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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二章互骗

    男人恨盯着傅星汉,把架在他脖子前面的刀子靠近他的皮肤。

    “你要真伤了我就真的出不去了。”傅星汉低声毫无情绪道。

    “你有什么快说。”男人忍不住低声怒吼道。

    哪怕他尽量把声音压低,可是愤恨的嘶吼声还是随着细微的风声一同传进时卿的耳里。

    时卿目光清冽地紧盯着假山。

    有人从假山背后扔石头到河里的怀疑得到了认证了。

    她神情犹豫。

    直觉告诉她假山后面很危险。

    可是要是走了,难保假山后想引开她的人不会做出什么害人的事情。

    傅星汉听着假山前没有脚步声传来知道人在犹豫是该前进还是逃走。

    他眉头微蹙没有把自己的办法说出来,他在等时卿做选择。

    是前进查看真相还是后退远离危险离开。

    男人见他没有出声说办法,眼神焦急中带着愤怒,刀子有着威胁性一般有意无意地靠近傅星汉的脖子。

    傅星汉看着脚底下松软的草地,从容道:“你真的划伤我,或者伤了我也能逃得出去,只是你留下的脚印会成为你被找到的线头,你不需要人帮你清理痕迹吗?”

    男人低声犹豫:“你刚刚说有办法帮我逃出去是在骗我?”

    “不,不是在骗你。”傅星汉平静坦然低声道:“只是不想用来骗她。”

    “你怎么能那么平静呢?”男人恶声恶气低声道。

    “我是你手里唯一一个能帮你逃出傅家的凑码,你一定不会杀我,命还在我还有什么好怕呢?”傅星汉倨傲冷静道。

    男人狠狠地拧着眉头。

    在犹豫着等了挺久的的时卿没有听到穿衣服的窸窣声,心中松了口气,好歹没有撞到偷亲男女,目光清明地喊道:“是谁在假山后面?”

    男人听到时卿的问声,脸上露出惊慌,看了一眼平静坦然的傅星汉,道:“你不想骗她,我逃不出去前会先把你杀了!”

    傅星汉眼神轻轻一撇他,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激起他心头的怒火。

    他正准备把人一刀了结的时候,傅星汉点头道:“好。”

    “是我,傅家的表少爷傅星汉。”傅星汉朗声道。

    在屋子里的下人听到这一声音都面露疑惑。

    以前遇到热闹的节日宴会傅星汉都不会主动凑热闹的,这次怎么出来凑热闹了?

    正在玩闹传球的傅家主子们没有听到这一声晴朗带着磁性还有些稚气的声音,继续笑着传着球。

    有好事的下人上前对傅云宛低声说了一句,道:“傅星汉来了。”

    傅云宛含笑的目光都转为惊讶,站起身走了出去。

    傅家的主子们互相看着都从屋子里跟着她走了出来。

    男人听着许多人的脚步声怨恨盯着傅星汉,道:“这就是你所说的办法吗?”

    把所有人引来看着他挟持他的办法吗?

    “没办法了,谁让你犯傻把石头砸到河里,让人怀疑看不到背面的假山后有人。现在把人引来看着你挟持我是最有利最两全其美的办法了。”

    男人看着傅星汉,用着不信任的目光打量一眼他,“你的命当真能让傅家放了我吗?”

    傅星汉潋滟的双眼闪过一道幽微的光,双眼睁得大大的,澄清湿润像只野地里慢慢行走的小兽,含着丝笑意,“置之死地而后生。重不重要等会就知道了。”

    时卿眸子清亮带着一些疑惑看着假山后迟迟没有出来的傅星汉。

    他为什么不出来?

    她抬步慢慢走上前,对于假山后傅星汉在做什么她是很好奇的。

    她刚走到假山旁,假山背后就闪现出一个高大的男人挟持着比他矮上一半的傅星汉。

    时卿望了一眼男人细细的双眼含着的阴狠毒辣,她低头凝视着在傅星汉脖子前的像雪光一般亮的刀子。

    她突然想到什么回头看了一眼充满赶来的傅家女眷们。

    傅家的女眷们也看到男人挟持傅星汉的场景,怔愣中纷纷停下脚步。

    傅云宛走上前几步,诧异道:“我们傅家怎么进来刺客了?”

    身后的傅二小姐拉着她往后退。

    有下人从怔愣中回过神一样大喊道:“来人啊!进刺客了!”

    男人顶着一双怨恨的眼睛狠狠盯视傅星汉,“你们再喊人来,我就杀了他!”

    “在这里没有人在乎他的命,你爱杀就杀吧!”傅云宛大声喊道。

    傅星汉目光轻轻一瞥傅云宛,低垂眼眸闪过不满的冷意。

    傅家的守卫们很快就赶来了。

    他们挡在傅家女眷前,神严肃盯着男人。

    男人手有些忍不住的颤抖,他看着傅星汉低声道:“你说的办法看来无效啊?”

    “谁说无效。”傅星汉将目光投到时卿脸上,轻声回应男人的话。

    时卿神情平淡,眼神含着思索的光放在傅星汉的脖子前的刀子上。

    “我要离开!你们得找来一双干净的鞋和马车,给我清理好我留下来脚印,看到你们清完后我再架着那辆马车离开。”男人紧张说着话。

    “我都说了这里没有人在乎他。”傅云宛大声招手道。

    男人恶狠狠地盯视她,时卿趁这时扫视一圈四周。

    男人不悦底气不足道:“这里肯定是有人在乎的。”

    他望了一眼时卿,目光热切含着期待。

    时卿看了一眼神情平静脸上还有稚气的傅星汉。

    他的眼睛如同黑夜里微弱的星光有着很轻易就能无视掉的期待。

    时卿开口问道:“你想要什么?”

    “我刚刚说的你没有听清?!”

    “没听清。”时卿点头道。

    她是听清了,但为了拖延时间能想出办法而撒的谎罢了。

    男人道:“我要马车还有一双干净的鞋子。”

    时卿眼神从容淡定地凝视男人,看了一眼男人沾上血迹的鞋子,道:“马车不好。”

    “什么?”

    “马车是傅家的马车很容易就被人打听清楚去了哪里,方便傅家人寻找你。”时卿漫不经心地说着,眼神余光却在傅星汉蹙起的眉头上。

    男人紧张地想了好久,却想不出来,开口道:“那你说我该要什么?”

    时卿道:“马还有人。”

    男人意味深长中带着几分疑惑地看着时卿,道:“你应该让我得到我想要的东西后立刻让我放人的。”

    “是的,我该让你放人。”

    “那你还要我带人。”

    “人是你自己。”时卿道。

    自己带自己是什么道理,更何况他不是傅家人。

    “有件事你要搞清楚我不是傅家人。”男人道。

    带他自己对傅家人来说没有任何威胁性。

    “你当然不是傅家人,如果是傅家人定不会傻到将傅星汉绑了,他对傅家而言很不重要,你义无反顾地绑着他威胁人,如果不是遇到我,你的计划根本成功不了。”时卿道。

    “要不是遇到你,我才不会被傅家人发现。”男人怒吼道。

    时卿扫了一眼护卫领头,道:“给我准备一匹马。”

    护卫领头闻言犹豫了一下,应了声是。

    男人道:“傅家不会给马匹做下毒等无耻之事吧?”

    他前阵子可是听说许扒皮家里就有两匹马被毒死了,听说是傅家的大少奶奶干的,想到此处他扫视一眼时卿,道:“傅家的大少奶奶毕竟做过给马儿下毒无耻之事,我不信任你们,我让你们亲自带我去马房。”

    时卿好心提醒中含着几分要看戏的笑意,道:“站在你面前的人就是你所说的无耻之人。”

    男人沉默了半响,紧紧握住刀子道:“你反悔了?”

    时卿笑了笑:“我没反悔。”

    “沈时卿你是不是疯了?!”傅云宛开口很是不解道:“你把人放跑了,等祖母回来定是生气让你好看的!”

    时卿淡淡看了她一眼,突然想到让她名声更好听主意,清咳了一声声音清亮道:“我能放跑他就能抓住他!”

    “凭借傅家来抓住我?”男人道。

    时卿笑盈盈略微有些顽皮的笑意在脸上一闪而过,“我不凭傅家。”

    “凭言澹。”傅二少夫人开口冷笑道。

    “我也不凭他,我凭自己一个人的能力就能抓住他。”时卿道。

    傅二少夫人道:“好,我就等你如何抓住他!来人把人带去马厩。”

    时卿淡淡望了一眼傅二少夫人,道:“多谢啦!”

    傅二少夫人冷笑一声,心里却热腾地蹦蹦跳个不停。

    沈时卿安排乞巧节宴会的时候,派人前去寻找商铺说什么做宣传。

    让商铺花钱在街道上悬挂的灯笼提诗或者写一个关于店铺的小故事,使人看灯笼的同时还知道商铺的名字以及故事,使商铺的名声更响亮招引顾客的同时她也赚了不少商铺的钱了。

    那些钱据听说很多,她如果能拿到那些钱那么她亏空的钱就能重新回到账房里,她也不用怕事情发生后自己面临的一切了。

    想着她看着时卿的眼神变得炙热。

    时卿明显感觉到脸上的一股炙热,她微微有些疑惑地看着傅二少夫人眼中的炙热,直觉告知傅二少夫人在打什么害她的主意。

    她无视那道直觉,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且现在不是去想调查就能调查的时候,还是想把眼前事情解决好再说。

    时卿让下人在前面领路,自己则带着护卫们在最后尾随。

    傅家的有些女眷们留在原地要上前去看看。

    傅二少夫人出声让女眷们在原地被护卫守着,自己则暗中和碧玉说暗中派几个人跟着。

    碧玉点头。

    傅云宛破有些紧张抬起头望着她们逐渐变成的黑点,看着眼眶微红委屈道:“二嫂我也想去。”

    傅二少夫人道:“太危险了,我去就行了。”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让剩下的护卫和下人们看好傅家的女眷们,自己快步跟了上去。

    马厩里很是安静。

    在马厩旁不远处的一个小屋子传来打呼噜的男声。

    下人去叫醒打呼噜的照顾马的下人。

    下人震惊中从怀里逃出马厩的钥匙颤抖着手开了马厩挑出一匹最普通的汗血宝马。

    男人瞧了一眼发丝顺亮的马道:“你们倒是聪明没有耍花招。”

    时卿道:“上马吧。”

    “等等,那些脚印还没清理掉。”男人道。

    “你连人都让我们看到了,还怕什么脚印?”时卿很是疑惑地问。

    男人摸了一把自己没有面巾的脸,狠盯一眼傅星汉,都是他把面巾扯掉才让人看到他的脸,之前说什么靠脚印也能找到他让他忘记了自己没有遮住脸一事。

    想着,他恨恨盯着时卿,道:“傅大少奶奶你来当人质。”

    时卿道:“我让你带走的人是你自己。”

    “你说你能抓住我,我把你带走我看你怎么抓。”

    “你这个人也太会要求,太会挑战人的底线了。”时卿有些好笑不解道:“我为什么要为一个和我无亲无故的人来做危险的人质。”

    “你…”男人邹着眉头道:“那你为什么救他?”

    “大发善心不行吗?”时卿道。

    男人无法反驳,他让下人把马儿迁出角门。

    带着傅星汉上了马。

    时卿道:“人你带走一段路确定安全后一定要放回来,不然后果你无法想象。”

    男人哼笑了一声带着傅星汉扬长而去。

    “你就这样让他走了?”傅二少夫人气道。

    人没了,能卖钱的马也没了,亏本的买卖。

    “人在他手上。”时卿道。

    “人可以没,但马不能没了!”傅二少夫人怒道。

    马没了,又得去买马,买马需要出钱,真是败家的玩意儿!

    傅二少夫人眼神有些阴狠地看着时卿。

    时卿认真道:“马会有的。”

    “那你赶快回去休息好,我等着和那匹一模一样的马,那匹马原本是我明日要给人骑着参加打马球的,希望明日能够见到。”傅二少夫人怒道。

    众多护卫领头诧异看着傅二少夫人。

    太强人所难了。

    一夜的时间怎么找到一模一样的马。

    时卿道:“什么时候,又是在什么地方打马球?我在此前送马儿到达你手上。”

    “你也太有信心了吧?”傅二少夫人冷笑道。

    “对自己有信心是好事,除非傅二少夫人觉得不自信才是好事?”时卿道。

    傅二少夫人冷哼了一声,道:“我就等着明日的马儿了…”

    话还没有说完,远处传来一阵马儿嘶吼的声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马儿传来的地方。

    静谧的街道上——

    傅星汉神情坚定脸色有些苍白,把插在男人肚子上的小刀拔了出来在男人的衣服上抹干净收回自己的袖子里。

第九十三章特有面子

    时卿率先赶到街道上,见到满无辜眼神带着恐惧的傅星汉。

    傅星汉指了指躺在地上男人,道:“有个人把他杀了。”

    时卿点了下头表示知道了,她扫视一眼四周,再向傅星汉问人朝哪跑了。

    傅星汉指着前方街道,道:“往那个方向跑了。”

    时卿微弯了下腰拍了拍傅星汉的肩膀,低声道:“其实你骗了人了,对吧?”

    傅星汉一惊,眼神恐惧地看着时卿。

    时卿道:“小孩子撒谎不是好事。”

    傅星汉心道到底哪里发现让她觉得自己撒谎了?

    时卿看了一眼身后赶来的傅家护卫。

    傅家护卫持刀对着时卿。

    时卿脸上露出迷惑,看了一眼他们身上的腰带。

    衣服是傅家护卫的衣服,但腰带却没有傅家护卫该有的玉牌。

    “你们是谁派来的?”时卿开口问道。

    “你会武功吗?”傅星汉走到她身前低声问道。

    时卿看着他小小个子护在自己面前,心里一暖又觉得他甚是可爱,问了一句道:“我会不会武功有什么关系呢?傅家护卫就在后头。”

    “你觉得他们不是傅家护卫?”傅星汉道。

    刚刚还看出他在撒谎,现在看不出他们就是傅家派来的人吗?

    智商怎么一下子高一下子低。

    傅星汉略微疑惑地看着时卿,莫非她是在装的。

    时卿嘴角挂起一丝微笑,道:“既然是傅家派来的人那我们…就…跑吧。”

    说罢,牵起傅星汉的手转身就跑。

    傅家护卫见状忙追赶。

    清冷的街道上他们追逐两道飞奔的身影。

    真是逃命啊!

    跑得飞快。

    傅星汉在心里说了句,不想再跑带着她往一个拐角跑去,左拐右转弯把傅家护卫彻底甩得不见了身影。

    时卿站着气喘吁吁长吁一口气。

    傅星汉语气有些责备道:“你遇到那群会武功的人就应该跑,你还问什么谁派来做什么?赶紧跑才对。”

    时卿看着说教像个小大人一样严肃的傅星汉,有些不乐意了摸了摸他光溜的头,道:“我救了你两次,你说话给我客气点。”

    傅星汉瞥了一眼时卿,毫不在意道:“你看样子也不蠢怎么就想从他们口中问出他们是谁呢?”

    时卿道:“因为我在试探你啊!傅表少爷。”

    “你…”傅星汉眉头一蹙。

    “那个男人死去的身体告诉我他是你杀的。”时卿道。

    傅星汉紧邹着眉头,一双眼震惊地看着时卿。

    她是怎么看出的?

    时卿笑道:“你一定很想问为什么我能看出。”

    傅星汉点头,又想到了什么道了句:“你这么明目张胆说出来你觉不怕我杀了你吗?”

    “我会武功的。”时卿道。

    肯定她会武功的傅星汉眼睛潋滟地凝视时卿的双眼,“你刚刚跑又是在为试探谁吧?”

    时卿点点头。

    逃跑代表害怕。

    那个想害自己的人想再次害自己也不会多考虑些什么,也不会再需要准备多长的时间就能害自己。

    自己也很方便把暗箭的指使者抓出来。

    傅星汉道:“你何必试探,凶手是谁不是一目了然了吗?”

    “你能赶快赶到我所在的街道,和你一起的傅家二少夫人却不能,还有那群穿着傅家护卫衣服的人为什么能那么短的时间穿傅家护卫的衣服赶到街道上?

    他们不可能提前预知今晚会发生什么,提前准备傅家护卫的衣服来到你面前陷害傅家。”傅星汉目光有些不屑道。

    “你已经猜出是谁干的,但你有证据吗?”时卿问。

    “证据?”

    傅星汉嘲笑了一声,很是不理解道:“让害自己的人死去需要什么证据,直接杀了便是了。”

    时卿摇摇头。

    这么小的年纪就说直接杀人不好啊。

    傅星汉道:“你要是遇上有权之人证据毫无用处,傅二少夫人就是这样的人。她背后牵扯的人实在太多了。”

    时卿沉默了半响,心底有些坦然还有自信,笑道:“有一人我信他,只要有证据他就能光明正大帮我让她受到惩罚。”

    说罢,她对邹着眉头思索的傅星汉道:“走吧。”

    “你是怎么发现人是我杀的?”傅星汉带着时卿走出街道拐角低声问道。

    时卿道:“你做得太干净了。”

    傅星汉继续邹着眉头。

    “他是带走你跑,人是杀了他,你就在他旁边,为什么你身上没有沾到一滴血?他不可能让你站在远处,你可是他逃开傅家护卫的救命符。”

    时卿撇嘴道:“单独一人不可能让会跑掉的救命符离开自己不能掌控的位置。”

    说完,她闻到铁腥像血的味道,她仔细邹着眉头扬眉看着远处传来的声音。

    “杀了你就是为了高兴,这…就是理由。”

    男声沉稳,身穿月白色的背影欣长。

    在他前面是一群持大刀的年轻健壮男人目光灼热的盯着时卿。

    时卿目光淡然从他们炙热的视线移开,看着一个受伤趴着地上不知道死活的男人。

    原来的上京是能杀人就杀人的地方了?

    时卿心中想到言澹。

    他又得忙了。

    想到此处她看了一眼傅星汉,刚从虎口逃出来的人现在似乎又要进来狼口了。

    李呈看到手下目光炙热盯着远处,还给他一个眼神示意有人。

    他幽幽略微有些可惜转过身看了一眼背后的人,这一看他眼睛微眯,从头到脚把时卿打量了一眼,道:“女人我认识,带回去关着,小孩就杀了,真是够倒霉的,怎么就遇上这种糟心事呢?”

    傅星汉掏出袖子里的小刀。

    时卿道:“大刀对上小刀胜算不大你还是跑吧。”

    傅星汉白了一眼时卿,道:“我从来都不做毫无胜算的事。”

    李呈道:“小孩子也太有自信了。”

    时卿道:“你把我们两个人关起来吧,不然…”

    “不然什么?”李呈眼神冷冷带着好无聊的询问的意气问。

    “我自杀。”

    “我许你自杀。”

    “我突然不想自杀了,十皇子我觉得还是活着更好,只是傅星汉留下对你很有益处。”

    “你认得我。”李呈道:“是在宴会上认得的?”

    时卿摇摇头。

    她在宴会上大多数专心吃着糕点并没有多在意旁人,她道:“你身上的白玉刻月圆玉佩我认得。”

    李呈道:“你认得就不能让你活命了。”

    “我有能帮你地方。”时卿看了一眼身上的光滑如玉的红衣,捋一捋广袖,道:“傅星汉也有,你当真舍得吗?”

    李呈看着今年送上来的珍贵玉布,眼神飘忽想到了李善,开口笑道:“带着两人关着。”

    黑夜过去,白光透过铁窗照射进来。

    “你不是说你会武功吗?”傅星汉待在一座牢里后质问坐在对面,靠着墙一脸悠闲的时卿。

    时卿道:“我的武功是不能轻易展现出来的。”

    傅星汉无聊地看着墙上爬着的蟑螂,“蟑螂还是很好吃的。”

    时卿一脸惊呆道:“你吃过?”

    傅星汉笑了笑,“没吃过,只是觉得无聊逗你玩。”

    时卿道:“你饿了吗?”

    傅星汉点头。

    这个时候他该吃一碗新鲜的白粥了。

    时卿邹着眉头,她的糕点被李呈安排的丫头拿走了,一点都不剩,她想了好久道:“我有个办法。”

    时卿叫来一人告诉他自己能救死人让他去告诉李呈。

    那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时卿,最后还是去禀告李呈。

    李呈亲自来到牢里。

    时卿心底开心地欢呼起来,道:“给我准备食物后再带我去治病。”

    身体好疲劳,她得需要食物补补。

    官兵一愣,李呈也一愣,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古怪。

    时卿解释道:“我是个人,过了一夜当然得吃饭才有力气救人。”

    李呈道:“你昨天夜里吃了不少糕点。”

    话说完,甩手疾步如飞向牢外走去。

    时卿澄澈湿润的双眼憋屈地瞪着他的背影,这是不给饭吃的仇人!

    在旁的两位官兵见她还没有打算走人的意思,上前正要请她走,时卿就瞧了他们两个人一眼,道:“长得不错有飞黄腾达的命,只是可惜…”

    说罢,摇了摇头紧抿着嘴露出可惜的表情,牵起傅星汉的手走了。

    两个官兵忐忑不安对视,最讨厌话说一半的人了!

    狭长的牢房走道两旁关着犯人,时卿顶着各路犯人的目光,脚步飞快走在道上,就要转个弯就能快到牢房大门口时,傅星汉停下了脚步。

    时卿见他不走脸上闪过一丝不解,脚步也跟着停住。

    傅星汉跑到一间牢房前,含泪看着年约十五岁,吃着草的傻孩子,眼泪落下来,把手伸进牢房里召唤道:“楚岸。”

    楚岸没有理会她继续吃着草。

    傅星汉泪盈于睫垂头呼唤了几声,楚岸依旧听不见,他闭上嘴巴默默哭了起来。

    时卿眉头邹了邹上前拐个弯看到站着大门的狱兵们,问道:“他是谁?为什么也入了狱?”

    一个狱头吞吞吐吐拱手回道:“回姑娘的话,是被楚姑娘所牵连。”

    时卿闻言低垂眼眸,牢房昏暗的灯光照映着她长而浓密的睫毛,睫毛的阴影在她眼睑留下,明艳动人的脸上带着如寒月般冷清。

    “楚慎。”傅星汉冷声问道:“表姐她怎么了?”

    没有人回答。

    官兵忍不住开口道:“这位姑娘我们该走了。”

    时卿移步到达楚岸所在的牢房门口。

    扫视四周牢房开口问道:“其他楚家人在哪?为什么只有楚岸在这?”

    官兵着急道:“楚姑娘,王爷还在等着呢。”

    时卿道:“他不等着,我就不去了。”

    官兵不可思议道:“姑娘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我在说些什么。”时卿回道。

    官兵惊讶的望着她,“这位姑娘,在下多有得罪了。”

    说完,正要伸手抓人把人带出去。

    时卿眼眸冷冽看了一眼他伸过来的黑色粗大的手掌,往右一个转身轻而易举避开他的手。

    官兵和另外一个负责把她带出来的官兵都楞在原地,没想到她居然敢躲,于是要一起动手抓她,时卿眼神清明偏头看着楚岸。

    “告诉你家王爷,若是想让我救他想要救的人,把楚岸也带上。”

    两个官兵对看一眼,另外一个官兵跑出去禀告。

    呆呆吃着草的楚岸被官兵领着从牢房走出来,傅星汉想抱抱他,碰到一半想起了什么又放下了手。

    “走吧。”时卿冷冷淡淡道。

    楚岸抬头呆呆看着她,然后牵着时卿的手,呆呆的喊道:“姐姐,回家。”

    掌心传来温热,时卿叹了口气看着他可怜的模样没有把手扔开牵着他的手离开牢房。

    早上清新的空气夹带微凉的风吹拂在脸上,时卿烦躁的心中舒坦了不少。

    她抬头望着辽阔的蔚蓝天空以及漂浮的白云,她已经好久没有静静地看过天空了,看着不自觉有些出神。

    “姑娘请上马车。”官兵牵来一辆金丝楠木空镂雕花,镶嵌白纱窗的马车。

    时卿扫了一眼车窗上的人影。

    头上束着冠,耳后长发柔顺垂立在颈旁肩膀下,手里捧着已经摊开的书,不过一瞬只见他翻过一页,又翻过一页。

    时卿让傅星汉带着楚岸上了马车,自己则来到阶梯上站好不走动。

    马车里身影依旧像立在寒霜冬雪夜里的松柏,下一瞬手里的书又静静地翻过一页,没理会在车厢坐好的傅星汉和楚岸。

    “你可是答应了救人才走的吧?”马车里男子温润的声音如三月里的微风徐徐,若不是因为话中含有嘲讽她的深意,她会觉得十分悦耳动听。

    “我没有说不走,只是什么时候走由我决定。”时卿道。

    男子轻笑一声,“姑娘不是由你决定,是由天决定。你还是上来吧,等会会有雨又有风。”

    “我要是淋雨你是否会下来请?”时卿问道。

    “你在乎?”车里男子惊讶。

    “主人亲自下车迎接,特别有面子。”

    男子走出车厢,高高的站立着。

    马车上挂着的金色灯笼随着风徐徐转动。

    时卿看到男子的一瞬间眼睛突然睁大,深深呼吸了一口气。

    这张脸和进戌一模一样,只是气质不一样。

    男子手里拿着一本书,温润如玉的脸上挂着些许笑意,“姑娘就快上马车早点回去,免去在雨中行走弄湿衣裳的机会…”

    时卿惊讶带着狐疑的神情上了马车。

第九十四章走吧

    车厢里一片安静。

    时卿无聊地扳弄着浅细的手指。

    清冷疑惑的眼神落在孟和脸上。

    明明是和进戌同一张脸,却比进戌好看上许多有着温润如玉的感觉。

    如果练习他模仿他该如何把那温润如玉的气质也模仿上。

    孟和修长的手指握起茶炉,行云流水倒了两杯白开水,他温和笑了笑将水递给时卿。

    时卿接过茶杯打开喝了一口惊讶问道:“公子喜欢喝白开水?”

    “我不习惯吃茶,这里便都是白开水,这一路上还要委屈姑娘喝白开水了。”孟和说着将一杯递向楚岸,楚岸双眼懵懂看着他。

    孟和道:“喝这杯开水润润喉咙对你是好的。”

    时卿忙把自己喝过的茶杯放在小桌上,接过孟和手中的茶杯道:“他烧坏了脑子,不懂事请莫见怪。”

    孟和收回修长如白怱的手,目光柔和道:“没事。”

    时卿抿着嘴微微笑了起来,语气很是好奇:“与你说话许久,还没有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孟和眼中闪过锐利的光,笑道:“在下孟和。”

    时卿气若幽兰一字一顿,声音清脆:“孟、和。”

    时卿点了下头,她把手里的茶杯放在桌子上,倒了一杯茶水递给了傅星汉,道:“你喝点水吧。”

    傅星汉眼神稍微犹豫拿过茶水仰头一口喝完,握紧着茶杯。

    孟和看着一开始就对自己不客气的时卿面露不解。

    时卿道:“我的身份孟公子应该猜出来了吧?”

    孟和微微一晗首,“昨天夜里十皇子去打探没有打听到什么,但我看到他傅星汉的那一刻我便已知道沈姑娘的身份了。”

    时卿笑了笑道:“我喜欢沈姑娘的称呼。”

    孟和面露笑意。

    经常跑出傅家任谁都能看出她不想被拘于一方天地。

    时卿笑道:“我现在依旧是傅家大少奶奶,当着我的面对傅家的人不敬不好。”

    孟和淡淡一瞥面露诧异的傅星汉。

    傅家人从来都不把他放在心上,面对他还不如对待一个下人,在傅家的生活过得十分艰辛,没有想到现在倒是有人愿意护着了。

    孟和倒了一杯茶单手递向给傅星汉,“刚刚的事是我无礼了。”

    傅星汉眸子冷冷地看着,知道不接过茶杯,大家的局面都会冷却,忍下心中的涌上来的不快把手里的茶杯放到小桌上和时卿的茶杯并排,满脸不悦地接过茶水。

    沈时卿对他好,他也不能让她陷入为难的局面。

    孟和收回了手冷淡看了一眼时卿,半响笑了笑:“我已经道歉,他也已经接受了,姑娘可否跟我说说你刚刚为什么不愿意上马车?”

    非要自己下车迎接。

    时卿不在意道:“我不是说了吗?特别有面子。”

    孟和脸上闪过一丝讽刺的笑意,没有再说话。

    时卿扬起眉兴高采烈道:“马车会路过有早点卖的地方吗?我和傅星汉没有吃过早饭。”

    孟和从小桌上的抽屉拿出一盘点心。

    时卿道:“我要新鲜刚出炉的。”

    孟和让人驾马到有摆卖早点的清冷街道。

    时卿让傅星汉和楚岸一同下马车和她挑选早点。

    孟和不想让车厢飘满食物的香味让他们坐下吃。

    时卿坐在椅子上看着金丝楠木的车厢,再看一眼毛发黑得像墨的高头大马。

    傅星汉扫视一眼四周的安静,想到跑过两条夹道就到达热闹的地方,低声道:“我们能找个机会逃了。”

    等到有死人的地方那里会有更多人把守,时卿真能医治好死人还好说,如果不能那么等待他们的不会比死亡好多少的结局。

    时卿不掩饰音量,道:“再这里跑胜算不大。”

    “跑过两条夹道就能到达热闹的街道。”傅星汉见状眼中闪过一道暗光,道。

    时卿惊讶地望了一眼傅星汉。

    他好熟悉地形。

    时卿轻声问道:“你没有少跑出来玩过。”

    傅星汉低声回道:“没有人看着我,当然就得跑出来玩,一个人很无聊地待着会郁闷的。”

    时卿点头道:“确实。”

    她说着问道:“你…傅家都会给你吃饱饭吧?”

    傅星汉点头:“嗯。”

    他嘴角紧抿成一条直线看着好像不想在此事多加交谈。

    傅星汉不是偷红薯的人还有待查证。

    时卿放松心情,至少没有证据明确自己找错人了。

    时卿吃完了一个包子,双手放在桌子上很是无聊地看着远处墙壁。

    “我们跑吧。”傅星汉放下自己还没有吃完的油条低声道。

    “带上你能行,带上楚岸就不行了,你能跑,楚岸傻子一个怎么跑?”时卿低声问道。

    傅星汉道:“你带着楚岸,我垫后。”

    “你一个小孩子怎么老是想着保护人,你该想好怎么保护自己才是。”时卿叹了口气道。

    傅星汉目光注视时卿秀气的脸。

    他觉得她的脸在发光,在日光下那么柔和发亮。

    傅星汉低着头拿起一个包子吃了几口包子,很是无聊地问道:“你真能把死人救活?”

    时卿笑了笑没有回答而是直接低声道:“有人来了。”

    一个妇人提着篮子来买早点。

    时卿走到她跟前仔仔细细看着她,目光有些疑惑

    妇人奇怪地回看着她,终于她忍不住开口道:“你在看什么?”

    “你替我送封挑战信给十皇子。”时卿道。

    妇人惊讶得张大了嘴巴,在车厢里的孟和忍不住冲动把车门推开,眼神含着不解久久凝视时卿。

    让一个妇人送挑战信给皇家子弟,能送得了吗?

    这人怕不是疯了。

    时卿转身看着一直凝视着他的孟和,嘴角带笑道:“你一定很想知道原因。”

    孟和摇头。

    他并不想让别人猜中自己的心思。

    时卿送了个包子到达妇人的手里,道:“这是送挑战口信的谢礼。你到民间传一遍沈时卿挑战十皇子就可以了。”

    孟和一听哪里愿意让妇人去办,招来一个护卫说了几句话。

    护卫到妇人面前,道:“她是个傻子你不用信她的话。”

    时卿邹紧眉头,道:“是你傻子。”

    妇人认同点点头,护卫脸色一变目光有些不悦地看着妇人。

    妇人摇摇头,“我不是说你。”

    说完,她拿着时卿给她的包子转身就走了。

    孟和道:“你能不能救死人的一事是我大意轻信你了。”

    时卿道:“早点多吃点,下一顿午饭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撒了那么大一个谎言就为出来吃个早点?

    孟和有些难以置信,但不想带着沈时卿一起去救人了,他难保沈时卿会不会突然发疯让局面难以控制。

    他目光落在时卿身上良久,道:“带他们回去。”

    牢房——

    沈时卿坐在被稻草铺得厚厚一层的土地上。

    傅星汉不解讶异的看着时卿,眉头紧锁,“他们的耐心不会有太多,你要真没有太大的利用价值,他们会杀你的。”

    时卿道:“你不觉得硬闯出牢更好吗?”

    傅星汉目光露出怀疑的视线看着时卿,笑了笑道:“你不会真傻了吧?”

    时卿脸上挂着一丝温柔的笑,“等会就能让你知道我是不是真傻。”

    时卿把头发上的金簪拔了下来,把金簪划向铁珊栏,金属被划的声音刺耳,特别在安静的环境中只有这一种声音在耳边响得久了就折磨人心灵了。

    时卿划了没有多久,就有护卫来阻止。

    “划得难听死了!不准划了!”护卫发怒说。

    时卿嘴角带着一丝笑,退到墙壁上。

    护卫满意地走开。

    时卿看着恢复安静的牢狱,道:“我不能轻易展现武功,接下来你要配合些什么你该知道吧?”

    他点点头来到门口处的一个角落坐好,眼神带着凶狠。

    时卿又再次把簪子划着,护卫拿着钥匙和一条麻绳做的鞭子,时卿目光带着些诧异,这么快就忍不了了?

    护卫打开牢房走近劳房,完全不注意在门口的角落坐着的傅星汉。

    他色厉内荏地甩了鞭子,时卿往角落一步步缓缓后退。

    护卫哼了一声,愤怒道:“我叫你别划是听…”

    傅星汉没有让他把话说出口,他像个猴子那样灵动跳到护卫身上,使劲捶他的后脑,不过一瞬的时间护卫就便双眼发光晕倒在地。

    时卿上前查看一眼护卫替他把了下脉,没有什么大碍。

    傅星汉声音极快道:“只有一套衣服你勉强能够穿上,我给你打掩护让你逃走”

    时卿道:“不行,那样就没有意思了,我要的不是安全逃走,他既然绑了我就得付出好后果,明白我不是好惹的,下次要是再来惹我得想清楚了。”

    傅星汉邹紧眉头。

    时卿道:“等会我给你找个机会,你一看到机会就带着楚岸赶快走,然后在早点附近等我,我会去找你们的。”

    傅星汉带着靠墙坐着的楚岸,犹豫地问道:“你一个人在没有问题。”

    “我会武功没有问题。”时卿说着朝门外走去,在不远处看守的护卫们早就发现了动静了,时卿刚走到门口,他们就已经来到距离门口只有几步远的地方拿着的刀对准时卿。

    时卿扫了一眼发现有六个人,她看着晕倒在地的护卫道:“你们有七个人,刚好符合逢七必变。”

    护卫们脸色一变。

    时卿从容镇定地走上前。

    是谁给她勇气对上刀子的。

    时卿走近一些。

    护卫们退后半步。

    “看来你们主子没有下命杀我。”时卿笑吟吟道。

    有一个护卫头厉声道:“你要是逃走我们杀你也没事。”

    时卿微微邹了下鼻子,微笑一脸不认同,“我不逃,我走。”

    护卫们一阵沉默。

    时卿道:“我要见十皇子,现在就带我去见你们十皇子,否则等会有你们后悔。”

    护卫冷笑,“你真的是脑子傻了,十皇子是你想见就能见的?不知天高地厚。”

    时卿邹着眉头,心里还没有怒火。

    时卿面色从容走上前,护卫们后退。

    时卿愣住旋即依旧从容地往前走,护卫们面面相觑。

    心里想着见她镇定自若的样子像极有大招,谁也不想去主动挨揍。

    傅星汉和楚岸跟了过来。

    时卿抓住一个站在中间的护卫的手臂,把护卫往旁边一拉。

    护卫错愣,心中升起了怒火,觉得自己被挑战了属于护卫的尊严。

    时卿对傅星汉自信满满道:“快点走,接下来画面不宜观看。”

    护卫见她那般自信,怒火一下子就灭了,看着时卿依旧在怀疑着她是不是真的很厉害。

    傅星汉抓住楚岸的手快奔出牢门,一路畅通无阻。

    他站在牢房外的一条小路上,抬头看着明亮的蓝天,浅薄千奇百怪的白云,他心中十分迷茫很不安,握着楚岸的手用力了些。

    楚岸哇哇大叫。

    傅星汉抓住楚岸的手,从一个角落找了一堆破草席。

    这里是以前关押犯人的地方,因为有人谋反进来后,不少人等不到判决就死在此处,后来每进来一个犯人他们都能听到呜咽如厉鬼般的凄厉声音,死活不肯待在牢里,不久一起发动一次次狱啸害死了不少狱卒。

    朝廷也就把这座关押犯人的牢房彻底作废,把犯人另迁去别处的牢房。

    而放在墙角的破席子是用来包裹犯人的尸体的,因为搬迁的时候被遗忘了,所以还在。

    傅星汉把一封破席子放到楚岸身上,很认真道:“你盖好席子不准动,等哥哥回来给你带好吃。”

    傻子楚岸听不懂,目光懵懵懂懂地看着傅星汉。

    傅星汉在心里叹了口气,把破席子盖在楚岸身上,遮住他全身之后他跑回牢房。

    楚岸在外还有机会活着,但里面那位她的机会他怎么看都不多。

    时卿拍拍手,一身风轻云淡面带笑意一副很好心情的模样踏出牢门,刚好撞见跑回来的傅星汉。

    傅星汉停在阶梯上,道:“你没事?”

    “没事。”时卿道。

    身后一群护卫鼻青脸肿走出了门,一脸惊恐的看着时卿。

    傅星汉松了口气。

    时卿含笑问道:“你怎么跑回来了?”

    “我落下东西了。”傅星汉眼神飘忽,眉头紧锁道。

    他现在很多疑惑。

    疑惑她武功高强却为什么还要牢房待一夜。

    时卿道:“我们走吧。”

    “我们…去哪?”

    “十皇子府。”

第九十五章是又如何

    十皇子府大门一片安宁。

    时卿玩味绕有趣意地笑着,让身后的护卫敲开大门。

    护卫一步三回头犹豫地敲了一下大门,然后回头很是为难地看着时卿。

    时卿也不急眼神静静注视着他,她平静的目光让护卫看着感觉更害怕了。

    他很用力敲响大门。

    “谁?”守门护卫满脸不悦把门打开喊道。

    时卿走上台阶道:“我特地前来找十皇子殿下挑战。”

    守门护卫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摇摇头,“长得还挺好看,怎么不带脑子。”

    说下挑战就下挑战,十皇子怎么可能答应和一个少女斗。

    传出去肯定是会被人当做笑话来笑的。

    想罢,他看了站在时卿旁边相熟的守卫,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你的脸被谁打了?”

    “我打的。”时卿道。

    守门护卫诧异地看了一眼时卿,道:“你的胆子挺大的,你给我贿赂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看到。”

    时卿道:“你现在应该去回禀十皇子殿下。”

    “别想了。”守门护卫道:“这种事不用回禀就一定知道十皇子不会答应,回禀也是白回禀。”

    说着,他很是无聊地打了个哈欠,“早点回家吧。”

    他关上门,时卿把门板撑住,门半开半合。

    守门护卫眯眼想睡的意思完全没有了。

    他道:“你可要想清楚这是十皇子府,不是你惹得起的。”

    “你说完了吗?”时卿问。

    守门护卫点点头。

    时卿抬手把针插入他后颈的安眠穴,看着另一个护卫道:“去回禀。”

    护卫匆匆跑去回禀。

    时卿走到石狮子旁靠着,傅星汉道:“你刚才直接打晕他就好了,我们就可以早点解决事情了。”

    “这样不是很显我有礼貌。先礼后兵。”时卿笑道。

    说完,她开口笑道:“你要是有事情你可以先回去。”

    傅星汉沉默了半响,想了想还是担心她误会什么,开口道:“我留在这里若是有心人想对付你会影响你的前路。”

    “我明白。”时卿笑道。

    傅星汉带着楚岸离开。

    时卿站在门口摸着威严的石狮子,对护卫问道:“整个十皇子府也就这里干净了吧?”

    护卫不答。

    时卿笑着道:“你们说十皇子会出来见我吗?”

    护卫依旧不应。

    时卿道:“我最近缺了点药,你们的舌头…”

    护卫们紧紧邹着眉头。

    “现在你们可以说说十皇子府的事了吗?”时卿问道。

    护卫们眼神犹犹豫豫地看着半开半合的朱红大门,开始你推我,我推你,让别人先开口说些十皇子府的事。

    时卿道:“一起说。”

    护卫们哭丧着脸开始说话了。

    十皇子府的管家匆匆赶来,看到众多人在七嘴八舌说着话,这种言语混在一起让人觉得嘈杂不堪,而看到一名红衣少女站在他们面前津津有味听着很是不解。

    他走上前几步侧耳倾听几句,发现那些话越听越耳熟,在他的脑海形成他最是熟悉的回忆,顿时脑子嗡嗡作响。

    要死了,当着别人的面说十皇子府的事。

    不想活妥妥的了,当着他的面依旧说着十皇子府的旧事。

    管家脸色铁青盯着瑟瑟发抖的护卫们。

    护卫们眼神害怕地看着时卿,管家立即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管家看着身穿红衣,一脸笑容静静听着护卫们嘈杂的声音,重重的咳了几声,脸色不好看道:“这位不知道怎么称呼的姑娘,你要他们这么说话是何意啊?”

    护卫们见管家出口了,他们都把讲述十皇子府发生的嘴巴停了下来。

    时卿嘴角的笑容没了,“继续说。”

    管家脸色铁青呵斥道:“姑娘可知道这里是哪吗?”

    “匾额上写的是什么字我认得。”时卿道。

    “既然认得就应该明白来十皇子府来闹的后果。”管家道。

    “我还真不知道后果。”时卿说着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我昨晚无意看到十皇子杀人,我被他关了一晚,实在难压心中怒火来挑战十皇子以报仇雪恨。”

    “十皇子不会答应你的挑战的,他说你如果不走就赶你走。”管家道:“你还是不要为难我们这等下人了。”

    “助纣为虐。”时卿道:“我为什么不能为难?”

    管家道:“不离开我只能让你吃苦头离开了,这里不是只有七个人留守的废牢!”

    时卿道:“这里的确不是废牢,连废牢都不如。”

    护卫们一听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里的确不如废牢。

    废牢比这里好玩多了。

    管家看了一眼忍着笑意的护卫们,怒道:“当我是死了吗?”

    鼻青脸肿的护卫们立即哭丧着脸。

    时卿道:“继续说。”

    管家眼睛像冒着怒火一样扫了一眼护卫们,怒喝道:“不准说!别忘记了,你们是哪个府上的护卫!”

    “他们是你家护卫的事他们也知道,可是还是当着我的面说了你们十皇子府的事啊!”

    管家脸色发白狠狠盯着时卿,转头对看守门口的护卫,“去叫的护卫们来把人抓住!”

    看守门口的护卫立即点头。

    时卿道:“真没有意思。”

    说完,她看了一眼鼻青脸肿的护卫们,道:“继续说。”

    “不准说!”管家厉声道:“再说就送你们去见阎王!”

    时卿道:“我就卖你一个面子吧!你们还是不要说了。”

    管家很是奇怪的看了一下子和善起来的时卿。

    时卿道:“他们不说,我可以说。”

    管家瞪大眼睛盯着时卿。

    时卿把手作了大喇叭的形状放在嘴上,声音放大开始讲述十皇子府旧事。

    而旧事就是十皇子发生的最丢脸面的事。

    十皇子府的下人监守自盗的故事经她的大声传播引来无数的脚步声和开门声,管家上前伸手要把她的嘴堵上。

    时卿停下故事的言语,退后远离管家开口道:“你若是对我动手动脚一事传出去,会比监守自盗还要严重。”

    时卿把自己如玉般光滑的红衣广袖扬起挥下,红衣广袖在阳光底下丝滑亮眼。

    管家恶狠狠的眼神盯着时卿不敢有一步举动。

    她的财力完全有能力让整件事传播出去。

    时卿扬声继续讲述十皇子府下人监守自盗的事。

    十皇子府的下人脚步慌乱穿过庭院走廊拐角各种半圆门到达十皇子的房间,慌乱道:“那位姑娘她太疯了,她在门口说十皇子府的旧事。还是下人们监守自盗一事!”

    李呈听后愣了愣!

    他眼睛转了转着急道:“你快马加鞭让孟和快来!他怎么让这个疯子逃走了呢!”

    李呈快步走到府门。

    府门口外围满了人,李呈深深呼吸一口气,冷声道:“请姑娘进来!”

    时卿道:“我前来挑战十皇子殿下。”

    李呈冷笑道:“没有人告诉你,女子就该好好待在家里做好自己的本分吗?”

    时卿道:“我昨晚发生一件事…”

    她说着没有继续说下去,眼神含着清冷看着面色铁青的李呈,旋即嘴角勾起潇洒地笑了笑。

    李呈松了口气,还算识趣。

    知道彻底撕破脸皮对她名声有害的事不能当面说出来。

    “你一个女子我赢了你也会被人说欺负女人,你还是回家去好好守的本分才是你应该做的事。”李呈道。

    时卿眼神亮亮的盯着李呈。

    李呈此时觉得自己像是个被人盯上的猎物。

    “如果你输了呢?”时卿问道。

    李呈瞳孔睁大不可思议地盯着时卿很是认真的表情。

    好一会他才笑着回答:“你赢不可能。”

    “那就赌一把。”时卿道:“总之我是一定要昨晚的仇。”

    李呈冷冷盯着时卿,道:“好。你说比什么。”

    孟和赶到的时候,时卿正在路上慢悠悠走着,距离十皇子府大门只有十几步的距离。

    她的身后则是跟着比她还要走路慢吞吞的十皇子。

    十皇子邹着眉头看着时卿的背影。

    身后跟着一大群人。

    孟和下了马车看着微微蹙起了眉头走到十皇子跟前行了礼。

    十皇子停下脚步深深的呼吸一口气,终于有理由停下来了。

    “殿下,发生了什么事?”孟和问道。

    “她要和我比走路,说谁到达城外护河谁就赢。赢她也没有意思,我特地让她。”

    孟和邹着眉头看着在前面也停住脚步的时卿。

    先是自投入网。

    自投入网一定是因为有所准备,让十皇子抓不住她,现在又要比赛,一定是有阴谋。

    孟和眼神幽幽行了告辞礼回到自己的车厢。

    李呈见他那么快就走了,脸上露出不高兴的神情继续慢慢的走。

    在他身后观看比赛的人群慢慢没了兴致,很快就各自回家。

    时卿眸子幽幽看着只有李呈还有李呈护卫们,叹了口气道:“我不会走很久的,走得太快了。”

    李呈冷笑几声。

    时卿继续走着,走到前方马车旁的时候,车夫一甩鞭子把她的腰身缠了缠拉上了马车,打开车厢一推她的身子把她推进车厢。

    马车急快朝前方飞驰。

    站在马车后的李呈不可思议的看着越走越远的马车,回过神喊道:“孟和你在做什么?!”

    没人回答他的问题,马车已经不见了半点影子了。

    李呈吩咐护卫到前方无论如何都要拦截住马车后便回府要来冰水消心中怒火。

    “你让我到你马车来做什么?”时卿问。

    “你一定有阴谋。”

    孟和很是肯定道:“你和殿下的比赛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去的。”

    “我有什么阴谋,你说说?”时卿咬着牙笑问。

    她有什么阴谋,要是有阴谋十皇子只会更惨。

    孟和轻声笑道:“在你的心里的阴谋我是不可能知道的,但一定是对殿下不好的。”

    时卿闻言不再说话。

    马车来到热闹的大街上。

    时卿抬眸打开窗扫视街上,一群百姓拥挤在一座叫明月楼门口。

    一个年约十五岁的清秀少女跪在明月楼前,旁边一副极纨绔子弟打扮的男子不怀好意盯视她。

    “让马夫停车。”时卿目光平静望向孟和道。

    “你想多管闲事?”孟和道。

    “是又如何?”时卿扬眉笑说道:“你让我见死不救不做好人,传出去才是对你殿下最不好的。”

    “停车。”孟和邹眉吩咐道。

    马车缓缓停下。

    “我说姑娘你还是走吧,我们这里收不起你。”一个娇滴的声音冲出人群说道。

    “我刚说完进青楼需要门槛的,你就急着想把她赶走,你是故意的吧?”纨绔子弟很是不悦道。

    “吴大爷我哪敢。”青楼老板娘嫌弃,“是她年龄太大了,我青楼不需要新进一位年龄大太的姑娘。”

    “哈哈!”那位叫吴大爷笑声狂妄对清秀少女道:“江筠,我说了进青楼需要门槛的,你过了门槛我江又可以让她把你买入青楼!”

    “只要你从这里每三步一磕首向老天说我父错了,做到你走出城门为止,我江又就当你跨过门槛了。”

    江又道:“我本来还打算让你一步一磕首到城门,但想到你小身板挨不住,也就算了。”

    人群安静了下来,无人再喧哗。

    江筠跪在原地沉默神情犹豫看样子很是无助。

    时卿眼神有着思量的光闪过。

    孟和靠在空镂雕花的车壁上,声音淡淡道:“江又是上京吴尚书之子,此人一向娇生惯养,被养得无法无天,有一日他奸杀了一名年约十二岁的少女,大理寺不理会。”

    孟和说到这里幽沉的目光遥望江筠,叹息道:“身为谏官的江也得知此事上书奏了吴尚书与大理寺一本。

    先帝听信宦官谗言,将此事移交给吴尚书的人,一番操作下来,吴尚书之子无事,江也却被扣上诬陷同僚被革了职流放。

    流放途中病死,妻儿无依无靠活了一年,一年后的今天也不知道是何原因竟让江大小姐沦落到要将自己卖入青楼的地步。”

    孟和说罢,又笑道:“知道这些事你还要帮江大小姐吗?帮她是为自己找了个仇家。”

    时卿道:“他还不配当我的仇家。”

    孟和笑了笑道:“他不配?他迟早有自己的一半职,而你…嫁给死人的你不讨傅家的喜欢,注定没有诰命在身,见到他得行礼,你给他行礼,你说不配就是不配吗?”

第九十六章比试

    时卿笑了笑,眉目耀眼道:“来日事谁可知。”

    说罢,她透过窗棂看向脸色越发难堪的江筠,以及越发嘈杂的声音,眼睛余光扫视街道四方。

    “还不下去帮吗?”孟和也同样笑了笑,“难道是在挑一个能让她最危险的时候出手相救?”

    在最危急的时候相救能让人心生强烈的感激。

    孟和深吸一口气,似笑非笑地凝视时卿。

    时卿摇摇头。

    她不是在挑时候。

    但她不会告诉他。

    孟和见她摇头不说话,也没有出口问,而是开口道:“你对十皇子一定别有用心,我劝你现在就放弃别有用心的念头。”

    时卿道:“我不放弃呢?”

    “我不会让你离开。”孟和自信满满道:“你下车救人我也会跟着,你不会有机会逃跑的。”

    “孟和。”时卿语气低沉,神色端严喊道。

    孟和目光含笑地看着她开始严肃起来的神情,扫了一眼她开始蹙起眉。

    车厢沉默了半响。

    “你和十皇子都是对我别有用心之人。”时卿邹眉说道。

    孟和笑意凝住,含着一丝狡猾的光,很是坦然道:“没错,我是对沈姑娘别用有心,可沈姑娘刚开始是你先对我们别用有心,我们都是对彼此别用有心之人,你可不无辜。”

    “我没有对你们别有用心。”时卿认真道。

    “你敢独自带着傅星汉在街上杀死一个有武功的男人,你和傅星汉遇到十皇子杀人后可以拼命的逃,结果你没有,你很乖巧地和十皇子去了废牢。

    明明在大街上你很有逃出生天的机会你却不用,反倒跟着他去了你不知道的危险之地,你说不是别有用心我不信。”

    时卿微微弯了下嘴角。

    他的想多了。

    她只是不想发怒打架,想和傅星汉呆一个晚上看看他怎么样,能不能用得上,帮助得上。

    根本不是对十皇子别有用心。

    孟和道:“你被我拆穿了阴谋,对我笑得好看也没有用。”

    时卿疑惑,嘴角的笑意更甚了,突然起了丝想玩弄他的心思,瘪嘴委屈道:“我没有对你们别有用心,你们冤枉我!”

    孟和眼中闪过疑惑的光,怔怔地看着时卿。

    你们?

    时卿瘪着的嘴突然挽起,像一朵刚盛开的玉兰花温柔笑着,眼中透出调皮戏谑之意,“孟公子是不是又乱想了?”

    孟和端正的坐着。

    故意让他乱想。

    他不理会她的问题,而是道:“你再不出去帮江筠,她恐怕得跑了。”

    时卿笑道:“我在等时机,时机到了我不下马车也能帮得了她,只要你不阻止。”

    孟和笑了一下。

    话中意思是在夸他厉害,厉害到能让她静等时机的计划崩溃。

    孟和从容一瞥时卿嘴角挂着的潇洒笑意:“若是危害到我,我不能不阻止…”

    话音未落,茶几上的茶杯已经到达她手里,她拿着茶杯往孟和脑袋砸去。

    孟和别过头躲开,他眼神注视着从他脑袋旁飞过的杯子。

    时卿趁这时把他的藕色绣花折枝荷包扯了下来。

    孟和浓黑的眉毛蹙了又蹙,脸上有庆幸之色,但想到了什么疑惑地看着时卿,她要是想要挟自己,扯掉腰带更好。

    想着,他摇摇头笑了笑。

    沈时卿也不是传闻中那么大胆无畏。

    她还是顾忌名声的。

    时卿一脸机灵的看着孟和,眼睛定定望着孟和,生怕错过他的一丝一毫表情,“你一定疑惑我为什么不扯腰带扯荷包。”

    孟和眼神深深地看着她。

    “荷包更有用。”时卿打开荷包看着里面都是五颜六色的纸包着东西,不是银子时脸色有些不好看,不过瞬间她就弯起嘴角笑了。

    她本来是打算用银子洒到街道上利用行人办事的,而现在就算没有银子她也能办成时。

    她打开纸包发现包着的是一颗酱紫色糖果,看了一眼镇定从容的孟和。

    孟和道:“这糖是我带给我自家妹子的。”

    “你家妹妹喜欢吃糖,我会做很多好吃的糖果,有空做给你妹妹吃吧。”时卿把糖果吃进嘴里。

    “你说什么?”孟和讶异。

    他明明抓了她禁锢她的自由,她还好心要做糖送给他的亲人?

    “我不想多个仇人的。”时卿认真道。

    “你只要不对十皇子别有用心,我会帮你不会多一个仇人。”孟和道。

    时卿道:“现在已经不可能了。”

    孟和不屑的笑道:“只要我愿意就还有可能。”

    时卿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不信任的表情。

    孟和邹着眉头不悦。

    时卿幽幽道:“我等会办事的时候,你别插手我帮助别人。”

    孟和把手放在茶几上轻轻弹了几下,道:“随你。”

    说罢,他想起什么开口,很是好奇的说:“我倒要看你不下车没有人帮你的情况下如何帮助江大小姐。”

    时卿掏出五颗糖,“我先借你的,后面十倍奉还。”

    一手拿着五颗糖,一手把荷包放到茶几上,孟和目光闪了一下,“你不担心我出尔反尔?”

    时卿往窗外观察着不回答。

    江筠站在街道上脸色苍白跪下。

    时卿把一颗糖扔向窗外。

    有人看到包着精美糖纸的糖果在空中划出一道线,来不及看江筠的人开口道:“你们看那颗糖。”

    糖果的包装精美一看就是有钱人才吃得起的。

    糖果砸到了一个行人。

    行人捂着额头捡起害自己受伤的糖果,时卿赶紧道:“公子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扔给树底下的一个乞丐,却不料扔中了你,真是抱歉。”

    “抱歉有用吗?能让我额头不痛嘛!?”行人说着捂头道:“哎呦喂,我的头现在好痛啊!”

    “你把糖交给小乞丐让他过来,我便赔钱让你去找大夫看看,你看这样可好?”

    “不好,你为什么不直接给钱让我去看?”行人疑惑道。

    “因为我答应小乞丐这个时辰得把糖果给他,我不能失约。”时卿着急道:“你快去。”

    “你车上不是有马夫吗?你可以叫他们去叫嘛!”

    “他不是我的人,我叫不动他。”

    行人闻言便爽快的往乞丐那边走去,与乞丐交谈了一下,小乞丐疑惑的紧紧握住糖果和他来到马窗前。

    “公子麻烦你先等一下。”时卿说着转口道:“小乞丐你想不想再要一颗糖果?”

    小乞丐重重点点头,咽了一口水,他曾经偷尝过糖果的味道,味道能甜到心里去。

    “你去跟明月楼前对一个穿着最好的蓝衣男人大声说一句有个人说你是猪,事后还会让他承认自己是猪。”时卿道。

    乞丐看着手中的糖果,觉得这差事很容易,毫不犹豫点点头:“说好了,你得给我糖果。”

    “我真心答应别人的事是不会食言的。”

    乞丐溜烟般跑到江又面前,紧张喊道:“马车里有个人说你是猪,事后会让你承认你是猪!”

    江又瞪大双眼看着小乞丐,小乞丐又一溜烟跑回马车前,江又也不理倒地的江筠了,带着人跟着小乞丐来到马车前,围观的百姓好奇跟了过来。

    谁那么大的胆子敢骂江又是猪,还能幻想事后让他承认自己是猪!

    胆大的怪人不常见得去看看。

    “你才是猪。”江又一来到车窗前就怒喊道。

    时卿嘴角噙着一丝笑,“我说你是猪是有理有据。你出身很好读得起书,做人应当如何,官家子弟又该是怎么做派,你又是什么做派。

    身为官家子弟你有何才能?我和你比你最擅长的才能,如果我比不过你,我便承认我是猪,如何?”

    “我…”江又思索一圈,对小厮声音若蚊,道:“吃喝玩乐算不算才能?”

    小厮摇头。

    吃喝玩乐算什么才能?

    周围听到的百姓纷纷忍不住窃笑起来,江又狠狠扫视他们一眼,他们立即抿紧嘴唇不敢再笑。

    谁不知江又最爱记仇?

    江大人只是得罪他被判流放死后,他居然从上京追到洛阳对付江大人的妻儿,如今江大人妻子已经没了,全家只余一个江筠还有一个年幼妹妹。

    两个女孩已经彻底没有家了。

    他居然还不放过竟然让人抢走江筠所有钱财,让江筠走投无路想去卖身为奴。

    而在江又指示下所有人都拒绝了,江筠妹妹又生了大病,江筠居然想到去青楼卖身求青楼背后的人脉救治妹妹。

    想到这层的百姓纷纷抬头看着映在车窗上的纤细直挺背影,此少女不怕得罪江又,是因为不知江又做的事吧。

    这般得罪江又以后有的好受了。

    “你想了那么久都想不出来,不如我说吧,我们就比吃可好?”

    “这可是你说的啊!”找个厨子做吃食还不容易?江又心中高兴生怕她反悔赶紧道。

    “既然是吃,那你就找来一样吃食让我尝尝,我若是能说出那吃食是如何做成的,而你不能说出我给你吃的东西是怎么做成的…

    你就得给我三千两银票,并且承认自己是猪,还得边打自己半个时辰巴掌边说我是猪。”

    “我不会输的!”江又怒道,立马答应下来:“规则是你提的!等会输的时候你可别哭鼻子。”

    “你尽管放心。”

    时卿从窗口扔出一颗糖刚好砸到他额头,江又捂住额头痛苦“啊”一声:“我的头。”

    “少爷你怎么了,没事吧?”有小厮着急问道。

    “你倒是挺会砸人额头。”孟和看着窗纱上映出捂着额头的人影,轻声道。

    时卿侧眸淡淡望了眼孟和,低声可惜道:“出了意外,本想着砸眼睛。”

    孟和:……

    “别捂头了我砸得不重。”时卿道:“你会伤得如何我很清楚。砸你的糖就是这次比试,我给你的吃食。”

    江又放下捂额头的手,捡起在青砖地上的糖果,白色的雪纱纸里面隐隐露出新鲜的绿叶,他握住糖交给一旁的下人低声道了几句,下人拿着糖走了。

    “你等着本大爷的吃食吧!保证你尝不出来那道吃食是怎么做的!哈哈…”江又忍不住兴奋笑容道。

    时卿从容一笑。

    孟和气笑了,“你打算用我的名义保护江筠有什么好笑的?”

    “我是用了你的名义而你什么都不能做。”时卿道:“这种被人利用却不能反击的感觉好受吗?”

    “你刚刚才说不想多个仇人。”孟和邹眉道。

    “我是这么说过,我也确实打算这么做,只是做前我得把你绑我上马车一事做个了结。”

    时卿扬眉道:“我利用完你后才可以安然和你不做仇人。”

    孟和道:“你不想想问问我愿不愿把你当仇人。”

    “你不把我当仇人是你宽容大度,你拿我当仇人报复,我只会接招,你愿不愿意与我而言没有什么关系。”时卿眼睛含着笑意道。

    孟和扬眉有些疑惑道:“你不想巴结我。”

    “我不巴结你。”时卿言笑晏晏很认真回。

    孟和眼里尽是不解看着时卿,那为什么要做糖果给自己的妹妹呢?

    他深深呼吸一口气把问题忍了下去。

    一柱香后——

    下人双腿颤抖拿着食盒回到大街上。

    江又正预开口,下人耳边低语了几句。

    江又脸色变得铁青,问:“当真?”

    下人重重点头。

    江又望着窗纱上少女纤细直挺的背影半响,心神不宁险些站不稳,下人立即扶住他,他又再次问了一句下人,喃喃道:“怎么可能?”

    糖是孟和让人找洛阳最具盛名的名厨专门制作,所以他家下人去找名厨的时候,名厨一眼就看出糖是何人所给。

    糖出自孟和所给,所以此时和他打赌的少女是孟和的人。

    孟和的人他爹见面都得罪不起,他作为儿子怎么敢去得罪?

    “少爷怎么办?”下人脸色苍白道。

    “可尝出是怎么制作成了吗?”时卿问道。

    江又脸色惨白道:“没有尝出。”

    时卿又问道:“你让人准备的吃食可准备好了吗?”

    江又眼睛一亮,脸上露出笑意看着下人提着的食盒,吃食里面他命人加入了尿,让她吃一口也算是报了他说自己是猪的仇了。

    江又让下人打开食盒,道:“准备好了。”

    食盒里面飘出一股香味,江又兴高采烈端出一盘精致的白奶酪糕点出来。

    “你先尝,我再尝。”时卿说。

    江又脸色煞白把盘子往地上一摔,盘子“啪”的一声在地上四分五裂,他往地上一跪,着急道:“我输了。”

第九十七章好家伙有骨气

    “为什么输了?”时卿故作疑惑道:“是因为你不知糖是怎么制作的?”

    “是。”江又不情不愿小声回。

    面对得罪不起的人只能认输了。

    “声音太小了,我听不见。”

    “是。”江又很不甘心地应道。

    “这样就对了嘛!输了就得认。”时卿把手伸出车窗道:“银票拿来吧!”

    江又让下人把三千两银票交给时卿。

    时卿拿着银票道:“你去叫人把江姑娘叫过来。”

    江又邹着眉头来到江筠边上。

    江筠依旧脸色痛苦地在青楼上跪着。

    江又想起自己的不顺心,一股子的火气冒了上来狠踢了几脚江筠。

    江筠面色苍白晕倒在地。

    时卿见状要打开金丝楠木车门要下马车。

    孟和微笑道:“你下马车解决问题吗?”

    时卿眼睛含笑看着金丝楠木上刻着的花纹,很轻松道:“一时之间倒是忘记了我说过的话,我不下马车也能帮她一事很快就能完成了。”

    孟和道:“老老实实待着吧,就算我给你跑你也跑不到哪去。”

    “你给我跑试试。”时卿道。

    孟和眼中有一道一闪而过的寒芒,“我不给,人你已经替我得罪了,我还给你下马车引起旁人看我追你逃的戏,让他们把我当做热闹来看?”

    时卿道:“不给就不给,你的笑话迟早会发生。”

    孟和不当回事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茶。

    江筠被江又踢醒。

    时卿看着邹了下眉头,江筠在江又下人的扶住下来到马车。

    时卿看着江筠清秀的面容,问道:“姑娘怎么称呼?”

    “姓江。”江筠眼神透露出一股疲劳,无力道。

    “江姑娘。”时卿叫了一声。

    孟和眼神一抬看着时卿严肃的表情,等着她的下文。

    她久久没有说话。

    “哑巴了?”孟和问。

    时卿道:“哑巴倒是不至于。江姑娘脸色苍白接下来若不好好去医馆在医馆调理的话,很难活得久。”

    “调理也没有用,在别人给的艰难之下我是很难活得久的。”江筠眼神无力看了一眼在旁边的江又。

    时卿叹了口气将一张一千两银票包成正方形状从窗口递给江筠,“你好运碰上我今日做好事。”

    江筠眼里含着灼热的泪水,感激的看着时卿,内心酸楚混含激动道:“多谢姑娘。”

    时卿道:“快拿着吧,这是你的救命符。”

    江筠点了下头,接过银票哽咽问道:“敢问姑娘姓名,来日若有机会定会报答姑娘今日的救命之恩。”

    时卿轻声道:“你若想着报答,就帮我把一位被我砸伤额头的公子送去医馆看伤势如何。”

    江筠激动点点头。

    那位被时卿砸到额头的行人摆手道:“我没事,不用送我去医馆了。”

    说完,不等时卿说话抬腿就跑了。

    时卿道:“小乞丐,你把手伸起来接着你的糖。”

    小乞丐把手高高抬起接住了时卿从窗口递过来的糖,兴奋看着手中的两颗糖。

    “姑娘我该怎么报答你?”江筠问。

    “若是有机缘我会向你讨还的。”时卿想了想,说:“江又,我会在这里暂住,现在你该实现你答应的事了。”

    江又面色苍白打了自己一巴掌道:“我是猪…我是猪…”

    时卿听着脸上露出一丝爽朗得意的笑容,对脸上带着疑惑神情的孟和道:“我们现在可以走了。”

    “走吧。”孟和吩咐马夫道。

    车辕在青砖地上缓缓滚动,马车向远方行驰。

    江又停下说我是猪的嘴,停止拍自己脸的举动站起身。

    江筠望了他一眼,道:“那位姑娘说她会在这里暂住,所以你做过什么事,说的话她都会知道。”

    江又恶狠狠眼神如同刀子般盯视变成黑点的马车,又恶狠狠飞快瞧了一眼江筠,复又跪下边抽自己的脸,边小声道:“我是猪…”

    江筠拿着银票扫视四周看着银票嘴角勾着笑容,突然发现银票上有重重的痕迹。

    她拿着把银票拿到日光照着,强烈的光线模糊映出几个字。

    “救我点火烧青楼。”

    江筠脸色一变把银票收了起来。

    来到青楼后院拿着火折子点起火。

    车厢很是安静,安静到孟和轻微刻意放低的呼吸声很清晰地传到耳里。

    时卿疑惑地看着孟和,“孟公子怎么把呼吸声放轻了?”

    “我不需要回答你的问题。”孟和道。

    这是他的习惯,总觉得心里很不安时就会不自觉地把呼吸放轻,仿佛这样就能保护好自己,让自己置身安全的地方不再让敌人找到。

    时卿闻言点了下头。

    “你确实不需要回答我的问题。”时卿很认真地笑说。

    “废话。”孟和神色不耐烦有些焦虑道。

    时卿抿嘴一笑看了一眼车窗外,一闪而过的街景。

    她看着看着,浓密的眼睫毛就低垂遮住双眼情绪。

    孟和紧张地深吸一口气,声音有些沉稳颤抖道:“你看着我的眼睛。”

    时卿抬起眼睫毛,双眼含着温柔的笑容注视着孟和。

    “你一定有阴谋。”孟和道:“你刚刚一定是做了什么坏事。”

    时卿不言,只是微微蹙着眉看着孟和。

    孟和让马夫把马车调回去。

    等孟和的马车刚刚停在青楼远处。

    孟和就紧张地跳下马车看着远处着火冒烟的青楼。

    时卿在车厢里小桌上开始默写草药名。

    孟和上了马车,眼神犀利地看着时卿秀气的脸上都是淡然,叹了口气肯定道:“这是你干的!”

    时卿笑道:“语气肯定是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吗?”

    孟和冷笑:“敢做不敢认了。”

    “你要拿出证据来我才能认,否则我为什么一定要认呢?”时卿嘴角勾起一抹灿烂的笑容。

    双眼潋滟,白皙秀气的脸像会发光。

    孟和看着只觉得她很欠揍,心跳个不停,感觉不舒服的心都到喉咙里咽住了喉咙,让他难受。

    半响,他开口道:“为了让我把你赶下马车你去得罪另外一个更不能得罪的人,真是蠢啊!”

    时卿笑了笑,眼睛静静凝视着孟和的眼睛,道:“你会赶我下马车吗?”

    “下车。”孟和的理智不停安慰着跳动得急快要撞出胸口的心,道。

    青楼里面达官显贵众多,查起谁放的火还不是很简单。

    一旦江筠被抓住后,江筠说出是时卿吩咐的,那么还在他车里坐着的时卿指认他,说是他吩咐的,他就和众多达官显贵过不去了。

    过不去当然不会好过。

    不能好过是不能的。

    所以此时时卿绝对不能再在他马车里了。

    孟和眼神不悦盯着时卿许久。

    时卿道:“如果我不下车呢?”

    “我只能帮你。”孟和深吸一口气,有些激动说道。

    时卿笑了笑下了车。

    就这样下了马车了?

    孟和透过窗外看着扬笑得意洋洋的时卿,冷声道:“就给我等着。”

    “多放点狠话,不然你以后也许没有机会当着我面放狠话了。”时卿道。

    孟和邹紧了眉头看着时卿。

    时卿收起了笑容往青楼走去。

    孟和目光注视着她的窈窕身姿,深呼吸一口气把怒火压了下去,牙齿咯吱作响让马夫绕过青楼驾车去十皇子府。

    ……

    时卿来到青楼后门,看到青砖上的众多脚印寻着脚印跑去脚印主人们去往的方向。

    阳光照射墙头的杏花,江筠蹲在角落看着围着自己的男人们,她双手紧紧捏着破旧的衣裙,道:“你们干什么?”

    “放火还想跑!?”青楼鬼公怒火满满喊道:“跑啊?继续跑啊!”

    江筠脸色难看。

    她看向天空。

    她想起在逃跑时自己埋掉的银票,等完事要是能出来自己有银票也便不怕了。

    妹妹会有救了。

    “现在怎么办?”另一个龟公道。

    “当然是带回去审问,主子们还在等着,不然还能干什么?”

    说罢让两个人去把江筠架起来抬回去。

    “放火不跑。”时卿朗声道。

    龟公们转身看着站着笑容和气的时卿。

    时卿淡淡道:“放火的人是我。”

    “你说你放火我就真信你放火啊!

    “真的是不请自来啊!”

    两个龟公同时开口道。

    时卿问道:“你们两个谁说得算。”

    “当然是我说得算。”

    “当然是老子我了!”

    两个龟公又同时开口道。

    时卿微弯了下嘴角无言。

    “你——”

    两个龟公这次异口同声互看喊道。

    旋即,眼中都同时迸发怒火,撸起袖子打架,显然是已经积怨甚久。

    旁边跟着他们的三个龟公双眼一转站在原地看他们打架一会儿见没有停下来的趋势后便上前劝架。

    时卿走到蹲在角落的江筠。

    江筠抬起巴掌大的小脸,双眼含泪激动地看着时卿,“我以为你不会管我的。”

    “你以为我不会管你,你怎么还去放火?”时卿问道。

    “你对我有恩。”江筠道:“母亲说过有恩必报。”

    时卿同情的目光注视着江筠,把江筠扶起来,站在原地看着时卿和江筠。

    几个拉架的龟公把拉架的手停下来,而打架的两人也停下手看着时卿和江筠。

    “你怎么还不跑?”龟公问道。

    “我说了放火不跑的。”时卿道。

    “好家伙有骨气。”龟公道:“来人给我抬起她们回青楼。”

    时卿道:“等等。”

    “我给你们一些钱,你们按我说的来做如何?”时卿淡淡道。

    龟公们一愣。

    “给多少?”有个龟公说道。

    时卿扯起一抹笑,道:“你们说给多少?”

    金黄色的阳光洒落在热闹的街道上。

    时卿看了一眼在身后缩肩一脸怯弱的江筠。

    江筠的余光偷瞄着街上的人。

    “我有那么可怕吗?”时卿问道。

    江筠摇头道:“我不是怕你,我是怕遇上熟人。”

    时卿淡淡道:“言语可以杀人,明白。”

    江筠含泪嘴角努力笑着点点头,“多谢姑娘理解。”

    时卿站在一个算命摊侧面,道:“到了。”

    算命师讶异地看着时卿,道:“你怎么才来,我等你好久了!”

    时卿笑了笑,打趣道:“你算命算不到我什么时候来?”

    算命师站起身来到时卿身边,靠近低声道:“我只能算个大概。对了,上次你要我把你的秘密告诉给那个男人后,那个男人可是让人赏了不少钱给我,我给你留了一半,我毕竟不是什么贪心的人。”

    “你留着吧。”时卿笑道。

    算命师呵呵开心地笑起来,“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

    时卿把江筠往算命摊一推,让她坐下。

    算命师对坐着的江筠笑道:“来,我给你算算。”

    说着,抬手要拿起桌子上的竹签筒。

    “听说过命越算越薄吗?”时卿道。

    江筠一听命越算越薄就立即摆手道:“多谢,我不算。”

    “姑娘你来这里是存心不想让我做生意吧。”算命师不悦。

    时卿道:“我来这里是有事找你的,下午的时候我会和十皇子路过这里,你给他算算。”时卿说道。

    算命师低声道:“你想要我算什么?”

    “你想算什么就算什么,实话实说就是了。”时卿道。

    算命师含着狐疑的光看着时卿,“不会出事?

    上次赏我好多银子的男人第二天就派人来找我砸场子,还好我借助周围交好的百姓溜了,这次要是再来一个砸场子我在他们心中的算得好的形象会全没的。”

    时卿道:“你实话实说还砸你场子是他的不对。砸场子就换个地,没有必要为不信任你的人留下。”

    算命师点头道:“我在这里习惯了,不想换了。”

    时卿含笑看着他,道:“人的一辈子那么长许多事都说不准的。”

    说罢,她拉起江筠进了酒楼包房吃完饭后,时卿柔声开口道“江姑娘麻烦你替我跑一趟十皇子府带个口信。

    口信内容就是我沈时卿在这里等他,比试还没有完结。”

    江筠犹豫一下点头。

    时卿问道:“可是有什么难处?”

    “我想…回家看一眼我的妹妹。”

    时卿道:“等我事情完结后我陪你一起看,我刚好是个大夫,你母亲和你妹妹身上要是有什么病我还可以帮忙看看。”

    江筠愣愣地看着时卿,犹豫了一瞬还是没有把那句为什么对她那么好的话问出口,说了一句我现在就去后往十皇子府跑去。

第九十八章阴谋

    时卿抬手握住二楼栏杆,眼神思索地看着越跑越远的江筠。

    半个时辰后,一辆华丽的金丝楠木马车停在门口。

    李呈神情不好看下了马车急匆匆进了酒楼,脚步带风推开了门。

    时卿见他进来微微一笑,脸上带着些俏皮的意味深长。

    李呈走到她身边坐下给自己倒了碗茶稍微平息心中的怒火。

    孟和说她一定有阴谋,可是阴谋是什么?

    他目光狠辣地盯时卿,仿佛要把她的脸盯出一个洞。

    时卿笑道:“喝完了吗?”

    李呈面无表情翻了个白眼:“喝不喝完与你何关?”

    “你答应过我的比试还没有完。”时卿扬眉道。

    李呈邹了下眉头,“你还想着比试我就得跟你比试了?”

    “您出尔反尔会在别人面前立下不守信的印象,对以后会有很大的影响,你会吗?”

    “有影响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呈声音寒冷道:“你该跟我走了。”

    时卿目光慵懒问道:“去哪?”

    “我送你去黄泉。”李呈微微一笑,笑得像明媚的阳光。

    “我可是知道不少十皇子府旧事,如果我真不在了,你认为那些旧事还瞒得住吗?”时卿道。

    “那群护卫到底说了多少事?”李呈冷笑道。

    时卿邹了下眉头。

    等了不知道多久。

    李呈眼神黑沉,心中沉沉的。

    时卿扬声道:“不多也不少。”

    李呈道:“看来我吩咐人把他们舌头拔掉没错。”

    时卿目光含笑。

    拔舌头拔得了吗?

    她可是对他们下过药的。

    时卿嘴角挂起了坏笑。

    “你不要以为露出这种笑容会让我放过他们。”李呈道。

    时卿低头一笑,“他们的事跟我有什么关系吗?我为什么想救他们?”

    李呈冷道:“你送他们下地狱也能那么平静含笑,心思够毒。”

    时卿转过话题,问道:“还比吗?”

    李呈眼神如黑云般盯着时卿很久。

    时卿道:“我没有耐心等着,我数到三,你要是不愿意我就会到处说殿下您不守信一事。”

    “不用数到三了,现在我就可以答应你。”

    李呈道:“你想比试就比试,你有什么阴谋我都不会有任何担心。”

    时卿微微一笑,神情从容地站起身,“请吧。”

    李呈眼神流露出一股疑惑,“还是按之前讲的那般比试?比试题真的不换吗?”

    时卿点点头,“不换,殿下一定不喜欢那个比试题,但是我喜欢。”

    李呈脸上露出不乐意的表情,不过很快他就收了回去。

    李呈道:“你现在喜欢,以后一定不会喜欢的。。”

    说完,她的眼睛直直的凝视李呈,不屑的笑了笑,“难道殿下真的信孟和所说的有阴谋?现在还不走出去和我比试。”

    李呈这次没有回答,他站起身走出酒楼。

    时卿跟着出门。

    酒楼外人来人往,人群成群热闹。

    李呈道:“走吧。我让你先走。”

    “公平起见还是一起走。”时卿言笑晏晏道。

    李呈翻了个白眼抬步缓缓行走,时卿安静地向前走着。

    马夫驱马车缓缓地跟在李呈身后。

    李呈回头看了一眼行动缓慢的马车,吩咐道:“别跟着了。”

    马夫听后点点头应道是,正打算把马车赶回去时,时卿道:“还是留下吧,万一等你累了用得着。”

    “你用得着才是对的。”李呈不悦道。

    “它走了我一定没有办法用得着。”时卿冷着一张脸说。

    李呈觉得有道理,头也不回扬言很是潇洒地吩咐道:“继续跟着。”

    马夫听到继续跟着后眉开眼笑应了声是,时卿扫了一眼继续向前走。

    马车的车轱辘声在地上慢吞吞响着,不少行人见前方有马车都自觉避开,有些行人则邹着眉头脸上露出不悦的神情让开了脚步让马车在大路上跟着。

    时卿走到算命摊前用目光扫了扫算命师,算命师八胡须抖了一下,眼神意味深长地看着时卿,时卿微微一笑没有当回事继续向前走。

    后面的李呈见到后扬了一下眉梢,只觉得算命师招揽顾客不成有些好笑,他脚步刚抬到算命摊前面,算命师双手一抬到胸前,中指和大拇指相互点了好几下,开口喊道:“公子等等。”

    李呈眼神鄙夷地看向算命师,没有听他的话脚步缓慢的继续往前走。

    算命师站起身拦住他的去路,“公子大凶啊!”

    时卿目光一撇算命师,大凶还挺好的。

    李呈冷着脸走上前,算命师继续上前道:“公子大凶,记住我说的话。”

    李呈冷冷地瞧了一眼算命师,道:“把人给我请上马车去。”

    算命师脸上露出惊愣的表情,时卿扫一眼后面的华丽马车,道:“十皇子叫你进去就进去,你不要问理由,他做事需要理由吗?”

    李呈眼睛微眯看着时卿。

    好端端多管什么闲事?

    算命师邹紧眉头,车夫下了车做了个请的姿势,把手放在算命师肩膀上一推,算命师一个趔趄,车夫冷声道:“请。”

    于是算命师就这样被请上了马车。

    时卿目光淡淡,嘴角挂着温柔的笑容看着关上的车厢,车厢被关上前算命师给她投来求救的眼神,她对算命师笑了笑引得李呈目光疑惑地看着许久。

    时卿道:“走吧。”

    “你一定有阴谋。”李呈看着时卿明媚的笑容道。

    他信了孟和说的话了。

    “还比试吗?”时卿问道。

    “当然是要比的,不比不会被你说成不守信之人吗?到时候满大街都是我不守信的闲语我承受得起,但你却让你得了利,让众人把目光都放在你身上了。”李呈道。

    “你跟着我来也许是我更得利呢?”时卿收起了明媚的笑容,眼神一沉道。

    李呈不屑笑了笑抬步向前走着,他每走一步都会停下来许久看着站在他前面,距离他五六步远的时卿。

    终于——

    “沈时卿你怎么不走。”李呈不耐烦道。

    她不走自己没有办法走。

    是要在这里等到天黑不成。

    “我现在就走。”时卿道。

    说罢,她快步向前走着。

    李呈脚步也加快跟着。

    城外护河边上微风轻轻吹过一排透着生气的杨柳。

    时卿站在护河边上欣赏着缓缓流动的黄河水。

    “黄水有什么好看的。”李呈冷道。

    时卿思念道:“我想起我家乡的那条黄河了。”

    李呈道:“你说这话很像我和你很熟,可以听你的思念。”

    “殿下现在还不走吗?”时卿道:“这场比试是我赢了,我赢了之后你还不走不是想和我变熟人吗?”时卿道。

    “当然不是,我是在等你的阴谋,你一定有阴谋。”李呈冷道。

    时卿笑了笑道:“你说我有阴谋?那么你想知道是什么阴谋需要要等到什么时候呢?我不实施你就一直在这里等下去吗?”

    李呈眉头邹了邹。

    “就算知道我要实行什么阴谋,你又能怎么办呢?”时卿道。

    “见机行事化解你的阴谋诡计。”李呈道。

    时卿道:“你就那么想知道我的阴谋吗?”

    李呈笑了一下,眼中有一道怀疑的目光一闪而过。

    难道自己真的要待在原地不动就等有什么阴谋要实施。

    李呈目光静静地看着时卿,“看来你也没有什么阴谋诡计要行。”

    时卿低声道:“其实我已经行谋了,不过是阳谋,明日整个京城都会知道殿下你对我如何宠。”

    李呈恍然大悟。

    “你故意让我赢还让人觉得你对我没意思,那我在你门口说你府中见不得人的事给许多人听,你对我却没有丝毫的惩罚,还故意让我赢的新闻一旦出来,你和我就得扯上关系了。”时卿眼神慵懒妩媚含笑。

    “你不要名声了?”李呈道。

    时卿道:“光脚不怕穿鞋的。”

    “疯了。”李呈眼神阴狠道:“我现在就可以杀了你。”

    时卿后退了几步,看着不远处走来的一群人,道:“恐怕来不及了。”

    李呈眸子不解。

    那群人有个青楼龟公双腿打颤走到李呈面前,紧张道:“就是他吩咐人烧了我们青楼的。”

    李呈冷笑看着时卿。

    时卿默然。

    为首穿着上好天蓝色细布的男人拱手道:“还请殿下到明月楼给个交代。”

    李呈看了一眼男人,对时卿道:“聪明,借刀杀人。”

    时卿依旧默然。

    李呈冷道:“走吧,我和你们到明月楼,到时候我会让你们的主人亲自给我一个交代。”

    为首的男人笑了笑。

    李呈走在他们前面去往明月楼。

    时卿叹了口气看了一眼城门口,想到城外看看走到城门口排队要出城时,肩膀被人一拍,时卿心里一惊转头看着拍她肩膀的人。

    进戌微笑看着时卿。

    时卿道:“你怎么在这里?”

    进戌张了张嘴巴要说什么时候,有人高声不停喊道:“沈时卿!”

    时卿寻声看到一个驾着金丝楠木刻花马车往城门口奔来的马夫。

    马夫是孟和的马夫。

    他在这里,孟和也在这里。

    时卿低声道:“低头不要让人看到你样子。”

    进戌不解低下头。

    时卿出了队伍行列,进戌也跟着出了队伍行列站在她身后不走。

    时卿低声道:“师兄你怎么不走?”

    “对方来势汹汹,我留下可以保护你,你失忆了不会武功。”进戌道。

    时卿邹了下眉头不再说话。

    马夫停下叫喊沈时卿的嘴巴,把马车停在距离她两步距离的地方,“还请上马车。”

    时卿目光淡然不理。

    “你站在角落那么久不走真的没事吗?”孟和推开车门问道。

    时卿定定的看着孟和脸上挂着的温润如玉的笑容。

    时卿道:“我还真的有事。”

    “我在等别人来夸我呢。”

    “沈时卿你放火烧青楼一事已经推到殿下身上了,做下这等无耻的事你还有脸面等着别人来夸。”

    “孟公子若是有证据就拿出来,若是没有就走吧。”

    时卿说着幽幽叹息一声,道:“那群人认为就是十皇子派人放的火,他就是放火的人。”

    孟和冷冷的挂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凝视时卿。

    微风吹过,她着看着河岸杨柳青青的叶子冷漠表情变成有些享受,眼睛柔和带着愉悦欣赏杨柳。

    孟和道:“下次就不一定能那么高兴了。”

    他说完挥了下广袖,衣袖飘飘关上车厢离开了。

    时卿见到他离开后深吸一口气,转身看着低着头的进戌。

    进戌道:“你为什么让我低头?”

    “孟和和你长得一模一样。”时卿道。

    进戌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进戌带着时卿找了一间酒楼雅间坐着。

    时卿疑惑地问道:“师兄你怎么不出城?”

    “师父回来了。”进戌道。

    时卿点点头问道:“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她目光柔和笑了笑道:“如果师兄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我不勉强。”

    进戌道:“不是不想说,而是不能说。”

    时卿再次点了下头,“明白。”

    进戌道:“那个人怎么长得和我一模一样,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巧的事。”

    “你若是想查,师兄有需要的地方可以找我,我会帮你的。”时卿道。

    进戌摇摇头,“还有更重要的事。”

    说完,他目光坚定地看着时卿,“别忘记了,师父交给我们的任务。”

    时卿微抿了下嘴。

    “师兄我在傅家过得还好,只是真没有必要用少妇的身份去走上那个位置,嫁为人妇出门是很难的,我失忆了对京城的事情很多都不知道,在家里如何干得出一番事业?”

    “师父说了你只需要借助好傅家的势力就好了。”

    “傅家的势力只认傅家人,我嫁的人是个死人,更何况我失忆了,你们交给我的东西我全忘了,在这种情况下要他们想承认不知道需要多久,不如到傅家的外面试试看,或许有一番机遇。”

    时卿道:“这番话麻烦你转告师父。”

    进戌眉头邹了邹,“好。”

    说完,他拿出用帕子包好的糕点递向时卿。

    时卿微垂眼帘遮过眼中的犹豫还有一丝怜悯。

    这糕点是给原主的啊!

    代替原主接受原本属于她的好,自己接受不了。

    她叹了口气接过糕点,“以后就别买糕点了。”

    进戌脸上露出不解的表情。

    “你买的糕点太香了,我怕忍不住吃多了会胖。”时卿道。

    进戌笑了笑,宠溺道:“好。”

第九十九章上门求见

    时卿和进戌在酒楼雅间互相说了会话后,时卿拿着糕点回到了傅家。

    傅家守着角门的下人一见到她没有理会她,而是神情着急地和另外一个下人谈论傅老夫人昨天晚上在军营遇刺一事。

    下人一道:“我瞧老夫人就是受伤严重,要不怎么连傅家都不回来了?”

    “老夫人身边人不是说经历此次刺杀更挂念亲情,想和儿子孙儿多点天伦之乐吗?”下人二劝道:“不要多想。”

    时卿若有所思地走过角门门槛,找到傅家护卫领头和他说今晚偷偷注意自己所住的院子后,便花了半个时辰的时间回到自己所住的偏僻院子。

    小桃蹲在门口拿着一小段带着刺的木枝在青砖地上写字,见到时卿后眼神一亮把木枝一抛跑到时卿面前,乖巧行了礼道:“娘子您回来了!”

    时卿拍了拍她的肩膀道:“昨天晚上乞巧节的收益怎么样?”

    小桃笑得合不拢嘴道:“收益太好了,三千五百两。”

    时卿笑道:“银票都在哪了?”

    “在我身上。”小桃拿出银票给了时卿。

    时卿拿着一叠厚厚的银票,拿出一百两银票给小桃,“和夏月分了。”

    小桃喜滋滋点点头。

    时卿拿着钱进了屋子躺在床上睡了一觉后,看着天色已近黄昏。

    小桃和夏月两个人都在庭院写着字,时卿让她们进来屋子,道:“天黑之后无论如何都不能出门。”

    两个人应了是。

    吃完晚饭后夏月就在屋子里教小桃礼仪,时卿拿着书目光沉沉,神情若有所思地看着门外。

    “大少奶奶我们睡觉吧。”夏月道。

    时卿明眸摇摇头。

    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时卿让夏月和小桃去隔壁屋子坐好,站在门外低声道:“不准点灯不准出来。”

    说完则关好屋门,起身到院子中央,刚到院子中央只见门闩被刀片滑开,旋即门被推开。

    时卿冷漠眨了眨眼睛。

    一群丫鬟婆子走进来围住了时卿。

    时卿目光淡淡一扫,眉梢含着从容的笑意,“怎么了?傅老夫人家里是进家贼了?”

    傅二少夫人从门口漫步走了进来。

    发上的金簪步摇在她脸上留下幽幽暗影,她整个人散发冷寒以及不怀好意的气息。

    “傅二少夫人你住的地方可是离我很远的。”时卿扬声道。

    傅二少夫人眉一挑,冷笑道:“因此呢?”

    “你亲自来我这里是因为我这边出了什么事吗?”时卿挑眉柔和地问道。

    傅二少夫人不悦道:“你昨天一个晚上不回来,今天一个白天不回来真的让人担心。”

    “看样子更像你自己担心你自己。现在是决定自己亲自翻脸了。”时卿抿起嘴角自信镇定笑道。

    “你果然知道,知道是我派人去害你的。”傅二少夫人眼中有一道阴狠的光闪过,她眼神严肃地盯着时卿,“来人把她给我绑起来。”

    时卿丝毫不在意道:“你绑得了我吗?我一个人出封好的棺材一事你应该是知道的。”

    “知道,所以我提前在饭菜下了毒。”傅二少夫人一脸得意洋洋道。

    “你那点毒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时卿很认真地回答。

    傅二少夫人眼睛微眯。

    时卿笑道:“我会医术。”

    傅二少夫人神情一愣,旋即满脸似乎写着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慌张,“你怎么会医术呢?”

    如果一开始就会医术,怎么就认死理要嫁入傅家呢?

    凭借医术起码能找一个好人家,虽然比不上傅家,但也好过嫁一个死人强。

    “我已经把下了药的菜单独留给你了。”时卿笑道。

    傅二少夫人眼神不屑地扫了一眼时卿,“你留给我也没有用。”

    时卿点头一副很无聊的样子,应道:“哦。”

    应完,她笑了笑:“其实有没有用试试不就知道了。”

    傅二少夫人看着淡然笑着的时卿,心中有疑惑生出道:“你不要以为装作淡然的样子就能让我认为你在此地设有埋伏,故意引我上钩。”

    “傅二少夫人此地真有埋伏,也是故意引你上钩的。”时卿眉目含着一丝笑说。

    傅二少夫人震惊的盯着时卿,“不可能!我在这里设有人看着,不可能让你留有埋伏不来禀告我。”

    “谁说埋伏就一定得在府内设置不能在府外设置?”时卿笑道。

    傅二少夫人面色难看转头看了一眼院门。

    时卿眉毛微蹙看着黑深的门外。

    门外安静只有细细的风声吹过花草树木。

    “夫人她邹眉了,她是骗你的。”碧玉上前道。

    傅二少夫人目光转到时卿邹着眉头,秀气带着些许忧郁的脸,道:“你骗我前也要管好你自己的表情,你瞧瞧不管好自己的表情一下子就穿帮,然后就玩不下去了。”

    时卿道:“在没有成事前确实需要管理好自己的表情。”

    傅二少夫人见她认同自己的话,心中有些满意,开口笑道:“附和得差,但能从你这张倔强的嘴巴说出来确实属于不错了。”

    时卿道:“你在夸我。”

    “算是夸吧,也算是作为点报答。”傅二少夫人道。

    “报答?”时卿目光不解,嘴巴撅起疑惑道:“报答什么?”

    傅二少夫人笑道:“你赚了那么多钱应该作为报答到我手里。”

    “因为钱财害我?”时卿道。

    傅二少夫人晶莹的眼中含着笑意,声音如春风般温柔道:“其实我挺舍不得你的。”

    时卿目光一沉,道:“为什么要舍得呢?”

    “你可以留下我为你钱生钱。”

    “我母亲曾经告诉过我死人不需要知道太多。”傅二少夫人眼中带着深沉的回忆道。

    时卿道:“那就不告诉吧,不过是你的一个秘密,我也没有兴趣知道你的秘密。”

    时卿道:“毕竟你的身份以你的秘密也帮助不了我什么。”

    傅二少夫人胸膛起伏,“你可知道我的身份。”

    “你的身份有不是自己挣来的,我知道你的身份也不会有什么尊敬,至于害怕那就更没有了,到最后不过死。”

    傅二少夫人胸膛起伏,狠狠地掐着碧玉的手臂。

    时卿见状道:“我要是你不会对身边人下手。”

    碧玉惊讶地看着时卿。

    傅二少夫人问道:“你为什么要替碧玉说话?”

    “因为你蠢到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时卿温柔地笑着。

    傅二少夫人一甩掉碧玉的手,“碧玉去给我打。”

    碧玉应道:“是。”

    她上前几步看着时卿眼中含笑的样子犹豫一息,时卿后退几步道:“你认为我真会给你做嫁衣吗?”

    傅二少夫人冷笑道:“又想玩骗我的一套。”

    时卿道:“我真没骗你,而且…”

    “而且什么?”碧玉看了一眼傅二少夫人,傅二少夫人递给她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她了然开口问道。

    “而且碧玉你也打不着我啊!”时卿含笑。

    碧玉邹着眉头默然无语。

    傅二少夫人让身后跟着的丫鬟婆子一起上去帮着碧玉打。

    时卿继续笑道:“一个人打不过改群殴。”

    “还不快上去。”傅二少夫人咬牙切齿不耐烦道。

    时卿转动灵动的黑眼珠子,饶有趣味地看着要上前打自己的下人们转身跑进屋子并且关上了屋子。

    傅二少夫人看着想推门又不敢推门的丫鬟婆子,冷冷道:“跑得挺快的。”

    “人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总会跑得快的。”时卿道。

    “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良计,原来你的良计是跑。”傅二少夫人幽幽道,眼神凌厉声音轻柔道:“只要你愿意帮我可以放过你,不再打你。”

    时卿道:“你还没有打着我,严谨点,说不再有打我的想法。”

    “你别说太多废话了妄想拖延时间等护卫们来救你,我告诉你。”

    傅二少夫人说到这里顿了顿,声音冷冷道:“他们都被我打发得远远的了,你识相就赶紧出来!”

    时卿朝门窗上的白纱做了个鬼脸,纱上人影做鬼脸的表情映入傅二少夫人的眼里,傅二少夫人气愤,“我说的是真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来人给我砸门把沈时卿给我揪出来给我打!”

    门被推得噼里啪啦作响,时卿冷冷一笑,眼神潋滟地看着案上的灯光把灯一灭,推开了紧关着的窗扇。

    而旁边只有月光透进来的黑暗屋子里,小桃和夏月坐在地上,互相紧张地看着彼此。

    夏月低声道:“要不我去试试从窗口跑出去,看看能不能找人救大少奶奶。”

    小桃摇摇头,道:“远水解不了近渴,你要是没有找到人该怎么办?”

    “那你说现在该怎么办?”夏月问。

    小桃邹紧眉头道:“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冲出去跟她们拼了!”

    “不行,这更不行了,二少夫人可以倒打一耙说我们伤害她,她来找大少奶奶问个说法却又被我们伤害,所以才把门破了。”夏月道。

    “这样不行,那样不行,我们出去好歹能把人打倒两个,让娘子跑不亏!”

    “现在不亏,后来会亏得厉害了!况且最重要的是大少奶奶她不要我们出去!你着急到都忘记她说的话了。”夏月道。

    隔壁门被推开声音响起。

    一群人扫视空无一人的屋子。

    傅二少夫人邹着眉头来到窗口只见窗口下有一排逃跑的脚印,脸色一沉出了门,在屋子里的所有人跟着出了门,刚好遇见打开门着急出来的小桃。

    小桃愤怒地看着傅二少夫人。

    傅二少夫人向她方向走去,轻声笑道:“得来全不费功夫。”

    小桃疑惑道:“什么得来全不费功夫。”

    说罢,她看着一群跟着傅二少夫人的丫鬟婆子脸色一变,慌张地退后几步,时卿在床底下闭目养神,手指不停在床板上默写背了一段的催眠术语。

    “二少……你干什么?”小桃笑嘻嘻的声音饱含着痛苦道。

    时卿听到后拍了下额头,脸上闪过无奈以及感动。

    时卿想着心里闪过一丝柔软的感动爬出了床底。

    她撑着床板起身,坐好后摆了个端庄的姿势,看着没有人看向自己所在的屋子,都站在门口侧面对着她时,她重重咳了几声,屋子外的下人通通都看向了时卿。

    时卿端庄地坐着,神情从容自信地笑着。

    傅二少夫人一脸严肃走到时卿面前,“你倒是关心你家下人嘛!”

    时卿道:“我有本事出来就有本事救自己和她。”

    傅二少夫人道:“你的本事如果不能为我所用就是无用的本事。”

    时卿道:“看来你有一个大忙需要我帮。”

    “不是帮,而是听吩咐。”

    傅二少夫人道:“沈时卿不要以为凭借一纸婚约就能成为人上人,你还不配和我相提并论,也不配提帮我。”

    时卿轻声笑道:“我替你算了算你今晚会倒霉。”

    傅二少夫人道:“在算之前怎么不先算算你自己会不会倒霉。”

    一群人冲进了院内,听着脚步声,时卿自信道:“我就说你今晚会倒霉的嘛!”

    傅二少夫人叹了一声快步走到屋外。

    其他的丫鬟婆子见状以后跟着一块出了门,屋内独留时卿一人坐在床上,时卿站起身整理一下有褶皱的红衣广袖。

    “二少夫人安,二少夫人怎么在这?”傅家护卫领头问道。

    “我来和大嫂叙旧也要和你说一声吗?”傅二少夫人冷声问道。

    “那倒不是,只是希望二少夫人记住老夫人说过的每一句话。”傅家护卫领头道。

    傅二少夫人冷哼一声,“不用你提醒。”

    说罢,她越过傅家护卫领头往院外走去。

    时卿走到屋外廊下,道:“等等。”

    傅二少夫人回过头看着一脸和蔼可亲笑着的时卿。

    “你是想把我的门弄坏了就跑了?”时卿柔声问道。

    傅二少夫人笑道:“大嫂怎么会这般想?是曾经遇到过这种事吗?”

    “门坏了明日我亲自到你的院子里拿钱修好。”时卿道。

    “府中有专门管理此事的下人。”傅二少夫人道。

    时卿道:“我就是想你出钱赔,我自己修不可以吗?”

    “这事当然可以。”傅二少夫人深吸一口气道。

    时卿道:“那我明日去找你。”

    “好。”傅二少夫人眼神凶狠盯着时卿,微微颔首道。

    “二少夫人,十皇子府的管家上门求见。”傅家护卫领头道。

第一百章中毒了

    时卿瞧了一眼傅二少夫人,幽幽道:“我也去。”

    “不行你留下。”傅二少夫人说完,眼神阴狠离开。

    丫鬟婆子们纷纷跟了上去。

    傅家护卫领头松了口气望着时卿。

    时卿站在原地道:“十皇子殿下的人来得恰好,我很喜欢。”

    傅家护卫领头惊讶。

    时卿笑了笑。

    傅家护卫领头想了想问道:“大少奶奶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吗?”

    时卿点点头,目光含着幽深的笑意道:“你会出卖我吗?”

    傅家护卫领头摇摇头,出卖她对自己没有好处,还有坏处,当然不会出卖了。

    时卿得到了回答后笑了笑,旋即眼神无奈地看向站在廊下一脸呆愣的小桃。

    傅家护卫领头抱拳恭敬道:“大少奶奶我先告辞了。”

    “你还不能走。”时卿道。

    傅家护卫领头一脸迷惑地看着她,“大少奶奶还有别的事要吩咐?”

    “你得留在这里保护我。”时卿道:“或者到别处看好我这个院落。”

    “想害你的人不是已经到前院会客了吗?”傅家护卫领头道。

    “是会客了,但还有别的想害我的人啊!”时卿一脸无奈的笑了笑。

    傅家护卫领头惊愣地看着时卿,忍不住小心翼翼地问道:“大少奶奶你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啊!?”

    时卿挑了挑眉,道:“不多,现在准备一网打尽。”

    傅家护卫领头笑了一下,祝福道:“希望你能成功。”

    时卿也同样一笑,她想到了自己来到这个时空遭遇到过的危险,笑道:“我也希望如此。你去外面暗处地方侯着吧。”

    傅家护卫领头点点头,出了院门后不见身影后,时卿方抬步走到小桃面前,道:“夏月呢?”

    “在屋子里呢。我打晕了她。”小桃小声道。

    时卿走到屋子见到躺在地上昏睡的夏月,上前把了一下脉确定没有事后,边推边开口叫道:“夏月,夏月…”

    叫了好几声后,夏月幽幽转醒过来,捂着后脖子一脸痛苦地看着时卿,半响,问道:“大少奶奶您没事吧?”

    时卿笑道:“你瞧我的样子像是有事吗?”

    夏月仔细上下瞧了一眼时卿,时卿嘴角挂着柔和的微笑,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道:“看得怎么样?”

    “没有事。”夏月笑道。

    时卿见她还没有把捂着脖子的手放下来,道:“如果还疼着就到床上睡吧。”

    夏月摇摇头,“我也没有多疼。”

    “去休息着吧。”时卿道:“小桃扶她到床上休息。”

    小桃闻言把夏月扶到床边,夏月不安道:“大少奶奶,这里已经变成刘嬷嬷的屋子了。

    刘嬷嬷说以后每晚都会在院子里住下,不回家。”

    时卿道:“她人呢?”

    “老夫人在军营里发生了事,她听闻后迫不及待随着人去了军营。”

    时卿听后道:“她要这个屋子的事没有跟我说,等她跟我说我同意,她才能住,所以你现在马上躺在床上休息就好了。”

    夏月应了声是躺到床上。

    时卿道:“小桃你留下来好好照顾夏月向她赔罪,听到外面有什么动静也不准出来,想说话得小声说话别让外面的人听见了,还有你不听我的话的事下不为例,如果再犯我不会心慈。”

    小桃重重嗯了一声。

    时卿走到门外关上了门。

    月光如水照映着整个静谧的庭院,门外树上的知了偶尔叫了两声,安静中带着几分冷清。

    时卿无聊地回到自己的屋子里拿起了书看着。

    半个时辰过去后,时卿听到门外有一群人的整齐的脚步声,她深深呼吸一口气走到了门外。

    门外是傅二少夫人带领着一群丫鬟和夫人来到时卿面前,道:“十皇子殿下给你送了帖子,说邀你到菊花宴上参加宴会。”

    时卿道:“突然来的好心,一定是对我必有更不好的心思。”

    傅二少夫人讶异地看着时卿,道:“你倒是一点都不掩饰自己,那可是十皇子,是皇家的人不是你能随便诋毁的。”

    时卿勾起嘴角笑了笑,“帖子呢?”

    “帖子放我哪了,拿过来给你,担心你管不住你的下人们把帖子给弄不见了。”

    “是什么稀罕的宴会吗?”时卿问道。

    “对你出身贫寒的你来说当然是尊贵稀罕的。”傅二少夫人道:“毕竟你从来都没有参加过如此盛大的宴会。”

    “有没有参加过你怎么知道?”时卿问道:“莫非傅二少夫人调查我?”

    傅二少夫人邹着眉头。

    “二少夫人说我出身贫寒,而你来调查我这个出身贫寒的人是有多在意我啊!?”时卿笑道:“既然在意就今晚留下来陪我。”

    “我才不可能陪你。”傅二少夫人道:“你既然要帖子我给你是了。”

    说罢,从袖子里拿出帖子。

    金黄色印花的帖子上龙飞凤舞写着沈时卿三个字。

    时卿用帕子拿着帖子,傅二少夫人一脸不满地看着时卿,道:“你什么意思?”

    “二少夫人认为我是什么意思?”时卿问道。

    “你是瞧不起我吧?”傅二少夫人脸色发青道。

    时卿道:“二少夫人脸色不好看啊!”

    傅二少夫人冷冷道:“脸色好不好看和你有什么关系。”

    “作为大家族还能说得上的话,掌管财务的主人怎么能被我说一两句话就气得了脸色发青了呢?”时卿疑惑地笑道。

    傅二少夫人摸了下自己的脸,道:“脸色发青不是被你气的,不要自作多情,自以为是,自信过满是狂妄自大,狂妄自大后以你的身份担不起狂妄自大,到最后总归会害了你自己。”

    “怎么突然提醒我了?”时卿笑道:“我不需要傅二少夫人你这位办事不足的人多管,把帖子留下来坐会后再回去。毕竟你的脸色真的不好看,走在路上旁人见到你的脸色还不知道怎么想呢。”

    “我…”傅二少夫人放手帖子冷笑道:“谁敢说三道四本夫人撕烂他们的嘴!”

    时卿道:“好凶。”

    傅二少夫人一愣冷笑道:“你不凶。”

    “作为主人应当喜怒不言语色。”时卿道。

    傅二少夫人笑道:“我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说完她转身走了几步,身子无力倒坐在台阶上,她哦哟痛苦一声扶着腰,额头冒出无数颗大滴的汗珠。

    “碧玉快请大夫…”她无力着急叫喊。

    时卿看了一眼帖子,走到她跟前看到她满头大汗,姣美的容颜上的粉浮现,显得痛苦无助。

    “救我,救我…”傅二少夫人突然想到时卿说过她会医术一事,连忙扯住她的红衣袖开口哀苦叫道。

    时卿扔掉手中的帖子和帕子,把脉道:“死不了,还能活。”

    傅二少夫人听完安然的笑了笑,闭上双眼无力的昏睡过去了。

    时卿让丫鬟们把傅二少夫人抬到自己的屋子床上睡,自己又再次把了一下脉,旁边的碧玉着急道:“你刚刚不是说不会有事吗?怎么现在还要把脉?”

    “我现在把脉是查看她此刻怎么样了,身体是否能接受我的扎针。”时卿道。

    碧玉松了口气。

    时卿让丫鬟和婆子们都退出了屋子,自己熄灯走出了屋外关上了门。

    “你干什么?”碧玉道。

    “我这里没有多少蜡烛得省点用。”时卿道。

    “蜡烛库房多的是,我现在就叫人去拿。大少奶奶一定要不计前嫌,等二少夫人好了之后一定会很感谢您的。”碧玉道。

    说罢,她看了一眼一个丫头。

    丫头会意慌乱地跑出了院门。

    时卿低声对碧玉道:“你家二少夫人一定不想让烛火钱过多吧?”

    碧玉眼神一飘,道:“大少奶奶别说玩笑话了,还是快点诊治我家主子吧。”

    时卿道:“我可以去救,但害你家主子的人我思来想去还是不得罪为好啊!”

    碧玉脸色一白道:“你知道是谁害我家主子了?”

    “帖子上有毒。”时卿道。

    碧玉又怒又急道:“您明知帖子上有毒还任由我家二少夫人拿着,大少奶奶您是何居心?”

    “我本来只是怀疑帖子有毒,等她毒发的时候我才肯定帖子是有毒的。”时卿道。

    碧玉闻言道:“那现在该怎么办?十皇子殿下和我家主子无任何冤仇,他不可能害我们家主子的。”

    时卿想了想道:“你想说他想害的人是我。我也怀疑他想害的人是我,可这般明目张胆的下毒未免不把律法放在眼里了。”

    碧玉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救我家二少夫人。大少奶奶我求您,您快去救吧。”

    时卿叹了口气道:“我快点去救?你家二少夫人之前害过我,我救人会害我自己,我该不该救呢。”

    碧玉道:“大少奶奶您误会了,我家夫人从来都没有想过害您啊!”

    时卿道:“好,我信你一次。你不要让我失望了。”

    碧玉松了口气。

    时卿让碧玉去拿一套银针过来。

    碧玉得令之后急匆匆跑去拿银针了。

    时卿站在台阶上看着丫鬟婆子道:“你们看好门了。”

    说罢,她推开门借着月光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脸色苍白的傅二少夫人。

    门外的丫鬟婆子着急无措的呼吸声随着细微的风在庭院响着,幽深的庭院有着几分窒息的沉重。

    时卿坐到了床边掐着傅二少夫人的脸,傅二少夫人苍白的脸多了几分红云,蹙着眉头细弱无力慌张说:“好疼,好疼。”

    “尽量保持清醒。”时卿小声道。

    傅二少夫人不再蹙眉了,脸上的慌张神情消失了。

    时卿等了一盏茶的时间等到蜡烛来,等了半个时辰等到银针来。

    她接过碧玉手中的银针盒。

    碧玉气喘吁吁道:“离得太远了。”

    “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时卿打开银针在灯火下,用灵动的双眼含着笑,道:“当初不安排我进来这个院子就不会等我治病等到那么痛苦了。”

    碧玉犹豫了一下问道:“大少奶奶你怎么知道是我家二少夫人安排您住进偏僻的院子的。”

    “大夫人为了有身孕不做缺德事讨自己开心,而傅老夫人位高不会直接做为难小辈的事,管理傅家内院事务的三人其他两人不做就只剩下你家二少夫人有能力去做了。”时卿把银针头往蜡烛上的火光一烧。

    碧玉默然。

    时卿把银针往傅二少夫人手指头一戳,傅二少夫人痛苦的叫出了声,双眼睁开迷离瞪着横梁。

    “把她扶回去休息,我给你们开药方,一天三次。”时卿道。

    “我不回去。”傅二少夫人觉得全身无力,闭上双眼开口道。

    “你觉得我会把你留下来吗?”时卿道。

    “你救了我就必须把我留下来。”傅二少夫人道。

    “你在担心什么?”时卿问。

    傅二少夫人不答。

    时卿道:“送她回去。”

    “我担心再毒发。”傅二少夫人犹豫道:“大夫不方便医治。”

    鲜少有女医,府中的大夫都是男的。

    为了避嫌,在医治之前总得要放下帘子,放下帘子也需要时间,一点的时间足以要人命。

    时卿心中满意,想着不用自己想办法把人留下来,开口笑道:“那好,你可以留下来,不过得付钱哦。”

    傅二少夫人脸色更白了,她迟疑的点头。

    时卿让人都离开,她关上屋门。

    傅二少夫人着急地问道:“你干什么?”

    时卿道:“睡觉啊!”

    “你睡地上。”傅二少夫人道。

    “由不得你选择,你得要记住你的命现在在谁的手上。”时卿说罢脱了绣花鞋上了床,到里边后把傅二少夫人往外边推了推,然后躺上双眼清明地看着傅二少夫人。

    傅二少夫人觉得怪异,道:“你看我做什么?”

    “我在想你对我做的事。”

    “你不要试图再威胁我。”傅二少夫人冷笑道:“我见过的世面比你多了。”

    时卿柔和着声音道:“睡吧。一切到明日都会好的。”

    她居然不反驳?

    傅二少夫人讶异。

    时卿闭上了眼睛。

    屋外院墙上一个丫鬟把头探出院墙盯视着庭院情况。

    庭院的人整齐的排成两队。

    丫鬟紧紧邹着眉头跳下了院墙,整理好衣裳把放在地上的食盒拿了起来,深深呼吸一口气脚步轻松走进了院门。

第一百零一章借刀杀人

    院里的下人们看到她之后都惊讶了好一会儿。

    “我奉四少奶奶的命令来给大少奶奶送宵夜的。”丫鬟笑着打破宁静道。

    “你把宵夜留下就可以了。”碧玉走到她跟前轻声道:“二位…主子已经休息了。”

    丫鬟把脑袋低垂,眼中有狠辣的光一闪而过,她开口笑道:“还请姐姐在大少奶奶面前提起此事。”

    碧玉不喜,厌恶道:“我会提起此事。你也不要多想了,认为人人都像某位一样都是小人。”

    丫鬟抬起头笑笑,把食盒放在地上转过身在离院门口只有一步的时候,“小人只会说别人是小人。”

    “你…”碧玉刚想叫做丫鬟,只见丫鬟急匆匆跑了,她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心道:“四少奶奶做小人都比不上的我家夫人会做小人,四少奶奶的丫鬟也没有我那么聪明,留下一句话就跑了,还跑我找不到吗?明日就找。”

    想罢,她不好的心情愉悦了起来,脑海已经有了无数个能害人的想法。

    她提起食盒往紧关着的屋门行去,到了屋门前后她迟疑站了好一会儿,时卿从床上看到门纱上的人影,支起脑袋眉梢带着些许无聊的慵懒看着人影。

    碧玉敲门道:“两位主子安,四少奶奶派人来送夜宵。”

    时卿道:“你站在门外那么久做什么?”

    碧玉道:“奴婢站在门外许久是担心大少奶奶您已经睡了,不知道该不该拿着夜宵吵醒您。”

    “真的是吗?”时卿笑了笑,略带疑惑地问。

    “当然是了,骗您奴婢又能得到什么好处?”碧玉回答。

    时卿道:“夜宵你和其他人分着吃吧。”

    碧玉笑道:“多谢大少奶奶。”

    站在院子里的下人也跟着道谢,一群下人围绕着碧玉,碧玉拿着食盒指挥她们站好,把食盒里的点心拿出来分给她们后,便自己拿着一盘点心坐在栏杆上吃了起来。

    时卿在屋内开始玩弄起手指,傅二少夫人一脸疑惑地看着时卿。

    “四少奶奶的厨子做的点心不错。”傅二少夫人开口无聊道。

    时卿道:“那改日得去尝尝了。”

    一声重重的倒地声响起,时卿起身看着传来倒地声的门外,来到门口透过门纱隐约看到倒成一片的丫鬟婆子。

    门纱下的门板被重重敲了几下。

    “夫人。”碧玉趴在门外,有气无力捂着脑袋喊道。

    “有人在糕点下毒。”傅二少夫人气愤道。

    时卿深吸一口气看了一眼傅二少夫人,道:“门外是你的下人,她既然下了毒就必定会留下查看院内的情况,屋外倒地的下人们吃了糕点中毒一事她现在一定是知道的,知道后你说她会怎么做?”

    傅二少夫人道:“会闯进来再次下毒手。”

    时卿点了点头,“所以现在该不该推门救人呢?”

    “不该。”傅二少夫人道:“把门守好了。”

    “她要害的人是我。”时卿道。

    “也许杀你之后会杀了我,以求毁灭所有能找得到她的线索呢?”

    傅二少夫人决绝道:“不能开,开了所有都得死。”

    时卿看着白纱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傅二少奶奶门外的人是你的人啊!你当真那么狠心吗?”

    “一群下人罢了,而且你也得保全你自己的命吧?”傅二少夫人说完,转过话题怒气满满,眼神狠厉道:“老夫人只是出了趟门,一群妖魔鬼怪就当我傅家没有人了吗?等我好起来我定是要找他们报仇,让他们生不如死!”

    “你要我生不如死之前,我先让你生不如死好不好?”一道清越的女声从门外传了进来。

    傅二少奶奶脸色一变,她看着站在门口把手放在门闩上的时卿,喝道:“你站着不动干嘛?!还不快把桌子椅子推到门上挡着!”

    时卿淡淡望了一眼傅二少夫人,道:“她就在门外不远处,推桌子椅子挡住门根本来不及了。”

    傅二少夫人又气又不知所措,慌张地把床上的一个淡黄色枕头拿起无力扔给时卿,枕头因为用力不够刚抛到一半就突然落在了地上。

    时卿走到枕头旁边,捡起枕头笑道:“高枕无忧,枕头还不够高。”

    “什么时候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傅二少夫人怒道。

    时卿道:“人生自古谁无死。”

    “你现在就去死。”傅二少夫人怒道:“你现在就去死愿不愿意?”

    “死之前多救几个人倒是挺好的。”时卿把枕头扔回给傅二少夫人。

    傅二少夫人的额头被枕头一砸,她闭着眼睛摸着疼痛的额头,道:“你想做什么?”

    “我想救人,我也不知道她下的是什么毒,如果是令人死亡的毒我也是能救救的。”

    “不准去。”

    “你有什么资格命令我?”时卿问道。

    “我是傅家二少夫人!人都来到屋门外了!”傅二少夫人惊慌地指着门纱映出的人影,喊道。

    时卿淡淡一撇,拔下头上的木簪率先打开了门。

    门口外的丫鬟愣了下,旋即黄脸上露出甜美的微笑,“你真是和我撕破脸皮了。”

    时卿不解,脸上却带着柔和的微笑道:“是你太着急了。”

    丫鬟迈步走进屋内,打量了一眼屋内迎面对着傅二少夫人,把后背留给了时卿。

    时卿走出了屋外替碧玉把脉。

    丫鬟听到她走出屋外的动静,嘴角挂起一丝阴狠鄙视的笑容,青色的百褶裙角在灯光下轻盈旋转半角,她侧眸目光如冰霜瞥了一眼时卿后,眼神转变成了不敢置信。

    时卿在门外给晕倒在地的碧玉把着脉,脸上一片轻松。

    “我还以为你会先质问我。”丫鬟幽幽道。

    时卿迟疑了半响,道:“事到如今质问也逃不过你我会厮杀的局面。”

    丫鬟眼角一红,“我不想杀你的。”

    “是你我的恩怨就不要牵扯到其他人了。”时卿道。

    丫鬟道:“我也不想牵扯到别人的,但是你知道的,我打不过你。”

    时卿看了一眼丫鬟,道:“你下的药只是迷药,不是毒药,你也不想杀人吧,想杀的人只有我,这样吧,我跟你走,放过她们。”

    丫鬟冷笑道:“你真善良啊!可是你诡计多端,我防不胜防啊!”

    傅二少夫人道:“你们到底是谁?”

    “你有句话说得好,让我铭记在心,让我知道死人死个不明白其实有很多好处的。”

    时卿关上门道:“你打不过我却跑过来说杀了我,是有什么后招吗?”

    “借刀杀人。”丫鬟看了一眼傅二少夫人,笑道:“不脏我手。”

    傅二少夫人肩膀缩了缩,害怕地往床里挪了挪,“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来不及了,你要怪就怪她吧,是她要你死的。”丫鬟道。

    时卿道:“你杀完她之后如何让人觉得她就是我杀的呢?”

    丫鬟道:“我不能再多说了。”

    时卿道:“你可以多说的,剩下的时间有很多。”

    丫鬟微微邹眉,半响,她又笑了笑了道:“你设有埋伏难道我就不会有埋伏了吗?”

    时卿认真道:“所以是你的埋伏厉害还是我的埋伏厉害呢?”

    “不可能。”傅二少夫人像吃了定心丸一样,嘴角带着胜利的笑容,眼神冷冷道:“你在我傅家不可能设有埋伏。”

    丫鬟神色一变看着傅二少夫人。

    傅二少夫人脸色苍白,高傲地看着丫鬟,“埋伏的鬼话也只能骗骗鬼罢了。”

    时卿道:“你看起来还不了解傅家。”

    丫鬟不屑道:“谁说我不了解傅家,我了解的傅家可比你们了解得多多了。”

    时卿从容道:“剩下的时间可以交代一下你是如何了解傅家的。”

    “就算我不了解傅家,那你认为你能抓得住我吗?”丫鬟身影一闪到傅二少夫人身边,纤细的手握住了她的脖子,道:“傅二少夫人你说我该送你上路吗?”

    傅二少夫人脸色苍白摇摇头。

    丫鬟目光灼灼看着时卿,笑道:“你安排好的人怎么还没有出现呢?莫非…”

    她说到这里不可思议地看着时卿,道:“其实你也想借刀杀人吧?”

    时卿道:“我倒是想着借刀杀人,但是也得让你先杀了人才能用啊!”

    丫鬟震惊瞪大双眼盯着时卿,“你为什么想杀傅二少夫人。”

    “少她一个身边清净。”时卿道:“再也不会有人想害我了。”

    “我不是人吗?”丫鬟道。

    “你真认为你能逃得出去。”时卿有些惊讶地笑道。

    丫鬟道:“其实我来之前认为我是逃不出去的。”

    时卿略有不解道:“那现在呢?”

    “现在我敢肯定一件事。”丫鬟道。

    时卿道:“你敢肯定什么事?”

    “你失忆了。”丫鬟道:“认错人了。”

    时卿双眼清明道:“我失忆和你逃不逃得出去没有关系。”

    丫鬟笑道:“我有活着的希望。”

    时卿道:“看来你害我之事一旦暴露不需要我出手就会有人帮我出手,你害怕那个人觉得她一定会杀了你,所以才冒死也来傅家害我,让她找不出你这个害我之人保全自己。结果发现我失忆觉得我找不出你这个凶手告诉她,就此认为自己能逃过她会给你的死局。”

    丫鬟道:“你都知道了。可惜你失忆了,你一定打不过我,不然你也不会和我说那么多话,还特意设下埋伏等我。”

    时卿道:“杀人不一定得用武功。”

    丫鬟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傅二少夫人,道:“我不打算借刀杀人了,我把人掳走,傅家肯定会找你要人。”

    时卿道:“多谢你把这个麻烦带走。”

    丫鬟邹着眉头,“你不怕傅家。”

    “我怕做什么?”时卿笑道。

    丫鬟把盯着时卿的傅二少夫人拉下床带着她离开了院子。

    时卿站在原地叹了口气把晕倒在地的碧玉等一众下人叫醒。

    碧玉醒来后看着时卿的目光带着感激,开口真诚道:“多谢大少奶奶。”

    “对比大少奶奶其实我更喜欢别人直呼其名,或者叫沈姑娘也行。”时卿道。

    碧玉露出不解的神色。

    时卿拍了拍她的头,“你没发现你家夫人不见了。”

    碧玉着急地走进屋内,其他下人也回过神走进屋内。

    碧玉道:“二少夫人去哪了?”

    “被一个丫鬟掳走了。”时卿道。

    门外传来严厉的声音。

    是傅家护卫领头的声音,他喊道:“站住,放人饶你一命!”

    时卿和碧玉对视一眼,除了碧玉,庭院中的下人都跑了出去。

    时卿道:“你还不快去看看吧。”

    碧玉点点头。

    时卿站在原地好一会,才走向隔壁的屋子打开门走进屋子。

    小桃一脸惊愣。

    她看着走进屋内的时卿半响,道:“娘子您失忆了?”

    时卿点点头,柔声道:“我失忆的事情得保密不能往外说。”

    “那个女的她知道的。”小桃道。

    时卿道:“我知道她知道,小桃你和夏月装作不知道这件事就可以了。”

    小桃重重点点头一脸肯定。

    时卿看向不说话坐在床上的夏月,夏月好奇地看着时卿,“娘子奴婢也会管好自己的嘴的,奴婢只是有个疑问想问问娘子。”

    “你想问什么快问吧。”

    “失忆的人为什么会记得怎么拿筷子呢?失忆只是忘记人不会忘记常识对吗?”

    “我也…不知道。仅仅凭我一个人难以断定所有失忆的人都会像我一样。”时卿看着像好奇宝宝的夏月道。

    夏月有些失落点头。

    时卿让小桃和夏月继续安静待在屋内,抬步走出院门外。

    院门外——

    傅家护卫领头站在青石小道上,拿着刀带着一个护卫用刀对着丫鬟。

    四周纷纷赶来傅家护卫。

    丫鬟眉目含笑等着傅家护卫们都赶到站定好后,方开口道:“傅二少夫人的命就在你们手里你们不给我走,傅二少夫人就得死在我前头了。”

    傅家护卫领头道:“你不要离开傅家。”

    丫鬟一愣,蹙紧眉头道:“你看清楚你眼前人是谁。”

    傅家护卫领头道:“老夫人曾有令:闯入傅家之人一旦被发现,无论何人在手,只管抓住。”

    傅二少夫人狠辣害怕地盯着傅家护卫领头。

    “二少夫人也不能让这个命令改变吗?”丫鬟一脸不信,旋即目光含着鄙夷道:“你别是借机帮沈时卿借刀杀人!”

第一百零二章迷惑

    “我听你在说我。”时卿从树后走到傅家护卫领头前面道。

    傅二少夫人深吸一口气,尽量冷静开口道:“沈时卿你来得正好,此事因为你而起,你必须得救我,否则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的!”

    时卿挑了挑眉,毫不在意道:“等你做了鬼再来说吧。”

    她说完顿了顿叹了口气,很无辜很劳累地再次叹了口气,“我也有心无力。”

    傅二少夫人怒意满满盯着她,转眸看向身后的丫鬟,“傅家是不会放你出去的,现在你只能依靠我,我是唯一一个能保住你命的人。”

    时卿十分认真点了下头,道:“对的,傅家是不会放走你的,赶紧放开傅二少夫人,也许还能饶你一命。”

    “不是也许是一定。”

    傅二少夫人目光狠厉地盯着时卿,道:“万事都可以商量,只要你放了我,我还可以向老夫人讨个恩典让你好好过逍遥日子。”

    丫鬟冷笑道:“我不需要傅老夫人放过我。”

    时卿邹了下眉头,道:“我或许可以帮你。”

    丫鬟冷声,眼睛有一道泪光一闪而过,道:“你也帮不了我。你现在什么都不了解还怎么帮我呢?”

    “现在你想要做什么?就算挟持傅二少夫人出了傅家,到最后傅家也可以找官府帮忙描绘出你的样子找到你,到时候我敢肯定你们只会鱼死网破,你会比现在更毫无生路。”时卿道。

    言澹身边人能依靠描述画出人像,到时候傅老夫人找言澹帮忙找她,事情的结果不堪设想。

    搞不好言澹会沿着她找到沈时卿的师父,发现她们的秘密,让同会陷入危险之中,如果她真有点良心就不会冒这个险的。

    而自己也不能让她落入傅家的手里让同会让自己也陷入危险之中,所以不救也得救。

    自己安排傅家护卫原本是为等十皇子的人却没有想到等到“自己”人了。

    丫鬟脸上有犹豫的表情显露了出来,目光狐疑道:“刚刚你不想救傅二少夫人,现在怎么又想救了?”

    时卿潇洒笑了笑,道:“你诬陷我和傅家领头有联系,你若是不解释清楚,傅二少夫人不真没事的话,傅家是一定不会放过我的,所以就算我不想救她也一定是得救的。”

    丫鬟冷哼了一声,看着傅家护卫领头道:“要不让,要不我和傅二少夫人一起死。”

    傅家护卫领头目光迟疑地看向时卿,道:“现在你是此地唯一能够自由做主的傅家主子,您说如何是好?”

    傅二少夫人惊讶道:“你怎么敢把我的命交到她手里。”

    “傅老夫人家规怎么说就怎么办,我是不会违抗的,只…”

    “不行!”

    傅二少夫人全身气得发抖,打断道:“她不能做主。”

    时卿道:“我也不想做主,是傅家护卫领头要我做主我也不能不说句话给个意见啊!不然我这个傅家大少奶奶的名头担着也没什么意思。”

    傅二少夫人严厉道:“没有意思你就别当了!”

    “事情不是由你这个快死的人做主。”

    时卿很轻松愉悦道:“黄泉路上一路好走。”

    傅二少夫人眼睛睁得大大恨恨盯着时卿,目光像刀子恨不得杀了她一样,“你给…本夫人记住了!”

    “我记不记住有什么关系呢?莫非你真能做鬼都不会放过我?”时卿毫不在意笑了笑道。

    傅二少夫人双眼含泪,委屈带着恨意盯着时卿。

    此刻她除了恨盯着人其他的都做不了。

    傅家护卫领头手一挥,下令道:“抓住!”

    “等等。”丫鬟喝道。

    时卿瞥了一眼丫鬟,目光淡淡从容自信,“你是不是想清楚一些事了。”

    “我可以放人,只是放人前我有几句话想问问你。”丫鬟道。

    时卿道:“我没有必要回答你。”

    丫鬟瞧了一眼傅二少夫人,“现在轮到你说了。”

    傅二少夫人紧张道:“沈时卿你救救我。”

    “我救你?你别忘了你之前可想害我呢。”

    “我错了。”

    “我救你可以,但你得给我些东西。”

    “你想要什么?”傅二少夫人道。

    “你所有的财物。”时卿道。

    “好。”傅二少夫人急切地应了声。

    时卿走到丫鬟身前,旋即用拿着手帕的手抓住了丫鬟的手。

    丫鬟邹了下眉,头脑晕晕,目光带着一股子恨意以及些许不舍爱恨的光盯着时卿,然后晕倒在地。

    时卿道:“把人抓住了。”

    呆立在一旁的傅家护卫们听后应了一声是。

    时卿快扫了一眼呆坐在地上,冷汗不停冒出额头上的傅二少夫人。

    傅二少夫人呆呆望着倒在地上的丫鬟,感受到时卿投来的目光后她抬起头望着时卿。

    时卿一脸镇定地看着树木,目光若有所思。

    傅二少夫人在别的丫鬟搀扶下站起了身,时卿才把目光放到傅二少夫人汗流满面的脸上,碧玉上前擦汗。

    “我救了你命,你得好好记住我的恩情,不要像傅家之前一样试图用别的来和我交换。”

    傅二少夫人不满道:“不用你提醒,我自会遵守我给你的条件,还有当初傅家是和你商量,到最后也是遵守了婚书让你入了傅家,别忘了,你的婚书上可没写清楚到底嫁给谁!”

    时卿闻言道:“我在院子等你的东西到来。”

    傅二少夫人见她没有和自己多扯就离开,恨恨一甩给自己擦汗的碧玉的手臂,目光冷冷道:“今日真是倒了大霉了。”

    时卿走到屋子里,看着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夏月,着急地喊道:“夏月。”

    夏月睁开眼睛看着时卿,道:“娘子…”

    “你去我屋里睡。”

    时卿说完对小桃道:“你就把在我屋里睡的夏月当成是我,尽量不要让人发现。”

    小桃点头。

    时卿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院子。

    碧绿的湖水上飘着花瓣,高大的树在大地上投下一片让人看不清的阴影,一群人在树下停下。

    傅家护卫领头捶了下腿在地上坐了起来,架着丫鬟的两个傅家护卫把丫鬟放在了地上。

    有一个傅家护卫走到傅家护卫领头身边给他捶腿,道:“是老毛病又犯了吧?”

    傅家护卫领头点点头,不轻不重嗯了一声,旋即低声道:“有人在跟着我们,你们知道怎么处理的,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抓到人后重重有赏是跑不了的。”

    傅家护卫低声笑道:“今晚也真是走运,一下子就抓到两个不知道死活来招惹傅家的人,让兄弟我们得了好处。”

    “快去。”傅家护卫领头怕时间久了出什么事开口道。

    傅家护卫道:“我现在就和两个兄弟去给你拿药,你撑住。”

    傅家护卫领头道:“快点回来!”

    “是。”二十个傅家护卫们走出三人来到明亮能看得清他们身影的灯下。

    时卿邹了下眉头趁护卫们不注意,背对他们远远回去了。

    傅家护卫绕了路来到能躲藏好的身影的地方查看,都没有发现人的身影暗道一句不好纷纷回到树底下,看到傅家护卫领头还有丫鬟还在暗暗松了口气。

    傅家护卫领头紧蹙着眉头,道:“何时变得那么废物?连个人都抓不到了?”

    “她好像知道我们发现她了。”傅家护卫一道。

    “不可能,哪里有破绽让她发现了?”有名傅家护卫道。

    “我怎么知道。”傅家护卫一不耐烦道。

    傅家护卫领头起身让人继续架着人去往风院。

    时卿明眸踩着傅家护卫们留在泥土上的脚印来到树底下,把一柳枝绑在树枝上,再踩着泥土上的脚印来到有青砖上的地方把鞋子上泥印刮走后,快步绕了近路走到傅家护卫们前面。

    她来到风院门口远处的树底下,目光扫视一圈,有个站在阴暗处的傅家护卫看到她站在树底下走到她身后行礼喊道:“大少奶奶。”

    时卿回头望了一眼傅家护卫,笑着点点头。

    傅家护卫道:“大少奶奶是有什么事吗?”

    “我过来看看,你知道我那边院子发生了什么事吗?”时卿问道。

    “听到了动静,只是我们奉命来看好风院就行,不能擅自前去保护大少奶奶。”

    “大半夜还能坚持精神真是敬业。”时卿道。

    傅家护卫道:“多谢大少奶奶夸奖。”

    “你可以送我回去吗?我有些害怕了。”时卿道。

    傅家护卫道:“职责所在。”

    时卿叹了口气,越过他离开了。

    傅家护卫看着她离开的身影,若有所思回到暗影中守着。

    时卿走到假山后躲好,听着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目光灼灼地盯着傅家护卫领头率着一群人前来,她低眉略微一思索,手心冒出汗。

    傅家护卫领头带着人越过她所在的假山,她出了假山把木簪顶在最后一个护卫脖子上,护卫全身僵硬,时卿又把他打晕在地拖到假山后,手脚有些慌乱扒下他的衣服和鞋子穿上,急忙把他拖到草丛里后,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其余护卫的脚步。

    时卿看着前面的傅家护卫,扫了一眼风院附近的草众,目光有一道焦虑闪过,这里一定是风院暗卫视线范围了,不能再动了。

    傅家护卫领头敲开了风院的门口。

    风院门口处走出一个有着娇媚容颜的小丫鬟。

    小丫鬟看了一眼傅家护卫领头身后架着的丫鬟,道:“用两个人架着,不如用两个人抬着,架着看着好看一点,抬着就不好看了。”

    说着,她笑道:“你让她好看,我不能让你好看,什么人都敢闯入傅家闹出动静了。”

    傅家护卫领头脸上带着客气的笑容,道:“好了,是傅家大少奶奶要求的,自家主子你还能不给面子啊?”

    “傅家大少奶奶。”小丫鬟面露不屑,声音鄙夷道:“她倒是好心,什么时候好好心拯救一下我们啊!教教我们如何鱼跃龙门。”

    时卿敛了下眉。

    这句话的意思是觉得她鱼跃龙门了?

    傅家护卫领头面容严肃,道:“你瞧你越说越不像话了。”

    小丫鬟重重吸了口气,让开了路道:“快走!不想见你了!也不想见你们了!”

    她朝身后排成一列的护卫道。

    傅家护卫微微叹了口气,道:“你也真是的。谁让你有人护着呢?想对你发火都不能发火,好像前两日派你去伺候大少奶奶了,才两天都能大脾气说跑回来就跑回来。”

    说罢,他叹了口气对手底下的人,道:“你们好好认识这位…”

    “快进去…别那么多废话!”小丫鬟脸色不好道:“跑回来就跑回来,还说出来,是不是故意让人听到好跑去禀告大少奶奶要我回去,那天到她院子里就和人打了一架真是累死了。”

    时卿邹着眉头,她认识自己。

    自己进去她千万不要认出去自己好。

    时卿眼中闪过紧张,此刻退是退不了啦。

    傅家护卫领头听后道:“你要是不惹事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小丫鬟道:“吃了她的迷魂药了!替她说话!”

    “大人我们还是进去吧?”架着丫鬟的护卫小心翼翼地开口道。

    护卫领头道:“真不能和你再说下去了。”

    说罢,挥挥手带着身后的护卫们走进门。

    小丫鬟站在一边看着,时卿低着头越过她后轻轻松了口气。

    傅家护卫领头让人把丫鬟架去小屋子,护卫们一听立即明白点头应是离开。

    时卿站在最后面见状要跟了上去,傅家护卫领头立即喊着道:“你去哪?”

    时卿走到傅家护卫领头身边,背对护卫们道:“我看两名大哥有些累了!想帮帮。”

    傅家护卫领头不敢置信盯着时卿,时卿道:“我看两位大哥是真的有些累了。”

    “哦,累了。”傅家护卫领头看着他们道:“你们真累了?”

    “不累,不累。”两个护卫立即道。

    傅家护卫领头道:“关心你们是好心,就让她背着人去小屋子。”

    两个护卫一听应了声是,傅家护卫领头架着丫鬟放在时卿的背上,眼中有深深的疑惑地看着时卿,时卿背着丫鬟低着头转身离开。

    两个护卫看着弯腰背人小心翼翼脚步晃悠走路的时卿,脸上露出迷惑。

    一个护卫脸上的迷惑变成了笑意,道:“是不是第一次背一个小姑娘就腿软了!?”

第一百零三章继续装晕

    时卿停住了脚步,心中闪过紧张,脸上维持着从容。

    傅家护卫领头笑了笑开口喊了护卫们去往一处厅堂喝茶。

    护卫们听到也不理会了她力气不够的问题,跟着傅家护卫领头的脚步离开了。

    时卿松了口气。

    她扫了眼四周找了个安静的地方,让丫鬟背靠着树,睁着眼睛露出思考的光盯着她半响,把人叫醒了。

    丫鬟醒后盯着时卿,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最终笑了笑道:“你还是有顾忌的,有顾忌的人输的机会很大”

    时卿一脸无所谓地开口问道:“你没有顾忌?”

    丫鬟很是认真道:“我现在醒来命在我手里。”

    时卿叹了口气,满脸笑容道:“如果你想离开傅家就得听我的。”

    丫鬟眼中闪过一道寒芒,问道:“我为什么听你的?”

    “你不想离开傅家?”时卿笑了笑。

    “如果你想离开傅家我倒是可以帮你,而我是不想离开这里的。”丫鬟低声道。

    “看来你我两个是走错了路。”

    时卿目光带着坦然和清明,道:“你羡慕我嫁到了傅家。”

    丫鬟嘴角一抿不说话。

    时卿低眉,嘴角翘起一抹从容的笑容,眼神意味深长道:“不管你愿不愿意,只要我一叫你就会被傅家护卫发现并且重新被抓。”

    “我把你供出来,说你救了我,让我配合你演一场戏你认为你能逃得了吗?”丫鬟幽幽然道。

    “你可以试试。”时卿自信地笑了一下。

    丫鬟疑惑了半响,开口不屑地笑了笑:“你真是自信,认为你害了傅二少夫人的事情一旦传出去还能安稳活着。”

    时卿无奈的抿起嘴角,眉微蹙苦恼道:“别老是想着害我,我有许多条后路,你却只有两条路,你现在要不跟我走,要不然就是重新被傅家抓住,你现在就选一个。”

    “我不是被傅家抓住,是被你下药害了。”丫鬟眼神认真,语气有着一丝恨意道。

    “你不选?”时卿笑了,笑意没到眼底带着几分危险的暗涌问道。

    “走吧。”丫鬟很识趣地站了起来。

    “你现在应该找两个丫鬟让我们把身上的衣服都换了。”时卿开口给了任务。

    “我们可以走暗道。”丫鬟道。

    时卿目光一亮。

    就知道丫鬟身上有着傅家的秘密。

    秘密暗道她此刻是想知道的,但还不能知道。

    她把心中想探求的心思压了下去,开口笑道:“不走暗道,就直接走门口。”

    “走门口我们都走不了。”丫鬟一脸看傻子的模样看着时卿,道:“进出风院都得需要一个理由登记。”

    时卿挑眉道:“我不走暗道,走暗道你把我杀了怎么办?”

    “我现在就可以把你杀了。”丫鬟怒气满满道。

    “我死在傅家暗道上,你认为傅家不会帮你隐瞒我是如何死去一事?”时卿道。

    “傅家一旦帮你隐瞒,师父那边就算想查我如何死的真相也不一定能够查得出,你也可以趁机浑水摸鱼说傅家害了我,把自己摘掉。”

    丫鬟憋嘴深吸一口气,心中的怒意在喉咙不停的翻涌。

    说对了,只是为什么要那么明目张胆说出来,不怕隔墙有耳吗?

    丫鬟好奇地问道:“你就不怕隔墙有耳。”

    时卿一脸不在意挥挥手,道:“有就有,我还从来都不怕过。”

    只要六王爷还在,还想见她,那么傅家就不会出手让她死。

    时卿明眸神情镇定看了一眼丫鬟,道:“还不快去打晕丫鬟,扒了丫鬟的衣服。”

    丫鬟不悦但旋即想到了什么,“好,我现在就去。”

    丫鬟闻言离开。

    时卿跟着她的脚步,她把两个丫鬟的衣服扒干净后和时卿穿上了衣服。

    丫鬟把身前的散发整理好放到后背上,头微微一低,用不在意的语气问道:“你就不担心我趁机把你打晕?”

    时卿道:“你不是说你打不过我的。”

    丫鬟道:“你到底还记得多少?”

    时卿笑道:“能保命的记忆早就已经恢复了。”

    丫鬟一脸狐疑地看着时卿,最终还是没有出手。

    一旦出手,时卿就不会那么让她离开了。

    时卿走到前门看着守门的小丫鬟。

    丫鬟道:“现在怎么办?”

    时卿道:“你去引开她。”

    丫鬟瞪大眼睛瞧着时卿,道:“这就是你说你不怕?”

    “我是不怕,但你是怕的。”

    时卿轻飘飘道:“我不怕引出动静,你怕引出动静连走暗道逃生的机会都没有了。”

    “你就这样放我离开?”丫鬟不敢置信低声道。

    “走吧。”时卿淡然道:“我能抓你一次就能抓你第二次。”

    “沈时卿!”丫鬟咬牙切齿吐出的声音仿佛是刀在磨着,携带十足杀人的寒气。

    时卿道:“现在还不去,等待什么时候?”

    丫鬟邹紧了眉头快步上去和小丫鬟交谈道:“雅姐姐说你今日值守辛苦了,她那里有几盒点心让你去尝尝。”

    小丫鬟摇摇头道:“我还是得先看好门,等查岗的人来不见我,可得念叨死我了。”

    丫鬟笑了笑道:“你知道大少奶奶那里出了什么事了吗?我刚刚见到了护卫他们,他们交谈的声音让我知道我们傅大少奶奶一定是惹出了什么乱子了。”

    时卿微抿嘴。

    有的是办法引开丫鬟,怎么偏偏提起她了呢?

    小丫鬟嘴角带着不屑的笑意和丫鬟扬声道:“怕什么,不过是沈时卿弄点事,老夫人自然会收拾好她的,你就不用过多担心。”

    丫鬟点了下头,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担忧道:“你前几日不是被派到大少奶奶哪里了吗?我就是担心大少奶奶突然想起了你特地来找你晦气。”

    “她敢!”小丫鬟怒气满满道:“她敢来…我有千万种办法让她不好受!”

    丫鬟道:“你是老夫人院子里的人,又不是她院子的人,就算她来找你,你也是有千万种办法让她不好受的!我还以为你被派去就是属于工钱也是属于她那边发放了。”

    小丫鬟看了一眼丫鬟,犹豫了半响,道:“我突然想起有些事要办。”

    丫鬟道:“姐姐有什么需要我去办的?”

    “我要离开一趟,你留在这里看一下。”小丫鬟道。

    丫鬟笑了笑点点头,“这算什么事,我一定会看好的!”

    小丫鬟道:“发现不对劲一定要喊啊。”

    丫鬟重重点点头。

    丫鬟快步向里面庭院走去,时卿走到了门口看了一眼丫鬟,道:“你不要拖延时间。”

    说罢,快步离开。

    时卿打开院门走出了院门口,深深呼吸了两口气离开去往自己所在的庭院。

    丫鬟见她的身影不见了之后,向清安堂快步行去。

    庭院幽静。

    时卿穿过安静的庭院走到屋门前把紧关着的门打开走了进去,把放在角落的衣箱打开重新换上了一套衣服。

    隔壁屋子的夏月和小桃听到了动静互相有些恐惧地望了一眼,小桃看着夏月道:“要不我去看一眼?”

    夏月道:“还是我去吧。”

    时卿从隔壁屋子来到自己的屋门前打开了门,看着一脸紧张的小桃和夏月,对小桃道:“小桃你记性好吗?走过一遍路后就能记住路吗?”

    小桃点头。

    时卿道:“等会有人过来若是问起我,你就跟她说我回来过但是换了套衣服就出去了,你懂了吗?”

    小桃点点头。

    时卿道:“她会带走你,你不必紧张,我会救你的,如果你觉得害怕我也可以不让你去。”

    “小桃不害怕。”

    “好。”时卿看着夏月道:“你跟我过来。”

    夏月起身跟着时卿离开来到后院的一棵树上。

    时卿瞧着丫鬟警惕扫视四周来到院门前,走进了院门。

    时卿深深吸了一口气。

    就知道丫鬟不会死心,她是不会放过自己的。

    明明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伙伴到最后却能下死手。

    时卿眼中闪过鄙夷和叹息。

    丫鬟来到屋内见到只有小桃在屋子里,脸上露出阴霾。

    小桃问道:“你是谁?”

    “你家主子呢?”丫鬟直接开口问道。

    “我问你是谁?你怎么反倒问起我来了?”小桃不悦。

    丫鬟邹紧了眉头,把藏在袖子里的匕首拿出来对准小桃的脖子,小桃顿时大口呼吸,惊愣道:“你怎么动起手来了?”

    “你家主子去哪了?”丫鬟问道。

    小桃道:“她…她…”

    面露犹豫,十分不愿意说出来。

    丫鬟冷冷的一笑,“倒是忠心,也不知道到地府了还能不能…”

    “我说就是了,不要拿命威胁我,我怕…死。”小桃邹着眉头,双手颤抖把手放在刀刃道。

    丫鬟理解一笑,眼神幽幽道:“谁不怕死呢?但…”

    她说到这里顿了顿,开口道:“但是有比生还要值得去争取的东西。”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小桃道。

    “不要扯开话题。”

    “明明是你先扯开话题的。”小桃委屈憋嘴道。

    丫鬟懒懒一挑眉,“我能你不能,你不配。”

    小桃道:“我不配,你最配,我家娘子回来一趟后就出去了。”

    丫鬟道:“那另外一个丫鬟呢?”

    “啊?”小桃疑惑,额头冒着汗,手变得更加颤抖了。

    “去哪了?”丫鬟问道。

    “什么另一个丫鬟?”

    “和你一起伺候你家主子的丫头。”

    “她说家里娘亲生病了,自己回去了。”小桃道。

    丫鬟闻言让小桃拿出纸笔留下一封信给时卿后带着小桃离开了。

    时卿见到她和小桃的身影出现在院门,低声对夏月道:“你去跟着。”

    夏月全身僵硬。

    时卿轻声柔和道:“你…”

    “我没事。”夏月深吸一口气从树上跳出院墙,来到院外跟着丫鬟。

    时卿嘴角微抿见到夏月的身影有些远了之后,也翻墙出了院门扫视了一眼四周,跟着夏月的脚步。

    丫鬟带着小桃来到一处安静偏僻的屋子,走进屋子后,屋子点起灯来。

    屋内灯火幽幽——

    小桃被命令蹲在角落里,委屈巴巴盯着丫鬟。

    丫鬟冷眼瞧着她,她脚步不停地来到角落蹲着。

    “你该睡了。”丫鬟把身上的外衣脱了。

    小桃闭上了眼睛,丫鬟笑了笑拿出一套衣服换上,又扔给小桃一套衣服,道:“换上。”

    小桃和她换上衣服后跟着她走出了屋门,来到一处角门。

    角门的人见到她后把门打开了。

    丫鬟带着小桃离开。

    时卿微抿了下嘴角,夏月待在一处墙角很久后转身悄悄走了,走了不久见到了站在远处树下靠着树看着月亮的时卿,目光诧异走到她身边。

    时卿一脸淡然地看着月亮,“此事谁都不能告诉。”

    夏月重重点点头。

    时卿看了一眼夏月道:“我要出去一趟救回小桃,你回去继续装作是我。”

    夏月应了声是回到院子,躺在床上继续装作是时卿。

    时卿走到角门。

    守角门的下人见到她后惊愣一瞬,开口道:“大少奶奶怎么来了?”

    时卿疑惑带着一丝惊奇,道:“我来需要需要告诉你为什么?”

    下人摇摇头。

    时卿把一锭银子交到下人手上,道:“你需要放我出去。”

    下人拿着银子道:“大少奶奶不要说什么了,您不能出去的。”

    “我不能出去,你也是守不了角门的。”时卿背着着下人道。

    “大少奶奶话中意思我不知道。”下人一脸心虚道。

    时卿直接转过身对下人脑门一拳,而后手按住他的安眠穴让他昏迷了过去。

    时卿看了一眼倒地的下人,把银子放到他的怀里然后打开紧关着的门出了傅家。

    月光如水,时卿看着宽旷的道路神色不善。

    她快步走到一条街道上抢过打更人的活,快敲了几声铜锣,声音响亮响彻整条清福街。

    躺在地上的更夫看着敲得欢快的时卿,道:“这位姑娘您悠着点,你可知道这里是哪里吗?”

    “不简单的地方。”时卿沉默半响,叹了口气很无奈很苦恼。

    “你既然知道不简单就不应该来到这里敲响我的…”

    “我有很重要的事。”时卿道:“你现在该继续装晕了。”

    更夫一脸无奈摸了摸怀中的白花花的银子,听到不远处传来的脚步声,白眼一番闭上眼睛装晕。

第一百零四章不简单啊

    时卿看了一眼低下眼眸转身离开。

    更夫睁开了眼睛起身看了一眼她离开的身影,然后重新倒下。

    一群人跑来更夫身边看着沉睡的更夫有人叫醒了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

    更夫道:“有人抢了我的铜锣敲响后又把我打晕了。”

    “昏迷前可见到她往哪边跑了?”有人问道。

    穿着一身素色男装的丫鬟脸上露出好笑的表情。

    更夫邹紧了眉头,道:“我没有看到!”

    一群人中一个身穿朴素青衣的男子闻言后,嘴角挑了挑,神情沉重转身离开了。

    时卿站在角落里看了他一眼,又把眼神放在了丫鬟脸上。

    一群人带着更夫离开,丫鬟在人群背后走着,时卿在她背后远远地跟着,见他们溜进一处拐角处的屋子后,时卿停住了脚步远远地望着。

    乌黑的屋子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点起昏暗的灯火。

    时卿玩弄着手指头的动作停下。

    她的眼神冷冷地看着屋子,看了看四周发现连个石头都没有,叹了口气感叹上京城打扫卫生的工作人员很是敬业。

    感叹完毕后,把藏在袖子里木簪扔到窗纱上。

    窗纱发出“砰”的一声后,再轻咳了几声,眼神带着笑意转身找了个在远处的阴暗墙角站好。

    她靠着墙,双手环抱一脸认真地看着屋门。

    屋门被打开,青衣男子走了出来,双眼警惕一扫视四周,然后看着在地上的簪子。

    他走了几步拿着簪子走进屋内关上了屋门。

    等了半响,丫鬟走出屋门,紧随其后的是青衣男子背着一个装着东西的麻袋。

    时卿心里了然,那个麻袋所装着的是小桃。

    目光带着些许寒意冷冷看着他们两人。

    两人眼神警惕地往前方走着,时卿敲打了手中的铜锣又是吵得一群人惊忙走了出来。

    门被纷纷打开,丫鬟和青衣男子神色慌张地看着拿着棍子,铲子还有刀走出来的居民。

    居民们神色不安,目光警惕地把丫鬟和青衣男子圈了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今晚怎么老是听到打更声乱响的。”居民一脸狐疑地看着丫鬟,很是怀疑地开口道。

    “时卿。”丫鬟低声喝道:“是她干的,一定是她干的,现在她一定在暗处看着我们。”

    说完,她望了一眼自己的身后。

    身后也是居民,她的目光狠辣盯着挡住她方向的居民,眼神幽幽的带着杀气,握紧了拳头盯着挡着自己视线的居民。

    “大半夜的不睡觉很有问题,得送去官府查明身份。”

    “各位这次完全是意外,是因为自家妹妹生了病我们才不得以半夜三更外出的。”青衣男子开口道。

    “一切到官府再说。至于你的妹妹我帮你送去医馆。”居民一道。

    青衣男子哑然。

    丫鬟冷冷一撇青衣男子,神色不悦道:“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

    “好,我不会说,但是妹妹的病现在该怎么办?”

    “打出去就好了。”丫鬟不想再装下去了。

    更声响,居民们出来挡路摆明就是沈时卿设的套,而她已经陷入套里了,再伪装下去只会引更多人前来让她无法脱身。

    青衣男子惊讶地看着丫鬟,半响迟疑地点点头。

    他出手如闪电般,一只手劈向一个百姓的脖子。

    百姓捂着脖子跌倒在地,呜呜地叫痛。

    时卿见装微微邹了邹眉,她没有想到丫鬟居然简单直接动起手来,她思考了一下敲响了铜锣。

    丫鬟嘴角挂起一丝不可思议的笑,她把挡着视线的人随手拉过一个,掐着那人的脖子看向传来铜锣声的角落。

    “不想让人死的话就快点出来!”丫鬟眼神狠厉道:“死了人官府一查,你认为你家主子会保你,保得住你吗?”

    时卿微微抿了下嘴,戴上红色的面纱,一脸落寞低沉地走出墙后,用戴着红色面纱的脸对着众人。

    丫鬟惊讶了一下,开口道:“你惹出那么多事来真不知道你想做什么。”

    时卿笑了笑道:“为了抓你啊!”

    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传来。

    是听到响个不停的梆子声而赶来的众人。

    “快走吧。”青衣男子对着时卿道。

    时卿微微一挑眉,道:“走是走不了啦。”

    丫鬟笑道:“跟着我走肯定走得了。”

    “那你说说现在怎么走。”时卿道。

    丫鬟诧异。

    时卿听着四面八方传来的脚步声,道:“现在怎么走?再不走就真的来不及了。”

    丫鬟道:“你为什么会答应?”

    “不要担心我布置的陷阱。”时卿道:“如果担心可以打晕我。”

    丫鬟道:“你的话我一句不信。”

    说完,她看了一眼青衣男子道:“我们走。”

    “带着我的人你们是很难走的,前方会有关卡等着你们,如果不带我的人,前方不会有我准备的关卡。”时卿淡淡道。

    丫鬟看了一眼青衣男子,青衣男子将背上的麻袋放下,其他人碍于丫鬟手上有人质不敢不让他们离开。

    时卿道:“如果杀了人你们一定会惹上别的麻烦,我不想让这个麻烦害了你我,希望你多考虑一下那些曾经关心过你对你好的人。我和你们有仇但他们没有。”

    丫鬟冷冷一瞥时卿,来到人群外后放开人质和青衣男子向前奔跑。

    时卿走到麻袋前背起麻袋,其他居民发现了将她围成一圈,时卿看了他们一眼,道:“这么快就忘恩负义了?如果我没有出现,他们出手那么快会那么轻易地放过你们吗?”

    其他人听后有些人让开了身子,有领头的则命令道:“抓起来!如果没有她这些事不会发生。”

    时卿邹了邹眉头,道:“丫鬟不出手更不会有事情发生。”

    “这位姑娘大半夜你不睡觉出来真的很有问题,你还是跟着我们到官府走一趟,或者我们送你回家一趟,事后如果问起来还知道到那里找你。”

    能住在清安街的人都是富贵人家出来的,他们也不太想得罪富贵人家出来的。

    时卿道:“那你们还不如抓了我,等着官府来查问。”

    时卿被居民一带到自己家里一间安静的屋子。

    时卿打开麻袋看到沉睡着的小桃。

    时卿点了下她的脑袋,道:“那么多响声还能睡那么沉。”

    说罢,她摇头叫醒了小桃。

    小桃幽幽转醒,用手捂了一下自己的双眼半响,很困惑道:“娘子你怎么在这?”

    时卿笑了笑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们赶紧走吧。”

    小桃点点头。

    时卿看了一眼被紧关着的门,门外上了锁她拉不开,便看了一眼窗户把窗户推开了,她诧异着看了一眼被轻易推开的窗扇。

    小桃站在她身后很奇怪地看着,问道:“娘子我们怎么还不走?”

    “窗户有问题,记得关好门却忘记关窗的事你会做吗?”时卿低声道。

    小桃邹着眉头道:“不会做。”

    时卿道:“有人设局你我等会分头走,你走之后不要回傅家直接去京中衙门等着。”

    小桃点点头。

    时卿和小桃跳出了窗口,走过庭院看了一眼紧关着的门,小桃上前拉开一点缝隙,看守的人转身看着小桃。

    小桃瞪大眼睛惊讶的关上门,很苦恼道:“我明明开门没有一点声音的。”

    时卿笑了一下,黑色的门板被人拍了拍。

    “开门。”时卿道。

    小桃点点头,打开了门。

    时卿率先走了出去。

    小桃紧跟着。

    守门人一脸苦恼地看着她们二人,一时不知道她们想做什么。

    时卿把守门人打晕了,守门人晕倒在地。

    小桃道:“就这么简单直接?”

    “你是想简单直接还是繁琐?”

    “繁琐的,繁琐费的功夫多,显得我们很努力才逃出生天。”

    小桃低声道:“这样子那个故意给我们放水的人才会以为我们笨,面对我们的时候会不警惕。”

    时卿拍了拍她的肩膀,夸道:“聪明。”

    只是她不需要对那个人提前下套。

    时卿让小桃离开,自己摘掉面纱收好走到十皇子府门口。

    十皇子府紧关着的朱门安静沉闷。

    门被轻轻打开,时卿诧异着,脚步放轻来到石狮子躲着。

    朱门后出来两个穿着黑色戴着幂篱的人,然后一前一后离开。

    时卿瞥了一眼走到角门。

    角门安静,时卿轻敲起了门。

    守卫的人打开了门一眼就见到了时卿,刚张开了口见时卿依门靠着,冷静地看着他。

    他把嘴边要喊人的话语吞了下去。

    那么冷静必定是有异常的。

    时卿道:“你快点喊吧!喊人过来再次听听十皇子府的旧事。”

    “你来这里想做什么?”守门人焦虑道。

    他不知道该不该喊了,喊人过来让人再次听十皇子府的见不得人的旧事还了得。

    “我想见见你们家十皇子殿下。”时卿道。

    “十皇子殿下是你想见就能见的。”守门人把平日里经常说的话不经大脑惯性说了出来。

    话一说完,他懊悔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就去禀告。”

    时卿微笑道:“有劳了。”

    说罢,递给他一锭银子,守门人惊讶地收下银子。

    时卿道:“麻烦快点。”

    守门人点点头,关上了门快步跑向里院找李呈。

    时卿靠着墙看着深蓝色带着繁星的天空,嘴角挂着一丝丝笑意。

    丫鬟走到她背后不远处墙角盯着她,旁边的青衣男子叹了口气,低声道:“她已经忘记你了,卸去妆容她不会认出你是谁,你不必担心师父会找到你的。”

    “她嘴角的笑一定是坏笑想做什么坏事,而我必须除掉她,才能保证她不会有害到我的一天。”丫鬟低声严厉道。

    青衣男子邹紧了眉头,抓住了丫鬟的手,道:“你告诉我,你不小心害了她,现在她已经失去了记忆只要你将功补过不会有她像你报仇一天的。”

    “怎么不会?”丫鬟别过头,晶莹的双眼含起了泪,双眼潋滟带着丝丝邪魅道:“她活着就不会放过我的,我和她的事已经不是将功补过能解决了。”

    青衣男子沉默了半响,周遭的空气低沉。

    他深吸几口气压下心里的不安以及怒火转过身道:“你是我师妹,她也是我师妹,我会找到办法解决你们的仇恨,在此之前我希望你不要再做让这份仇恨继续下去的事了。”

    丫鬟沉默。

    青衣男子沉重的脚步声响起。

    丫鬟瞪大眼睛瞧着青衣男子大步流星的走姿,气得捶了两下墙,看了一眼不远处惊讶的时卿,不甘地捂起了脸在时卿的眼皮子底下快步要离开。

    时卿没有料到她和青衣男子突然反了目,邹了下眉头重重咳嗽了几声,这一声要丫鬟停下脚步一瞬,时卿冷声道:“既然来了就留下吧。”

    丫鬟继续捂着脸,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继续快步要走。

    时卿幽幽叹了口气,装了个样子上前追了几步,旋即看了一眼十皇子府邸,继续来到角门前等着。

    丫鬟只要有想害她的心,聪明的话会找一个合作的人。

    而李呈则是她会选择合作的人中最有可能的一个。

    她得尽量查看几眼李呈府中有没有她能利用的,到时候能让她逃脱的条件。

    况且…

    时卿想到在牢狱里和她合作的护卫,卖身契还是得拿过来的。

    角门被打开。

    管家冷淡地走了出来,狠厉地开口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有必要回答你这个问题吗?”时卿笑着反问道。

    管家道:“你怎么能那么轻松来找十皇子殿下呢?”

    “你的问题太多了,你家殿下一定没有教过你问太多的问题。”时卿道。

    管家冷笑了一声走进门口。

    时卿跟着他走进去。

    背后的门重重被关上。

    关门声似乎带着怒意。

    时卿回头看了一眼守门的下人。

    守门的下人讪笑。

    按理说刚收了银子好歹也要做个样子不必表现出那么不喜欢。

    可是他想在管家面前表现得和他统一战线以此来讨好他,所以他能表现多不喜欢就得表现得多不喜欢。

    他的讪笑突然变得严肃,“看什么看?”

    时卿微微邹了下眉。

    十皇子府看门的下人都不简单啊。

    想着她看了一眼不转身的管家,慢悠悠走着。

第一百零五章顺手利用

    管家发现她落后一大截,怒声道:“你在做什么还不跟上。”

    时卿道:“我就不走了,我要十皇子殿下来找我。”

    “你…”管家无言以对,他盯着时卿半响挥挥手,“你真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你能对我怎么样?”时卿笑了笑,道:“如果没有保握你认为我会来这里吗?”

    管家深吸一口气,道:“你的所作所为我会如实禀告殿下,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说完,掉头离开。

    时卿望了一眼留着看门的下人。

    下人那么会踩低捧高如果留在李呈身边伺候会对他“很好”,对自己也有利。

    下人一脸担心地退后了几步,脸上带着不安看着时卿。

    时卿走了一块石头坐了下来,眼神含笑地看着下人。

    下人怒了,低声喝道:“你看什么看?”

    时卿不在意笑了笑,语气平静道:“有那么多的心思,只是做个看门的奴才真是委屈了。”

    下人一听脸上一愣。

    “你想带我走让我为你效力?”下人问道。

    “我可以让你对你家殿下继续效力。”时卿认真道。

    下人迷惑地看着她,双眼似乎写满了为什么。

    时卿走上前,道:“管家不会帮你这个看门的,否则他早帮了,而我可以帮你,现在的我缺钱了。”

    “缺多少?”下人想了许久,摸了下自己的袖子道。

    时卿扬眉,道:“不多把你身上的银子都给我,我就顺手帮你一把。”

    下人犹豫了。

    时卿道:“机会错过了就会没有了。”

    下人从袖子里掏出了银子。

    时卿拿着两锭银子,看了一眼下人眼中的不安,心里闪过一丝笑意,脸上露出严肃的表情,道:“想伺候你家殿下就得收敛好你的脾性。”

    下人问道:“你为什么帮我?真的因为你银子不多了吗?”

    时卿道:“我不想把银子给你这种翻脸极快的人。”

    下人脸色一变,道:“所以你不打算帮我的?”

    时卿摇摇头,很认真地开口道:“答应你的事我会完成的。只是能不能在你家殿下身边谋上事就得看你的本事了。”

    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两个人扛着一副没有躺人的担架过来。

    管家在下人身后慢慢悠悠地走来,时卿笑道:“你再这么慢,你家殿下恐怕会等急了。”

    经过提醒,管家下令道:“快把她抬去见殿下。”

    时卿装作一脸不悦,然后姿态悠闲走上了担架坐好。

    管家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盯着时卿,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的问题。”时卿把右手放在屈膝上,一脸微笑和蔼地回答。

    管家气急想把她拖下来打一顿,但想到她背后有什么阴谋就不敢动手了,只得怒气满满让人把她抬起赶去见李呈。

    时卿嘴角挂着微笑,坐着担架前去后院。

    时卿看了一眼静谧的后院中一口井,低眉沉思。

    这井离得近,应该是李呈想威胁自己生命所用的工具。

    时卿想着叹了口气。

    李呈从院门走了进来。

    时卿嘴角挂着笑容,很假的笑容。

    李呈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就这表情任谁看都知道你不喜欢我。”

    “不喜欢我,这里又没有别人在又何苦让自己受苦表现出喜欢呢?”

    “殿下。”时卿嘴角的笑容变得真诚,“您又怎么知道我不是故意如此呢?”

    故意什么?

    故意向他展现假笑?

    可这样子对她有什么好处呢?

    李呈眸光狠厉盯着时卿,他想起今日下午时卿让他吃过的大亏,明月楼被烧,明月楼的人指认是他买通人放火烧楼后,他有口难言一事。

    而最后明月楼背后的主人无论如何都让他赔钱一事,心中的怒火腾的一下冒了出来,他看着时卿道:“今日是你自找死路。”

    眼中像染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带着威胁十足的声音道:“到黄泉路上后记得跟阎罗王说清楚是谁害的你。”

    “你真的要杀了我吗?”时卿道:“我既然敢来就因为我敢来的本钱。”

    李呈不屑的笑了笑,伸手把时卿的脖子掐住,一股痛苦窒息的感觉从脖子传到时卿的大脑,大脑闪过各种人影。

    她还不能死。

    时卿咬紧下唇,下唇的痛苦让她惊恐不安的心多了几分镇定,道:“你腰间的荷包我见过。”

    李呈愣了一下,放开了手。

    时卿摸了一下她的脖子,她忍着满是怒意在血中不停沸腾的力量,冲劲不去打李呈,开口道:“我认识你的荷包。”

    “你该说荷包出自哪,是怎么到我手里的。”李呈道。

    时卿扯起一抹淡淡的笑容。

    李呈瞥了一眼道:“撒谎是不需要那么长的时间的。”

    时卿道:“荷包是拿来治有哮喘的。”

    李呈道:“你有医术在身。”

    时卿点点头。

    李呈道:“那你的医术可以为我所用。”

    时卿道:“我可以帮你。”

    李呈微微眯了双眼,气定神闲地走到时卿身边,靠近时卿,一股暗幽的香味以及压迫感袭来,时卿邹了邹眉头。

    “你再说一次。”李呈道。

    为我所用和可以帮你的话相差甚远,让他听着真的很不舒服。

    时卿抬眸盯着李呈,脸上露出体贴的笑容,道:“殿下如果我不说会怎么样?”

    “黄土埋骨或挫骨扬灰全看心情。”李呈道。

    时卿笑了笑,眼中含着纯真无辜抬起手向李呈的脸上摸去。

    李呈邹了邹眉头,从容镇定地笑望着她,一股如同紫荆淡淡的香味传到鼻尖,大脑有瞬间空白以昏昏沉沉。

    “无耻。”他艰难吐出两个字重重摔倒在地。

    时卿后退了几步伸手挥走不存在的灰,走上前踢了几脚李呈,李呈昏睡得像头猪一样连动都不动一下。

    时卿见装把藏在袖子里的手帕拿出来。

    带有迷香的手帕是用来对付李墨的,没有对付成李墨反倒对付起他弟弟了。

    时卿想着把手帕放进李呈的怀中,想了想踩着李呈的心口,喊道:“醒醒…”

    喊了几声后,李呈睁开了眼睛清醒过来,他发现自己手脚无力,他狠狠盯着时卿,时卿冷漠地放开了踩着他心口的脚,道:“为了让我们两个能够好好谈一下,我必须采取一些非常需要的手段。”

    说完,她的眼睛含着笑意真诚地道:“十皇子殿下冒犯了。”

    “你不想死得更惨你可以再多冒犯。”李呈道。

    时卿道:“我知道我长得美,但你也不需要表现出那么急切的喜欢,会吓到我的。”

    李呈冷笑,目光静静地注视着时卿。

    时卿一脸无所谓地耸肩。

    她这一举动惹得李呈很不舒服冷笑两声,“有话快说。”

    时卿道:“那群看守我的护卫们我需要他们的卖身契。”

    李呈冷冷地一瞥远处那口井,道:“你从这里跳到井里我就答应把他们的卖身契给你。”

    时卿道:“从这里跳进去难度大,可以换一个。”

    “沈时卿。”李呈目光灼灼狠辣盯着时卿喊道。

    时卿看了一眼他,走到离他有十几步距离的地方站好。

    “你怕我?”李呈道:“怕我突然有力量站起来害你。”

    时卿道:“你说错了。”

    “哪是什么?”李呈道。

    时卿道:“你只可远观不可近观,近观太令人不忍直视了。”

    李呈翻了个白眼。

    时卿道:“十皇子殿下不管你愿不愿意,事情由不得你选择。”

    李呈道:“由不得我选择你还会在这里和我谈吗?”

    时卿道:“那群护卫应该是死了吧。”

    李呈沉默。

    时卿叹了口气。

    李呈道:“你既然知道他们已经死了为什么还要他们的卖身契。”

    “死人的卖身契我需要,因为我能救活。”时卿道。

    李呈惊愣。

    “你能救活开什么玩笑。”

    “你可以认为是个玩笑话。”时卿道:“今日那明月楼的主人一定对你很不好了吧!”

    李呈道:“你见他们带我走的,还需要问我那么蠢的问题吗?”

    “带你找明月楼的主人,和明月楼的主人待你好不好是两回事。”时卿道。

    “你能帮我解决。”李呈道。`

    时卿点点头。

    “事情你惹出来最后你做好人来帮我解决。”

    “错,我不是做好人是和你来做交易的。”时卿道:“如果你想要做交易就把他们的卖身契给我,如果不想做交易,那么我就立马走人不会再打扰殿下你。”

    “他们活着的时候也没有那么值钱,死后怎么那么值钱?”李呈语气有感叹有疑惑,脸上阴晴不定,眼神凶狠怀疑地盯着时卿道。

    时卿嘴角微弯,不乐意道:“那是我的事了,与你无关了。”

    “我如果死都不同意就和我一定有关系。”李呈道。

    时卿道:“错了,我还有别的办法,普天之下莫非皇土,人也是一样的。”

    “为几个死人你要做到这种地步很让人怀疑企图。”

    “此事最终的结果不会危害到你就好了,不是吗?”时卿道。

    李呈道:“我不乐意就会危害到我自己。”

    “你记住你今日说的话,若是以后你不乐意却没有危害到自己,那么我也许会对你下手。”

    时卿眸光冷冷道:“让你想起你乐不乐意其实对你来说其实真的很重要。”

    李呈道:“你现在应该让我乐意让我放你走,不是在这里提醒…”

    他说到这里顿了顿,语气加重道:“我。”

    “我能够在这里和你商量就是我有本事走出去的。”时卿道。

    李呈道:“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走出去。”

    “你面对生死也不怕?”时卿问道。

    李呈道:“我是连阎王都不收的人,你一定不敢杀。”

    时卿道:“你把卖身契给我,我就敢杀了你。”

    李呈脸上露出了不悦,半响,他笑笑点点头,道:“好,我给你卖身契。”

    时卿道:“你叫人来把卖身契给我。”

    李呈叫管家把卖身契拿来交到时卿手上。

    时卿把厚厚一整叠的卖身契收入了袖子里,李呈探究地看着时卿,旁边管家张罗着让人拿被子过来的声音有点吵,让他探究得不到什么好的结果。

    于是他低声呵斥道:“不要说话。”

    管家弱弱的点点头,时卿闻言眼眸低垂笑道:“不能说话也得说话。”

    李呈邹了邹眉头。

    “殿下有什么遗言吗?”时卿道:“有就赶紧不要再待在世上浪费空气了。”

    李呈眉头紧锁,动了动嘴皮子,小声说了句空气是什么后,改口声音平静不大不小开口道:“我的遗言是我死后你陪葬。”

    “抱歉,得让你的愿望落空了。”时卿道。

    “我的愿望能落空?”

    李呈笑到像是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般,用手捂着肚子笑着。

    时卿道:“笑得再好些,笑死了就不用我动手多好啊!”

    李呈一下子就收敛好笑容,皮不笑肉不笑道:“我是皇子会有许多人来让你偿命,你确定你真要杀了我不要你的命。”

    “收了好处就得办事,我明白。”

    时卿说着嘴角扯起一抹如幽兰淡雅的笑容,“我不管我的命,只管你的命,现在我就取你的性命,不会有多疼的,我会下手轻些。”

    管家一听大气不敢出一口,当看到时卿伸出手掐住李呈的脖子,李呈邹紧了眉头,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才反应过来伸手指着时卿道:“你大胆。”

    时卿放轻掌力,道:“十皇子所求定是要应的。”

    “你真是疯了。”管家上前要扒拉开她的手,在他粗掌还没有到达她白皙手之前,她就放开了手,背手而立。

    李呈重重咳着,大口呼吸着一会,他开口道:“明日明月楼前你敢动手杀我吗?”

    时卿道:“我不敢在明月楼前杀你,害人生意不好梁子就结大了,你还不值得我和她们结下梁子。”

    “不值得?”李呈冷笑道:“那今日为什么要放火烧明月楼陷害我?你不知道明月楼是什么地方吗?”

    “看地段很繁华,一看就是很有背景的人开的。”时卿道。

    “你得罪了我,又跑去得罪明月楼,让他们误会我,一旦她们得知你是在冤枉我,难道不是和她们结下梁子吗?”李呈道。

    “殿下你误会了,我烧明月楼是为了我自己不是为了你,你只是顺手拿来被我利用的。”时卿蹲下身低声道。

第一百零六章治病

    李呈邹紧了眉头,一股郁闷的忧伤浮上眉眼,很可惜地看着时卿,道:“你认为我就那么轻易被利用吗?”

    “你不知道我做了什么。”时卿眼睛一瞥盯着自己的管家,开口对李呈声音柔和道。面对她突然的柔和声音,李呈不明所以地盯视她,“就算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但是你想诬陷也没有办法能诬陷,我能自证清白,除非你现在就把你所说的话兑现。”

    他说到这里,目光幽幽盯着她,“杀了我。”

    时卿蹙眉旋即眼神淡淡,越过他快步走道:“如果过了今晚还想死,明月楼前见。”

    声音微冷,带着毫不畏惧的笑意,李呈愣了一下握拳捶了下地。

    还没有说完怎么就走了。

    一定是因为胆小跑了。

    想死都没有办法死。

    想死前拉个讨厌的人也拉不了。

    李呈因为心里有些失落,气愤的情绪涌上心头,重重咳嗽了几声把愤怒的情绪发了出来。

    旁边的管家从一脸惊愣中反应过来,他扶起李呈,看着李呈眼中聚齐的狠辣杀意,问道:“我已经安排人在各个出口守着,如果人一出来一声令下即可绞杀,殿下现在是不是要杀了她?”

    李呈摇摇头,道:“杀她?我才不杀她,她一定是有什么阴谋。”

    说完,他幽幽地轻叹一口气,道:“当初孟和提醒她有阴谋我不信,结果被明月楼的主人找上门了,明日…我们到明月楼前让她解决好这桩事。”

    管家点点头。

    李呈看了他一眼,道:“还不扶我回去。”

    管家扶着他回去,惊愣地扫了一眼他虚浮的脚步,询问道:“奴才现在回去后立即入宫请太医来?”

    “不必了。”李呈表情淡淡道:“因为六哥的死我们不能太出风头了。”

    管家感叹道:“这沈时卿也太胆大妄为了,居然敢对殿下您下手。”

    李呈低垂眼眸遮住一闪而过的幽凉,冷笑道:“说出的话好歹要做个样子不是?”

    管家应道是。

    十皇子府陷入了幽静。

    时卿让人带路把她带到十皇子府大门。

    她从大门走出了十皇子府。

    她看了一眼朱红大门,扫视一眼安静的四周,心情轻松了起来,她抬手摸着自己的脖子,感叹有些庆幸的话响:“差点小命就没了。”

    关上门的侍卫立即拉开大门,恶狠狠带着笑意走到时卿面前,道:“叫你瞧不起我们十皇子府,怎么样,需不需要我替你美言几句啊?”

    时卿道:“你还是想着多为你自己美言几句。”

    说罢,她转身离开,大门传来一阵重重的关门声,十皇子府墙壁上的灰抖了抖,时卿脸上带着笑意看了一眼十皇子角门的方向。

    让他着急来找自己,自己再帮忙是最好的。

    距离大门不远的角门听到声音后扫视一眼四周见没人,犹豫一下便跑来朝守着大门的侍卫打听道:“发生了什么事?”

    “能发生什么事?”看大门的侍卫脸色不好道。

    下人道:“你和我说说还能解一下心中忧郁,憋在心里会闷坏的。”

    侍卫一听重重叹了口气,“是被今日和殿下打赌的女子给气的。”

    “她从这里离开了?”下人惊讶道。

    侍卫道:“是从这里离开没错,本来我还不想给她开门的,但她说她喜欢这里的景色留下住住会很高兴的,我也不敢留她一个陌生人住着就放她出去了。”

    下人脸带愤怒看了一眼紧关着的门,好一会儿怒火才压下去一点,跑回去继续守门了。

    时卿走到京中衙门口把小桃带回在傅家的小院子,睡完一觉后有人来请她到风院。

    时卿敛敛眉装作一脸有心事的模样,传话的下人见了脸上带着浓烈的笑容,道:“大少奶奶还请快点收拾一下跟我去吧,让老夫人久等就不好了。”

    时卿道:“就在自己的院子里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除非傅老夫人因为有事要出去才在自己院子待着,否则不能叫做等我。”

    丫鬟沉着脸道:“所以大少奶奶还是快点走吧。”

    时卿微笑。

    “我先去换套衣服。”时卿笑道。

    丫鬟道:“那奴婢静候大少奶奶换好衣服。”

    “嗯”时卿点头,她走向自己的屋子拿出那套粉红色锦缎衣裙换上后跟着丫鬟一同去往风院。

    昨天晚上傅二少夫人遇刺一事已经在傅家传遍了,四处的角落偶尔传来这些事的讨论声,时卿低垂眼眸往前走,丫鬟偶尔回头看了一眼,对这些事能够保持不关心毫无八卦之心算是可以培养的,只是为什么三番五次跟傅家作对呢?

    丫鬟着实想不通。

    在这想不通之下,丫鬟到达风院门口就把时卿移交到风院看守门口的丫鬟手上,丫鬟招手喊来在依着栏杆做针线活的小慎。

    小慎笑嘻嘻地拿着针线活来到时卿面前,行了一礼道:“大少奶奶安。”

    “快把你家大少奶奶带去见老夫人。”丫鬟喊道。

    小慎笑了笑,眼皮子往底下一瞧看着时卿的红鞋子要说些什么时候,时卿笑了笑率先开口道:“快点吧。”

    小慎闻言把时卿带去清心堂,在路上开口说道:“大少奶奶我不知道有句话该不该说。”

    “你要真觉得不该说就不会有这句话出现了。”时卿柔和着声音道。

    小慎点头认同道:“大少奶奶说得对。”

    “你脸上的巴掌现在已经不疼了,可是以后若是有别的巴掌就会想起那日的巴掌吧!”时卿道。

    小慎微微邹了下眉头,“大少奶奶奴婢不明白你的意思。”

    时卿道:“你的巴掌任谁都可以赏。”

    小慎微微一笑,笑得勉强。

    “你自己也可以为了自己也能赏自己一巴掌”时卿道。

    四周空气寂静。

    小慎停下脚步,她看着走在自己身前的时卿,一脸迷惑。

    “继续走着指路。”时卿脚步不停道。

    小慎道:“大少奶奶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会。”

    时卿道:“没有误会,当初是你自己和刘嬷嬷特意做了场戏,我在戏中也在戏外。”

    小慎脸皮一红,就这么被拆穿当初的戏是难以忍受的羞愧的。

    时卿道:“我知道你没有办法,我不会对付你,就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后来没有继续对付我呢?”

    说完,她停下脚步向小慎手里塞了一两银子。

    小慎沉默半响,郁闷般吐出一口气,道:“大少奶奶您出的招太出其不意了,我们还没有动手就找不到你的人去哪了。后来就等到老夫人说专心做好自己的事吩咐,其他的我都不知道了。”

    时卿微微一笑道:“多谢。”

    她向前走着,小慎握着手心的银子,还是有些不忍心,边走边道:“大少奶奶奴婢有句话想要提醒您,傅家到底是富贵人家,您何苦要跟傅家作对。”

    “我要是跟着傅家交好,依靠着他们,将来的路会更难走。”时卿声音清冷道。

    小慎一脸迷惑。

    “今日因为逼于无奈的结合,将来就会变成心结。”时卿笑了笑,眼神幽深看着前方鲜艳的芍药,道:“而且…”

    “而且什么?”小慎不解地问。

    时卿笑了笑在芍药旁停下,问道:“你不觉得问太多了吗?”

    小慎头一低,害羞道:“大少奶奶不想说了,奴婢就不问了。”

    时卿道:“你如果想问还是可以问的,只是得帮我去做一件事。”

    “什么事?”

    “给我笑笑,你笑起来好看。”时卿摘下一朵芍药,姿容秀丽中带着些许夏日清凉时的安静。

    “大少奶奶。”小慎真诚地夸道:“你也很好看。”

    时卿笑了笑,把芍药插到小慎双丫髻上,道:“我靠着他们也需要自己去挣,不靠他们也得自己挣,两者的区别会别人所议论的,那么我为什么不选择名声更好不靠别人那方向走呢?”

    “人生在世又怎么会不靠别人呢?”小慎道。

    时卿道:“可不是非他不可啊!而且还是彼此相互依靠,名声会好听一些,名利,有了好名还怕没有利。”

    “大少奶奶您对我说得太多了。”小慎犹豫了一下很不解道。

    时卿道:“我做事有我的思量,我说的话难道你不会传到别人的耳里吗?”

    小慎道:“大少奶奶希望我传到别人耳里?”

    “随你的心意。”时卿道:“你留在你心里对我无害,你说出去也许会对我有利。”

    “也许?”小慎不明白地看着她转身行走的纤细背影。

    时卿站定了在分叉路口,看着两旁的流水小溪,绿树鲜花,抬头重重屋檐,小慎指了指右边的方向,道:“清心堂往那边走。”

    “清心堂是什么来历?”时卿问道:“为什么会叫清心堂?”

    “是先帝所赐的小院落之名。”小慎道:“意为让太老爷清心静气好在办事情上能够保持清醒办好事。”

    时卿点点头。

    清心堂三字龙凤飞舞提在金丝楠木上,左下角写着安朝三十年立。

    时卿看了一眼走进清心堂,有一个长相三十多岁,梳着芙蓉髻簪花戴步摇,略施粉黛的清丽的女子从屋内走了出来,随后的是傅老夫人。

    傅老夫人见到时卿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旋即像想到了什么,扯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静静注视着时卿。

    时卿对着她行了一福礼,傅老夫人冷冷地点点头,“你先进去等着。”

    “是。”时卿掀起细竹帘子走进屋内。

    女子看了一眼被放下的细竹帘子若有所思地邹了下眉头。

    “怎么了?”傅老夫人眼神深深地看着她,道:“看你的神情像是我家孙媳妇不好呢。”

    “我见过她。”女子道:“但是忘记在哪里见过。”

    傅老夫人道:“见过没有发生影响你的事,那么记不清又有什么关系,何苦为难自己勉强回忆起呢?”

    女子笑了笑道:“可是我觉得很重要。”

    “老夫人您可否让我与她交谈一番,我想和她做个朋友。”

    “她的脾气傲,不甚与人交谈,你和她交谈会被气到的。”傅老夫人叹了口气道。

    女子闻言道:“有老夫人在,她怎么敢呢?”

    傅老夫人挑了挑细长的眉,犹豫地看着兴致勃勃的女子拍了拍她的手,“那你跟我进来吧。”

    “谢老夫人就知道老夫人对我最好了!”女子亲密带着欢快的声音传到时卿的耳里。

    时卿拍了拍在窗口前偷看的小慎,道:“少看,在这个院子里多看不会出事吗?”

    “奴婢…”小慎有些不齿于口的迷茫。

    时卿道:“你好像有事情。”

    小慎抿紧了嘴唇。

    时卿笑了笑拍了她的肩膀,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回到右边下首第一个座位上坐好。

    小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走到她身边低声道:“大少奶奶听说您医术很好。”

    她看了一眼静立在屋子四角的丫鬟们,见她们目光带着疑惑看着自己,脸上露出为难迷茫的表情。

    时卿点点头。

    “医术很好那就代表出去了也不怕没有饭吃。”小慎道。

    “嗯。”时卿笑了一下,她喝了口茶看了一眼有些伤怀的小慎。

    帘子被掀起,她转动眼眸看着帘子。

    帘子被掀起,还是那名清丽的女子。

    女子快步走到时卿的面前,双手放在时卿所坐的椅子上的把手上,把时卿堵在了椅子上,眼睛带着困惑的光盯着她,“我们一定见过。”

    时卿敛眉旋即笑了一下,将手上的茶放在旁边的桌子上,然后双手覆盖住女子的双手,女子有些疑惑,眼神纯澈得像三岁小孩一般无辜地看着她。

    时卿握住她的手腕,又放开道:“你有病。”

    女子愣了愣,张嘴笑了一下。

    傅老夫人在丫鬟打起的帘子下走了进来。

    女子便把放在椅子把手上的手放开,神情甜美地走向傅老夫人,道:“老夫人她的医术真不错。”

    “刚一见面就圈住人,谁看不出你有病。”傅老夫人道。

    说完,她叹了口气道:“这就是你让我待在外面等等的原因吗?”

    时卿饶有兴致地看着女子。

    女子道:“我想看看她能不能治好我的病。”
本节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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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互坑的乱世——
今日一句善言他日却能成为一句早已挖好等人跳下去坑,且处处都是等她跳的坑,是谁在暗处安排的坑,一心期盼她在创业途中死去?是害死的原主的人吗?沈时卿合上她穿越后所在陌生皇朝的史记,看着眼前发光的发亮的一箱珠宝叹了一口气…卿相录情节跌宕起伏、扣人心弦,卿相录,各位书友要是觉得村卿相录最新章节还不错的话请不要忘记向您QQ群和微博里的朋友推荐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