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6章 掉了脑袋
泠苞的话说完，还未等太史慈表态。
坐在太史慈旁边的法正就捋着胡须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法正笑了几声，站起身朝着泠苞走去。
“你泠苞将军能想到的事情，难道那关云长想不到么？”
法正是在建安初年，由于天下饥荒，与好友同郡的孟达一起入蜀依附刘璋。
但是刘璋没有识人之明。
法正到了蜀中很久之后才被刘璋委任成为一县之令。
法正是外来人，又有才华。
天然的就被本地士族不喜。
毕竟法正占了一个县令的坑。
本地人就少了一个县令的位置。
所以哪怕是法正仅仅只是一个小县令。
也没少被人污蔑和诽谤。
“主公，法正又在欺压百姓了！”
“主公，法正最近一直收受商人的贿赂！”
“主公，法正行为不检点，常常私底下离开官府荒废公事啊！”
这些话语都是那时候益州本地士族朝着刘璋污蔑诽谤法正的言辞。
法正开始时还总想与那些人辩解。
想要让自己的主公刘璋明白自己的为人。
“主公，不要听他们乱说啊，这些恶人都在毁谤我！”
只是，对于刘璋来讲，分辨忠奸这件事太难了。
刘璋没有能力分辨忠奸，也没有什么识人之明。
所以他为了照顾本地士族，经常是听风是雨，责罚法正。
“法正！罚你重责50大板，如果再有人举报你，你就等着被流放吧！”
法正此时的脑中回想着那时候自己所受的屈辱。
自己曾在刘璋面前努力的辩解。
但是这一切都是徒劳。
刘璋留给法正的只有冷漠的背影。
那时候法正望着刘璋挥袖离去的背影就在心中暗暗发誓。
“呵，你们君臣就继续诋毁我吧，有朝一日我一定加倍奉还！”
正是有了这个想法的种子。
他才与张松成为了好友，共同将益州送给了大将军苏木。
刘璋的基业被他毁了，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可是益州还有许多曾经因嫉妒而污蔑诽谤过他的人。
“他要继续报仇！”
法正在脑中回忆着以前发生的种种事情。
在他面前的泠苞望着这个曾经只是一个县令的外来人，冷哼了一声。
泠苞能作为蜀中的将领，自然是在本地有些势力的。
他以前看不起法正，现在依然看不起法正。
所以他没有理会法正，只是斜着眼望了法正一眼。
就越过法正走到了太史慈身前继续恭恭敬敬的说道。
“将军信我，我久在蜀中，非是那关羽外来人可比，我可以找到汉水大堤薄弱处，决堤放水正可冲破敌人营地……”
太史慈望了望被晾在门口的法正。
想起了当年大将军苏木对自己的叮嘱。
“遇事不决，多问孝直！”
大将军苏木是尊重法正的。
甚至是惜才的。
大将军虽然一直在汉中统领大局没有来到益州蜀中。
但是与法正的书信却是不停的往来的。
太史慈也曾在大将军苏木的来信中看见过大将军对法正的喜爱。
大将军在撤回邺城前，多次邀请法正随军入朝做官。
但是都被法正拒绝了。
太史慈不知道法正为何拒绝入朝为官。
后来他寻机问起，法正也只说在本地还有事情未了。
太史慈在心中想着，也是站起身朝着法正问道。
“孝直以为如何？”
法正本来是带着笑容想要点醒泠苞的。
虽然他们以前有些恩怨，法正也想报复。
但此时同在大将军麾下，法正并不想让泠苞丢掉性命。
只是，泠苞对自己的态度激怒了他。
此时太史慈问起，法正明明知道此事不可行。
他也没有直说，他换了一张笑脸朝着泠苞说道。
“既然泠苞将军胸有成竹，那吾等不妨听听泠苞将军的妙计！”
法正脸上的笑容有些假。
但是泠苞不在乎。
他走到地图前，找到汉水的位置。
划出了关羽大营上方的一处大堤。
“就在此处，我领本部两千人马，趁夜出击，连夜挖开大堤，敌人没有防备，必将被大水所困，到时将军可遣一小舟生擒关羽……”
太史慈听着泠苞的话，皱了皱眉头。
你上嘴唇碰碰下嘴唇就能生擒关羽了？
老子信了你的鬼！
太史慈不信。
作为战场宿将，他可太知道关羽的实力了。
他扭头望向了法正。
法正心中冷笑。
面上却不露。
“既然泠苞将军请命，亲率所部士卒，那可以一试！”
法正话里的重点是泠苞将军亲率所部士卒。
大将军苏木占据益州之后，为了安抚本地将领。
并没有完全收拢他们手中的族兵和士卒。
这投降的益州和打烂了的冀州不同。
打烂了的冀州已经没有本地将领手中有私兵了。
有私兵的那些将领大部分都和袁家兄弟去青州依附曹操去了。
所以苏木在冀州的军制很容易就改了。
哪怕有些不愿意放弃手中私兵的。
后来在冀州动乱时，也都被扫荡一空了。
全都被大将军苏木送去凉州开荒去了。
而投降的益州不同。
本地的士族并没有受到战火的波及。
所以他们手中还是有一定数量的私兵的。
泠苞手里的士卒就是他们家族的私兵。
“既然你要带着族兵送死，那我就助大将军一臂之力！”
这也是法正心中真实的想法。
若是泠苞要带着大将军后来训练的士卒去做决堤之事。
那法正还是会和太史慈拦一拦的。
毕竟大将军对新招募的士卒是很重视的。
没必要送去必死的局面里。
益州本地的私兵就算了。
那些人死了也就死了。
甚至是死了更利于益州的稳定。
太史慈作为外来的将领。
不太知晓本地的水文地理。
此时见谋士法正，武将泠苞都觉得此事可行。
他也轻轻的点了点头。
关羽给他的压力还是很大的。
能有机会借助大水打败关羽。
太史慈也是愿意冒险一试的。
“既然二位都觉得可行，那就祝泠苞将军旗开得胜了！”
太史慈朝着泠苞拱手笑道。
那泠苞见太史慈答应，也是满脸笑容的回礼。
“将军放心，此事必成！”
法正望着泠苞出营的背影，眼中闪过一道精光。
随后他就像看一个死人一样，轻轻的摇了摇头。
太史慈没有看见法正的表情。
但是他凭借在战场冲杀多年的经验。
还是觉得此事有些不稳妥。
那关羽能得大将军苏木看重。
必然不是好相与的。
他也曾与关羽交过手。
心中也知道关羽没有那么容易败。
“张郃！”
“末将在！”
“夜间你亲率三千人马在营外接应，若是泠苞将军事成，你则悄然回营不要争功，若是事败……”
太史慈说到这里也是皱了皱眉头。
“若是事败，你看着接应，能救回多少人就救多少人吧！”
“诺！”
张郃答应了一声就走出大帐准备去了。
法正在一旁见太史慈安排妥当，也没有多言。
是夜，夜雨渐停，月光显露。
泠苞亲率自己麾下队伍，借着月色朝着汉水的大堤走去。
道路泥泞，泠苞一边在心中暗骂法正，一边催促着麾下士卒赶路。
他明面上在骂法正，其实是在暗指太史慈等外来人。
占据了益州各地郡县。
导致他们这些本地士族不能像以前一样在益州作威作福了。
不说别的，就说他们手中的土地。
就不知道被大将军苏木换出去了多少。
有些田地是用商道换的。
有些田地是用留有私兵的权利换的。
泠苞想打赢这一仗。
只要他这一次立下破敌头功。
那么大将军收走的那些祖田就得再乖乖的还给他。
那些祖田都是他们家族祖祖辈辈积攒下来的。
至于为了积攒这些祖田暗害的那些百姓。
泠苞就全然记不起了。
只记得那些祖田都祖辈辛苦攒下的。
走不多时，终于是来到了汉水的大堤上。
泠苞借着月色寻找着适合决堤的位置。
就在他全神贯注的寻找时。
远处的暗中突然传出了一阵喊杀声。
“杀啊啊！！！”
“杀~~！！”
“不要跑了敌将！！”
“杀啊！！”
四面八方都有敌人涌出。
泠苞蒙了。
什么情况？
我就是来偷袭决堤。
怎么还成了“背水一战”了呢！
就在泠苞发愣的时候。
猛将魏延已是冲到了他的面前。
“敌将受死！”
泠苞望着一个壮汉冲到自己面前。
还没来得及拔刀。
就听见了“噗”的一声。
随后他觉得自己飞了起来。
然后就永久的闭上了眼睛。
“扑通！！！”
泠苞的人头被魏延一刀就砍了下来。
“噗呲呲~~~！！”
泠苞胸腔里的鲜血喷的老高。
“快逃啊！！！！”
“将军死了~~~快逃吧！！！”
“跑啊~~~！！！”
泠苞麾下的私兵与大将军苏木军制下的士卒完全没法比。
稍一遇挫，瞬间崩溃。
还未等魏延等人用力厮杀，这些人已经是互相踩踏的掉进汉水里不少了。
有些没有爬上大堤的，此时也是朝着太史慈的大营疯狂的跑去。
魏延望着这些士卒的背影冷哼一声。
“哼！”
“如此乌合之众，也要对峙如此多的时日么？”
魏延对于关羽一直不攻城，颇有怨言，此时见四下无人也是腹诽了一句。
“随我追击，攻破敌营！”
魏延抱怨一句之后，大声朝着麾下的士卒喊道。
他要趁着这个机会跟随溃败的士卒冲破太史慈的大营。
关羽攻不破的大营，我魏延来破。
关羽砍不下的脑袋，我魏延来砍。
什么河北名将太史慈！
都不是我魏延的对手！
破营擒敌，就在今日！
魏延调动着自己麾下的五千士卒追着溃败的敌人朝着敌营跑去。
张郃率兵埋伏在河堤不远处。
深夜寂静。
突然一阵喊杀声传到了他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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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张郃 VS 魏延
张郃耳中听得喊杀声，脑中不停地思索着。
这些喊杀声是利是弊，是泠苞获胜还是失败。
他有些焦急的在地上踱步思考着。
“来人！”
“将军！”
张郃停住脚步，朝着不远处的亲兵喊道。
等到那亲兵走近身之后，张郃有些心急的问道：“最近的斥候距离此处多远？”
以张郃谨慎的性格，肯定是派出了不少斥候探查泠苞的战况的。
只是现在没有斥候回报，张郃有些判断不清局势。
不知此时泠苞在河堤之上的战果是胜是败。
若胜，自己不用接应，避免这些益州本地将领觉得太史慈和自己这样的北方将领和他们争功。
若败，败到什么程度是一个问题。
大败，那按照太史慈的叮嘱，也不用接应了。
自己只要缓缓撤离，能救几个本地士卒就救几个本地士卒就可以了。
毕竟泠苞麾下的士卒都是他们本地的族兵和私兵。
不在太史慈和张郃他们这些大将军麾下士卒的体系里。
但，若是小败。
因为张郃没有出兵接应而导致大败。
那张郃可就说不清了。
往小了说，那是见死不救。
往大了说，你张郃这个北方将领是不是对益州本地的将令有意见啊，是不是没有把益州本地将领当同袍啊。
不然你怎么会见死不救，是不是要利用敌人的手削弱益州本地将领的势力啊。
张郃想到这里，轻轻的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
“将军，最近的斥候距离咱们五里远，说不得也快要回来了……”
仿佛是在证明亲兵没有说谎。
这亲兵的话音刚落，就听见黑夜里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唰唰唰～～～！！！”
随后是一阵连滚带爬的声音。
“将军！！将军！！！大败啊………”
张郃闻言一惊。
“快去扶他过来！”
张郃用手扒拉一下身前的亲兵示意他上前扶着斥候过来。
过了两息，亲兵扶着一个浑身泥泞的斥候走了过来。
“发生了何事？速速报来！”
张郃见那斥候没有受伤，也是立刻询问起了战况。
“是，将军！泠苞将军夜间上了河堤，还未等泠苞将军动手决堤，就见四面八方都有敌军冲出来，泠苞将军一时不察，就被敌军将领砍了脑袋，现在……现在敌人正朝着咱们这边杀过来了……”
张郃闻言皱紧了眉头。
“敌人有多少兵马？”
“夜里太黑，看不太清，听声音判断的话，不少于三千之数……”
“三千之数……”
张郃犹豫了。
他现在麾下也有三千士卒。
是战，是退？
这是一个问题。
若退，那泠苞这夜袭大堤的几千兵马就算交代在这了。
若战，那要如何战？
是进，是守？
张郃用兵巧变，善列营阵，善估形式，善用地形。
不出片刻，张郃心中就有了决议。
那就是不得不战。
不说要救回多少泠苞麾下的士卒。
就说这夜里若是被敌人趁夜掩杀，追着败兵袭营。
那也算是他张郃失职了。
毕竟太史慈将军命他出营，除了接应泠苞外。
当然是还存了泠苞失败，他在营外拒敌的心思。
“传我将令，后撤三里整军列阵，以待敌军！”
“诺！”
跟在张郃身边的亲兵立刻就去传令去了。
随后，一片黑夜中，张郃所部安安静静的后退了三里。
魏延那边一边鼓噪着，一边驱赶着泠苞麾下的败兵朝着太史慈的大营跑去。
泠苞麾下这两千多败兵，能活着朝着太史慈大营跑来的只剩下七八百人。
至于其他的士卒，不是因事发突然掉入汉水，就是被魏延等敌军追上砍了脑袋。
只有这七八百人也就足够冲营了。
就看太史慈敢不敢拒绝这些益州本地势力的族人族兵进大营了。
魏延一边追击，一边在心中思考着。
他在荆州军刘备的阵中，当然也知道刘备这个外来人和荆州本地势力的矛盾。
以刘备的人格魅力，诸葛亮的人脉关系。
刘备都在荆州与本地势力有着不大不小的矛盾。
更何况大将军苏木刚刚打下来的益州。
若是大将军在益州收尾，那魏延心中还要琢磨琢磨。
毕竟靠着大将军的威势和魅力，还真能让这些益州本地势力折服。
但此时驻守益州收尾的是太史慈。
郡中小吏出身的太史慈，怕是难以让益州那些士族臣服。
魏延一边想着一边追着。
追不多时，竟是听见前方传来了喊杀声。
“嗯？”
魏延立刻停住了脚步。
“止步！”
魏延下令。
“止步！！”
“止步！！”
“止步！！”
黑夜里稀稀落落的脚步声戛然而止。
魏延带兵有一套的。
即便是黑夜中追击，他还是及时的叫停了队伍。
虽然阵型有些散落，但还是停住了追击的脚步。
“斥候队，去前边探探，为何前方有喊杀声？”
“是！”
一小队斥候，散入到了黑夜中。
这些斥候走不多远，就见那些想要夜袭决堤的敌人被阻拦在一道阵营前。
“放我们过去……”
“快放我们过去……我们是泠苞将军麾下士卒……”
“身后的敌人就要追过来了……快开营…………”
“放人！！！”
“难道尔等要见死不救乎？”
任由张郃阵前敌人如何叫喊，张郃都没有散开阵势的想法。
他不知道这些溃兵中有多少友军有多少敌人。
若是有几百敌人到了自己阵中突然发难。
那恐怕自己也要来一场大败。
刚刚升官的张郃，并不想立刻就享受一场大败。
“哼！”
张郃站在阵中冷哼一声说道：“传令，有敢冲营者，杀无赦！！”
益州本地势力的族兵没有张郃自己的脑袋重要。
若是被敌人突破自己的阵列夜袭了太史慈的大营。
说不得张郃自己的脑袋都要保不住。
随着张郃的命令发出，就在阵前传来了一阵喊杀声。
凡是想要冲营的溃兵，都被立刻砍翻在地。
魏延麾下的斥候越看越心惊。
这列阵的敌人看起来要比夜袭大堤的敌人强上好几个档次。
这仗，不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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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魏延 VS 张郃
魏延麾下这几个斥候都是魏延一手培养出来的。
此时见张郃麾下的士卒如此勇武，也是不敢多看。
趴在地上悄悄的后退了好远，才敢起身转身快速朝着魏延所在的地方跑去。
生怕自己起的早了，跑的慢了被张郃麾下精锐的士卒发现。
魏延这边的斥候探查到了消息退走。
张郃这边也短暂的杀破胆了泠苞麾下的那些溃兵。
他们不敢再冲击张郃的阵列，只能是在张郃阵列不远处四散而坐。
连夜的行军和奔跑让这些溃兵早就没了力气。
若不是心中有股逃命的心气在，他们早都累趴在地上了。
心中那股气支撑着他们跑到了张郃阵前。
然后被张郃麾下士卒给那股心气杀散了。
没了那股心气支撑，他们此时都像死狗一样瘫在了张郃阵列不远处。
杀散了泠苞麾下的溃兵。
张郃阵中的士卒却是连汗都没出。
此时狗娃儿和王老汉儿并排站在队列里。
狗娃儿望了一眼不远处泠苞麾下的溃兵心有余悸的说道：“王老汉儿，你说咱为啥打仗啊？”
狗娃儿望着泠苞麾下那些累成狗的士卒心中充满了不解。
就在今天白天，他们还与泠苞麾下那些士卒在一个大营中。
虽然不在一个锅里吃食，但同在大营内，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总是混了个脸熟。
此时却是将自己手中的长枪刺向了“熟人”。
方才从军不久的狗娃儿很难理解。
所以他面色有些痛苦的朝着什长王老汉儿问道。
“嗐～～～和你这狗娃儿说不清楚……”
王老汉儿望了满脸痛苦的狗娃儿，有些感慨的说到。
狗娃儿知道王老汉爱显摆，不服输的性格。
此时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语带怀疑的问道：“怕不是什长你也不清楚吧！”
狗娃儿怀疑，轻视的态度顿时惹恼了王老汉儿。
“狗屁！”
“老子不清楚？老子要是不清楚，能做你个狗娃儿的什长？”
王老汉儿急了。
狗娃儿心中也有了底。
“哼！不信！”
狗娃儿见王老汉那样子心中高兴，面上却没有表现出来。
依然是一歪头，带着怀疑的表情说道。
“你个狗娃儿你别不信，咱这都是为大将军为咱大汉朝廷打仗……”
王老汉儿口里不停地将自己从队率哪里听来的大道理讲给了狗娃儿。
那狗娃儿不过就是大族家中的奴仆，哪里能听懂这些大道理。
他轻轻撇了王老汉儿一眼，轻声说道：“听不懂！”
王老汉说的吐沫横飞的，然后狗娃儿一句轻飘飘的听不懂，就击碎了王老汉所有的努力。
这些词都是他在队率的惩罚下背下来的。
就是为了给自己麾下的士卒讲明白大家为何而战。
此时他见狗娃儿听的直摇头，也想起了自己在队率面前的样子。
脑中也回忆起了自己队率对自己的无奈和那些白话的解释。
“狗娃儿，你家里也分了田地了吧？”
王老汉回忆着自己队率的语气，轻声对狗娃儿说道。
狗娃儿见王老汉提起了自己田地，也是立刻来了兴致。
也顾不上问为何打仗了，乐呵呵的回道：“分了，足足分了十五亩地，可惜俺老子娘走的早，不然他们就能看见俺家祖田回来了……不光祖田回来了，就因为俺参了军……还给俺家多分了五六亩……”
王老汉见狗娃儿说起来没完，也是笑着打断道。
“那你家这些田都是谁给你分的？”
“那当然是大将军了！”
“大将军好不好？”
“那还用说，大将军比谁对俺都好，他给俺家还了祖田，分了新田……”
“咱们打仗啊，就是为了大将军，为了保护你家新分的那些田地……”
听到为了大将军，为了保护自己家的祖田，狗娃儿当时就听明白了。
“所以啊，谁要是反对大将军，那谁就是想要夺你家的祖田，那咱们该怎么办？”
“和他们拼了！”
狗娃儿一想到有人要再夺走自家田地，立刻一顿手中的长枪咬牙切齿的说道。
狗娃儿和王老汉说着话，不远处又传来了一阵喊杀声。
魏延带人杀过来了。
虽然斥候回报，面前这队敌人不好对付。
但是魏延还想试一试。
他不想一直在荆州军中做二线将领。
那老黄忠，年纪都那么大了依然在荆州军中比自己高一档。
这是魏延难以忍受的。
自己不如跟着主公最早的关羽和张飞就罢了。
怎么现在连那老黄忠也不如了。
魏延本身就是一个自傲之人，心中当然充满了不服气。
他要证明自己。
他要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
所以他要打这一仗。
巧合的是，张郃也是这么想的。
大将军苏木这边起兵早，麾下跟着的大将多。
吕布，太史慈，张辽，高顺，赵云，马超，随便说出来一个都是他张郃难以追赶的存在。
这些人张郃也服气，就算资历最浅的马超。
那背后也是有整个凉州军和羌胡在支持马超。
张郃比不了。
但是最让张郃不满的是那个徐晃此时也已经镇守洛阳城了。
而他张郃，还在别人军中做二线将领。
他也不服。
他也想立功。
想立功的魏延遇见了想立功的张郃。
战斗打响了。
没有其余花里胡哨的试探。
没有时间给两个突然遭遇的将领互相试探。
借着月色和火把，两支军队互相碰撞到了一起。
“杀啊啊！！！”
“杀～～～！！！”
“啊～～～！！”
士卒的惨叫声，响彻黑夜。
魏延一刀砍翻一个想要偷袭自己的敌人。
丝毫不顾喷到自己脸上的鲜血。
他目光朝着敌人的阵中望去。
黑夜遭遇。
敌人阵列竟是丝毫不乱。
难以置信。
这对面怕不是太史慈亲至了。
若是大将军麾下都是这样的阵列士卒。
那自己家主公扶汉的大志，怕是难申了。
魏延是知兵之人。
稍一交战，就知道了敌人的强大。
就在魏延愣神间，张郃也瞧见了敌人的这员虎将。
就是他砍翻了自己麾下不少的士卒。
张郃满含愤怒的朝着魏延杀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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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胜负已分
魏延看着人群中有一壮汉武将朝着自己杀了过来。
也是连忙收敛了心神，紧绷起了自己作战的神经。
他紧紧攥住了手里的长刀，卷起舌头舔了舔自己有些发干的嘴唇。
他一夜没有喝水了，直觉得喉咙嘴唇干的快冒烟了。
“杀了他！”
“杀了他这场战斗就结束了！”
“杀了他，然后一鼓作气的冲破敌营！”
“杀了他，让我名扬天下！”
魏延眼睛冒火的盯着冲过来的张郃。
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那就是“杀了他！”
杀了张郃。
“铛～～～！！！”
兵器相交的声音响起。
魏延和张郃猛的厮杀在了一起。
势大力沉的一击。
让两个猛将纷纷倒退了两步。
“杀！”
“哈！”
敌人的勇猛激起了这两个猛将的杀意。
他们二人各自大喝一声就又厮杀到了一起。
周围的士卒有心想要上前帮忙。
但是被这二位猛将武器刮起的罡风激的无法上前。
慢慢的，张郃和魏延周围竟是默默地散开了一圈。
圈内张郃和魏延二人勇猛的厮杀。
圈外，荆州军士卒和朝廷军士卒也在不停地厮杀。
张郃和魏延交战了五十余合不分胜负。
此时不论是张郃还是魏延都觉得双臂发麻。
心中暗暗思索着对面的敌将为何如此勇猛。
天光破晓。
一缕朝阳从天边升起。
魏延嘴唇干裂，嘴中发苦。
一夜没有喝水。
又与张郃这样的猛将厮杀了一场。
他的体力已是到了极限。
魏延狠狠地吞了一口口水。
缓步后退。
他要退回自己的阵中。
想办法带着自己麾下的士卒撤离。
天光亮起，此地距离敌营较近，敌人的支援会比自己的支援先到。
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突破敌阵，夜袭敌营了。
魏延想要扬名天下的想法失败了。
张郃见魏延缓步撤离。
也是没有继续上前追赶。
他用兵谨慎求稳。
太史慈给他的命令就是接应防守。
没有追击敌人的命令。
所以他不会继续追击与魏延拼命。
况且，此时他也觉得自己的双臂有些难以提起了。
魏延见状心中一松。
知道敌将不会继续追击自己了。
脑中紧绷着的撤退的弦稍微松了松。
“吾乃义阳魏文长，敌将留名，吾等下次再战！”
魏延收了长刀，朝着张郃抱拳问道。
张郃闻言，也是笑着收起了兵器抱拳回道：“吾乃河间张儁乂！”
“告辞！”
“不送！”
魏延和张郃这二人这边说着话。
那边魏延阵中已是有亲兵敲响了撤退的铜锣。
眼见着魏延带着麾下士卒撤离。
张郃身后的亲兵上前低声询问道：“将军，我们为何不追上去，敌人苦战一夜，怕是难以继续支撑了……”
张郃闻言望着魏延远去的背影，轻轻的摇了摇头。
“你看看咱们这边的士卒，也是苦守了一夜，即便是继续作战，怕是也要有一比一的战损，得不偿失啊！”
张郃回头看了看作为自己亲兵的族人，又继续说道。
“你要记住，为将领兵，不能为战而战，要知道为何而战……”
“我知道，为了大将军而战！”
“哈哈哈，那是大义！”
张郃闻言笑出了声。
大将军搞得那个什么宣教队在阵中的效果不错。
每个士卒都在心中觉得自己是在为大将军而战，为自己分到的田地而战。
“我说的是为将的道理，发起一场战役，你要知道目的是什么，不要打没有目的的仗……毕竟大将军经常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普通士卒的命不该成为我们进阶的垫脚石……”
“是！”
张郃教育了一通自己选定的族人。
有些疲惫的摆了摆手说道：“去吧，组织大家打扫战场，然后撤回大营……对了……把敌人的尸体也一并收了，免得在这阴雨季生了瘟疫……”
“诺！”
随着张郃的命令一下，战场上又响起了一阵惨叫声。
有受重伤无法撤离的敌人，张郃这边的士卒也是给了他们一个痛快。
张郃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朝着泠苞溃兵所在的那处小坑走去。
一阵冷风吹过。
张郃看着溃兵所在的小坑打了一个寒颤。
小坑中，全是无头的尸体！
都被魏延所带的荆州军割了脑袋回去报功去了。
至此，益州大族泠苞这一股势力算是倒了。
没有了族兵的支撑，无论什么大族都会被打击的烟消云散。
在乱世里，武力才是一切的支撑。
大将军苏木之所以优待他们，就是因为他们手中有一支不听别人只听族中命令的族兵。
现在他们都变成了无头的尸体。
张郃不知道该喜该悲。
所以他只能是面无表情的朝着不远处的士卒招了招手。
示意这里也有尸体要清理掩埋。
现在是雨季，没有足够的木柴燃烧这些尸体。
所以只能是挖了深坑将这些人统一埋起来。
挖深坑就是为了避免被饿急了的野兽扒出来吃掉。
不然还是会产生瘟疫的。
东汉末年的灾荒实在是太多了。
张郃不想再在益州搞出来瘟疫来了。
直到天光完全亮起，张郃才回到大营与太史慈交了战令。
听到泠苞全军战死，泠苞自己也丢了脑袋后。
太史慈也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荆州军关羽果然不能小看。
法正听了张郃的回报，也是笑出了声。
“好死！”
法正在心中暗叫一声。
太史慈也听大将军苏木说起过法正的性格。
这法正又献出益州有功，所以太史慈对于法正的态度也不好说什么。
而此时法正心中，也在琢磨着以后该如何炮制泠苞的家族。
是流放，还是去官……
这是个问题！
太史慈这边接到消息时。
魏延也带着几千个人头回到了关羽的营中。
“季常（马良字）所料不差，敌人果然在夜里去了大堤，想要决堤水淹我们大营……”
马良见自己谋划得当，也是轻轻点头笑了起来。
关羽闻言没有说话，依然是冷着一张脸。
“魏将军所立战功吾已记下，日后论功行赏，当为首功……”
魏延闻言心中一喜。
本想说几句漂亮话表表心迹。
关羽却是未给他这个机会。
只听关羽继续说道：“魏将军不可生了骄横之心，当用心备战，与敌人的决战怕是就在这几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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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0章 汉水决堤
关羽所料不差，连日来的降雨让汉水河内河水暴涨。
又因有关羽围城，江州城内巴郡各级官吏无法出城组织人员抢险加固河堤。
严颜同费观二人站在江州城上，遥望着城外不远处的汉水河堤。
费观作为巴郡的民政主官，一脸忧心忡忡的望着已是漫过河堤的汉水轻声说道：“老将军，可否派人出城前去观看一下汉水涨水的水势？我看那汉水水势，怕是情况不妙啊！”
严颜听了费观的话后，也是轻轻的摇了摇头。
“不可，此时河水漫堤，依我看着汉水说决堤就会决堤，再派人前去观看已无必要……”
严颜说着话，攥紧了拳头轻轻的敲了敲城墙垛继续说道。
“宾伯（费观字）还是去城内组织大家防备汉水决堤吧，说话间也就是这两日的功夫准备了……”
费观听了严颜的话后，也没有多说什么。
现在比预想的情况要好的是城外的村民基本上都被严颜带着士卒“驱赶”到了城内了。
当初只是为了避免江州城外的人口被荆州军关羽掳走。
没成想冥冥中还在洪水中救了这些村民一命。
否则汉水决堤，这些住在城外没有城墙保护的村民很难活下来。
费观轻轻的点了点头就走下了城墙去组织城内百姓进行防洪的准备去了。
说是准备，江州城内又有什么可以准备的呢。
无非是等待着洪水到来，然后快速堵塞城门罢了。
严颜送走了费观，又朝着太史慈的大营望去。
太史慈大营中密密麻麻的摆满了渡船。
严颜用手遮住阳光仔细望去。
竟是每个营帐前都准备一艘小船。
小船不够了，就几个营帐共用一艘大船。
总之就是为了防备洪水，尽量让所有人都有船可用。
严颜望着太史慈大营的布局和准备轻轻的点了点头。
不愧是跟着大将军起家的河北名将太史慈。
所思所虑都已考虑完全。
这样一来，严颜也就不用分心去观察太史慈的情况了。
剩下的，就是在洪水中，守好江州城。
避免荆州军关羽借着洪水坐船攻打江州城。
想到这里，严颜也是立刻叫人将守城的物资都搬到了城墙上来。
避免汉水决堤发了洪水，城内人手都去防洪，导致人手不足，没有民夫给自己运送物资。
严颜这边筹备着防洪守城，江州城下的太史慈也是与严颜护卫犄角的防备着关羽的攻城。
这几日，太史慈大营内的士卒完全停了日常训练。
平时该日常训练的时间全都用来练习上下船了。
王老汉和狗娃儿累的气喘吁吁的仰面躺在地上。
他们在这阴雨天里已经爬上爬下的反复上了好几遍船了。
“什长，咱这爬船要爬到什么时候是头啊？”
狗娃儿躺在地上，闭着眼睛喘着粗气问道。
“爬到你个狗娃儿闭着眼睛都能摸到船上的时候啊，估计就不用训练了……”
“嗐~~~那要爬到什么时候啊，我这手腕搭船沿，都磨出口子了……”
“大将军有句话说的好！那叫什么来着，对，想起来了，大将军说了，咱们平时训练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我觉得大将军说的对，你个狗娃儿莫要抱怨，你这样在战场上能活下来……”
“嘿嘿！大将军说的，那我信大将军的！”
狗娃儿听王老汉说大将军说过的话，立刻就不觉得手腕疼了。
只觉得自己有大将军的话护体，一定能在这场战斗中活下来。
太史慈这边冒雨训练，关羽那边则是已经做好了乘舟出行的准备。
关羽大营比太史慈大营有优势的地方就是他们可以选择乘舟出行的位置。
不像太史慈为了防守江州城，只能是在江州城城下驻扎。
关羽则是在营中故布疑阵，多扎草人多布旗帜，做出了自己还在营中的假象。
暗地里却是已经带着麾下士卒冒雨来到了一处地势较高的小山坡上。
上坡上没有办法扎营。
关羽身披蓑衣站立在细雨中望着烟雨蒙蒙间的江州城。
此时江州城仿佛处在一片迷雾中。
看不真切。
就像这一战。
关羽也看不清输赢。
他在心中估算了一下时间，朝着身边的马良问道。
“前去决堤的队伍可曾回报？”
“不曾！”
马良也身披蓑衣站在关羽身旁。
与淡定的关羽不同，马良脸上充满了紧张。
决堤汉水，水淹江州城。
是破城的好计。
可是马良的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安稳。
那太史慈从蜀郡沿河而下，显然也是知水善水的将领。
又怎会不做防备呢！
那太史慈的资料马良也命令密探搜集过。
说是河北名将！
其实不过是因为跟随大将军在并州起家罢了。
论起太史慈的郡望，那还是青州东莱郡的。
东莱郡靠海，这太史慈与河北土生土长的将领不同，又岂有不知水性的道理。
这一战，怕是难了。
马良这边在心中胡乱的想着。
远处传来了一阵急促的喘息声。
“呼~~~呼~~~呼~~~”
“二将军……二将军……”
传令的斥候手脚并用的爬上了小山坡。
他身上蓑衣有些破裂，导致他满身泥泞。
马良见状连忙上前一步扶住了马上要滑倒的斥候。
关羽斜着眼望了那斥候一眼说道：“有何情况？速速报来！”
“是！”
“关将军命我通知二将军，速速登船，汉水那边马上就要决堤了！”
这里的关将军是关平。
关羽派关平去掘开了汉水大堤。
“好！”
关羽心中的石头落下了一块。
敌人大意，竟是无人防守汉水大堤。
想到这里关羽也轻轻的摇了摇头。
其实也不怪太史慈。
汉水堤长，太史慈手里也没有多少兵可以完全守住汉水大堤。
而关羽，只需要守住对自己不利的那段河堤就能避免被大水冲了大营。
关羽叫了声好，扭头朝着魏延下令道：“魏将军速速整军上船，待到河水漫到山坡下，你即刻出兵作为先锋，攻占江州城！”
“诺！”
魏延见关羽命自己做先锋也是满脸喜色的去整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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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1章 水战
关羽带着荆州军刚整军完毕，滔滔洪水就如从天而降一般汹涌而来。
关羽一脸凝重的目送着魏延作为先锋带着麾下士卒乘船而去。
他担忧的望了一眼关平决堤的方向。
随后也在马良的催促下登上了自己的行舟。
行舟破水，顺着水流一路朝着太史慈的大营划去。
再说太史慈大营这边。
营中各将领士卒依然在太史慈的命令下不停的训练着登船下船。
正训练间，就听不远处传来了万马奔腾的声音。
在万马奔腾的声音中，隐隐约约还带有喊杀声。
有那北方来的士卒，互相有些莫名其妙的望着。
“这水网密布的巴郡，哪里来的这么多的骑卒？”
“是啊，搞得这么多战马一起跑？”
“难道是咱们北边的援军来了？”
“怎么可能？哪里有路给战马跑起来？”
士卒们正互相讨论着。
太史慈和法正却是登上了大营内的望楼。
“不好，将军，是决堤了！”
法正作为本地人，见多了发洪水的样子。
最先反应了过来。
太史慈也是神射手，目力很强，此时也看清了远处洪水的样子。
“速速传令，所有人上船！”
“诺！”
太史慈搀着法正迅速的跟在传令兵身后下了望楼。
一路小跑着上了自己的大船。
“铛铛铛~~~”
“铛铛铛~~~”
“铛铛铛~~~”
太史慈的大营内响起了示警的铜锣声。
王老汉和狗娃儿他们条件反射的迅速的爬进了自己的船里。
一船的士卒反应都差不多。
经过连日来的训练，听见示警声上船仿佛是条件反射一般了。
“什长，你说这训练啥时候是头啊？”
狗娃儿还是在抱怨，丝毫没有发现王老汉的脸已经变了颜色。
“运气好，以后还有机会训练，运气不好，这辈子你都不用训练了！”
王老汉一脸的凝重，他望着大营外呆呆的朝着狗娃儿说道。
“那倒是挺好……”
狗娃儿的话刚说一半，“轰”的一声，大水就冲破了太史慈的大营。
“啊！！！！”
“救我！”
“拉我一把，拉我一把！！”
洪水巨大的冲击力，使得一些没有按照训练要求抓紧船舷的士卒立刻就飞了出去。
运气好的还能扒住船舷求救。
运气不好的，直接掉进洪水中，连句话都喊不出来就消失在洪水里了。
狗娃儿在王老汉的照看下每次训练都会抓紧船舷。
此时他抓着船舷脸色发白的望着被洪水冲击过后的大营。
“我的天呐，我的天呐……”
狗娃儿被吓傻了，口中不停重复着“我的天呐……”
王老汉扫视一圈见自己这一什的兄弟都在洪水的冲击下活了下来。
心中也是轻轻的松了一口气。
此时洪水的冲击力已经过去，大水中漂浮着各种营帐和船只。
偶尔间，还有几具尸体快速的从他们船边流过去。
王老汉看见狗娃儿被吓傻的样子。
也是松开了一只扒着船舷的手。
抡起来狠狠的给了狗娃儿一个大嘴巴！
“啪~~！！醒来！”
失魂落魄的狗娃儿是没有办法在战场上活下来的。
这样的新卒王老汉见得多了。
狗娃儿被王老汉这一打，也算是缓过神来了。
只是他的脸色依然毫无血色的苍白。
还未等王老汉继续教训狗娃儿。
就听前方响起了喊杀声。
魏延带着荆州军前锋乘舟杀过来了。
“咻咻咻~~~”
“咻咻咻~~~”
荆州军准备充分，士卒多为荆州本地士卒，最善水战。
此时乘舟过营，还未接战，就射出了一阵箭雨。
“盾牌手！！撑盾！”
“盾牌手！！撑盾！”
“盾牌手！！撑盾！”
按照训练要求，太史慈大营里此起彼伏的响起了撑盾的命令声。
“铛铛铛~~~”
“铛铛铛~~~”
阵中顿时响起了一阵箭矢扎在盾牌上的声音。
虽然有盾牌保护，但依然有不少的士卒被荆州军的箭雨所伤。
“啊~！”
“好痛~~”
“救我~~救我~~”
太史慈这边有些士卒嫌穿着皮甲训练不方便，竟是脱了皮甲光着上身在船上。
此时荆州军的箭雨一来，有些人没有被盾牌护住。
立时就被扎死在了船上。
一阵箭雨过去，朝廷军这边也立时开始反击。
有益州本地士卒善水战的，也在盾牌的保护下开始射箭反击。
两轮箭雨过后，双方各有损伤。
只不过，朝廷军太史慈这边事发突然损失要大一些。
洪水水流湍急，两轮箭雨过后，双方小船已是接战了。
“嘭~！~！”
船只相撞，又是不少的士卒落水。
随后长枪、长矛乱刺。
惨叫声此起彼伏的响彻战场。
太史慈控制着自己的坐船找到了关羽的旗帜。
“划船，去寻那‘关’字大旗下的行船……”
“是！”
不用怎么用力划。
士卒只是控制着方向，洪水自然就将太史慈带到了关羽的船前。
太史慈和关羽二人都站在了自己的船头。
两座行船缓缓靠近。
太史慈全盔全甲，手持大戟，威风凛凛。
关羽则手持大刀，捋着胡须，傲然而立。
两船差不多高，正适合接船战。
“十步，八步，五步，三步，……”
“轰~~~！！！”
两个船只并行撞在了一起，接弦了。
太史慈在船头手持大戟猛地刺向关羽。
关于不慌不忙抬手用大刀隔开了太史慈刺过来的一戟。
水流涌动，二人交战一招，又各自脚下不稳。
有那士卒见状想要立下天功，纷纷出枪刺向了太史慈和关羽。
这二人虽然身体随着水流晃动，但是整个马步还是很稳的。
所以，那些想要过来偷袭的士卒，无一例外都丢了性命。
此时两船接弦，过船的木板也都已铺开。
荆州军和朝廷军两方借着接弦的木板互相冲向了对方的船只，进行激烈的肉搏战。
一时间，整个洪水都仿佛是被鲜血染红了。
太史慈砍翻了几个围上来的荆州军，大步一跨就冲到了关羽身前。
“前几次没有尽兴，今日里吾等战个痛快！”
“哈哈哈！好，那关某就在这船上送你一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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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2章 江州城城墙塌了
太史慈和关羽在水中激战。
关平在汉水那边决了河堤。
也驾着轻舟朝着江州城他挖地道的地方驶去。
此时汉水决堤，大水将江州城全部都围了起来。
汹涌的洪水不停的拍打着江州城城墙。
江州城的四门时不时地就有一小股一小股的洪水渗入到城内。
费观和严颜两个人，一人负责两个城门。
不停的调用民夫和士卒在疯狂的挖土堵着四面城门。
他们不敢粗心大意。
若是城内进了水，哪怕只是到膝盖那个程度。
也会大大的影响城内士卒和物资的调配。
万一这个时候敌人来攻，他们怕是首尾不能相顾。
江州城内人声鼎沸。
到处是人。
到处乱跑。
这时候就看出来江州城与北方城池不一样的地方了。
北方各处城池的基层官员基本都换上了大将军所建学校培养出来的学生。
这些学生出身可能不高，在大汉这种氛围下做不成高官。
但是作为地方中、基层官吏还是绰绰有余的。
这些从学校走出来的基层官吏在民众组织和抢险救灾等方面。
比大汉这些传统士族出身的官员高到不知道哪里去了。
可惜，虽然时间过去了差不多二十年了。
大将军苏木还是没有培养出足够多的基层官吏。
从北方学校培养出来的那些学生官吏。
只要是过了招生考试的。
还未出校门，就已经是被各地主官疯抢了。
没有对比不知道。
只要有了对比。
新的基层官吏和传统世家出来的官吏那可太不一样了。
但凡是想要做事的主官，没有不希望自己手底下有这样一群能干、实干的官吏了。
尤其是现在各地的主政官员那都是跟着大将军苏木的老人。
无论是益州的太史慈、凉州的张辽、司隶的高顺、洛阳的徐晃、那都是实实在在跟在大将军苏木身边吃过见过的。
每年的毕业季，这些人还未被分配，大将军苏木就会收到各地想要人才的文书。
人才少，地盘大。
即便是大将军苏木也要考虑这个时代做官的距离的。
涿郡出身的学生你派去蜀中做小吏那他这辈子可能都回不了家了。
所以基本上现在这些基层的学生官吏。
除了在河北幽并冀三洲任职外，也只是分配到了司隶、洛阳和汉中一带。
再远的益州和凉州就没办法了，只能等了。
所以，现在的江州城内还是那些本地的传统士族官员。
此时有事，跑了一半，剩下一半大多也不知道该干什么，该怎么干。
这样一来，也就显得各处混乱各处吵嚷。
还好费观是有些能力的。
他勉强能组织一队民夫将自己负责的两个城门给堵上了。
严颜那边也算是治军有方，带着麾下士卒很早就堵好了城门。
此时已经是率队在四处巡视了。
避免城内有些泼皮无赖趁乱作恶。
哪怕是严颜带着士卒巡视着。
依然有泼皮无赖想要趁乱盗抢强奸。
城内巡查的士卒在砍下了十几个脑袋挂在高处后。
城内的乱象算是稳定了下来。
严颜和费观在城内不期而遇。
两人在一条泥泞的大街上分坐在对面。
等到两人四处观瞧四目相对时，才发现对面坐的竟是自己的搭档。
看着对方满身泥泞的样子，费观和严颜也是相视一笑。
他们二人刚想说话，就听“轰”的一声。
一声巨响从东北方传来。
严颜和费观闻声立刻站起身朝着声音来处望去。
“快跑啊！！！”
“快跑，城墙塌了！！”
“城墙塌了，洪水来了！！！”
“跑啊！！跑啊！！！”
一阵混乱的叫声从东北方传来。
严颜面容阴沉似水。
费观也是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们二人没有说话，很有默契的疯狂的朝着东北方跑去。
江州城内最宽阔的大街上。
左边跑着一队光着膀子的民夫。
右边跑着一队身着盔甲的士卒。
地上的泥泞被甩的飞起。
等到他们跑到江州城东北方时。
看见的就是一段倒塌的城墙。
城墙倒塌的缺口时不时的有洪水越墙涌入。
短短的时间内，江州城东北方这条街上洪水已是没过了脚脖子。
“别他娘的愣着了，快上，堵住缺口！”
费观没了往日的优雅，他猛地推了一把跟在自己身边目瞪口呆的亲随族人。
经费观这一提醒，他那族人才反应过来大吼着叫着民夫开始拆卸周围民房堵缺口。
严颜这边也是一脸的凝重。
费观带着城内民夫堵缺口。
他却是要防备着敌人趁此时机前来攻城。
以往高大的城墙被洪水冲垮后。
敌人乘着小舟到这处缺口。
弃了小舟，正好能从缺口处跳进城中。
一个不小心，这江州城说破就破了。
严颜不敢大意，他连忙高声下令道：“去，去一千人，带着从城内搜集的轻舟小船从城墙上顺下，利用绳索绑住船只，让船只不被洪水冲走，守在这处缺口处……”
“诺！”
一个传令兵领命跑远了。
严颜沉吟了一下，指着缺口两侧的城墙继续说道：“找五百敢死队，分列缺口两侧城墙，多拿弓弩，守住缺口，若有敌人想要突破缺口，不要节省箭矢，给我狠狠的射他们……哪怕是城墙要继续垮塌，他们也要步步后退守在缺口处……”
“诺！”
又一个传令兵跑远了。
“其余人，卸甲，帮着城内民夫运送泥土碎石，速速堵上缺口！”
“诺！”
严颜送走了大部分士卒。
他自己则是全盔全甲的带着一队人马就守在缺口处。
若是有敌人想要从缺口处进来，最先面对的是城外轻舟小船。
过了轻舟小船这一关，缺口两侧还有弓弩手在射击。
越过这两道防线跳进江州城内，面对的将是以逸待劳的严颜所部。
严颜坐在那里静静的等着敌人上门。
没让他多等，过不多时，关平就带着三千余人乘着轻舟小船来到了他挖地道的城墙处。
“哈哈哈哈，二将军果然妙计，敌人城墙已塌……”
“哦哦哦~~~城墙塌了……”
“攻城，攻城……”
关平所部士卒眼见着自己挖的地道起了作用。
一时间也是士气大振的想要攻城。
关平面露得色。
心中已经是盘算着自己打下江州城后。
将会享受到的赞誉了。
“打下了江州城，自己的父亲，也会表扬自己了吧！”
关平心中想着，一马当先的冲向了江州城的缺口。
“有敌人！”
“有敌人！！！列阵！！”
“先不要射箭，放敌人进来！”
江州城缺口处的守军发现关平所部后。
也都大声的叫嚷着。
关平手握大刀以自己稍微大一点的座舟破开了江州守军的防守。
他一杆大刀在手，江州城守军竟是无人能挡。
借着水势，关平轻易的就突破了守军的防守来到了缺口处。
“咻咻咻~~~”
“砰砰砰~~~”
密集的羽箭朝着关平的座舟射来。
一阵急促的“砰砰砰”的声音。
关平座舟上扎满了各种箭矢。
关平借着船舱躲避箭矢。
眼睛却是一直都盯在江州城缺口处。
“横舟为后边小船挡住箭矢！”
关平看着舱外密集的箭矢，立刻做出了用自己的大船为后边的小船挡箭的决定。
因为角度的关系，关平这艘大船横在这里，立刻封死了大部分射箭的角度。
跟在他身后的小船没有受到箭矢太多的干扰，就跟到了关平的身后。
在付出一二百人的代价后，关平所部终于是突破到了江州城城墙缺口处。
关平跑到船尾看向了后边跟着的小船。
人员齐整，士气可用。
他借着船舱遮挡高声呼喊道：“建功立业，就在此时，诸位随我夺城立功！！！”
关平喊完，跟在他身后的各个小船也纷纷呼喊道：“建功立业，夺城立功！！！”
“咚咚咚~~~”
众人喊完后，纷纷头顶箭雨朝着江州城的缺口处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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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3章 激战
有关平在前，荆州军都变得异常勇武。
一方面是关平作为关羽的儿子，还是有些武力在身上的。
这么多年大家跟着关羽和关平父子平定荆州各郡县，没少立功受赏。
从内心中就是坚定的相信跟着关平能立功。
另一方面，也是江州城城墙倒塌是因为他们这些人冒雨挖了地道导致的。
这样一来，他们在心中就有一定的士气优势。
他们会觉得一切都那么顺利，他们一定能顺顺利利的攻破江州城。
带着这样的信念，越来越多的荆州军突破了江州城守军在缺口处的防守。
他们在关平的带领下，嗷嗷叫着越过缺口跳进了江州城中。
“啊~~~！！！”
“啊呀~~！！”
“好痛！！！”
“有埋伏！！”
“有埋伏，小心啊！！”
“别怕，守住，等待援军！！”
“守住！！”
荆州军的士卒刚一跳进江州城中。
还未等缓过神来，就要面对着江州城守军的长枪和长矛。
关平身着全盔全甲，此时他手握大刀。
带着三五个亲兵死死的守住了缺口处一个不大的位置。
即便是江州城内守军不停的进攻。
关平也是丝毫不退。
跟在他身旁的几个亲兵分为两股，分列关平两侧帮助关平防守侧翼。
而关平则是靠着全盔全甲突前，死死的守出了一片可供荆州军跳下来整军的位置。
“刺！”
“杀！”
江州城守军握着长枪刺向了关平。
关平挥舞着手中的长刀格挡。
“铛啷啷~~~”
“铛啷啷~~~”
一阵金铁交鸣声过后。
关平的盔甲上留下了道道白印。
这就是铁甲在战场上的作用。
只要关平注意格挡和走位，不要被长枪和长矛正面扎进铁甲的缝隙里。
凭借着江州城守军小卒的力量，根本没有机会破开关平身上的铁甲。
这些江州城守军小卒的力气和武器都不足以正面破开铁甲的。
随着关平勇猛的发挥，越来越多的荆州军士卒跳下了缺口。
另一边严颜亲自率队杀散了一股跳下来的荆州军。
等到他回过神朝着另一边望去时，才发现，那边的荆州军已是组织起了不小的阵势。
缺口两侧城墙上的守军已经射光了箭矢。
毕竟大部分箭矢都随着城墙的倒塌流入到了洪水中。
严颜目光凝重的望着关平组织起来的队列。
他在心中想着，想要完全阻止荆州军入城已是做不到了。
是该堂堂正正的战一场了。
严颜杀得浑身是血，此时他迈动脚步走到了自己麾下士卒的队列中。
在他身后，留下了一条带着血色的脚印。
“后退！列队！”
严颜大声呼喝着自己麾下的士卒后退列队。
散开阵型已经没有办法阻止荆州军跳进来了。
还不如将他们放进来，趁他们立足未稳利用阵势绞杀他们。
“唰唰唰~~~~”
严颜治军也是有两下子的。
虽然不如大将军苏木麾下士卒那样的精锐。
但是在此时大汉的军制体系下也算是不错的士卒了。
随着严颜的命令传下去，他麾下的士卒缓慢的列好了阵势。
关平率领的荆州军也没闲着。
在严颜列阵的同时，他也带着自己麾下的士卒列好了阵势。
因为守城和防洪的原因，城墙下的百姓已被迁走，百姓居住的民房也都被拆除了。
拆下来的物料有的送去了城墙上做了滚木礌石，有的被费观带人拉走去防洪水去了。
这片被拆除民居留下的空地，此时成了严颜与关平的战场。
二人没有多做寒暄，整军列阵完毕后。
二人一齐下令冲杀了起来。
没有花里胡哨的试探。
直接就是两方士卒激烈的碰撞。
狭路相逢勇者胜。
只有赢家才能将将旗插在江州城上。
严颜一眼就盯上了全盔全甲的关平。
这一定是对方的主将。
严颜心中有了判断。
随后他一刀砍翻一个阻挡在自己面前的敌人。
缓步朝着关平的位置挪去。
他要阵斩敌人主将，击溃这股胆敢入城作战的敌人。
关平听着耳边的惨叫声，也注意到了胡子都白了严颜。
“哼！老头不在家享受天伦之乐，还要上战场寻死，那某就送你一程！”
关平心中想着，也朝着严颜杀了过去。
二将终于碰面了。
“当啷！！”
关平的大刀隔开了严颜刺过来的长枪。
关平借着自己年轻脚步灵活。
趁着严颜长枪被隔开，旧力用老新力未生之时。
快步欺身而上，大大的缩短了自己与老将严颜的距离。
长枪比大刀长的优势，被关平利用速度给化解了。
随后关平得理不饶人，借着长刀灵活的特点，疯狂的劈向了老将严颜。
老将严颜被关平这小将贴了身，也是立刻回转长枪防守。
只是二人之间的距离太近，长枪舞动有些施展不开。
二人快速的交手了二十余合，终于老将严颜手下一松，在胸口露出了一个破绽。
关平见状大喜，立刻挥刀劈向了严颜的胸口。
只是他大刀刚挥出去就看见了老将严颜头盔下的笑脸。
“不好！中计了！！”
关平心中疯狂预警。
可是他再想收刀已是来不及。
老将严颜仗着胸前有甲，硬接了关平一刀。
同时他也利用缩回去的长枪快速的扎向了关平的胸口。
关平还是年轻灵活了一点。
哪怕是长刀劈出，胸前空门大开。
他还是借着灵活的优势，勉强的微微侧身躲过了严颜那致命的一枪。
“噗！”
老将严颜被关平全力的一刀劈在胸口。
胸前甲片破碎飞舞。
老将严颜也是被重力打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铠甲虽然碎裂，但是没有伤及胸口，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而关平那边，虽然躲过了胸前致命的一击。
但还是被老将严颜的枪尖划破了左臂。
左臂上的铠甲不如胸前的结实厚重。
关平左臂的铠甲乱飞，手臂上也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将军！”
“少将军！”
二人麾下的亲兵见状各自在阵中叫喊着就要冲过来。
这二人也都没有逞强，纷纷在自己亲兵的保护下后撤了几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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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4章 结束
二人各自回到本阵中，都觉得对方是一个难缠的对手。
尤其是老将严颜，他也算是纵横沙场多年的老将了。
如关平这般勇武的年轻人，这么多年在老将严颜看来也没有多少这么优秀的。
而关平也被老将严颜的勇猛给震惊到了。
不说这老将严颜的武力有多强横。
要说武力，这老将比不过他父亲的结义兄弟张飞。
就说这老将这般年纪还有以命换命的勇气。
这也让关平有些吃惊。
不应该是越老越惜命么？
关平有些不理解。
他目光凶狠的望着眼前的敌人，脑中思索着如何能突破面前的敌人，攻占江州城。
在他身后依然陆陆续续的从江州城缺口处跳进来不少的荆州军。
逐渐的关平身后的人数占到了优势。
毕竟严颜麾下的士卒，大部分都还在城中封堵洪水呢。
此时从缺口处流进来的洪水越来越多。
江州城内到处都是呼喊救灾的声音。
严颜眼神有些凝重的望着面前越来越多的敌人。
他胸口被关平砍了一刀，此时依然发闷不敢用力。
稍一用力，就会牵扯到胸口的患处。
他在思考着如何抵挡住关平的攻击。
可关平没有给他时间思考。
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左臂的伤口，随后一挥手中的大刀，就带着麾下的士卒冲向了敌人。
“年轻就是好啊！！”
老将严颜看着很快恢复的关平在心内由衷的感慨了一句。
“砰～～～”
两方士卒再一次碰撞到了一起。
严颜不敢吃力，被亲兵护在阵中。
关平则单手挥刀依然冲杀在前线。
关平的表现非常勇猛。
荆州军士气大振。
老将严颜的阵势步步后退。
荆州军在关平的带领下步步推进。
守军越来越少。
荆州军越来越多。
时不时的就有荆州军从缺口处跳下，然后再猛跑到荆州军阵中。
严颜满脸苦涩，若是他没有受伤还有心思身先士卒提振士气。
只是此时他已经是强弩之末，不能硬战了。
他看着荆州军越来越深入，唤过了两个亲兵在他们耳边轻声低语了几句。
随后那两个亲兵立刻消失在了街巷中。
攻城战变成了巷战。
若不是洪水围城，此时关平已经是带人打开了江州城大门迎来了关羽的大军了。
只是此时关平只能靠着他自己了。
破城，关平立下大功。
失败，这江州城就是关平的埋骨之地。
若是不能一战破城，没有援军的关平所部，只能是被敌人耗死在江洲城内。
严颜所部守军且战且退。
荆州军则是步步紧逼。
越来越靠近江洲城太守府了。
荆州军麾下士卒眼睛都开始冒光了。
攻破江州太守府，也就意味着江州城破了。
只要他们发出信号，再借着太守府高大的院墙守住。
等到关羽派来援军，那么里应外合，江州城则再难被敌人夺回去。
“杀啊！杀啊！！”
“立功受赏，就在今日！”
“破城，破城～！”
“攻破太守府，活捉太史慈！”
荆州军嗷嗷叫着逼迫着江州城守军推到了太守府门前。
因为救灾，太守府内没有士卒只有些许偷懒的文吏留守。
此时见敌人势大，竟是无人敢开门放严颜他们进去。
严颜目光凝重的望着将他们逼退到门口的荆州军。
“开门！！快开门！！”
“我们是严将军麾下，快开门！”
“再不开门，老子弄死你们！！”
太守府内无人应答。
严颜身前只剩下几百人。
在他面前是密密麻麻的荆州军。
严颜抬头看了看头顶的太阳。
这贼老天好似有意的。
汉水决堤之后，就再没有下过雨，而是升起了大大的太阳。
太阳有些晃眼。
荆州军发起了猛攻。
江州军死死的抵挡。
不过士气低落，越来越多的守军被砍翻在地上。
太守府内的文吏有胆大的趴在墙头偷看。
心中暗自庆幸，幸好没有开门。
只有胜者，才能走进太守府的大门。
谁赢他们跟谁。
那万一严颜赢了呢？
他们不让严颜进太守府，又如何抵挡严颜的怒气呢？
作为和严颜同郡为官的本地人，根本不怕严颜这个“体系”内的人。
就算最后严颜赢了，他们只推脱说不敢，慌了，忘了，没听见，这些理由就行。
同是巴郡本地士族，严颜又能把他们怎么样呢？
最后无非就是各家各族出些利益换给严颜罢了。
那万一他们放严颜进府，最后荆州军赢了呢？
那么面临荆州军的怒气，恐怕太守府内的人都要丢了性命。
孰重孰轻，他们还是很聪明的做出了选择。
就在严颜坚持不住的时候。
在太守府门前宽阔的街道两侧响起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唰唰唰～～～”
声音很大，脚步很多。
严颜听见声音面露喜色。
终于来了！
来的是费观。
他收到严颜亲兵报信后。
知道事情紧急，立刻派人纠集了江州城内所有的士卒前来支援。
太守府门前的长街，被密密麻麻的江州城守军围住了。
关平见状面如死灰。
还是差了一步。
只差一步，他就能击败严颜，攻破太守府。
然后依靠太守府防守，等来关羽的援军。
可惜，他等不到了。
等待他的是单方面的屠杀。
荆州军本来还士气满满。
但当敌人围住长街后，所有人都失去了勇气。
有人死战，有人跪地投降。
关平因为手臂受伤，自杀不及，也被江州城守军给俘虏了。
严颜不停抚摸着自己前胸的患处，喘着粗气坐在太守府门口。
费观正带人打扫战场。
此时太守府的大门缓缓打开。
府中文吏手捧热水，热茶，点心等食物出来劳军。
严颜接过一杯热茶一饮而尽。
随后他笑了。
只是他的笑容有些狠厉。
他一挥手。
百十个亲兵跟着他走进了太守府。
大门一关。
太守府内惨叫连连。
费观在府外听着惨叫声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太守府内还好没有他费家子侄。
毕竟在费观的带领下，费家子侄都出来防洪了。
留在府内的都是一些蝇营狗苟之辈。
严颜，费观联合奏报：“荆州军借洪水冲破城墙，突入城内，城内守军奋力防守，无奈洪水滔天，敌人势大，依然被荆州军借水势攻破了太守府，府内文吏无一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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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5章 决战之前
大将军苏木接到益州传来的奏报时，已经是半个多月以后的事情了。
在太史慈送来的奏报中。
他在城外与关羽经历了步战、偷袭战、地道战、水战等各色形式的战斗。
最终打了一个平手。
或者说。
太史慈只是防守住了江州城。
毕竟巴郡南部那些被荆州军和关羽占据的城池并没有被夺回来。
而且，江州城说是守住了。
其实也被关羽麾下的关平给攻破了。
不光被破了江州城。
就连巴郡郡治江州城的太守府也被关平“攻陷”了。
巴郡本地世家安排在江州城内的文吏全部战死。
太史慈在奏报的末尾也是说了两件比较紧急的事情。
第一件就是他作为益州方面的都督。
丢失了半个巴郡，算得上是失土有责的。
所以他请求大将军苏木给他治罪。
第二件事就是巴郡经此一战，本地世家和官吏实力大损。
没有足够的官吏来治理巴郡了。
所以他请求大将军苏木尽快派些基层官吏过来。
大将军此时正召集麾下文武在开大会。
他看完了手中的奏报。
将奏报递给了赵云。
“子龙，送去给文若瞧一瞧……”
赵云得令接过奏报送到了荀彧的手中。
荀彧看罢，没有说话，而是朝着大将军苏木望去。
经过了这么多年的配合。
大将军苏木也算是与荀彧培养出了默契。
荀彧一看过来，大将军就笑着说道：“子义之败，非战之罪，罚些薪俸罢了，主要是可有足够的基层官吏能够入蜀支援巴郡？”
大将军苏木发了话，算是给太史慈丢失半个巴郡的事情定了性。
非战之罪，罚些薪俸就到头了。
荀彧闻言潇洒的挥了挥衣袖自信的说道。
“若是以前，还是缺少的，只是这两年大将军连年胜利，颍川、司隶、青州等地不少学子入学，有些资质好的，前些时日刚好通过考试毕业……”
荀彧说着话，本想推荐几个自己颍川的老乡。
但是他刚想说出口，就停住了，沉吟了一下又继续说道：“今日散会后，我回去拟个名单，给大将军过目……”
他没有自做主张的推荐。
这不是推荐一个两个谋士。
这是推荐一批基层官吏。
做得好了，这些从大将军设立的教育体系中出来任职的。
升的就是比老官僚要快一些的。
搞不好，三五年之后，这些人都能成为一地主官。
倒是荀彧作为他们的推荐人，那关系就太近了。
大将军麾下的武将遍天下，这没事。
要是你荀彧荀文若推荐的门生遍天下，那可就出了问题了。
荀彧脑中的想法大将军根本想不到，也不在乎。
荀彧说完大将军苏木只是点了点头，轻声说道：“那也好，文若辛苦！”
荀彧赶紧起身回礼。
看着荀彧的动作，大将军苏木坐在上首笑着朝他摆了摆手说道：“文若不必如此正式……”
他示意荀彧坐下后，又笑着问道：“各地秋粮和军械物资可按照要求送到大河沿线城池了？”
经过了一两年的修整，大将军苏木这边因为地广粮多。
很快就缓过来了。
已经是在筹备着全面南下的进攻了。
荀彧闻言在脑中回忆了一下各地送来的奏报。
“回大将军，这两年大丰，粮食丰收较多，各地还在陆续运送中，预计在雪前和军械物资能送到各地仓中！”
“好！”
大将军苏木闻言面露喜色。
只要粮食足够，现在他有信心一举南下。
不说一次南下就能一统全国吧。
最起码把曹操的势力打掉还是没问题的。
想到这里，大将军苏木也是面露笑容的继续问道：“吾若想南下平灭曹操，诸位觉得何时适合？”
大将军苏木没有问该不该打曹操，而是直接问了打曹操的时间。
这样一来底下的诸位文武也不用在打不打曹操这件事情上扯皮了。
直接讨论什么时候打就可以了。
大将军苏木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吸取了冀州袁绍的教训。
底下的谋臣武将多了，自然也就有了派系。
你要问他们打不打曹操。
河北派系的人肯定大部分都觉得不打。
毕竟此时大汉皇帝在邺城，大将军也在邺城。
那整个大汉的重心就全在邺城。
大家和和气气的先发财多好啊。
何必打来打去的。
耗费自己子侄的性命打去兖州、豫州、青州又能如何。
他们河北人也扩大不了多少利益。
但是除了河北派系的，像荀彧、郭嘉这样的颍川派系的。
自然是非常想要尽早打回颍川的。
他们在河北邺城做官，虽然也有些利益输送。
但是哪里比得了打下自己老家，然后带着自己全族飞黄腾达啊。
不说别的，就说那钱庄，虽说名义上是国有。
但是没有本地世家的参股支撑，以现在大汉朝廷的能力根本没有办法铺开。
这里边的利润可大了去了。
作为朝中大将军身边的红人。
荀彧和郭嘉自然是知道大将军搞出的那些新鲜事物背后有多大的潜力了。
此时大将军决定了要打，也是免了大家扯皮的事情。
苏木一问完，整个堂中顿时热闹了起来。
颍川派系的都说粮食齐了趁着大河封冻立刻就打。
河北冀州、并州、幽州派系的都觉得冬季行军困难，要等到明年秋后再打。
收了秋粮，还不太冷正适合南下行军。
这样一来就有了新的问题。
那就是船只的问题。
大家争吵了半晌，最终还是决定在明年秋收后开战。
大将军苏木听完也觉得秋后作战比较好。
这样一来可以避免冬季行军造成士卒没有必要的死亡和损耗。
计议已定，大将军也是立刻吩咐荀彧牵头打造过河的船只。
同时也给各地将领去了调令。
太史慈驻守江州城，防备荆州军趁着朝廷军南下而偷摸的入蜀。
马超依然驻守汉中，防备上庸的荆州军偷袭汉中。
高顺则从司隶调任，驻守虎牢关，与曹军相持时驻守虎牢，全面进攻展开后。
高顺则带着大军从虎牢出关配合大将军南下的行动。
凉州张辽筹备交接事物，带着能调动的凉州军到洛阳待命。
到时候与南下的大将军配合。
吕布、赵云等加快练兵的节奏。
同时什么阎行，张郃、高览、庞德、张燕、徐晃这些武将也都收到了大将军的调令。
对于这些人就没有明确的指示了。
调令中指示命令他们在明年秋收前到邺城述职。
私底下流传的也是要给这些人升官。
这也是李儒出的主意，一明一暗两条信息。
即便是被敌人探查到了调令。
对于回邺城述职也会信了七八分。
同时，李儒也接到了大将军苏木的命令。
那就是利用这一年的时间，摸清楚大河沿线曹操麾下各个城池驻守的兵力和主将。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样一来，只要大军开动。
就能针对曹操麾下各地城池的情况安排将领和兵力了。
有针对性的布置，往往能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大将军苏木在安排好了各自的任务后。
又留下了郭嘉。
郭嘉手中有一支明面上的探子。
大将军苏木也是命令郭嘉这段时间辛苦一些。
千万不要让曹操的探子摸清楚自己这边粮仓的位置。
凡是可疑的人敢探查粮仓的位置，可以先斩后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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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6章 运粮以及暗战
公元215年，汉建安二十年，冀州黎阳城，官仓。
按照大将军苏木和尚书令荀彧的命令，冀州南部魏郡，赵国，巨鹿郡这三个郡国的粮食都送到了黎阳的官仓内。
一辆辆马车，牛车在黎阳城外排着队。
时不时地还有马匹的嘶鸣声响彻城内城外。
“哎，让一让啊，让一让啊！”
一个带着官帽的小吏手拿纸笔穿梭在这些人群中。
这些送粮的车夫见状纷纷闪开了身子，让着小吏一辆一辆的马车看了过去。
“哎！”
那小吏惊叫一声，指着一辆马车大声喊叫道：“这是谁的马车？这是谁的马车？”
“哎，我的，我的……”
一个看着十七八岁的年轻人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咋是个娃娃？”
那小吏皱着眉头望着面前陪着笑脸的少年车夫继续说道：“赶车出来时，家里大人没叮嘱你挂马粪兜么？”
小吏说着话用手指着马屁股问道。
那少年车夫闻言也是惊讶的朝着马屁股望去。
“出来时挂了啊！哪去了？”
那少年车夫有些慌了，凌晨出来时自家阿翁硬是拖着害病的身子给自己挂了马粪兜啊！
少年绕着车走了一圈，没有发现掉落的马粪兜。
小吏见状也是拿起笔就要记在纸上。
“且慢！”
带着少年车夫出来的村里里正上前一步朝着小吏拱手说道。
“我是这趟车的里正，这地上也没有落下马粪，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小吏闻言皱起了眉头，他放下手中的笔张嘴说道：“你这人……”
他这一抬头才发现说话那里正竟是缺了一条胳膊。
这样的人做里正，证明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小吏嘴里教训人的话硬生生咽回去了。
大将军治下，侮辱军人严重的是要进大狱的。
“足下可是战场上下来的？”
“不才曾跟着大将军打过几场仗……”
还是一个跟着大将军打过仗的。
小吏闻言也是一怔。
他这一愣神，马车旁响起了那少年车夫惊喜的声音。
“找到了，找到了，掉到马肚子下去了！”
那少年车夫从马肚子底下扯着马粪兜就挂回了马屁股的位置。
那小吏见状也笑了起来。
“既如此，那便不记了！诸位辛苦！”
小吏朝着那里正一抱拳就朝后走去了。
里正还礼后，见小吏走远，照着那少年车夫后脑勺就轻拍了一下。
“路上怎么叮嘱你的？是不是光顾看闲景忘了盯着那粪兜子了？”
那少年车夫还想张嘴反驳，随后就被里正扬起的巴掌给吓回去了。
“族叔，下次不敢了！”
那里正还想叮嘱几句，城门口那边已经喊着大家入城送粮了。
这队送粮的民夫走进黎阳城后。
城门口处只剩下三五个乞丐蹲在墙角处。
“陈哥，俺听人说，以前你认识大将军？”
“呸！”
陈佳随口吐出去一根草梗，斜眼望了身旁的马脸乞丐一眼说道：“你听谁说的？”
“咱队里都这么传呢！”
“你信么？”
陈佳闻言嘴角带笑的问道。
那马脸乞丐本来心中是信了几分的。
但此时陈佳脸上玩味的笑容又让他有些摸不准了。
“俺信！”
“信个屁！”
陈佳双手塞进袖子里，斜靠在城墙下懒洋洋的说道：“我要是认识大将军能和你们窝在这里做乞丐？”
马脸乞丐闻言不自觉的点了点头。
“嗨，你还点头！”
陈佳抬手拍了拍那乞丐的胳膊，在阳光下激起了一阵烟尘。
那马脸乞丐被陈佳一拍，才反应过来连忙摇头说道：“咱们也不是乞丐啊，咱们不是探子么？”
“对呀，陈哥，咱们是探子，不是乞丐……”
“这冀州城现在可不好找乞丐喽！”
“还不是全赖大将军治理有功，咱们冀州人才能吃饱肚子！”
周围的几个乞丐听陈佳说他们是乞丐也都纷纷出言反驳。
陈佳见引起公愤了，也是笑着抬腿踢了他们一圈说道：“既然知道是探子就别围在这了，起来几个去城内转转，别让河那边的探子摸到官仓的位置……”
“哎！”
几个乞丐听了陈佳的命令立刻起身晃晃悠悠的朝着城内走去。
陈佳看着他们的背影轻轻的点了点头。
自己培养的这些人扮别的不像，就是扮乞丐最像了。
这就是大将军常说的“专业对口！”
谁让他陈佳以前就是马邑城城内的一个小乞丐呢。
如今跟着大将军一路走来大小也成了一个小队率了。
要不是自己说什么都认不得那些歪歪扭扭的字。
说不得现在也和有福一样成了将军了吧。
还是大将军有魄力。
没听说过做密探的还能成了将军。
有福那小子算是发达喽！
陈佳眯着眼睛缩了缩脖子，眼中却留了一条缝盯着来往进出黎阳城的人。
今天的阳光很暖和，晒得陈佳暖洋洋的直犯困。
“哎，若是不出任务该多好啊！”
陈佳脑中想着自己家中的老婆和孩子嘴角不自觉的就笑了起来。
“这天气，就该抱着儿子躺在摇椅上摇他一天！”
陈佳脑中想着眼睛却是没有忘记盯着城门口处来往的行人。
黎阳城与曹操控制的濮阳城隔河相望。
这边的曹军探子最多。
尤其是在大将军和尚书令下令运粮后。
曹操那边更是派了更多的探子过来。
知道大将军运粮，但是具体运到哪个城池，这些探子还没有摸透。
虽说能看见各个城池内都进了运粮车，但是不近前观瞧一番。
谁也不知道那运粮车内是不是粮食。
不能确认粮食运到了哪里，就不能推断出大将军南下的主攻方向。
这对于曹操来说是不利的。
他手中兵力有限，不可能完全平均分布在大河沿线。
那就是等着被大将军各个突破的。
所以他要找到大将军主攻的方向，然后集中兵力跟大将军做个决战。
陈佳眯着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城门处的一个妇女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妇女脸上明显动了手脚，看着就如乡下村妇一般。
但是那女人的手却是一点干农活的痕迹都没有。
“细节决定成败，大河对岸的探子还是不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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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7章 捉女人
陈佳看着那女人排队进了城，也立刻起身晃晃悠悠的追了上去。
陈佳起身走到城门口，也慢慢悠悠的排队进了黎阳城。
在他身后同时也跟着两个乞丐打扮的探子。
三人一进了黎阳城，陈佳望着那女人的背影低声吩咐道：“一人一段，分开跟，避免被看出破绽，我跟最后一段……去吧！”
陈佳说完，那马脸乞丐探子立刻就坠到那女探子的身后了。
陈佳见自己麾下的探子跟了上去，他也是立刻就回到了他们这群密探其中的一个联络点。
这个联络点里有各式各样的衣服鞋帽。
能让陈佳他们随时改换身份。
陈佳进了屋内，换下了乞丐服，只穿着里衣坐在卧榻上静静地等着。
“队率，咱咋不直接抓了那女探子，何必还劳师动众的跟着呢？”
马脸乞丐跟了两条街一身臭汗的回到了联络点内。
“哼！干咱们这行的，抓住有什么用？”
陈佳随手从案几上摘下一颗葡萄放到了嘴里继续说道：“大河那边的探子，抓到也没用，问不出来什么，还是得跟着看她们去哪里，跟谁接头……”
马脸乞丐趁着陈佳说话的时候，也是拿起水壶灌了一肚子凉水。
他走了两步到了陈佳身前，只觉得自己肚子里的水直晃荡。
“嗝……”
马脸乞丐打了一个嗝，然后说道：“看她去的方向，倒是像去大剧院的！”
“什么？”
陈佳本来都斜靠在卧榻上准备闭上眼睛休息一会儿了。
此时听了那马脸探子的话后，立刻坐起身继续问道：“可看清了？那大剧院里都是咱们自己人啊！”
大将军苏木发明的大剧院，里边不光有戏剧表演，拍卖会这样娱乐的东西。
也还有一些歌舞啊，宴会啊这类消遣的东西。
一个综合性的娱乐场所。
里边的人员自然也就复杂了一点。
但再是复杂，能在这大剧院里工作的，也都是根正苗红跟着大将军走的人。
大河对岸的女探子去了剧院，那是要跟谁接头？
“我看着方向是，具体的地点还得等其他兄弟回来才知道！”
马脸探子说完，陈佳也是点了点头。
此事他在这联络点内急也没用，还得看其他探子最终带回来的消息。
陈佳正在心中琢磨着情况的时候，院内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队率，查清楚了，那人去了大剧院……”
果然！
陈佳闻言猛地站起身。
事情有点不对劲了。
群众中难道出现了叛徒么？
陈佳脑中回想着大剧院中那些人员，大部分都是退役老卒和老卒家属。
这些人都是大将军政策下的得利者，他们没有理由跟大河对岸联络勾结反叛大将军啊！
陈佳还在想着，院内报信的探子喘着粗气就推门进了屋内。
“呼……呼……哎呦……那人去了大剧院……旁边的怡红院！”
报信的探子说完，就听屋内发出了“扑通”的一声。
他扶着门框朝内望去，只见马脸探子马越正望着脚下摔碎的陶壶。
“你他娘的说话怎么还大喘气呢！”
陈佳气急了，就想上前踹这探子两脚。
那探子见状连忙伸手想要阻拦上前的陈佳。
“队率，队率你听我说，我是跑的……是跑的……喘不上气……才大喘气的！”
陈佳闻言也是被气笑了。
“别他娘的废话了，来，帮我换身商人穿的衣裳，我去怡红院会会大河对岸的同行！”
马越和报信的探子刘三二人闻言立刻上前取了衣服帮着陈佳穿上了。
“怡红院里可有兄弟盯着？”
“都安排好了，队率进去就有人接应！”
“真他娘的会选地方，这地方人多眼杂，来来往往的什么人都有，真是不好追踪啊！”
陈佳抬手紧了紧衣领，朝着马越吩咐道：“你和刘三去太守府，拿着我的手令去见徐晃徐太守，等我进去之后，请他派出一队守城的士卒围了怡红院，所有人只许进不许出……”
“是！”
“然后，你们俩再带着咱们兄弟扮做取乐的人分布到怡红院各层楼梯门口处，盯着点可疑的人……发现可疑的人不要轻易动手，记住样貌，最后请守城的士卒抓人……打打杀杀的还是他们在行……”
“是！”
陈佳安排妥当之后，装作一个来黎阳城收粮的富商就进了怡红院。
食色性也！
妓院自古有之。
按照此时的基层治理能力，即便是大将军苏木也没有能禁绝妓院的存在。
拒绝不了，就只能加入了。
大将军一方面出台严厉政策打击贩卖人口，逼良为娼的违法行为。
一方面也给各地的妓院做了硬性规定。
想走的不能强留，想留的不能随意打骂。
同时每年都要去各地医署内做定期的检查。
做到有病治病无病预防，不能生了病就扔到一旁自生自灭。
……
陈佳脑中想着大将军专门为各地妓院制定的规则。
也是笑着摇了摇头。
他在心中暗想着，还得是大将军，连最底层的妓女都这样的关心。
陈佳一进怡红院，立刻就有龟公上前引路。
“客官是喝清酒还是喝浊酒啊？”
清酒就是寻个妓女探讨文学历史。
浊酒就是寻个妓女探讨生命大和谐。
“去三楼！”
陈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像老手一般直接要了三楼的一个包厢。
怡红院三楼的包厢兜里没有几千钱是没有资格去的。
那龟公见陈佳衣着华丽，像是南来北往的富商。
立刻就又将腰弯了几度，大声喊道：“三楼贵宾一位！”
龟公的喊声顿时引来了一楼大厅内其他人羡慕的眼光。
此时中等的土地最高也就四千钱一亩。
而在怡红院三楼，一晚上就能玩出去一亩中等田地。
非大富大贵之家不敢这么玩的。
陈佳在众人一片羡慕的眼光中缓步登高，走到了三楼的包厢中。
陈佳刚一坐稳，怡红院的老鸨子就大声笑着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陈佳隔着窗子都能听见老鸨子惊喜的笑声：“哎呦，听说今日里来了贵客？”
人未至，声先到。
“吱呀！”
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少妇推门进了陈佳的包厢。
老鸨子秋娘反手关上了房门。
朝着陈佳施了一礼说道：“队率，人在三楼拐角处的包厢，暂无人来接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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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8章 来迟了
陈佳听了秋娘的话后没有出声。
他沉吟了一下说道：“周围可安排人手盯紧了？”
“安排了，有两个侍女站在门口，隔壁也安排了人手从小孔盯着呢……”
二人正说话间。
门外走廊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唰唰唰~~~！！”
“咚咚咚~~~！！”
急促的脚步停到门前，有人敲响了房门。
陈佳和秋娘在屋内对视一眼，然后整理了一下表情。
秋娘才转身笑着打开了房门。
“吱呀……”
房门刚一打开，一道人影就窜到了房内。
来人反手关上了房门，低声说道：“人来了！”
“什么人？”
“在哪里？”
秋娘和陈佳闻言都站了起来。
来的正是在隔壁通过小孔盯人的女探子。
陈佳站起来说了一句话，又稳稳的坐回到了椅子上。
“说说吧，怎么回事？”
陈佳很快的恢复了淡定。
那女探子上前坐到陈佳身前低声说道：“方才有一位商贾打扮的人推门走了进去，我在旁边听了几句，咱们……咱们好像搞错了！”
“什么搞错了？”
陈佳有些疑惑的问道。
“那女人好像不是探子，而是那商贾在城外养的小……”
“什么？”
陈佳的眉头快要皱成一团了。
“听他们俩谈话，好像是那商贾乃是入赘之人，平时在城内岳家没少受气，所以攒了点私钱，在城外又养了个外室……这段时日这商贾外出经商未去城外找那女人，恰好那女人怀了孕，就进城找上门来了……”
陈佳听得直挠头。
养在城外的外室，农妇打扮，但是平时不需要做活计，所以手很嫩。
很合理！
越是合理，陈佳越觉得有哪里不对。
这件事若是真的。
那他陈佳劳师动众的发动自己麾下的探子闹了一天。
最后河对岸的探子没捉到反倒是捉了一个赘婿的奸。
那他陈佳以后也不用在诸位兄弟面前露面抬头了。
干脆和大将军打个报告回马邑城继续做乞丐去算了。
三人正说着话。
门外传来了一阵轻巧的脚步声。
随后房门打开。
马越探着身子走了进来。
“队率，现在开始围了院子么？”
陈佳闻言沉吟了一下。
“先不急，事情有变，你等我想想的。”
“哎！”
马越答应了一声，就转身出了房门。
台子已经搭起来了。
请的外援和观众都到位了。
最后你说演戏的演员是假的。
人家是两情相悦的鸳鸯，不是远渡大河的密探。
这事情咋和太守府的士卒说呢！
陈佳思考了一下，朝着那女探子问道：“这些事情你是如何得知的？”
“我？”
那女探子被问懵了。
她呆了一下出声回道：“我就是在隔壁的小孔处听见的啊！”
陈佳闻言皱着眉头琢磨了一下。
“啪！”
陈佳猛地拍响了桌子。
“不对！”
“你被发现了！”
“这些话是他们对好的说辞！”
那女探子有些懵了。
“怎么会？”
“那商贾可曾说明他入赘的哪家哪户？”
“不曾！”
“那他可曾说起这段时间去了哪里经商？”
“不曾！”
“那这没头没尾的故事，如何作数！”
陈佳说着话就站起身吩咐道：“秋娘去通知马越带人盯紧那个商贾，红莲你拿着茶水点心敲响房门送进去，看看情况……若是我所料不差，他们交流完信息，就要出城了！”
“是！”
陈佳说完，面前的二人立刻闪身出了房门。
陈佳目送二人离开，随后也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刚在门外走廊站了半晌，就见拐角处出现了那商贾和女探子的身影。
陈佳见状远远的朝着马越打了一个手势。
马越立刻带人就将这二人围了起来。
“你们这是作甚？”
那商贾伸手护住了女探子色厉内荏的朝着马越怒喝道。
“不做甚，请你们二位谈点事！”
“我不认识你！”
“去了就认识了！”
“不去，大将军治下岂容你们放肆！再不让开，我就报官了！”
“哼哼！报官？我们就是官！”
马越抬手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黑色令牌。
那商贾看见了马越的令牌后面色一变。
他怀中的女探子本来还躲在那里战战兢兢的。
直到马越掏出令牌，这二人知道今晚不能善了了。
也是突然暴起，一把飞针直插马越面前。
事发突然，马越立刻使了一个铁板桥弯腰躲过了迎面飞来的飞针。
“快跑啊！”
“杀人了！”
“官差捉人了！！”
“快逃啊！”
这边一起乱子，整个怡红院都乱了起来。
太守府的士卒不停地推搡着想要跑出去的客人。
可是这一起了乱子，哪里还有理智可言。
太守府的士卒又不可能真的杀人。
稀稀落落的有不少人都逃出了怡红院。
陈佳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
狠狠地敲击了一下身前的栏杆！
失算了！
这两个人就是诱饵。
这大厅内不知道还有多少河对岸的探子。
只要那个商贾摸进来将消息散出去。
这两个人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那为何一定要与这女子接头？”
陈佳思考了一下。
“她不是从河对岸来！”
“她是从其他城池过来的！”
“她与那商贾在此汇合！”
“然后根据各自手中探查的消息，推断出了粮食储藏的地点……”
“将这个消息交给了怡红院其他的探子……”
陈佳的脑袋不停地转着。
“什么时候交的？”
“这二人一出门就被马越带人堵住了，没有机会接触其他人……”
“那就只能是在室内……”
“在室内！”
“不好！”
陈佳想到这里惊叫一声。
他连忙快步朝着这二人待着的房间跑去。
“这二人出门吸引所有人的注意……”
“然后他们的同伙趁机跑进房间里取走东西……”
“取走东西后，出来正好是最混乱的时候……”
“只要有一个人趁乱跑出去，那么就能将消息送到河对岸了！”
陈佳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嘭！”
陈佳大力的推开房门！
房内空无一人！
他扫视了一圈屋内的陈设。
轻轻地摇了摇头。
“还是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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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9章 抓住了
陈佳在房间内查探了一番走出来后。
房间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
商贾和女探子二人都已受了重伤倒在了地上。
陈佳站在房门口朝下看去。
那商贾倒在血泊中正朝着女探子吃力的爬着。
女探子受伤很重，她侧躺在地上。
口中不停地涌着鲜血。
“唉！难不成还真是一对儿？”
陈佳抬手轻轻的敲了敲脑袋低声说道。
随后他朝着马越一挥手说道：“伤这么重，也问不出什么了，送他们一程吧！”
“是！”
马越答应了一声后，用手中的长刀送走了这个两个探子。
陈佳见状轻轻的摇了摇头。
“收集好证物，收队吧！”
“是！”
陈佳出门送走了跟来的黎阳城守卒。
然后带着马越他们这一队的探子朝着自己的联络点走去。
陈佳边走边在脑中盘算着。
自己的行动说成功也算成功了，毕竟捉住了摸进黎阳城的女探子和与她接头的商贾。
虽说过程中出现了一点曲折。
河对岸的探子誓死拼斗，导致没有留下活口。
但这在他们这一行里也算是正常的。
没有哪个密探兜里不存着几颗吃了就死的秘药。
不然被活捉了，那估计是要受尽数不清的折磨的。
那要说自己的行动失败了，其实也能说的通。
毕竟陈佳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其他人曾去过那个房间取走了他们留下的信息。
若是被人取走了消息，那陈佳这趟任务也算是失败了。
陈佳想到这里，脚步逐渐放缓。
混过去还是如实上报？
陈佳心中反复权衡着。
那个房间真的只有他曾进去看过么？
别人可能不清楚。
但是像陈佳这种从马邑城就跟着大将军混出来的。
在他们这群“老人”中都流传着大将军麾下还有另一支暗探队伍。
军中有不少人都曾吃过那支暗探队伍的亏。
想要瞒些什么隐藏些什么，根本瞒不住那些人的眼睛。
不能堵！
陈佳做了决定。
要如实上报！
这样一来即便是河对岸的探子带走了消息。
他也只是办事不利。
若是没有如实上报。
最后被人查出来捅到军师祭酒郭嘉那里。
那一个渎职的罪过是逃不过的。
陈佳做了决定后，脚步都快了许多。
回到联络点，陈佳屏退了众人只留下了马越。
“我说，你写！”
“是！”
马越也不多问，陈佳口述了今晚发生的事情，马越一笔一划的记录了下来。
写完后，陈佳拿过来看了一遍没有错误，也是盖上了自己的印章。
等到墨干，陈佳将信件递给了马越。
“速速送到校尉手中！”
“是！”
马越这边知道事情紧急。
也顾不得换下沾了血迹的衣服。
连夜就拿着信件送去了黎阳城内密探校尉的手中。
此时夜已过半。
陈佳没有选择回家。
他依然留在联络点内，思索着有没有什么补救的办法能阻止河对岸的密探带走消息。
他正想着，联络点外传来了一阵敲门声。
“咚~~~咚咚~~~咚~~~”
是内部联络的信号。
陈佳有些疑惑。
内部人应该直接推门进来啊。
怎么还打起了暗号？
他悄悄起身，抽出了腰间的匕首缓步来到门前。
他凑到门缝处，借着月光朝外望去。
是一个穿着黎阳城守卒军服的士卒。
“是谁？”
“我！”
外边响起了二狗子的声音。
陈佳与二狗子很熟。
早在马邑城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
这么多年也一直在一起配合。
他在暗线，二狗子在军中。
都是马邑城老人，自然而然的就形成了一个老人的圈子。
受限于自身的能力。
他们比不上张辽、高顺和吕布等人。
但是除了这三位大忙人以外，其余马邑城老人基本上都经常来往。
陈佳见外边是二狗子，也是收起了匕首。
他笑着打开门将二狗子迎了进来。
“哎呦，今晚吹的什么风，把咱二校尉吹来了！”
“什么风？邪风！”
二狗子此时做了校尉，穿着笔挺的校尉军服，看起来也是人模狗样的。
二狗子说着话，就与陈佳进了室内。
关上房门，二狗子指着陈佳说道：“晚上你的行动是不是失败了？”
陈佳闻言一怔，倒茶的手也是微微一顿。
想到对面是二狗子，陈佳也是趁着茶水还没冒出来及时抬起了手。
“是，报告已经送上去了，估计有几个探子从我手指缝逃出去了！”
“几个探子？”
二狗子闻言也是有些生气的提高了声音。
“今晚我当值，从怡红院方向过来的可疑人物就抓了十几个！”
“十几个？”
陈佳也呆住了！
“就这还没抓完全呢！”
二狗子可能跑的有些渴了，也不顾茶水还冒着热气，拿起来就干了一杯茶水。
“那怡红院是你负责的区域，刚开始抓了三五个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今晚肯定出问题了，所以连忙跑过来和你通通气，既然你已经如实上报，那我也如实上报了！”
二狗子此来就是要与陈佳通气。
如果陈佳想要隐瞒今晚的失利。
有二狗子来提醒，陈佳此时现写一份报告送去校尉那里也还来得及。
不然二狗子上报，陈佳没上报，那问题可就大了。
“行，算我承你的情，等咱俩下了值，你和有喜带着孩子来我家，我让你嫂子亲手给你炒俩菜表示表示……”
“嫂子炒算什么，要炒也是你炒！”
“你敢吃我就敢炒！”
“哈哈哈！”
二人斗着嘴，陈佳也是将二狗子送了出去。
听着二狗子的马蹄声走远。
陈佳背靠在大门上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这探子的活计，真不是人干的啊！”
陈佳心中腹诽了一句。
但是你让他如二狗子一般从军他吃不了那苦，让他像有福那样走南闯北刺探敌情，他又欠缺一点机灵劲。
能在自家地盘上做个探子队率，已经是他能力的极限了。
“娘的，干完这一次，乃翁说啥也不干了！”
陈佳走回屋内，在心里恨恨的想着。
离开了陈佳的联络点，二狗子也是押着二十多个形迹可疑的人回到了太守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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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0章 引吴地之兵北上青州
太守府内灯火通明。
黎阳城是大河两岸朝廷军与曹操军对峙的前线。
各处往来的文书如雪花片一样送进太守府中。
徐晃带着一帮从大学堂毕业的优秀学生不停地在忙碌着。
二狗子将带来的那些可疑的人犯都留在了太守府门口的广场上。
他自己则是穿过太守府内来到了大堂外。
大堂外守门的士卒见二狗子穿着校尉的服饰。
也没有难为他，只说让他坐在外边稍等片刻。
太守府内的徐晃此时正忙着别的事情。
根本没有时间见二狗子。
二狗子也没有多话。
他是能分清轻重缓急的。
他在大堂外边寻了一个椅子坐了上去。
在他前边还排着五六个人。
看那些人的服饰。
有军队的，有民政的，还有粮仓的。
总之，现在全面决战之前。
各个部门每天都有各种各样的事情来找黎阳城太守徐晃汇报。
二狗子板板正正的坐在那里等着。
排在他前面的人陆陆续续的走进了大堂。
时间来到了亥时，二狗子等的已经是有些困倦了。
“二校尉，可以进去了！”
“是！”
二狗子闻言连忙起身应道。
他站起身微微活动了一下双腿，坐的久了有些发麻。
二狗子跟着引路的士卒一路走进了大堂旁的厢房中。
厢房内点着好多油灯，整个房间内都被照的灯火通明的。
二狗子看着房间内忙碌的人，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找到黎阳太守徐晃的身影。
徐晃正带着军中文吏趴在地图上算着什么。
二狗子放轻脚步来到了徐晃身前。
“报告！”
“讲！”
“夜里配合保卫科工作，抓到了十五个可疑人物，可能与敌军密探有关，如何处置，请指示！”
“屁大点事，自己处理，我没见过什么可疑人物！”
“是！”
二狗子不敢多言，答应了一声就走出了徐晃办公的厢房。
没见过什么可疑人物和没时间见什么可疑人物的概念是不一样的。
若是以前的二狗子，根本想不明白这里边的区别。
但是自从他和有喜结婚后，平时没少被有喜和有福兄妹二人教育。
慢慢的二狗子的脑子也活泛了起来。
虽然比不上有福那么机灵，但是应付应付军中的一些事务还是可以的。
二狗子得了徐晃的态度，快步来到了太守府前的广场上。
跟着二狗子出任务的队率见二狗子回来了，连忙上前问道：“怎么样？府君怎么说？这些人如何处置？”
二狗子斜眼看了一下自己麾下的队率冷声说道：“什么人？”
“就是这些……”
那队率还以为自家校尉熬夜熬傻了说着话就回头指向了那些半夜从怡红院逃出来的人。
只是话说到一半，这队率也是反应了过来。
“是！没有人！”
那队率朝着二狗子行了一个军礼，随后就带着这些人走到了太守府暗处。
一阵闷哼声从暗中传来。
不多时，声音消散，太守府暗处归于平静。
那队率浑身是血的回到二狗子身前说道：“校尉，没有人了！”
“收队回营！”
“是！”
二狗子带人收队回营。
留在这里的尸体自然有其他人收拾。
徐晃现在真的没有时间来辨别谁是密探谁不是密探。
此时两军隔河对峙，还有人不顾宵禁逛窑子和乱闯哨卡。
那直接全都杀了是最省时省力的。
至于那里边是不是有人是被冤枉的。
那只能是由阎王爷来查了。
虽然黎阳城这边在全力的查禁曹军密探。
但还是有密探将朝廷军这边的消息传回到了曹操手中。
荀攸病了，病的很重。
此时他正躺在卧榻上等待着侍女给他喂药。
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但是并没有通报声。
荀攸心中一急，面色有些潮红。
随后他俯身在卧榻上，咳嗽了起来。
“哎呀，公达怎么病的如此严重？”
曹操的声音传来，荀攸再抬头看时，曹操已是到了荀攸的榻前。
“主公~~~”
荀攸见曹操到来，就想起身行礼。
“公达莫要多礼了……”
曹操扶着荀攸躺下。
随后朝着身后喊道：“医士何在？”
“在！”
“尔等诊治多日，公达的身体怎么还不见好？”
“这……”
底下熬药的几个医士跪在地上低头互相望了一眼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荀攸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医了。
可是借他们几个胆子，此时也不敢当着曹操的面说。
曹操因为自己头疼的病砍了脑袋的医士没有十个也有八个了。
所以这些医士面对曹操都有一种朝不保夕脑袋要搬家的感觉。
“咳……咳咳……主公，莫要为难他们了……我这病……咳咳……我自己知道……”
“哎！公达莫急！”
曹操见荀攸说着话又咳嗽了起来，连忙轻拍着荀攸后背说道。
“主公亲自前来，可是北边有了异动？”
荀攸因为生病，已是很久不理政事了。
只有曹操拿不准主意的时候，才会亲自过来与荀攸交谈几句。
“就知道瞒不过公达，仲德（程昱字）收到北边密探传回来的消息，大将军已是在大河沿岸城池储备粮草器械，说不上什么时候就会过河决战了！”
“咳咳……这个时候储备粮草器械，怕不是秋收后就要动手了！”
“我和仲德也是这么猜测的……”
“这些粮草器械储存的地点探查到了么？”
“主要集中在黎阳、平原和乐陵等城池……”
“这……怕不是……咳咳……要以这三个……城池为点进行全面进攻了……”
“公达所说不差，我和仲德也是这样猜测的！”
“黎阳城对岸面对的是濮阳城，主公亲至定然可守，然，平原和乐陵一带乃是青州地界，现由袁氏兄弟驻守，怕是难以抵挡大将军兵峰……”
“我也有此疑虑，但青州乃是袁氏根基，此时若是对青州下重手夺权，怕是会失了人心！”
“曹刘孙三家联盟，主公何不引孙权之兵北上青州？”
“这……路途遥远怕是难以成行……”
“陆路遥远，孙权之兵可走水路……咳咳……吴地士卒多善水战……北上青州，也可遥控大河……遏制朝廷军南下……”
“公达言之有理，我这就派人去信吴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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