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九章 纪成的天赋真不如他吗？
哦不对，好像忘记了什么东西。
“如果真按照纸条所说，依靠最原始的本能的话，我似乎还真挺适合的……”
自己的山猫原体，生命共振效果不就是大幅度增强本能反应吗？
那位秦指挥使是知道这一点的，所以才放心地把宏病毒基因原体交给我？
纪成把他猜测的结果如实告诉了洛娆和陈倩，同时安蝉和夏娜也在一旁暗暗听着。
“应该是这样的,阿成你尝试一下不就知道啦~”
“附议，老板。”
“好，那我就先试试。”
纪成拿起一台巴掌大小的特制微型计算机，激活光屏和虚拟键盘，深吸一口气，暗道:“讲道理那位秦指挥使应该不会在这些计算机里做手脚吧？”
不管有没有手脚，纪成都没有什么藏拙的想法，只是调整了一下呼吸,让自己完全进入不假思索的本能反应状态。
判断方式很简单,正常情况下只要人的注意力放在呼吸上，呼吸就会从自动挡变成手动档。
而当你把注意力集中在呼吸上，呼吸仍然在本能进行，没有卡壳时，就说明进入了本能反应状态。
纪成很快调整好，随后手轻轻抬在虚拟键盘上，闭上眼睛什么都不想，手指灵活跳跃起来。
光屏上，大段大段的字符串开始出现，瀑布般刷下，闪动不已。
咔咔哒哒咔咔……
清脆的模拟敲击音效不断发出。
“滴！”
接近半小时后，特制的微型计算机终于发出了声响。
“怎么样？”边上已经开始打牌的洛娆和陈倩立即跑过来，看向计算的显示光屏。
纪成听到滴声之后同样睁开眼睛看向光屏，对于第一次尝试的结果，纪成是完全没有半点数。
光屏上显示着评定结果——“完全无法识别的乱码”。
“厉害啊，阿成。”洛娆从背后搂着他，发鬓在纪成脸颊上轻轻挨蹭，“连计算机都识别不出任何规律,你敲出来的代码乱得可以和圆周率比了！”
纪成看着屏幕，心里也是纳闷，自己这个山猫原体的本能共振完全不顶用:“既然说了已
经刻录在我基因深处，那么增强本能反应理论上来讲是绝对可以降低难度的啊，怎么会是这样的结果？”
他觉得自己怎么也都懂得不少计算机知识，只是不算多么高深而已，遵循本能的情况下就算没有基因原体-宏病毒的影响，也应该至少能敲出一些碎片化的有含义的代码才对。
“有想法吗？”纪成默默朝夏娜和安蝉问道。
二人同时摇头。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两个死脑筋的。
纪成又看向身边的陈倩，学着董文瀚的语气，道:“秘书小姐，你老板现在觉得这个情况不太合理，你怎么看？”
陈倩心思何等玲珑剔透，纪成还没问之前就已经在思考如何回答了，此时便直接开口道:“老板，我觉得您的思路是对的，这个结果不一定代表着坏的情况。”
“怎么说？”
“您本身是会一些计算机知识的，而宏病毒刻录在您基因深处的本能，与那些之前学过的计算机知识有冲突……嗯也不能说是冲突。”
她举了个例子道，“就像两个不同国籍的作家在同一张纸上写作，但是写的时候只能每人轮流,一人写一个字，最后的结果就是得到一篇完全没法解读的文章。”
“这倒是有道理。”纪成点头。
“老板，我觉得您坚持下去，应该很快就能有结果的。”陈倩细心安慰道。
“上面写的预计次数要七万次，您肯定要不了那么久。”
…………
秩序之眼总部，一座巨大无比的长方形灰黑色厅堂。
排列着机械和舰艇的塑像雕刻的壁龛下，一个身着黑色常服，头发略显花白的男人点下某个按钮。
一个身高约有两米，剑眉入鬓的英武男子走了进来，他胳膊上盘着一条犄角狰狞的机械怪蟒。
“秦指挥使！”
他弯腰九十度，态度恭顺。看書喇
“纪成开始制造宏病毒了，起步比你当时还要好一些。”
高大英武的男子点了点头，眼神扫过秦指挥使身前故意敞开的光屏，笑道:“似乎很不错。”
秦指挥使微微一笑，极为温和，显然对
面前之人的反应无比满意:“我对你们一视同仁，但是客观来讲，你的优势大很多。”
“我知道，毕竟我和他年纪差距并不大，但是基因原体已经比他高了几个等级。”
“有竞争才有动力，更何况你现在已经到了门槛，而那个东西又只有一份……”秦指挥使摇头失笑，“你回去吧。”
高大英武的男子再次恭敬一礼，转身离去。
良久，厅室内响起一阵幽幽空灵之声:“纪成的天赋真不如他吗？”
“恰恰相反。”秦指挥使笑道。
“纪成一阶原体注射的是山猫，这可以让他迅速完成宏病毒的制造和繁衍，加上本身天赋，基因原体方面赶上进度并不需要太长时间。”
他忍不住抚掌一叹:“老了老了，只有他们这样的人，才有机会成为帝国真正的擎天一柱啊……”
“那是否需要对纪成特别关照和保护？他现在实力还很弱小。”
“不用，温室里长不出大树。”
…………
第十银环，水底住宅。
这时候清晨的微光已经射透水面，鱼群躲避着水草，激起暗流。
纪成正一手捂着老腰，一手机械地敲着键盘。
完全依靠本能反应，胡乱往里输入字符，组成一段段似是而非的代码。
特质的微型计算机中，实时进行评定。
而后发出一声提示音。
——具有计算机病毒雏形的混乱字符串。
“呼！弄了一晚上，似乎进步还不错。”
看到结果有了好转，纪成长舒一口气，直接站了起来。
“阿成，搞定了吗？快出来吃早饭了，我做了大鸡排。”门外洛娆的声音传来。
“大早上吃那么油腻啊？”
“你今天不是要跟着那位李督查去监督巡逻吗，吃好点补一补。”
客厅内陈倩端来几碗青菜粥，洛娆只穿了条围裙，把一盆炸鸡排放在桌上。
“枸杞馅的夹心鸡排哦。”
纪成眉头狂跳，咬了一口，道:“今天我要带着机械战兵走，你们在家也注意安全，然后记得坚持训练，同化度达标我就给你买三阶的原体。”
“知道啦。”
第两百四十章 皇选英杰榜
纪成刚准备再说什么，忽然间——
身后的房间里发出了强烈的光芒。
“怎么回事？”
冲进去一看，是那份带着定时锁的临时征调令自行启封了。
一排细密的齿轮早已分开，露出中间的文件载体，同时还有一个提示灯不断闪耀刺目的红光。
“怎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激活征调令，这不是让我放李屏儿的鸽子吗……名声都给我搞臭了。”
作为直接向皇帝汇报的部门,能调动秩序之眼成员的调令，要么是内部的高层，要么就是这样的御批调令。
而这样的调令激活之后，优先级是远超过日常任务的。
“有没有可能，这个征调令就是跟大典有关的啊？”安蝉讥笑了一句。
这倒也是……
征调令展开，上面是一堆奇形怪状的光符。
这就意味着不能直接看,要通过本人绑定的械衣进行中转一遍才能，以免因为意外导致关键信息情报泄露。
魔眼分裂出一丝缝隙，就像恶魔睁开眼睛一样，一道红芒扫描而过。
这台械衣早就有备份，固定的机械识别码和身份卡是绑定在一起的，因此直接读出了征调令内容。看書喇
“暂代城门尉职责？”纪成看了两句，立即惊呼出声。
没搞错吧，我一个屁大点的探员，暂代城门尉这样的重职？
要是搞出点差错有几颗脑袋够砍的？
“什么暂代城门尉职责，你吗？”洛娆站在门口询问道，眼睛里闪闪发光，“听起来很威风的样子。”
“对。”纪成继续看征调令，头也不回道，“不知道什么情况，征调令上说今天的册封大典上，让我来暂代一个城门尉的位置。”
“简直就是扯淡嘛。”他踢开一台滚到脚边的微型计算机。
城门尉属于是五品官员，一般情况下，在银冕行省这种地方，真算不上特别大的官，往高层银环走，很容易见到四五品左右的官员。上次来拉拢纪成的少府属官,研令使宁飞羽，就是五品官。
但是城门尉有特殊性在里面。
这个职位属于是负责未央星宫安保警戒的主官，职权很大，原则上必须是皇亲国戚，在某些层面甚至可以先斩后奏。
整个偌大的未央星宫，只有四位城门尉，各自负责镇
守一方，就可以窥见一斑。看書喇
俗话道，位上城门郎，敢比宰相狂。
“我真觉得自己暂时还不行啊……”纪成又叹了口气。
当然吐槽归吐槽，他不觉得自己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所谓金口玉言，皇帝说的话是不能改的，更不要说御笔朱批这样见诸笔端的命令。
这活接也得接，不接也得接，根本不是能商量的。
…………
十多分钟后，纪成带着两名机械战兵登上了一架极为特殊的悬浮艇。
不仅内部空间极大，外面还有特殊标记和符号。
“这恐怕是城门尉的专车吧？”
他看向窗外，虽然大典的准确时间是入夜时分,但是此时已经有了浓厚的节日气氛。
各种悬浮艇比平时多了好几倍，各种新闻网站和论坛也都挤爆了。
【时隔多年再次有皇族受到册封，市民热情访问让服务器宕机！】
【论坛访问量激增，少府呼吁大家理智参与大典！】
【时间定了！今晚九点，明月当空！】
【提醒诸位市民，第十九银环，第十七银环，第十银环……都发生大面积交通拥堵！】
一个小时又二十分钟左右，降落在了位于所有银环上方的未央星宫外。
纪成迈出艇后，根据魔眼受到的引导信号，直接上了一架早就等候在此的宫车。
因为宫内绝大多数地方都是禁飞的，所以这种装饰华丽的宫车更适合充当交通工具。
车内。
坐着一位须发灰白的老人，见纪成进来，热情地递过一个手提箱。
“里面是城门尉的专属制服，晚上大典开始之前记得换上。”
纪成不认识他，但还是接过箱子点点头，又把箱子放在后座的机械战兵手里。
从对方肩头的精致械衣就能看出，身份地位必然是很高的，惹不起。
“首先，给你讲一下册封大典的流程。”
“你负责的是未央星宫北门区域，今晚上，受到册封的茹月公主正是从你负责的北门方向进入大典现场。”
“作为北门暂代的安保警戒主官，只要没有发生意外，你其实只是充个门面，礼节性地恭迎茹月公主。”
纪成沉默不语。
也就是说我这个主上现在还得给小皇女当门童？
第一次面基竟然是这种情景，有点难以接受
啊。
“当然，要是真发生什么意料之外的事情，你也必须担负起职责。你应该明白，选择你是因为你擅长破案，脑子活泛，而不是你的实力有多强，所以……”
须发灰白的老人递过一块老虎形状的通讯器。
纪成刚准备伸手去接，就被对方躲过，然后朝悬停在纪成肩膀上方几厘米处的魔眼面前划过。看書喇
“城门尉的调兵虎符，随调令下发的。但是不能给你，只能暂时替你激活部分权限。现在除了北门尉本部的手下部曲，整个禁卫系统的人马你都可以有不小的调动权，包括银手军团。”
纪成暗暗咋舌。
他知道城门尉权柄不小，但是没想到这么大。
竟然连银手军团这样的正规宿卫军都有部分调动权限，确实不是正常四品官能有的水准。
“北门到了，我们下车。”老人说着，宫车的门就嗡然开启。
纪成这是第一次亲眼见识到宽敞的未央星宫北门。
未央星宫太大，门这种东西更主要的作用是象征意义和礼仪用途，而不是用于通行。
所以北门的尺寸也仅仅一百多米高，只是更为华丽奢侈，其上无数条巨龙雕刻，巨大的龙眸仿佛活物，随着纪成的走动，一直盯着他，压迫感十足。
“这是高端的机械科技，再加上一些视觉特效和心理暗示技术制成的。”老人笑道，“每个人都会觉得龙眸盯着他看，同时心中也会升起崇敬，感受到自身的渺小。”
纪成随着他一路从北门的侧面穿过，往里走去。
此时宫内已经渐渐开始戒严，除了禁卫和相关人员，以及记者们，再无闲杂，所以看起来空旷无比。
很快，他们路过三扇接天连地的宏伟显示屏。
与其余地方的空旷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这里甚至专门有几十个禁卫和机械人守卫负责安保，还有十多个不同新闻社的记者在屏幕前蹲点守候，看那样子几乎是好几天没睡。
见纪成的目光被吸引，老人笑呵呵介绍道:“那是皇选英杰榜，记录和排名各领域的风云人才，现在离下一期放榜更新的时间还有好几天，记者就来蹲点守着了。”
“说起来，以你最近的事迹表现，说不定也有机会在下一期上一上榜。”他笑道。
第两百四十一章 各方反应
皇选英杰榜，纪成是知道的，之前在白山星到处挖人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名叫柳苑的大佬，原剧情中就曾经冲到过前五十。
只是他没有见过这玩意的本尊，只在宣传片和影像资料里见过，此时倒有种朝圣的感觉。
见纪成没有说话，灰发老人以为他被震撼住了，又笑呵呵道：“当然了，你能上榜也肯定只是上皇选英杰榜中的风云榜，而且是比较靠后的排名，比如九百九十，九百八十这样的位置。”
皇选英杰榜中，三块大屏幕分别是三种榜单。
每个榜单一千个名字，从上而下，依次排列。
而其中风云榜是不考虑战斗力的，基本都是各行各业的顶尖专家，纪成要上榜，倒确实只能依靠刑侦专家的名头上个风云榜。
“诶，之前没想起来，皇选英杰榜不就是提高国内知名度的好途径吗？”
蹲在皇选英杰榜前面的，可都是国内鼎鼎大名的高权重新闻媒体，像银冕通讯社、十字新社、星空广播公司、时代新闻网等。
连现在戒严时期，即将召开册封大典的阶段，这些人都还是在榜前守着，足以证明这个榜单在帝国内部有多高的人气和知名度。
纪成眼神发亮，拇指和食指不断搓着。
可是要上皇选英杰榜难度也很大啊……纪成看了眼密密麻麻的名字：“有没有什么比较简单的上榜方式啊？”
灰发老人嘴角抽了抽，估计想骂人，但又忍住了，沉吟道：
“你也看到了，这是排名，别看总共有三千人上榜，实际上考虑到帝国恐怖的人口数量，能上榜的没一个普通人，都是最顶尖的天才。”
“我说你也许有机会到九百九十或者九百八十这个位置，其实还是看在你是在帝都破了大案，天子脚下，比偏远地区更占便宜一些。”
好了好了，不用打击我了，我知道自己斤两了。
纪成眼中的光芒迅速灰暗下去。
“好了，跟我过来，带你去北门尉的官署，路上别乱跑。”灰发老人吩咐道。
“没问题。”
纪成提着手提箱，带上俩机械战兵，跟随着他。
整个北门尉官署，说是官署，可实际上更像是个小型的战争堡垒，让人感到压抑震慑。
四座粗壮的塔楼，拱形的、带能量防御罩的穹顶，隐蔽的炮口，黑沉肃静的大门。
形状类似于一只趴在地上的大乌龟，但据说其实是以古老神话传说中的玄武为原型设计的建筑。
楼顶一整排直径超过五米的探照灯，在大白天也亮着四处扫射，要是灯光正好照到身上，那么至少在七八秒内除了刺眼的白芒什么都看不见。
外闸门是落下的，形成了坡道阶梯；内闸门是开放的，里边通道灯光明亮。
各种不断指示灯闪烁，时而能看到进出人流。
这些人有男有女，部分人进行过机械改造，还有些人带有殖装，但无一例外都神情严肃，以纪成的角度，感觉他们每个人的眼神气质都相当锐利。
“他们都是北门尉手下部曲，有负责情报工作的，有负责巡逻的，有的负责治安执法。最多的则是负责民事调停工作的……你也知道未央星宫太大，里面有很多服务于皇室的仆役，光是这些人就多到数不清。”
老人微笑着道：“这个官署的一楼是北门尉那些部曲工作、食宿的地方，部分特殊仪器设备也在那里，现在我们就是要过去取一件东西。”
他们二人进入北门尉官署的一楼，老人对纪成嘱托了一声，就转身去取东西了。
到了十一点出头，纪成见其他人都涌向一个地方，估摸着是食堂，就跟着过去，依靠临时的北门尉权限，免费点了一份极为丰盛的午餐。
期间又给李屏儿道了个歉，表示下次一定不会再放她鸽子，然后被对方狠狠地挂掉了通讯。
直到接近十二点，老人才姗姗来迟。
“你倒是会想办法，我都还没吃饭呢。走吧，跟我过来。”他看了看纪成面前的菜肴。
…………
此时此刻，月下寝宫之外，无数仆役同样紧张地准备着。
寝宫内，光线幽暗、密闭的卧房中，姬茹月披散着瀑布般的长发，独自坐在空旷的大床边。
她身上蒙着一层银白色的光晕，远远望去犹如沐浴在月华之下，充满了美与柔结合的神秘美感。
这都是利用科技手段制造的小把戏，让她在今天看起来能够更加高贵绝美。
姬茹月轻声唤出一块光屏，找到那段乱码网络。
“主上……今天茹月有点紧张。”
她并没有连接盖亚网络，仅仅只是对着那段乱码说话，舒缓情绪而已。
对她来说，纪成已经升华成了一种力量，让她安心和坚信的力量。
“以后，茹月就能更多地帮到主上了。”
…………
天弓行省，章鱼湾星。
某矿业空间站。
升职了的牛信今天特意没有去外勤，而是早早打开了通讯装置，点开专用于这次册封大典的直播平台。
即使离庆典开始还有好几个小时，但是已经有歌舞表演等预热活动了。
“本来对这种庆典没什么兴趣的，但毕竟都是在主上手底下混的人，还是瞅两眼。”他兴致勃勃道。
经过这段时间的反复查找资料和研究，他越发觉得那个所谓的高维空间很可能是真的。
那么主上也许真的是某个层次高到无法想象的存在。
这让他觉得人生充满了希望。奇遇嘛，谁会不喜欢呢？
咚咚咚。
这时候，门外响起指节与金属的磕碰敲击声。
“牛主管，下面的兄弟也想看看直播，好多年没有的大活动了。”
“看个屁，都给我挖肉金去，上面的指标越来越高了！”
牛信啐了一口，重新把目光集中在热情的歌舞表演上。
“升职加薪就是好，我现在大小也算是个人物了，舒坦。”
…………
东英仙行省，白山星。
人们全都早早登录了行星局域网，连接到东英仙行省的网络，观看大典直播。
同时也都打开聊天室或者论坛的窗口，开始灌水。
以往多年来都是以城邦制度为生活形式，白山星的人从未体验过整个星球的人一起聊天，所以相比其他行星冷清的网聊环境，白山星的聊天室和论坛永远是爆满的。
时间在灌水中一分一秒的流逝，接着出现了一条匿名发布的帖子：
【惊了！据说今晚有大新闻，册封大典上，纪成议长要出镜！】
第两百四十二章 册封大典
这条帖子因为涉及到多个关键热词，在这个节骨眼上，搜索度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在白山星热搜榜上飙升，代表观看与回复的数字每分每秒都在激增！
“得了吧兄弟，没才艺的话建议咬个打火机给咱们看，别整烂活。”
“万一是真的呢？万一是内部消息呢？”
“楼主蠢货，楼上也不太聪明的样子，知道这次册封大典是什么级别吗？”
“上次那个数据飞升级别难道低了？见不得咱们白山星出名是不是？我该叫你什么？白奸？”
“我爱纪宝！”
“鄙人是纪成议长二十年老粉，消息灵通，楼主是带节奏的反串引战狗，冲了他！”
…………
当天色向晚，纪成从北门尉官署出来时，陪同的人已经换成了一名染着酒红色头发的女子。
这个名叫余杨的年轻女子是临时为他配备的副官，没什么实际意义的那种，花瓶样子货。
纪成已经换上了一身雪般白亮的礼仪制服，胸前挂了条充作装饰物的黑曜石珠链，左肩位置加了五道细密的金穗，头发也被精心打理过，再加上他本就很高的颜值——
便是电影中经艺术处理过的镜头，比起来恐怕也要略显逊色。
艳光逼人的美女作陪，乘坐的是华丽宫车，车外还有两个威风凛凛的机械战兵，身后更跟着精英部曲当做依仗队。
前段时间还可怜巴巴的连酒店都住不起，今天居然能有这种配置，纪成恍然有种皇子出巡的感觉。
“可惜，我这个只是北门尉一天体验卡，明儿个就打回原型了。”
纪成趁着前往目的地的间隙，打开通讯装置，连接到白山星的行星局域网，查看帖子。
“我那条爆料贴居然被喷上了热门？”
之前那条匿名的爆料帖子，说纪成议长今晚会出镜，其实就是纪成自己发的。
本来只是娱乐娱乐，没想到下面引起了理智粉和无脑粉之间的互喷。
“我是楼主，我保证这个帖子的真实性。”纪成言之凿凿地恳切回复了一条评论。
下面瞬间又刷出上千条骂他的回复。
“你在干嘛啊？”
坐旁的余杨偏着脑袋好奇看他，眉梢带着笑意，却难以掩饰一身矜贵之色。
纪成猜测她多半是某个大官的女儿，带资进组混个出镜的镜头。
但纪成并不怎么打算鸟她，因为感觉她的眼神总有股居高临下的味道。
开玩笑，我纪爷好不容易体验一下当大官的感觉，可不想伺候这种权贵小姐。
“我在忙工作。”
“你看起来更像是在和人网络对线。”
“关你屁事。”
余杨始终笑吟吟的脸庞明显一滞，紧接着柳眉倒竖，深呼吸了几口，引得胸脯起伏。
“领导在忙工作的时候，注意不要打扰。”纪成一边灌水喷人，一边道，“另外提醒你，别想着去打小报告，我后台可硬了。”
“上班时间公然上网聊天不说，还对我这个态度！”
余杨气得脸蛋通红，连耳根子都红了，睁大眸子，一副难以置信的神色。
这女人还挺小心眼的……纪成暗暗道。
余杨气鼓鼓地盯着纪成看了片刻，忽然展颜一笑，露出一丝让纪成都恍惚片刻的娇媚。
她原本算是风情万种的俏脸以及秋水般明亮的杏眼，相比之下都显得与那股惊艳的娇媚不相称。
“行，我不打你小报告，纪成大领导。”
…………
北门尉官署与北门并不远，很快就达到了目的地。
此时数不清的记者已经将北门团团围住。
大典时间快要到了，这些前方记者都等着抢第一个镜头。
整个北门门楼有百米多高，分为二十多层，有看起来装饰相当古典的牌坊，实际上内部相当科技化，通体都是坚硬的合金，两旁还隐藏有电梯。
“上顶楼。”纪成和余杨进入电梯，经过身份认证。
几乎是一秒以内，而且没有任何快速爬升带来的超重感，电梯门就叮的一声打开。
这里是第二十八层，整个北门的最高层，等会姬茹月进场时，纪成就要从这里带着人出去迎接她。
整个空旷的顶层，目前只有少量临时摆放的座椅和监控设备，一些青年男女正随意坐着聊天，当纪成二人进来的时候，不少人都看过来。
“机械战兵，不简单。”
“打扮得挺骚包的。”
“老哥提点你一句，拿械衣的扫描装置稍微碰一下这俩人，就知道该不该说这种话了。”
“什么意思？”
之前说纪成骚包的人连忙用扫描装置和纪成二人的械衣发出的信号碰了碰。
“您是新任北门尉？”他连忙吐掉嘴里的烟头。
周围人也蜂拥过来，一脸热切，顿时把纪成二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天体验卡。”纪成笑着点头。
这话把周围人都说懵了，纪成则趁机挤开人群往最深处走去，余杨在后面用比纪成还轻松的姿态也混了过去。
啪！
灯光打开。
顶层深处的房间内只有一块升降平台，单面落地窗，几张沙发和一副造型奇特的数据线。
纪成没管余杨，自己舒服地坐下，从兜里摸出之前那个灰发老人给他的一副眼镜，连接上数据线。
“我现在要先通过这个天眼监察系统，检查一圈辖区的治安状况，然后就等着迎接公主，等公主通过北门之后，我们再出去巡逻。”
具体流程和礼仪，他已经全部看过学过一遍了，现在只需要做好基础工作就行。
他随口安排了，然后在余杨的鄙夷注视下，自顾自地戴上眼镜。
见纪成对外界彻底没有了反应，余杨才唤出一块光屏，发了条消息。
…………
晚上八点五十。
专为册封大典准备的直播平台上，主持人正襟危坐。
“观众朋友们大家好，今天是共襄盛会的一天……”
主持人的介绍内容翔实，接下来的十分钟快速回顾了姬茹月的履历，介绍她的高光事迹和尊贵血脉，其中有关于数据飞升计划的学术假说，也有被春秋笔法带过的一些其他经历。
就像求职时简历都要经过包装注水一样，姬茹月的这番介绍看上去华丽无比，主持人吹捧得不遗余力。
作为皇室成员，其实大众对她并不算了解，但是经过这一番炒作，加上预热多日的册封大典，网上出现了一大堆关于姬茹月的搜索热词。
终于，时针走向九点整，直播画面一转，对准了北门。
距未央星宫地面垂直距离125米的北门顶层，由合金与天然水晶的重晶体构成。
这些金属和晶体被各式灯光一照，折射出粼粼的闪亮，整个天地都被这绚丽的银色笼罩。
如碎雪般漫天飘洒的簌簌金葱粉，使这里美得仿佛童话世界中的月宫桂门。
房间内。
透过一排巨大的单面落地窗，可以目视到远处的宫廷建筑，如织的人流，站定的安保警戒人员。
不过纪成此时背负双手，视线游曳在房间以内，仪仗队已集结完毕。
穿着整齐制服，携带统一械衣的这些人，原本就是北门尉的部曲，久经训练。没有交头接耳，没有乱糟糟混成一堆，他们静静的站在那里，队列齐整。
这时候，天边出现了一道月光。
“开始了，咱们准备迎接！”
直播平台上，关注此事的帝国公民们同样屏息凝神。
第两百四十三章 殿下，面基愉快
未央星宫北门上方，月光洒落如霜，而后现出一扇巨大的月轮缓缓分开，整个北门包括纪成都安静了。
全国光屏前、全息投影前的无数民众，也都安静了。
整个世界安静了。
所有人看着那个令人无法呼吸的身影。
不同以往所见，姬茹月此时的气质像是揪住了天地一隅，成为了世界的中心。
月白色的绒缎长裙，脖颈上系着一条项链，上面镶满星钻，正中央则是一颗玉珏状的宝石。
精心梳理的长发如黑夜般垂下，她的嘴唇，因淡淡的口红显得小巧而凸翘，她的鼻梁高得异常美妙，她的身材曼妙纤细，兼有束紧的腰带加以勾勒。
修长雪白的双腿，赤着的玉足，在裙下隐约可见。
毫无疑问，高贵、端庄、清冷、淡漠等多种元素糅合于一身，又以绝艳的形式展现在世人面前的姬茹月，如果她想，只要一个细小的肢体动作、或者眼神，就足以杀死任何异性的理智。
要是她肯屈尊微笑，也许连石头都会浮想联翩。
“小皇女今天看上去真的美得冒泡啊……”纪成之前见到的姬茹月，终归只是经过盖亚网络模拟出的数字躯体，哪怕科技再先进，也没法完美还原出一个人的气质。
此时真人当面，带给纪成的震撼不啻于一场审美观的颠覆。
北门之下的媒体人员，还有远远把目光投向此处的安保警戒人员，忍不住揉揉眼睛，重新睁大看着那缓缓飘至的人影。
月宫天仙临凡也不过如此了！
“是茹月公主。”一个略结结巴巴的声音响起。
“公主！”
整个北门完全沸腾起来！
北门顶层，升降平台展开升起，一队整齐的仪仗队，在纪成的率领下斜斜滑行向地面。
作为迎接姬茹月的人，他们此时不受禁空条例的约束。
所有镜头全都朝向双方会面的位置，所有新闻平台同时直播。
纪成越众而出，半跪了下来，面向姬茹月。
网络上，许多人认出了他。
“这不是前两天上了头条的纪成吗？就数据飞升计划的第一候选人！”
“居然是他在迎接茹月公主，他是有什么特殊背景还是咋的？”
“好像北门尉案就是他侦破的，我不乱说。”
……
未央星宫北门，聚光灯下。
面基愉快，小皇女……纪成微笑着看向姬茹月，因为姿势的原因看上去身材格外的棒。
今天你主上半跪着迎接你，算是你人生巅峰了吧？
姬茹月淡淡地望着他，神情冷漠，带着一丝审视。
行，你牛逼，居然瞪我，今晚网上见。
见状，纪成心中吐槽，面上却正色道：
“恭迎望舒殿下。”
他的声音沿着衣襟里的麦克风，传播到北门外每一个人耳朵，传播到全国正在收看直播的每个人耳朵里。
身后仪仗队同样整齐高呼：“恭迎望舒殿下！”
紧接着从北门一直到未央星宫深处，灯光一盏一盏地在黑夜中亮起，仿佛灯火长龙，随着而起的是更加宏伟的声音：“恭迎望舒殿下。”
‘望舒’是月亮的别称，亦是姬茹月的封号，从今以后也将是许多势力集团永远不敢招惹的名字。
毕竟，位比侯爵啊！
…………
“我的天呐，那特么不是我纪老弟吗？”
陆尚柏激动得蹦跶起来。
……
“阿成！快推了啊！”洛娆和陈倩在家里看着直播画面上出现的人影，更是兴奋无比。
……
阳侯府上。
小侯爷容孝看着光屏上的直播，纪成和姬茹月的身影，不由咧嘴微笑。
“纪成大佬混得可以啊。”
以他的身份，这声大佬的玩笑意义倒是更重一些。
他点开一个只有六个人的聊天组窗口，其上名称清晰写着‘数据飞升相亲相爱一家人’。
这是第一阶段实战测试结束后，纪成创建的一个聊天群。
【容孝：哥几个都看见了吗？纪成大佬上电视了。】
【张三：看见了，他还试图偷偷摸望舒殿下的手！】
【纪成：放屁，谣言止于智者，大家理性观礼！】
【张三：你不是在迎接望舒殿下吗？怎么回的消息？】
【纪成：语音输入的，好了我得闭嘴了，她又在瞪我了。】
……
正在执行巡查工作的李屏儿，气鼓鼓地把纪成的奖金扣掉，然后抽空看了眼直播。
“这……我……他！”
大脑当场宕机。
“他在干嘛？他为什么在那儿？为什么穿着北门尉的衣服？为什么他在迎接望舒殿下？”
……
册封大典如火如荼地进行，安保人员和禁卫军队的动向频繁，每一秒钟都有大量新闻在论坛和其他平台上传播，热闹非凡，白山星的居民们更是疯狂沸腾起来。
他们竟然在这样盛大的典礼上见到了自己行星的人出镜，那条纪成匿名发表的帖子被直接顶到了白山星论坛的最顶部。
“给匿名老哥道歉，这是大预言家啊！”
“还有什么别的内部消息吗？再来点哥们。”
“看过来看过来，我就是之前匿名发帖的人！”
因为有虚拟实景技术，帝都银冕行省以及较近的省份，都是可以身临其境地观礼，而白山星的土包子们距离太远，只能在屏幕上看，所以双开发帖灌水的人数不断攀升，行星局域网的服务器几乎是满载状态。
纪成望着已经沿着官道远去的姬茹月，以及跟着她一路过去跟拍的媒体人士，感叹了一番世态炎凉。
“好歹多拍我几下啊，难得穿这么帅气。”
“你怎么那么喜欢出风头？”余杨站在他旁边，满脸好奇。
“人之常情嘛。”纪成居高临下地拍了拍她，“你托关系来临时充当我的副官，不也是为了出风头嘛。”
“把你的手拿开！”余杨像受惊的兔子一样紧张躲开，“我可不需要托什么关系，鼠目寸光的家伙。”
“哟，还跟本官装起来了？”
纪成摆足了北门尉的架子，“我的体验卡还没过期呢……要么自己过来被本官好好拍几下，要么我可能会怀疑你是其他国家的奸细。”
“神经病！”
第两百四十四章 重磅消息的宣布
按照流程，姬茹月通过北门之后，将会一路顺着官道往未央星宫深处走去，这个时间在半小时左右，然后中间会有大约一小时的准备期，才会在指星台前发表一段简单的讲话。
这么长的准备期主要是为了进行一些不便公开的皇室内部典礼。
大典的总时长是两个小时，在晚上十点之前，都是戒严期，所以纪成在迎接完姬茹月之后，还得在辖区进行巡逻——谁叫他现在暂顶着北门尉的身份。
没有带上太多部曲，仅仅是领着百多个人，纪成耀武扬威地出发了。
“那么先去远点的地方，然后逛一圈就回北门附近。”
这时候是各个地方都比较平静的时期，大多数人都在观看直播，巡逻起来比较轻松。要是等一会姬茹月开始发表讲话，人们涌上街头，巡逻起来就费事了。
一丝摸鱼成功的笑容浮上纪成的嘴角：“赶紧干完活，我要回家敲我的代码呢，哦差点忘了，还得去盖亚网络教训一下小皇女。”
…………
银冕行省，军机部。
一架科考舰缓缓驶入内部港口。
这艘科考舰有最先进的推进器，外挂反应装甲，内置减震层，各项设施相当完备，不但有作战室，还有一个小型仓库和太空机甲组装室。
里面坐着的，是一位直属皇帝统领的军机大臣，还带有杂号将军衔。
万海，身穿正式的将军服，靠着椅背，用膝头的电子琴制造着噪音。
他看起来有四十多岁，身材不算宽厚，浓密的长发略有些油腻，科考舰入港时，他刚好弹完最后一个音符，身后的众多参谋官报以雷鸣般的掌声和喝彩。
“大气过滤、清除敌对环境、清除剧毒海洋带，外加一点点考察主动权。”万海喃喃自语道，“原本殖民是很简单的事情，可上面为什么要搞那么复杂，哎，忙了那么久，总算赶回帝都了。”
他打开光屏，连续点了几下，进入了大典的直播画面。
好几名参谋官也围在他身边，一起观看。
“这么重要的庆典，万江那混球居然都混不上一个露脸的机会，真给老子丢脸。”
滴——滴——
原本正在收看大典直播的万海和参谋们，械衣同时发出了响声。
“万将军，南地六国对炎方行省的边界太空堡垒发起了挑衅和袭击，速发求援信息已经送抵军机部，至于准确时间，暂时无法确定。”略显紧张的声音传来。
“什么？”
万海面色微变。
“怎么回事？”万海连追问道。
“不知道，之前没有半点征兆和消息，帝国离那里最近的军团已经过去增援了。”
万海皱眉低沉道：“没有半点征兆和消息？突然的袭击？”
“是的，甚至南地六国连边境附近的居民都没有疏散撤离，不应该如此才对。”
啪。
通讯被万海挂断，他眼睛眯起，胸膛起伏。
“把画面切换到速发求援信息，看看具体是什么情况。”
一些水晶般的光缆开始闪烁，科考舰内部瞬间笼罩在全息投影中。
“是飞鱼星区，南地六国居然敢动这里？”当即有人认出了画面中的场景。
画面中，几架巨型战舰开始喷吐火舌，一些带着帝国标记的星际堡垒中飞出大片小型无人战机，在能量炮的配合下快速突进那几艘战舰，趁对方立足未稳，发动了扰乱式的袭击。
只是这种简单的威慑攻击作用，在科技水准压制的情况下，那几艘看似威武的巨型战舰便不得不将防线后移。
接着，帝国这边已经支起的太空鱼雷与聚变导弹开始发威，洗地攻击在数秒之内，将一片太空作战区域炸得烟尘涌动、陨石屑激飞。
但先一步后撤防线的巨型战舰伤亡并不是很大，只有三座炮塔和数只经过驯化的宇宙生物被轰成了碎片。
砰砰！
两颗照明雷达弹被发射出去，战斗区域附近被强光和电磁波覆盖，这时，才发现已经有更多的巨型战舰从阴暗处抵拢包围过来。
求援信息结束，画面中止。
军机部内，众人沉默。
“南地六国应该是正式合纵结盟了，恐怕这下怎么也该下战书了吧。”
万海终于说道。
南地六国蹦跶已久，多次做出挑衅行为，上次还发生过雇佣奸细盗取皇室基因的事。
但是有些奇怪的是，无论他们这些军机大臣怎么进谏，上面都没有动静，就是不下正式开战的指令。
可如今人家都明目张胆地结盟，并且直接对边境发起试探性攻击了，这要是还不还手，完全就没天理了。
“这世道……”
万海不断摇头，然后拨通了一个通讯。
“喂，是我，万海，我已经回帝都了，刚收到炎方行省的速发求援信息，你们那边怎么讨论的结果，上报陛下了吗？”
未央星宫，指星台。
这是宫内一个比较大的公开广场，在这个时间段一辆辆新闻媒体悬浮艇赶到，除了记者，还有许多闻讯而来的居住在宫内的仆役人员，当看到指星台的灯光大屏亮起，清晰而不刺耳的广播声传入耳朵，他们全都汇聚起来。
经过了一个小时的准备期，直播画面再次切进。
“望舒殿下所踏过之大地，鲜花盛开，幼芽盎生，万物均将繁荣生长，宇宙万国都将为她献上贺礼，期待她的光芒照耀而至……”
“殿下所爱是帝国的每一寸土地，及土地上生长的所有，无论是最不起眼的苹果树抑或是最渺小的昆虫，对她来说，任何事物都不过是消亡而又诞生的循环，但无论过去还是将来，直到时间终结，帝国永存……”
随着祷词一样的齐声诵念，民众们开始跟着呼唤望舒殿下出场。
“各位帝国子民，望舒殿下将在接下来的时间，替皇帝陛下宣布一项重大消息。”
“就在册封大典上，以此为契机。”
“下一刻，相信会举国震动。”
指星台上空突然响起这样的声音，围观的人群一下子愣住了。
各个媒体立即像闻着腥味的鲨鱼般迅速进行报道转播。
而且指星台的大屏幕上，出现了关于炎方行省的画面，也出现了历史上一些著名战役的镜头，还有帝国各个军团的简略介绍。
“屏幕上怎么显示的是军团和战役的画面，难道即将宣布的事情和征兵有关？”
“难道，准备扩军了？”
首先是指星台下，离得最近的围观者们开始议论纷纷。
第两百四十五章 开战
银冕行省、十字行省、天弓行高官蛇行省、金戈行省……全国每一块土地，每一颗星球，大量民众都在收看册封大典。
而此时，所有人的通讯设备都出现了弹窗和提示。
银冕行省此时是黑夜。
可是在白山星，却是在上午，大家都紧盯着屏幕，接收着从遥远的宇宙传来的网络信号。
“怎么回事，什么重大消息？”
“为什么会在册封大典这个节骨眼上宣布啊？”
整个帝国内，有的地方正在深夜，或是凌晨，但无论是正在睡觉还是忙着工作的人，都收到了弹窗提示。
很显然，有大事要公布。
正在巡视辖区的纪成，此时也停下了脚步，开始摸鱼。
“一定是临时发生了什么状况。”于其他人毫无逻辑的猜测不同，纪成很轻易就得到了正确结论。
“要是这个即将公开的大事，是早有计划，那么上次在盖亚网络见面时，小皇女肯定会告诉我的，可她当时只说了册封的事……”
以姬茹月的性格，有什么大事肯定不可能隐瞒，绝对会讲出来，没讲就说明她当时也不知情。
光屏之上，姬茹月重新盛装出场，此时的打扮与之前配色相近，但是风格更为张扬锋锐，带着冷冽感。
她目光横扫，玉容如冰山：“今天，南地六国结盟，对飞鱼星区发起了袭击，试图入寇炎方。”
一片哗然！
光屏中传出的清冷声线，以及现场那宛如要震碎耳膜的沸腾声，令举国上下一片震惊。
炎方行省是帝国重要的轻工业基地，包含多个复合式工业区，七个大型基因库，上百个活性作物宇宙田。
更重要的是，距离银冕很近。
越过炎方行省，就是巨龙行省的南缘，然后再穿越而过，就能见到银冕行省的十九层银环了。
虽然以南地六国的军事实力和科技水准，根本不可能打穿帝国攻入银冕，但是这样的情况还是激起了怒火。
“打回去！”
“给他们点颜色看！”
“什么弹丸小国也敢招惹我们？”
全都激动地鼓噪起来，连小孩子都冲上街头，扒着栏杆，瞪大眼睛叫唤着。
帝国承平多年，早已忘了战火的滋味，但是强压整个可见宇宙的科技水平，让民众们自信满满。
“银河帝国于今日，正式向游灵王国、苏门国、蒙合国等南地六国宣战，”
“明犯我者，虽远必诛！”
……
小侯爷容孝捏住拳头，死死盯着光屏。
而万江刚刚挂掉自己父亲的电话，同样看着直播画面。
他们都心潮澎湃。
……
白山星内。
原本见纪成不再出场，就关掉直播的石轩，也被几个小伙伴拉到了屏幕前。
“什么！”石轩惊讶得张大了嘴巴。
另一座城市。
姜高远一身休闲装，站在太阳底下，停止了训练，抬手打开了通讯设备。
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全都关注着此事。
……
自从姬茹月在大典上替皇帝宣布了开战事宜，剩下的时间，人们的心思也都不在大典之上了。
街头巷尾，还有网络平台上，都在讨论即将到来的战争，大部分都是兴奋的语气，没人会觉得帝国会打输。
如今的银河帝国，还是高高在上，独一档的存在。
几乎在一个小时内，各个新闻社，各个行星的局域网，都开始了对战事的详细报道议论。
“竟然现在就和南地六国开战了，看来剧情真是乱了不少啊……”
纪成站在一个角落，一边看直播，一边翻看着不知什么资料，直到沸腾声停止，才抬起头，目光扫向前方说道：“走了，回官署。”
不过按照南地六国的水平，就算帝国现在处于比较低潮的阶段，收拾他们也是轻而易举的。
仅仅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导火索而已。
“可是……我还是有些疑惑。”
“现在帝国还未内乱，南地六国怎么敢公然袭击飞鱼星区？那里可是炎方行省的边境重镇啊……”
再说回来，按理说收拾几个小国家，本不需要如此大张旗鼓，竟然还是在册封大典上公然宣布开战。
是不是说明，帝国已经有由盛转衰的迹象了？
需要通过这种手段来提振国内士气？
也不对……这样目的性太明显了，连我都能轻易猜出来，上面那些人肯定不可能这样行事。
那么，难道是故意藏拙？
这时候，纪成突然感到脖子被人夹住，温热滚圆，
他扭过头看了一眼架在肩膀上的雪白大腿：“怎么了，安蝉？”
以这种方式出场的也只有她了。
“通知你一声，愚蠢的人类。”安蝉骑着他，轻蔑地把头转向另一边，“刚刚我在网上冲浪的时候，发现你的国内知名度涨了1点。”
“还有这种好事？”纪成心情一下子就愉悦起来。
男人就是这么容易满足。
本来他以为临时充当北门尉是个苦差事，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纪成连忙打开光屏。
“原来是因为这次册封大典关注度太高的原因……”
之前上新闻头条，真正仔细看的人也少，而这次大典，他是最先出镜的人之一。
这就是平台的重要性，在册封大典上仅仅是这么简单露了个脸，就给了他1点知名度。
安蝉在他身上虚假生硬地轻轻鼓掌，带动那双腿也轻轻晃动。
“你好蠢。”
“为什么？”纪成表情很复杂，刚迎来喜讯，就被安蝉给鄙视了。
他不顾颈椎病的风险，拧头朝上看向安蝉，而后者正把头高高昂起，一双深邃立体的大眼睛看向天空：“别忘了这是智能系统的综合计算评价，并且没有小数点。”
“哦……意思就是说，很有可能是之前我的知名度已经接近4点了，只是没有到达临界门槛，而这次露脸也许只是增加了那么零点几的权重。”纪成恍然大悟。
“你好蠢。”
“……”
“摸摸腿，我就不鄙视你了。”
…………
望舒星。
姬茹月褪下月白色的华丽衣裙，取下项链和饰品，将瀑布般的黑色长发甩乱——衬托之下她露出的肌肤更加白得耀眼。
她在新宫殿转了一圈，没有任何人进入。
皇家守卫和侍女们都知道她并不是一个性格和善的人，相反这位新晋的望舒殿下一直以来都以冰山般的冷漠著称，在惩罚手下时更不会有丝毫怜悯。
月下寝宫那几名身上带着清晰鞭痕的侍女就是人证加上物证。
哗啦啦。
晶莹的水滴像雨点般落下，她开始冲洗自己的身体。
即使以帝国的科技水准完全可以一键清洁，但是大多数人还是倾向于在疲惫后来上一场酣畅舒适的淋浴。
这里是独属于姬茹月自己的领地，大典结束，她终于可以把除生活和兴趣之外的其他事情抛诸脑后。
“哦，不对，还有一件事情。”
第两百四十六章 来者不拒
姬茹月在空中挥了下手，水帘停止，同时随着唰的一声响，充满科幻风格的光屏打开。
【他除了贱以及有点小帅，没什么特殊的地方。】
留言簿上，一段没头没尾的文字停驻。
她很直接地把手指点向某个申请按钮，没有任何多余的行动和言语。
很快，水晶般的光缆开始明亮，虚拟实景启动，让房间充斥着闪烁的阴影，一个女人的轮廓和形体逐渐清晰。
并逐渐走近。
距离在接近，轮廓因此而变的更加清晰，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就像是在精密仪其中落入砂粒，或者高倍放大镜镜头产生了裂纹，她与环境格格不入。
如果纪成在这里，就能认出这正是不久前刚和自己分开的余杨，只是那份矜贵气质更加明显。
“在家连衣服都不穿吗？姬茹月，你可是刚刚在全国面前树立了完美的形象。要知道，现在网络上的消息，一半关于开战，一半关于高贵美丽的你。”
“谁能想到这样一位完美的女神，在家里的姿态却如此不雅观。”
余杨调侃地问道，目光却看向姬茹月赤着的双脚，暗暗叹了口气，有些羡慕。
这双脚足趾纤长，次趾稍先，足弓很高，足心虚空，是一双很美的脚，但这并不是重点。
姬茹月明白她在想什么，只有拥有皇家血脉的女性，在公众场合赤足而行，不算是失礼，而算是对观礼者的祝福。
正如大典上祷词所言，当她脚踏大地，鲜花盛开，幼芽盎生，虽然这种赞美主要是象征意义，但同样代表了一种尊贵和殊荣。
“雅观？我不在乎。至于完美，世界上本就不存在完美。”
姬茹月淡然道，表情依旧那么冰山清冷，拒人于千里之外。
“我怀疑你这个样子以后能不能嫁出去。”余杨很喜欢笑，与姬茹月的冷淡形成了鲜明对比。
“你有帮我接触和观察纪成吗？我看大典的时候你仅仅只是站在他身后。”
“他对我态度太恶劣了。”
“我是想知道他有没有什么特殊之处，这才是拜托你帮忙近距离观察他的。”
姬茹月盈盈坐下，“资料和档案里的东西自然不如亲眼所见。”
当她昨晚得知大典上负责迎接自己的人是临时顶替的北门尉，就随手打开资料看了一眼。
却没想，这个名叫纪成的，竟然是白山星的人。
她平时不太关注新闻，这一查却这引起了姬茹月极大的好奇。
来自白山星，解决了北门尉案，天赋测定结果为甲上上，甚至还参与了数据飞升计划的实验，成了第一候选人。
这让她差点惊掉了下巴。
“这人虽然天赋不错，但是真正奇怪的是他经历的每一件事情，每一条履历都和我们在那处高维空间的讨论相关。”
不过最近几天纪成并没有拉他们去盖亚网络，姬茹月联系不上他，没法询问，只能自己先着手调查一下。
“姬茹月，我的望舒殿下。话说，你到底出于什么原因，才非要让我这样的身份去接触调查他啊？真是的，难道说你……”余杨似乎想到了什么，看着姬茹月的眼神变得暧昧起来。
“没有。”姬茹月淡淡摇头。
“真是块冰石头，白瞎了一副好脸蛋。哦对了，我爹托我问你，他准备着手进行数据飞升计划的下一步测试实验，但是还有几个问题向请教一下你这个锦鲤……”
…………
自从册封大典之日，姬茹月替皇帝宣布了开战事宜，原先帝都暗流汹涌的局势一下子停滞了，仿佛又恢复了数百年以来的安分守己，那些野心家们再也不敢有丝毫动作。
恐怖的国家机器运作起来，无数条指令不断从未央星宫发出，帝国的还击坚决而有效。
驻扎在炎方行省的两个军团即刻赶往爆发边境冲突的地点，南地六国的联军很快就在攻势下溃退，国境线反而从飞鱼星区往南推了小半个星系，前方捷报一个接着一个。
直到三天之后才渐渐陷入了比较胶着的，划地布防对峙阶段。
周围小国一下子也都变得无比谨小慎微，没有人敢作祟。
这就是银河帝国的军事震慑力！
纪成的北门尉一日体验卡到期后，回归到了正常的上班打卡生活。
先是让安蝉完整学习了很多古文明机械的维修调试技术，然后开始狂接订单。
安蝉有个很好的地方就在于，只要摸摸头，再让她蹭一蹭，就能非常卖命地干活，不带休息的那种。连夏娜都没法做到这么满负荷地工作。
就像一只发条鸟，拧几圈，能跑很久。
纪成自然也就很不客气地进行了压榨，按照安蝉的原话来说，如果把纪成宰了，血管里流出来的都是资本主义的恶臭血液。
不过她身体比较诚实，稍微摸一摸就舒服地哼唧着继续干活去了。
没几天，纪成就打出了名头。
他亲手写了一块高书‘来者不拒’的指路牌，拿杆子戳在机械组的大门外，在背后留下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在牌子上他毫不客气地借用黎臻的名头，声称自己是机械组新晋的天才机械师，技术高超，手段娴熟，欢迎大家投递工单。
作为机械组两位督查之一的黎臻并未现身反驳和澄清此事，其余部门的人却依旧还是持保留态度，有些将信将疑。
机械组负责维修的都是古文明造物，这些机械产品很多都是孤品，即使不是孤品的也没法制造，一旦有个失误手滑，损失是难以弥补的。
因此一开始，大家并不敢把太珍贵的机械拿给他一个新人修理，而是试探性地有一些损坏较为严重，修复概率不大的机械送来。
纪成其实并不在意其他人的怀疑，他修理哪个机械都是无所谓的，之所以到处打广告，是因为他发现在修理这些古文明造物时，安蝉的知识等级经验条上升速度比平时要快很多——自从给她买足了知识，她就一直在学习中。
这些古文明机械虽然完全属于不同的科技体系，没法用帝国的知识等级去囊括，但终归是有些触类旁通的，甚至某些古文明机械从效果来看，能达到五六级知识造物的级别。
理论与实践相结合，又有它山之石以攻玉，安蝉的知识学习速度飞一般增长。
因此为了接到更多的工作，纪成孜孜不倦地到处宣传着自己的技术，甚至还捡漏租下了秩序之眼内部网站的一个广告位。
这样一来，如他预期的那样，整个秩序之眼各个部门都知道，机械组来了一个干活贼勤奋的牛马。
其他人不接的活，全都送到了纪成所在的15号维修车间，虽然工作质量暂时还不算很高，但是这里来者不拒，而且日夜无休，早上下单，中午取货，比起其他人划水摸鱼的修复效率高了不止一个档次。
当然，其实安蝉的水准比起真正的高手还差了非常远，只是她起得比鸡早，睡得比鬼晚，几乎是脚不沾地的在忙碌，为了被摸摸头，冷着脸玩命干活。所以实际工作效率极高。
而纪成只需要悠闲地喝着茶，撸着安蝉，抱着一台微型计算机尝试制造宏病毒就行。
工作就是这么轻松愉快。
第两百四十七章 黎督查，我来汇报工作了
就这样，当纪成一次又一次提前完成维修任务，让损坏的古文明机械在短短几个小时内重新启动恢复正常，其他部门的大佬终于还是忍不住了，仅仅隔了一天时间，就有人抱着一台据说极其珍贵的分析机求上门来，说急着用。
这个人曾经在当初纪成迈进机械组大门时有过一面之缘，当时还准备送给纪成一根烤肠吃。
这次一见面对方就表示，如果纪成能够修复这台分析机，那么以后他们组的所有损坏的机械造物都找纪成维护，并且全部五星好评。
能把人家逼成这样，押宝在一位新人身上，主要还是机械组的其他人太懒散，长期排队，而古文明机械造物一般都是时间特别久远，都是很古老的东西，虽然没有锈蚀，但是极其容易损坏。
而有的东西又是办案时不可或缺的！
当然因为纪成实在是太过年轻，才十八九岁的年纪，怎么看都不像是特别有经验的样子，所以大部分人还是更愿意选择更稳妥的人选。
不过纪成还是出名了。维修工单像雪花片一样飞来，安蝉像生产队的驴一样埋头苦干，一个都市怪谈也不胫而走：
据说自从纪成来了以后，15号维修车间每天夜里其他人都下班后，都会传出古怪的声音。
不见天日的车间里，机械轰鸣中时而会听到一两声奇特的呻吟，这不由让一些值班人员心里发毛，但又不敢也不能去一探究竟，这种车间都是隐秘场所，通常是不允许外人窥探的。
后来都传闻，说15号车间半夜闹女鬼，路过的人都会被抓去吃掉。
这实际上是安蝉的叫声。
清晨，15号维修车间。
“夏娜再帮我编几条拉票的文案呗，我的得票率已经一个多小时没怎么变化了。”
纪成端着一碗肉粥，一边吹气一边啜着，边上是一碟晶莹剔透的咸菜。
他又在维修车间工作了一晚上。
不过严格意义上讲，真正在付出劳动的并不是他。
“我刚刚又替您在白山星局域网的论坛里匿名发了两条帖子，吹捧您的英明神武。”
夏娜把下巴搁在纪成肩膀上，笑嘻嘻地看着安蝉苦逼的背影。
行星所有权的宣称，也在两天之前申请通过，开始了投票环节。
奇葩的是，也许是因为他入选了行星名人堂，或者是这几次给白山星长脸的事迹，纪成并没有任何竞争对手跳出来，投票榜单上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待在那儿。
也就是说，白山星的居民要么弃权，要么就投纪成，这让他的得票数在很短的时间内，就超过了10%。
接下来的两天，一切都很平静，南地战争的烽火完全烧不到帝都，反而因为几大军团露肌肉的行为，让局势更稳定了不少。
帝国的情况反而比之前更好更稳定了，一切暗流全都停止。
“夏娜真乖……安蝉也乖！”纪成夸了夏娜一句，见安蝉忙碌的动作一僵，连忙补充道。
“这个超视距分析机除了辅助计算系统之外，其他全部搞定。暂时还无法全自动运行，可是，好歹也算是能用了，只是操作人员需要辛苦一点。”
“我现在尝试着修复一下它的辅助计算系统，但是不要抱太大希望。”
安蝉疲惫地转过身，一头栽在纪成面前，“摸。”
“继续。”
“背后。”
“前面。”
“唔……”
安蝉总算是满意地继续回去工作。
“我觉得那个什么辅助计算系统就别修了，既然已经能用了，那就交货吧，咱们效率至上，服务品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纪成喝掉最后一口粥，建议道。
这些古文明机械一般都是越用越烂，每次修复都会造成一些新问题，他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
滴——滴——
魔眼在这个时候突然发出了剧烈的声音，一条标红的带着任务标签的信息弹出。
纪成一看任务发起人是黎臻，顿时缩了缩脖子。
好家伙，大清早就要汇报工作啊？
他拉开手边一个原本用于存放珍贵材料的恒压箱，从里面拿出一罐转基因大粒枸杞，看都不看就抓起两把往嘴里塞。
嚼了几下，灌了一口水，仰脖咽下。
“这个黎督查，每天都要您汇报四五次工作呢～”夏娜温柔笑道。
“哎，也不知道她注射到了几阶基因原体，体能是真的好，每次汇报工作我都精疲力尽。”
纪成交代了一番，留下安蝉和夏娜在这里替他干活，自己穿好衣服，通过伸缩通道前往黎臻的办公室。
…………
咚咚咚。
象征性敲了几下门，办公室的自动感应装置就把纪成放了进去——他来得实在太过频繁，所以就被加开了通行权限。
纪成走进肃穆的督查办公室，皮沙发和散发木质香气的冷杉桌椅，空气中浮着一丝淡淡水汽和沐浴后的芬芳。
她刚洗了澡。
纪成看向办公桌后伏案工作，头都不抬一下的黎臻，作出了准确判断。
平白无故在办公室洗了澡，目的是什么不言而喻，但纪成人在屋檐下，面对职场霸凌，也只能像个小绵羊一样低头服软：“领导，我来汇报工作了。”
虽然神情是低眉的样子，但他匀称流畅的身体充满了力量感，配上天然有股气势的脸部线条，并没有半分显得弱势。
咔。
办公室的门自动关上。
不算明亮的灯光下，高挑美艳的黎臻站了起来，五官精致，神情正经，身上穿着黑色制服外套，白色勾蕾衬衣，以及……竟然没了。
我裤子呢？哦不，你裤子呢？
纪成环顾周遭，有点紧张。
“办公室隔音不太好，要不换个地方汇报工作？”
黎臻抿着红唇，警告道：“别挣扎了，这里就挺好。”
“再说，附近的人都是我的心腹，一些隐秘的工作内容被听去了也无妨。”
那你让我以后怎么做人啊？
纪成站着不动。
见他这幅样子，黎臻面无表情：“听说你打着我的名号招摇撞骗，说自己是新晋天才机械师，让别人都去你那里维修机械，还弄坏了几台？”
“这……”
纪成上下打量了她好久，道：“汇报工作在办公室是天经地义的事情，领导说得没错！”
黎臻这才露出一点笑意，变得明媚起来：
“躺下吧。”
“黎督查，该说不说，一般情况下应该是你躺下。”
“我是领导还是你是领导？”
“你是……”
“躺下！”
第两百四十八章 上榜与星际战牌
显而易见的，又一桩关于机械组的都市怪谈传扬了开来。
“小李，听说了吗？据说黎臻督查的办公室经常在大白天传来汇报工作的声音……”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家堂堂督查，带领一个部门，忙点很正常啊。”
“你懂什么，听机械组的一个小姐姐说，那段时间根本就没有接案子，但是房间里总是有人在说：案子是全力查还是放慢点查；还有什么破案越快越好之类的话，你说瘆人不瘆人？”
“这么恐怖啊？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
未央星宫，北门。
研令使宁飞羽身穿朝服，肩悬械衣，行走在遍布守卫和挤满记者的官道上，身后是大量随行人员和几个机械战兵。
媒体人员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忙碌地交流着，目光跟随宁飞羽的脚步而移动。
北门是未央星宫的主门，形制规格最优，官道也要比其他几门更长，而代表天下英才尽入彀中的皇选英杰榜，正是在北门顺着官道以南的位置。
因此，每到三月一次的放榜之日，这里就会挤满前来转播和抄录榜单的媒体人员。
而宁飞羽是代表少府来收集情报的。
少府作为商业部和财政部的主官，有一个特别赚钱、影响力也特别大的主营项目，叫做星际战牌。
之前洛娆和陈倩玩的牌，就是这个。
不过那种纸牌形式都是山寨版，真正的正版星际战牌是在网上玩的，而且长期稳定更新。
所有卡牌都配置了虚拟实景特效，出场、攻击、防御、死亡、发动技能等，都有精心设计的动作和光影效果。
少府会在帝国内选取知名人物和知名事件，构成卡牌套组和英雄卡，皇选英杰榜自然也是不会放过的好素材，每次皇选英杰榜更新，都会有几个人被选入星际战牌。
这是帝国内老少咸宜，雅俗共赏的最火热娱乐方式，由少府宣传，多个新闻媒体轮番广告，而少府的背后，据说还有更高级别的后台在推手。
总之很少找到一个不玩星际战牌的帝国人。
随着宁飞羽走近大屏幕边，守在一旁的媒体记者们也低声交流起来。
“少府的人来了，看来这次星际战牌也要更新新版本咯。”
“晚上回去在网上约一局，上次被你那张广牧侯压得死死的，可前段时间据说因为涉及到某个案子，广牧侯回帝都受审，这次更新肯定会大削弱的。”
“嘿，削就削，我前两天大出血，充值了一千多点券，抽到了金吾将军还有一张天灾卡。”
“那你血亏。”这时候又一个记者加入聊天，“我告诉你，这次更新肯定会出一张很强的新卡，三天内抽卡还有概率加成，你提前充钱抽卡算是亏大了。”
“还有这事？没听说啊……”
“老惯例了，当年几个侯爵册封的时候就是这样，你想前两天那位新晋的望舒殿下……肯定会出一张关于她的卡片的，而且这次册封大典还涉及到了宣战，说不定会出一整套事件卡组。”
“那绝对是版本之子啊！我真是亏麻了，算了回家再想办法弄点钱吧，大不了把我儿子的补习班给退了。”
“你是个好爹，我说真的。”
宏伟参天的大屏幕下。
研令使宁飞羽咧了咧嘴，盯着榜单，腰板挺得笔直地看着即将换榜的倒计时，一点点接近归零。
虽然他贵为五品官员，又代表了少府，但此地毕竟属于未央星宫，他丝毫不敢放松对自己的要求。
“据说皇选英杰榜是通过某个智能系统收集大数据计算得出，绝对公平公正。”宁飞羽微微泯了一小口水，“但我还是觉得应该请几个专家来评审一下更好一些。”
银河历833爆发智械危机之后，大多数帝国人还是不太愿意相信各种智能，换句话说就是怕了。
“不知道纪成那个小家伙这次能不能上个风云榜。”宁飞羽鼻子笔挺，目光带笑，“没想到他后续的发展这么好，竟然成了数据飞升计划的第一候选人。”
自从当初他代表少府邀请纪成加入被拒绝之后，本来他就没再关注纪成了，但后来纪成找他帮忙，想免费逛酒吧的事，让他重新提起了关注。
比如北门尉案，比如实战测试，也比如这次一道莫名其妙的调令让他临时充当北门尉迎接姬茹月。
“榜单变了榜单变了，镜头转过来，快！”
三块大屏幕同时变暗，然后再次亮起，上面的名字已经发生了细微的变化。
靠前的名字变化不大，只是位置有些移动，三种榜单的最后一百名则变化极大。
宁飞羽第一时间把目光投向右侧的风云榜，这是各行业专家的榜单。
果然在九百八十七的位置看到了纪成的名字。
【纪成，秩序之眼刑侦专家，曾半天之内侦破著名的北门尉案。】
这种较低的排名，介绍都是相当简单的，只罗列少量事迹，而到了较高的排名则会有详细的生平履历介绍，甚至还有智能系统对你的评价。
宁飞羽又把目光投向左侧只收录年轻人的，依据实战战绩和军功排名的龙虎榜。
“嗯？”他突然看向自己的械衣。
“刚念他呢，就打通讯过来了。”
“接通！”宁飞羽发出指令，很快就接通了。
“怎么了纪成，你又想去免费逛酒吧了？之前那个老板娘可对你念念不忘呢？他揶揄道。
“不是的，宁大人，我和您商量一项合作呗。”纪成的声音从光屏中传来。
“你能有什么事情要和我合作？”宁飞羽笑出了声。
他堂堂五品官，身份算是很高的。
就算纪成暂时是数据飞升计划的第一候选人，但至少目前这个实验计划还没拿出任何科研成果，所以纪成也仅仅只是个秩序之眼探员加上普通平民而已。
身份的差距鸿沟，让宁飞羽想象不出纪成能有什么事情和他合作。
“准确的说是和少府合作，不是和您。”纪成语速很快。
“……呵呵。”
宁飞羽气笑了。
“是这样的。”纪成连忙解释，“我听说那个星际战牌是少府的产业，然后我的出生星球不是刚回归帝国吗，现在很多年轻人都沉迷这个卡牌游戏，我想看能不能搞个联名活动，在我们星球弄个促销。”
纪成在白山星人气是高，但是除了南港居民，大多数人还是不太了解他，既然都接触到了银河帝国的花花世界，都不太愿意头上多一个人，很多年轻人选择了观望或者弃权。
他的支持得票率死死卡在18%的位置，距离要求的20%还有一丁点差距。
各种手段用尽之后，他开始想一些歪门邪道了。
既然选择观望的很多都是年轻人，那么拉关系的手段就自然而然地付出水面了。
宁飞羽闻言，有些明白了：“这种联名促销活动倒是有先例，但是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不可能让少府贴钱，反而你得给一大笔赞助费才行。”
“另外，我知道你们白山星刚回归不久，就算搞星际战牌的促销活动，你们那些人也买不起吧？”
“买得起买得起。”纪成露出了资本家的微笑，“我们白山星每个人都有一些生活补贴的，在帝国内正式找到工作前可以领足足一年。”
“你怂恿你家乡的人用生活补贴来充钱买卡？”
“娱乐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且是重要的一部分。”
“好像很有道理，但如果我是白山星的人，我打死都不愿意让你这种人获得行星所有权。”
“就说需要多少赞助费吧。”
“至少这个数。”宁飞羽伸出三根手指。
“我赊账。”
“免谈。”
“别急，我给你看个大宝贝。”
第两百四十九章 柳苑
“再大我也不看，恶心。”宁飞羽一脸鄙弃。
“来嘛，看一眼，就一眼。”
“那好吧……”
宁飞羽还是没忍住好奇，左顾右盼了一下，走到了角落。
纪成在通讯的那一头，拿出一张写着‘我对天发誓’的纸条，把关于白山星上存有一批数据以太体的消息告诉了他，并且再三担保，一旦拿到行星所有权，就立即出售一个换钱还债。
这种资料信息为了保证公民的财产安全，一般是不公开的，但是少府这个部门毕竟是管理钱袋子的，对方在大吃一惊的同时，当即发函验证了消息的真伪。
“怎么样，我绝对不会赖账，并且宣称即将就会成功了，你看18%的得票支持率呢！”
“这么高？”
宁飞羽反复审视了纪成一番，又再三确认了纪成的支持率确实已经达到了18%，终于一咬牙，同意了。
因为这种联名活动早就有先例，所以两人在极短的时间内就约定好细节，从明天起，星际战牌以纪成的名义，在白山星打折促销。
……
“我竟然也被收录进了战牌里？”
第二天纪成尝试着登录这个星际战牌的游戏时，赫然发现自己竟然被做成了卡。
册封大典被做成了事件套卡，而纪成作为迎接姬茹月入场的人，也被做成了一张辅助卡。
【辅助人物卡：纪成】
【攻击力：0】
【生命值：1】
【卡牌效果：当此卡在场上存活3个回合，即可召唤望舒殿下降临】
卡面是截取的纪成在月光下，半跪迎接的姿势。
“卡面倒是挺好看，就是属性好像很废柴。”安蝉立即嘲讽道。
“一个卡牌游戏而已，别那么较真，而且能被收录就不错了，说不定还能让我小小增长点名气呢。”
纪成还算是平静，但白山星却热闹万分，特别是目前渐渐分流到各个新城市的原南港居民，年轻人们相当激动，比纪成之前登上头条的反应还要剧烈。
新闻不是人人都爱看，但是星际战牌是真的很多人玩的。
宇宙时代劳动力大量被机械替代，对于一个没有任何特殊才能的普通人来说，大部分生命就是在打游戏中度过，而星际战牌是最火的一款。
反响之强烈，超乎纪成的预料。
白山星，某新兴居民区。
柳苑是个原本普普通通的基因原体注射者，和大多数人一样，在小时候检测出原体相性后，掏空了家里的积蓄，注射了基因原体。
他曾以为自己的一生会在采矿中度过，最后死于辐射并发症或者畸化动物的袭击。
直到纪成横空出世，听说同样也是穷苦出身，他便高度关注，最后竟然十分走运地被纪成看重，赠送了一把珍贵的坤钢匕首，还签了一份培养合同。
自此不仅小小出了个名，还得到了城邦的资源倾斜，有最好的训练场和训练处方。
他知道这其实都是纪成带给他的，所以后来白山星回归帝国之后，他也各方收集纪成的资料，家里甚至都贴满了纪成的海报。
不过作为一个从小没什么娱乐的年轻人，见了世面后有点沉迷游戏也是很正常的。
“据说今天有更新，先上线看看情况，玩两局牌，再去训练。”
他登录了星际战牌的游戏账号，随着视线一花，已然被虚拟投影笼罩。
当当当。
这是一条由两排幕布组成的黑暗长廊，没有放映机，幕布上却放映着生动的画面，关于某个男人的系列故事。
一个孩子在简陋的棚屋里背书，他衣衫破旧，瘦骨嶙峋的样子绝不比手上那本卷页的书籍丰满多少，从柳苑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书脊上的几个字：《能晶矿勘采大全》
仍是那个孩子，不过看岁数已大了些，他在一个废弃工地里练习着格斗技巧，没有器材可用，还要躲避着保安，远处的灯火一明一灭……
“加油！”那个男孩在喊，场所是一个公立的训练场，他已经十四五岁的样子，此时已经有些强壮，动作迅猛，一脚就兜在某个怪物模型的腰腹部。
再然后的场景，就是公众们耳熟能详的那些。
这个男孩就是纪成，宁飞羽帮他联系的专业人士制作的动画短篇，因为技术高明所以看着非常真实，目的就在于引起白山星那些年轻人的共鸣，只要检测到登录地点在白山星，就会自动播放。
当然了，原主小时候实际上也没那么惨，只是艺术总是需要夸张的。
柳苑看完了片子，自然认出了主角是那位曾经见过一面的南港议长纪成。
他神情微微有些动容，显然和他自己的某些儿时经历联系了起来，其实白山星的小孩大部分也都是类似的情况过来的。
看完动画之后，柳苑进入了游戏大厅，其他在附近登录的白山星玩家聚在一起议论纷纷。
“刚刚那个片子是纪成议长吧，我想起了我小时候，哎。”
“怎么星际战牌会突然播放他？”
“不清楚。”
“最近关于纪成议长的消息真多。”
“先充钱抽卡吧。”
“诶，好像有我们白山星的专属活动！”
他们赫然发现星际战牌的充值界面多了个活动入口，上面写着白山星专属充值活动。
柳苑点了进去，弹出对话框。
因为帝国法律规定，不得在宣称投票期使用各种强制手段，所以纪成就和宁飞羽商量，只是在充值界面弄一个问卷调查。
这个问卷调查没有任何强制作用，不管你怎么填写，优惠都会给到，仅仅是一些心理战术。
看到了问卷调查，众人才大概了解了情况，此时更是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归根结底，白山星回归帝国也没多久，怎么那位爷能弄出那么多事情来？
一个个头条接连不断，现在连玩个游戏都是他的赞助？
人比人气死人，他怎么就能混得那么开？
有心急的人随便填写了问卷，准备开始抽卡，却惊讶地发现纪成竟然入选了新卡组。
“我们白山星竟然能有人入选最新的卡牌套组？”
“哇，这个攻击特效做得太帅了！”
“云玩家滚吧，他攻击力是零，哪有攻击特效！”
“天呐我要给纪成议长生猴子，我要抽十张他的卡片用来收藏。”
第两百五十章 白山星所有者
很多没有关注过册封大典的人，因为这张人物卡，还专门找了回放来看。
接着纪成搞了不少水军在论坛和聊天室造势，这下更多的人愿意动动小手指，点进宣称投票的网站替他来上一票了。
“纪成，是我们白山星的英雄！”
一些突然出现的帖子很快被顶上热搜，里面详细讲述了纪成是如何在银河帝国替白山星争取利益，如何为了星球的荣耀参加残忍血腥的实战测试。
这些水军都是曾经纪成在南港城时手底下的班子，因为行星局域网仅允许本行星出生的人加入，所以也没法在帝国里买水军，他就只能联系上周泽和黄隆等人，帮忙牵头。
不知道是纪成的伎俩起了作用，还是人家原本就准备投票，几天之内纪成的支持得票率就达到了20%及格线。
其中主要部分都是南港城的居民。
当他们看到投票的弹窗以及纪成的名字时，不管弄没弄懂什么叫行星所有权，都按照弹窗的提示和链接进入投票界面给纪成投了一票。
这一天，白山星所有居民同时收到了一条强制阅读信息。
纪成正式成为了白山星的所有者。
对于普通居民来说生活并没有太大的改变。作为星球所有者，权力并没有多大，甚至每一个公民在法律上来说都是自由的。
对他来说最大的收获其实也就是仓库里的那三十二个还没有开封的崭新数据以太体。
“不过我自己是没什么用的，两个数据以太体就是最合理的搭配了……”
纪成悠闲地坐在15号维修车间里，灰黑色地面，躺椅，无影灯。
滋滋电流声和金属碰撞声回响着，几台修修补补的工程机器人在安蝉的指挥下进行着焊接测试。
房间里有一颗宛如燃烧的火球，正以1350度每秒的角速度飞速旋转。
这是纪成刚接的活计，需要对这台量子去稳定仪进行修复。
“要是您再弄几个数据以太体，安蝉肯定会吃醋的~”夏娜靠在纪成身上，仿佛一只温顺小猫。
“说得像你多大度似的，娜裱。”
“放心，我只会存起来，不会自己绑定的。”纪成安抚道。
“您不打算卖掉吗？”
纪成神秘地笑了笑，道：“会卖一两个置换点现金，但绝对不会全卖。”
他现在已经知道，数据以太体在帝国的价格高达六位数的银河币，并且最近开始变得有价无市，抱着钱都很难买到。所以他肯定不会全部出售，而是准备留待后用，为白山星这批天才人物备着。
不能为了一时的蝇头小利，就浪费掉这批好宝贝。
要知道到了一定级别之后，钱就是最不值钱的，更何况现在局势并不明朗，数据以太体这种硬通货是最保值的。
市场不会骗人，要是出售更好，那大家就不会捏在手里不卖了。
更何况，他清楚数据飞升计划一定能成功，那么到后面如果不发生意外的话，数据以太体的价格还会迎来一次飞涨。
“那么我现在其实也算是一个隐形富豪了，只是暂时抱着金山要饭而已。”
抱着金山要饭和直接要饭，心态上就有了差距。
……
“他还真宣称成功了。”
宁飞羽坐在办公室，指尖捻着一撮星砂，窗外，是拔地而起的金属丛林和大型工业机械。
“如果他真的愿意把数据以太体拿一点出来卖，我倒是想先下手为强……”
数据以太体的产量逐年下跌，买一个来就算不用，也能当做保值货物，就跟囤黄金一样，相当于是做资产分割，这对于一个还算小有家财的人来说是笔不错的投资。
现在市场上想买到数据以太体，一般都得溢价购买，还不见得有货。
当时宁飞羽愿意帮他这个忙，本就是有点这方面的打算。
……
巨龙行省。
董文瀚的目光透过一条光线昏暗、路面狭窄的通道，窥探到一处霍然开朗的所在。
柱状的机械造物，犹如一个撑开伞盖的蘑菇，矗立在巨大空幽的溶洞中，被下边红彤彤的熔岩流一照，充满了燥热的血腥味道。
机械柱的直径超过三百米，由两条对立的通路连接外界，其中一条就是董文瀚脚下的通道。
周围几名探员不断向内探索、采样、收集证据，各种仪器声滴滴不停。
他在这颗星球出差已经有一段时间了。
“什么？纪成这货真宣称成功了？”董文瀚随手看了条帝都发来的消息，立即被惊呆了。
“那岂不是说，那一批数据以太体全是他的了？”
“这怎么可能，按照之前的资料记载，连10%支持率的宣称都很少有成功的，他连20%的宣称都成功了？关键是他也不是那种在某个土著星深耕几十年的人啊，才十九岁不到吧？”
董文瀚羡慕嫉妒得要命。
原本一颗行星本身的价值其实主要在于各种可利用资源的开发权，包括但不限于贵金属、能晶矿、特殊植物种子等。
但是白山星是不太一样的，主要是星球上有许多还算完整的实验室和仓库，最重要的是那批数据以太体价值高昂。
【祝贺你了。】
董文瀚酸溜溜地在聊天信息框里对纪成回复道。
……
“所以我们现在算是纪成的子民了？”
原沙城的城主，身穿一身正式服装，与其他几个城邦的原首领进行着视频会谈。
屏幕中，原安息市市长抬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算，仅仅算是租住在他地盘的人。”
白山星的几个城邦，虽然也都对纪成感官不错，但始终有一丝隔阂和遗憾。
为什么纪成就生在了南港，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安息市人？就不能是我沙城人？
当然这种时候了，也没人敢直言了，现在纪成已经是白山星的所有者，就算他们人权是自由的，也多少有一些担忧。
“各位，我想知道这个所谓的行星所有权，到底对我们有多少限制？”原裂谷城的城主说道，“纪成确实很优秀，但我还是希望生活在一个直接由帝国管辖的星球，如果事不可为，我想搬走。”
“我相信下面也有不少人有这样的想法。”
正常属于帝国管辖的殖民星球，居住起来更容易让人接受和放心一些。
行星内部的管理法一般不会更改，各种殖民地政策也更完善。
而有归属人的行星，则不太一样，有可能今天你还住这里，明天人家就把地皮改造了，然后补偿一笔钱，强制要求你搬迁。
你还连个喷嚏都打不出来，毕竟整颗星球的土地都是人家的。
并且还得遵守人家指定的行星法律，相当麻烦。
……
十字行省某处。
“白山星的行星所有权归纪成了。”
头发枯黄，面容深刻的丰海晴，走进一池清亮的液体中。
一缕缕红色的电流和光雾从液体中散发，注入池中间井口似的洞内。
光幕从下方冉冉升起，一张古怪的面容出现。
“没关系，一些数据以太体而已。”
第两百五十一章 这个人你应该认识吧？
“真正重要的……是那个连概率引擎都重视的宝物。”
随着光影不断扭曲的古怪面孔张着嘴巴，声音却从四面八方传来。
谁不知道那宝贝重要啊，关键是现在不是找不到吗……丰海晴看了眼井口，深陷的眼窝里异常严肃：“在白山星南港新城抓到的那两个人，都没有发现任何有关线索，我怀疑是不是……”
那张古怪扭曲的面孔下方抬起一只手臂，又放了下去，沉吟着道：“不，概率引擎不会出错的，既然概率引擎帮了张升那么多次，自然是有它的道理，只是我们暂时没有理清楚背后的逻辑而已。”
丰海晴暗暗点了点头，这一观点是组织内部公认的，概率引擎是绝不会出错。
如果概率引擎会出错，那么他们多年来的一切行为都是徒劳和白费，没有任何意义。
因为概率引擎本身是没有任何价值的，甚至还会带来未知而恐怖的危险——多年前死在白山星那些组织成员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他们冒着巨大的风险，付出惨烈的代价盗取走私概率引擎，目的就是为了借之寻宝。
所以无论它到底会不会犯错，组织都只会坚定地认为它永远是对的。
丰海晴思索了许久，终于还是质疑道：“我知道它不会错，但有没有可能是我们理解错了它的意图？”
她的潜台词很明确，在遍寻不到线索后，再次想把目光转移到纪成身上去。
光幕中的怪脸瞥了眼丰海晴，皱了皱眉，似乎对她的质疑语气很不满，没好气道：
“概率引擎毕竟只是一台机械，又不是活人，难道还会跟你玩阴谋诡计不成？你是不是在厉王府待久了，心眼多得有些过头了？”
说到这里，那张怪脸似乎犹豫了一下，又透露出一个信息，说道：
“收起你无知而幼稚的想法，纪成现在加入了秩序之眼，别说是你区区一个家仆，就是换了你主子来，也不太好惹那位秦指挥使。”
“所以，咱们现在可以调查的目标里，没有纪成。”
他刚说完，就被丰海晴怼了回去：“你这样的工作态度，到时候怎么向上面交差？”
她接着道：“我们要调查的不是秦指挥使，而是身为普通探员的纪成。那位秦指挥使，我们在不能联系其他组织成员的情况下，也许得罪不起……但是纪成呢？”
“只要他离开帝都，离开秩序之眼的总部，脱离那些人物的视线，想怎么揉捏都是很容易的事情。更何况他似乎很重视他的家乡，到时候完全可以用白山星的人来威胁他。”
“而我有办法……把他弄出帝都！”
那张怪脸不服气：“不妥，首先纪成如今已经小有名望，你整日待在厉王府，也许不知道，他成为了数据飞升计划的第一候选人。靠着这层身份，只要他自己不作死，想动他就太不容易了。”
丰海晴冷笑一声，继续反驳道：“真是蠢货，我若是打算让你捂住鼻子，最有效的方法不是拉住你的手去按鼻子，而是直接给你鼻子一拳头。同理，要让纪成按照我的想法离开帝都，并不是非要用什么强硬手段才行。”
感觉遭受极大的不尊重，怪脸像是要吃人般，一边狂叫一边又扬起一捧液体，形成另一块光幕：“这个女人你应该认识吧？她曾经出现在纪成附近，甚至和他相处了一整天。”
光幕上显示出余杨的身影。
“这是……”丰海晴先是淡淡地蹙眉，但很快瞳孔逐渐放大，脸上出现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甚至于两条胳膊都不自觉地撑在了井口，以缓解心理冲击带来的压力。
“没错，就是她。容貌可以改变，械衣可以伪装，但她独特的气质是很难模仿的。”
丰海晴沉默了，过了很久，当那张怪脸都快要不耐烦时，才缓缓说道：“我知道了，看来纪成受重视的程度远超我们现象，连她都亲自来和纪成接触……”
“还是先把重心放在可以实现的目标上吧。”
“这就对了。”
…………
第十银环。
洛娆刚刚结束了一局和陈倩的战牌游戏，打了个哈欠，房间里弥漫的焦糊烟尘让空气显得沉闷。
一台呼呼转动的空气净化器正在制造新鲜空气。
洛娆白瓷般的绝美脸庞上，写满了无奈，望着窗外的鱼群游动，几秒后，支撑着从床上坐起。
她舒展了娇躯，优雅而惊人的弧线在房间里昙花一现。
捂着嘴咳嗽了几声，洛娆走出卧室，往纪成的房间看去。
今天纪成刚把一个崭新的数据以太体卖给了宁飞羽。
那些数据以太体当时被董文瀚带回了帝都，白山星所有权悬而未决时，就暂时存放在少府部门的某个秘密存储室中。
纪成授权，让宁飞羽改明儿自己去提货，顺便帮他带两个过来。
收到钱又还上欠款的纪成，淘了不少破铜烂铁回家，然后就是源源不断的焦糊气味从他房间里传来。
洛娆走到他房门口，还没敲门，就见到纪成咳嗽着从房间里逃出来，姐弟二人骤然遇上，默默对视了数秒。
纪成低头一瞄，洛娆笑嘻嘻地转了一圈。
“你怎么又不好好穿衣服？”
“姐姐最近长大了，来给你炫耀炫耀。”
纪成脸色一僵。
洛娆绽放出更明媚的笑容：“阿成你害羞的样子好有趣哦，比小时候好玩多了。”
她很喜欢现在的感觉。
以前的阿成比较沉闷无趣总是冷着脸，现在就很有意思。
“哦对了，你弄出来那么多烟气怎么回事啊？”
“哦哦，我今天发了笔财嘛，心情一好，一哆嗦就把那个宏病毒给制造出来了。现在房间里那些微型计算机正一个接一个地被感染，我有点控制不住了。”
纪成错开身位，让洛娆可以看见自己房间里的场景。
那些堆满了整个房间的微型计算机全都开机，屏幕上不停闪烁着光斑和字符，一些闪烁严重的计算机发出着焦糊气味，还有些则干脆黑屏了。
宏病毒直接从感染这种特制的计算机来摄取繁衍的能量和空间，它们和计算机的关系就是农夫与土地，它们在土地上种植‘作物’，让其迅速的、大面积的生长，攫取土地的营养，最后吃进肚子里。
显而易见的是，这批专用的计算机属于是相当肥沃的土壤，不仅自带的防火墙相对薄弱，而且跑分也很高。
被纪成制造出的宏病毒，如同一片潮水般的行军蚁，它们复杂的代码构造给侵略性提供了一个很好的保障，就像吨位更大的动物，打起架来往往也更占优势一个道理。
纪成通过夏娜和安蝉，清楚地获知，不要命般侵袭防火墙的宏病毒，其实伤亡很惨重，几乎每秒钟都有不少代码被翻译和攻破。
但是它们特殊的生命形式又源源不断通过自我迭代产生新的更优质的代码，继续发起攻击。
第两百五十二章 虫族卵鞘
不过即使如此，新生的弱鸡宏病毒每次也如同火线游击一般紧张，疯狂地挖攻击一阵子，就马上撤，通过某种奇怪的方式躲回已经被攻占的计算机中，换个时间，换台计算机再攻击。
仗着这种来去自如的恐怖本领，东打一枪，西放一炮，不断有计算机被干崩溃。
“这玩意恐怕真的是来自盖亚网络的计算机病毒……”纪成注意到它们撤离的方式。
“明明没有互相联网，却可以自行穿梭在各个计算机设备中，这种无缝覆盖一切的，除了盖亚网络还有什么？”
纪成几乎可以肯定，宏病毒就是生存在盖亚网络中的生物，并且以盖亚网络为媒介，可以自由穿梭在各种互联网络和局域网络中。
“我去，这种基因原体的同化速率也太快了吧……”
他试探着抬了抬胳膊，惊讶地发现，仅仅感染侵略了几台微型计算机，原体同化度就有了一点增长。
而且幅度相当不小。
“也不知道是宏病毒原体的特殊性还是这些特制的微型计算机内藏玄机。”
纪成二话没说打开光屏，登录网络商城，下单了好几瓶能够加快身体细胞更新换代的细胞溶解剂。
剩下的钱他暂时没动，另有安排。
当然，作为这些新生宏病毒的主宰，纪成暂时还是对满是数字、符号、线条的数据世界没有什么好感，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喜欢蓝天、阳光、绿草、白兔、黑丝……
所以他见十天半月这些计算机多半都不会被搞定，便对洛娆道：
“姐姐，我房间可能这段时间住不了了……”
原本只是堆满了微型计算机，难以下脚而已，对付对付还是能睡的。现在整个房间里全是焦糊味道，就算用空气净化器吸收掉，随时又会有新的计算机被干熄火，发出叮噔的关机声音。
“那就跟我们住啊！”清脆悦耳的喊声在空气中环绕，一道娇俏的白影纵掠如飞，洛娆呼吸之间就冲进陈倩的房间，又回到了纪成面前。
“啊？发生什么事情了？”被抓过来的陈倩还一脸茫然，不过看到纪成后本能地笑了出来：“老板~”
…………
微弱的呼吸声响在寂静的房间。
“老板，您睡了吗？”
“没有。”
“那睡着的是洛娆？”
“嗯。”
…………
“老板，您睡了吗？”
“还没。”
“我也睡不着。”
“哦。”
…………
“老板您顶到我了。”
纪成一个激灵，把手肘往里收了收。
又是良久的沉默，三人的呼吸声都很轻微。
“老板，最近的压力应该不小吧？”
我还以为你要说什么呢……不过这倒是实话……纪成脑海里闪过一些东西，感叹道：
“男人嘛，总是要有很多事情要扛的。”
实际上纪成确实压力不小，他为了赶时间，踩在帝国崩解的丧钟敲响之前，尽快挣一个好的出身，一路行事都是非常高调的，这其实并不是最理智的做法。
但这种危险是必须冒的，要知道银河帝国那么多年的统治早已深入人心，哪怕分崩离析之后，还是有不少民众心向往之，后帝国时代，一个曾经的高官或者权贵，在吸引人才等方面都是占有巨大优势的。
这时候，陈倩突然趴进纪成怀里，呵气如兰道：“有点冷呢~”
她此时没有化妆，依然有股特别的端庄和知性，和嘴里的语气形成了极为强烈的反差。
目光像小溪一样温柔，在夜里波光粼粼。
“最近工作比较累……”纪成暗暗扶了下腰，声音低了好几度，“我知道这听起来很像是中年男人找的借口，但是其实我绝对没撒谎。”
黎督查的工作检查太频繁了。
“是吗？”
陈倩眯了眯眼，偷偷一笑：“那我这个秘书也有工作要做了。”
友谊的小船，说翻就翻。
…………
第十银环相当热闹，作为上层人士与相对下层的分界线，不管是住户还是商铺都是整个帝都最密集的地方之一。
憔悴不少的陈倩今天没能早起为他制作早餐，所以他只能自己出来找地方解决五脏庙的问题，然后再去上班。
纪成买了一些比较补充能量的甜食，自己吃了一碗加了枸杞的肉粥，把打包的食物放回家里。
“感觉这几天业务量又多了不少，看来到处都不太平啊……”
纪成在登记处打了卡，就钻进自己的15号维修车间，放出安蝉，上发条一样抚摸许久。
滴——滴——
一条标红带着任务印记的信息准时响起。
纪成知道是黎臻又叫他去汇报工作了，匆忙赶了过去，推开办公室门，却见到了一大屋子的人。
他看了看穿着严肃正经的黎臻，又瞅了瞅沙发上坐了一排的同事，还有脸蛋微圆的李屏儿。
这次是真有任务？
纪成干咳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并没有穿得太整齐的衣服，他肌肉线条很硬朗，衣服并不是松松垮垮的那种，没穿好会很明显。
“发生什么事了？”
黎臻道：“发给你的任务函里面不是写了吗？”
纪成尴尬一笑：“我没看……”
“董文瀚司长向总部请求支援，他手里的案子遇到了很棘手的问题。”李屏儿的目光在纪成和黎臻之间游弋，若有所思。
黎臻见状，挑衅似的瞪了回去，走到纪成身边，帮他把额前几根凌乱的头发理好：“董文瀚司长点名要你过去帮忙。”
点名要我过去帮忙？我自己就够忙了，还没闲下来几天呢。
纪成哀怨地望着她：“什么案子？”
“巨龙行省一颗星球，过去两个月有许多人无故失踪，原本是一名普通探员带着当地警卫署在查，后来发现星球内部存在许多未知机械，上面便派素有神探之名的董文瀚司长前去侦办，摸清底细。”
黎臻侃侃而谈，“今天他刚传回消息，说发现那些未知机械实际上是某种冷藏柜，里面全都是被人恶意投放的虫族卵鞘。”
虫族……卵鞘？
纪成吃了一惊，敢在距离帝都这么近的巨龙行省投放虫族卵鞘，他的第一反应不是疑惑，而是头皮发麻。
银河帝国如今国力衰退，但还远远没有到露出崩盘迹象的那一刻，皇帝和朝廷对巨龙行省这样要地，掌握得是很死的。
而有人竟然能在这种地方投放虫族卵鞘，并且似乎足足两个月才被发现，那么毫无疑问，纪成过去会相当危险。
其一是暗中的敌人可能势力很庞大，手段很高明。
其二是两个月的时间足够某些种类的虫子孵化了，那么剩下的没有被发现的卵鞘，现在很有可能已经变成了凶恶的虫族。
“这种鬼地方，哪个不怕死的愿意去啊？”
第两百五十三章 我要见秦指挥使！
老董坑我啊！
嫉妒，他肯定是嫉妒我发了笔财。
早知道就不跟他炫耀了。
男人的嫉妒心实在是太可怕了，纪成感觉平淡悠闲的日子即将离自己远去。
“……事情就是这样。”
黎臻说完，也不顾纪成的反应，就这么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紧闭红唇，大概是想表示这件事情实在帮不上忙。
平时天天给你汇报工作，关键时刻掉链子啊你这……纪成暗暗吐槽。
但话说回来，以董文瀚现在司长的身份，黎臻和李屏儿这样的督查确实也没有任何资格阻拦和异议。
“那么，你们准备就这样把我卖了？”纪成环顾一圈。
他自然是不愿意去这种地方的，普通的查案没问题，但是风险系数太大，纪成就不乐意了。
“我们也没招……”
李屏儿看了看他的脸，沉痛地点了点头。
坐了一整排的女同事们也齐刷刷地点头，黎臻在另一头犹豫了一下：“我再想办法替你问问。”
“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纪成突然想起来自己还有两道保命符。
“我还有事，先走了。”
纪成离开办公室，通过魔眼呼叫了一辆无人悬浮艇，在等待的时间里，黎臻追了上来。
“我陪你去。”
二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
很快。
悬浮艇来了，他们坐了上去，风驰电掣地离开机械组。
纪成此行的目的地是秩序之眼总部最深处的标志性建筑，都府。
都府原名叫做直驾都巡府，名字太长不好称呼，便被人简称为都府。这里是秩序之眼的最高首领，秦指挥使的办公场所！
据说平日里，都府内不会有任何其他工作人员，除了秦指挥使自己，一般只有少数服务性质的机器人守卫。
两人在悬浮艇中并驾齐驱，简单汇报了一下工作，接近一个小时才隐约看到了都府宛如利剑的轮廓，以及周围低矮的配套建筑群。
“黎督查，你说这个秦指挥使会见我吗？”
纪成擦了擦汗，从悬浮艇的免费冰饮柜里拿出瓶白水，“上次他跟我签特等培养合同都是在网上签的。”
他其实也没什么底气，只是觉得秦指挥使既然还算看好自己，也有一些资源倾斜，应该不会见死不救。
据纪成所知，虫族这种东西是很恐怖的，一旦有充足的食物和空间发育壮大，别说自己这小胳膊小腿，董文瀚那老货都不见得能全须全尾的。
黎臻凑在纪成耳边，有气无力道：“你没把握还这么直接往都府去？我还以为你有计划呢。”
“都这时候了还能有什么计划，死马当活马医呗，要是秦指挥使这里行不通，我就再跑一趟皇家科学院。”纪成一边汇报一边琢磨道。
“我还算是他们的数据飞升计划第一候选人呢，总不至于看着我去送死吧？”
黎臻点点头，表示赞同。
纪成又道：“不过今天你得给我算成出公差，不能因为我不在单位就扣我薪水。”
“不可能，我是不会干这种事情的。”黎臻高傲地扬起头。
“那我不动了。”
“好吧好吧我给你批个条子。”
悬浮艇在空中继续轻轻摇晃着。
最后两人满头大汗地下车，灌了两杯水，纪成对着都府门前的机器人守卫道：“通报一下，求见秦指挥使。”
机器人守卫转身进去，拿出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12号。
“还要排队？”
不过这是好消息，既然能排队就说明秦指挥使是愿意见自己的，只是顺序比较靠后而已……纪成心里想着，把纸条塞到黎臻手里。
“能不排队吗？”
“能是能，但是阁下不能。”机器人守卫读绕口令一般回答道。
言下之意，你的级别不够。
纪成点点头，径直走了进去。
黎臻在后面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似的跟上去，却被机器人守卫直接拦了下来。
面对黑洞洞的能量炮口，黎臻彻底傻眼了。
……
都府的入口内，纪成悠哉游哉地往里走。
他刚才见到机器人守卫进去之后立马就返回，带来了排号的纸条，就怀疑可能根本就没有通报，而是根据预设的程序在行动。
那么就说明，他这个签了特等培养合同的人，其实原本就是有资格求见秦指挥使的。
所以纪成干脆就直接闯了进去，既然他有权限，机器人守卫肯定是不敢动手的，事实也正如他所料。
一道道闸门扫描，放行。
一路登上顶楼，纪成在最大的房间没有见到人，转向隔壁的偏厅，终于见到了那位直发垂在肩头，眼瞳偏灰，遍布细密皱纹的秦指挥使。
同时还有和他对坐长谈的一位老头，鬓角如霜，白袍胜雪。
纪成不久前才在前往晨昏行星的途中，隔着光屏见过他，倒没想到这么快就一睹了真容。
这位正是皇家科学院的院长，杨玄珪。
“这俩主凑一起了，那正好省我得多跑一趟。”纪成心里暗暗道，但恭恭敬敬地行了礼。
“属下纪成见过秦指挥使，见过杨院长。”
这两位看起来并没有多么深厚可怖的气势，甚至秦指挥使看起来算是相当和蔼，可他依旧半点不敢放肆。
秦指挥使大手一挥，纪成身后的金属地面立即升起一张简洁风格的座椅：
“有什么事，慢慢说。”
纪成组织了一下语言，缓缓道：“董文瀚司长要求我前去辅助办一个案子……”
“你不想去？”秦指挥使微笑，眼梢的皱纹像是把情绪都藏在重重迷雾中，“害怕了？”
这很好推理，如果纪成愿意去，那么根本就没有必要跑来求他，直接答应就好。
“身为秩序之眼的一员，属下当然不会害怕。”纪成瞥了旁边的杨院长一眼，义正言辞道，“主要是属下身负重担，担心如果出了什么意外，会影响指挥使您的计划……还有杨院长的实验。”
“你倒是会找借口。”
秦指挥使说着，把目光转向杨院长，“杨老，怎么说？”
“我倒是没所谓。”杨玄珪呵呵笑道。
闻言，纪成差点跳起来。
没所谓？
我可是你数据飞升实验的第一候选人啊！
我要是死了你没所谓？
纪成连忙看向秦指挥使，发现他同样是一脸淡然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