没有伸出去扶住他，只是压抑着自己的情绪，紧握成拳，然后转身愤愤地走了出去。
反正，他再怎么心软乞求也是没用的。他说要带他走，对方却只是微微一笑，打破了他所谓的幻想。他也是才答应过，要好好帮忙，不再有非分之想，怎么，还如此可笑呢？真是不长记性！也活该人家看不上......
没有他的搀扶，布瑞斯特也并没有直直摔下去，而是踉跄了几步，稳坐在椅子上。撞击吧台的声音闷闷的，没有那么清脆，就像他的整颗心都被爱人填满时的感觉一样。
他此刻就像一个孤独的皇帝，垂暮之年一个人在王座上俯视着一切，身边只有无数根本不敢握紧的手，也没有记忆中那张极其温暖的笑脸留存于世。他没有依靠，也早已没了期待，只有空无寂寞的自己。
那么对于他来说，唯一的幸运应该就是，还有浓度酒精足以催人入眠了吧......他等的真的，很累了！
医生知道他沉浸在悲伤之中，只是让他自己去悲伤好了，他还要去控制战局，别忘了，外面已经打起来了，而且打得很厉害。
因为接收到了最后的命令，把身份藏得死死的几个人也都露出了真面目，他们搅乱了地面上方的指挥部，和涟漪他们打得不可开交。
还有一些躲在赌场客人之中的，趁乱跑走，居然又走进了地宫。那里的确有暗道，布瑞斯特藏得人不算多，本来也是打算跟在秦子墨队伍后面准备偷袭的，只是没想到中途遇到了官方的人，所以就只好引发他们和LPW打起来，此刻都露头出来各自会合。
幸好秦子墨总觉得不太相信布瑞斯特没有猫腻，房间里的人还留在出口，于是他们双方也开起火来，堵在了出口。
只有LPW的各个基地是已经提前安稳了下来，所以周烨和星芒得知了涟漪那里出现了变动之后，迅速作出反应。LPW和官方的人都大力支援L国，生怕被敌人获得了一点点优势，生怕秦子墨和米莱一行，出现什么重大事故......
声音信号在巨大的嘈杂声中再次联系不到人了，璟铭也没敢告诉景寒最后的决战时刻在突然之间开启，竭尽全力的他们，和准备周全的敌人，都在尽力拼杀，谁也不能预料究竟鹿死谁手，伤亡几何。
情势紧迫，时间更是争分夺秒都不嫌多，周烨早就打破了秦子墨给他立的规矩，留下原来的负责人守在各个基地，他带着尽可能多的人赶往L国，一部分去支援涟漪，另外一部分人下地宫，去找秦子墨。
只是，前线的情况显然比口头上的指挥要难得多，进展让人着急，一时半刻自然分不出胜负。
国内这边，已经是深夜，星芒揉着眉心的位置，小脸儿皱在一起。秦子墨百战不殆的原因是每次都做好充分的准备，对对手和情况都十足了解，从来没有像这样仓促应战过。哪怕在别人看来是时间紧任务重的准备工作，他也从不忽略。
因此战神总是那么从容不迫，星芒也从没担心过他，几年前武装部在L国从无到有筚路蓝缕，甚至清除了四大家族，秦子墨也只是睡了几天之后接到星芒的电话，敦促他换药吃饭。
这次，他是真的紧张了，是真的担心......从前秦子墨受伤总是不在意，别人也不敢说什么，现在有了女朋友，应该是完全不一样了。
景寒应该还不知道现在的情况，虽然这个时间点，她还睡不着，和唐唐一起失眠。
璟铭是有心但又不敢告诉，其他人是形势危急，尽可能先不告诉。他们都心照不宣地瞒着她，这样的话应该就不会招来秦子墨的一顿骂~
某人是在战场上顾不得，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倒不是说对方带来的是多么压倒性的胜利，而是，阻拦着大多数人的脚步，似乎是故意为之。所以他只能尽量带着身边人往前冲，走着走着，觉得越来越熟悉，只是在推开最后一道门之前，都没敢确信。
他记得这里，只是好久没来了，毕竟能一对一挑战他的人本来就不多，这两年回国之后，就更是鲜少来这种地方。
秦子墨显然已经想明白了布局人的小心思，心下冷笑，面上仍然是小心观察着场地。
环顾四周还是没有看到布瑞斯特的身影，反而在几十秒之后，秦子墨带着人往场地中心靠近的时候，几个房间门打开，出现了二十几个彪形大汉，戴着墨镜，面无表情的样子。看起来就是L国标准长相，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找来的打手。
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样子。
两方人数相差不多，但秦子墨这边显然或多或少受了伤，但对方没拿武器，居然是要赤手空拳得对上他们。
很难缠，秦子墨也受了伤，尽管对方武力值不一定比他高，但长时间的疲累影响他的体力，时间慢慢过去，两人都有受伤。
四周也有枪声偶尔响起，也有拳拳到肉的闷哼声，最后竟然差不多，都倒在了地上，除了秦子墨和他的对手还在继续。
对方人高马大，但灵活性就差一点，秦子墨的动作也开始颇具有迷惑性，最后用枪里的最后一颗子弹，打进了对方的眉心，致使那人瞬间死亡。但他也从对方身上摔了下来，小腿也开始渗血，场地里只剩下奇怪的寂静。
“哦~这是我们LPW最最优秀的秦子墨部长呢！怎么满身是伤，这么狼狈的吗？”
布瑞斯特和医生并肩走出来，语气说不出的嘲讽，但是秦子墨并不会顺了他的意。
“你是想死在这儿，和他一样？”
“是我想要你死在这儿。”
即便伪装的再绅士再优雅，眼睛里的杀意也开始肆意弥漫。
“呸！咳咳。”
秦子墨吐出一口血，死死盯着他。
第219章 抓人
“部长！”
刘欣看到秦子墨吐血虚弱的样子，就喊了他一声，然后慢慢向他那个方向移动着。因为他腿部也遭受到重击，那些打手显然不是吃素的，赤手空拳也能让他们这些带着武器的人讨不到便宜。
所以哪怕从对手追击中幸存下来，也已经是，浑身都疼，浑身都在流血。
只是，秦子墨没来得及阻止，就看到子弹飞速穿进皮肉，刘欣没了接下来的动作，血液从他的脖颈处汩汩流动。消音枪声音闷闷的，似乎根本就不承认自己主人犯下的罪行，同伴就这样被残忍地击杀在自己面前，带给秦子墨的，是屈辱，和绝望...
“你到底想干什么！”
“不是想杀我吗，为什么不往这边开枪？你是眼睛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
“别来这套激将法，我有自己的计划。就算要杀你，你要按照我的规划来，慢慢折磨你才有趣，不是吗？”
“疯子！”
“哈，我是猎人，通过运筹帷幄和精密计算实现最终目的，是我的爱好。”
布瑞斯特说话的时候，仍旧是在故作绅士的优雅，但不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落在秦子墨眼中，有多么令人憎恶。
他却并不在意似的，手里把玩着那把一声不吭就夺人性命的枪，仿佛是什么精致的小玩具。两人在吧台落座，一边喝着酒，一边和秦子墨说话。如果忽略掉真实场景有多么血腥的话，还真是容易迷惑人。
“那你也应该知道，猎物和猎手永远在不断地反转之中，谁都有可能轻易置对方于死地，你以为你是谁？”
秦子墨尽量保持着冷静对话，血液染红嘴角，战场上的杀神仿佛重现。
但对方只是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行，你既然不喜欢聊聊天，那我们进入正题。这里你熟悉吧，是不是想起了很多事情，是不是记得，你在这儿都做过什么？今天，应该是要还债了吧？”
“你欠我一条人命，我至亲至爱的命！”
布瑞斯特眼睛里仇恨像火焰般熊熊燃烧，又像暴风雨来临前幽蓝的海浪，怒吼着翻滚。
“他死在海岸监狱，是自尽。”
“少装什么问心无愧了，不是你逼死的他？”
“我们在这里进行的挑战赛，是彼此约定好了的，也有见证者。但我知道你报仇心切，压根儿也不在意这些解释，那我就给你一个你更喜欢的答案：”
“他有罪。”
“就算不自尽，也会被官方按照法律程序制裁。而你，不过是漏网之鱼。满意了吗？”
秦子墨一字一句往他心口上扔刀子。
对方却并没有他意料之中的癫狂反驳，而是突然笑得诡异，提起了景寒。
“呵。不愧是恋人，这种感觉，真让人怀念呢~”
“你想干什么？”
如果说刚刚秦子墨还是底气十足的冷静，到现在，已经被激发起反抗的斗志。
“没什么，时间到了，我们开始吧。既然你说你们是正经搏击，那我们也一样，我邀请您到擂台上去。同意吗？”
布瑞斯特此刻起身，一步步踱到距离秦子墨还有两三米的样子，像是在认真邀请女士跳舞一般。只是遭到了医生的反对，因为知道他大脑虽然发达，但武力方面，一直是受到汉斯保护的。
就算现在的秦子墨身受重伤，看起来不堪一击的样子，但他总归还是枪林弹雨闯出来的人，怎么能被用这种方式羞辱。
“你要和他打？这怎么行......”
“同意吗？”布瑞斯特继续追问，丝毫不理会医生的问题。
“我有其他选择吗？”秦子墨反问。
“当然没有。”
布瑞斯特知道他这是答应了，当然，这在他的计划之内，秦子墨也只能答应。他说罢便笑着走向擂台，也不再看身后的秦子墨。他们对话轻松自然，仿佛真是什么友谊赛事。
秦子墨当然是不怕的，迎战而已，他擦掉嘴边的血，颤颤巍巍费力站了起来，咬着牙一步步走。
他毫不在意地扔掉手中的枪，却并不交给医生保管。
“那这次就学长作见证吧！”
某人的笑容，得意又收敛，仿佛自己是死神降世，瞬息之间便带走一条活生生的性命。
事实也的确是秦子墨有点落入下风，因为布瑞斯特的确不是手无寸铁的娇弱小少爷，也许是汉斯从前为了保护他从不让他显露什么，也或许是他为了所谓的计划专门练习了搏击，好让自己爱人的敌人，只能死在他手里。
秦子墨半跪在地上，捂住气血翻涌的胸口，双目泛红，但就算是到了身体承受的极限，他也不能倒下。他身上背负的，不只是活着的人的期待，还有烈士们的生命，还有那么多，虽然没能来到前线，但以各种方式为这次任务保驾护航的同伴......
还有景寒呢，她还在等着他回去。
感受到秦子墨又复活过来的意志，对方竟然还鼓励他：“加油哦！”
“这将会是一次，完美的复仇行动~”
哼，果然是疯子！
“我不会让你得偿所愿的，无数人义无反顾牺牲他们宝贵的生命，是为了维护正义的尊严！我也会如此！”
“正义？就是你们自诩正义才让我无家可归！我这种人，没有信仰，从来没有。只有他的爱，让我活着...”
“那你就和他一起下地狱去吧！”
秦子墨飞起把人扑到，他们扭打纠缠在一起，因为被打飞了眼镜，又被秦子墨力气很大地控制住胳膊，布瑞斯特怎么挣扎也摆脱不了。而秦子墨却像是浑身突然充满了力量，碰到伤口也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只是遵从肌肉记忆，制服对方。
医生在远处看到他们扭打在一起，忍不住起身去看。
只听见布瑞斯特凄厉尖锐的短暂咒骂声，然后被秦子墨拖起来，扔到了地面上。没错，扔出了擂台，没有柔软垫子的保护，对方瞬间陷入昏迷，这次真的是脑子受了伤。
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惊吓，医生捡起枪时手臂肉眼可见的颤抖，他指着秦子墨，但对方像是没看见一般，慢慢从擂台上走下来，无比平静。
下一瞬间，角斗场暗道门四处被破开，闯入了训练有素的队伍，来自LPW和官方，带队的，是涟漪。
“放弃抵抗！”
低沉的警告声从四周环绕而来，进入医生的耳朵里。
“放下吧，他杀不了我，你也是。”
秦子墨被涟漪扶着，平静的声音，似乎更有震慑力。
第220章 暗夜黎明
“我，我手里有枪！我就不信，伤不到你们一丝一毫...”
“你觉得你的抵抗还有什么意义吗？他根本就没想杀了我，你作为他的同伙，居然完全看不出来？”
“怎么可能！”
“你明明知道，他是商业天才，大脑智商绝对高于普通人。他应该不会想不到，和我对战有一定危险系数吧，成功率很低的。即使他雇了那么多威武强壮的打手，我也并没有真的奄奄一息，他要是想杀我，一枪就可以了解，但他没有。”
“他，追求计划的完美而已。”
“一枪爆头不完美吗？如果他还能醒来，那我可以和他探讨一下这个问题。”
“你，什么意思！”
“反正呢，你们之间的合作，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他只是想要复刻当年汉斯和我的对决，而根本就不在乎结果如何。更不在乎，你的生死。”
“所以，你还要执着下去吗？”
“我......”
“他是傻子吗？为什么不杀你，为什么不杀......”
“这个问题，为什么你不再我们上擂台之前问他，现在已经晚了。”
“呵。”
他听着秦子墨说的话，也不知道在冷笑谁。
“你要是再不放下武器，我们就只能采取强制措施了，不要浪费机会。”秦子墨很不耐烦对方的优柔寡断。
但是对方并不听他的威胁，而是在自言自语：
“我现在才想明白，他根本就不是为了什么报仇。要是一定想要杀了你，明明有更好的选择。他只是，想有一个了结，甚至是和当年一样的结果。原来如此啊，原来如此！他可真是爱他至死不渝，根本不在乎其他任何人......”
他算什么呢？小少爷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生死罢了，枉他居然还以为自己能够带他走，就在陪他报完仇之后，能和他一起过简单的日子。
谁料人家只想陪葬，心中只有那个死了不知多久，骨灰也不知道洒在哪里的老家伙。
他的动心，大错特错，甚至不知悔改，到这个时候才明白自己是跳梁小丑，没人同情没人在意。而布瑞斯特这几天的表现，都是骗他的，骗他心甘情愿留在这个鬼地方，只不过也是为了自己心中那个谁也不知道的完美计划吧！
以破灭的形式给他希望，说什么不爱了，都只是骗他自作多情的......
他嘲笑着自己，甚至不在意有多少人包围着他，随时会冲上来杀掉他。还有什么比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项链，偷偷串着一枚白玫瑰戒指更讽刺的呢？医生的视线扫了一眼远处还在昏迷的布瑞斯特，随即又离开那张迷惑人心的脸，他慢慢举起枪，指向的居然是自己。
虽然他的意图已经很明显，但秦子墨才不会放松下来，在所有危险因素解除之前，他不可能冒险。
子弹改变原来轨迹，也只是一念之间的事情。
“这种程度的犯罪总归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我不在乎你是死在这儿还是哪儿。你要是想要自杀，就快点儿。要我在他清醒之后，讲述一遍你的情深意重吗？”
他用话语试探着对方的想法。
不过不用秦子墨示意，围着他们的队员就知道都紧绷着一根弦儿，时刻注意着敌人的任何动作。
“哈哈。”
他笑他们太过紧张了，他不过是砧板上的游鱼，笼中的困兽，任人处置罢了。他没有和人对战的必要，也没有反抗这一群人的欲望，只是不想要被羁押在传说中恐怖如斯的海岸监狱，想要保存住最后一点点颜面。
秦子墨他们不在乎他是生是死，布瑞斯特自然也是不在乎是，但起码他完成了使命。
尽管被欺骗，被围困，他总算是完成了自己身上背负着的承诺，是现实，由不得他反抗自己的命运。既然少爷要让他死，那他不如自己动手。
少爷说他没有信仰，现在看来他也没有呢，至于爱，那就更奢侈了......
的确没有可留恋的，他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到任何人，秦子墨，布瑞斯特，甚至自己，任何任何人...
其实应该尝试着阻拦一番的，毕竟当年解决四大家族的事情中他没有亲自参与，所以其实留存了太多暗线和危险，造就了如今的惨剧。这样的主犯，按理来说应该绳之以法，让他招供出他们所有的罪行。
但是，秦子墨知道，他根本就不可能说出任何事情了。
枪声仍旧是闷闷的，叫人听着很不舒服。
生命的消失总是这么容易，或是由于自己，或是由于别人。子弹更是冰冷的，取决于使用者内心的良善程度，武器在正义手中紧握，便必须执法为公；若是被罪恶掌控，则会伤害温暖的胸膛。
“把布瑞斯特带走，紧急看押，然后找医生给他看一下，你找专门的人盯着，不能出任何意外。”
毕竟还没有死掉，谁知道他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招，面对想法怪异的危险人物，他不能松懈。
“是，主人。”涟漪回答。
“其他人，清理战场，带我们的同伴们回家。”
“是！”
秦子墨的命令，对于无论是LPW的人还是现场的官方队员，都很有力度。此时硝烟散尽，战争在沉寂中消散，所有人都万分敬重他们的英雄。
很快他们就在指挥下分散处理战场，只是涟漪仍旧是在他身后寸步不离。
“主人，您的伤口，也需要赶紧处理！”
“上去再说吧，我没事。”
秦子墨的视线扫过那个医生，布瑞斯特，刘欣，以及其他人的身上，那些人或死或伤，或敌或友......最后落到涟漪的眼睛里。
女孩儿长大了，一两年的时间里在大学成长的不少，她仍旧是坚定地执行着他的命令，但看起来更像个人类小女孩儿，而不是冷漠的机器。他们这个行业，总还是和人打交道的工作，总有一天她的身前没有他的位置，她要自己去做指挥，面对一些事情和一些人。
这次，她就做得很好。
“我背您吧？”涟漪试探性问道。
她是看着主人身上多处受伤，走路表情都狰狞，才提出建议。
“不用了。我倒是还没有丢人到这个地步，我们走吧。”秦子墨笑着摆手。
“可是，地道距离出口很远，地道里还有多处战场，现在还没有清理干净，交通工具无法使用。您要是走到出口，不知还要多久，肯定不行！”
“那要不，还是让医生过来？医生现在在哪儿？”秦子墨问。
涟漪还没有回答，然而耳朵里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喂喂，听得到吗？”
第221章 战后
因为长时间的打斗，秦子墨只剩下一只耳机，但是还是很快分辨出璟铭的声音。
“能听到，怎么了？”
“我老大让我来问问情况，你终于能听到我说话啦！”
小孩儿的声音里有着惊喜和庆幸，他不在现场，听说地上也受到了袭击，地下的战斗他更是想不出有多么激烈，足以让信号再次中断。除了轰鸣声和电流声，他怎么处理也不起作用，再次联系不到秦子墨的时候，他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天知道他居然担心他。
“没事，解决了，我们正准备上去。”
秦子墨的声音略显虚弱，但涟漪扶他在旁边的吧台坐下休息，明明浑身是伤，却好像已经恢复了大半。
“哦。”
“不对，你肯定受伤了吧，这么危险的情况，不可能全身而退。”
“你还挺期待？”
“我只是在认真推理。姐姐之前说我们技术性训练中少了一点关于现实的推理与思维逻辑，不过我觉得我还不错哦。”
“少废话。”
秦子墨觉得小孩儿得意的样子，真的很欠抽。
“我的意思是，那地道有十几公里，而且还有很多的尸体和伤员拦路，再加上你受了伤，本来就需要十几二十个小时才能走出来的地宫，现在你要怎么上来？”
璟铭是真的很认真地分析。
“但那有什么办法，也只能慢慢走回去了。”
“你们是不是忘记了，这个角斗场本来是有出口的。虽然被他们损坏了一部分，但是我们可以重新打开出口。”
“嗯。”
小孩儿的脑子的确灵光。
他们历尽千辛万苦走到这里来，按照思维定势觉得这里就是地宫的尽头，却忘记了这儿仍旧是那个熟悉的角斗场。虽然为了掩人耳目，布瑞斯特肯定破坏了本来的出口，但开辟这条路肯定比原路返回要容易的多。
“只要两个小时，怎么样，你们等一等。”
璟铭敲击着键盘规划路线并下载那个角斗场的各种信息，声音慌慌忙忙的，显然是准备离开线上，带着莫老大指派着保护他的人去帮秦子墨。
“我现在就带人去出口，我已经定位到那里了，等我。”
“别。”
秦子墨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居然拒绝了。
“为什么？”
窗外的天还没有完全亮起来，小孩儿遥遥看着外面，听着秦子墨说话，瞬间有点泄气。
“就算现在战斗结束了，外面也仍然有可能有危险。你没有自保能力，最好不要暴露在外面，叫别人干活就好了。”
“但是我得第一时间看看你的伤口情况啊，好给姐姐汇报。”
“你可真是敬业哈！”
“放心，都是我应该做的。那这样，我们老大去吧，他和医生去接应你们。你们LPW的医生本来也不够用的，现在还有这么多的人都需要包扎伤口。但以我们老大在L国的人脉，肯定能带来最好的医生帮你治疗。”
璟铭坐回椅子上，转动着，视线却没有离开面前的屏幕。
他是在给莫老大发消息，以及他搜索到的关于角斗场的有用信息，只为了早点把秦子墨搞出来治伤。
“那好吧。替我谢谢他。”
秦子墨没有拒绝，莫老大也好，总不能让小孩子来为了救他而冒险，出了事他没法儿跟景寒交代。虽说是智慧联盟带来的人，而且之前因为某些原因璟铭还被LPW的技术部疯狂追杀，但是小孩儿的确帮了他们不少忙，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作为行动总指挥，都必须保护好他。
但是莫老大嘛，应该是不需要他保护的。
人家愿意帮忙，他事后再感谢好了，反正也不是单单看的他的面子。
“知道。”
然而璟铭是不会想的这么深的，星芒联系他说要事情需要帮忙处理了，见秦子墨答应了，就赶紧催自家老大出发救人了。
只是，谁料星芒说他们也是刚刚联系上涟漪，敌人被抓住了，现在最要紧的还是救援任务。
小孩儿站起来走了两圈儿发现，他们又都去前线了，还是扔他一个人看家。边郁闷边胡思乱想：
要不告诉姐姐一声？反正仗都打完了，秦子墨在地下等着也是等着，姐姐要是能听到他的声音，肯定很高兴！
算了算了，现在人还没有救出来呢，人还受了一身伤，姐姐要是问了太多细节，我这边不好圆呐！而且，姐姐那么聪明，她万一猜到我瞒着她，秦子墨在地下情况那么危险的时候我没有第一时间通知她，又要骂我了...
还是等秦子墨回来了，自己跟姐姐说吧，这样我就安全了。
对，按时差推算，国内应该是晚上三点多，姐姐最近本来就休息不好，自己也在养伤，还是不打扰她了~
等这边事情结束了，国内时间也正好，皆大欢喜嘛！
“让我看看进展如何了...”
小黑客内心经历了一番思想斗争，最终还是没有联系景寒，而是和老大联系上了。而且还重新接通了重要的人物耳机信号，这样LPW和他们就能接收到第一时间的信息。
国内的星芒，地下的秦子墨和涟漪，出发救人的老大，还有他自己，实时共享声音和画面。
“主人，莫老大已经到了。”
“嗯，没事，我都感觉不到哪儿疼。对了，你带人下来支援了，上面怎么办？难道是我想多了，布瑞斯特没有在上面埋什么棋子？”
“埋了的，差不多就是您再次失联的时候。然后周总来救我们，上面就交给他了，我怕您在下面出事。”
“是，多亏你及时赶到。”
“别的战场都已经没问题了吗？我叫清清他们等在出口，你们有没有遇到他？”
“有少量叛徒从入口进到地宫和他们打起来了，我带人下去的时候遇到，解决了他们之后，继续往前来找您。清清还在后面带人一路慢慢清理战场。”
“好。”
“其他的地方，暂时还没有需要担心的了吧，看璟铭的状态，上面应该也是已经停止战斗了。”
“也许，只能让老大联系周总问问了。”
“我知道我知道，上面没事。”小孩儿的声音插进来。
“怎么哪儿都有你？”
秦子墨忍不住逗他。
但是莫老大习惯了护着自家小孩儿，所以温柔儒雅地开口替璟铭辩解，但又不像是反驳，只是解释罢了。
“周烨在这里，他说上面没问题，留下人清理战场之后，来和我一起救你。”
男人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状况，随即把一只耳机分给和他一起来的周烨。
“秦哥。”
“嗯。”
第222章 这次有我在
角斗场的各个出口都遭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坏，但是有璟铭的远程指导，周烨带领的LPW人员想要救出部长的心情还急切不已，所以预料中的两个小时显然是多了。
秦子墨一直在和涟漪对交一些这次战斗中的事情，所以也不觉得时间过得漫长且煎熬。但是涟漪心里却一直希望周总能早点成功打开新路，主子虽然看似云淡风轻跟她说着话，但是手脚各处的伤口还都在悄无声息地渗着血呐！
主人又坚持不要在这里先初步处理一下伤口，她也不知道究竟有多严重。
一直都这样，怎么也不肯好好照顾自己，没想到都有了爱人还是改不掉这个毛病。若干年的无数次战斗中，他从来都没有显露过脆弱的表情，也因此获得了“温柔杀神”的名称，但作为寸步不离的身边人，她心疼。
那些只有她陪着他庆贺的生日，那些只有他自己沉睡的时候，那些静静等待伤口愈合的岁月，当事人总是装作若无其事。
秦子墨也不是不知道涟漪在想什么，只是闭口不言，仍然是梳理着战斗过后的局势。
他已经清醒了三十几个小时，其中有行军，有部署规划，有拼死战斗，哪怕已经超出了正常人的极限，可想一想自己肩上的责任，只觉得还不够。他内心是有愧疚的，尤其在与布瑞斯特决斗的那一刻更加强烈。
如果当年那件事他能够处理的更好，就不会留下这样具有毁灭性的后患。
他必须清醒，他不能睡过去，也不敢睡过去。
“秦哥！”是周烨的声音。
“部长！”
越来越多的声音传来，显然是证明他们即将成功获救。涟漪兴奋不已，她很少情绪这么激动。
“主人，是他们来了！”
“嗯。”
秦子墨没有起身，应了她一声。但就在涟漪回头看他的时候，发现主人已经趴在吧台上，没有了声音。那一刻，所有血液向脑子里涌过去，说不清是恐惧还是什么。
“主人！！！”
听到她的声音有异样，救援人员迅速向他们这边冲过来，以周烨为首，莫老大紧随其后。
“秦哥！”
“秦子墨怎么了？”
“主人他突然晕倒了，看起来，是睡着了...”涟漪有些不知所措，但探到鼻间的气息让她安心极了，于是猜测道。
涟漪的话很有说服力，他们不知道秦部长有嗜睡症。
“啊？”
“嘘。”
“睡着了也好，主人太累了，先送上去看医生吧。”
根本就来不及寒暄，涟漪心里，主人最大。
“这位先生身上有不少大小伤口，或许是因为失血过多或者疼痛导致昏迷，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但是只要处理好这些外伤就没有大碍了。”
“谢谢医生。”
“主人他是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现在好不容易能放松下来，于是便陷入了睡眠。请您处理伤口的时候小心一些，不要吵醒主人。”
涟漪简单向医生说明了情况，而且还仔细嘱咐着不要吵醒他，虽然身上还受着伤，但既然睡着了，那么吵醒了就更不好。她心里更知道主人的晕倒和嗜睡症有关系，但告不告诉一个处理外伤的医生，也没有多大必要。
医生受莫老大托付，知道要仔细处理这位先生的伤口，但这个小姑娘说话真奇怪，极为客气也就算了，为什么要称呼这位先生为“主人”？
但他稍微一想，就会被对方看出来心思。
“有问题吗？”
“没有没有。放心，这位先生的伤我会处理好的，尽量不吵醒他。”
“麻烦您了。”
“那我们在外面等吧。”莫老大温润地说道。
“谢谢你，来救我们。”
涟漪对他也极为客气，是真心感谢。
“应该的，景寒一直是我妹妹。”
“还是谢谢。对了，景寒小姐，是不是还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任务交给璟铭好了，你们还要处理LPW的事情，是吧？”
“主人在下面跟我聊的时候，基本把事情嘱咐了个七七八八，他应该也是实在坚持不住了才晕倒的，毕竟他是人，不能控制一切事情，尤其自己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持久战秦哥打的的确辛苦。”周烨同感。
“我们去跟老大说些事情吧，我也好继续回来守着主人。”
“我去吧，你好好待在这儿，他需要你。”
“没事，主人以往都会沉睡十几个小时的，一时半会儿醒不来。”
“那你就更要守着啦，他需要保护啊，还有景寒小姐，想必他们都很需要你。”莫老大也开口道。
“但是...”
“放心。这次是特殊情况，就算秦哥之前不愿意我具体帮LPW做些什么，我也已经参与进来了。周氏仍旧是你们组织的金主，你要拒绝吗？”
“不会。多谢周总。”
涟漪接受了他们的好意，LPW有周总和老大，还有智慧联盟的莫老大帮忙，她就好好守着主人好了。至于景寒小姐，想必璟铭那个小孩儿也解释不清楚这么复杂的情况，还是得她来。
这么想着，她就联系上了璟铭，果然景寒也在。
“涟漪，你在他身边吗？”
“是的，景寒小姐。”
“谢谢你，他既然睡着了，那么就辛苦你先看着他点儿了。医生应该也会定时给他换药吧？”
景寒的逻辑思维仍然很清晰，只是明显听得出声音有些嘶哑，看得出还在生病。明明她的伤应该好得差不多了，只是对爱人过于担心，还是让她憔悴不少。
“主人的手臂和胸腹部都中了枪，但伤口不深，已经被处理好了，也没有发炎现象。莫老大带来的医生很专业，您放心。”
她只能尽力安抚。
“能不能，让我看看他？”
这不只是三十多个小时的思念，而是跨越时差与山海间，明显是两个世界。她不是不知道秦子墨成名前后都经历过怎样的艰难，可那都不及亲身经历震撼。
那是予她甜蜜幸福，陪她度过现在以及未来的至亲至爱，是她许久都没有看到的面孔。
等医生出来，景寒看着涟漪拍到的画面，眼泪静悄悄地流淌。
这次有我在了，你好好睡一觉吧。
她想。
“谢谢。我去帮他处理些事情，有什么情况出现，你找我老大就好。我想，等他恢复了一些，再送他回国吧。”
“我们老大也是这个意思，或许等过几天，主人就醒过来了。”
“我们随时联系。”
“好的。”
第223章 伤痛
璟铭自然看不到她落泪，但能感受到她明显地落下去的情绪。
“姐姐，姐姐？姐姐！”
“有事？”
景寒回过神来，简单用纸巾擦干净泪水，闭上眼睛平复心情。
“不是，你怎么啦......”
“没怎么，帮我联系老大。”
景寒不理会他的慌张和关心，主要是不知道怎么表现得让人不担心，她一时改变不了内心真实的情绪，就只好找别的正经事情做。
“哦。”
“小孩子别想这么多事情，我挺好的，现在事情多，你乖一点。”
“我明明挺乖的。”
“是，这次你表现巨好，帮了不少忙。想要什么奖励，姐姐都可以尽力。”
“真的？那我要去找你！”
“嗯？”
“现在！”
“为什么？”
“因为你还躺在医院里，是不是很难受？我去陪你啊，我可以照顾你的。”
“不着急。”
景寒摇摇头，只是意识到璟铭看不到，随着继续解释：“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现在你那儿也不太安全，等过两天，我让老大带你过来。”
这种敷衍式的借口让小孩儿很是不屑，自从撤退到老大的别墅里，他一直被人以各种借口留在这里，总有一种出去就是添乱的错觉。作为一个宅出天际的黑客，他自己不出去拥抱阳光可以，但别人不让他出去，他就偏想出去证明自己。
这就是不论多么聪明的人，也抵抗不了自身的反骨。
“你们老让我在屋子里闷着，哪儿都不让去。可我不是什么小孩儿啊，姐姐，他们不了解，你还不知道嘛！我不需要老大带着，自己就能过去。”
“国内和国外不一样，你少乱来了。”
“医院这里有朋友照顾我，你要么就听我安排，要么，你就别来了。自己选？”
“为什么...”
他和姐姐说理，就没能赢过。
“L国形势正乱，你觉得现在离开LPW和老大那里，是很明智的选择吗？你先乖乖待几天，然后等事情处理干净了，再过来不行吗？现在谁能说得准，会不会出事。”
“哦。”
小孩儿虽然嘴上答应着，但他这张嘴景寒并不放心，只能继续劝说。
“你看，起码，你走要和老大先商量一下吧，你有提前和他说过了吗？”
“还没来得及。”
“这是其一，老大把你从联盟带出来，你一声不吭走了，不是让他担心吗？其二，答应好帮人家的忙，你代表的不是不仅仅是一个黑客，额，技术专家，而是智慧联盟，还有我弟。LPW这边刚刚结束战斗，乱七八糟需要解决的事情还有一大堆，结果你撒手不管了？”
景寒说的起劲儿，甚至觉得口渴。
“技术部门的部署是不是还得重新安排？”
“还有，你知道这么多内部机密，有没有和他们的高层聊过，保命啊弟弟。就算是我让你走，人家也得确保你不会出去乱说，才敢放你走好吧！”
景寒感觉自己这辈子的口才都用在这小孩儿身上了，要是换成徒弟，根本不会多费口舌，果然自己亲自教出来的就是不一样！她的话的确有一点点威逼利诱的成分，但只要对方识不破，就打死不承认好了。
难得小孩儿就吃她这一套。
“也是。”
“和平友好关系，是需要建立和维系的知道吧？老大这次这么帮忙，就是智慧联盟和LPW的公开合作，你记得多听老大的。别像在联盟里一样，总是随心所欲，让别人看笑话。”
“哦。”
“还有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景寒语气神秘。
“什么？”
“就是，姐姐需要你。我现在在国内不方便和一些人见面，所以，你得帮我啊。”
“就是你刚才和涟漪说，要帮秦子墨处理事情？”
“对。”
“你听我安排不？”
“听。”
“那就给我老实待着。”
景寒下了最后通牒，璟铭反驳不过，只能乖乖听话。
“呦，这么猖狂的小子，也就怕你了吧？”
莫老大的声音突然出现，吓到了两个人。尤其是小孩儿，手忙脚乱地回想，自己有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靠，我什么时候接过来的！”
“老大，你听了多久啦？”景寒的反应还算正常。
“从你语重心长跟他讲道理？”
“有吗？”
“这个姐姐挺称职的，话都变多了。”
“谢谢夸奖。”
“你打算怎么做？”
“慢慢梳理，把事情都处理清楚，不能再留后患。”景寒的声音简单而又有力量。
莫老大很赞同。
“我这边和周总对接，A国那边，还有其他一些地方势力针对LPW的基地和分部，我会一一查清楚。”
“谢了。”
“你专心关注L国这儿好了，尤其是那个所谓的来复仇的人是吧？”
“是。”
再次想起那个人，景寒心中早已不是原来的想法，什么同情，什么纠结完全不复存在。她只知道秦子墨如果一天不醒过来，她就一天恨不得让布瑞斯特偿命。当然，这是她热血上头时的冲动，明明自己也知道不能，但还是在透过镜头看到安安静静躺在病床上的秦子墨时，红了眼眶。
他有爱人，她就没有了吗？
这次事件中的其他人，他们心中就没有牵挂爱恋的人了吗？他怎么能因为自己的执念，就让其他人的一生都万劫不复。
近在眼前的伤痛和死亡都太过刺眼，大火中牺牲的英魂永远都该提醒着他们每一个社安人，少些畏惧，多些勇敢。
她想自己还是不够格，也明白为什么秦子墨总不是很希望她陪着他一起上前线，哪怕已经有了足够的热爱，她也还没有一颗在血与火中锻造出的足够坚毅的心。她会受伤，会摇摆，会质疑，甚至会退却。
她常常会想起，他们分开前秦子墨在她病床前说的话。
那时候也是半开玩笑说的，现在却觉得各有各的道理。
战场上不需要想太多儿女情长，而幕后指挥又必须考虑进去敌我两方的情感因素。两个人成长环境和经历都不同，因此也各有优劣。他们可以是配合默契的伴侣，却不一定要在每件事情上都并肩前行。
他们在保护别人，也是在倾尽全力保护彼此。
第224章 视频电话
景寒和莫老大商量了一些事情，璟铭听不懂也不愿意听，尤其涉及到了他原来的家族，就直接切断了自己的信号，让他们两个单独聊天。他早就跟秦子墨说过，他和他们早就没有任何关系，他只有景寒这一个亲人。
他们怎么做，又会得到怎样的结果，都与他无关。
他不会求一点情，也不会沾任何光。
在受尽伤痛之后，有的人会选择报复，会压抑自己走不出阴霾，甚至会甘愿沉溺于伤痛，抛却自己的真心。他不一样，他只想逃离。把关系撇得干干净净，清清楚楚。他才不会去通过戏耍他们来实现共同毁灭，他相信不用他自己来动手，坏人终有恶报。
他不屑动手，这是景寒教给他的道理。就像，我们来到这个世界上不会为了拯救遇到的所有坏人的，我们要远离他们，免得引火烧身。好人难做，就是因为这个，用自己来拯救别人，他怕把自己也给折进去。
姐姐是好人，他尽管去寻求保护，但却无法选择和她一样的生活。
终于他们聊完了，景寒嘱咐璟铭好好待着，听老大的话，好好照顾自己好好吃饭，却一点都不觉得烦。
景寒都觉得自己唠叨了，于是和他们告别，在病床上开始接下来的工作。涟漪给她发过来了最新的资料，是周烨和官方一起对于清理战场后有关布瑞斯特的人员的初步处理，她又调出当年关于L国的全部处理方案，拿来作对比。
事实证明当年的处理的确不够明智，不过事出有因，早已经无法追究。
这次倒是很不一样，形势比较清明，跟随着布瑞斯特在地宫作战的大多是近卫，身份不需要再次确认，只是用不着官方定罪，因为绝大多数都战死了。至于地上的几波儿人，叛变的肯定没得说，基本被出口的伏击困住，没几个生还的；剩下的一些最早指路的，赌场的客人等等，还是需要继续筛查。
活着的不算多，也基本被带去了海岸监狱看押，等待审判结果。其中，就包括布瑞斯特。
景寒打给了监狱那里的管理人员，由于之前调查的时候频繁联系，他们都知道她和社安国际和LPW都有莫大的关联。
“犯人是轻微脑震荡，大腿部有伤口，现在已经缝合，昏迷中。”
谁关心他现在的伤是什么情况，反正人暂时还活着不就得了嘛。景寒自动忽略了他的状况，只是问道：
“如果我要和他进行视频通话的话，还需要多久。”
“他症状比较轻微，最多半天，病人就可以完全清醒了。”
“好，那我再过几个小时再打过来。”
“好的。”
景寒思虑着下一步的事情，就接到了涟漪的电话信号。璟铭闲着没事儿干已经帮忙把他们这些人之间的联系弄得更加方便。之前布瑞斯特找人在L国布下的所有追踪信号，都被他一一攻破，他们现在也没必要只依靠他的信号进行联系。
“是不是他醒了？”
“没有，景寒小姐，主人还在睡。我是想说，当年清剿L国之前的一些事情，主人和汉斯约定好在角斗场对决，而这次，那个人把最终场地也选在了那里，肯定是有关联的。”
“我刚联系了海岸监狱，之后和布瑞斯特会有一次对话，我想，答案已经很清晰了。相关证据的话，社安国际的同事和官方已经搜寻了不少，这次，谁都跑不了。”
她坚定无比。
“照顾好他。有任何情况，随时通知我。”
中午时间了，医生过来给景寒检查。她走神到了遥远的地方，想着秦子墨那边已经到了晚上，不知道他是个怎样的状态，一直昏睡着肯定不好受。
医生知道些什么，但也没有多问。
下午，正当她考虑着要给监狱那边打个电话的时候，唐唐带着小彩虹，还有星芒进来了。
“女神！”
“你怎么来了？”
景寒还没打算跟朋友们坦白一些事情，所以她还是和星芒单独聊事情。
“总部怎么办？”
“有青衫帮我盯着，而且，线上也没问题。A市到这里不过一个半小时的车程，我怕你一个人难过，就来陪你一起。正好商量一些事情也方便。”
“好。”
“阿秦还没醒过来，你愿意帮忙，再好不过了。”
“当然。这件事情，我也算是参与了不少，大家都希望能妥善处理，还是我们几个亲自来比较好。”
“您这么厉害，肯定很顺利。”
“对了，辰萤已经带着医药部团队前往L国了，随行的还有几个精神类医生，他们会为阿秦做全面检查，之后等情况稳定了，再接阿秦回来。”
“涟漪跟我说了。”
景寒语气有些低落，她不想闲下来，不然就会觉得自己的爱人正在远方受苦。如果可以，她也会第一时间飞奔到他面前，只是，她不能。
唐唐和小彩虹一起喝过咖啡就走了，星芒很忙，两个人差不多是在一间屋子里一起工作而已。他去清查LPW里的卧底叛徒，而她则联系海岸监狱，顺利和布瑞斯特视频。
“许久未见。”
“我只是想问问，假如事情按照你想要的结果发展下去了，你之前说要找到我，想要说些什么？”
“也没什么。杀了人家的男朋友，总要道个歉的吧？”
他淡然地笑着，人命在他看来皆是轻如鸿毛，让人听着很不舒服。但是头上的绷带异常明显，本就是柔弱的学生长相，两种气质融合冲撞，只能说是个脆弱待捕的妖精。
看起来气数将尽，也没有当时威胁她时的那种妖异强势，仿佛眼睛里失去了所有的期待和未来，只是安静地等待死去。
“除了道歉，我还想着要亲口听你讲一讲和秦子墨之间的故事而已。”
他平静得很，仿佛在透过她想念别人的影子。
“我们之间的故事，我不爱讲给别人听。”
景寒冷淡拒绝，她一样没有和别人分享生活的癖好，于是提到了对方更感兴趣的话题。
“他也把你当成宝贝，藏的很好呢。调查过程中，我听到了一些故事，你想不想听？”
关于汉斯和布瑞斯特的故事，景寒本就已经了解了不少，再加上涟漪补充了当年的事情，以及一些猜测，她几乎就能理清楚其中的时间和逻辑。
“这都是谁告诉你的！”
“你在海岸监狱留的卧底，早就背叛了汉斯。之前把骨灰偷出去还给你，已经是仁至义尽了。他很早就跟着汉斯，关于你的事情，一清二楚。”
第225章 证据
“关于您爱人的离开，从情感上来说，我想我应该替秦子墨向你道歉。但从其他方面来说，他犯罪了，你知不知道？他做的事情害了多少人，你又知不知道？”
“证据呢？”
布瑞斯特反问道，看起来并不想这么轻易就认罪。
“放心。我们不会平白无故地乱抓人的。一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LPW要什么解释？你们办案抓人需要证据吗？”
“阴阳怪气？”
“有吗？”
“你不承认也没关系，有偏见也没关系。我们不负责罪犯的心理辅导，而只是按照法律办事。几年前的案子走得都是正常程序，你查不到只能代表你没有这个权限。”
“那可爱的小姐，在罪犯临死之前，就不能死个明白吗？究竟为什么，四大家族顷刻间不复存在。”
他微笑着，眼神柔和，但是声音却在颤抖。
“因为，他们和你一样，也是罪犯。”
景寒吐字凌厉，但并不是想伤害他。只是，事实接受起来就是很难，不如快刀斩乱麻。
难过到麻木的时候，不是就不会疼了么！
“哦~”
“你不可能不明白，他们这些年来都做过什么。就说汉斯家族，赌场还算富人间的游戏，但是其他的呢？你以为自己只是在背后记账手就干净了吗？不是的，受害者会记恨你们所有人。”
“你知道这世界上有比失去爱人更加痛苦的事情吗？”
景寒说这话的时候，他直起身子，眼神里带上了狠厉。
“是看不到希望。是自己和身边家人朋友都陷入无边深渊，却无力拯救，最后只能如刀俎之上的鱼肉，任由你们宰割。这是你，永远没有体会过的滋味吧？小少爷？”
“谁说没有？”他居然又笑了。
看着不像撒谎，但景寒显然并不知情。
“他不是很疼你吗？”
“想听故事的话，也要你先讲完你的。”
“讲什么？”
“你们这些正义之士对我的谴责啊~”
“哼！”
“若干个无辜之人沦为你们的赚钱工具，他们没有自由，没有人权，没有未来。生活是一片黑暗，他们相当于你们的奴隶！你有想过他们的境遇吗，就在你为爱人的离去而难过的时候，就在你想要复仇的时候，你有想过自己的计划会使多少无辜的人卷进去，从而丧失生命吗？”
“在你们构建的黑暗世界里挣扎的感觉，就好像是，汉斯还活着……”
听到这儿，他眼神微动。
“但是，他被囚禁在海岸监狱，受尽折磨，岁月沧桑，和你隔着遥远的山海。你想尽办法也不能靠近这里，你的挚爱接受属于他的惩罚，却把你抛在外面的世界里。你们都活着，却又都痛苦…”
“别说了！”
“难过了？”
“我知道他们无辜。”
“但是，我们不奴役他们，我们就会被奴役。在那个时候，能活着，必须用尽手段。我也不想的，但是汉斯他没有选择。”
“所以，你就辅佐他？”
“他不太想让我插手这些，但是后来家族的财政出现很大问题，我才被允许帮忙，只是没有任何名分留下。当时我以为，他不想给我任何权利，希望我永远依赖他，在我心里，他永远都是那个救我于水火之间的英雄。”
“他，怕你夺权？”
“怎么会…”
“他那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好面子了。我一开始也误会过他，以为他救下我，只是觉得好玩儿，然后当宠物养着逗趣而已。但是并没有，他很珍视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想小心翼翼谨言慎行，当只能依靠着他生存的菟丝花都不行。”
他的笑容随着回忆过去自然地流露，景寒能感受得到，他们曾有多么美好。当时从资料里看来只觉得难得，现在听当事人娓娓道来，更是觉得可惜。
但是，爱情本身虽然并没有错，但是扯上别人的性命就不是两个人之间的纠葛了。
犯了罪，就是要接受处罚的。杀了人，就是要偿命的。如果他们还逍遥法外，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会为此丢掉性命。景寒一想到这儿就坚定无比，她虽然能够与这对可怜的恋人共情，但却无法替冤魂原谅一切的恶行……
她继续说：
“你履历清白，20岁的国际名校硕士，未来的商界天才。直接去智慧联盟报名，说不定我们还会成为同事。不是吗？”
“关于我和他的故事，你究竟了解了多少？你说这些话，只会让我更加想念他，而且更加恨秦子墨。”
对方咬牙切齿。
“秦子墨做错什么了？汉斯害了那么多人，没有理由继续活得那么逍遥的…”
“那也轮不着LPW来管这个闲事吧？”
“L国向来很乱，几大家族当初打江山的时候也是腥风血雨的。我当然也不愿意看到汉斯在刀尖上舔血过日子，可是我也知道，劝他放弃加强自己的实力，也是要害死他的。暗中虎视眈眈觊觎的势力，不在少数。”
“你知不知道，LPW也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
“LPW建立武装部分部，与他们要彻底清剿L国，不是因果关系。你以为官方不想管？是管不了，才会让这样危害社会的家族们存在着。LPW是顺其自然背下了这口锅。”
“建立多少个基地和分部又能证明什么呢？如果没有黑暗势力作祟，LPW的一切将毫无意义。”
“我知道你心里清楚的很，只是你的世界，理所当然向你的爱人倾斜。哪怕明知道他做的是错事，也从不干涉指责，而是默认支持。因为你的准则皆以他的所作所为为标准，你甚至可以抛却多年所接受的教育，行使他的善恶。”
“你真的很爱他，但是，你有没有为他考虑过？你有没有一瞬间理智地为他考虑过未来要以怎样的方式退出这些权力和利益争夺。”
“我的爱不仅让我迷失了自己，看起来，还把他也弄丢了。”
他想念那个对他无微不至的人，想的想要流眼泪。
“但不可否认，你们的感情很纯粹，很坚定。”
“是啊。就算那么多人都反对，他也一句难听的话都不在我面前提。我把他当作天神，却没想过天神离去那日，我该如何追随他的脚步。”
“就算他是撒旦，你也还是把他奉做天神。”
“你们已经胜利了，我也没有多难过。反而，觉得解脱。”
“出于人道主义关怀，你有什么正常要求，我们尽量满足。”
“听起来不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