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7 故事
埃里克意料之中的回答,并未让昆汀?德纳罗有丝毫意外,点了点头食指和大拇指摩挲着自己身上那件白色棉麻衬衫上的钻石袖口,开口笑道,“所以说,我要加入”。
“如果单凭一个鹿头,哪怕是用世界上最纯粹的黄金做的,ok,可以让你加入,可是那也根本不值得你要一半”。克劳德拿着银色的勺子,在白色陶瓷的咖啡杯上敲了敲,随着清脆的响声不断的回荡,像是在对昆汀?德纳罗之前狮子大开口的要求做出抗议。
无奈的耸了耸肩,昆汀?德纳罗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有些自嘲的笑了笑,“目前虽然我的父亲算是黑手党的党魁,可是那是一个,嗯,算是民主的组织,里面还有许多家长,虽然他是地位最高的那个,但是,很多事情还是需要和别人商量,毕竟一个组织想要长盛不衰的发展下去,团结算是最重要的之一。
所以说,在经历了一场类似圆桌会议的讨论后,抱歉,我并不能告诉你们具体内容,得到的结论是最少要拿到一半,记着是最少,这还是我父亲和我极力争取的,如果按照那些的提议,象征性的给你百分之十已经算是看在上帝的面子上了”。
“最多,嘿,还真是一群贪得无厌的混蛋,不过,抱歉,就像是准备咖啡一样,原本是杯苦涩的黑褐色液体,如果你觉得不能忍受,那么你可以放进去一块方糖或者两块,甚至是现在这样的三块,但是为何你们不放进去更多呢?
任何事情,那么是看起来并没有坏处的好东西,当它的数量超过你说能承受的极限之后,那么抱歉,就像是放了很多块方糖的咖啡一样,无论你是不多么喜欢甜味,可是这个时候,你会忍不住发出呕吐声,将那些甜的发腻的东西吐进垃圾桶中。”
克劳德捏起一块方块,放在自己脸上带着的那张黑色面具上闻一闻,然后随手丢进自己面前已经空了的咖啡杯中,看着旋转的方块,随着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带着些许讥讽的语气说道。
确实无论那里有着什么,可是百分之五十,整整一般这种近乎似掠夺的手段,实在是太多了,当然,对于这些黑手党来说,或许这才是他们最擅长的东西,可是他们这次面对的可不是普通人,而是比他们历史还要悠久的一个家族,而且他还刚刚和这个世界上最强大的安保公司的实际控制人结婚了,那些终日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佣兵,可以将那些算是最专业的混混用手中的自动步枪打的鸡飞狗跳根本没有半点还手能力。
丝毫想不到他们要求的百分之五十到底是从哪里来的自信,忽然埃里克脸色沉了下来,这个该死的家伙,将自己伪装成一副像是一直再替他们着想的模样,可实际上一直在避重就轻的说一些根本没有半点营养的话。
装出一副疑惑的样子,埃里克皱着眉头开口问道,“可是为什么你不站在他们那边呢,你们本来关系就更近一些,而我们只是一群在他们看来,去寻找那些东西的苦工一样。
不过换做是我,或者是世界上任何一个人正常的人,恐怕都会选择更多的百分之八十,而不是百分之五十,这点我很不明白”。
“哈哈哈哈,我说过,没有人能拒绝来自德纳罗的友谊,同样,我想和你们交个朋友,可以让这句话中的德纳罗是昆汀?德纳罗的德纳罗,听起来很绕口,不过事情确实是这样的。
我们和你们不一样,并不是一个像是世袭的爵位一样,可以永远让德纳罗坐在那个位置上。
而且更加可悲的是,看似我们在黑的这个领域已经达到了历史上所能达到的巅峰,我的爷爷让他的德纳罗成为了那个唯一的高高在上的党魁,而我的父亲同样如此。
可是拜托,现在我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如果我顺利继续在走上了那个位置,恐怕德纳罗真的会永远被当成是黑手党的党魁的象征,人总是一个习惯性动物。
不过当有一点希望的时候,他们就会奋力拽着那根绳子,想要我说的“德纳罗”从上面拽下来,然后换成德雷克,沃森,利文斯顿或者迪侬,无论是什么,只要不是德纳罗就好。
所以我需要一些外力的刺激,需要一些可以在关键时刻不掉链子的朋友,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同甘共苦更珍贵的友谊了,而恰好,你们也不是籍籍无名之辈,虽然你们都不是混迹与这个行当,可是影响力这个东西,在全世界都是通用的,所以说,未来或许某一天,你们可能会接到我在某个街边的公用电话亭中拨打给你们的电话,希望在那个时候,你们可以想起来我们之间的友谊,当然,你们一些力所能及的要求,我同样会竭尽全力去完成”。
昆汀?德纳罗从兜中摸出了一枚硬币,右手五根指头灵活的将那枚硬币竖起在指缝中,像是跳舞一样飞快的翻转着,脸上带着那副真诚的几乎让埃里克产生了幻觉的表情,可惜,如果他没有那百分之五十的要求,恐怕这番感人肺腑的话,听起来并不会那么刺耳。
“朋友”?埃里克疑惑的说了一声。
昆汀?德纳罗没有丝毫犹豫,顺着他的话说道,“没错,可以互相信任的朋友”。
“嘿,这还真是我今年听到过最大的笑话,虽然今年刚刚开始,可是很不幸,我想这绝对是我听到最大的笑话。
我并不认为只见过少许几面的人可以称得上值得信任的朋友,而且你说的那些话,还真是可笑,那么昆汀?德纳罗你对待朋友到底还要隐瞒多少呢,比如所关于之前你在酒店里说的那段话,难道是那只黄金鹿头张嘴告诉你的吗?
我想你心中很清楚,如果没有那段话,即便你拿出那张照片也根本无济于事,而且往往虚虚实实的结合,才能让人相信,所以呢,你将一些根本毫无用处的东西告诉了我们,然后自己又编造出了一段虚假的故事。
如果那些人真的想要把德纳罗丢进鲨鱼嘴中,然后自己取而代之的话,恐怕现在坐在这里的那个人根本不可能是你”。埃里克嘴角带着揶揄的笑容,看着身体逐渐紧绷起来的昆汀?德纳罗笑道。
058 滚蛋
看似无懈可击的话,实际却有着一个巨大的漏洞,就像刚刚埃里克所说,那颗黄金的鹿头,根本不可能告诉那个喝的酩酊大醉的家伙,当初在千柱之城中占据了布雷扬身体的奥古斯汀,在地下空间即将永远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之际,说出的那一段莫名其妙的话。
其中那个根本无法用常理解释的漏洞,让埃里克心中产生了一个有些毛骨悚然的猜测,就像当初在鲁卡哈利沙漠中,阿尔法希姆认为有人背叛了他,他们中出现了一个叛徒,可是那个人最终却是那个自己并不会去猜测道默罕穆德,当然,每个人都有可能会背叛,有些时候甚至就连自己也不会像想象中那么让人信任,可是背叛总会让人觉得很不舒服。
“好了,我们不在这个可能你暂时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回答的问题上去纠缠,而且百分之五十,哈哈,对于你们来说还真不算是一笔理想中的数字,毕竟除了你们那个庞大臃肿的组织之外,可能还会有一个更庞大的势力,只是不方便出面来参与这件事情而已。
不过昆汀?德纳罗,很多时候不要去认为这个世界上有天上掉馅饼的事情存在,与虎谋皮更多的时候会落到一个尸骨不存的下场,只有实力相当才有着与之匹配合作的实力。”
埃里克心中的那个人物已经呼之欲出,可以准确的将奥古斯汀那些话一字不漏的说出来,而且还能将这个黑暗世界里算是最大的组织,并没有之一的德纳罗家族,当做马前卒一样来和他们接洽。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行事风格最谨慎的是那一类人,那么黑手党这一类生活在黑暗阴影中的人,绝对会是其中之一,长期游走在生死边缘,而且极度善于察言观色的他们,在对对待分辨别人而加以威胁这种事情上,绝对是最出类拔萃的。
可是昆汀?德纳罗却偏偏犯了一个最不改犯的错误,他竟然只身一人来到伦敦,而且是在克劳德,这位利文斯顿,英格兰底蕴最深厚的老牌家族新任的家主的婚礼上,来了一场蹩脚的演出。
哪怕斯内德去世不久,这个庞大古老的家族,经历了一场大的动荡,可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作为一个年轻的过分的家主,克劳德的忍耐能力,恐怕和他的爷爷相比相去甚远,更何况他现在最需要就是一个类似昆汀?德纳罗的家伙,有足够的分量来证明自己。
不过看起来昆汀?德纳罗丝毫没有因为埃里克几乎已经接近真相的猜测,脸上那丝若有若无的笑容有半点变化,反而拿起几块方糖,摆成一条直线然后手指敲了敲轻笑道,“我们来做一个不太恰当的比方。
这三块方块算是现在坐在这里的几个人,我昆汀?德纳罗,埃里克?沃森?德雷克还有克劳德?利文斯顿?迪侬,希望我这样说你们可以习惯。
那么剩下的这一块就当是埃里克先生,刚刚那个推测是真实的,请原谅我的预言可以稍微直白一点,在这个世界上谁的拳头大,谁拿的多这很公平毕竟这是一个弱肉强食的社会。”
说着,昆汀?德纳罗手指轻轻捏起一块方糖,然后看着埃里克笑了笑,“这颗代表你,埃里克?沃森?德雷克,希望你不要介意,毕竟你是这里最弱的一位,所以说,你说话的分量可不够”。
将代表着埃里克的那块方糖向后边推了推,昆汀?德纳罗拿起一块方糖,自嘲的笑了笑,“虽然很想把这颗代表着我自己都方糖向前推一推,可是不得不说,我们的综合实力比起克劳德先生还是有一定差距,所以,我们只能排在他发后边”。
将那块代表着他自己的方糖,昆汀?德纳罗稍微向后拉了拉,然后放在了埃里克之前,指着第一排仅剩的一块方糖,耸了耸肩说道,“好吧,这两块其中一块代表着克劳德先生,那么另一块则是那个你们猜测之人的,不过那个人在你们心中已经隐隐有了答案,所以他的实力算是最强的,这点无须质疑”。
说完,将其中一块方糖豁然推倒前面一大截的地方,昆汀?德纳罗嘴角掀起一抹嘲弄的笑容,“看看这个,所以你们现在对于我只要了区区的百分之五十,应该感到庆幸,毕竟按照这个实力划分,我们应该在拿的更多一点,更何况现在最重要的线索就在这里,在我们的手中”。
“不不不,昆汀?德纳罗我想你应该犯了一个最重要的错误,虽然你说的那个弱肉强食的社会没错,但是这个世界还是有分别的,比如你说的陆地和海洋。
你说的那个人,可能是只海洋的霸主是鲨鱼,可是我们现在要干的事情,是只有狮子才能去干的,所以说…………”
克劳德脸上黑色骷髅面具下的双眸,露出了绩效,捏起了两块方块直接丢进了垃圾桶中,“一直到现在,你们都只是一厢情愿的在哪里猜测,我们应该会需要你们,但是这也仅仅是应该,是可能而已,我们之前一直没有别人的帮助,不也拿到了很多。
所以,现在我们也可以按照之前一样,朝着那个并不算远的终点更进一步,当然,对于无主之地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自大的将其独享,既然你们拿到了最重要的线索,那完全可以独享其中的百分之百啊,好了,昆汀?德纳罗…………”
克劳德看了看胳膊上的腕表,脸上露出不加掩饰的不耐烦,终于他对于这个贪得无厌又异想天开的家伙丧失了所有的耐心,摆了摆手说道,“好了,昆汀?德纳罗我希望你在我没有改变之前将你丢进奥古斯汀的笼子中那个主意之前,赶快离开这里,当初弗朗西斯?德雷克和约翰?迪侬没有完成的事情,现在就让他们的后代来完成,这很公平,当然,希望你们抱着那个金鹿可以成功,再见”。
昆汀?德纳罗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不过看着那冷着脸的两人,根本不像是在对他开玩笑,连忙穿起自己的大衣,嘴角抽了抽飞快的离开这间永远开着门却不会有客人的咖啡厅中。
001 代号1789
过去都是假的,回忆是一条没有归途的路,以往的一切春天都无法复原,即使最狂乱且坚韧的爱情,归根结底也不过是一种瞬息即逝的现实,唯有孤独永恒,父母是隔在我们和死亡之间的帘子,你和死亡好象隔着什么在看,没有什么感受,你的父母挡在你们中间,等到你的父母过世了,你才会直面这些东西,不然你看到的死亡是很抽象的,你不知道,亲戚,朋友,邻居,隔代,他们去世对你的压力不是那么直接,父母是隔在你和死亡之间的一道帘子,把你挡了一下,你最亲密的人会影响你的生死观,一个幸福晚年的秘决不是别的,而是与孤寂签订一个体面的协定,即使以为自己的感情已经干涸得无法给予,也总会有一个时刻一样东西能拨动心灵深处的弦,我们毕竟不是生来就享受孤独的。
————加西亚?马尔克斯《百年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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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一架白色的空客a380,如同一直矫健的白色苍鹰一般,与空气的摩擦中发出一阵刺耳的啸声,两片如同翅膀般的机翼带着那个庞大的身体,开始飞快的俯冲然后赶在夜幕之前稳稳的降落在巴黎最大的夏尔?戴高乐国际机场的跑道上。
连接着舱门的舷道空姐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露出公式化的八颗牙齿,对着每一位走出的顾客,微微点点头虽然脸上画了一层比往常略微浓一些的妆容,可是依然无法掩盖这趟从伦敦飞来的客机所带来的疲惫。
竖起自己身上风衣的领子,埃里克透过椭圆形的舷窗看着窗外已经有些黑的天空下,依然有不少可能正在等待着起飞的飞机,白色机身上不断闪烁放红绿色信号灯,像是给这个静止的世界增加一点鲜活的色彩。
伸了个懒腰听着身上骨骼间传来一声脆响,埃里克打了个打了哈欠,伸手将头顶放在柜子中的背包拿出来,然后看着身前的西塞罗正讨好的帮阿芙罗拉提着东西,不由得撇了撇嘴跟了上去。
不耐烦的克劳德早已在一众诧异的目光中,顶着那张带着脸上的黑色骷髅面具,大步流星的走了出去,手机拿着电话不时发出一声肯定的声音,像是在交代着什么。
终于在刚出航站楼的大门口,三辆引人注目的纯白劳斯莱斯停在那里,标志性的对开式马车门在看到克劳德的那一瞬,很快拉开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埃里克看了看身旁的西塞罗和阿芙罗拉,以及同样是一对的克劳德和薇薇安,只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朝最后一辆车走了过去,这种时候无论如何他也不会带着艾达一起,毕竟那个被他视为生命中最宝贵的珍宝的爱丽丝,现在还在襁褓之中。
“嗨,埃里克稍微等一下”,克劳德看着离开的背影,想了想还是出声喊了一下,脑海中回忆起当初在那个咖啡厅中,自己心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或许是那辆在婚礼时,这个家伙送给自己的那辆黑色罗孚轿车,他觉得或许没有那个金色的鹿头,自己和他两人也会成功的找到奥古斯汀所说的地方。
平白无故只是因为昆汀?德纳罗的三言两语就让他加入其中,这根本就是无稽之谈,也是对他们之前付出的一种侮辱,克劳德低头在薇薇安耳边小声说道,“亲爱的,我和埃里克有些事情要谈,在回酒店的这段路上,你自己在车上想想到底要在巴黎买点什么,明天,我陪你一天好吗”?
“虽然很想拒绝,可是看样子你已经做好的决定,好吧,记得你现在说的话,不过,我并不认为明天你会有时间,我们来这里可不是度蜜月的”。薇薇安耸了耸肩,开口笑道。
坐在安静的车里,就像是永远静止的引擎,并没有发出和大马力匹配的轰鸣声,安安静静的离开了航站楼,车头led大灯发出刺眼的光芒,开始缓缓向机场外开去。
克劳德放倒座椅让自己平躺在上面,看着头顶璀璨的星空顶,比外面漆黑的天空中那寥寥无几的星辰实在是要漂亮的太多。
“我们现在已经来到了巴黎,能告诉为什么要来这里吗”?克劳德嘴里发出一声惬意的声音,接着像是自言自语开口问道。
旁边此时正眯着眼睛的埃里克,在昆汀?德纳罗离开之后,就将桌上剩余的那枚方糖捏在手中,开口笑道,“还真是浪费,这只是最普通不过的白砂糖而已,并没有任何意义。
我并不知道你在属于约翰?迪侬的棺椁中,拿到的那张或许是遗书的金箔纸上到底写了什么,我对此也并不关心,不过,弗朗西斯?德雷克写了一句很有意思的话。
theremustbeabeginningofanygreatmatter,butthecontinuinguntotheenduntilitbethoroughlyfinishedyieldsthetrueglory.
sirfrancisdrake,1789.
(任何伟大的事迹都必定有起点,但唯有持续到最后,努力成就,光荣始会降临。
弗朗西斯?德雷克爵士,留于1789年。)
其中这个1789,无论在任何人看来都有可能是年份,而且每个伟大的事迹都必定有起点,而且,还记得奥古斯汀说的那句话吗?
伟大的工具是让你做伟大的事情,这两句话是不是有些类似,其中伟大的工具说的是什么呢?”
“哒仑摩之盘和衔尾蛇戒指”。克劳德瞬间坐直了身体,目光古怪的看着埃里克,眼神中夹杂着激动以及一些不清不楚的东西,像是猜测怀疑,以及浓浓的期待。
埃里克伸手打了个响指,他并不意外这个敏感点家伙瞬间像是用一条线将这些东西连在了一起,开口笑道,“宾果,你和我想的一样。
伟大的工具就是指哒仑摩之盘和衔尾蛇戒指,这些工具我们都有,其中并没有那颗金色的鹿头,也根本不可能会有弗朗西斯?德雷克的东西,毕竟我们要寻找的并不是他的财富,而他也和我们一样只是一个寻找者而已。
而1789也并不是我们想象中的年份,而是一个关于线索的代号而已”。
002 被盯上了
或许对于那串数字,1789并不像表面看起来那样,只是单纯的表示着一个年份的意义,更多的或者应该准确的承载着一个隐晦的线索。
埃里克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抬头看了一眼正安静在前面驾驶的司机,然后将目光投向了克劳德,伸了个懒腰笑道,“还真是有些困了,不知道昆汀?德纳罗现在在干嘛呢”?
“嗯…………”
略微沉吟了一下,克劳德顺着埃里克的话笑道,“或许正面对着他说的那块排在最前面的方糖面前,不知道那位看着这个将所有都搞砸了的家伙,会不会暴跳如雷”。
“或许吧,那个家伙的脾气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好”,埃里克撇了撇嘴,看着窗外缓缓向后退去的战神广场,以及那座在全世界都享有盛名的埃菲尔铁塔。
很快,车子缓缓驶进了繁华的香榭丽舍大道,停在了LeDamantinH?telSpa(达曼丁Spa酒店)门口,司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让人觉得很舒服的笑容,飞快的拉开车门,两人匆匆跳下车,和身后顺着富丽堂皇的大厅来到四周如同光滑的镜子一般的电梯,鬼知道这种电梯到底是谁设计的,在这种狭小封闭的电梯中,用银灰色光滑的金属板,如果有几位不太相熟的人一起在其中,觉得会是这个世界上最尴尬的一件事情。
电梯在顶楼发出一声脆响,走在前面的侍者手里指了指,这条被带着黄色的暖色调灯光照的很舒服的走廊小道,“克劳德先生,整个顶层一共九间客房,在未来一段时间内全部是属于你们的,而且这部电梯,除了你们,已经经过你们允许的人,包括酒店的服务人员都不可能无故上来打扰你们。
其中这里一共有两间套房………………”
“谢谢,抱歉我有点累了,我们自己看看好吗”?克劳德摆了摆手,打断了这位年轻的侍者,想要详细的介绍一番这些房间的好意,无精打采的开口说道。
侍者点了点头,“欢迎光临LeDamantinH?telSpa,希望你们住的满意”。
略显客套的话刚毅说完,侍者微微欠身转身伸手按了一下刚刚下去的电梯,双目透过表面如同镜子一般的电梯门,死死地盯着向走廊一段走起的背影,心里开始默默的倒数着,还好,他们的脚步几乎都是匀速,只要在第一声电子门锁响起的时候,他就可以计算出他们入住的房间。
对于刚刚的交代,那也只是规矩而已,而对于他来说,这个世界上为什么要指定规矩呢,那是因为肯定会有不守规矩的人,而他恰好就是一位。
他已经来这里差不多快要两个月了,终于自己的任务就要来了,LeDamantinH?telSpa在这座算是世界上最奢华的城市巴黎,并不能算是最顶尖的酒店,可是却有着一个得天独厚的条件,距离战神广场,当然,现在被称作巴黎三月广场公园很近,只需要步行就可以,而且在顶楼的话,在现在这个时候,可以看见最漂亮的埃菲尔铁塔。
一声清脆的电子锁打开的声响,几乎和电梯抵达的声音同时响起,泰格看着面前自己白皙的脸庞随着电梯门缓缓裂开,又重新出现在电梯之中,抿起嘴角随着手指比划了一个胜利的手势,然后大步走了进去。
根据他在这里工作的经验,一般完整包下一整层酒店的人,哪怕是房间空着,也都回住在相邻的房间,而且想要看到埃菲尔铁塔,那么一定会住在南侧的房间中,只有这一边才能夜晚看着挂满金色灯条的铁塔。
虽然他只是一个黑手党中,甚至都算不上如流的混混,可是他一直坚信,一直靠拳头的人,永远只能混迹在最底层,而经常动一动脑子,则会后意外的收获,他很幸运,被昆汀?德纳罗安排了一次莫名其妙的任务。
虽然可能战神广场附近甚至着再远一点的酒店都已经安排了类似和他一样的人,可是这次的目标选择了他,如果成功完成任务,这样他就可以成为一个街区的小头目。
对于这次的任务他并没有任何的好奇心,在他看来这是一次再简单不过的任务了,既不用动用在他看来最无聊透顶的武力,泰格虽然有着一个听起来很凶猛的名字,可是他算是一位爱动脑子的人。
随着电梯门打开,泰格朝同事点了点头,打了声招呼,交代了一下顶层的客人,然后脱掉身上的黑色西装制服,他的下班时间到了,在一群同事眼里,他是一个有些腼腆的人,并不喜欢热闹,或者是因为小气的缘故,下班后也会住在酒店中的员工宿舍,虽然那里只有他一个人。
穿着贴身夹克的泰格,就像往常那样,乘坐着酒店后方的货梯,一直上到了酒店顶端的天台,然后裹了裹身上的衣服,看着远处那个如同黄金做成的埃菲尔铁塔,浑身挂满了金色的LED灯条,在夜空下发出刺眼的光芒。
不远处巨大的通风管道发出吵杂的响声,泰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迈动着步子,嘴里默默倒数着,当嘴中的数字到零时,他停了下来低声呢喃道,“来自伦敦的贵宾,希望你们能让我稍微轻松一些”。
然后大步走向了远处的通风管道,用起子将铝制的管子掀开一块,整个人跳了进去,飞起的灰尘让他忍不住咳嗽了起来,这座在外人看起来光鲜亮丽的酒店,这里或许永远都不会有人上来,丝毫没有顾忌其中厚厚一层散发着淡淡霉味的灰尘,泰格匍匐着飞快的顺着管道向下面爬去。
这里可以通往顶层的每一个房间,通过天花板上那些和墙壁融为一体的白色栏栅,他可以用自己口袋中的录音笔,将他们的谈话清晰的录下来,然后亲手交给自己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然后换取一条街区小头目的报酬,至于这些人,他并不在乎他们是谁。
很快前方出现的微弱的亮光,让泰格加快了动作,一阵微弱的声音让他愣在了原地,心跳情不自禁加快,整个人想要往回退去。
“我们被盯上了,不过没关系,正好看一看我新成立的安保公司到底如何”。
002 泰格
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埃里克手里端着一一个盛着一点黑红色威士忌的玻璃杯,手腕轻轻晃了晃,任由其中那个漂亮的圆形冰球在其中滚动着,和周围的杯壁碰撞出清脆的响声。
遥遥看着远处在夜空下显得光彩夺目的埃菲尔铁塔,埃里克听着放在耳边的电话,听筒中传来的话声,点头嗯了一声,然后将目光看向了克劳德,举起杯子示意了一下,开口笑道,“我们被盯上了,不过没关系,正好看一看我新成立的安保公司到底如何”。
“是之前那个侍者吗,和我们一起上电梯的那个”?克劳德抿了一口让嗓子产生一股灼热感觉到烈酒,双眸依然紧紧远处的散发着金色灯光的铁塔,不以为意的说道。
埃里克脸上露出一丝错愕,看着像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的克劳德,疑惑的说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很简单”,坐在沙发上的西塞罗,打了个响指,还是和以前一样,他总是不喜欢这个带着面具的骷髅脸,翘着二郎腿开口笑道,“你们不觉得那个家伙奇怪吗?
他只是一个侍者,而我们呢?一群包了这家酒店最好位置最贵的房间的客人,如果换成其他任何一位再寻常不过的侍者,他第一反应肯定是想得到一笔不菲的小费。
这笔钱对于他说来,算是占据了他收入中很大的一部分,可是他呢?没有半点暗示,看起来根本不太懂这些,而且他显得有些激动,那个电梯里四周都像镜子一样,他的眼角一直在跳,而且身体绷得很紧,身体不自觉的稍微抖动一下。
按理说他应该对这些情况司空见惯,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看见克劳德这个家伙有些害怕…………”
“嘲笑一个人的短处,可不是好的习惯”。坐在吧台的薇薇安,放下手中的酒杯,不满的开口说道。
西塞罗耸了耸肩,开口笑道,“当然,我很清楚,抱歉,我在这里并没有半点嘲笑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就事论事,希望不要介意。
可是你们没有发现吗?他在上来后,一直在对着克劳德讲话,这就说明之前的猜测是错误的,那就只有一种可能,他有着别的什么目的,那么现在他在哪里呢,让我猜猜看”。
说着,西塞罗抬头看着头顶通风管道的格栅,轻笑道,“嘿,那个可怜的家伙,现在应该像是老鼠一样,蜷缩着身体躲在通风管道中,里面那些灰尘肯定散发出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躲在管道中的泰格,脸色涨红他自以为精心准备的一切,如今看起来就像是个笑话一样,早就被人拆穿,不过很快,随着背后传来了一阵笑声,一束手电的强光,刺的他忍不住闭上了眼睛,接着自己脖颈一疼,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站在天台上的巴蒂斯图塔一头火红色的短发,如同刺猬一样根根竖起,看着从通风管道里上来的身影,将身上黑色皮夹克撑得随时让人担心会破掉的身体,反出一阵笑声,“埃文斯,哦,抱歉,我有叫错了你的名字,西多夫,怎么样,抓住了这只老鼠会不会很有成就感”。
“一点都没有,现在我只想去房间中洗个澡,那里实在是太难闻了”。西多夫那张黝黑的面孔,上面如同迷彩一样,沾上了许多滑稽的灰尘,如同提着一只小鸡一样,将泰格直接向巴蒂斯图塔丢了过去。
一声闷哼声随着从重重砸在地上的泰格嘴里发了出来,感觉自己身上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一般,他讨厌这种使用暴力的感觉,虽然这种想法从他这个全世界最大的黑手党成员脑子里冒出来显得很滑稽,可是现在自己更像是一个被黑手党抓住的弱者。
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泰格,紧紧抿着嘴唇,虽然在这个寒冷的冬天,现在他如同躺在冰块上一般,可是,至少目前来说,他并不敢发出半点响声,因为他知道,刚刚那个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的家伙,只是随手一丢,自己便直接飞了出去,周围那些半人高的护栏,可不能阻止这些人将自己直接丢下去,恐怕摔在地面上的他,会在马路上留下难看的痕迹,而第二天清晨的清洁工,可不会管自己有多倒霉,只会咒骂着自己,然后用刷子将那些痕迹清理干净,然后很快人们就会忘记当初这家距离战神广场很近的酒店,有个不知道干了什么的侍者,从楼上跳了下来,而他们则会大摇大摆的乘坐电梯离开这里。
“小子,告诉我是谁让你过来的”?
巴蒂斯图塔嘴里发出闷雷般的声音,看着皮鞋上沾上了一块被风吹过来的塑料袋,而站在不远处的西多夫,看见这一幕嘴里发出一阵坏笑声。
抬脚踹在了泰格的小腹上,恰好那个塑料袋也钻进了他敞开的夹克中,泰格感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像是缠在了一起,半抬着双手做了头像的姿势,连忙开口说道,“嘿,嘿,老兄,别这样…………”
不过话未说完,眼前那位红发大汉手中的电话,在这栋大厦的顶层肆无忌惮的响了起来,看着上面那一串熟悉的号码下面写着一个简单的单词Zero(零),巴蒂斯图塔伸手摁下了那个绿色的接通键,听着里面传来一句,“放他下来”。
简单的嗯了一声,巴蒂斯图塔将电话放进兜里,对着西多夫笑道,“老板让他下去,你有什么好的方法吗”?
“当然,和你这个家伙相比,我总是会做充足的准备”。
西多夫说着,将缠在腰间的软绳拿了出来,挥了挥说道,“酒店附近的五金店买的,据说可以承重一百公斤,希望那个长相猥琐的老板说的是实话,或者这个家伙可以开始向上帝祈祷了,哦,对了,黑手党应该也是信仰上帝的吧”。
当那根手指粗细的黑色软绳缠在泰格腰间的时候,这个家伙的身体站在天台的边沿处,不知道时因为害怕,还是那些冷冽的冷风开始让他的身体快速的颤抖起来,巴蒂斯图塔冷笑了一声,一脚踹在了他的后背。
随着一声尖叫声响起,泰格此时觉得自己真的像是鸟一样,飞向了空中。
004 可怜的混混
寂静的夜空中,LeDamantinH?telSpa酒店顶层的天台上,巴蒂斯图塔肆无忌惮的站在天台边缘,像是钓鱼一般手里拽着一条拇指粗细的软声,看着挂在下面随着身体的摆动开始放声尖叫的泰格。
这个叫做的老虎的家伙,现在可看不出有半点百兽之王样子,高空中呼啸而过的冷风,开始让那张消瘦白皙的脸庞看起来有些变形,随着不时的长大嘴巴,灌入嘴中的冷气开始让他剧烈的咳嗽起来。
“如果你还是不配合的话,我不保证我可以把你还能安全的抓在空中多久”。
说着巴蒂斯图塔像是开了一个并不算好笑,反而让人惊恐万分的玩笑一样,拽着绳子的手掌微微一松,瞬间,泰格感觉自己的身体往下掉了下去,胡乱摆动着双臂,不知他是想要像小鸟那样飞在空中,还是想要和壁虎一样,抓着外墙那些光滑的玻璃。
背对着身后巨大的落地窗户,忽然坐在沙发上的西塞罗表情变得古怪起来,虽然这栋大楼的玻璃外墙隔音非常好,外面诺大的动静,没有丝毫响声穿进来,可惜,这层玻璃并不能将众人的视线隔绝在外。
“喂,你要打包裹到了”,西塞罗伸出手指指了指外面正瞪大眼睛,脸色煞白的正如同风筝一样随风摇摆的身影,对于这种家伙他可没有半点的同情,如果他没有用的话,恐怕自己会拿起剪刀,嘴里说一声再见,然后直接剪断那根看起来很脆弱的绳子。
顺着西塞罗手指的方向,埃里克转过身子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脸庞,嘴角抽搐了几下,还真是见鬼,自己只是让巴蒂斯图塔把这个家伙送下来而已,绝对没有想到会是用这种方式,不过那个长着一头如同刺猬一般红色短发的家伙,也是完全按照自己的吩咐。
“象帕吗?哦,对了,就是巴蒂斯图塔,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象帕了,还真是附和那个家伙的性格,和他哥哥内敛正好截然不同,虽然他是个很能干的佣兵,不过我有一个善意的提醒,他惹麻烦的能力,和他准确完成任务的能力一样出众,你要有一个心里准备”。薇薇安爬在吧台上,那张俏脸微微变了变,很快反应过来开口说道。
西塞罗鼻子用力吸了吸,脸上露出夸张的表情,开口笑道,“嘿,我怎么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难道你们没有感觉吗”?
说着,不等几人回答,开口调侃道,“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让人绝望的酸味,有人在吃柠檬吗?如果你想要留住那个家伙,就一定要善待他的家人”。
“够了,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这个破产的船舶公司老板来指手画脚”。薇薇安脸上露出一丝愠怒,接着咧开嘴像是刚刚让人产生了幻觉一样,嘴角挂着引人注目的笑容,手指轻轻的在自己杯沿上摩挲着,开口笑道,“嫉妒,象帕也只是第六而已,并没有什么好嫉妒的,更何况金雀花能屹立不倒这么多年,可不靠其中任何一个可有可无的佣兵可以左右的”。
确实如果今天巴蒂斯图塔不出现在这里的话,一直看起来像是结婚后,更像是一个普通人的薇薇安一直陪同在克劳德身旁,不像以前那样,自己本身就是一股让人不能忽视的力量,当这番话一出口,埃里克背后一凉,整个人头皮都麻了起来。
他因为爱丽丝的出生,已经将这摊子事几乎都已经要忘掉了,所以这次才可能让巴蒂斯图塔过来,如今看来,这种行为更像是在挑衅一样,埃里克丝毫不认为,薇薇安真的如同嘴上说的那样,真的把这件事情当成一件可有可无的事情。
同样,最近和他关系看起来比以往密切了许多的克劳德,根本不可能对此一无所知,如果真的关系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亲密,他一定会主动把这件事情提出来,共同举起酒杯然后随着一声脆响,一呡解恩仇。
虽然他们现在可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如同亲密度战友一般,可是这件事情终归会有尘埃落地灯那一天,到时不管结果如何,是否和他们想象中的皆大欢喜,还是会有另外一个截然不同的结果在等待着他们,到了那个时候,就到了他们之间算账的时候了。
埃里克可没有自信到认为自己会是克劳德,或者说那个深不可测的木棉花家族的对手,就像他对昆汀?德纳罗说的那些话一样,现在的他不过是在与虎谋皮而已,看似一切很平静,可是最大的危机依然在身边。
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正讨好的看着阿芙罗拉的西塞罗,恰好他也看了过来,然后向自己眨了眨眼睛,这更是一种隐晦的提醒,有些话并不太适合直接说出来,那样更容易造成一些不必要的误会。
埃里克转身拉开窗户,任由外面的冷风让自己此时有些混乱的脑袋清醒了一些,此时想这些已经没有用了,只能让自己显得更有用一些,让自己更强大一点,只有实力才是立足的根本,不过还好,起码自己有了一家还算不错起点并不算低的安保公司,这样起码能让自己身边人的安全更有保障一点。
一把拽着嘴中依然发出刺耳叫声的身体,埃里克手中用力,感受着上面微微松了几分的绳子,然后直接从窗户缝隙中拉了进来。
忽然有重新关紧的窗户让房间陷入安静,躺在柔软地毯上的泰格,伸开四肢仰面看着头顶漂亮的水晶吊灯,此时身体像是没有了骨头一样,只能瘫软的躺在地上。
虽然看起来很狼狈,可是至少他终于又觉得自己真正的活在这个世界上,而不是像刚才那样,觉得下一秒钟可能自己就要离开这个从来没有觉得会如此留恋的世界,那一刻什么一条街区的小头目都被抛之脑后,只要还活着,那怕能艰难狼狈的活着,比任何以前觉得很好的事情都要珍贵一万倍。
不等几人开口询问,泰格随着急促起伏的胸口逐渐平稳下来,双眸失神的看着吊灯,开口说到,“是昆汀德?纳罗,是他派我来了,周围酒店都有和我一样的人”。
005 狡黠的家伙
能用这么快的效率将战神广场,乃至巴黎几乎所有有可能被埃里克几人入住的酒店,都安插上人的组织,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当地也就是法兰西的征服,估计也只剩下一个被人厌恶的组织——黑手党。
这些无赖一般的混蛋,虽然看似被很松散的纪律控制着,可是效率绝对算是这个世界上数一数二的,虽然早有预料,可是当真正从这个叫做泰格的侍者,哦,不,昆汀?德纳罗手下无数混混中的一员嘴里说出来的时候,难免埃里克脸色沉了下来。
“昆汀?德纳罗,他现在在这里,嗯,在巴黎吗?还有你在这间酒店里的目的是什么”?埃里克看着躺在地毯上,蜷缩着身体的泰格,显然刚刚所发生的事情,对于这个小混混来说,就像是一场永远不愿意再想起的噩梦,毕竟对于佣兵,特别是巴蒂斯图塔这种最顶尖的佣兵来说,他们这些人,和外面那些普通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两样,时不时抖动一下的身体,以及不时看向窗外露出畏惧之色的双眸,都在说明此时的泰格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泰格像是被刚刚埃里克说的话惊着了一般,浑身哆嗦了一下,连忙从夹克的内兜中拿出几张照片丢了过去,开口解释道,“不要误会,我的任务就是找出照片上的这几个人通知他们,然后想办法把他们交谈的内容,用这个录音笔录下来………………”
“不不不,我对这些并不关系,我想知道昆汀?德纳罗他在这些之后,有什么目的,我想你能出现在这里,一定会明白我的意思,否则,我们不介意再欣赏一会空中飞人,毕竟这里的夜晚实在是太无聊了”。西塞罗翘着二郎腿,手指在大腿上惬意的随着房间中音响中穿出来的旋律,很有韵律的开始在大腿上敲击着。
顿时,躺在地上的泰格慌乱的摆动着双手,用手指指着自己年轻的脸庞,那张长着意大利人很常见的深邃眼眶,以及鹰钩鼻的脸庞,嘴里语无伦次的说道,“拜托,我只是一个最低级的混混,根本没有资格接触到那些,我所知道的就只有这些,而且至于昆汀?德纳罗现在在哪里,恐怕我老大的老大都不知道这种事情,党魁的日程的隐私性在家族中都第一位,这样可以保证他们的安全”。
“那么你存在还有什么意义呢”?西塞罗伸了个懒腰,脸上。露出漫不经心的表情打了个哈欠,确实他现在真的感觉身体有点疲惫了,高空的飞行让身体一直处于一种紧张的状态之中,而初来这里原本想要休息一番,却又发生了这种事情,对于这种小混混,他实在是没有半点耐心用来和他开玩笑。
果然,随着西塞罗的话声,泰格不由自主的看向了那根依然垂在窗外的细绳,正随风胡乱的摇摆的,他并不确定那根拇指粗细的绳子是否则会被站在楼顶边缘那个如同金刚一样的人类紧紧抓在手中,而且粗糙的边缘会加快绳子的摩擦速度,很快他就将重获自由,可惜,那段时间太过于短暂,然后就会重回上帝的怀抱。
“不,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泰格飞快的坐起身子,虽然身体的骨骼像是散架了一般,不过此时,他可不敢在躺在那里了,幸好,现在他感谢上帝,不,更多的应该是父母,赐予了他一个还算聪明的脑袋,让他在现在这种时刻并没有失去最后的理智,让有些眩晕的脑袋飞快的运转着,开口说道,“我想一个死人并不能给你们带来任何帮助。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里是法国巴黎,距离战神广场只有不到两公里,如果这里出现了一具尸体,那么很快就会被人发现,无数的记者媒体就会出现,然后那些承受着巨大压力大警察,会将目光盯向你们,毕竟至少目前来说,你们是最可疑的,包了整整一层酒店的客人,说明他们的财富无须质疑,而当财富积累的一定程度的话,对于法律就会看的比寻常人淡漠许多。
毕竟你们可是英格兰鼎鼎大名的家族,而且这两个国家可能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和睦,随之而来的是一场外交事件…………”
“哦,上帝,难道你说话一直这么夸张吗?如果在给你半个小时,你能不能告诉我结果,由我们引起的第三次世界大战到底是谁赢了,是昆汀?德纳罗吗?
虽然你说的很有理,可是你应该看见了,上面那些人处理尸体,有着一万种方法可以让你悄无声息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比如说,明天你会出现在酒店自助早餐中。
好了,直接点,告诉我们为什么要留下你,你能起到什么作用”。
坐在吧台的薇薇安,嘴里发出了一声嗤笑,对于这个狼狈的年轻人,竟然在情急之下,已经将他的生死上升到了一个国家的外交事件,还真是可笑,自作聪明的人总是最容易被人利用的,因为这些人总以为可以靠着自己的智慧,在其中左右逢源,可以圆滑的周旋在各个势力中。
不过泰格并没有因为薇薇安讥讽的话声,脸上有丝毫的尴尬之意,捡起丢下地毯上的索尼录音笔,高高举起开口说道,“刚刚我已经告诉你们了我的目的。
虽然对于现在的你们来说,我这些话更多的是废话,但是我只是一个昆汀?德纳罗手下,一个可能他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小混混,但是我从不觉得这是一件可耻的事情,毕竟每个人的出身不同。
但是,这支录音笔现在还在这里,我完全可以拿着它录下来你们随便交谈的话,毕竟,我根本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所以对于内容我并不挑剔,那么你们讨论一下当地的风土人情也都无所谓。
然后我就可以联系我的上线了,而你们只要还住在是个酒店中,那么我一定时有用的,毕竟起码他们不会换掉我,对于你们来说,一个处在明处的奸细,实在是比暗处的好上太多,而且我想当这个录音笔出现在昆汀?德纳罗手中,那么下一步指令马上就会传达过来”。
006 行动开始
清晨巴黎和煦的阳光为战神广场披上了一层金纱,许多拿着各色旗帜的旅行团已经在导游的带领下来到这座可能算是法兰西最著名的一座景点,看着犹如巨人一样屹立在那个的埃菲尔铁塔。
熙攘的人流中,埃里克就像是一位耐心的游客一样,随着人头攒动的人群夹杂在其中,不时的被身旁那些陌生人将相机塞入手中,甚至兜舍不得客套的说一声声谢谢。
快门响起的声音,将那些站在埃菲尔铁塔前的旅人永远的定格在了那一瞬,不过这些匆忙中拍出来的照片,恐怕会很少会在闲暇的时间拿出来欣赏一番,更多的只会是充当着一份炫耀,短暂的时间几乎都用在了照相这件看似滑稽的事情上,甚至都在看到这座举世闻名的铁塔后,除了发出一声习惯性的惊叹之外,都没有仔细的打量一番。
很快导游挥动着手中的小旗子将自己旅行团下的人群聚集在一起,这里是巴黎也是奢侈品最聚集的地方,而且更重要的是距离香榭丽舍大道只有近在咫尺的距离,对于这些导游来说,他们收入的很大一部分都是来自于购物中所产生的提成,当然,对于这些游客来说,奢侈品还算是一种比较良心的东西,总比那些毫无价值的石头,用一本盖着根本查不到这个机构的印章的证书,被逼迫下花费昂贵的价格,将自己气的不轻的东西要划算的多。
人流逐渐稀疏起来的广场,埃里克懒慵的坐在椅子上,抬头看着这座像极了一个三角形的铁塔,脑海里不禁想着,见鬼,谁在这里建造一个这种东西到底有什么意义。
而在铁塔的另一面,一个戴着鸭舌帽刻意压帽沿将自己半个脸庞都笼罩在内,穿着黑色的夹克,透过面前的缝隙,正远远盯着那个坐在椅子上,偶尔撕下一小块面包丢在地上,被拍打着翅膀的鸽子叼走的年轻人。
而身后一个像是游客一样的金发女郎,黑色的礼帽上,前面垂下来一个可以将那双湛蓝色眸子正好遮挡住的黑纱,像是迷路了一样,看着着面前在铁塔前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开口问道,“嗨,抱歉打扰一下”。
泰格浑身一个激灵,看着这个他确认并没有见鬼的女人,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冷声喝道,“嘿,既然你觉得抱歉的话,那根本没有必要打扰别人”。
“请问,战神广场怎么走,我想去埃菲尔铁塔寻找ledamantinh?tel&spa酒店”。
这位打扮的更像是一个法兰西贵妇的女人,丝毫没有因为面前这个粗鲁的家伙口中无礼分话有丝毫变化,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耐心,不紧不慢放开口说道。
不过,随着抬起的鸭舌帽露出泰格那张那张白皙的脸庞,这个家伙或许是因为昨天晚上并没有睡好,伸手拍了拍埃菲尔铁塔的架子,不耐烦的开口说道,“见鬼,我讨厌这里,我讨厌法兰西,我讨厌巴黎,我讨厌一切关于这里的东西,只有意大利才是这个世界的净土”。
匆忙离去的泰格似乎不堪忍受这个长相还算漂亮的女人正常的问路,不过这个女人看起来也没有半点感觉奇怪的地方,目光着刚刚泰格手掌拍击的地方,那里正好有着一个黑色的录音笔。
带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伸手在耳孔中戴着的那枚耳麦上点了一下,长个有着一个很男性化名字的布拉德利,操着一口她引以为豪带着浓浓鼻音的法语开口说道,“东西已经拿到,猎物住在ledamantinh?tel&spa酒店,一切都很正常,泰格的进展还算顺利,等待下一步指示”。
将录音笔放入兜中,从小生活在巴黎一个没落贵族家庭的布莱德利,因为父母想要有个男孩,以此来继承自己家里为数不多的财富,以及支撑着他们每天生活的可能是整个法兰西最有仪式感的生活,不过很可惜,希望总总是事与愿违的,当一个长着蓝色眸子金色头发,有些胖嘟嘟的小女孩被护士抱着出现的时候,这个家庭虽然从内心上来说,多多少少会有些失望,但是很快打起精神,给这个看起来并没有与众不同的小家伙起了一个很男性化的名字——布莱德利。
像是她的名字一样,从小她更多穿着是裤装衬衣甚至是西装皮鞋,留着一头梳理的很整齐的分头,如果不是布莱德利的嗓音,恐怕没有人会认为她是一个女孩子。
所谓贵族的生活,并不全是让她自小接收一些上流社会的礼仪,除了这些之外,更多的她需要了解各种各样的武器,以及用手边随处可见的小玩意,将自己的目标对象一击毙命,甚至于身体也是自己武器,或许正是因为这样,布莱德利的父母才更像是要一个小男孩,因为很多时候女人在这个时候总是显得很吃亏。
布莱德利的家族,原本在大革命之前算是法兰西一个最顶尖的那一层贵族,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在七月革命之前的时候,当时的家主或许是被某位可以盅惑人心的演说家所迷惑,然后将家里的大部分财富用来成立了一个组织——刺客联盟。
起初这个组织发展的还算不错,在哪个动乱的时代,这样的组织简直是量身定做,可是好景不长,社会发展的实在太快了,而越来越富足的生活,让社会矛盾极具缩减,稳定的生活也被健全的法律像个牢笼一样缩在其中。
不过日渐庞大的组织,虽然已经被这个社会所淘汰,起码不能再像以前那样高调,可是这个如同公司一样的组织,里面臃肿的人员都是一些刺客,难道你要让这些人用腰间的匕首去人才市场的应聘吗?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个原本在巴黎顺风顺水的家族,开始被当初这些带给他们荣耀的刺客所拖垮,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不过现在还好,至少在布莱德利看来,她的生活实在是比以前惬意多了,现在的刺客代表着自由已经不菲的佣金。
比如这次,只需要盯着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年轻人,她就足以拿到一笔可以让她挥霍大半年的佣金,嘿,看着那个叫埃里克的年轻人,还喂着那些代表着和平的鸽子,真是讽刺,这个世界上可不存在什么和平。
007 浑然天成的女人
布莱德利翘起小拇指妩媚的捋了捋额前的黑纱,身上那套在冬天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悯的黑色套裙,刚好到膝盖的裙摆,露出没有穿什么丝袜的漂亮的小腿,这个女人还会把自己的优势完全露出来,五六厘米高大细跟高跟鞋,正好让紧绷的小腿肚,划出一条完美的弧度。
犹如T台上的模特一样,双腿扭曲着走出了一条直线,原本这种在生活的场合走出这种步子总会让人有一种做作的感觉,可是配合着布莱德利这种像是中世纪贵族小姐的装扮,却给人一种和谐的感觉。
坐在条椅上的埃里克,靠在背后的椅背上,像是睡着了一样紧闭着双眼,晒着难得的阳光任由那些落在手边附近的灰色鸽子,时不时鼓起勇气在他手上那条硬邦邦的法棍面包上啄上一口。
“嗨,这位先生,您睡着了吗”?
布莱德利带着黑色皮手套的右手捂着自己的小嘴,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好奇,用那双如同塞纳河一般水汪汪的眼睛盯着埃里克,已经他身边那些或许有可能啄在他手上的灰鸽子,露出了些许担忧。
听着更多是带着提醒道话声,埃里克缓缓睁开眼前,面前刺眼的阳光让他忍不住将手掌放在眼前,透过手指的缝隙,看着这个面前这个有着如同月牙一般双眼的女人,刚醒来还有些沉闷的脑子,让他以为回到了中世纪的法国着名大革命中。
“嗨,这位先生,这里可不是睡觉的地方,这些灰色的鸽子,看似人畜无害,可是每年总会有一些由它们造成的惨案发生”。
如同一位家庭教育很好的淑女一样,布莱德利目光炯炯看着埃里克,指了指他身旁的空位,开口笑道,“先生,你一个人吗”?
“嗯,没错…………”
埃里克说着,身子朝一边挪了挪,闻着鼻息间传来一股淡淡的香水味,有些疑惑的开口问道,“抱歉,恕我冒昧的问一句,否则恐怕我会觉得有种如鲠在喉的感觉。
嗯,这里虽然人不算少,但是依然有很多空着的凳子,为什么你要坐在我的旁边,抱歉,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像你这种漂亮而且,嗯,很特别的女性,应该不缺献媚的男人,而我呢?算是一个很有自知之明的人,并没有觉得我有多大的魅力,可以迷倒像你这样的女人。”
直白的话语让布莱德利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一嘴白皙的贝齿可能算是埃里克见过最漂亮的牙齿,众所周知,整个欧美几乎所有人对于糖都有着一种病态的嗜好,所以这里的牙医算是很吃香的职业,而且多多少少他们的牙和精致的外表相比,看上去并可以那么完美。
布莱德利虽然长了个漂亮的鹅蛋脸蛋,但是她的五官算不上漂亮,不过也绝对算不上丑,只是她身上那股别样的魅力,让人很容易忽略这些。
并没有因为埃里克的话,脸上露出半点尴尬,布莱德利伸了个懒腰,手里指着埃菲尔铁塔开口笑道,“几乎每一天我都会在这个时候来看一看这个巴黎的地标,人总是会有一些奇怪的习惯,比如说我,每一次都会坐在这张椅子上,这里并不是距离铁塔最近的,但是确实一张最近的可以将铁塔一览无余的地方。
而且巴黎是浪漫之都,如果说从外貌来判断一个人实在是太肤浅了,你应该并不是当地人吧,却能靠在这里静静的睡着,你应该算是一个单纯的人,可以在一个陌生的环境保持着一份信任。
最关键的一点…………”
指了指埃里克袖口外面露出的一枚银色的腕表,布莱德利脸上并没有任何不好意思之意,开口说道,“你带着一枚百达翡丽,在这个地方,很多人认为的浪漫,几乎都是一个一贫如洗的人,得到了富家小姐的青睐,两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这并不公平,对于女性并不公平,我不是说奋斗是男人的事情,可是这个社会男人天然拥有着更多的优势,但是很多人却总喜欢利用女人来达到他们的目的,还美名其曰浪漫。
而女人呢?同样的事情换在女人身上,只会换来鄙夷的目光…………”
“抱歉,我并不是很擅长来讨论这个问题,但是对于你说的我深表赞同,那么你呢?
作为一个巴黎当地人,对于埃菲尔铁塔,应该就像是你家里最常见的一件家具一样,可能在你刚见到的时候很喜欢,但是时间长了,无论你当初多么喜欢,而现在心里只会因为时间慢慢冲淡”。
埃里克耸了耸肩,脸上带着几分不以为意,对于这些事情他既没有兴趣,同样也没有能力去改变,同样他也并不相信这个古怪的女人嘴里说的鬼话。
除非她是小偷,才会让自己胳膊上的百达翡丽吸引过来,然后想方设法把它装入自己兜中,可是埃里克并不认为现在的小偷可以奢侈到把最新款的香奈儿当做自己的制服,因为他昨天刚刚在薇薇安提的很多个袋子中看到了这套衣服,只能穿数次不能水洗,不能干洗脏了之后垃圾桶就是它最终的归宿。
“阳光下的埃菲尔铁塔是常人最喜欢看到的样子,可是夜晚星辰下的她,才是真正的她,没错,就是她,这个钢铁巨人,如果有生命的话,她一定是个女人,是一位漂亮柔美,却又坚强的女人,就像冰与火的结合一般”。布莱德利脸上带着陶醉的表情开口说道。
埃里克不知为何,竟然鬼使神差的开口说了句让自己都愣了一下的话,“就像你一样吗”?
“哦,上帝,从现在开始我怀疑你是一位地地道道的法兰西巴黎人,这算是情话吗”?布莱德利眨了眨眼睛,开口笑道。
埃里克摇了摇头,嘴角带着挑逗的笑容,对于这个奇怪的女人,他已经确定并不是像她所说的那样,只是习惯坐在这张椅子上,冰与火的结合,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巧合的话,他更愿意相信阿尔法希姆会出现在这里,扮演和当初在金鹿号上一样的法国国王。
“不,对于一个连名字都不知道的女人,这可算不上是情话”。埃里克挑了挑眉,盯着布莱德利那双湛蓝色的眸子开口说道。
009 冰与火,苦与甜
当这杯黑与白交织在一起,虽然看上去确实费了一番心思的咖啡,出现在面前的时候,埃里克心中并没有泛起多大的波澜,毕竟相比起它昂贵的有些过分的价格,和这个并算不上高档的场所,他保证三千两百欧元绝对可以在这个星球上喝到最好的咖啡,但绝不是这里。
可是当不经意间将杯子放在嘴边,只是因为单纯的口渴,并没有对这杯花哨的咖啡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希望,毕竟这个世界上,任何的披有漂亮外衣的食物,要么有毒,要么肮脏的内部,根本和外表并不相称。
几乎所有名贵的咖啡都不是以外表取胜,黑褐色的液体是咖啡独有的标志,就像常年喜欢自己动手喝咖啡的人,绝对不会喜欢卡布奇诺这种东西。
可是当那股黑与白混合着的浓稠液体,如同火山中的岩浆和西伯利亚无数年的冰块一同组成的这种奇怪的东西,反而让人完全忽略了它本身的味道,而让这种像是要爆炸似的澎湃的有些过分的感觉涌入嗓子的时候,埃里克除了瞬间瞪大了眼睛,脑子里充斥着一种见鬼的感觉。
冰与火的融合,还有这杯咖啡店名字日月同辉,确实像是点睛之笔一样,形容了这杯咖啡的感觉,他发誓从来没有见过,甚至是听过这个世界上存在有这种东西。
而对面的布莱德利,在介绍完自己的名字后,就双手撑着下巴,脸色带着些许揶揄,但绝对不会让对方讨厌,反而会像老朋友之间的调侃一样,看着身体僵在原地的埃里克,用手指挑了挑,做了个请的手势,开口解释道。
“不要惊讶,每一个见到这杯咖啡的人,第一反应都是和你一样,觉得自己像个肥羊一样被宰了,无论他的账户中有多少钱,都会有这种想法,我也不例外。
但是当这杯如同廉价卡布奇诺一样的咖啡刚刚入喉的那一刹那,他们就会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毕竟相比起那些对于你们来说花费并不算多的数字,这种新奇的感觉更令人期待”。
说着,布莱德利舔了舔嘴唇露出一丝不舍,伸手将面前属于自己的那一杯咖啡缓缓的推向了埃里克,开口笑道,“好了,现在你有两杯了,第一杯可以享受下那种如同矛与盾一同出现,可以撕裂身体的感觉。
而这一杯,则要细细的体验一下它的味道,毕竟,归根结底它也只是一杯咖啡而已,就像你胳膊上那个昂贵的百达翡丽,如果不是它精准的走时,镶嵌满昂贵的钻石,那也不会有王的地位。”
“等等,我想你也需要它不是吗”?埃里克手指点了点放在桌上的信用卡,开口说道,“虽然它确实贵的有些离谱,不过幸好,我的账户还能支撑的起我再来一杯”。
“不不不,钱不是万能的,至少在这里它不是万能的,这家咖啡馆是会员制,还记得我前面说过的话吗?
每天早晨我总会坐在那张椅子上,看一看阳光下或者风雪中的埃菲尔铁塔,然后在这里喝上一杯日月同辉小憩片刻。
而这里,每天每个会员只能限量一杯,而且每个月最多带两位客人,也就是我每个月都配额,只有所在月底天数再额外加上两杯而已,和这里每年的会费相比,这里一千六百欧元一杯的咖啡简直像是白送一样。
毕竟每年六十万欧元的会费,只能让你走进这个门而已,并没有其他任何的福利,但是限量供应的咖啡和少得可怜的会员卡发行量,还是让这里一卡难求。
最最重要的一点,我没有接收别人礼物多习惯,这杯是你付的钱,所以理应就应该是你的,同样,我也没有请别人的习惯”。
埃里克脸上露出了一丝错愕,明显布莱德利说到最后的时候,脸上带着少有的严肃,以及不加以让别人拒绝的语气,让埃里克自嘲的笑了笑,然后深吸了一口气,直接将杯子中所剩的咖啡一股脑灌入口中。
整个人的灵魂随着那股截然相反的感觉涌入体内,埃里克整个人忍不住开始剧烈颤抖起来,双手紧紧握着粗糙的杯子,终于他是明白了这个完全可以做到再讨喜一万倍的咖啡杯,为什么要做成这种喷身上的表面了。
只有这种杯子,才不至于让人将全身力气用在上面的时候,不至于变形,或者光滑的磁制表面,让人不至于捏不稳。
并没有在开口推来推去,埃里克直接端起那杯被布莱德利推到面前的咖啡,然后舔了舔嘴唇,心中既渴望又恐惧的矛盾心理,让他眼角剧烈都动起来。
不过很快那股渴望压倒了那种体内像是引爆了一枚核弹般的感觉,埃里克拿起杯子,大口了喝了一口,和之前那种感觉发生了本质上区别的感觉,顿时让已经做好了充足准备的他,眼神不断闪烁起来。
就像一部你已经看了十几遍,几乎可以倒背如流剧透的电影,可是在现在这个时候,突然情节却变得完全不一样,让你突然对坐在自己身旁的朋友,对刚刚还夸大其词对他剧透了一番的自己陷入了莫名的情绪中。
像是早就猜到会是如此的布莱德利,在推过来准备咖啡的时候,就已经完完全全告诉了他谜底,第二杯是用来品尝它独一无二的味道的。
绝对是世界上无法形容的一种奇怪的滋味,并不像之前那种爆炸般澎湃的感觉,更应该用触觉来形容这杯咖啡,可是现在完完全全回归到了本质,是属于咖啡本身味道的一种体验。
刚入喉时那种苦到极致的感觉,几乎让埃里克第一时间想把嘴中的东西吐出去,但是几乎在产生这种感觉的瞬间,一股甜的发腻的味道,瞬间将其包裹,然后在狭小的口腔中,产生了奇妙的化学反应,变成了一股苦与甜交织在一起的洪流顺着自己的喉咙疯狂的蹿了进去。
没错,就是蹿,就像是拔了塞子的浴缸一样,让充斥在其中的温水,随着一道漩涡涌入其中,埃里克眼角抖了抖,不可思议的喃喃自语道,“冰与火,苦与甜…………”
当这股让人沉醉其中的味道消失的无影无踪时,对面的布莱德利那双漂亮的手指轻轻的在杯子上弹了一下随着一声清脆的响声,埃里克瞬间清醒了过来。
010 告别
“夜晚的埃菲尔铁塔才有着独特的魅力,就像这杯日月同辉一样,冰与火,苦与甜…………”
“还有象征着昼与夜的白与黑吗”?
埃里克不知为何鬼使神差的开口说道,看着对面的布莱德利一丝不苟的将放在一边放礼帽戴好,然后整理了一下挡在面前带着像是星辰一样亮片的黑纱,嘴角掀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站起身子朝外面走去。
并没有什么俗套的告别,这个有着一个十分男性化名字的布莱德利,就像她特别的样子一样,一些可能在别人看来十分古怪的举动,在她身上却显得那么自然。
站在门口的背影随着侍者帮她推开那扇发出酸涩响声的玻璃门,布莱德利好像这才想到了自己是和埃里克一起来的,并没有回头伸手摆了摆发出一声有些嘶哑的声音。
“记得你欠我一杯日月同辉…………”
“嘿,你不是没有让别人请客的习惯吗”?
埃里克打断了布莱德利的话声,这个看起来故弄玄虚的女人就这么站在这家咖啡店的门口,丝毫没有顾忌其中别的客人,就这么开始和她聊了起来。
伸手弹了一下面前不锈钢的咖啡杯,不过却没有发出想象中和之前布莱德利那样清脆的响声,埃里克听着像是挑逗的声音从布莱德利身上传来,“我是说别人,或许很快你就不是别人了呢”?
虽然是疑问句但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接着不再停留随着大门那串挂在把手上的风铃发出一声脆响,从侍者松开的手中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位置,埃里克嘴角的笑容也像从来都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不见。
兜中的手机像是知道了布莱德利的离开,发出了悦耳的铃声,埃里克看着亮起的屏幕上那一串熟悉的数字,手指划过绿色的接通键,开口说道,“西塞罗,有什么事吗”?
“当然,一个惊人的发现,同样,呃觉得你现在的魅力实在是太惊人了,开始有了我当年的风范,不过我只会钟情阿芙罗拉一人,而你,时刻要记住,你结婚了,而且还有了一个可爱的孩子,艾达和爱丽丝正在家里等着你,而不是让你在这座所谓的浪漫之都胡作非为”。
西塞罗调侃的话声从话筒中传来,接着随着一阵大笑,埃里克愣了愣,随口嗯了一声挂断电话,莫名的看了一眼这间奇怪的咖啡店,可比当初克劳德那个永远没有顾客的店实在是要好上太多了。
……………………………………
LeDamantinH?telSp酒店顶楼的套房中,埃里克手里端着一杯温水,看了一眼面前茶几上那一杯手磨咖啡,虽然里面按照自己的习惯已经加了三块方糖,可是在喝过那杯日月同辉之后,对于这种虽然口感上乘,价格也不算低廉的咖啡却再也没有了半点兴趣。
手指点了点茶几,埃里克看着克劳德黑色骷髅面具下那双虚眯起来的双眸,以及旁边西塞罗揶揄的眼神,甚至就连一向不苟言笑的阿芙罗拉,以及关系并算不上和谐的薇薇安,俏脸上带着古怪的表情,正莫名亲的盯着他,不由得狠狠竖起了中指。
“有什么要说的吗?你们既然监视我,那肯定听见了我说的话,没有半点调情,而且我很有自知之明,如果是西塞罗坐在那里,主动有女人搭讪,那一定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而我恐怕就没有那么简单。
而且还有一件事情”。
埃里克说着,从兜中摸出一张揉的皱巴巴的pos机刷卡小票丢在茶几上,开口笑道,“三千两百欧元,可以给爱丽丝买很多她喜欢的玩具,你们不会让我自己出这笔钱吧”。
“你可以把那两杯咖啡,哦,对了,叫什么名字来着…………”
克劳德装出一副记不清的模样,皱起眉头看向了身旁的西塞罗,果然这两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竟然狼狈为奸的家伙,竟然开口调侃道,“日月同辉,黑与白,苦与甜,昼与夜,嘿,还真是奇怪,最后你竟然没有说男与女,这不显得更和谐了吗”?
西塞罗笑嘻嘻的看着埃里克,说着,耸了耸肩,脸上带着无辜的表情,“看着你当时那副陶醉的模样,我实在无法想象到底什么咖啡才能让你出现那种失魂落魄的模样,而且现在看样子,你已经对面前的那杯价格高昂的蓝山咖啡失去了所有兴趣。
如果你把那两杯咖啡打包回来,我倒是不介意帮你付那三千两百欧元”。
“哦,见鬼,以后这种事情你们还是让西塞罗这个家伙去吧,英俊多金,他才是所有女人的终极幻想对象,而我还得找一些蹩脚的理由。
那间咖啡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就像里面出售的咖啡一样,那种味道实在是太奇怪了,其实倒不是说多好喝,就是那种截然相反的味道,让人记忆犹深,就像在你口腔里丢了一枚核弹,在轰然引爆的那一刻,蓬发而出炽热的温度又瞬间被一股深入灵魂的寒冷的液氮将其包裹住。
那股混合了炽热和寒冷截然不同的物种,像股洪流一样顺着你的嗓子然后肆无忌惮的冲入身体之中,反倒让你忽略它本身的那股味道,一般的咖啡店绝对做不出这种玩意。
这更像是一个诺贝尔化学奖的得主,调配的一杯古怪的化学药剂一样,根本不像是咖啡,一般的咖啡店绝对做不出这种东西”。
“同样,一般的咖啡店,也绝对不敢用那种糟糕的服务,在同样糟糕的环境中,更像是威胁一样,收取三千两百欧元的费用,虽然哪里算是整个欧洲消费最高的地区之一,可以三千两百欧元,足以让你去香榭丽舍大姐,为你身边的女伴在爱马仕里买一个可以让她激动许久的包,而不是带她喝一杯没有任何意义的咖啡”。西塞罗耸了耸肩膀,对于那家他在埃里克西装上那枚纽扣摄像机拍摄的画面中,看的一清二楚,又是一个装模作样的家伙罢了。
011 邮件
闲聊之间,薇薇安放在吧台的笔记本电脑,熄灭的屏幕随着一声清脆的提醒音骤然亮了起来露出一副漆黑的背景中,一张有着猩红色嘴唇长相十分妩媚的美杜莎头像,满头如同头发一般向四周张牙舞爪,露出上颚两颗獠牙的眼镜蛇,让那张魅惑的脸庞看起来有种异样的魅力。
一封从标题带着一朵金黄色金雀花的邮件,代表着是从位于伦敦自己公司加密的服务器发过来的,薇薇安打了个响指,拿起这本最新款的macbookpro,伸手递给了克劳德,开口笑道,“那个叫日月同辉的咖啡馆确实没有那么简单,这些只是暂时调查出来的一些资料,但是足够让我们打起精神了”。
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英文单词,西塞罗将脑袋凑过去开口呢喃道,“日月同辉位于法兰西巴黎战神广场正南侧,成立于百业萧条的法国大革命时期,具体日期不详。
是一间私人会所性质的咖啡馆,每年会费六十万欧元,一共拥有二十九位会员,其中只售卖一种咖啡,价值一千六百欧元,和店名有着同样名字的咖啡同月同辉,虽然看似昂贵,却只提供给那二十九位会员享用。
有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那个拥有着让人咋舌的会费的咖啡馆,虽然会员并不算多,但是里面似乎永远只有一个侍者,而且,从大革命时期,里面的这位随着岁月而逐渐老迈死亡的侍者,虽然已经更换两人六位而且名字不尽相同,可是他们却有着同一个姓氏,罗伯茨”。
说到这里西塞罗嘴里顿了一下,露出了古怪的表情,罗伯茨,一个并不算少见的姓氏,不过从十七世纪的法兰西大革命时期,距离今天已经足足过去了差不多四百多年,原本百年企业已经算是很了不起的企业了,而这间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咖啡店,竟然最少经历了四个多世纪,而且六位姓氏为罗伯茨的人,几乎可以说世世代代的家庭作坊。
这个星球上最有名也算是市值最高的咖啡品牌星巴克,距离至今也不过是区区四十九年,已经从当初那家不起眼放小作坊,变成了如今连锁咖啡霸主的模样,而且凭着一杯小小的咖啡,在世界五百强中排到了三十二位,每天都会创造出不可想象的财富。
不要小看这四十九年,听起来并不算长的时间,几乎每一个人不出意外的话,有限的生命肯定都不止这个时间,可是企业和生命比起来,命运会显得更为多灾多难,从来没有一帆风顺的企业,很多企业巨无霸会莫名其妙几乎在一夜之间濒临倒闭,比如说当初几乎垄断了所有照相机必须所用胶卷的柯达,被新兴出现的数码相机,挫败的毫无还手之力。
可是如今那个依然只占据了一间不大不小的店铺,就像一位垂暮的老人,只想要简单的远离繁华的尘嚣,一个人静静的生活在闹市区,大隐隐于市,不知为何,埃里克脑海中瞬间浮现出了这个典故。
对于日新月异的社会没有丝毫感触,酒静静的守着那家咖啡店,像是一处永远被人遗忘的角落一般。
如果说一个人可以忍受着法兰西巴黎这座浪漫之都以及奢侈品遍地,花花世界的诱惑,那么最少六代人都完全可以做到如此,埃里克嘴角掀起了一抹讥讽的笑容,摆了摆手笑道。
“最少六代人,经营着一间足足有四百多你年历史的咖啡馆,对于无数次发展壮大的契机熟视无睹,永远就像现在一样,过着安静的生活,而且是在巴黎这座浮躁的城市中,你们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这样的人,哦,不不不,这样的家庭吗”?
“二十九位会员,每人每年六十万欧元的会费,那家小店靠会费每年就会有一千七百四十万,单位还是欧元的收入,而且他们的咖啡恐怕是全世界最贵的咖啡,哪怕只卖给这二十九个人,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他们可不是忍受着寂寞”。西塞罗心里算了一下,直接撇了撇嘴开口反驳道,如果每年收入上千万欧元还不知足的话,那么这个世界早会陷入疯狂之中。
埃里克摊开双手,无奈的轻叹了一声,开口抱怨道,“拜托,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他们完全可以成为星巴克,不不不,足以成为比星巴克强大无数倍的存在,而且现在可能就不会有星巴克这种店铺,更为重要的是,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些所谓的会员,实际上冰没有想象中的忠诚度而言,只卖一种咖啡的咖啡店,即便是他们的咖啡独一无二,可是人总是会厌烦的,而且日复一日的喝着同一种味道的咖啡,也足以让他们感到厌倦。
能花六十万欧元会费给一家不知名的咖啡店,绝对是根本不缺这点钱的人,而且他们对于新鲜事物肯定会比平常人更要有追求,想想看,这样的人,可不会陪着那六代人也忠诚如一的只钟情于这一家咖啡店。
危机感,如果不是傻子,他们绝对面对着逐年开始递减的会员数量,恐怕到现在足以让他们恐惧的开始扩张,或者想一点别的办法,至少让服务的态度,或者让店内的环境稍微正常一点。
可是他们依然对于店内的生意看起来没有丝毫在意的意思,而且那种傲慢的态度,把顾客完全当成了肥羊一般,说说看,这种人算是精明当然商人,还是愚蠢的傻子。
哪怕这个所谓的“罗伯茨”,难道一人兼职着咖啡师,侍者,还有收银的职务,从来没有想着给自己招聘一位比他看起来养眼无数倍的妙龄女郎,开给那间黑漆漆的咖啡馆增光添彩吗”?
说完,埃里克拿起手中的水杯然后一饮而尽舔了舔湿润的嘴唇,看着明显有些愣神的西塞罗,轻咳了一声伸手指着那个苹果logo泛着荧光的笔记本电脑,开口笑道,“说说看,还有什么特别多地方,我现在觉得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咖啡店,而像是一个不在乎效益,只为当做据点的地方”。
012 刺客联盟(上)
随着埃里克的话声,盯着电脑屏幕的西塞罗脸色逐渐变得奇怪起来,如同见鬼了一样,露出一副惊讶的表情,微微长着嘴巴,半晌后,才咽了口唾沫开口说道,“呃,你看这些了吗”?
“没有,很浅显易懂的一个道理而已,如果这间咖啡厅开了十年甚至二十年三十年,只经历了一任老板,就不会显得这么奇怪,这个世界很大,同样奇怪的人也很多,视金钱为粪土,喜欢过清净生活的人,更是多不胜数。
可是整整过了四百多年,这个世界早已经历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就像是许多企业一样,创始人和继承人的想法总会有着天地之差,不过,这并没有谁对谁错,只是接收的教育,生长的环境,以及社会变革之下,人接收的新鲜事物的冲击,让他们肯定不会有着同样的想法。
这就像一种进化一样,没有什么东西是永远一成不变的,不变的只会是被埋入坟墓中的思想,六代人坚持着当初的规矩,要么第一位开咖啡店的“罗伯茨”是上帝,是神灵,否则他永远改变不了这个规矩”。
西塞罗撇了撇嘴,看着屏幕,开口念道,“在十七世纪这间在当初很不起眼的咖啡馆,拥有着惊人的三百九十位会员,而且还在不断壮大着,随着七月革命的掀起,这个叫做日月同辉的咖啡馆像是私人会所一样。
不过,奇怪的是,按理说那场着名的革命,让几乎整个巴黎各行各业陷入了停滞之中,萧条动荡的社会环境,却像是一个助推器一样,让这间咖啡馆飞速发展,最巅峰的时候,足足有着尽两千会员,几乎是除了教廷之外,第二股势力。
不要奇怪在这里用势力这个单词”,西塞罗说到这里的时候,伸手指了指屏幕,开口解释道,“这句话不是我说的,我只是完全在复述这封奇怪的邮件,这算是报告吗”?
“不仅仅算是报告,这算是公司的智囊团在其中参杂了他们的一些见解,当然,都是客观的,也都是相近的调查之后,提供出绝对可靠的建议”。薇薇安耸了耸肩,俏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开口说道。
一个十七世纪的咖啡厅虽然听起来很惊人,可是相比起金雀花家族的历史,真的是小巫见大巫而已,或许算是这个星球上有史以来最强大的商业公司,东印度公司绝对算是前无来者后无古人,如果放在现在,哪怕所有的世界五百强加在一起,也不会有詹姆士?兰开斯特一个人的身家多,那个畸形的公司只有在那个伊丽莎白一世女王疯狂扩张,象征着世界上最强大的日不落帝国的时代,才可能出现那么一个庞然大物。
而且詹姆士?兰开斯特爵士,还算是一个很有远见的人,得益于当时的东印度公司,最重要的业务就是垄断着几乎所有的海洋贸易,所以他们对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大大小小,奇奇怪怪的组织都有所了解。
当然,这间日月同辉的咖啡厅也成功的引起了他的注意,麾下一直延续至今,就像是自己血脉传承一直没有中断过的引子,如今已经变成了薇薇安口中所说的智囊团,不过自始至终这些人的职责并没有发生任何改变。
所以金雀花安保,一直像是安保界的珠穆朗玛峰一样,让人得一直仰望着,神圣而不可侵犯,得益于这些平日里巨大的却不一定能看见成效的投入,却在一些细节里可以让薇薇安可以领先周围的人无数倍。
就像是当薇薇安把埃里克西装上那枚纽扣摄像机上所拍摄下来的画面传过去之后,很快她就接受到了这份详实的邮件。
不过埃里克那双原本带着笑意的脸庞却变得有些僵硬,原本自己认为和他们的察觉,也只是肉眼可见的那些而已,虽然遥远,但也不是遥不可及,可是现在看来,自己不过一只是像只井底之蛙一样,只能悲哀的看到了解到,他们想让自己看到的那一部分。
西塞罗轻咳了一声,莫名的看着脸上带着几分不以为意的薇薇安,这个长着一副天使容貌,以及近乎完美身材的女人,却喜欢美杜莎这种邪恶至极的生物,甚至在她那个让人魂牵梦绕的后背上,文上了一副完整的美杜莎图案,而且此时站在自己身旁放克劳德,和背后的木棉花家族,更为深不可测,如今这两个家族联手,或许只有隐藏在地底深处的纳赛尔家族才会有一点把握与之对抗。
“这个神秘的组织,随着革命的浪潮越来越接近胜利的时候,人员却开始骤然减少,就像是法国大革命中,在战神广场被挂在绞刑架上的刺客一样,随着国王的一声令下,那些代表着人民与勇敢的刺客,嘴里高喊着革命万岁,然后被脚下木柴燃烧的火焰瞬间吞噬”。
西塞罗看着屏幕上的用了一个奇怪的比喻,没错就是比喻,相比起安保公司的佣兵,以及昆汀?德纳罗的黑手党,刺客这个单词虽然并不陌生,可是距离现实就像是魔法一样,实在是有些遥远了。
果然和西塞罗想的一样,下面的话证实了他的猜测,“这个挂着日月同辉的咖啡厅,实则是一个刺客联盟,因为大革命的缘故,这里将那些对于法兰西国王以及对于教廷心生不满而且有着一定能力的人召集在一起。
其中不乏一些上层社会贵族的年轻后裔,毕竟这些人生活在温室中,注定他们有着不切实际的梦想,而刺客可以很好的满足他们那些日益膨胀的虚荣心,不过更多的还是一些早已退伍的士兵,因为当初被剥削,所以他们又重新拿起了刀剑,就像是今天的佣兵一样。
那些所谓的会费等等,都不过是幌子而已,当初那些贵族后裔,可以拿出足以支撑这个组织顺利运转分经费,以及他们日常训练等等等开支。
动乱的社会就是他们发展壮大的最好契机,虽然牺牲了很多人,不过他们的声望却达到了顶峰”。
013 刺客联盟(下)
如同这封邮件上写的那样,代表底层百姓的刺客联盟,以刺杀当时占据统治阶层的王室以及那些那些终日碌碌无为,只知道剥削的大臣,甚至还有受人敬仰的教廷。
虽然许多冰没有落得一个好的结局,在巴黎最著名的地标性建筑前,那些桀骜不驯的刺客,或许嘴角带着冷笑,可是却只能无助的被绑在绞刑架上,任由脚底那些堆积在一起的木柴,上面被泼上煤油,随着升腾而起的火焰,将身体包裹在其中。
虽然嘴中依然会不受控制的发出凄厉的咆哮声,并不能像自己想象中那个英雄一样,咬着牙从容的面对死亡的到来,难免在死亡降临的那一刻,透过身上燃烧的火焰,看着眼前扭曲的战神广场,那些看似敬仰着他们的民众,脸上带着看热闹的表情,有好奇,有怜悯,有悲痛,甚至有的还有笑容,却唯独没有看到愤怒以及想要把他救出来的行动。
可是死亡却总能在人心中留下深刻的印象,特别是这种示众般的火刑,更是让这些刺客,像是骑士一般留下了代表正义的符号。
黑色的斗篷,永远会将帽兜掀起来,将脸庞笼罩在阴影之中,这种原本被人唾弃,只能游走在黑暗中的刺客,却开始形成了第二股不可忽视的力量,带领着这场大革命走向了原本不可能成功的边缘。
西塞罗看着屏幕,脸上也难得露出了严肃,原本认为法兰西大革命不过是当地那些底层人民抗议产生的胜利,却没有想到其中还夹杂着这么一股力量。
嘴里的话声隐隐也带上了一股凝重之意,“虽然刺客联盟拥有着近两千名刺客,不过很可惜,这场革命他们选择的对手实在是太难了,几乎每天战神广场都会出现数据烧焦的尸体,就直接扔在地上。
不过,肆无忌惮的王室还是愚蠢的认为,这些人根本不足为据,还会像以前无数次那样,在杀戮和死亡面前,这些人最终还是会像以前一样尘埃落地。
这次王室的打算,或许没有这些刺客的话,恐怕真的会按照以前,无数次早已设定好的剧本一样,经历了一场看似让人恐惧的起义,最终草草收场,毕竟那样绝对领导者的团队,根本谈不上什么忠诚以及凝聚力。
这位叫莫布里?罗伯茨的人,绝对是个天才,即便让他来到现在,那这个人也肯定是一个天才。
日益减少的会员,也就是那些刺客并没有让他有丝毫慌乱,而且他觉得这是一个机会,一个只有他才能把握住的机会,莫布里?罗伯茨想完全的将这些刺客收入麾下,但是之前的人数太多了,而现在虽然还是有些臃肿,但是比之前要上的太多了。
终于这个叫做日月同辉的咖啡厅,那个掩饰着原本真实身份的招牌,以及这个据点,让莫布里?罗伯茨唯一一个可以叫的出所有刺客真实的名字,以及他们的模样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他们的真实身份的人。
有目的性的交流以及拉拢,很快让他将这些刺客归于麾下,然后莫布里?罗伯茨这个原本还算优秀的刺客,摇身一变,成为了咖啡厅唯一的老板,收银,侍者,门迎,兼职了所有的身份。
而那些贵族也逐渐发现家族中很多年轻人开始变得截然不同,逐渐断了收入来源的刺客联盟,并没有难倒这个天才一样的“罗伯茨”。
他开始想方设法要让刺客联盟走向一条正常的轨道,自给自足比靠别人赞助实在是要可靠一万倍。
他竟然不知道从那里接到了一些刺杀的任务,收取的佣金除了给选择接任务的刺客,还从中收取百分之三十服务费,用来支撑据点的日常开销。
众所周知,刺客联盟许多都是一群贵族的后裔,鬼知道他们怎么会选择来当一名游走在死亡边缘的刺客,以推翻他们父辈辛辛苦苦建立的一道耸立在底层人民之间的高墙。
从小优渥的生活,让他们对于金钱根本没有任何概念,反而完成刺杀之后,从小几乎没有感觉到的成就感,是唯一可以让他们保持活跃的动力。
天才一般的构思让这个只能沦为黑暗之中的组织,并没有因为大革命的胜利从而走向支离破碎,反而就有发展的越来越好的迹象,毕竟平稳的社会,才能促进经济的发展,金钱,或许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万恶之源,而这些刺客本质上也发生了变化,他们开始变得功利了起来。
逐渐开始有了些名气的刺客,会让那些雇主主动出更高一点的价钱,点名选择他们。
虽然这些出身并不算差的刺客,对于金钱冰没有那么大的渴望,可是有人打地方就有江湖有人打地方就有攀比,而顾客拿出点钞票则代表了他们的地位,谁可以带来更多的利益,谁就是更厉害的刺客。
原本随着社会安定,像是变得死气沉沉的刺客联盟,反而因此爆发出了以往没有的生机,不过,好景不长,安定平稳的社会,毕竟不会让这个开始肆无忌惮,认为自己无所不能的组织存在。
而那些底层的人民,似乎也忘记了当初是这些人当初是这些人将他们拯救于水火之中,在那些权贵的刻意宣传之下,这些刺客变成了过街的老鼠。
甚至于那些高昂的赏金,让巴黎的民众人人充当着权贵的耳目,他们原本隐秘的行踪,几乎完全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一场并不对等的绞杀,开始在这里一片看时间和谐的歌舞升平之下,激烈的展开,那些心高气傲的刺客,如今已经失去了理智,同样失去了自己最有利的武器,从藏匿与暗处,走向了前台。
巴黎繁华的街道,每天总会上演一处血腥的好戏,随着倒在血泊中尸体越来越多,终于,这个刺客联盟反应了过来,像是从人间消失了一样,低调的蜷缩在那个处于巴黎最繁华街道的咖啡馆中。
很奇怪,那个咖啡馆像是被施展了次元魔法一样,从来没有被发现过,而现在它的主人叫做布莱德利?罗伯茨,一个善于伪装的女人。”
014 真正的她
当西塞罗说到布莱德利?罗伯茨时,埃里克脸上的表情已经变得诡异起来,他竟然在今天和一个算是传承许久神秘组织,听起来更像是存在在一个夸张的电影中,那个最终被主角干掉的反派组织,甚至还有个无比蹩脚滑稽的名字——刺客联盟。
而埃里克今天在距离埃菲尔铁塔不远的那张椅子上,竟然并不算偶遇的偶遇,他丝毫不认为自己长相的普通,单凭一块并不能算是百达翡丽最昂贵的系列,甚至只能算是普通的型号,会吸引一个穿着一身最新款香奈儿套装的女人过来。
就好像是一个早已设定好的程序,一切丢按班就部的进行着,自己竟然和这个无断代传承四百多年的,一个沉沦在黑暗之中的刺客联盟,第六代的掌权人一起聊了一会,然后一起喝了杯价值三千两百欧元的咖啡,当然,更可笑的是其中两杯都是他自己一个人喝的,这还真是一个奇怪至极的早晨。
本想引出那个叫泰格的小混混背后之人,虽然昆汀?德纳罗不会出现,但至少能引出一个大一点的头目,可以得到一些更有用的信息。
可是滑稽的是,他竟然引来了一条大鱼,将这潭原本就混浊不堪的湖水搅的更加混浊,刺客联盟的实际掌权者,恐怕那所谓的二十九位会员就是支撑起那个联盟的刺客。
虽然听上去寥寥无几,可是刺客和佣兵截然不同,隐藏在暗处的他们可不是靠着人数或者装备来得以制胜,伪装后的一击致命,甚至倒在自己面前的尸体,在生命最后的一刻都不知道到底自己是如何突然死亡的。
“呃,忘了告诉你们了,这个布莱德利我认识,嗯,可能这么说不算恰当,但是至少我应该算是认识她”。
埃里克摸了摸鼻子掩饰了一下自己内心,那种没有一个很好的词语来形容的心情,如果非得用一个词,或许惊吓比较合适,任谁和一个精心装扮过的刺客头子,一起来到他的老窝中,竟然还在一起喝了一杯咖啡,谈话还饶有兴致的畅谈了体会,然后时隔半小时之后,清楚的得知对面那个女人,在这段时间内可以让自己有超过一万种方法,看起来像是自然死亡。
心中恐怕都会有一种劫后余生后的庆幸以及惊吓,不过此刻他多少有些紧张的话声,还是让几人脸上露出了一丝诧异。
西塞罗忽然像是反应了过来,瞪大了眼睛嘴里发出了一声尖叫,然后开口惊呼道,“哦,上帝,该不会就是早上那个女人”。
说着,看着埃里克脸上那副无奈的表情,不由得开口调侃道,“埃里克我觉得你简直是被幸运女神看上了,自从有了爱丽丝之后,你的运气一直不错。
泰格一个微不足道的诱饵竟然勾出了这么一条大鱼,刺客联盟的老大,那个带着黑纱的女人,竟然就是布莱德利?罗伯茨,说说看,你和目前这个世界上算是最大的,也是最权威的刺客组织头目,坐在他们的老巢中,谈笑风生,讨论着关于矛与盾相结合的话题到底是什么心情”。
“呃,不得不说她是一个很有魅力的女人,而且很诚实,并没有用什么随意编造出来的假冒名字,比如类似于安妮,玛丽等等来糊弄我”。埃里克耸了耸肩,开口说道。
确实,最让人惊讶的是,布莱德利竟然用她自己的名字布莱德利介绍自己,虽然听上去有些绕口,可是这确实时一件很奇怪的事情,一个善于伪装的刺客,没有丝毫忌禅的将自己,虽然来说最微不足道的真实信息告诉了他,可是她原本根本没有必要如此。
克劳德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脸庞根本看不清表情,依旧用那种淡然的语气开口说道,“或许以后我们和她还会有更多的接触,这是一个无须质疑的问题,所以到时候现在所说的谎言,都会变成信任的掣肘,这是一种很善意的表达,否则她绝对没有必要浪费时间和你喝那杯咖啡,虽然那两杯咖啡都是你喝的”。
毕竟伦敦的木棉花家族,甚至比詹姆士?兰开斯特爵士的传承更久,所以不可避免,眼前这位年轻的权贵克劳德,他要知道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当他听到刺客联盟这个让哥惊讶的组织的时候可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惊讶的地方。
“然后呢”?
埃里克开口问了一句,并没有在没有多大意义的话题上延续下去,无论布莱德利有什么目的,毕竟终归是和他们没有多大区别的,而且,这个组织看上去并不和自己想象中那个大方。
邀请别人去自己所开的咖啡厅中喝咖啡,然后客人付钱,甚至连主人的那一杯也是客人付的,实在算不上一个慷慨的人。
“没有了”,西塞罗看着戛然而止的邮件内容,开口笑道,“难道他就是昆汀?德纳罗背后那个人”?
“不不不,虽然刺客联盟这种组织听着让人害怕,可是从来可以那种隐藏在暗处的杀手会占据主流,相比起臃肿的黑手党,这种组织永远都是在二流中挣扎而已。
他们想要让黑手党像条狗一样听话实在还差的远,充其量就是合作,或者他们也从什么地方得知了这方面的消息,然后和那群乌合之众一拍即合”。
克劳德漫不经心的开口说道,将手中的笔记本随手放在了桌上,脸上带着几分不以为意,更多的是对那个从法兰西大革命时期延续至今的组织,有着一种深深的不屑。
不过阿尔法希姆当初在千柱之城的金鹿号上,扮演着那个贪婪的国王,最终被送到了绞刑架上,而弗朗西斯?德雷克那封信中的数字,也指引着他们来到了巴黎,来到了战神广场。
突然出现的一间名叫日月同辉的咖啡厅,又突然掺和了进来,竟然引出来所谓的刺客联盟,一个用直白的名字,却干着根本没办法放在台面上的事情。
“嘿,我知道了,布莱德利似乎一直在提醒着我,夜晚的埃菲尔铁塔,才是真正的她,没错,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